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不像没用,我老公看着我像八十,不瞒你说,我们俩个现在睡觉都不睡一间屋子,一个二楼一个三楼,有事得电话联系…我儿子又在国外读书,除了加菲,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加菲?”

“我养的狗。”

“哦。”

“我找你们呢,不为别的,就为了解一个心疑,我老公在外面的女人里面,他最宠的是哪个…”

林嘉木差点儿被口水呛到,虽然这个女人的丈夫有情妇这种事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但这个要求…

“你的意思是…”

“我呢,虽然脾气不好,生性耿直,说话爱得罪人,但是还是结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的,他们告诉我,有人要上位…要入驻大宅。”

“大宅?”

“你没认出我吗?我只说一件事,我夫家姓朱,我姓姚。”

“啊…哦…”林嘉木晃然大悟,其实不怪林嘉木没有更早认出这位A市名媛里的名媛,贵妇里的贵妇,实在是因为她本人跟她PO上网的照片出入很大,网上的的她确实四十五了还像不到三十的j□j,现实中的她嘛…像是戴了张年轻女人面具的中年妇女,虽然一样的珠光宝气,但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处。

“原来我在文工团的时候是唱茉莉花出名的,人人都叫我姚茉莉,他也最喜欢我唱茉莉花,我就改名叫了姚茉莉。”

“您本人比网上的照片还要年轻漂亮,我实在是认不出来。”

“呵呵,你不用睁眼说瞎话了,我知道我现在什么样,要说漂亮,我年轻的时候才是真漂亮,现在那些所谓的当红明星,没几个能及得上我当年的一半的。”

“您说得是。”根据林嘉木看到的照片的确如此,照片里的姚茉莉穿着一身普通的演出服,依旧光采照人。

“我熬了二十年,才有了今天,他在外面花我不管,他另有新欢也无所谓,但是让我让出位置,让我儿子多了个弟弟又无家可归,我不能不管。”

“是,您的委托是…”

“钱我无所谓,重要的是找出想要上位的人谁!她到底有没有生儿子,生了儿子的话那个小贱种在哪儿!”姚茉莉说着甩出一打照片。

林嘉木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满脑子想得都是怎么样能够既不得罪这尊大佛,又能够把她“请”走,豪门争产是一回事,朱门争产是另一回事,金枝欲孽都不足以形容这里面的危险,看戏可以,牵扯进去绝非聪明人所为。

她慢悠悠地捡起那些照片,照片里的人有三分之一她能叫出名字,剩下的一半看着眼熟,把照片翻外来后面清晰地写着小档案,看见全名,林嘉木恍然大悟,还有几个看着跟演艺圈关系不大或者还没有出头,直到最后一张…竟然是一直遍寻不找的贾阳阳…

“你认识她?”

“不认识。”林嘉木拿起两张照片,“她们俩个都是…不是说她们是好姐妹吗?”

“呵呵,好姐妹才好共侍一夫啊,联合起来打击别人啊…不过比较受宠的是这个,我略施了小计,她们俩个就掰了,现在斗得最狠的就是她们俩个。”姚茉莉笑道。

“哦,我知道了。”

“不过她们俩个都没生儿子…”她从包里掏出粉盒照了照自己的脸,“嗯…反正最近这十年跟他有长期关系的全在里面了,你自己慢慢查吧。”她说完把粉盒合上,放进了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十万订金,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

“是。”

“合同呢,我就不签了,记住了,我从来都没来过。”

“是,您从来都没来过。”林嘉木笑着起身送客。

“她就是姚姨娘?”汪思甜收拾着“贵客”留下的碗碟。

“是啊,她就是姚姨娘。”别看这位姚茉莉女士现在一副正室范儿,二十三年前她也是小三,而且做了二十年的小三…

朱家大太太也是寒门出身,凭着美貌和手段上位,怎奈肚子不甚争气,连生了两个女儿,自己也色衰爱驰,虽说正室之位稳得很,借着夫家的势力把娘家也鼓捣成了豪门,却也管不住风流花心的老公借着传宗接代的名义在外面乱搞,也许真是姚茉莉命中主“贵”,在外面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女人里,姚茉莉是唯一生了儿子的,自然要比别人金贵些,这些年女人来来去去,连大太太都熬不过早早的死了,只有姚茉莉姚姨娘岿然不动,甚至在大太太去世之后两年,终于领了结婚证,上位成功。

