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

刘志没有跟她太多撕扯,而是跑开了,何田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你不给我的话我现在就报警!”

“你报警?你告我什么啊?”

“你混蛋!你骗子!”何田田站在天台上大声地骂道,手在手机上移动着,按下了一个键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好惨!你害得我以为陆天放真喜欢我,傻傻地跑去献身…”

“那是因为你蠢!你被富二代的光环闪瞎了眼,以为你真能当富家少奶奶!”

“你闭嘴,我根本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

“你说你不是,谁信啊!现在在陆天放眼里,你就是个想借处/女之身要他负责的处/女/婊!”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何田田一边哭一边问道。

“你就这样被陆天放白玩了,你甘心吗?你听我的,你现在就给陆天放的父母打电话,说陆天放强/奸你,不给钱就报案,陆家为了摆平这件事,至少要花百八十万,到时候你没有白白浪费处/女之身,我也能得一笔钱还债,何乐而不为?”

“…”何田田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志,“我没你那么无耻。”

“陆天放玩了你又不负责是真的吧?要说无耻,他才无耻。”刘志说完又拍了一张何田田的照片,“你现在最上镜了,一脸被人作贱的倒霉样,我把这照片群发出去怎么样?”刘志一边说一边往天台边上退。

“你把手机还我!把照片删了!”何田田冲了过去抢手机,却没想到天台稍早时结了冰,她脚下打滑摔了一跤,连外套都被摔脏了,她心疼这件别人的外套,脱了下来想要拍干净上面的尘土。

刘志笑了起来,站到了天台的外沿,“我现在就发送出去,有本事你就来抢啊。”

何田田站起来咬了咬嘴唇放下外套扑了过去,却没有想到一下子扑了空,跌了出去,只有一只手死死地拽住铁栏杆,刘志也吓了一跳,伸手去拉她,就在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马上就要把她拉上来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我现在救了你的命,你帮不帮我。”

何田田拼命地摇头,刘志看着她的脸,想到了另一个计划…冷冷一笑,松开了手…

他以为自己已经扫除了天台上所有他存在过的证据,经过汪思甜的提醒,他才意识到,可能有监控拍到了他尾随陆天放和何田田,甚至拍到了他上天台…只不过警方之前一直被误导,拼命寻找陆天放涉案的证据,而忽略了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受李某某案子的影响极小,早期的灵感其实来自复旦案,真相已经消失,可经过十几年的网络发酵,真相被淹没于各种猜测,受害者仍在,被指称是凶手的人仍有国难回,法律讲疑罪从无,可舆论却是疑罪从有,无限放大。

151

“人放了啊?我知道了,监视居住?扣护照?嗯,谁在看他?小宋啊,行,您放心,我这边查完线索就回去,不,不是,不是线报,是我想到陆天放如果真是灌醉或者是给何田田下了药的话,他们从夜店到酒店,还有差不多步行有十分钟左右的路呢,正带着两个小兄弟挨家挨户查录象,是,是要把工作做细,没有,我没别的想法,我就是觉得既然这桩案子这么难办,不妨排除干扰,当成普通的案子仔细查,到时候无论拿出什么结论,都能经得住推敲和考验,行,我回去就向您汇报。”刘警挂断了电话,“陆天放被放了,听局长的口气,兰大律师没轻饶他。”

“兰教授资格老,别说是你们局长,省法院院长见了他都要喊一声老师,他拿着法律条文逐条解读扣字眼,谁也受不了。”林嘉木笑道。

“听说这些年请他的人不少,可他一心搞教学跟理论研究,很少亲自出山,你能把他请出来,他对你印象不错啊。”

“当初他希望我考他的研究生,我没考,过了司考之后就进了律所,按照他的话说一心奔着钱去了。”林嘉木笑道,她从小就是学霸,学什么别人花一个小时能理解的内容,她十分钟就能理解并且记住,不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她学习努力爱学肯学呢,实际她这个人学习,多一分的力都不愿意用,高考前一天还假借看书偷看志怪小说,学习只为了日后赚钱,多赚钱…所以考完了司考,一没听兰教授的考研,二没听家里的考公务员,一心奔着钱最多的律所去了。

刘警听她这么说立刻就笑了,“你这也是求仁得仁。”他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郑铎呢?”

