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铎和林嘉木对视了一眼,不会吧…

这个公园本身就很有历史,是A市有名的同志公园,坐到公园的任意一个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只要不是长得太吓人,基本上过不了十分钟就有人过来搭讪,更不用说厕所里写满了各种求一夜情的广告了,严明在这种地方载人…咳…

他们开着车跟着严明走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他驶进一间川粤酒店的停车场,郑铎跟着把车开了过去。

“你进去吧,严明认识我。”林嘉木往里面缩了缩,说实话,严明是GAY而且是会在同志公园钓小男生的GAY,对她打击挺大的,谁在念大学的时候没迷恋过校草呢,就算是对同龄的小男生向来看不顺眼的林嘉木,对严明也是有过点小心思的,只不过一直没机会接触罢了。

“好吧。”郑铎把车钥匙留在了原地,拿了外套下了车。

严明大约一米七八的样子,长得四肢修长,显得很高,格子衬衫配深灰开衫的打扮显得他年轻又有精神,跟他在一起的男孩穿着黑色的紧身毛衣,外面套着灰色印着萤光黄骷髅头的马甲,裤子是很显眼的枣红色,鞋是莹光黄色,头发两边都剃得可以看见头皮,中间的头发吹得高高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的样子,身上可以说瘦得皮包骨了。

严明跟他之间说不上有多亲密,甚至可以说是气氛紧张,男孩走在他身后时一直低着头,坐下了又一直在玩手机,严明点完了菜之后,估计是觉得男孩玩手机的动作很不礼貌,伸手把他的手机夺了过去,“跟我说话的时候别玩手机。”

“哦。”男孩看起来不太高兴,但也没有太反抗他,“严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你让我来见你,我来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病了…”

“哦?”

“真的,我真病了,医生说是心肌炎。”

“明天我替你约个专家,好好看一看,心肌炎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已经确诊了,不用看了,医生开了一堆的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又没了…”

严明看了他一眼,“你要多少?”

“五千。”

“一个月生活费五千?”

“我为了治病欠了不少同学的钱,他们都是学生…”

“你别跟我撒谎了,说实话,到底是为什么要钱,你是不是又交男朋友了?你姐姐上次是怎么说你的?”

“我姐姐…她巴不得我死了好。”

“你姐姐是恨铁不成钢,常兴,你是你们家的独子,你家为了供你念书花了多大的心血啊,你姐姐一天打两份工供你念书,结果你现在这样,你是同性恋不是什么错,可你也应该找个正经男朋友吧?整天花钱…”

“我男朋友是我同学,他之前交往过的都是有钱人,他说我太穷了,跟我要过苦日子…”

“不能跟你一起过苦日子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能要。”

“你不是也不能跟我姐过苦日子吗?”

严明不说话了…

郑铎拿出手机发短信给林嘉木,“严明在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过姓常的女朋友?”

“他跟蒋妍交往之前听说他在校外有女朋友,不过谁都没见过,大家都以为是他为了阻挡烂桃花编出来的。”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郑铎随意点了两个菜,“等会儿多做一份炒河粉,我带走。”

“好的。”

这个时候后面的两个人已经相对无言许久了,严明先开了口,“是你姐跟我提的分手。”

“你后来不是也是只打了一个电话吗?”

“你姐嫁得男人比我强。”

“呵…”常兴冷笑了一声,“是啊,当年比你强,包工头子,一年能赚几十万,每个月能给我姐一万的生活费…结果我姐要花两千买药,被他当沙包打,为了个三陪女逼我姐离婚,我姐一个人带着女儿…”

“她要不是为了你她不会嫁那个人,你现在是怎么回报她的?”