可这位也一样有硬伤,也许是姨娘生活太过寂寞,也许是想要显示自己并不比“能干”的正室差,她爱慕虚荣喜好结交“朋友”,最爱借着自己的背景替人牵线当说客,空手套白狼,刷面子赚钱,在网上炫富无度,甚至上了外国的杂志,朱家虽然早无心于政治,对她这位爱炫耀惹事的,却也没有多少好感,再加上她早已经失宠,现在她虽然是“合法妻子”,可任谁都知道这四个字有多容易被雨打风吹散。

林嘉木早就料到会有一场有趣的大戏,却没有想到贾阳阳竟然牵扯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汪思甜去开了门,大声喊了一声,“许阿姨!”

林嘉木飞快地把桌上所有的照片都扫进一个档案盒里,死死地扣住盒子。

“嘉木!阳阳被绑架了!”许阿姨却无暇注意到林嘉木的小动作,捧着手机一个劲儿的哭,“绑匪要二十万…可银行不让我取钱也不让我转帐…”

“绑架?”林嘉木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纪录…“阿姨,您别急,最信电信诈骗的比较多,也许是有人骗您呢。”

“骗我?他们怎么知道阳阳不见了的?”

“他们是漫天撒网…”她一边说一边回拨了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个操着一口南方普通话的外地人,没等林嘉木说话就先说道:“钱你汇过来了吗?”

“汇钱可以,我要听见我姐的声音。”

“你姐?”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好,你等着。”

连贾家只有一个独生女都不知道,对方是真绑匪的可能性无限趋近…

“你别骗我了!贾阳阳说她没妹妹。”对方说道。

“我是她表妹。”

又过了一会儿,对方可能还在商量些什么,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阿姨,他们就是骗子而已,听说您找了亲戚,就…”

“他们会不会撕票啊?”

“阿姨,这个是诈骗电话,阳阳姐不在他们手里,他们怎么撕票?”汪思甜笑道,“来,阿姨,我给你看看网上的新闻,这样的事最近发生了很多起了呢…连一个很有名的大明星都上当了呢…”

林嘉木表面上陪着笑,脸上却带着担忧,对方不是漫天撒网的电话骗子,而是知道一些贾阳阳的内情的,这单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182

嘉木语录:离火太近,是会被烧到手的。

贾阳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在网上的痕迹不多,QQ号仅有不到二十个好友,而且已经有一年多没有登陆了,没有微博帐号,连淘宝消费都很少,银行记录显示她是个非常富足的女人,有两百多万的高息存款,以及数倍于存款的有各种有价证券以及基金股票加上在北京黄金地段的房产,是个拥有数千万资产的富婆。

林嘉木用试图软件去查那些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这些人在网上的痕迹同样不多但却内容精彩,每一个都至少是曾经炙手可热的人物,两年前贾阳阳收山结婚,她嫁的那个人跟她之前的男朋友相比,根本是云泥之差。

林嘉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贾阳阳失踪了,她帐户里的那些资产和房产没人动过分毫,她有前科的丈夫连打电话诈骗岳母这样下三滥的法子都想到了,却没想到去动这些钱?

是的,电话诈骗许丽的主谋是贾阳阳的丈夫曾小光,也许是因为诈骗的对象只是一个老太太,曾小光用的手段并不高明,林嘉木只用了两个小时就查出了诈骗所用的电话卡是一个叫沙亮的男人在两周前买的,而这个男人恰好是曾小光的狱友。

林嘉木用一个新手机卡拨打那个号码,手机已经关机了,她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曾小光,沙亮,你们俩个以为我真死了吗?竟然敢打我妈的主意?”

林嘉木发完这条短信就把手机关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手机,满满的七八个未接来电,她把手机重新关上,扔到了一旁。

许丽最近有些草木皆兵,她跟别人讲了自己接到了诈骗电话的事,结果好几个跟她一起干活的姐妹都说自己也接到过,直接因为知道是骗子,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本来她还有些半信半疑,听这些人这么说,立刻全信了,她这几天看电视特意看了那些被骗老人的新闻,唏吁感叹的同时也在后怕,差一点她就把她给女儿攒的过河钱转帐给骗子了。

可是女儿不是被绑架了,又能在哪儿呢?她现在每次路过林嘉木的事务所门口都想敲门进去问问,又怕林嘉木烦她,不肯帮她的忙,思前想后的,只有回到自己家,对着花花草草跟那几条鱼念叨。

“当当当当…许阿姨,您在家吗?”

