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许久,小七终于成为了继风城启难之后第二个成功进入他的世界的男人。

这个时候,动没动心,他不知道。但是接下来那段日子,委实让他没办法不直面这不正常的感情。

绝顶峰回来之后,南宫七是失去了记忆的。比起昭妃主子只是部分失忆,他似乎已经连心智都迷失了。以至于从他的床上醒来的一瞬间,直接就扑到了坐在一旁的他的怀里,还一直往他的颈窝儿蹭,边蹭边哭:"白术...白术..."

白术的身子完全是僵硬的,左手还端着药,停滞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

有热热的液体砸在颈窝里,许久许久,白术终于叹了一口气,放下药碗,拍了拍南宫七的头,低声道:"别哭了。"

南宫七抬头,睁着两只兔子眼睛看着他,喃喃道:"不要丢我一个人。"

"嗯。"白术点头。

"走哪里都要带着我。"

"嗯。"

"陪我吃饭。"

"嗯。"

"陪我洗澡。"

"嗯...嗯?"

"陪我睡觉。"

"......"

白术一掌将南宫七拍回了床上,黑着脸捏起他的鼻子给他灌了药下去。也幸好南宫七神志不太清醒,不然一定会看见白术此时脸上的红晕,放在以前,那是一定会笑抽过去的。而此时,他只是眼泪汪汪地吐着舌头,无辜地看着黑了脸的白术。

他哪里做得不对么?

这天以后,宫里总会出现一处独特的景色:一向让人不敢靠近的白术大人近日没有怎么在御前尽职,而是带着一个俊美的公子,一同在宫中各处闲逛。那公子是离国皇子的随从,却没有跟着自家主子一起回离国。这是怎么回事?

有好事者将此事告知了仇全公公。仇全一琢磨,有些拿捏不好分寸,便询问了一下守幽和守天的观点。结果三人一致觉得,难得有人与白术大人作伴,他们费劲儿干什么?静观其变罢。

白术的心情却渐渐好了,看着每天寸步不离的南宫七,眼神令人惊悚地温柔了起来,甚至看他无聊,还会亲自带着南宫七出宫去玩。

夜里本想是让南宫七睡在外间的榻上,却不想他总是半夜抱着枕头默默站在自己床前,一站就是半个时辰,他想装睡都不行。无奈,白术只能将床让给他,自己去外间睡。

可是,他挪,他也挪。白术黑着脸看着站在榻前的南宫七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小七眨眨眼,单纯地说:"我要和你睡。"

白术:"......"

两人互瞪了半晌,直到外衣都没穿的南宫七打了个喷嚏,白术才终于皱着眉头让步道:"去里面床上罢。"

"你陪我?"

"嗯,我陪你!"

若有来生,必不再爱你 番外四 冷面白术VS无耻南宫七(2)

两个大男人一起睡很奇怪罢?白术黑着一张脸看着八爪章鱼一样缠着他的南宫七,一夜无眠。

再往后的日子,两人便过上了这种形影不离的生活。

他的性子主静,南宫七主动。虽然刚开始不习惯,但是生活了一阵子,据旁观者说,他脸上的冰霜好像是融化了不少,整个人都变得亲和了。

"是么?"白术冷冷地扫了一旁剥着橘子的南宫七一眼,转头看向守天道:"你看错了。"

守天干笑两声,也不与他争辩,乖乖坐在一旁喝茶就是了。近日这些个主儿都很奇怪,白术是,帝王更是。明明都有些在乎的样子,却偏喜欢和自己死磕,到头来只是旁观的人看着着急,这局中人完全死性不改。

三人同桌,喝茶的喝茶,剥橘子的剥橘子,倒也和谐。可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南宫七眨眨眼,看着白术问了一句:"小白,你有喜欢的人么?"

手里的茶杯一抖,水洒了满手。守天嘴角微抽,赶紧站起来,朝白术行了礼道:"王上该回勤政殿了,属下去守着,就不多留了。"

言罢,也不等白术多反应,急忙跑出了庭院。开玩笑,虽然对白术大人的回答很好奇,但是再留在那儿肯定是会被杀人灭口的。这世上也只有南宫七一人能唤白术小白了,真的是壮哉...