“还在跟着刘志。”

林嘉木一边跟他聊天,一边随意地翻着刘警摆在桌上的照片,“这件白外套不错,是香奈儿的经典款。”

刘警看了一眼之后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这桩案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跟,后来闹大了之后刚接触就又被调离了,现在重回专案组,很多事组长小宋都不肯跟他说,怕他抢功,“喂,老宋吗?是,我正在外面跟一条线索…不,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我想看看事发当天的证物清单,嗯…你找份电子版传我手机上就行…呵呵,我在外面呢,怎么收传真啊…回去的话…这样吧,你发到我朋友公司的传真上,我离我朋友的公司近…他肯定可靠啦…再不然我让小张取份复印件再给我送过来好了。”刘警的语气到最后有些烦了,停了一会儿之后,刘警报上了事务所的传真,“嗯,我等会儿就去我朋友那里取,他公司的传真机是自动接收的,我让他秘书收着就行了。”

刘警放下电话,差不多过了有三分多钟事务所的传真响了两声之后,自动接收传真,林嘉木拿过传真,看了一眼递给刘警,这桩案子本来是自杀案,证据收集并不十分的充分,后来被定成专案之后,又紧盯着陆天放一个人,没人去仔细检验最原始的证据,刘警自己都是第一次看见证据清单,“没有白外套,也没有手机。”刘警忽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局里。”本来一桩很简单的案子,因为网络的介入,警局内部的倾轧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刘警想要暂时置身事外看某些人如何收场的心都没有了,只想回去吵架。

坐在客厅拿着平板电脑玩的汪思甜看见他风一样地出来,简单道了个别,就穿鞋走人了,摘下耳机奇怪地问林嘉木,“林姐,刘哥怎么了?”

“他要回去咬人了。”刘警跟郑铎的性格像也不像,刘警看着这些年被磨得圆滑了,骨子里的赤子之心却从没改过,郑铎则经历复杂得多,看着很直率,但有些事看得要比刘警淡。

林嘉木刚想到这里,就见郑铎进了屋,不知怎地心有些慌,转身回了办公室。

汪思甜丢了块口香糖到嘴里,“郑大哥,你看见刘哥了吗?”

“看见了。”

“他怎么了?”

“没事。”郑铎笑道,“吃饭了吗?”

“跟那个叫刘志的喝了杯红茶够我反胃三天的了,减肥良方啊。”汪思甜道。

“那就再交给你一个任务,让你再瘦一点,这个是罗娟的QQ号,你跟她聊一聊,何田田没有电脑,只有智能手机,以我对你们这些小姑娘的了解,寝室里的电脑很多都是混用的,你想办法让罗娟跟你聊久些,我要查一查她和同寝室的另一台电脑里的东西。”

“好。”

林嘉木整理好了有点乱的心情,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郑铎在指挥着汪思甜跟人聊天,觉得自己刚才太丢脸了,对自己有些生气,口气差了些,“郑铎,你跟踪刘志走到哪儿了?”

“刘志又打车到了夜总会,沿着夜总会到酒店的路走了一遍,还看了摄像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又到了酒店,但是看见酒店经理,又出来了,我已经把沿途的商店什么的短信给了刘警,他估计已经派人去要监控录象了。”

“酒店的监控呢?”