许丽听见这个声音,眼睛就一亮,三步并做两步从阳台跑到客厅开了门,“我在…”

站在门外的人是汪思甜…“阿姨,您上次说要教我怎么切水仙花头,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许丽拿了拖鞋给汪思甜,“甜甜,冷不冷啊,快换鞋,对了,你怎么找着阿姨家的?”

“你留给事务所的资料添的就是这个地址啊。”汪思甜笑着换了鞋,许丽租的房子不算大,格局是最早的老公房的格局,厅是暗厅,装修是实木装修,到处是窗户,显得到处都很暗。

许丽牵着她的手到客厅坐,客厅的沙发有些旧了,弹簧失去了弹性,表面看着还好,一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下去了,“这个沙发旧了…租别人的房子…也不好…”

“没关系阿姨,这个椅垫是您织的吗?真漂亮。”汪思甜拿起一个椅垫问道。

“漂亮什么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我年轻的时候会勾十几种花样,现在就会最简单的几种了。”许丽笑着拿了一个苹果给汪思甜,“你今年不用上班啊?”

“林姐和郑大哥出去查案子了,我把电话转接到我手机上就出来了。”

“哦…他们…不会不高兴吧。”

“不会,我走之前跟他们说过了。”

“这样就好。”许丽握着汪思甜的手道,“你这个年龄啊,别的孩子都在上学呢,你就出来上班了,后悔吗?”

“没什么后悔的,我这样的大学也不收我啊,再说我也不想去,现在大学毕业了还不是跟我做一样的工作,林姐说以后让我做外勤。”汪思甜也想过关于自己的未来,甚至真心做过记者梦,打了几个大学的招生处电话,人家一听说她有前科说话的语气就变得敷衍了,挂断了电话她也就忘了当时头脑一热产生的念头了,说到底上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钱,她现在的工作就很好,赚的钱也不少,如果出外勤的话除了基本工资,林姐说还给她案件提成,就她在事务所不到半年的观察,年薪十万不是梦,何必去跟千军万马挤那座独木桥。

“做你们这一行有危险吗?”

“没什么危险的。”

“这样就好。”许丽笑道,“对了,你买的水仙花呢。”

“在这儿呢。”汪思甜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六个水仙花球。

许丽看了一眼道,“你这花球买得不错,是在哪家买的啊?”

“就是你跟我说的那家…”

“挺好的,真挺好的。”她一边说一边摆弄着花球,“你是开车来的还是坐公交来的啊?”

“我打车过来的。”

“哦,那我切一个,剩下的你回去自己切。”她起身到阳台去取了个平时侍弄花草的小刀,抬头时无意间看向窗外,这个旧小区的物业管得不怎么样,常有外来的车辆停在附近,比如她单元门口的微型轿车,已经停了有两三天了,她早晨出去上班的时候看见车里有人在吃包子,看见她出来了,开车走了,等她下班回来,车还在那里。

“许阿姨?”

“来了。”她拿着刀到了客厅,拿着汪思甜的水仙花球一步一步的教她切水仙花根。

楼下微型车里的沙亮和曾小光正在争执,“你说什么?老太婆家里有客人?你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了吗?”曾小光急切地道。

“没看清脸,但看身材就不像阳阳姐,她比阳阳姐矮多了。”

“你傻啊!阳阳那么聪明,她会想不到咱们会来A市她妈妈讲里堵她?肯定是会派别人来传信…你啊你!我才走不过五分钟,你就…”

“现次再有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好了,每次都说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出主意诈骗老太太是你吧?也不怕阳阳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扒我的皮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扒姚姨娘的皮…要不是咱们被她的人逼得走投无路,阳阳姐留下的钱都花光了,我也不至于想到这个办法…”

不提钱还好,一提钱曾小光更是窝火,“那钱是怎么花光的?还不是因为你玩彩票…”沙亮玩彩票不是像别人一样十块二十块的消遣,而是一旦有“灵感”就会几十注几百注的买,再加上刮刮乐之类的,不止他自己的钱花光了,连曾小光的钱也被他“借”出去一多半。

“嘿嘿嘿…这都是…”就在两个人吵得最投入的时候,有个人敲了敲车门。

“喂,你们是这个小区的吗?这里不让外来车辆…”

