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保安系统随你弄,室内摄像头要够隐蔽才有效不是吗?更不用说我的起居室、卧室、浴室、更衣间的摄像头得我自己动手…我家里二十四小时都是不断人的,你在我房间里呆超过半个小时,我婆婆就会以为我给我老公戴了绿帽。”

“可是你能行吗?”

“我大学是学建筑室内设计的,虽然没怎么实际工作过,图我还是会看的,你标清楚位置…”

“不,在图上我只能标出大概可能的位置,但实际上隐藏式摄像头的位置是需要现场调试的,你最好是找一天家里没人的时候让我跟嘉木一起过去。”

王安妮想了想,“好吧。”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我已经把所有随身用品都送去化验了,而且也再没有在家里吃过一顿饭,睡过一宿觉,洗过一次澡…”她的手在抖,自从知道了自己被下毒之后,她的手就不停地抖,医生说她中毒不算深,手上的症状是心理上的应激反应,可她怎么也控制不住。

林嘉木递给她一瓶瓶装水,一个人在外面受过伤害总可以回家,告诉自己家里是安全的,在自己的家里被人不间断的下毒,直接摧毁了心底最后的防线,王安妮已经表现得很坚强了,“你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放松的呆两天?”

“我家的房子很多…”但能称为家的地方,她现在想想竟然没有,爸爸的别墅是他跟那女人和小崽子的家,自己住的地方住着她已经不敢相信的丈夫跟从来都是陌路人的婆婆,妈妈自从跟爸爸离婚之后,就一直满世界的旅游玩乐,上次她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正跟着不知道第几任小白脸坐游船在加勒比海玩,她吸了口气,“我明天就说家里有蟑螂要全面灭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她说完又笑了,“幸亏我平时的形象不好,任性胡闹想一出是一出,现在闹着赶保姆走也好,要把全家人都弄出去灭蟑螂也好,都没有人怀疑我是不是另有目的。”

过去她闹是因为她寂寞,父亲有自己的小家,丈夫整天在外面忙事业,能堵到他一起吃一顿晚餐都不容易,婆婆跟自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的朋友多半是一起玩乐的酒肉朋友,不胡闹一下,她都不知道怎么过日子,现在…想想,她浑浑噩噩得也太久了,她翻看着自己家里的装修平面图,想想自己最快活的时候,竟然是自己设计装修别墅跟装修师傅讨论方案,满世界的淘涣装饰材料的那段时间,万万没有想到,她自己亲自装修设计的房子,竟然再成不了自己的“家”了。

林嘉木拍一拍她的肩,“定好了是明天吗?郑铎你去调…”

王安妮像是醒过来了一样忽然说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去买设备吗?”

“买?”郑铎挑了挑眉,“我们自备的设备…”

王安妮笑了,“破烂王的女儿,自从家里发了财以来,从来都是要最新最好的,从不要二手货。”说完她又冷笑了,“除了我老公…不过他也证明了我的原则是对的。”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我妈当初就不看好我们,发觉我一心想要嫁他,逼着我做了婚前财产公证,他当时说他只爱我的人,不但不反对反而比我还要积极,我们如果离了婚,他屁都拿不到,我死了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我不蠢,我死了他是最大的受益人。”

“可是你爸妈还活着,如果现在害死了你,他不止拿不到你爸妈的遗产,甚至还要跟他们均分你的遗产…”这真不像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所为,尤其是破烂王现在已经中风了,再忍个几年破烂王死了,王安妮的财产只会增加,这是林嘉木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王安妮想了想,她自从发现了丈夫跟继母的车同时停在凯悦门口,就一直被愤怒包围着,林嘉木的话可以说是一言点醒梦中人,“除非他跟萧雨真是奸夫□…”可他们俩个是怎么搭上的呢?萧雨一直扮本份少妇,知道她跟破烂王是老夫少妻难免让人猜疑,平时除了跟破烂王出去应酬,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送小崽子上学之外难得出门,过得跟古代的深闺少妇一样,还有妈妈…“我现在就给我妈打电话。”