“刘警说事发当天酒店就把所有的监控都给他们了。”

汪思甜跟罗娟聊了些何田田的事,郑铎示意她发送一张表情过去,汪思甜点击过之后,罗娟那边接收了,郑铎做了个手势,汪思甜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出去一下,回见。”就撤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郑铎,她抬头瞧见站在一旁不知是在看花还是看窗外景色的林嘉木耸了耸肩,“屋里好干,我下楼去买冰淇淋。”就穿上了大衣和UGG,慢悠悠地开门下楼了。

罗娟那边道了再见,郑铎坐了下来,开始透过藏在表情里的小程序,远程操控后台翻看罗娟电脑里的东西,她的电脑果然是有混用的痕迹,何田田也在她的电脑上挂过QQ,郑铎在何田田的网络收藏夹里找到了一个海外博客的地址,点进去之后需要密码,他输入了何田田日常使用的密码没有什么反应,想了想之后输入了陆天放的拼音首写字母,竟然上去了…里面一篇又一篇的都是仅限主人观看的私人日志,讲得都是少女心事,在最后一篇日志里,何田田写道终于要与他见面了,我准备好把最珍贵的东西交付与他,上帝保佑我的决定是对的。

郑铎把日志的地址收藏到自己的文件夹里,心情忽然糟糕了起来,何田田跟他妹妹去世的时候差不多的年纪,陆天放也是一个富二代,自从接了这桩案子,他的心情就没有真正的平静过,到底是钱有罪,还是人本身就是罪恶的?所谓富二代的标签只是放大了一个群体的罪恶?他现在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林嘉木一直说要帮助别人,可是最后的结果永远是货银两讫,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真得都是能用金钱抚平的吗?

当初那个富二代赔偿给他的钱还在银行里躺着,他只想假装那笔钱不存在。

陆天放的冤屈有他们帮忙洗刷,别人的呢?事情做了越久,郑铎越有一种无力感,说到底事务所不是他想做的事,是林嘉木想做的事,他一开始是为了报恩,现在是想要留在林嘉木的身边。

林嘉木从他的身后搂住他,“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累。”

“我也累了。”林嘉木也叹了口气,“这桩案子结束之后,咱们俩个去找个地方渡假,除了阳光、沙滩之外什么都不要。”

“手机信号都不要?”

“尤其不要手机信号。”

“那你妈呢?”

林嘉木蹭了蹭郑铎的脸颊,靠在郑铎的背上,“不要打扰我作梦好不好,元旦她怎么样也要回去准备过年了。”

“我可不是这样听说的。”郑铎亲了亲她的发顶,“跟我去扯个证吧。”

“呃?”

“咱们扯了证,再出去渡假,就说是去旅行结婚渡蜜月了,你妈肯定不会拦着你。”

“为了渡个假我的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你原来不是说结婚就是花九块钱扯个证吗?还需要什么代价?”

林嘉木坐了起来,搂住郑铎的脖子,直视他的眼睛,“跟我结婚,不一定是一辈子,也许哪天早晨我想床瞧着你的脸,觉得这个人怎么满脸横肉面目可憎,就拽着你去离婚或者直接消失不见了,这样也行?”

“行。”

“我不生孩子。”

“我无父无母,没人催着要孙子。”

林嘉木忽然抱住了他,扯开他T恤的领子,狠狠咬住他肩膀上的肉,“你这个大混蛋!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你混蛋!”她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咬下去,一直到尝到血腥味,“领证吧!周一就去领!”

郑铎抱着她,抚摩着她的背小声地哄着她,林嘉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女人,就像是一只野性未驯的猫一样,必须时时顺毛。

“我要跟你签婚前协议。”

“你写卖身契我都签。”

林嘉木又捶了他一下,然后蜷在他的怀里不动了,郑铎抱着她,刚才心里的那些疑惑与不安定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比他一个人做任何事要幸福得多,说起来,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跟林嘉木在一起组成的家庭肯定也没有多“正常”可这样对他来讲才是常态不是吗?

