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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人都不上本地网的吗?陆老板的离岛渡假村项目,有很多人反对,有人说不环保破坏沿海生态,还有些人说破坏了百年古渔村什么的,美剧里有不少黑客是环保黑客,谁破坏环境,他们就搞谁。”

荣敏佳一说大家就明白了,这就是当局者迷了,他们一心想找Rose的仇家,忘了刘凤武一样有可能有仇家啊。

Rose坐在新娘休息室里,听着母亲杨淑兰口沫横飞地讲着外面的场面有多盛大,“女婿可真是有面子啊,听说A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表演嘉宾里面还有著名的演员,真想让你二叔他们也来看看,我女儿嫁得有多风光。”

“我风不风光跟二叔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可别乱说。”Rose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忍不住有了得色,哪个女人不希望风风光光的嫁人啊,坐一回花车当一回新娘,被人明媒正娶回去当太太,做她们这一行的嘴上说瞧不起那些拢不住男人的黄脸婆,可谁不想当一回黄脸婆啊。

她又摸了摸肚子,她之前不是没怀过孕,哪回不是男人听说了先怀疑孩子是不是他的,后又说她没做好措施是不是想要讹人,她吵一吵闹一闹得了些钱一个人悄悄的把孩子打了,身体养得稍好些又要强颜欢笑应酬男人赚钱,这次怀了孕刘凤武开心,刘家两老高兴,把她捧着了皇后娘娘一样,产检的时候问这问那,各种补品补药流水似的送,为了她家里的WIFI关了,电视都不看了,各种宝贝。这才是当人家老婆,这才是正室的待遇啊!

“听说姑爷要负责渡假村项目?投资十多个亿呢!”十多个亿啊…杨淑兰忍不住想着那么多钱全堆在她面前,随意她取用,“就是指缝里漏出点钱,也够你弟弟娶媳妇了。”

“你别总惦记着给我弟弟娶媳妇,他要是实在不爱念书,就让他来帮凤武,学点本事以后好能顶门立户。”Rose说道,她终归是受了十几年重男轻女教育的,对弟弟的期望只比父母更甚。

“唉…难为你有这份心,你弟弟也就那样了,以后咱们家还得指望你啊。”杨淑兰见跟妆的化妆师和事先请好的伴娘都进来了,也不再多说了,站在一边看着女儿化妆换礼服,心里面啊别提多美了,盘算着回家之后如何替女儿再办一场婚宴,再说说女儿嫁得有多风光,让那些个口蜜腹剑的亲戚都眼馋佩服。

刘凤武站在司仪身边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心里满满的都是新郎倌的喜悦,他当年娶妍妍的时候哪里有现在的风光,场面简单得很,司仪也只会说些套话场面话,客人都是家中的亲友,哪像今日,表哥又是介绍这位老总,那位董事长,那位副总的,公司的中高层来了几十号人,眼见得他要飞黄腾达的节奏,再想想在新娘休息妻里怀着宝宝的娇妻,心里别提多美了。

台下刘家老夫妻也跟亲友口沫横飞地第N遍讲着新媳妇的好,年轻、漂亮、懂事、旺夫,最重要的是——能生!

“到底是年轻身体好,除了早晨有点干呕之外,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的,怀孕之前她总嚷着减肥,怀孕之后再也不减了,今个儿想吃鸡,明个儿想吃鱼,她爱吃呢我就给她做,不会做的就去饭店买,这大人能吃孩子才好,你们说是不是?”

亲戚们有些暗骂她不要脸的,更多的是羡慕的,还有一些陆家的亲戚暗地里吃醋的,这陆鹤鸣眼见得是跟舅舅家好,跟本家一般啊!

陆天放也早早的来了,在年轻辈的亲戚堆里面凑热闹,跟这个逗你句,跟那个闹几句,又被陆鹤鸣叫去见人,他今天穿了件套黑色细腰西装,白色小翻领衬衫,黑色细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颇能唬人,很有些韩国花美男的范儿,在场来宾都知道他是陆鹤鸣和韩艳燕的独子,把他夸得跟花一样,陆天放会说话开始面对的就是这种场面,笑嘻嘻地叫叔叔阿姨,赞叔叔又帅了,阿姨又美了,就颇得了些赞美。

