“......”

扑哧一笑,楚歌拥紧了风城启难。突然觉得,还能这样抱着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没错,她抱着的,是她喜欢的人。

既然不想错过,那还是对自己坦白罢,她不想有一天,像月流离那样后悔。

朱红的宫墙之中,唯有此时一刻最宁静致远。守幽和不语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看着相拥的帝妃,也不禁微微一笑。

???

四月,春意正浓。离国使臣三皇子应该回国了。

于是贵妃娘娘最近心情欠佳,但帝王最近的心情却很好。仇全琢磨着,莫不是主子不待见凤盛骆么?

不待见,当然不待见!

凤盛骆这是哪门子的使臣?谁家使臣在别国留这样久?他干脆换个身份做人质好了!更可怕的是,凤公子总是可以在御花园或者宫道上同楚歌有礼而亲近地交谈,偏生礼数不少,让他怒也不是罚也不是。

歌儿还斜他,道,那是我夫子,你计较什么?

夫子怎么了,夫子也是男子啊!为什么众人皆知的男女之防,在这两人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呢?

所以这几个月来,凤公子很得意,帝王很沉郁。

不过楚歌虽然看起来无事,但其实心里,还是一直在为步祈和独孤紫袭伤心的。所以风城启难忍了,谁让他没凤盛骆那性子,逗不了她开心。

时间渐渐流淌,有许多东西由量变升华为了质变。这种现象有一个很易懂的名字,叫日久生情。

当然,前提是两个人最开始就彼此有意,不然也是难成。比如一头猪和帝王呆一起一年,能相爱么?

不过在帝王意识到这个事情之前,日子还是平静地过着。

只是白术大人觉得很奇怪,为何出宫一趟回来,一天不到,两人的感情似乎进展了很多很多。

其实不过就是人的劣根性,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自己珍贵的。见识了别人的失去,自然也就对自己身边的东西更加珍惜。

宫道上,凤盛骆笑得一脸妖孽地问楚歌:“楚儿,我走了,你会难过么?”

楚歌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会。”

没有夫子的日子,当真会少许多趣味的。没有人共她弹琴,没有人与她说天下的异事。后宫的日子平淡如水,可如何度得过?

她不是嫌弃阿萧的意思,只是帝王比之其他人,总是少了几分随性的。而且她在阿萧面前,远远没有在凤盛骆面前来得放松。

眼眸含情,凤公子笑的开怀,潇潇洒洒地走了出皇宫,在宫门处众人或庆幸或不舍的目光中,上车离开。

尘土滚滚,帝王心情甚好地勾起唇角,告诉楚歌晚上他让人给她准备了素八菜,这次没有放肉。

于是楚歌莫名其妙地开始过上了被圈养的日子。

一切似乎被重新洗了牌,左天清在凌王爷得胜回朝之时失了部分兵权,但却因着楚歌的得宠而拉拢了朝中大多重臣。相当于是以楚歌为转轴,帝王让左天清拿了人脉,却拿走了他手中的兵权。

两厢差别不大,老狐狸的反应也就不是特别激烈。座上的帝王笑得温柔,隐在暗处的手,默默操控着一切。

只是,那凤鸣宫里的人,却始终是在他的计划之外。他操控得了她的恩宠,却操控不了自己的心。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

不过在窗户纸捅破之前,一切都还是美好的。

每天,帝王上朝下朝,处理政事,批改奏折。偶尔有空去了后宫,也是独去凤鸣宫。再者就是同皇后一起用膳。

日子过得不错,虽然凌王妃偶有进宫,但因了楚歌主动避让,也没有再生出事端。

但是,当一个月后,帝王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笑得风华绝代的凤公子时,弯了许久的唇角终于改变了弯曲方向。

凤盛骆一身白色袍子,闲闲地踏进勤政殿,抬头看向座上的人,笑道:"我找到她需要的解药在哪里了。"

风城启难一怔,立刻站起来走到凤盛骆面前,沉声问:"在哪里?"

