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过,但没想到会是以岳母和女婿的身份。”萧雨的一句话,打破了迷思,她从包里拿出个香水瓶,里面满满地盛着浅金色的液体,“我费了好大的劲弄到的…”

“这是什么?”

“蓖麻毒蛋白。”萧雨笑道,“这一瓶足够毒死一百个成年人。”

“你…”

“你放心,我没打算让你现在就给王安妮用,只是让你留着防身。”

时必成的喉头紧了紧,更加确定那些照片是她寄送的了,“你什么意思?”

“我听说王安妮在找人查你,想想看,如果她知道了你的那些事…还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她?”时必成几乎要忘了自己的计划,他看了一眼摆在沙发边桌的台灯,心里略定了一些,“那我也不会伤害她,就算是离婚…也比坐牢要强。”

“如果你不会坐牢呢?”

时必成冷笑,“难不成你的毒药是让人验不出的?王有财和黄翠花不会因为女儿的死追究到底?”

萧雨坐到了时必成身边,握住他的手,“我最近新交了一个朋友,他是开小动物医院的,现代的人*宠物如命,宠物死了不肯随意丢弃,他的火化生意很好…没有尸体没有凶案,没有证据…你还是王家的女婿…有我在你什么都不会缺。”

“真的?”他既然现在是王家的“真”女婿,为什么要冒险去做假?还是母亲的计划对他更有利,时必成佯装上当,伸手揽过萧雨的肩膀,“那你呢,你还*我吗?”

“我只*过你。”萧雨主动送上红唇,时必成与她吻在一处,却没忘记将她引导向角度更好的地方,萧雨本来就有所防范,撒娇似地说道,“咱们去卧室好么?”

“这里很好…”时必成吻着她的胸,刻意地将她的脸暴露在镜头下,自己的脸却埋在她的胸部。

萧雨使劲儿一推他,时必成冷不防被推了个跟头,萧雨拿起台灯,从上面找到摄像头,“这是什么?”

时必成没有想到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摄像头竟然被发现了,“这是…一定是王安妮…”

“王安妮…”萧雨冷笑,“王安妮怎么知道摄像头在哪里?又怎么会替我找那么好的角度?”她将摄像头扔到了刚才时必成喝了一半的酒里,“终端在哪里?”

时必成站了起来,整理衣服,“终端当然是在终端那里。”他抹掉了嘴边沾着的口红,“虽然没拍到最精彩的部分,不过也足够了不是吗?”

萧雨抬手想要狠狠给他一个耳光,却被他握住了手,“岳母,要不要把这段录像给岳父看啊?”

“哼,这事儿被王有财知道了,你也没什么好处。”

“你手里的东西落到王安妮手里,我也一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时必成就算是要死,也要拖你下水!”

萧雨使劲儿挣扎了两下都没能挣开他的掌控,“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删除手里的一切底片跟视频…”

“那你呢?”

“像是你说的,这东西流出去,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时必成像是毒蛇一样贴近萧雨,“你说呢?岳母?”

萧雨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时必成反将了一军,艳照就算了,她之前还说了毒杀王安妮的计划,这段录像如果落到了王有财的手里,王有财必定会将她千刀万剐。

她喘匀了气,“好,我答应你。”

“岳母,你最好去补补妆吧,你现在这样实在很难看。”

萧雨将桌上的毒药收了起来,拿着包去了酒店的卫生间,使劲儿往脸上泼水,她本来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却没想到被时必成抓住了把柄,难道真要功亏一溃?她使劲儿一拍洗手池里的水,不行,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耗光了青春,最后还是输给王安妮,她不甘心!

50输赢二

嘉木语录: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郑铎收起手机,打了个哈欠,他以为这对狗男女要在一起搞很久,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就一拍两散,萧雨从客房出来,直接上了员工电梯,时必成则是晚了五分钟出门,选择走了楼梯,郑铎塞了一张毛爷爷给服务员,进了这两人之前呆过的房间。

卧室没人动过的样子,客厅的沙发稍有些乱,最引人注意的是台灯躺卧在地上,露出了节能灯,哦…原来时必成玩的是这一手,难怪他要约在酒店见面。

无线摄像头?窃听器?这两种设备就算是性能最优越的,接收终端也不能太远,酒店这样信号繁杂的环境更是如此,郑铎转身出了门,追着时必成走楼梯间。

果然在下一个楼层看见了时必成跟一个中年贵妇在说话,贵妇手里突兀地拿着笔记本电脑包,两个人表情都有几分的愉悦,显然是成功了。

就在郑铎想着要怎么样黑进电脑找出时必成拿到了什么把柄时,一个人影闪过,郑铎立刻躲到了角落,是老肖…看来萧雨并不甘心被人拿到了把柄,怕是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找了老肖,老肖来得这么快,怕是一开始就是在盯着时必成。