“呀,天放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像他爸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对刘家的孕妇话题颇为不高兴的陆家长辈说道,她这么说马上就有人跟进,一众亲戚又夸起了陆天放,有说他长得好的,有说他乖的,还有说他更像爷爷的。

刘老太太听着不开心儿媳妇被抢了风头,撇了撇嘴悄悄跟自己好的人说了几句陆天放的劣迹,几个人又凑一起嘀咕上了。

他们这些人各有心思,没瞧见一个看起来面黄肌瘦,高得像竹杆穿着黑色帽衫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子悄悄接近了司仪的音响设备,悄无声息地把一张光碟给换了。

汪思甜端着香槟酒,暗中注意着他,见他动作像灵猫一样轻巧利索,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谁知道他下来的时候被不知什么人撞了一下,撞到了先前跟韩艳燕聊得热闹的一个中年贵妇。

贵妇人看了他一眼,本来责怪两句,看着他的脸忽然定住了,他心里本就有鬼,低下头把棒球帽拉得更低些,“对不起。”说完就钻进了人群里。

那个贵妇人想要追过去,又被跟前的人绊住了,四下又寻找了他半天,终究是找不见,只得叹了口气,心道瞧他的打扮不像是参加婚礼的,刚才见他在舞台音响那边忙,难道是司仪那边的工作人员?到时候找司仪问一问吧,也就释然了。

司仪是A市当地的金牌司仪,各种程序烂熟于心了,一项一项的走过去,新郎倌跪在地上送上大钻戒,把新娘子迎到主席台,就到了本场的亮点,双方感情史了。

他的助理把事先写好感情史的光碟放进了播放器,一开始没有什么特别的,刘凤武搂着Rose一脸感动,忽然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小岛,陆鹤鸣一下子就认出了正是他准备建离岛渡假村的小岛。

视频里面有个被处理过得声音说道,“从前有座美丽的小岛,是许多动物的家,也是渔民的家,渔民的生活安祥幸福,直到有一天开发商来到了小岛,小岛在哭泣,渔民在哭泣,岛上的动物在哭泣,地球捍卫者决定代替地球…”

陆鹤鸣一个眼神示意,他手下的人已经冲到了音响师那里,想要拿出光碟,音响师在那里已经在那里忙活半天了,就是关不上视频。

就在这个时候画面一转,出现了Rose的裸/照和她在网站上留下的小视频,还有有关她案底的扫描件和刘凤武搂着她在街上闲逛的照片。

这个时候音响师和冲过去的员工和亲戚都傻了,呆呆地看着这些画面心道贵圈太乱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啊!

陆鹤鸣呆站在主婚人的位置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嘴唇直哆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凤武搂着Rose的手渐渐放下,看着Rose的眼神无比陌生,Rose整个人也呆掉了,她没想到她一心想要遗忘的黑历史竟然在她最风光的一刻曝露于人前。

诺大的酒店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画面上活色生香的美人说着自己的三围和接受范围。

扑通,哗拉!刘老太太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舅妈!舅妈!”韩艳燕喊了一声,这一声打破了寂静,各种声音一下子吵杂了起来。

陆天放眼疾手快地飞奔到了电闸那里,直接把总电源给拨了,画面和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可是影响已经造成,刘家和陆家的脸已经被煽成了猪头,这样热闹狗血八卦的婚礼,够A市人民回忆一年的!

刘家的人拼命喊着叫救护车!叫救护车!看着陆家的面子过来的来宾纷纷离场,亲朋好友欲言又止之后也悄悄的撤了。

朱大贵和杨淑兰先是愣住了,杨淑兰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是谁这么害我闺女啊!伤天害理啊!!!!!”

Rose扯着刘凤武的衣袖,“凤武!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是我!”

刘凤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里像是有刀子一样,“你真的很喜欢你的那颗痣啊。”

Rose的脸一下子白了,她整了容变了脸,身材也略有变化,照片上的女人跟她似像非像,说是别人用PS假冒的也可以解释得通,可她的那颗朱砂痣就在她的乳/头旁边,形状似泪珠一样,不止她喜欢,所有见过的男人都喜欢,刘凤武也爱得紧,这样的特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说是PS的人知道这样的隐密,P得这样的精确,任谁也是不会相信的。

刘凤武甩开Rose扶着老妈,刘老太太口齿流涎,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眼睛定定地瞧着儿子和站在台上穿婚纱的女人,口中呼噜呼噜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妈!妈!”Rose口中喊着妈,从台上下来要来求她。

韩艳燕一把把她拉住,狠狠甩了一个耳光,“滚!”她使了个眼色,本来做会场保安的几个黑衣保安,拉着挣扎不停地Rose把她拖了下去,朱家的人又哭又喊地去救闺女,被几个保安一齐拖走了。

陆鹤鸣瞪着韩艳燕,“你做的?”