"不周山,绝顶崖。"凤盛骆收了笑意,认真地道:"那是玄机老人的居所,高险难攀,还有复杂的阵法,其他人是根本无法找到的,只有玄机老人后世的弟子,每代有一个人知道如何攀登上去。"

风城启难皱眉:"那现在有谁知道?"

凤盛骆摇头,他是偶然听了人说起绝顶崖,上面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草药。派人寻了一个月,终于寻到了上崖的位置。但是,他试过了,根本上不去。阵法他也精通,却始终破不了那个阵,玄机老人当真很厉害。

沉默了一会儿,帝王挥手召来守天,让他和白术去不周山看看。

守天应了,转身往白术的庭院走去。

凤盛骆突然想起了什么,朝身后看了看。果然,南宫七那个笨蛋又不见了。每次他让他跟着进宫,他总是会消失一段时间。该不是与哪个宫女有了奸情罢?

"白术大人。"守天推开白术的房门,开口道:"主子让您..."

瞳孔猛地放大,守天张开的嘴再也没能合上去,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白术的衣襟被人扯得散乱,此时正将一人按在榻上,闻得声响,侧了头过来看。一张俊脸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他身下的人儿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推开白术,脸色难看地道:"闹够了没有?"

那人俊脸上不带玩世不恭的笑容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唇红齿白。如今双颊微红,眼神含怒,守天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词:恼羞成怒。

白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南宫七,谁在闹?"

南宫七一恼,翻身起了来,飞快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天知道他不过是来找白术的,想学医,却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就问他,是否愿意收徒。岂料白术拒绝得毫不费力,面无表情地说,徒弟太麻烦了。

大早上的,白术还没睡醒,衣服都没拢好,迷迷糊糊地回答的。南宫七却怒了,这厮不动脑子的货,直接将白术扑在了床上,咬牙切齿地吼:"我麻烦么!"

白术眼眸一沉,直接按住他翻了个身,将他死死压住。

开玩笑,南宫七那身手对上白术简直是找死。白术大人怎么可能被他压!

总之结果就是,白术将南宫七扑在了床上,被守天看见了。

南宫七从寝殿跑出去的时候,守天才终于回神,惊恐地看了白术一眼,吞吞吐吐地道:"白...白术大人,主子要我们...不,是要你去寻找绝顶崖的上崖方法。"

白术皱眉,整理好了衣裳,二话不说地往勤政殿而去。

他倒不觉得刚刚的行为多么地别扭,南宫七的皮肤很好,凑近了看,像一块无暇美玉,那双眼里带着小动物一班的惊恐,倒是有些惹人怜爱。

白术浑然不知自己不经意的笑容给旁边的人带来的震撼有多大,这天以后,宫里有流言渐渐沸腾,道的是,白术大人喜欢男子,也就是,龙阳之好。

这话传到帝王耳朵里,帝王居然乐了。然而,乐极生悲,因为这条流言很快就演变成了:

哎,怪不得白术大人与陛下感情如此之好,怪不得啊怪不得。

帝怒,下令禁口,却依旧阻不了悠悠众口。

贵妃拍手而笑,惹得帝王更加恼怒,于是在五月还没来临的时候,帝王宣布,后宫几个妃嫔,连同自个儿,搬去夏日行宫修养。

而白术,则一个人去了不周山。

红粉之中,帝王薄情 第六十六章 寻药而来,绝顶崖峰

夏日行宫修在北城,离长安很远,但是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历代帝王最喜欢居住的地方。天气虽然还半分不热,但是既然帝王有旨,楚歌还是老老实实搬到了那儿的绿荫阁。

连同搬来的,还有皇后和冯嫔,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份荣宠。

不过楚歌很奇怪,皇后搬来她可以理解,但为何其他那么多妃嫔中,阿萧独允了冯嫔来?