老肖也发现了郑铎,他伸手做了个走的手势,赶郑铎走,郑铎耸了耸肩,转身进了楼梯间,不管怎么样,这对狗男女互咬,他还是不参与的好。

老肖见郑铎走了,躲回自己所在的角落,拿起了手机,“你猜对了,是时国芬拿着笔电。”

“替我抢回来。”

老肖隔着电话笑了,“我说太太,我只负责叮梢,别的我可不负责。”

“一百万,换那台笔电。”

果然放任郑铎和林嘉木胡搞一通是对的,一百万…赚了这笔钱他就可以退休了,“你先转帐五十万,剩下的五十万我要现金。”

“好。”萧雨咬了咬牙,别看她吃喝穿戴一掷千金,换车换手机跟玩一样,帐上真正能动用的现钱不多,这些年她使劲了手段也就是攒下了一百万不到的私房,现在全都要被姓肖的这个吸血鬼吸干了。

她用手机银行转了五十万到老肖的帐户,老肖看见了短信提示,这才笑呵呵地答应了。

这个时候时家母子已经说完话了,时必成扶着母亲的胳膊下了楼,老肖一拉帽子,也跟着上了电梯,电梯里面还有几个别的客人,到了一楼时,人几乎是满的,老肖本来长得就不起眼,又低头不停地发着短信,一副对外面的事不感兴趣的样子,时国芬瞧了他一眼就扭开了头。

时必成母子又是志得意满只知道护着手里的笔电,根本没想到萧雨这么快就叫了人来,根本没有什么防备,两人到了酒店门外,等着泊车小弟把车开过来,老肖站在两人身后,也像是等自己的车的模样,他看了看表,向前走了一步,“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到机场,能让我的车先过吗?”

时必成看了他一眼,普通的西装领带,看起来就像是来A市公干的,他点了点头,老肖打了个呼哨,一辆跃腾抢先一步开了过来,开车的人是个年轻人,他随手推开了副驾驶的位置,时国芬向后退了退,就在这个时候,老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时母手里的笔电抢到了手,上了车,那个年轻人早有准备,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保安!保安!拦住那辆车!”酒店门口虽然有保安,但是人腿怎么样也跑不过车,这个时候正是停车场最忙的时候,拦车的围栏根本来不及放下,时必成上了自己的车追,酒店的大堂经理冲了出来,拦住了时国芬,“请问要不要报警?”

时国芬摇了摇头,怎么可以报警,“我儿子会处理的。”

萧雨,肯定是萧雨…没想到她竟然下手这么快,可惜她百密一疏,不知道她这个老太太也是懂电脑的,除了笔电,她当场就拷贝了一份放到了随身的包里。

她摸了摸自己随身的黑包,“麻烦你替我叫辆出租车。”

“好的。”经理的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就从另一侧开了过来,停到了酒店门前,还没等经理说什么,时国芬直接开了车门上了车

时国芬上了出租车报出了地址之后,直接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追不到就回来吧,妈手里的U盘有拷贝,不怕那个贱人不从。”

她却没有看到,出租车司机压了压帽沿,露出袖子里明显的青龙刺青。

郑铎按了快捷键,“时国芬上了老肖儿子的黑车,咱们要不要管?”

“让他们狗咬狗。”林嘉木直接回应,“你回来吧。”

“呃?”

“这件事咱们最好连知道都不要知道。”老肖这人,看起来像佛爷,实际上下手黑着呢,更不用说他儿子了,那是个好勇斗狠的主儿,十六岁就把人打成重伤,仗着是未成年老肖又花了大价钱摆平事主,才只判了七年就出来了,现在在老肖手下就是个打手,时国芬落到他手里肯定要出事,这个种违法乱纪的事,不知道比知道强,更不用说以郑铎的性格,有人欺凌妇孺,他肯定会忍不住出手了。

郑铎沉默了一阵,“好。”反正老肖也只是要东西,时国芬顶多受点惊吓,他一转方向盘,在另一个岔路口转了弯。

刘警挂断顶头上司的电话,冷笑了一下,时国芬被人打劫了,包被人抢了不说,胳膊也在争夺中被打得骨折了,肇事人是个出租车司机,出租车在隔了三条街的一个工地边被找到,已经被付之一炬。

时家虽然在A市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但多少还是有点余威,更不用说时国芬是破烂王的亲家了,几经周折,这个案子落到了他这个主管重案的刑警队副队长手里,他叫了自己的手下去楼下开车,自己打通了林嘉木的电话,“时国芬被打劫了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是萧雨的人做的。”

“萧雨?”刘警有点跟不上思路,“安妮的小妈?”