王安妮坐在沙发上开始拨着手机,可是妈妈的三部手机都没有人接,王安妮难免焦急了起来,“这…”

“你说她坐船游加勒比海?”林嘉木问道,“知道是哪家游轮公司吗?。

“你等等,她给过我短信。”王安妮把短信翻出来给林嘉木看。

“我试试通过游艇公司联络她。”林嘉木在网上查找到了游轮公司的电话,一番联系之后却是…“她买票了,但是没登上游轮。”

“什么?”王安妮坐立不安了起来。

“你先别着急,我打电话给刘警,让他查一下出入境资料。”

A市皇冠酒店海景套房

黄翠花从猫眼里瞧见外面来人的时候,颇有些尴尬,她从里面开了门,“你怎么知道…”

王安妮看见妈妈脸上缠着绷带,不由得怒了起来,“你真去做拉皮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我不告诉过你了吗?不许你再在脸上乱动刀子!上次你做切眼袋手术,把眼睛都做成什么样了?”

“你又不让我打美容针,还不准我乱用化妆品,到底你是妈还是我是妈?”黄翠花也怒了。

王安妮听见她这么大声吼自己,忽然紧紧抱住妈妈,哇地一声哭了…黄翠花本来还觉得尴尬,见女儿这么难过的哭了,不由得语气软了下来,“乖女儿告诉妈出什么事了…”她的眼睛不放松地盯着郑铎跟林嘉木瞧,“是不是那个死老头子找得小媳妇欺负你?妈妈这就去替你出气。”

“妈…”现在王安妮经历的事,又岂止是被欺负能形容的,她搂着妈妈哭了一会儿,觉得压在自己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掉下来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她的话音未落,从里面卧室就出来了一个围着浴巾肌肉线条分明的年轻男孩…

黄翠花有些尴尬地指了指那男孩,“你出去吧,今天不用你了。”

“好。”男孩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进屋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就穿着紧身白T恤牛仔裤从里面出来了,临走的时候还做了个CALLME的手势。

“多少钱?”王安妮叹了口气,自从离婚之后,妈妈就开始了被爸爸称为臭不要脸的享受之旅,包小白脸包得不亦乐乎,日子过得比那些死守婚姻连玩都要遮遮掩掩的黄脸婆不知道要滋润多少倍,在她的带领下她姐妹圈的离婚率节节升高。

“只是按摩啦。”黄翠花拍了一下女儿的肩,“你朋友?”

郑铎伸出手跟她握手,“郑铎。”他又指了指身后的林嘉木,“林嘉木。”

黄翠花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一副恍然大悟状,“哦,嘉木咨询社,听过这个名字,姓时的外遇了?”难怪自己藏得这么深,女儿还能找到自己,她想要做整容手术,可是女儿不许,她这才谎称去了加勒比海,又把手机通通关了机,想等恢复好了再假装自己从国外回来的,却没有想到还是被找着了。

“比外遇还要严重。”王安妮拉着母亲到了会客室,把自己慢性中毒和意外发现时必成跟萧雨的车同时出现在酒店的事跟母亲讲了。

黄翠花听得差点缝线绷坏,“你报警了吗?”

“我找了我同学…就是那个叫刘警的,他说目前证据不足,怕大张旗鼓地查下去打草惊蛇,让对方狗急跳墙…”

“嗯,这种事他们做得出。”

“妈,你也觉得是…”

“我从一开始就不信他,可是你跟你爸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的,你更是一副非他不嫁的样子,我这才同意了,至于那个萧雨…我当初就是被她设计‘捉奸在床’的,她倒会演得很,好像她是良家妇女,我是泼妇迫害她一样,我懒得挺大的岁数还跟她浪费时间,再说你爸的心早不在我身上了,赶走了萧雨还有旁人,离婚了我也自由了…早知如此我早应该好好地查一查她。”