皇后住了西凉宫,冯嫔得了遮阳轩,这两处离绿荫阁很远,平时里也不怎么会遇上。楚歌的日子也就还是安安稳稳的。

只不过,此行还多了几个非后宫中人。比如凤公子。

那天楚歌正在庭院里看不语和守幽踢毽子,一道人影却突然落在了她面前。也亏得是她,习惯了凤盛骆的神出鬼没,搁其他人身上,会被吓死的。

不过,凤盛骆那天不是回国了么?楚歌又惊又喜地看着他,问:"你怎么回来了?"

凤公子笑得天地失色,十分潇洒地答:"你说我走了,你会难过,于是我就回来了。"

没错,凤盛骆在帝王扭曲的表情下,当真以质子的身份回了燕国。不过,他应该是史上最强悍的质子,没有被幽禁不说,还跑到了夏日行宫,堂而皇之地择了一处舒适的宫殿,带着南宫七,开始度假。

风城启难觉得,凤盛骆是他最大的眼中钉,目前已经超过了左天清,危险指数翻番。偏生他是离国权势最大的皇子,内战以后,基本就是离国的下一任君主了。只等做了所谓的"质子"然后回国,以此功绩顺利继位。

帝王咬牙,看着微笑不语的凤盛骆,终于点了头,许他在燕国有等同王爷的权力。凤盛骆是聪明人,知道风城启难的软肋在哪里,所以一纸合约,他又可以在燕国横行了。

白术去了不周山,半个月后才回来,跪在风城启难面前汇报情况。楚歌在旁听着,无所谓地笑笑。那绝顶崖果真不是什么好上的地方,上不去也就罢了。

帝王和凤盛骆都沉默,他们怎么可能就任她的命悬在半空?

两人私底下商量了,决定一起去不周山看看。于是凤盛骆联系了独孤紫袭,让她也一起去。

回伏羲宫之后,紫袭接管了各种事务,因为月流离闭门不出,而独孤紫袭喜欢忙碌。接到凤盛骆的信,紫袭沉默了许久,终于站起来,往月流离的房间而去。

但是在半路,又遇见了浮影。

浮影冷笑一声,看着她道:"你为什么还有脸回这里来?"

拜堂之礼未成,但是独孤紫袭还是以未亡人的身份为步祈守丧。也就是说,她算嫁到了扶摇楼。可是,如今却回来了,还掌管了伏羲宫。浮影看着这女人站在眼前,万分怨恨。

紫袭看也没看她,直接绕了过去,一掌劈开月流离的房门。

"你做什么!"浮影尖叫一声,看着独孤紫袭进了房间,房门又被合上。

再扑过去,那门却也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了。

浮影眼中暗光连闪,冷哼一声,咬牙离开。独孤紫袭,你不会幸福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月流离坐在榻上,看见紫袭进来,微微一愣,继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独孤紫袭依旧是一身素衣,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平静地开口道:"凤盛骆和燕王知道了绝顶崖,他们不日便会前来,想尽办法上去。"

因了许久未曾梳理,月流离的下巴上已经生出了胡茬,一身红衣黯淡无光,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听得这话,他垂下了眼,道:"你希望他们上去么?"

紫袭点头:"楚歌需要上面的草药,既然你不肯,那么我们也只能硬闯。"

我们。

听得这词,月流离低低地笑出了声。因为楚歌,她与他们是"我们"了。而他,被她仇视了罢,因为步祈的死,他已经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加上风城启月被帝王派去洛水城监工了,他便彻底只剩下独自一人。

啧啧,以前老觉得身边人多了是麻烦,现在才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心里是这样的空落。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挽回的了。

月流离沉默了许久,终于道:"我带你们去。"

独孤紫袭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似乎她来这里,只是因为他知道如何上绝顶崖,只是因为要救左楚歌。若非这样,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想再见到他罢。

苦笑一声,恶因恶果,他实在怪不得旁人。只是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一步一步地走出去,最终消失在门口,月流离觉得,心口很痛。

也许在那一年,她纵身替他挡去墨轻舞的攻击的时候,他就应该老实地告诉她:她那张面无表情却苍白的脸,已然印在了他的心里。她冷得没有半分女人味,但是,他喜欢,他想与她共度余生。

风吹起了纱帘,遮住了流离的表情,他手中的一截紫薇花,已经完全枯萎,再也不会绽放。

???

