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聆感觉着她指尖的僵硬,嗤笑出声,“你想学御夫术还欠火候。”

七七尴尬地收回手藏到身后,脸发烫得不行,夏候聆重新坐到床内侧,“我也没那心思了,快些睡。”

七七跟着躺了回去,往外侧着身看烛火摇曳得屋内的光动辄不安,忽然听到夏候聆说道,“人人都道我夏候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小奴才,我以前没有想过当皇帝,你信不信?”

本来想说再更点,但今天状态不佳- -明天再努力吧,今天就6更,大家晚安

登天而上

七七转回头,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从没想过。

“是淳于宗对我不仁,我才于他不义。”

七七身体一阵瑟缩,想起在北国所受的种种屈辱令她不寒而战,而这些事的罪魁祸首正是夏候聆要辅佐的皇帝。

可若是他从前没有这般嚣张过,没人结拉党羽过……

七七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身子被夏候聆揽了过去,七七的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声音从胸腔传出来很沉很粗。

“即使在巅峰之上还有天压着,除非我登天而上,我才能做自己的主宰。”

自己的主宰……

七七以为,他一直想做的是别人的主宰,所以杀了一个又一个,视人命为草芥,可她凭什么以为,她陪他那么多年,何时了解过他……

七七伸开手环抱他,问道,“若是登不上天呢?”

“那就是下黄泉。”夏候聆立刻冷声回覆,敏锐地捕捉着她字里的意味,把她瘦弱的身子往上提了提与自己四目相对,“你是不是从帝命之相上看出了什么?”

“没有。”七七矢口否认,“皇上的掌纹错综复杂,我参不透。”

夏候聆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深邃,“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回京之时找的是皇上,现在为这帝命之相而护皇上……你同皇上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七七还是否认,“真的没有。”

“那同我呢?”夏候聆冷不防地问道。

“啊?”七七大惑不解,夏候聆却一个翻身压在了她身上,指尖自她小巧的耳垂一路抚摸而下,眼中染着沉沉的情欲,问,“你同我是什么关系?”

七七不自在地在他身下扭着身子,“爷不是说没心思……”

本官要他腹背受敌

“现在又有了。”夏候聆在她脸上亲了一通,“小奴才,你别再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过你。”一开口就变成了细碎的吟哦,七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装疯的事怎么说?”夏候聆眼中一寒,七七咬着下唇,“不要提这个事了。”

夏候聆也觉得自己繁锁,像个妇道人家似的揪着点芝麻绿豆事不放,“好,不谈。”

七七松了口气很快又细喘起来,夏候聆伸手探进她的衣内,吻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

七七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穿毕完走出内室就看到夏候聆端坐在那喝茶,云雷站在一旁禀告着什么。

“陈炳荣将军大约十日内会抵京,他的大军随后跟上。”云雷说道。

七七一听他们在谈公事便转身回内室,却又听到夏候聆的一声冷笑,“本官料到淳于宗不会那么轻易病倒,原来是给陈炳荣以探望龙体的借口安排大军进京。”

“爷觉得皇上是故意装病?”

七七驻足,想起昨日皇上的憔悴不堪,那样的他她从来没见过,如果真是装出来的不得不说皇上的心思深厚。

“就让他好好演戏,皇帝缠绵病榻本官能做的事不是更多?”夏候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想处处制压本官,本官要让他腹背受敌。”

“请爷明示。”云雷没有深谋远虑,一直为主子的命令是从,政权上的勾心斗角他也不甚了了。

“本官会安排右安尚书往江南一带出趟公差,借以探陈炳荣的虚实。”夏候聆不急不缓地说道。

“安排江南一带我们的官员探虚实不是就好了?”

2更

他还是个孩子

“右安这人急思敏锐,口才极好,本官让他沿途去会一会陈炳荣,看这人是不是能为本官所用。”夏候聆低头轻据一口茶,眼角的余光撇到一抹裙摆,抬头朝七七看去,“你起来了。”

“嗯。”七七只能走了出去,“我去给爷端些茶点过来。”

说完七七就要往外走,却被夏候聆拉了过去,一把被拉坐在他怀中,七七惊得差点跳起来,满面红潮,尴尬地看向旁边的云雷,极不自在地扭着身体,“爷……”

“听着吧,下面的事你会想听。”夏候聆按住她乱动的身体。

“我坐在一边听就行了。”七七不知道这些政权上的事她有什么可听的,但就是要听也不能坐在他身上听,屋里又不止有他们两个人。

夏候聆看她真急了,轻笑一声放任她坐到一旁。

云雷也是尴尬至极,双眼望着地抬都不敢抬一下,见主子没再打情骂俏才继续说道,“陈炳荣是皇后的叔伯,他怎么可能为爷所用?”