“我们是送货的,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曾小光摇下车窗道,站在车外的那个高壮汉子,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把车门也打开了,将他从驾驶室的位置拽了下来,扭着他的胳膊把他死死地压在车身上,沙亮见情形不对开了车门刚想跑,守在另一边的女人拿着一只枪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姐!大姐!大家都是求财的,不要把事做决啊…”

“上车。”

“好。”沙亮上了车,只见那个高壮汉子开了后车门,把曾小光推了进去,自己坐到了驾驶椅上,摆动了一下坐椅和后视镜,开着车很快离开了,整件事前后不过历时三分钟,小区里的人,根本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十几分钟后汪思甜出了单元门,摸出兜里的备用钥匙开了现代车的电子锁,坐进了车里。

地下仓库,两把固定在地上的铁制椅子,四把警用手铐,两根脚镣,破旧生锈的桌上摆着各式各样奇型怪状的刑具,曾小光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还算神色如常,沙亮却已经吓得两腿打颤小便失禁了。

“大哥,大姐…你们要什么我们给你们什么,千…千万…别…”

“我们要贾阳阳,你们也能给吗?”两个人中间的女人,坐到了两人对面的椅子上,乌黑的手枪在她的腰间闪着光。

沙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阳阳姐在哪儿…”

“别装了,我们从北京一直跟踪你们到A市,说!你们是不是和贾阳阳约好了在A市会合的?”

“不是,真不是!我们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所以才到她老家来等着…”

“这么说她真的在A市?”

“真的…真的…”

“沙亮!你住嘴吧!”曾小光骂了一句闭上了眼,“我们俩个今天落到你们手里,算是毁了,你们俩个记住,姚茉莉生的是儿子,阳阳姐生得也是儿子,老爷子把她藏起来了,她这样上窜下跳的找她的麻烦,当心老爷子怪罪下来,她刚坐稳的太太位置不保!”

林嘉木和郑铎对视了一眼,果然生了儿子的是贾阳阳…朱家的姨娘,演艺圈出身的多,贾阳阳这种“情妇”出身的少…她竟然站稳了脚跟还生了个儿子…实在是很有手腕,“呵呵,老爷子是什么人?贾阳阳跟过的男人那么多,又跟你结婚了,生下来的野种谁知道到底是姓什么的…”

“阳阳跟我结婚就是为了躲姚姨太…老爷子也是知道的…”

“你们别在这里装了,她要是真有本事,你们俩个还能是现在这个样子?跟着太太混的,最差的现在也是个千万富翁…”

“哼!”曾小光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俩个聪明的,把贾阳阳的事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否则…休想出这个门!”

“大姐,我们真不知道阳阳姐在哪儿啊!她临走的时候说姓姚的…不…太太…疯了似的找是瞒着她偷偷生了个儿子,风声太紧,跟老爷一时也联系不上,只好带着孩子回A市躲一躲避避风头…她下火车的时候还跟我们打电话报了平安,之后就没消息了…”

“她说她下了火车就真下了火车?”

“曾哥在她的手机上装了GPS…她确实是在A市火车站,可信号很快就断了…”

也就是说贾阳阳真到过A市,不过不排除她扔了手机,用假身份再买一张火车票,到全国的任何地方…

“我们没钱了,没办法…只好想着从老太太手里借点,没想到…阳阳姐知道了,短信了我们…”

曾小光抬头望天,听着沙亮竹筒倒豆子似的说着这些事,一副放弃人生的样子,郑铎踢了他的椅子一脚,“真是这样?”

“就是这样。”

郑铎和林嘉木交换了个眼神,两个人收拾东西离开了仓库,紧紧关上了仓库门…

一个小时之后,看守仓库的人发现仓库门没锁,里面还有人大喊大叫,开了仓库一看,两个男人被锁在椅子上,立刻报了警。

曾小光深知自己所涉及的事情见不得光,跟警察撒了一个被人打劫扔在仓库里的谎,就和沙亮离开了…可离开警局不到五分钟…一伙黑衣人,就将他们拽进了一辆金杯车里…

183

嘉木语录,会咬人的狗不会叫,这是千古真理。

野狼湾

刘警蹲在地上,看着深沟下面两个法医和几个技术组的同事围着躺在悬崖下的尸体转,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看见法医向上打手势,他换了防护服顺着之前找到的便道下到了悬崖下,来到了现场。