“我查过她了。”林嘉木道,“萧雨上大学的时候历史还算清白,追求过她的人不少,不过她一个人都没有答应,再往前查也是一样,没有什么乱糟糟的感情史,普遍反应都是她为人很清高,一般人都难入她的法眼,只有她的一个室友说,她好像有一个颇有背景的异地男友,可她大三的时候就搬出学校了,每天除了上课时间,根本就再也找不着她,我准备后天去她毕业的XX师大实地查一查她的底。”萧雨大学毕业以后就做了破烂王的秘书,那之后的历史不用她查,王安妮跟黄翠花都清楚得很,突破点必然是在她的大学时代。

“萧雨比我还要小两岁呢,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跟时必成正在热恋。”王安妮说道,“我记得时必成知道了她跟我爸的事,当面骂过她不要脸。”现在想想,难道这句不要脸,是时必成替他自己骂的?“妈,你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我找人保护你?”

黄翠花笑了,“我?呵呵,不用。”她眼里闪过一抹什么东西,林嘉木看见了,却没有抓住。

作者有话要说:人越老越怕浪费时间,某些中老年人处理感情上的事,甚至比年轻人还要干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闹心的故事总算写完了,下篇预告:富家千金无意中发现自己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为查明真相找到了嘉木咨询社…

40当年往事一

位于近郊别墅区的三层欧式别墅,地中海式装修,室外的保安摄像头十二个,室内需要的摄像头为二十六个,郑铎负责安装,林嘉木负责调试,两个人整整安装了一个上午才完工,就在两个人准备收工的时候,厨房传来一阵点心的香味儿,王安妮的司康饼出炉了。

“伯爵奶茶?”林嘉木几乎是在闻到茶香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英式全套玫瑰红茶茶具里盛装的内容物。

“是。”王安妮笑了,“我大学是在英国念的。”

“哦,难怪茶点这么精致。”

“英国也就是茶点精致些,别的…不堪回首。”王安妮笑着替郑铎和林嘉木倒茶,“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林嘉木指了指自己和郑铎,“我们?工作关系的话…有三年了吧?”

“快四年了。”郑铎补充道。

“情人关系呢?”

“不,不。”林嘉木摇头,“情人关系就太复杂了,不适合工作。”郑铎低头吹着自己面前的茶,并没有接话。

“为什么?”王安妮道。

“他跟刘警一样,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族群里的阿尔法男人,喜欢保护弱小,把自己的女人视为被保护对象…”

“这样不是很好吗?”

“对我不是。”

郑铎觉得林嘉木说这么明显就是为了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当林嘉木说道对我不是时,干脆放下了茶杯。

“我早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把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我们俩个合作可以,真要是情人关系,非撕打到最后或者分出胜负或者两败俱伤。”

郑铎笑了,“你这个说法我真是头一次听你说。”

“这是我刚想到的。”林嘉木笑道。

王安妮没说什么,这两个人合作无间不说,彼此之间像是心意相通一样,更不用说电流噼里啪啦地在两个人交流之中闪瞎人的眼球,可却偏偏像是隔着些什么,她看得出郑铎因为林嘉木的这段话很不高兴,可他也只是笑笑…“我去接入保安摄像头。”然后起身走了。

“你为什么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因为…我怕他说出来,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他。”所以…干脆在别人面前玩笑似地提前拒绝了…林嘉木喝了口奶茶,尝到了一股涩味。

“我妈过去常说女孩子太聪明不是好事,姓时的也说过什么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可我傻成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差点儿糊里糊涂地丢了自己的命。”王安妮说了句似是不着边际的话,像是林嘉木这样的女人,漂亮、精明、强势,凡事看得太通透,最后就是把自己框在一个笼子里,不让别人有接近的机会,在外人的眼里是不完整的孤独女人,她过去也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好,现在想想,自己要是有林嘉木和妈妈一半的警惕心,也不至于事情到了这一步才有所觉察。

“你已经很聪明了。”或者说黄翠花的植入式推销还是很有效果的,她虽然没能做到阻止女儿不靠谱的婚事,至少做到了年年说月月讲,王安妮虽不信,但是时必成也许是个阴险小人这个理念还是植入了她的大脑,所以当她发现时必成和萧雨的车停在同一家酒店的门外时,第一反应是妈妈的话成真了,时必成不可信,而不是傻乎乎地以为一切只是巧合。

“明天你要去C市查萧雨?”