韩艳燕冷冷地回视她,“你自己得罪了人,少来攀扯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今天完结这个故事的,但闺女闹着要睡觉,她爸哄不了,下去哄娃了,明天收尾。

第67章 网红肉丝(十一)

韩艳燕心理素质那是女王级别的,陆鹤鸣目光灼灼逼人,她的目光冰冷无情,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对视了足有三分钟,最终陆鹤鸣首先眨了眨眼,撇了撇嘴,撩下一句,“最好不要让我发现这件事是你做的!”甩袖子走人。

“切!”韩艳燕轻蔑地嘴角向上一勾,翻出个标准的白眼,整了整衣服下了中心舞台,根本就没把陆鹤鸣当成一回事。

围观了全程的陆天放表示要紧抱老妈的大腿一百年不放松。

“妈!”

韩艳燕听见儿子喊妈,眼睛往儿子那边一看,千年寒冰立刻化成春水,眼睛都眯起来了,嘴角带着笑,“儿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吃饭了没?饿了吗?”

“我怕妈你吃亏。”陆天放走过来揽着老妈的肩头,侧过头小声说,“我爸发现了?”

“呵,他发现了又怎样?”人呢,怕是因为有不想失去的东西,韩艳燕到如今在陆鹤鸣身上已经不想得到任何东西了,也就无所谓失去,陆鹤鸣却承担不起跟韩艳燕彻底撕破脸的结果。

“您是不能怎么样,你儿子可要挨打了。”

“他敢!”韩艳燕眉毛一竖,下巴一扬,好像陆鹤鸣真对宝贝儿子动手了一样,她的表情又一软,“你放心,你找的那个环保黑客唬你爸爸绰绰有余,今天的事一出,他且得忙活一阵子呢,你最近几天躲着点他就是了。”今天的客人9成都带了智能手机,绝大部分在视频到精彩处已经开了手机录像,他们说话间微信、微博、本地论坛估计已经炸了,陆鹤鸣可以不考虑Rose,总要考虑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离岛项目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建成,联合投资方会不会撤资。

“知道了妈。”

“我儿子真好。”韩艳燕揉了揉陆天放的头发,“你妍妍婶啊,就是傻,当初听我的生个孩子就好了,这男人长了腿会跑,只有儿女是亲生的,攒下万贯家财,到最后总得传给后来人。”

“妈,我妍妍婶要是有孩子,表叔应该不会离婚吧?”

“呵,我还有你呢,你爸少了外面的花花草草吗?你们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男人的嘴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什么爱情至上孩子是麻烦怕老婆养孩子遭罪,说到底就是不想负责任,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女人老了不美了,没一个能守住的。”

“妈…”韩艳燕似是而非的观点陆天放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

“妈啊,幸亏把你生成了个儿子,要是个女儿真是…”韩艳燕摸着儿子的头,想着古人的话,来生莫为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她现在外表光鲜,内里吃了多少辛苦才有今日,真生个女儿又要整日担心她会不会走自己的老路…说起来今天的事都是男人作孽,承担最惨烈后果的却是女人,作恶人的也是女人。

“妈,你竟然是个重男轻女的女人!”陆天放假装听不懂老妈的话,做震惊状。

“你啊,傻瓜!”韩艳燕戳了戳儿子的额头。

且不说陆鹤鸣如何发动一切资源消除影响,先说说Rose,她被酒店的保安拖出酒店,一家四口人在一起抱头痛哭。

“姑娘啊,你得罪谁了啊?这么整你啊!”杨淑兰始终认为是有人在整自己家闺女,“这可咋办啊,姑爷不能要你了啊!”