庭院里一时安静,白术端着茶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有么?"南宫七嘟囔了一声,将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塞自己嘴里,另一半强行塞给了白术,鼓着嘴巴道:"但是,好像我喜欢上一个人了。怎么办?"

"喜欢谁了?"白术垂了眼眸,用力嚼着嘴里过多的橘子,酸酸的汁液溢了满口。

"我们经常都看见的,名字我不告诉你。"南宫七吃完橘子,顺手扯过白术的衣摆擦了擦,道:"本来想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我还可以去求陛下给我们一起赐个婚什么的,但是竟然没有...真的没有么?"

白术脸色沉了沉,看了南宫七一眼,冷冷地道:"没有,你若想娶亲了,不用等我也是可以的,本来也没什么亲近的关系。"

真是好样的,才恢复没多久,就晓得惦记娶亲了事情了?还是他们每天都能看见的?谁?除了守幽和不语那两个丫头以外,还有谁?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宫中女眷?这是会被杀头的!

稳稳地将茶杯嵌进桌子里,白术满身煞气地起身,也没再看南宫七,一挥袖子就出去了。

院子里最后就只剩下了南宫七。

在白术说出那句"本来也没什么亲近关系"的时候,南宫七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桌子上只有三盏茶以及一堆橘子皮,连最后的橘子都已经被吃掉了。

"南宫大人。"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从墙外翻进来,站在南宫七身边恭敬地开口:"现在可以回离国了么?"

"嗯。"南宫七摆弄了一会儿茶杯,终究是苦笑一声,跟着来人走了。

他前几天就已经记起了不少东西,记起了凤主子,记起了绝顶峰上发生的事情,也记起了他和白术本就是不应该站在一起的人。

他们都是男子啊,这么长时间,白术居然真的同他一起吃住,而且明显越来越习惯的样子。

恢复记忆的那一天早晨,他起来看见旁边白术皱着眉头的睡颜,竟是愣了好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下意识地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听见白术低哑的声音:"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竟有些不敢告诉白术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看着白术起床,帮他打好水,然后出去传膳的样子,他发了许久的呆,最后就做出了继续装傻的荒唐决定。

怎么说呢,他好像不想离开白术,虽然这个人冷冷冰冰,笑也不舍得笑一下,平时也没什么乐趣,顶多练剑或者研究药谱。可是,他就是喜欢黏着他,看他恼怒却又忍着的样子,很好玩。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啊,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今天去凤鸣宫,守幽却无心地说了一句:"哪个男儿不会成家立业?白术大人也快了罢。"他听着,心里突然就难受起来。

白术不喜欢女人罢?看他对谁都是一个模样,只对左楚歌稍微好那么一点,可是楚歌是妃嫔,也是不可能的。那他还能同谁成家?

难不成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子么?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跟个女人似的想这么多,南宫七自己都很唾弃自己,却还是鼓起勇气,问了白术的心意。

其实问的那一瞬间,他也就看明白了,自个儿这辈子是没办法正常了,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冰冷的男子!

是的,男子!

天下美女如云,或温婉或娇艳,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那样多,他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还偏偏,有些不顾一切的意思。

但是,这萌芽的感情还没来得及让他震惊多久,就已经被白术掐死了。

他说,他没有喜欢的人。

本来应该高兴的,白术定然是不会成亲的了,除非帝王亲自赐婚。但是,另一方面来看,白术,也是不喜欢他的啊。没有喜欢的人,就连期盼的余地都没有了。

南宫七坐在桌子旁自顾自地笑了良久,然后起身,跟着来人一起走了。

简鸢和凤南晚是一对惹不起的帝后,既然找到他了,那还是乖乖跟着回去罢,总归白术也说清楚了心意,自己连负隅顽抗的理由也不存在了。

于是,白术打凤鸣宫回来的时候,便只看见了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以及空荡荡的庭院。人去楼空,生气全无。

心里某个地方一下子就空了,白术在桌子旁站了半晌,终于变了脸色,飞一般地出去四处寻找。

刚才还在的人,去哪里了?王宫这样大,迷路了可怎么办?亦或是冲撞了哪位妃嫔也是不得了的。都说了他不在不能出去乱走,南宫七,你别让我抓到你!