“就是她。”

刘警早就看萧雨不顺眼,干他这行的,搭眼一瞅就知道谁是什么货色,萧雨就是自己老婆说过的绿茶婊,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最*卖骚,虽然已经有了王有财这个冤大头老公,还是整天以吸引男人视线为荣,偏偏言必称自己保守,是啊,浑身从头包到脚,一副良家妇女状,跟谁说话都带着笑,眼神可是极不老实。

“要不要我借机整一整萧雨?”

“呵,时国芬够呛会走官道,她可是不信警察的。”

“我知道了。”刘警也笑了,慢悠悠地下了楼,刚到了车边,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的队长怨气颇重地说道,“哼,先是上面施压说要从快从速破案,现在又说是误会一场了,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拿咱们牲口使,刘警,你别去了。”

“嗯,我知道了。”刘警挂断了手机。

时必成坐在手术室的一角抽着烟,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把柄又被抢了回去,萧雨实在是好手段,更不用说母亲被人从车上推下来,胳膊骨折,身上多处擦伤,躺在手术室里做手术…

他拿出手机,翻出王安妮的号码想要打过去,想了想又放弃了,给她打电话有什么用?她这个儿媳妇能不气婆婆就不错了,萧雨?现在给她打电话她只会幸灾乐祸。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号码响了起来,时必成没等萧雨挂断,直接按了接听键,“萧雨,你特么的太不是人了。”

“时必成,你在说什么呢?”萧雨舒服地躺在泥浆浴池里,时必成气急败坏的声音,简直比泥浆浴还要滋补。

“我妈骨折了,现在人在医院呢!”

“哦。”如果不是老肖要钱太狠,萧雨几乎要再奖励他了,“受伤了,就要治伤,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打点过去。”这段话差不多是她被人活活打到流产,时必成在电话里跟她说的原话。

“你…”

“时必成,你对我无情,我不会对你无义,你把我交待你的事办成了,咱们还依照前约,如果办不成…咱们俩个自有恩怨两清的时候。”萧雨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却看见泥浆浴的老板娘,领了个围着浴巾的女人进来,“我不是说这间屋子我包了吗?”

“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空位了,您行个方便吧…”老板娘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萧雨半闭着眼,“我买你家的金卡就是为了隐私,要是连隐私都没有了,我要金卡做什么?”

“是萧女士吧,我是林芳啊。”

萧雨睁开了眼,这才看清老板娘身后的女人,正是上次跟她拿错了包的林芳,所谓见面三分情,萧雨颇有些为难了。

老板娘见她们认识,立刻顺水推舟道,“你们俩位美女既然认识就更好了,林女士,左边这个是您的了。”

林芳点了点头,萧雨见木以成舟,而且她今天心情十分的好,也只有点头答应了,林芳脱了衣服下了泥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累死了…能一个小时不接电话真好。”

萧雨看了她一眼,“你上次说要学瑜珈,我去瑜珈教室怎么没看见你?”

林芳叹了口气,“家里出了点事,我妈病了,前几天刚出院。”

“哦。”萧雨点了点头,闭上了眼不再问了,A市的人口有近千万,她两次偶遇林芳,是不是有点太频密了,她扭过头看见林芳也闭上了眼,拿起了手机给林芳拍了张照片…

51逼迫一

就算是*疯5在灯光幽暗的泥浆浴室拍出的照片效果也不怎么样,不过照片里的女人还是被拍得很清楚,短发,年轻得看不出年纪的脸,认识她的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能叫出她的名字。

老肖双手颤抖地回复了微信上萧雨的留言,“我不认识她。”然后手机被人拿走。

“多少钱?”郑铎玩着老肖的手机。

“一…一百万。”还有五十万没有到帐,郑铎究竟有多能打…这在A城的侦探事务所圈子一直是个迷,可是今天老肖见识到了,经历过监狱血雨腥风洗礼的儿子,两招之内就被打晕,现在还躺在那里不知死活,另一个手下更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瘫在地上,自己则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你难道就不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值一百万吗?”