一群人往不周山而去,楚歌骑着马,看着前面的风城启难,心情甚好。

白术、南宫七、守幽和凤盛骆都在,人各一马,往不周山飞奔。

凤盛骆说,独孤紫袭已经说服了月流离,带他们上绝顶崖。楚歌很好奇紫袭是如何说服月流离的,但是这样一来,紫袭和流离都会一起上去了。总觉得,隐隐有些担忧。

白术和南宫七并骑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术照旧的面无表情,而南宫七看样子,已经快怒了。

守幽叹息一声,策马跟在自己主子身边,对凤盛骆笑道:"三皇子,你家侍从好生有趣,很少有人能同白术大人呆一起这样久。"

凤盛骆侧头往后瞥了一眼,淡定地说了一句话:"女大不中留。"

南宫七一听,差点一跟头从马上摔下去,怒道:"我是正经的男儿家!"

众人大笑,白术无言地看了身边这白痴一眼,继续策马前行。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半日,便到了不周山。

独孤紫袭在山下等着,见他们来了,眼里露出些许笑意。

楚歌翻身下马,还不待众人反应,便已经扑向了紫袭怀里,抱着她左看右看。一月未见,显然的,她又瘦了一些。下巴尖尖的,看着让人心疼。

"上山罢,有人在绝顶崖下面等。"独孤紫袭看着楚歌,终于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便带着他们往山上走。

风城启难抿唇,拉过楚歌的手,将她护在怀里,跟着众人往上走。他的手有些紧,甚至有些微微颤抖。楚歌很奇怪,问他:"阿萧,你怎么了?"

帝王摇头,轻声道:"没事,可能是刚刚捏缰绳捏得紧了些。"

他的表情太过正常,所以楚歌根本没有多想什么。等走到绝顶崖下面时,众人便看见了呆呆站在那里的月流离。

"跟我走就是。"流离也没看他们,只说了这一句,便带着他们一路飞上一个洞穴。那洞穴在树木掩映之中,若不是有人带路,谁也发现不了。

洞穴很黑,月流离拿了夜明珠出来,分给他们,然后往里面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属于洞口的光芒。

白术捏着那珠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眼里划过一丝了然。他来这里之时,绝顶崖下面的布局还不是那样,定是月流离在他们来之前将阵法破坏了。然而这洞穴这样长,人怎么可能在里面长时间攀爬?

只因,这夜明珠上,有淡淡的草药香,若没猜错,便是那绝顶崖上面的草药。

白术走出洞穴之时,将珠子轻轻放在了袖袋里。南宫七倒大大咧咧地,也没注意。一群人走到洞穴外的空地上,月流离指着面前矗立的石壁,道:"上面就是绝顶崖。"

那石壁高耸入云,虽然偶有借力点,但若功夫差些的,还当真上不去。

守幽和白术站了出来,打算先去探路,月流离点头道:"上面没有什么危险了,我便送各位到此,等会拿了草药,原路返回就是。"

风城启难"嗯"了一声,看着白术和守幽借力飞了上去,不一会儿,便看不见影子了。

凤盛骆道:"应该是没事的,小七也上去罢。"

南宫七左看右看,可怜兮兮地道:"为什么他们是两个人一起上去,到我这里就一个人独自攀爬?独孤姑娘,要不我们一起罢?"