“你呢?你要是想管我们家的事,你就离婚把我姐娶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再不然你就别管。”

“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管你。”

“那是我打电话错了呗?”常兴站了起来,“你自己慢慢吃,我走了。”

“常兴!”严明站起来叫了他一声,可常兴走得更快,严明好像不想在这种地方失态,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坐了下来。

我勒个去…竟然是黄金档亲情伦理剧的节奏,有前途的大学男生和青梅竹马的恋人相恋,恋人为了家庭抛弃穷男友嫁了有钱人,穷男友另找一直暗恋他的官家女,多年后恋人被抛弃,已经翻身逆袭的穷男友旧情难忘,接济恋人的弟弟…

就在郑铎想要叫服务员把所有的菜都打包的时候,严明打了个电话,“喂…常兴走了,你再劝劝他吧,你放心,他本质不坏,不会真走邪路…你病了?最近天凉了确实容易感冒,注意身体啊…嗯…我马上就回家了,保重。”

挂断电话之后,又拨了个电话,“喂,妍妍…没什么事,我一个客户喝多了,想到了一个条款一定要改,我已经搞定他了,你要不要吃双皮奶?这家店的双皮奶不错,嗯,我带两份回去…知道啦,肯定不会吵醒儿子。”

严明跟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很温柔,跟蒋妍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宠溺,真分不清到底在他心里,两个女人哪个更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嘉木同学会里接的这四单案子,因为夫妻双方都没有撕破脸,表面上看都是恩爱夫妻,所以男方也没有别的案例里面渣得那么明显。

88

嘉木语录:有些关于过去的记忆回想起来不堪回首,有一些是甜中带着微酸,还有一些是百感交集叹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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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木皱着眉头听着郑铎拿回来的录音,在结束之后许久没有说话,郑铎拿从酒店带回来的炒河粉给她吃,她也只是拿了方便筷默默的吃着。

“你跟薛雯雨还有联络吗?”

郑铎没想到林嘉木把话题忽然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摇了摇头,“没有了。”薛雯雨是郑铎的初恋,当年郑铎有机会上军校,全靠薛雯雨做将军的父亲帮忙,本来他们两个已经说好郑铎毕业之后提干留部队发展,他们两个一年之后结婚,可是后来郑铎家里出了事,他什么也没说就放弃了在部队的大好前程,选择了退伍回家,从那以后他跟薛雯雨就再也没有联络过。

“如果她联络你呢?”

“会聊几句吧。”

“如果她找你帮忙呢?”

郑铎抬头深深地看了林嘉木一眼,“只要她不要我的命,我什么都可以给她,我欠她的,我的命是你的。”

郑铎的父亲郑新龙当年在A市是挺有名的混混,跟妻子结婚不到两年就因为伤人进了监狱,留下郑铎的母亲带着不满周岁的儿子和公婆一起生活,本来郑铎的母亲以为丈夫出狱之后会痛改前非,没想到五年后回家的丈夫比起入狱之前更加残暴冷漠没有人性,别说对妻儿经常动粗,就是对自己的生身父母也是非打即骂,一直到因为跟人合伙盗窃再次入狱,那个时候郑铎的妈妈已经怀上了郑铎的妹妹郑阳,本来郑铎的妈妈想要趁机跟丈夫离婚,可是舍不得公婆,就这样过了四年,郑新龙再次出狱,却是越变越混蛋,甚至郑铎的爷爷和奶奶都劝儿媳妇离婚,可这个时候的郑新龙已经丧心病狂,几次威胁妻子如果她敢离婚,他就杀了她全家。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郑铎十三岁第一次拿起铁棍,把向他挥起拳动的父亲打翻在地。

没两个月,郑铎的父亲就因为伤人至死而被判了无期,后来死在了监狱斗殴里。

郑铎十八岁的时候本来可以上大学,可当时妹妹还小,爷爷奶奶过世之前欠了一大笔的医药费,没办法,郑铎选择了参军,也是在参军之后,他的生活开始多姿多彩起来,他再不是罪犯的儿子,而是从新兵班开始一直表现优异的兵王,一直到他从军校毕业的那一年…妈妈和妹妹出了车祸,妈妈当场死亡,妹妹高位截瘫。

郑铎什么也没说,就递交了退伍申请,放弃了马上就要拿到手的文凭和转干机会,也放弃了薛雯雨。

“男人有情有义起来,也挺讨人厌的。”林嘉木放下了筷子,爱情这个东西,保质期只有十八个月,更不用说女人视爱情如生命,男人视爱情如生命中的一部分。

郑铎坐了下来,“你知道我跟严明不一样,我不会撒谎骗你,她跟我已经不可能了,她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实情是如果没有遇见林嘉木,郑铎确实死了,从部队退伍之后的郑铎,知道了车祸的实情,母亲和妹妹看完广场演唱会之后,拉着手在街上散步,却没想到被人从后面撞倒,撞倒她们的汽车车主是个富二代,最要紧的是富二代当时不止喝了酒而且嗑了药,出事之后,富二代弃车而逃,第二天找了个“朋友”来顶罪,结果朋友被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了五年,赔偿郑家母女一百二十万元。