有爱就是家,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故事之后还有大概两至三个故事,这篇文就要结束了,忽然有点舍不得,然后不知道下一篇要写什么…

152

万豪酒店保安部外

顶层的服务员小燕的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露出笑容,“我还有一个小时就换班了,警察还想要问什么啊?”

“我听领班说还是上次的自杀案,听说…”另一个服务员凑到她的耳朵边,“听说那女孩的外套不见了。”

小燕抖了抖,“谁会要死人的外套啊。”

“是啊,那天那么冷,风那么大,也许被风吹跑了,被什么人当垃圾捡走了呢。”

“是,是啊。”小燕搓了搓手,“就算是被什么人捡去了,反正人也死了,东西也用不到了,捡了就捡了呗…难道还会抓人去坐牢?”

“谁知道呢,不过那东西我可不敢捡,红衣女鬼都是厉鬼,捡了厉鬼的东西是要被索命的。”

小燕的脸一下子白了,“这世界上…哪…哪有…鬼啊…”

“怎么没有?你没发现最近顶楼都没人订房了吗?老板说要从香港请大师来作法驱鬼净宅呢,你在顶楼打扫,又是第一个跑上天台的,就没看见些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小燕摇了摇头,“再说我不是第一个上天台的,吴大叔才是。”

另一个服务员刚想说些什么,领班就从保安室里出来了,一个警察探出头,“王小燕!进来一下…”

小燕站了起来,忽然觉得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一部套着彩钻壳的爱疯4S手机,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看见手机之后,吓得脸更白了,捡起了手机连滚带爬地冲进了保安室。

刘警把被严严实实地包起来的白色香奈儿外套和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扔到了桌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了U盘拍在了桌上,“局长,证据都在这里,小宋却说要让证据再扎实些,您怎么看?”

局长一拍桌子,“他/妈/的,证据再扎实些老子都要把检察院的活都干了,抓人!现在这帮人,有了网络就各个都以为自己是大爷了,我不信老虎屁股摸不得!”

刘志已经绕着酒店转了第十圈了,他现在开始慌乱了起来,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杀何田田,所以在事发前根本没有想过要隐藏行踪,从夜总会到酒店一路上他已经看见了两个天眼摄像头和不少于二十个街边商店安装的监控了,只要警察查过这些监控他就跑不掉,关于这个他已经想好了不放心何田田想要跟踪保护的说辞,最要命的是他跟着何田田上顶楼时,肯定也被监控拍到了,这一段嫌疑他洗不掉,除非找人洗掉监控…电视里那么多洗掉监控的伎俩,事到临头了却一个都洗不掉…

在绕完最后一圈之后,他忽然静了下来,洗不掉又怎么样?他本来也只是个活在阴沟里不受人重视的屌丝,这件事让他变成了网络红人,只要是上网的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他抬头看见了大约两百米处闪烁着霓虹的网吧,踩着自信的脚步走了过去,在网络的世界里,他不是在街边别人看了一眼就不会看第二眼的普通男人,他是网络名人浪子刘志…

在天涯和新浪微博,浪子刘志差不多同时发了新帖和长微博,题目是“田田,是我的软弱跟嫉妒杀了你,对不起。”

刘志在长微博里说:“那天你跟着他走出夜总会的时候,我看出你喝多了酒,脸上还带着酡红,路都走不稳,只能依靠他搀扶,我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他钱包里总是带着一个保险套,以备不测,可我还是没有勇气上前去阻止,你告诉你我才是那个跟你网恋了三个月的“陆天放”,你跟他上楼的时候,我就在楼下,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幻心如刀绞。你哭着从酒店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上去安慰你,可我在天台看见你为了那个男人流泪,我说揭穿他,你替他辩解的时候我被激怒了,我对你的感情真得就不如富二代的光环和那些铜臭吗?我骂了你,我打了你,我把你一个人扔在了天台,我没有想到你会自杀,当我看到你的尸体时,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替你报仇。现在他被放走了,警察估计也找到了我跟踪你上天台的证据,我知道他们会来抓我,甚至会说是我杀了你,我将为自己的软弱和嫉妒付出代价,可那个玩弄女性的恶魔,将逃脱惩罚,依仗着财势继续玩弄跟你一样天真单纯的姑娘,田田,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没能替你报仇。”