独孤紫袭淡淡摇头,道:"我不上去,还有些事,我要同月流离处理。"

月流离闻言,轻笑一声,垂了眸子。

楚歌皱眉,看着紫袭平静的脸色,想说什么,却被风城启难和凤盛骆同时挡住了。

"一起上去罢。"风城启难看了看石壁,淡淡地道。

凤盛骆点头,两人同时看向楚歌。显然的,这人重伤刚愈,又有毒在身,这样大的消耗,必然是不行的。

帝王搂紧了楚歌的腰,道:"殿下先请罢。"

"陛下九五之尊,如何能我先请呢?"凤盛骆微微一笑,看着楚歌道:"娘娘的轻功是我教的,自然能与我配合好,相比于陛下,可能我来带她上去,会省力一些。"

风城启难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孤的妃子,不用殿下操心,就算费力,孤也会带的。"

言罢,飞身踏上一处岩石,带着楚歌往崖顶而去。

那崖顶高耸入云,很容易叫人轻送了性命,所以玄机老人说,万不能带外人上去。因为外人在上面,也许会控制不好心绪。

崖上,众人已经开始寻找草药,崖下,月流离与独孤紫袭对立而站,气氛紧绷。

红粉之中,帝王薄情 第六十七章 梦魇深深,谁被遗忘

绝顶峰上异草丛生,有石建的小屋被齐顶的树环绕。风城启难放下楚歌,看着白术仔细地察看那一丛丛草药。他眼里有着讶异,却好像一直没有找到想要的。

楚歌好奇地走进那小石屋,里面摆了简单的石桌石床,空间不大,看样子应该是一个人住的。烛台上已经结了厚厚的蜘蛛网,理应是许多年不曾打扫过了。

"陛下。"白术找了一圈,皱眉站在风城启难面前,道:"臣没有找到适合娘娘的那味药。这里的草药很多都是臣未曾见过的,但是据说起死回生的无果花是长年开着红色的花朵。这里没有。"

帝王脸色一沉,其余人心中也是一惊。如何这里会没有?

"你都仔细找过了么?"风城启难看着白术问。

白术轻轻点头,崖顶之上,他统统看过了,但就是没找到无果花。难不成,是以前被谁人采摘完了么?

凤盛骆想了想,慢慢地朝悬崖边上走去。南宫七也跟着过去看,却见这绝顶崖之下,一片白茫雾气,端得是高了千丈。

可是,那灰色的崖壁边上,却生着一丛一丛的草药。凤盛骆凝了眸子去看,一点点鲜红,在绿叶掩映之下,悄悄地吐露着芬芳。

"白术,无果花是红色的花朵么?"凤盛骆紧紧地盯着那一处,高声问白术。

白术一愣,继而快步走了过去,道:"红色的小花,拇指大小。"

眼眸一亮,凤盛骆二话不说,便让南宫七将事先预备好的绳子拿出来。那是采药人惯用的工具,专门采摘这种生长在悬崖上的珍贵药材。

帝王也跟了过来,看着凤盛骆将绳子牢牢系在腰上,不禁皱眉:"不如让白术去罢,你若有什么闪失,终究是不好。"

"没关系。"凤公子潇洒一笑,让南宫七将绳子的另一头牢牢捆在一旁的大树上,然后拉着绳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走。白色的袍子被大风吹得翻飞,那人偏偏笑得意气风发,朝跑来的楚歌道:"等我。"

楚歌脸色白了白,看着凤盛骆的身影慢慢没下悬崖去,心里不知为何竟涌上一种绝望之感。听着白术告诉他采摘的方法,看着南宫七和守幽帮忙拉着绳索的样子。绝顶崖上面的风,突然就吹痛了她。

"不要!"楚歌突然一个激灵,想跑到崖边去看,却被身后的风城启难抱在了怀里。帝王黑着脸道:"他不会有事,但你这样扑过去,有不有事就难说了。"

楚歌挣扎,意识竟渐渐有些模糊,只有自己的声音在耳边静静回荡。

"不要...夫子,不要去..."

"这样会死的,夫子...盛骆...会死的..."

好像突然落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楚歌痛苦地呼吸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梦魇。有人死死地环着她的腰,让她快些清醒过来,但是,心里的情感一时间完全涌了上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它狠狠扼住,不得救赎。

风城启难大惊,看着怀里双眼紧闭不停挣扎的楚歌,着急地喊了一声:"白术,她怎么了?"

白术按住楚歌的手腕,皱眉把了半晌的脉,才道:"神志混乱,娘娘似乎是一时心窍不明,被什么东西给魔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