“若是不能用,本官留他性命活到京城做什么?让他来打本官?”

夏候聆永远是想得最周全的一个,云雷自叹不如,暗暗记在心中又问道,“爷刚才说腹背受敌,爷是不是还有指示?”

“本官呆会写几封密函你替我送去朝中几位大臣,明日本官会劝皇帝上早朝,让他们在朝堂上弹劾孟然。”夏候聆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幽深地朝七七看去。

七七终于明白夏候聆要她留下的意思,不禁问出口,“为什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夏候聆认真地回答着她,“本官不想对付他,但本官需要他手里的兵权,为你,本官已经两次错失兵权了。”

“他还是个孩子……”

3更

猫的试毒

她还记得孟然跟在她前,跟在她后的情景,找不到自己就会哭的情景。

“他早就不是个孩子了,他有自己的主见,同皇帝站成一线就是想将我挫骨扬灰。”夏候聆从椅上站了起来,“我没必要对他手软。”

“那爷何必又同我说?”七七问得艰难,让她知道他要对付孟然仅此而已?

“啊”

外面传来品令和东仙的惨叫声,夏候聆三人闻声走了出去,就看到两个丫环站在拱门外拉拉扯扯,几盘菜肴被打翻在地。

“你去丢……”

“我怕,你去你去。”

“你不是喜欢猫吗?”

“我又不喜欢死猫。”

“吵什么!”夏候聆低吼一声,两个丫环大惊失色地跪下来,“参见爷、夫人。”

“出什么事了?”夏候聆冷冷地问道。

七七探出头向拱门外看去,赫然看到一只皮毛雪白的猫四肢发直地躺在地上,僵得一动不动,吓得朝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夏候聆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七七心有余悸地倒抽着气。

“夫人说在以后的膳食、茶水点心都在先试过是否有毒性。”品令把头磕在地上回禀。

“试毒不会用银针吗?怎么会死猫的?”夏候聆愠怒。

东仙吓得拼命磕头,“是奴婢的错,本来是等端进屋里再试毒,品令抱了厨房的猫过来给夫人解闷,奴婢见这猫长得好看就先夹了点丢给它尝尝也算试毒,奴婢想反正也不可能有什么毒……”

“胡闹!”夏候聆眼中寒光凌利,“都是主子宠得你们这帮奴才无法无天,什么都是自作主张,给本官滚去刑房领二十棍。”

“求爷开恩,求爷开恩……”两个丫环拼命求饶,二十棍打下来她们要在床上躺多久啊。

4更

可我不会送你离开

“爷……”七七开口想替她们求情。

“都去长长脑子,滚!”夏候聆厉声吼道,两个丫环吓得魂都没了,对视一眼利落地跑掉了。

“爷怎么这么生气?”夏候聆的勃然大怒令七七吃惊。

“现下相府不同以往,奴才最紧要的就是按规矩办事,自作主张只会害了主子。”夏候聆表情严肃,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吩咐云雷,“把它丢出去。”

“是。”云雷上前就提起猫,又听夏候聆道,“你去让老管家办件事。”

云雷等着下文,夏候聆犹豫片刻道,“算了,这事本官自己来办,你先退下。”

“奴才告退。”

云雷倒提着猫的后腿风风火火地离开,猫的脑袋垂在下方摇摇晃晃,紧阖着眼面向这边,七七没有胆子再看第二眼。

夏候聆注意到七七脸上的变化,淡声道,“只是只猫而已。”

这次是猫,下次呢……总不可能次次防备到。

“不会有下次了。”夏候聆看透七七心中所想,“我不会给他们太多机会。”

他们……皇帝吗?还是孟然,亦或都是。

七七望了一眼地上的残羹剩菜,默默地往屋里走,身后传来夏候聆的声音,“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孟然的命。”

七七猛地止步,回头意外地望向夏候聆,唇角慢慢提起,“谢谢爷。”