老肖确实打过那东西的主意,毕竟萧雨既然肯出一百万拿回笔电和U盘,再出一百万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一百万加上他的积蓄已经足够他过着理想的退休生活了,可谁跟钱有仇啊?“你究竟什么意思?”笔电和U盘郑铎已经抢到手了,自己也告诉萧雨那个“林芳”没有嫌疑了,郑铎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我要你乖乖地拿了那五十万,把这些东西还给萧雨。”萧雨太自信了还是被逼急了?竟以为老肖拿到一百万之后会收手?或者说萧雨宁愿冒险,老肖毕竟比时必成好对付。

“我本来也没想过…”没想过吗?他是很认真地想过的,萧雨可是一座金矿啊。

“老肖,做咱们这一行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啊。”郑铎拍了拍他的脸,“你要是坏了咱们这一行的名声…”他轻轻弹了一下老肖的耳朵,老肖却觉得头像炸开来一样的疼,他呵呵一笑,像是来时一样风一样的消失了。

萧雨看见了老肖的回复之后,暗笑自己神经过于敏感了,A城虽大,上层的圈子却不大,“林芳”会跟自己在高档会所遇见,也是正常的,就在她想要攀谈的时候,“林芳”接了个电话,“喂?”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林芳”好像被激怒了,坐了起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们做什么?行了,你不必解释了,明天就去财务部领钱,你可以回家了。”

“林芳”似乎是说完才觉察自己的声音太大了,不好意思地对萧雨笑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下面的人工作不利?”萧雨庆幸自己不用亲自去管公司赚钱了。

“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的生意不大,就是普通的来料加工生意罢了,我爸偏偏弄了一群亲戚在家里搅和,现在市场又萎缩了不少,我从美国回来就接了这么一大摊子的事,光是把那些亲戚辞了就费了老鼻子劲了,刚才我辞的就是我表哥…唉…真不想回家啊…”

肯定是生意不大,做大生意的话萧雨也不会不认识她,不过林芳的话倒是提醒她了,时必成做了这么久的总经理,王家的生意大半在他手里,他整天只知玩乐,花钱如流水…王家的,就是王东君的,如果被姓时的给败光了,算是怎么回事?

看来她有必要提醒一下王有财了,就算是生病,也不能对家里的生意不闻不问,还有王安妮,就算是时必成答应了杀她,她总在澳门他也杀不掉…

萧雨躺回泥浆里,思量着自己的计划,连“林芳”半路起来了,跟她道别了都没有认真对待,不过是个路人甲罢了。

郑铎接到林嘉木的时候,她脸上并没有化妆,可因为刚做过了全套的美容,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坐在副驾的位置上懒洋洋的像是一只饱足的猫,“老肖果然是起了别的心思。”郑铎咳了咳,把话题转到了公事上。

“他就是这样,短视又贪心不足。”林嘉木道,倒不是说老肖敲诈萧雨对他们有什么特别的损害,但局面已经够乱的了,再加上一个敲诈勒索的老肖,只会让事情更难办,谁知道老肖会不会一物两卖甚至三卖?

“你要做的事做成了吗?”

“我只不过是提醒了一下萧雨罢了,让她加快点进度,就算是很赚钱,这桩生意耽误的时间也太长了。”

“嗯。”郑铎点了点头,“要不要去喝下午茶?”

“凤凰茶馆就行了。”

如果说好不容易到手的把柄被人抢走,母亲重病入院对时必成的打击还不够的话,回到公司却发现公司里的人表情诡异,自己的助理告诉自己在家养病的岳父在“岳母”的陪同下一起来了公司,正在他的办公室等他,足够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早知道萧雨是不会放过他的,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甚至一点喘息的余地都给自己。

王有财文化程度并不高,在教室里念书的时间满打满算八年,初二的时候就绰学了,在学校里学的知识,除了比平常人快得多的心算之外也没剩下什么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偏偏对金钱有极敏锐的嗅觉,更是本能的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经营好公司,这些年在学中干干中学,把自己的企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不说,还知人善任,初中肄业的学历,将一群人材聚拢在自己周围,建立了相对健康的管理体系,就算是他中风了,整个企业也没有乱,相反的,时必成管理起来事半功倍…如果他没有私心的话。

时必成当然是有私心的,他想把整个企业改成姓时的,他看那些王有财虽有效但“过时”的管理体系极不顺眼,他年轻,他受过专业训练,他想要更好的企业,他甚至想到了要做上市公司。

他这样的冒进思维,当然受到了不小的阻力,时必成虽然不敢开除那些阻止他的人,但是把那些人晾起来他还是做得到的。

更不用说他开支巨大,“工资”对他来讲是九牛一毛,岳父在时已经是半退休状态,他取用钱财的时候多少有些顾及,岳父病了之后,他取用钱财毫无顾及可言…

而他刚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岳父在萧雨和财务总监的陪伴下,正在看帐。

他看了财务总监一眼,财务总监穆山是他一手提拨起来的,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心腹,他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岳父虽然精明,但是现代的专业会计帐,他想要看懂也是需要时间的。

可是穆山略显紧张的眼神,让时必成没有那么自信了。

萧雨轻咳了一声,“有财,必成来了。”

王有财摘下老花镜,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婿,他对自己给女儿找了这样一个女婿总体来讲还是很满意的,长相英俊,说话也体面懂道理,带出去交际又是颇能加分的,他在公司坐镇的时候,时必成管理企业也是颇有一套的。

可是现在他不那么看了,“必成啊…听说你妈妈被打劫了?”