“嗯。”如果有时间,林嘉木还想查一查黄翠花,她总觉得黄翠花隐瞒了什么没有说。

郑铎停下了车,却没有下车的打算,林嘉木扭头看他,“你不上来?”

“有人约了我喝酒。”

“OK。”林嘉木没问是什么人约了他,直接下了车,郑铎看着她下车,几乎在车门关上的一刹那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她已经画定了界限,他也会遵守界限,大男子主义什么的他不会认,他们已经合作了这么久,嘉木还是以为他没有变,这女人看男人时的有色眼镜永远不会摘,做同事的时候她会拿命去信任他,可别的…郑铎想也许自己是太求全了。

林嘉木看着郑铎开车远去的样子,定定地站了一会儿,没有上楼,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机场,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崩塌,任何关系都会终结,只有自己的事业是属于自己的,林嘉木始终坚信着。

放在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林嘉木几乎是在看见内容的一瞬间,直接拉黑了这个号码。

张琪一直认为郑铎这种人简直是生来给美发师来找麻烦的,“短寸?”

“你直接用电推子推平就行。”郑铎指了指自己的头,如果不是没时间,他自己就能推平了。

“你知道我这里的师傅都是用精剪,一个男头五十会员价四十五吧?”

“知道。”郑铎摸出口袋里的会员卡。

“你找街边的老大爷,五块钱推得比我还要平。”张琪一脸被污辱了一样子。

“那你精剪好了,我没意见。”

张琪直接捶了他一下,“今天没什么事?”

“收工比较早。”

“嘉木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她的头发该修了。”

“她比较忙。”

“哦…你知道沈教授回来了吧?”

“谁?”

“林嘉木前男友。”

“啥?”郑铎猛地一抬头站了起来,张琪的剪刀在他的头发上剪出一个缺口。

“说了别乱动,现在你这头发不用电推子都不行了。”张琪直接放下了剪刀。

“前男友?”

“你不知道就算了,人渣一个…”张琪显然以为林嘉木现在的状态跟她的前男友有关,“嘉木那么多狠招,竟然没有一招是用在他身上的,实在是可惜。”

“跟我讲讲他。”

“要讲也是嘉木跟你讲,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她的那段黑历史的。”

嘉木坐在校园的假山石上,全国各地的校园虽然各有特色,说起来却是大同小异,走在路上的学子永远是青春洋溢,带着傻乎乎的自信,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脚下一样。

她低头翻看着IPAD里面的资料,萧雨在大学里可以说是一个引人注目的“隐身人”,首先她长得够漂亮,其次她够神秘,考勤薄上永远是满格的,整整四年连一次迟到旷课的纪录都没有,成绩也维持在中上的位置上,可寝室的纪录就不是这样了,师大准许大二以上的学生在校外居住,她大二时只在校园里住了半个学期就搬出去了,可具体住在哪儿,林嘉木问了几个人都说不知情。

这点就很奇怪了,林嘉木虽然比萧雨要大两届,但校园的基本生态是不变的,校园周边学生们能租得起的房子,细究起来就那么几个集中的地方,再远的话学生们通勤不便还不如住在校内省时省力呢。

萧雨家境普通,父亲是内退工人,母亲一直在一家国企做工人,在她嫁入豪门之后,萧家的环境才有所改善,可如果说萧雨是被有钱人包养了,又不像是典型的包养,至少她保持了学生本色,在校园里穿着并不出奇。

林嘉木收起IPAD,离开校园,打了辆车随便转,顺便跟司机闲聊,“这附近的房子能看上眼的都太贵了,看不上眼的那些还不如在学校住呢。”

司机从后照镜看了她一眼,林嘉木虽然长得很年轻看不出年龄,可气质却像是出社会多年的人,“你要给谁找房子啊?”