郑铎的妹妹知道哥哥为了自己放弃了在部队的大好前程之后,悄悄服毒自杀了,当时崩溃的郑铎只想要杀人复仇,如果不是遇见了林嘉木,他手上不知道要沾多少鲜血,更不知会身在何处。

林嘉木帮助他把富二代送进监狱之后,他就成了林嘉木的合伙人,过去的事,他再也没有提起过,没想到提起这件事的是林嘉木。

林嘉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去睡了。”她现在没办法理智的跟郑铎讨论这件事,她甚至不应该说出薛雯雨这三个字,可是听过录音之后,她满脑子想得除了这个没有别人,她冷静如同电脑CPU的大脑出了问题,迫切需要重启检修。

郑铎目送她离开,眼神里带着几分的悲伤感慨,他跟林嘉木永远都只是隔了一层的窗户纸,有时候他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纸一捅就破,有的时候觉得似乎永远都突破不了,今天林嘉木忽然失控,他却不知是悲还是喜,也许林嘉木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他百分之百的专注投入,可他们俩个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敢答,问的人不会喜欢听到的答案,回答的人做不到粉饰太平。

许久以来的第一次,他对两个人的未来感到茫然。

汪思甜拎着早餐开了门,“林姐!郑哥!我抢到三鲜馅的饺子了。”楼下李记水饺店的三鲜馅饺子最有名,早餐时分如果去得稍晚就没有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看了一眼时钟,早晨七点半…这个时间虽然不是上班的时间,可林姐和郑哥只要头天晚上没有熬通宵,通常都已经到了啊。

她放下了水饺换鞋,却看见了郑铎穿着拖鞋从充作办公室的朝阳卧室出来了,眼睛有些发红,黑乎乎的胡子占据了下半边脸,“郑哥…你昨晚没回家啊。”

“嗯。”郑铎应了一声,从客厅的器材柜里拿了单反相机和镜头出来,“我出去监视目标了。”

“那个…我买了饺子。”

“你跟你林姐一起吃吧。”

“她还没来吗?”

“等会儿她就来了。”他拿了东西换了鞋,背着军绿色的背包出了门,汪思甜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像是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吵架,两个人第二天都不说话,妈妈问如果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她跟谁…那种感觉实在是讨厌,她好不容易重新又有了一个家,现在却是这样…

林嘉木刚到事务所就看见汪思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呆,“喜欢看快男了?”

“啊?”汪思甜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把电视换台到了芒果台。

“郑铎呢?”

“他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监视目标。”林嘉木不止神色如常,甚至还换了一件红色的长款开衫来搭白色的长袖T恤,脸上甚至化了淡妆,搭配稍有些长的头发,显得温暖又有女人味儿,可是汪思甜就是觉得林嘉木也不对劲儿。

“哦,你吃早饭了吗?”

“没呢。”

“那咱们一起吃。”林嘉木拿起了桌上的饺子摸了摸,觉得有点凉,随手拿了个盒子把饺子装好放到了微波炉里热,“明天你提前跟林记的老板娘预定,咱们要十斤的速冻水饺,五斤酸菜的,五斤三鲜的。”

“好。”汪思甜点了点头,“林姐,你是不是跟郑哥吵架了?”

林嘉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开了微波炉热水饺,吵架?他们俩个失去理智吵一次架也许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可他们俩个最不会的就是吵架。

林嘉木忘不掉小的时候看父母吵得天翻地覆时的手足无措,郑铎更忘不掉儿时的家暴阴影,说起来他们俩个比起这种相对无言的冷战状态,更怕自己会失控吧。

于是就这样一直温水煮青蛙,彼此熬着,一直熬到最后有一个人忍不了离开。

“林姐!”汪思甜忽然尖叫了一声,狠狠拉扯了林嘉木一把,林嘉木几乎是在摔倒在地的同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裂声。

事实证明果然不能把铝制品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更不能在失神的情况下操作微波炉。

严明忽然转过头,四下看了看,他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可是一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

“严总…一个月前您跟我说过,今天一定要提醒您,今天是蒋姐的生日。”

“哦,我知道了。”严明点了点头,“替我在金鼎酒店订一份六寸的蛋糕,在梵音楼定位。”

“定在几点?”