“是他得罪了人,连累了咱们姑娘,咱们姑娘怀着他的孩子,他敢不要咱们姑娘!”朱大贵恨声说道。

朱宝生呆站在一旁,“姐,你这些年在帝都到底靠什么赚钱的?”家里人一直跟他说姐姐在帝都做售楼、售车,能赚好多好多的提成,所以才一直往家里寄钱,今天他却意识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小到大亲戚们耳语的姐姐在外面当小姐赚钱竟然是真的。

“宝生,你什么都不懂,不要在里面掺和。”杨淑兰没有理会儿子,她嘴里不停地骂着那个放视频的,“那个杀千刀的啊,这个作损啊!藏头露尾的不是个东西啊!他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出来跟咱们干啊!我撕了他吃肉啊!我闺女好不容易找了个姑爷,现在可怎么办啊!你可怎么办啊!”她坐在地上不停地拍大腿哭,哭够了就骂,骂完了还哭。

Rose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呆呆地没说话,她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从天堂一下子跌到了地狱,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她的小视频,她的裸/照,她的“案底”,她还有没有…想到案底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仇家,当初她傍上了某个大哥本来以为大哥能护她平安,谁知道大哥有个惹不起的大嫂,直接把她打跑还不解恨,趁着她陪客人参加□□游戏,悄悄打电话报警举报,让她留下了聚众淫/乱的案底,大嫂放话不准她再踏入帝都一步,她知道再留在国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找了高手抹干净她在网上的痕迹,在韩国做了整容改头换面逃到了加国,本想在加国当地找个华裔富翁富足地过完一生,谁知道认识了刘凤武,贪陆家的财产跟着他回了国…

难道是仇家找上门来了?Rose浑身发冷,做她们这一行的赚钱虽多风险性更大,她一个姐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老板说她是从良走人了,可姐妹们都知道她肯定是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不能再在国内呆下去了,她得走!“妈!我得走!”

杨淑兰止住了悲声,“姑娘,你往哪儿走?你还怀着孕呢!”

“出国。”

“什么?”杨淑兰抓着姑娘的胳膊,“你不要姑爷了?”

“姑爷还会要我吗?”她太了解男人了,当众出了这么大的丑,怎么可能会再要她,幸亏她的积蓄还在,刘家给的彩礼还在…“妈!刘家给你的彩礼钱,你好好收着谁都不要给,给我弟弟娶媳妇最多花一半,剩下的钱你留着养老,你有钱别人才会高看你一眼,你没钱儿子也能翻脸。”

杨淑兰听出女儿在交待后事了,不由得心惊胆颤,这些年女儿就是他家的聚宝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听她的话竟然像是…要放弃家里,“贵云呐,你听妈的,就算是你跟姑爷分手了,你也能…”

“妈,你没看见当时播视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拿手机录像吗?我在国内呆不下去了,再也不会有好人要我了,再说我得罪了人,我留在国内咱们全家都有危险,你带着我爸和我弟弟回去,不要提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就说我已经结婚了,过得很好,有人问视频的事你就说那不是我…”反正她多年未回家乡,家乡的人只记得她整容前的样子,不会知道她整容后的样子,视频里面她也只是自称叫Rose…

朱大贵在一旁蹲着抽烟,听见女儿说完,起身拽起还搂着女儿依依不舍的杨淑兰,“老婆子,女儿说得对,咱们快走吧!别让人看见!”

“姐,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朱宝生还在问那个问题。

朱大贵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没你姐,就没你现在的好日子!快走!别在这儿罗嗦!”

他一手拽着老婆,一手扯着儿子,出了酒店叫了辆出租车走了。

Rose坐在地上许久,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现在她还有事要做,她得回一趟刘家。

刘老太太钱玉梅本来就血压高,在大喜大惊大悲之下,突发了脑梗,在医院里抢救了七八个小时才捡回来一条命,大夫说暂时脱离危险,还需要继续观察,就是完全脱离了危险,这病需要人长期护理长期康复让家属做好准备。

刘凤武连番受打击,打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七八个小时的工夫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刘老爷子刘政坐在那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听大夫说老伴脱离了危险这才有了丝活气儿。

钱玉梅出了手术室进ICU病房之前还能说话,嘴里不停地捣鼓着,“孙子!孙子!孙子!”

刘政按着老伴的手,“我明白。”

孙子的妈再怎么不堪,出身再怎么差,孙子总是老刘家的种,是自己亲生的,她跟刘凤武也早就领了证,不管怎么样总要让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其它。

“凤武,你去找R…你媳…找她!让她把孩子好好生下来…”

刘凤武一万个不愿意去找Rose,男人自己在外面不管怎么风流,娶回家的女人是那么个女表子也是不成的,“会生的女人多得是!”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再要Rose了。

“孩子要紧!”刘政怒道,“你还想再气死你妈啊!生完了再离啊!”