“我表妹…她总说学校的环境不好,想要出去租房住…”

“你可别信现在的小姑娘胡说,所谓的想要出去租房住多半是跟男朋友同居了。”

“我姑姑也害怕这一点,所以才让我帮忙替她找房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满意的,其实钱不是问题,她一个小姑娘,安全最重要。”

司机又看了她一眼,从衣着打扮气质谈吐来看,确实是不差钱的,“要是不差钱又怕女孩子住着不安全的话,与其在校园周边找房子,不如去看看金桂园的房子。”

“金桂园?”

“是啊,离这里五、六站地,有公交和地铁直达,保安什么的都挺严密的,户型小设施好…很多老师啊,家境比较好的学生啊,是租那里的。”

“不,我不要很多人都租的,一群学生在一起,闹哄哄的影响学习。”

“那一片金桂园最便宜了,别的小区就有点贵了。”

“你带我过去转转吧,那边有房屋中介吗?”

“有。”

林嘉木连走了十几家房屋中介,幸亏现在已经开学了,学生租房的高峰期已经过了,中介手里却还有房源,空闲的时间也多,对林嘉木很客气,差不多有问必答,林嘉木旁敲侧击的打听到第七家的时候,终于有人对萧雨这个名字有了反应。

“萧雨…哦,你同学是吧,真亏得她还记得我,介绍你到我家这边来…”中介笑呵呵地说道,“她毕业有几年了吧?”

“她都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啊,结婚真早,当时她跟她男朋友都挺挑的,动不动还到旁边说英语,不过最后总算确定了要租清益园的公寓…那房子可不便宜,不到八十平方租金一个月三千,在当年可以说是天价了,我看她是学生,一开始都没敢介绍给她。”因此这位中介才会过这么久了仍然印象深刻。

“这边的中介人员流动挺大的,她跟我说找你的时候,我还开玩笑说八成是找不着了呢。”

“呵呵,我们这边也算是背靠校区,这中介公司是我自己开的,吃不饱饿不死,哪那么容易就不干了。”中介笑道,“你也打算租那一区的房子?现在三千可是且拿不下来呢。”

“不,不用了,我可不像她那么高的要求,幸亏她老公宠着她…”

“嗯,她男朋友当时看着就很可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人也年轻,听说是在美国读书的,姓…姓时的吧…”中介之前被林嘉木刻意误导,以为萧雨嫁给了当时的男朋友。

“是,是啊,两个人现在还很恩爱。”

“像他们这样的可真是难得了。”中介笑道,手在键盘上打了一阵字,“你看…今年清益园的房子,面积还不如他们当年租的房子大呢,租金就是一口价五千了,不如我带你过去转转。”

“不用了吧,看过了好的,

41当年往事二

嘉木语录:我们之所以怀念青春,是因为青春年少时,我们拥有现在只能称为奢侈的东西,比如纯真、比如理想。

林嘉木翻看着手里萧雨的照片,大学时代的萧雨黑色长发,白裙素颜,像是从琼瑶和安妮宝贝的小说里走出来的一样,眉宇间带着三分的愁思,书卷气十足,清益园已经没人记得这个大部分时间独来独往的漂亮姑娘了,这里的人太忙碌,就连房东都没有亲眼见过她,只记得她走的时候房子很干净。

林嘉木走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结果,后来灵机一动,干脆来了这里的派出所。

萧雨的户口当时是随迁到学校的大户口上的,在C市不算外来人口,但是因为租房住的关系,派出所还是有她的底档,最要紧的是,竟然有一次跟她有关的出警记录——

萧雨服药自杀过一次,时间就是毕业前夕…报警的人是…在纪录里只记载着是一个匿名男子。

林嘉木差不多拼凑出了整个故事,根据履历,时必成的父亲时任本省的副省长,本省的省会C市师大的大学女生萧雨不知因为什么跟当时的官二代时必成相恋了,时必成当时应该还在北京读书,两人聚少离多,后来男方依照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安排女方离开校园,在校外同居,女方一心一意地等待着对方,甚至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联系,更是依照男方的叮嘱没有公开恋情,一直到…男方的父亲被捕入狱,男方回国营救父亲之余与女方分了手,萧雨恋情失败自杀…报警的人是时必成…