现场的情形比在悬崖上面看还要惨烈,一辆看大小应该是金杯车之类的车型的汽车被烧得只剩骨架,正副驾驶座上坐着两个人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如果不是恰逢今年冬天天气冷,大海浅水处结冰,这辆车连同这两个人都会被大海冲走,不见踪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卡在两个巨大的礁石上,摇摇欲坠。

“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这两个人在坠崖之前已经死了,气管是干净的。”法医说道,他从口袋里拿出纸擦了擦鼻子,“把人弄上去吧。”

“嗯。”刘警环视着现场,又抬头看了看悬崖,尸体是被几个驴友发现的,因为离市区比较远,当地警力不足,在他们来之前,悬崖上已经占了几百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上面的现场价值已经不大了,下面…车已经被烧成这样,所有的证据都不能用了,算了,先查找出这两人的身份吧,大过年的,好歹让他们有家可回。

“郑铎,你出来一下。”刘警没头没尾地留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郑铎想了想,把手机放到了外套口袋里,穿上外套,下了楼,刘警果然在楼下等着他。

“怎么了?”

“上车说。”刘警四下扫视了许久,一扭头让郑铎上车。

郑铎上车之后,刘警发动了车子,控制着车速,驶出小区,将车开入滚滚车流,“你们这次接了什么案子?”

“怎么了?”

“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谁?”

“别装蒜了,曾小光和沙亮。”

“他们涉嫌诈骗我们小区扫楼道的阿姨,我们看不过眼,顺便…”

“别胡扯了。”刘警瞪了他一眼,“你跟林嘉木都没有那么闲。”

“我们最近真得很闲。”

“算了…”刘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有些事郑铎不想让他知道是为他好,毕竟他身在官场不自由,“这两人被人勒死了,连同一辆金杯车一起烧了,推到了野狼湾下,不管你们牵扯进了什么事,这次的事都非常危险,你们两个在一起纠缠了这么多好,好不容易结婚了,都是有家的人了,以后也有可能有孩子,别什么祸都惹,消停的好好过日子。”

郑铎的脸色变了变,他早预料到了这次的案子会很难,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同时也担心他们俩个在死之前说了些什么…有没有牵扯到他和林嘉木,虽然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和林嘉木这一男一女的组合在A市名声不小…有心人想要查还是能查到的。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手机上提示短信,是林嘉木的短信…林嘉木有事的时候更喜欢打电话而非发短信,会发短信给他,只能代表她不方便说话,“送我回去吧,嘉木叫我回去吃饭呢。”

“切…”刘警找了个位置转弯,送郑铎回去,却从后视镜看见了一辆奇怪的车,“有人跟着咱们。”

“没关系,送我回家吧。”郑铎道,与其甩掉跟踪,不如看看跟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郑铎刚一出电梯,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守在电梯口,上次姚茉莉来,就是这样的阵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有势力一样,习总出行都未必有她这样明火执仗的排场。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对着袖口的麦克风说了些什么,郑铎冷哼了一声,往事务所的方向走去,果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场面,他走到自家门前,对一左一右的两个门神视而不见地掏出钥匙开了门,里面满满的都是香奈儿五号的味道,姚茉莉果然在。

“哦,郑铎你回来了,我刚才还在和嘉木说呢,我年轻的时候在A市住过差不多有五六年,当时一心想着北京好,A市是个大农村,这几天跟着几个朋友玩了几个地方,没想到现在A市发展得这么好,我跟他们提了你们俩个,他们都知道呢,都说你们俩个能干得很…十分可靠,说我没有选错人。”

“多谢夸奖了。”郑铎笑着脱下外套,坐到林嘉木旁边,将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

“你们刚结婚没多久吧?我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忘了送礼物给你们。”姚茉莉说着一挥手,一个保镖递上了一个礼物袋,“这份呢,算是我补给你们的礼物,祝你们百年好合。”

“我们无功…”

“诶…你们现在跟我是刚认识,如果熟悉了就会知道,我这个人呢,最爱送人礼物,收了呢,就是给我面子,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连朋友都没得做。”

“那就谢谢姚女士了。”林嘉木还想说什么,郑铎将礼物收了下来。

“你们不用谢我,倒是我要谢谢你们…我给你们那么多照片,本来只是想试试你们的工作能力,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将重点放到了贾阳阳身上…”

“照片里的那些人,只有贾阳阳在A市,我们只是从离我们最近的目标查起。”郑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