“我能对你的保证仅止于此。”夏候聆清凉的手牵过七七,“我想把尹儿送出府。相府已是事非之地,尹儿身子骨一向不好,她留下来只会担惊受怕,动辄一人二命。”

七七提起的嘴角变成了苦笑,“爷做事不必告诉我。”

“可我不会送你离开,这也不用告诉么?”夏候聆用力攥紧她的手,沉沉地凝视着她。

你还不够和我斗

“爷想要我说什么?”七七反问。

她从容地让他无力招架。

“不用说了。”夏候聆闪过眼,转身走了出去。

七七凝望着他一步步离去,他担心她会说什么,说他自私吗……

萧尹儿还在为昨晚夏候聆在秋水苑安歇的事在屋子里发脾气,夏候聆就带着老管家走了进来,开口的话让萧尹儿如遭晴天霹雳。

“我安排人手送你离开相府。”

萧尹儿心下一阵紧张,担忧地问道,“是不是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不是一直风平浪静的吗?”

夏候聆使了个眼色给老管家,老管家立即上前作揖躬腰说道,“夫人多虑了,是老奴的老家有一处清清净净的地方,很适合夫人静心养胎。”

萧尹儿看着夏候聆,让小荷扶着坐下来不悦地问道,“京城不好吗?”

“当然不是,爷政事繁忙……”老管家尽心尽责替主子说道,萧尹儿打断了她的话,“老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聆哥说。”

老管家碰得灰头土脸,恭敬地正要退下,就听萧尹儿问道,“聆哥,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老管家还没走到门口,夏候聆竟也转身就走,整个臂膀都擦过老管家,萧尹儿站了起来,鼻尖已经酸涩不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回那个奴才的房里去?”

夏候聆停了下来,老管家也是进出不得,还想替主子解围两句,夏候聆已转过身来,“你昨天为何突然说出青云的事?”

萧尹儿有些语塞,“青云的事有什么不能说?”

夏候聆目光凛凛地注视着她,“尹儿,你还不够和我斗。”

有没人听过清穿版的《北京欢迎您》……

夏候聆对萧尹儿的情意

“是啊,我的脑子怎么比得上聆哥,所以聆哥不还是进了她的房?”她昨天是想说出青云的事让七七和夏候聆发出隔阂,可事实她做的都是在自取其辱。

“我不想争执这些。”夏候聆淡默地说道。

萧尹儿静了片刻,突然问道,“聆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像一匹帛锦撕开一道口后,补起来不容易,只会越撕越大……

夏候聆知道她心里的结,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问出口。

“是不是,聆哥?”萧尹儿眼中含泪地看着他。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辜负你。”夏候聆毅然往外走去,对着老管家道,“安排一下,秘密送大夫人出京。”

“是。”

随着夏候聆出门转弯消失不见,萧尹儿面上两行清泪潸然落下,转而问向管家,“他只送我离开,秋水苑的那个还在府里?”

老管家点头称是,对她身旁的丫环说道,“小荷,替夫人收拾行囊。”

萧尹儿哭道,“老管家,自从当年聆哥把我接近京您就在这里,您算是尹儿的长辈,您告诉我,我算不算被撵出夫家了?”

“夫人是太多愁善感了。”老管家摇头叹了口气,“爷对夫人多年如一日,老奴也看在眼里。”

“现在相府的夫人又不止我一个。”

“听老奴的话,夫人就走吧。”老管家语重心长道,“爷这么做自有爷的道理,不管怎么说,夫人你才是爷的结发妻子。”

“他哪有当我是结发妻子。”闻言,萧尹儿略微舒服了点,执帕擦去脸上的泪。

“爷从不让夫人太过过问朝堂的事,就是为了让夫人置身尔虞我诈的事外,夫人才能保持一颗善良救人的心,爷的这份情意,夫人不能体会吗?”

7更完

皇帝令(1)

老管家说得良苦用心。

萧尹儿无言以对,真得是她强求太多了吗?

品令、东仙被人架回秋水苑,哭天抢地嚎啕一番后才慢慢安静下来,当天的午后,萧尹儿被秘密送出相府的,走之前,七七在秋水苑见到了她。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能得宠多久。”

说完萧尹儿就随老管家走了,那一眼的眼神带着极深的嘲讽轻蔑,直到萧尹儿很久后,七七才从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第二天孟然在早朝上被夏候聆一党处处弹劾,称其私占民宅良田,暗收贿赂,其罪状条条可列,行径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