半个小时之后,刘警带着人从网吧里抓获了刘志,他看见警察来了,第一件事不是跑,而是发了篇微博,“他们来了,我被捕了,再见。”

陆天放坐在机场的VIP候机大厅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其实是一个怕寂寞又觉得跟人太亲近了会伤到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觉得自己是孩子太矫情,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再当一个孩子,也未免太天真,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唯一记住的号码,“喂,我要走了。”

电话那边一阵的沉默,然后是轻声的道谢,“谢谢你,到最后也没有把我的名字说出来。”

“谢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你是肯定不会替我作证的,你有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你的丈夫。”

“谢谢你理解我,这么说…你这次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吗?”

“四年半…”

“什么?”

“哈佛商学院,下半年入学,四年半我就回来了,我不能对不起我爸妈。”

“你爸他…”

“我爸他对我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给何家的那一百二十万和解金,也是他出的,也是他让我出国的。”

“明明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给和解金?”

“呵,总归这事跟我有关,我爸说得好,破财消灾了。”说到底,陆大老板从来不认为这件事真得跟自己的儿子无关,在他眼里自己的儿子就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他儿子,他要拼尽全力去救。

“你妈呢?”

“我妈看见我出来,就什么都不管了,她倒是信我不是我做的,为了这个跟我爸吵了好几架了,看来我出这次出事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俩个彼此说话了。”吵架也是说话的一种,陆家夫妻虽然彼此相疑,有儿子就有共同的利益,“送我出国的事她也没反对,他们俩个一样反对我回国,可是我说我不回来,公司你们准备交给谁的时候,俩个人都不说话了。”

“你啊,经历了这件事,可要长点心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回国,还要你多多提携。”

“到时候我可不承认认识你啊。”

“你记得我的这个电话号码就行了。”

“不打算换号了?”

“不换了。”

“对了,帮你的那个事务所叫什么名字?待会儿把联系方式短信给我,也许我用得到。”

“你?你不是跟你丈夫各玩各的吗?”

“各玩各的,也难保有玩脱翻脸的一天,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真爱呢。”

陆天放在候机厅放肆地笑了起来,“你就没想过,我也许是真爱你的吗?”

“我的陆大少爷,您跟我儿子是同学,你包尿布的样子我都见过,提真爱你不觉得肉麻吗?”

陆天放苦笑了一下,“果然没骗过你啊,马阿姨,我的飞机快要起飞了,再见。”

“再见。”

陆天放把她的手机号存好,盯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她是除了家里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他要走的人,这样的告别也许是长大的开始?

不远处两个穿着时尚的女孩一边嘻笑着互相拍照,一边开着玩笑,忽然有一个女孩注意到了他,拍了一张照片,陆天放狠狠地瞪了过去,两个女孩中的一个吐了吐舌头,跟另一个拿起背包换了坐位。

他不明白,为什么监控录像和何田田临死前录下的录音都被PO到了网上,还是有那么多人认为他才是“真凶”要为何田田的死背上一辈子的黑锅?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刘志是被陷害的,甚至发起了救刘志的行动?原来所有人同情的都是何田田,现在刘志成了“真心英雄”,有几个名人还去刘志家里拜访他的父母,跟他的父母合影,有几个大律师还组团替刘志辩护,他和刘志,只因为一个是富二代就天然的有罪,一个是穷二代就天然的无辜?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机场广播提醒登机,他站了起来拿起了背包,忽然有一个人喊住了他,他转过身…“是你?”