“只是误会,她下出租车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

“哦,是这样啊,她年龄也不小了,要注意身体啊,本来呢,我也应该去看看她,可我这身体状况也不好,让她看见了也不过是闹心罢了。”

“嗯,她也惦记着您的身体。”

王有财的手在帐薄上点了点,“最近的接待开销有点大啊…”

“现在风声紧,有几个跟咱们关系很好的官员…折进去了,要重新打通关节…”

“可是我听说最近就算是原来很熟的肯收钱的,已经不敢收了,生怕出事,各家的接待费用反倒少了,就是咱们家…”

“这种事都是秘密的,谁也不会说实话。”

“哦。”王有财点了点头,他看了一辈子的帐,更看了一辈子的人,帐目有问题他不用看帐,看财务总监就知道了,穆山还年轻,修练的不够,时必成更是…太明显了,帐目明显有问题,他本来不太在意这些的,反正时必成是他的姑爷,他拿点钱出去花用也正常,反正是肉烂在锅里。

可是萧雨说得话也是有道理的,安妮跟他结婚这么久也没个孩子,她现在又不在本地,男人有钱就学坏,万一时必成有了花花心思怎么办?他自己能找小三能抛原配,可是一想到时必成敢背叛自己的女儿,伤自己女儿的心,他就忍不住要暴怒,总归是儿子太小了,不能保护姐姐,这才让外人有机可乘。

“必成啊,你妈身体不好,你最近这两天不用急着来上班了,我虽然有病,但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暂时管几天公司还是可以的,再说还有你岳母在。”

时必成被王有财的一句话说懵了,“我…我…我还年轻,累点没关系,爸您累坏了就…”

“你放心,医生说我一天工作半天还是可以的。”王有财分明是在暗指时必成一天顶多有半天的时间在公司,余下的时间不知在忙些什么,“还有啊,安妮去澳门几天了?自己婆婆受伤了还不快点回国,她妈妈也是,既然病了,为什么不好好留在本地养伤?非要到处乱跑,你赶紧打电话让她回来,让她妈也回来。”

时必成只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抬头看向萧雨,却见萧雨一脸关切地替王有财倒了杯热水,“有财,你多喝水,医生说多喝水有好处。”

“嗯。”王有财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萧雨对自己没几分真心,但她年轻貌美又替自己生了个儿子,能陪着自己到老就行了,感情嘛,就是那么回事,他就算是觉得萧雨不可靠,可是萧雨温柔地对他一笑,*娇地靠在他怀里,他就着了魔似地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看了一眼在屋里让他倍感压力的时必成和穆山,拥有萧雨这样的美人,怎能不让他把一切年轻英俊的男人视为敌人,“你们俩个下去吧!”

“是。”

时必成像是踩在棉花山上一样的出了门,穆山走在他的身侧,“我已经接受了北京一家公司的聘书,明天就递辞职报告。”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管我在哪里都是打工,我可不想把自己陷进去。”穆山的前途远大着呢,北京那家公司是上市公司,给他的待遇是年薪百万分红若干,他才不要在这里陪着时必成冒险呢。

“滚!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时必成大吼道,吓得周围的员工心惊胆颤,穆山却双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走了。

52各自报应

嘉木语录:钱、情、仇——所有的谋杀都摆脱不了这三个字。

亮光,呼喊,笑声,哭声,有人来了,有人走了,有人在她的头顶上摆弄着什么,有人嘭地一声关上了门,是谁这么吵?不知道她在睡觉吗?时国芬几乎是挣扎着醒了,却瞧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她的床边。

“丁寿…”

“嘘…”丁寿做了个手势,站起身拿椅子堵住了门,“你让我查的事,我查清楚了。”

“说。”

“是老肖做的,他手里的货今晚八点会出。”

“然后?”

“要解决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行。”

“你要钱的话可以去找我儿子。”时国芬声音沙哑地说道。

“我想问问你,你想我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

“老肖是跟萧雨接头一手钱一手货,您想我做到什么地步。”丁寿盯着时国芬,没人知道这两人是老相识了,在时国芬的丈夫最风光的时候,丁寿是他的司机。

“…”时国芬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