刘凤武咬着后槽牙应了,在老子的催促下这才离了医院,打车回家,刚一开门心就凉了。

家里比搬了家还干净,为新婚买的那些家电、家具全没了,衣柜里面高档的衣服、皮草不见了踪影,连他的一些为了新婚买的还没剪标的衣服都不见了,更不用说放着贵重首饰的首饰柜了,老太太房间里的首饰、细软值钱的东西都被扫荡一空,Rose的所有证件也都没有了,只有结婚证孤伶伶地扔在床上,没人理也没人管。

他想着为了孩子忍她,想着她会各种哭求他原谅,想着把她踩到泥地里,她却卷了他的财物逃得无影无踪!

他坐到了光秃秃的地板上,这才明白了为什么世人会说戏子无情,女表子无义!

经过了这件事,刘凤武再没脸在陆氏上班,甚至没脸出现在亲友面前,更无颜见双亲,钱玉梅脱离了危险之后,他把二老交给了陆鹤鸣,一个人回了加国。

陆鹤鸣不敢把二老放在满城风雨的A市,将他们送回了家乡,找了两个保姆伺候他们,也算是尽了亲戚的义务。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黑客,黑客甚至攻击了陆氏集团的内网,删掉了几年的财务数据和客户数据,公开了很多他不想公开的资料,搞得他焦头烂额,不停地扑火,他心中还是暗暗怀疑这件事里有韩艳燕和陆天放的影子。

可就算查出来跟这两个人有关又怎么样呢?他也只能在没人的地方大骂几回,回头让财务停了欧云开的工资和各种待遇。

听说这边的工资一停,韩艳燕那边就重新签了欧云开,原工资待遇不变。

他身边像蛇一样缠着他的女人悄悄在他耳边说,“这个儿子心里只有他妈妈,没有爸爸,也没有陆氏,不如再生一个好的,好好教养。”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陆鹤鸣点了头。

听说刘凤武回到加国之后找过妍妍,妍妍已经跟那个John走在了一起,他大声斥骂声称妍妍出轨在先却设计让他先提出离婚云云,得到的只是妍妍淡淡的一瞥,他想要找律师起诉重新分割财产,律师却劝他要输得起不要浪费起诉费用,他坚持起诉,律师送上了帐单明细,刘凤武摸了摸口袋…离开了律师楼。

他没脸回国再找陆鹤鸣,也没脸面对父母,一个人在加国没文凭没技术年龄又大,只能做超市收银搬运工这样的工作,勉强糊口,幸亏加国是福利社会,吃不饱总归饿不死。

Rose只能是互联网上的传说,那段视频因为涉.黄,虽然轰动一时,但终究是被删除,只能成为许多人硬盘里的传说,只是很久以后仍然有人记得这一场婚礼。

据说因为视频某网站被查,很多人被牵连了进去,有人放话要Rose的命,据说离岛项目再次无限期搁置,据说陆氏被查,虽说是虚惊一场仍让人胆颤心惊。

至于那个在视频里撩人的女子,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以她的美貌心机狠劲儿,不管走到哪里,总归能生存得不差。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猜对了,黑客是下一个故事的主角,故事涉及儿童拐卖会比较虐,请大家作好心理准备。

第68章 我是谁(一)

1990年8月29日上午10点

菜市场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一个挨一个的菜摊上满满的盛着各式蔬菜,菜贩高声招呼着客人,精明的家庭主妇们用一双双利眼瞧着菜是否新鲜价格是否合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牵着刚会走路的孙子挤在人群中,今天是周末,女儿女婿会回家吃饭,她早就定好了要做肉焖豆角,出门的时候孙子吵着要跟着出来,她只领了孙子一起逛菜市场,一手牵着孙子,一手盯着菜摊上的油豆角看,“豆角怎么卖的?”

“六毛钱一斤。”

“这么贵啊!”