后来呢?想必是痴情女跟随情郎去A市重新开始,可情郎却选择了富家女,痴情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富家女的继母…

王安妮说时必成发现了萧雨是准岳父的情妇时,愤怒地骂她不要脸…就是因为这个吧…

现在呢?两人重新合作了?还是各自包藏祸心?时事迁移…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当年的大学女生心里只有自己的白马王子,现在的富豪太太也未必如此单纯。

她正在思索这些事,她的手机响了…

“你一个人去了C市?”

“我下午走的话,白天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调查。”

“为什么不叫我?”

“你不是有事吗?”林嘉木玩着铅笔。

“我…”电话那头的郑铎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说公事,“你让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你的怀疑是对的,黄翠花病了…她这次不是做拉皮手术,是皮肤癌手术。”

“皮肤癌?”这病在中国的发病机率并不高。

“她年轻的时候接触过太多的有毒废料吧。”郑铎心不在焉地说道,“不过手术很成功,你最好还是回来跟她谈一谈,她手术这件事挺机密的,如果我不是从酒店清洁员手里买了她房间的垃圾,顺藤摸瓜…根本查不到她曾经手术过。”

“她为什么不告诉王安妮?”

“怕她担心…谁知道呢?”

黄翠花倒是很痛快地承认了,“我没跟安妮说…她爸的病已经够让她难受的了,再加上我的病安妮受不了。”

“所以你才用整容手术遮掩…”

“我原来得过子宫肌瘤,子宫全切除了,现在又是皮肤癌,虽然医生说这个癌症不难治,谁知道会怎么样呢。”黄翠花脸被纱布包得严严的,眼睛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脆弱,“我跟他爸年轻的时候太累了,现在看起来都挺健康的,实际上就是空壳子,很多慢性病已经做下了。”

“阿姨,有谁知道你生病了?”

“除了医生之外没人知道,诊断报告我拿回来就烧了。”黄翠花摸了根烟放到嘴里点燃。

“当时你的男朋友是谁?”如果是医生的话,肯定会知道黄翠花是皮肤癌,在手术之后更是会知道黄翠花会活很久,如果是男朋友的话…

“当时…我的男朋友叫郝帅。”黄翠花从手机里翻出联络方式,“我现在就叫他过来。”

郝帅很年轻,长得确实也很帅,是个看起来很阳光的大男孩,不过郑铎恐吓过他几句之后,大男孩就哭得跟小姑娘一样了,“他知道我女朋友的事,用我跟黄姐在一起时的照片威胁我,让我每三天给他发一次邮件把黄姐的事都告诉他,黄姐脸上忽然长出一片长得很快的黑斑,原来以为是化妆品过敏,后来去医院检查…检查之后把自己关到房间里烧掉了不少东西…我趁着倒垃圾的时候捡出一片来,只剩下癌细胞什么的…那之后黄姐就跟我分手了,我为了换回照片,这才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是谁?”

“时必成。”

现在时必成的动机就很明显了,岳母得了癌症,岳父中风了,只要他把这两个人熬死了,再慢慢的毒死王安妮,王家的财产的继承人就是他和情人萧雨了。

“萧雨不可能跟时必成联手。”黄翠花道,“我当初找人查萧雨,萧雨当年刚来A市的时候流产过,是时必成母亲找人下得手,时必成明知道母亲的作为,却装孙子不肯替萧雨出头,反而跟安妮好上了,萧雨恨死时必成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干脆让位的原因,萧雨跟时必成有仇,必然能能时必成起到牵制作用。

“你知道…”林嘉木抚额,“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出来阻止安妮跟时必成?”

“时必成当时已经跟她吹风了,说自己当初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自己家失势之后就跟自己分手了,还打掉了两个人的骨肉…另找金主,当时安妮一心一意地爱着他,如果知道了萧雨就是那个前女友,只会跟她爸把关系搞得更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