白术一脸怒意,直将周围的宫殿找了个遍,路上碰见不少侍卫,统统被他带着一起去找人了。

刚开始还想着一旦找到他,一定要好生教训一顿。可是当太阳渐渐西沉的时候,他终于慌了。

整个王宫都已经翻遍了,可是,根本没有南宫七的影子。

应该是走了罢。

白术重新回到庭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守天站在一旁像是想说什么,他挥手阻止了。

总归是些安慰的话,不听还好些。庭院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南宫七是自己走的。既然这是他的选择,他也不能多做什么。最起码,他现在还没能让他自己留下来。

不过就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已,他照样还是会好好过的。南宫七不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亦不是懂他至深的挚友,少了...就少了罢!

没关系的,他一直这么想着,然后照样做他的冷面亲卫。看着帝王与昭妃主子的悲欢离合,随着他们从宫里去江南,又从江南回到宫里。

日子总是这样慢慢过着,可是,怎么越过越煎熬?

回宫的第二天,帝王看不下去了,将他叫到了勤政殿。

"白术,你在旁边看了这么些年我的错误,还没学会什么么?"风城启难叹息一声,看着他道。

他沉默,帝王的错误错在不敢面对本心,这他知道。可是他哪里错了?

人啊,永远是分析别人透彻,却怎么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去找南宫七罢,凤盛骆说他正在被押往燕国的路上。"帝王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扭曲地道:"我以前就觉得,应该没有女子配得上你,如今也算应验了。"

只有男子能与你比肩而行啊,白术!

押往?白术抿唇,朝帝王抱了抱拳。两人心意相通,如今大燕局势已定,帝王的意思是让他与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罢。

也好,一人一骑,去寻那想了许久的人罢。虽然这一出去,天高水长的,说不定还会再错过,寻而不得。

但是起码,他敢出发了。

这些年他也想了许多,南宫七与他都是男子,世俗之见,天地必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走到哪里都会被非议。但是如若一辈子就这么遗憾地过活了,怕是时时刻刻都会被自己责难罢。

既然在乎了别人的眼光就会不快乐,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就去找他好了,找到的话,一定要先告诉南宫七,当年庭院里他摇头的意思是: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因为我喜欢你,而你是男子而已。

只是岁月过去了这样多,他是否还肯喜欢他呢?

策马飞奔,脑中记忆不断回放。白术大人平生第一次微笑了。

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早晨,南宫七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明明可以在那时候就选择离开,却只是发了会儿呆,又重新倒回了他的身边。

那时候他是醒了的,也知道他差不多该恢复了,却不曾想,他会选择留下来。身子一侧跟着一暖,心也就暖了。

真是孽缘,不过,他很欢喜。本来注定冰冷一生的世界里,突然多了一抹暖阳,于是整个天空都完全不一样了。

谢谢你,小七。

若有来生,必不再爱你 番外五 年华里最美好的相遇(全文完)

小凤歌满五岁了,已经开始满地乱跑。眉目虽然稚嫩,但也已经隐隐可以看出精致的轮廓。但是风城启难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这孩子像谁。

他们现在在江南,依旧是原来的慕容府,不过在帝王的逼迫下,匾额换成了风府。此时庭院之中,风城启难坐在亭子里品茶,不言和团喜带着凤歌正在院子里跳得欢。又是一年春季了。

"阿萧,这是什么?"心宁从房里出来,不解地拿着帐本走到亭子里,指着一项支出道:"怀瑾阁买什么花了这样多的银子?最近也未听说有什么大动静啊?"