“不贵,一点都不贵!家家都是这个价!”菜贩子跟她讲着价。

她想了想确实每家都是这个价,这家的豆角又确实看起来最新鲜,只得买了,菜贩子熟练地称好,一看价格——一块三毛七…“我算您一块三。”

“你真接算我一块得了。”

“老太太我们小本经营,你说的价格我上菜都上不来。”

“那你再给我一把葱。”老太太上去拿葱,菜贩子没办法,只得认了,老太太喜滋滋地拿了菜,一低头却发现一直牵着的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她以为孙子是跑到旁边的摊子上玩了,喊了两声,“洋洋?洋洋?”

远处一对男女,抱着一个头上蒙着大人外套的孩子,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她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只是一点点慌乱,变成了惊慌失措,“洋洋!洋洋!!!!”她几乎是跑遍了所有的地方寻找孙子,看见了相似的孩子都会扯过来看清楚脸,路人忍不住提醒她报警,给家里人打电话,她哆哆嗦嗦打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儿媳妇一听见孩子丢了,整个人摊软在电话旁,小姑子赶紧扶起嫂嫂,一边安慰嫂嫂,一边示意丈夫赶紧通知在单位加班的大哥和亲友找人。

可是洋洋牵在自家人手里的时候像是太阳,随便什么时候都能看见他的光茫,消失之后就像大海里的一颗针,无论怎么找寻,都不见踪影。

2016年

经过了婚宴上的风波,周玫强忍了两天才按响了韩艳燕家的门铃,她本来以为经过婚宴风波韩艳燕会心力憔悴,没想到韩艳燕看见她竟然笑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这里正好三缺一!”

“韩姐,你别闹,我有正事找你!”

“正事?”韩艳燕收敛了笑容,“你等会儿,我招呼她们先喝茶,你到书房等我。”

周玫跟韩艳燕是大学同学,两个人同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周玫家里条件不错,一开始结婚的时候条件比韩艳燕好,韩艳燕没少受她的帮助,做生意难免起落,周围的人难免因为财势变化或落井下石或锦上添花,只有周玫对韩艳燕始终如一。

韩艳燕也投桃报李,周玫当初从药厂下岗想要下海自己开药店,一开始的启动资金就是韩艳燕借给她的,周玫现在坐拥十家连锁药店,虽然有自己能干,丈夫和娘家人给力的原因,也离不开韩艳燕的帮助。

韩艳燕安排好了客人,看见的就是颇有些坐立不安的周玫,“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是不是你们家老郑有花花肠子了?”

周玫白了她一眼,“我像是为了那种小事着急的人吗?”

“像!”

“别闹!我真有正事。”

“什么事啊?”

“我在婚宴上看见一个孩子,长得跟我哥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韩艳燕听说是这样的事,神情松了下来,不是她对闺蜜的事情不上心,实在是这些年闺蜜没少看见长得像她失踪的侄子的人,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查找,每次都是失望,“唉,你别着急,参加婚宴的人我心里有数,我怎么不知道有人长得像周大哥?”韩艳燕跟周玫的大哥周伯安也是很熟悉的,周玫的周伯安是A市唯一的省重点中学市一中的王牌化学老师,脑子聪明的跟妖精似的,人称活百科全书,天上地下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别人拿手机存电话号码,他一个电话号不用存,全在他脑子里呢。

就是这样一个人,九零年的时候儿子丢了,老婆因为儿子丢了半疯,神智清醒的时候家里家外的事情都能拿得起来,神智不清的时候不是吃了药整天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四处找儿子,谁不唏嘘感叹,他这些年守着老婆,别人捧着金子求他补课他都不补,一放假就开车带着老婆天南地北的找儿子,直到七年前老婆意外再次怀孕,生下个女儿来,他老婆的神智才算有些恢复,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两口子消停了不找儿子了,女儿满了一周岁以后,他们又到处走抱着女儿找孩子。

旁人都说周玫的大哥也跟着媳妇疯了,韩艳燕觉得他们周家的人在找孩子这件事上都疯了,就是看起来正常的周玫,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误认了几次侄子。

“这次肯定没错!”周玫就是有那种感觉,这次肯定是洋洋。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见那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是谁带着的?”