汪思甜摘掉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郑大哥知道了你今天要走,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袖标,“他说你当年一直哭着揪着这个袖标不放手,可他当时不能给你,现在部队都公开了,番号也变了,这个标志也不是秘密了,他让你带着它,在哪儿都不怕。”

陆天放接过袖标笑了,只要他在乎的人和真正在乎他的人知道他是好人,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是坏人有什么要紧。

汪思甜看他笑得比苦还难看,眼泪围着眼圈之转,不由得摇了摇头,“你别太伤心难过了,人走有摔跤的时候,摔了一跤长了记性,就白有白摔这一跤。”

“你呢?你摔了那一跤,还在地上趴着?”

“我?”汪思甜甩了甩半长不短的头发,“我早站起来了,你没发现吗?时间不早了,你快过关吧,拜…”

“拜…”

汪思甜看着他背着背抱拖着行李箱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眼前一亮,掏出手机给林嘉木打了个电话,“林姐,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做什么?”

“学新闻,做记者。”

林嘉木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妹妹,你知道国内的记者是什么现状吗?”

“姐姐,现状不好,不代表以后不会好,如果我这样的人材远离记者行业,以后舆论只能被恶人跟小人把持…”

“行了,你回来吧,姐请你吃冰淇淋,冷静一下你的头脑。”

“应该是请吃喜糖吧?阿姨说你们俩个拿了身份证户口本一大早就出门了,郑太太…”

“你可以不用回来了。”

“不要啊!人家还要当伴娘呢!”

“没有婚礼哪来的伴娘?”

“阿姨已经在电话里通知亲戚,让叔叔去联络婚庆公司了…”

“没关系,我定了两天后的机票,婚礼当天我已经在巴厘岛了。”

“所以…你不让我回去是真的?”

“是啊,我给你休带薪假!”

“YES!!!”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故事是一个养女想要搞清楚来认亲的“亲生父母”目的为何的故事。

153

嘉木语录:生产后代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自然法则罢了,可养育孩子却是世间最辛苦的事。

二十五年前某县医院

为了不惊动丈夫,做了子宫肌瘤手术,切除了子宫一周的梁彦华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地去拿床下的尿盆,冯钢听见动静,立刻醒了过来,“你怎么起来了?”

“我想小便。”

“我扶你。”冯钢站了起来,搀扶着妻子坐下,从床下拿了尿盆帮助妻子小便,就在这个时候,隔壁病房传来一阵的争吵声。

“隔壁又吵起来了?”

“嗯。”冯钢点了点头,隔壁是一对农村来的夫妻,女的才二十八,男的也才二十九,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母了,到医院来是生第四胎,因为之前B超说是男孩,他们怕离医院太远,耽搁了孩子的出生,结果早早就来住院,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可生下来才发现是个女孩,公婆当场就骂了一句掉头走了,据说是女人娘家妈的人也骂骂咧咧个不停,男的更是跑到外面又哭又嚎说自己命苦。

“唉,不管是儿是女,有一个就是天赐的,怎么能吵成这样呢。”梁彦华小完便,穿上衣服躺回床上,“你看见咱们的孩子了吗?”

“大夫说是个女孩。”

“唉…能生下来就好了,咱们也能凑个儿女双全。”梁彦华叹息道,她是因为意外怀孕了,去产检的时候发现有子宫肌瘤的,而且子宫肌瘤有七八个之多,又因为丈夫有公职,只好做了子宫切除。

冯钢开了门去倒便盆,却看见对门病房的男人抱着红被包着的婴儿出来,里面女人一阵的哭喊叫骂,“大夫都说了,生男生女取决于男人,你种了茄子还想收地瓜?你把她扔了吧!扔的越远越好!我正不想看见她呢!”

“扔就扔!一个赔钱货,你他/妈/的/以为我不敢啊!我扔了喂狗!”

冯钢放下便盆拦住了他,“兄弟,你什么意思?跟弟妹吵架也不能扔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