闻言,院子里欢脱着的小人儿一僵,转头看了风城启难一眼,小身子一缩,瞬间跑到亭子里抓着心宁的裙摆:"娘亲,萧爹爹的帐萧爹爹管就好了,您怎么也看呐?"

对面坐着的人也附和地点头:"怀瑾阁的帐我放那儿准备查来着,你怎么先看了?"

心宁好笑地看着这一大一小,索性坐下来将凤歌抱在膝上,无奈地道:"刚刚是谁说今天天气好,帮我带着这小家伙出来玩,让我去看帐的?珍珠绫罗坊的帐我都没看,倒先看了怀瑾阁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风城启难干咳一声,朝小家伙使了个眼色,凤歌立马扭头往心宁怀里蹭:"娘亲,今天太阳好暖和呦,我们去放风筝罢?守幽姑姑前些日子画了两只,有凤凰和孔雀的,可好看了。"

"喔?是么?"心宁眼梢微挑,将帐本搁在桌子上,微笑着盯着凤歌,不再说话。那眼神儿忽冷忽热的,看得小凤歌打了个寒战。

"萧爹爹..."小嘴儿一扁,男子气概什么的全部不要了,直接转身扑向风城启难怀里,埋着脸不敢看自家娘亲了,呜呜呜,好可怕。

风城启难干咳一声,抱着凤歌拍了拍,低笑道:"宁儿你吓他做什么?我不过是给他买了些玩具,数量也不是太多。"

"玩具?"心宁哭笑不得:"数量不多还会用这么多银子?带我去看!"

凤歌挣扎两下,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萧爹爹。不要啊,那是他的小秘密啊,被娘亲发现了会没收的!

风城启难抱着凤歌站起来,揉了揉眉心,笑道:"宁儿,小孩子的玩意儿你较真干什么?来,一起去西坡放风筝罢。"

听听这语气,多慈父多宽容。心宁气结,当初是谁瞪着凤歌几天几夜睡不好觉的?如今倒好,宠得越发起劲儿了,完全没嫌隙了啊!要是知道凤歌是他亲生的,是不是该把整个江南的玩具都买来送了?

"还有帐没看完,你们去罢。"心宁无奈地摆摆手。

"......"

嗯?怎么了?没有任何回音,心宁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却被面前的情景噎得猛咳起来。

风城启难抱着小凤歌站着,两人都是深色的锦袍,相似的五官此时正同样皱着眉头看着她,简直像一大一小两幅相同的画,表情都在一条线上啊!

院子里的不言和团喜显然也看见了,还有一旁站着的守幽。众人突然想起来,都这么多年了,好像主子还是没告诉风城启难凤歌是谁的孩子?平日里心宁都教凤歌叫风城启难作萧爹爹,压根儿没提他身世的问题。

守幽有一次问过主子,为什么不告诉帝王真相?

心宁当时在学习绣花,闻言只是露出了很有深意的笑容,低声道:"让他知道那些日子我一直念着他多不好,就让他认为凤歌是夫子的孩子罢,这样还能多折磨他几年。"

守幽:"......"

的确,这些年凤歌一天天长大,刚开始一起生活的时候风城启难是很不自在的。看着凤歌,总能想起以前的纠葛,着实煎熬人心。虽然自那日茶楼一别,离王再没来过,但是总有一天凤公子出现的时候,凤歌会叫他一声爹不是么?

啧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乃实言。

小凤歌就这样在风城启难忧郁的目光里慢慢成长,她们都以为帝王会一直抑郁下去的。却哪知,小凤歌第一次学会说话,喊了他一声萧爹爹的时候,一向冷静沉稳的风城启难居然红了脸,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时候他的手在抖。

曾经有一次赌气,风城启难问心宁:"我和凤歌若是只能留一个,你选择的时候会犹豫一下么?"

心宁果断摇头,摇得他的心碎了一地。

不过,独自在屋子里呆了一个时辰,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想通了。心宁爱凤歌这是没办法的,亲生的骨肉谁能割舍?