“晚上六点钟吧,明天下午五点之后你不要再给我安排行程了。”

“好的。”助理记下之后,告辞离开。

“等等。”严明总算发现不对劲儿在什么地方了,“有人来过我办公室吗?”

“今天早晨供暖公司来排查过管道。”

“好了,没事了。”严明站起身,把被供暖公司的人弄歪的摆件摆正,他是处女座,天生对环境敏感,稍有变化马上就会有感觉。

郑铎一边皱眉一边摘下耳机,严明随便的一摆弄,他之前算好的窃听器和电脑之间的安全距离就被打破了,窃听器里满满的都是电磁干扰,虽然能听清里面的人说什么,可是沙沙的声音始终不断,弄得人心烦意乱。

就在他烦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喂?”

“郑大哥,你来吧!林姐…”

“甜甜,你别哭,你说清楚你林姐怎么了?”

“你来吧!!我们在省医院…唔唔…”说完电话就撂了…郑铎关紧了车门,发动了车子,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的冲出了停车场。

作者有话要说:郑铎的故事后面会单独讲一次,总之林嘉木之前一直拒绝他是有原因的。

89

嘉木语录:人类早在几万年前就完成了进化,最基本的人性已经存在,古人跟现代人的想法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差距巨大,由此可见古人说的齐人之福,多半也是齐人之祸,感情的世界里,容不下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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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把自己的左胳膊伸直,任由急诊医生包扎,年轻的急诊医生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看她,完成了之后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已经弄完了。”

“谢谢。”林嘉木看了一眼绷带,只不过是被微波炉爆裂的碎片划伤了而已,医生也只是缝了三针就把她交给了实习医生包扎,她见小实习大夫紧张得满头大汗拿着绷带如临大敌的模样可怜,干脆把胳膊交给了他,自己看微博,却没想到被包得像是粽子,她活动了一下,还好,不影响活动。

“嘉木!”急诊室不知什么时候冲来一个急躁的家属,一间一间诊室的找人,到了林嘉木所在的创伤处置室的时候,却站在门口不动了,林嘉木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郑铎就冲了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

“你没事吧?伤哪儿了?”

“疼。”被他困在怀里的林嘉木闷闷地喊了一声。

郑铎赶紧放开她,“你哪儿疼啊?”

“你快勒死我了。”林嘉木推开了他,咳嗽了两声这才喘匀了气,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男人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力气吗?

“对不住…”他看见了林嘉木被绷带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胳膊…忽然顿住了。

“只是划伤啦。”林嘉木一边说一边拆绷带。

“你能不能别再逞能了?”郑铎忍不住吼了起来,林嘉木就是这样,无论有多大的事都是一副笑脸,自己扛下所有的事,连声苦都不肯说,偶尔示一下弱又怎么了?会死吗?非把全世界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吗?

他的吼声让整个吵杂的急诊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在隔壁一直喊疼的烫伤患者都停了一下看着他们俩个。

林嘉木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丢脸,“小声点,这是医院。”

郑铎也自觉失态,努力和缓自己的情绪,按住她还要继续拆纱布的手,“怎么伤的?”

“我用铝饭盒盛了饺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微波炉的门被炸开了,办公室得找钟点工彻底清洁。”林嘉木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没逞能。”

“你就是一直在逞能,你看不上我,不想我当情人,难道咱们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如果真只是朋友,他们俩个会比现在简单得多,朋友以上情人未满,这样暖昧久了,最初的那点甜蜜慢慢都变成了苦涩,两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彼此也能够真正了解,可就因为真正了解了,才会止步不前,可真要抽身而退却又舍不得。

郑铎看林嘉木低着头不说话,忽然觉得很心酸,有一种满身力气不知如何去使的悲伤,两个人站在诊室门口,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抬头看天,许久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个…”刚才替林嘉木包扎的急诊医生小声说道…

郑铎像被惊醒了一样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我们还有病人要进来,能不能请你们到别的地方谈?”医生语速奇快地说完这段话,就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林嘉木拉着郑铎让开了通道,“咱们回去吧。”

郑铎握紧林嘉木没受伤的那只手,牵着她一直走到停车场才放开,“咱们别吵了,我累。”他宁愿给他一把枪,让他上阵杀敌,也比现在这样纠缠不清要来得干脆。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薛雯雨。”

“你提不提她都在。”薛雯雨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槛,“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早就另嫁他人了,那个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家世都比我强十倍,对她也很好,她是将军的女儿,军区司令的儿媳,少校的妻子,我所谓的她有什么事来找我,我一定会替她做到无非是自欺人罢了,我算什么东西?”