“那人穿着帽衫戴着个棒球帽,个子很高…比我哥还要高,就是很瘦…”

“婚礼上哪有穿帽衫的人啊?”五星级酒店的婚宴,再不讲究的人也会穿个西装打个领带吧。

“所以我才注意到他啊!他在音响那边忙了半天,我以为是司仪那边的工作人员,可是昨天我就问过司仪了,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韩艳燕一愣,在音响那边鼓捣的…不是司仪带着的工作人员,难不成是…她笑了笑,这件事万一…这巧的…陆鹤鸣正在找那个黑客和她之间的联系,要不是就算了,万一真是…唉…不管怎么样,好友这么多年就这么个心病,她怎么样也要帮忙,“穿成那样又是年轻人,没准儿是我儿子的朋友,我打电话帮你问问看啊。”

陆天放接了电话整个人也傻了,周阿姨大哥家丢过一个孩子的事他从小就知道,他小的时候淘气乱跑,每次老妈都拿这件事吓唬他,说有个叫洋洋的哥哥乱跑被老疯子抓走了,回不来了,吓得他半夜都作噩梦,怎么会这么巧让他碰上了——

“云开啊,你上次说的那个黑客朋友还在A市吗?”

“他拿了钱走了。”欧云开说道,“他又联络上了之前的一些朋友,说要跟他一起去捣腾什么电子垃圾之类的。”

陆天放头皮一麻,黑客兄之前的朋友莫不是他的同伙吧?电子垃圾听着也不靠谱啊,“你还能联络上他吗?”

“能啊。”欧云开颇有些莫名其妙,他一开始是打算帮黑客兄在A市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的,但黑客兄干了这一票暂时要离开避避风头,他拿了韩艳燕给的八万块报酬交给黑客兄,又问黑客兄想不想找固定的工作,他可以介绍他到师弟的保安公司省城分公司做事,可黑客兄说八万块够花了,他不想朝九晚五的看人脸色赚钱,想要跟朋友做生意攒点本钱做大事。

欧云开再三的问了他,他说百分之百是做合法的事,这才放他走,现在听陆天放这么一说…“是不是事情出了岔子?”

“不是,是…”陆天放想了想把周家的事说了,“我那个周阿姨,三天两头的认错侄子,没准儿也是认错的。”

“其实…”欧云开想了想道,“我觉得这次有可能认对了。”

“啊?”

黑客兄向来不爱多谈他的经历,欧云开恐怕是唯一知之甚详的一个,黑客兄命很苦,据说是生在一个多子女的穷人家,家里养不起他,就把他卖给了无子的洪姓一家。

洪家夫妻对他一开始还是不错的,直到他七岁那年养母怀孕了,生下来一个妹妹,他的处境就开始急转直下了,他从原来倍受疼爱的养子,变成了全家的小奴隶,要不是全家唯一对他还算不错的奶奶坚持,他连小学都没办法上——理由都是现成的,他没户口。

就是这样他也要一边上学一边做家务带妹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干活,全家人都睡了他才能偷偷写作业,就是这样仍然会动辄被打骂。

这样的日子在黑客兄的回忆里还算好的,最差的日子在唯一会护着他的祖母去世之后来临了,他当时正在青春期,正是能吃的时候,可养母嫌他吃得多,浪费家里的粮食,每顿只给他一个干馒头,他饿急了连家里的猪食都会吃,外面的垃圾筒都会翻,就是这样他仍然坚持读书,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成绩好,就算是没有学习时间更没有人给他补课,他仍然能次次考第一。

初三那年,因为他没有户口考高中报不上名,班主任老师特意找到他的家里人,家里在当地颇有些势力的老师想要为爱徒开后门,替他报户口,可是养母听说要交两千块钱,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上户口,老师最后都说替他交两千块了,养母依旧是摇头不肯接受他落户,理由是高中不是义务教育,要花学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学们走进中考的考场,他对养母绝望了,所谓的家人也绝望了,偷了家里的一千块钱偷偷跑了出去,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那他是怎么学到黑客技术的?”

“他很聪明。”当时网吧正是最兴盛的时候,一个人在外流浪本名叫洪涛的黑客兄觉得这是个好地方,有吃有喝还能包宿,花了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跟在网管身后偷学了不少技术,他又长得个子高,假装自己已经是十八岁了,去一家新开的网吧应聘网管,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成了当地技术最好的人,后来公安局管得严了,人人上网都得带身份证,黑客兄有次扫地的时候捡到了一张跟自己有五分像的身份证,这才算有了“身份”,摇身一边成了孔繁靖。

他当时已经对电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觉在当地的网吧已经学不到什么了,拿着这张别人的身份证,报考了蓝X技校,学习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