而他,对她也没办法割舍。

那么就不管凤歌是谁的骨肉,他都当成亲生骨肉来疼罢,谁让他爱她,爱到可以不计较以前。

凤歌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这一点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随着时间推移,小凤歌越发可爱迷人了,带着走在街上都会有邻家大婶止不住地给他递零嘴儿。而他软软地喊他"萧爹爹"的声音也很可爱,让他的心一软再软,终于完全臣服了。

罢了罢了,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心宁最开始对他的转变很惊讶,表情也很奇怪,他也没多说,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甚至到现在,竟成了小凤歌最大的靠山,一旦那小家伙犯了什么事,第一声喊的必然是萧爹爹。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再过几天,凤歌要满六岁了,风府上下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为了这可爱的小祖宗来年少生病,百家宴是少不了的。

团喜乐呵呵地给凤歌做了新衣服,不言和守幽装饰了风府,顺便做了百纳被。守天去请了几个手艺极好的糕点师回来,给小家伙准备足了口粮。

这天,心宁忙着在前面接待四周的街坊。向来不爱热闹的风城启难则是在花园的走廊里带着小凤歌旁观。

"萧爹爹。"小凤歌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突然很忧伤地开口,小脑袋耷拉着问:"今天去学堂,夫子说爹爹就是爹爹,何以冠之姓氏?我不太明白,萧爹爹和爹爹有什么区别?"

风城启难闻言一顿,脸色慢慢地沉了:"你夫子名唤什么?我让你守天叔叔去拜访一番。"

小凤歌:"......"好久没看见萧爹爹生气了啊。萧爹爹,爹爹,真的区别那么大么?

"萧爹爹是我爹爹么?"想了想,小凤歌再次不怕死地开口。

他太好奇了啊,萧爹爹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弄不明白啊。小朋友们都有爹爹,为什么他的是萧爹爹?虽然萧爹爹比其他人的爹爹好看太多了,可是...可是...

沉默半晌,风城启难艰难地摇了摇头:"你的爹爹..."

"啊!"话未落音,远处便传来一声惊叫。风城启难转头去看,却见大开的府门处,有一身白衣的男子踏门而入,带着妖孽般的笑意,缓缓朝心宁走去。

是凤盛骆。

心里一紧,风城启难抱起凤歌,瞬间飞到了前院里,恰好落在凤盛骆的面前。

"风城公子,一别数年,看来甚是安好。"凤盛骆弯唇一笑,也不介意风城启难挡了路,倒是心宁走了上来,有些欣喜地看着凤盛骆道:"夫子,你终于来了,这么些年可也没见你来一次。"

凤公子一笑,习惯性地抬头摸了摸心宁的发顶,温柔地道:"总以为是不见我好一些的,楚儿,你过得很好。"

心宁一笑,侧头看了看脸色不怎么样的风城启难,点头道:"的确很好。"

风城启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小凤歌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美得像女子一样的男人,小声问:"萧爹爹,他是谁?"

心宁一愣,正打算给凤盛骆使眼色,这厮却已经脱口而出:"凤歌,你该唤我凤爹爹。"

"诶?!"听得这惊天动地的一句,小凤歌睁大了眼睛,风城启难一愣,心宁则是捂脸。

这么多年没联系,凤盛骆一定是以为风城启难已经知道凤歌的身世了,所以这么说来着,可是...可是夫子!他们都不知道啊!

"凤爹爹...萧爹爹..."小凤歌喃喃重复了两句,突然小嘴儿一扁,嚎啕大哭起来。

"都不是爹爹,我没有爹爹,呜哇...我要爹爹!"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朝这里看来。街坊邻居什么的都很是好奇,支着耳朵听这里的情况。

"楚儿...你还没说?"凤盛骆干笑一声,看着心宁道。

心宁叹息一声,抱过小凤歌好生哄道:"不哭了,谁说你没有爹爹?"

小凤歌哭得鼻涕眼泪全往心宁身上抹,哽咽着道:"萧爹爹,凤爹爹,都不是爹爹啊,呜呜呜呜,我要爹爹!"

风城启难皱眉,看了半晌,脑中有什么光芒闪过,快得他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