“你还爱她吗?”

郑铎闭上了眼想了想,只回忆起薛雯雨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哭着对他说的话,“你要是从这扇门里出去,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然后呢?他还是跨出了那扇门,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如果我心里还有她,我不会来招惹你。”

林嘉木踮起脚尖,吻了吻郑铎的嘴唇,却又在郑铎回吻之前挪开了,“咱们俩个就这样好么?”感情对她来讲像是太阳,离得太远会冷,靠得太近会烤焦。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

“是也不是。”林嘉木只觉得心里一团乱,她甚至忍不住恨起吹皱一池春水的郑铎,“我觉得冷,咱们上车吧。”

“好。”郑铎瞧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像是看见了一只被揪出寄居的海螺的寄居蟹,离开了温暖的硬壳,不顾一切的挣扎。

汪思甜借口进来找曲别针,钉书器,以及说不出名目的小东西进出办公室七八回了,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是怎么了,本来她以为经历过这样的事,郑哥跟林姐会关系突飞猛进,没想到从医院回来的两个人依旧不温不火,让她打电话叫保洁公司来收拾客厅之后,就一个去监视目标,一个在办公室做技术支持,等到晚上郑哥回来了之后,两个人还是面对面的工作,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两个人简直是外星生物…或者说人到了一定年纪,感情啊,欲望啊都会消失不见?变成机器人?

汪思甜最后一次进办公室看了一圈之后干脆放弃了这两个人,开了IPAD刷自己刚混进去的艺术学校群。

她原来特别崇拜学艺术的,觉得他们能写会画,拿起乐器就会表演,听见音乐就能跳舞,就算是进了少管所也比别人轻松,文艺宣传队什么的不要太轻松,可真进混进了这个群里,就觉得他们无聊了,平时聊的一样是家长里短,顶多晒一晒作品,然后不是互相吹捧就是互相酸。

常兴是学油画的,他在班级群里是个挺活跃的经常发一些状态啊,跟同学议论老师什么的,有几个腐女同学还特别喜欢显摆常兴跟另一个短发戴耳圈的男孩的照片。

汪思甜是正经在少管所呆过的,男男啊,女女啊,不止知道还看过现场,女女还好,男男她真心觉得没什么意思,无非是在一起呆久了没女人的产物,出了狱十对有九对要分手,没想到外面搞这个好像很时髦一样,尤其这间艺术学校,女的不是百合就是腐,男的不是基就是同人男。

所以不是她不明白,这世界实在有点乱。

就在她百无聊赖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着别人发着嗯,啊,这样啊,好萌啊,这类的回应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进来爆料:“常兴跟斯斯分了!两个人打起来了!”

“啊?怎么打起来的?”

“我再不相信爱情了。”

“发生什么事了?”群里立刻就跟炸了锅一样。

“好像是斯斯在外面又找了个有钱的,今天那个人来接斯斯回去渡周末,被常兴堵到了,两个人还有那个男的打起来了。”

“后来呢?”

“我也在我也在,他们在学校东大门。”

“我在附近,我怎么没看见啊?”

数种颜色的字体在群里飞来飞去,还夹带着一些闪字跟颜文字,汪思甜看到最后已经不知道是谁说了些什么了,只是大概的时候常兴在学校打架了。

“林姐!”

林嘉木从屋里出来,“怎么了?”

“常兴好像是在他们学校打架了。”

林嘉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监控应用,严明已经跟人谈完生意回家了,代表他所在位置的圆点一直没有动。

“咱们的目标是严明,他不动咱们就不管,你继续监视。”

“林姐…”汪思甜指了指时钟。

“你把IPAD拿回家我也算你加班,让你郑哥送你。”

“好。”汪思甜把IPAD收到了包里,她惦记着把IPAD弄回家玩不是一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