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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冬可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门,老妈你就这么不担心你女儿啊……o(╯□╰)o

两人搬了两张椅子坐在电脑前。一台电脑,两个人,难道切侍魂?

她很烦躁地又想起了一些关于侍魂的事和……人。

“我下了几集动画片带回来,看不看?”

“好啊,随你。”邹瑜坐在她身边,眼睛没在看屏幕。她目不斜视地打开音箱,开始播动画片。

这次下的是《浪客剑心?追忆篇》,毛颖推荐的。《浪客剑心》的动画片以前她看过几集,以为是轻松搞笑风格的,谁知道这个讲主角剑心少年经历的追忆篇走的是虐路线,又虐身又虐心,画面阴暗血腥,情节也虐得人心肝疼。

屋子里开了空调还是有点冷,安思冬一边看一边举手到面前呵气取暖,冷不防邹瑜伸手过来,把她双手拉过去包在掌心里:“瞧你,也不多穿点衣服,手这么凉。”

他的手白皙纤长,椭圆的指甲修得很干净,比很多女生的手都要漂亮。手心是温的,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明明没用力,她想抽手却抽不回来。她忽然想起另外一双手来,比眼前的要大一圈,皮肤黝黑,骨节粗大,掌心里总是发烫汗津津的,用过的鼠标键盘都能积起一层汗泥,因此被她嫌弃不肯碰……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叮铃铃暴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趁机把手抽出来看手机。是曲惟恩发来的短信:“今天怎么一直没上线?”

不知是手冷还是怎么回事,她手指有点发抖,匆忙回了一句:“家里有事。”

回完把手机放回桌上,邹瑜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也不知看到了没有。动画片里正播到剑心发现女主角竟然是很久以前被他杀死、划伤他面颊的青年剑客的未婚妻,而无间的女主角也觉察到自己爱上了剑心,情节眼看着就要向大虐特虐滑去。

安思冬实在无心再继续看下去:“快九点了,我爸妈要睡觉了,出去吧。”

他一派好脾气,笑得温和:“好。”

两人关上电脑走出卧室,安爸爸安妈妈也看完了电视,正在收拾沙发。安妈妈说:“小周啊,我们家地方小,今晚就委屈你在冬冬的小床上将就一下了。”

邹瑜说:“是我贸然造访打扰了你们才是。那冬冬睡哪儿?”

“冬冬陪我睡。”

“伯父呢?”

安爸爸说:“我睡沙发就行了。”

邹瑜忙说:“那怎么行。沙发这么软,伯父睡一晚上肯定会腰疼的,哪有小辈睡床让长辈睡沙发的道理。您还是和平常一样,我睡沙发吧。”

安妈妈说:“你是客人,第一次来我们家,怎么好意思委屈你睡沙发呢。”

邹瑜说:“您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就太见外了。”

安妈妈冲一旁呆站的女儿意味深长地一笑。安思冬只当没看见。

最后还是遵从了邹瑜的意见。安妈妈铺被褥时悄悄对女儿说:“小周这孩子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尤其家境好点儿的,一个赛一个地娇气,就知道享福,一点苦都吃不得,恨不得爹妈反过来伺候他。像小周这么孝顺长辈的男孩子不多了。”

继续装聋作哑。

邹瑜在安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去市里赶回家的火车。临走前安爸爸安妈妈还非常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又买了一大包本地的特产让他带回家,说什么“冬冬不能亲自去你家拜访,代向你父母问好”之类的,一会儿又说“交通这么方便以后多走动”,还说“学校离家这么远冬冬就拜托你多照顾担待了”,俨然把他当未来女婿对待。

听着他们在楼下依依惜别,安思冬在一边面朝墙猛揪头发。

她把邹瑜送到汽车站,他却不急着上车,拉着她坐在露天候车位上。开往市里的公交车走了一辆又一辆,她忍不住催促:“去市里还要一个小时呢,别耽误了火车。”

“没事,火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公交十来分钟就有一班。”他转过来看着她,“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她盯着旁边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发一言。

“冬……瓜,很抱歉我一声不响就直接找到你家里来,我也是……”他握住她的手,五指紧紧扣住,“导师前几天刚刚跟我说,明年要派我去香港交流,过完年就走。我想着接下来可能要半年都见不到你,一时激动,才……”

她本来想把手抽回来,听他这么一说,愣住了:“去香港?多久?”

“就是我之前写的那篇论文,是和香港大学合作研究的。那个课题我们还在做,后续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这边主要的负责人就是我,他们想让我过去直接做,至少要一个学期。”

她呆呆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乱糟糟的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其实他这么老远专程跑来找她也不容易,还在爸妈面前帮她打圆场,她实在不该巴不得人赶紧滚蛋似的不耐烦。“一学期其实还好啦,今年过年晚,下学期也就四个月而已。而且我不是推研了吗,等你回来我还在学校啊。反正可以在网上联系,平时也不是天天见面的,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他展开笑颜,眼中有喜悦的光芒:“冬瓜,你会等我回来?”

明明说的是“等你回来我还在学校”……

“那个……过完年你还回学校吗?还是直接从家里出发去香港?”

“飞机票已经提前订好了,从学校走。”

“那就还好嘛,回去还能再见的。”她看了看时间,“现在到处人都很多,你还是提前一点出发吧,别弄得太着急。”

正好这时有一辆开往市里的公交车发动了引擎准备出发,邹瑜站了起来。安思冬帮他提了两个小包准备送他上车,冷不防他突然张开手用力抱住了她。她两手都拿着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放开了,笑得阳光灿烂:“冬瓜,我真高兴。”

公交车售票员探出窗外用方言喊:“还有没有去市里的?马上开车!”

她只好冲他扯了扯脸皮,转头高声回道:“等等,这里还有一个!”快跑两步赶上起步的车子,把人和东西一股脑儿推了上去。

车子开出去很远,还能看到他弯着腰把脸凑在车窗上冲她挥手,一直到车辆开到马路尽头转过弯,才终于看不见了。这情形就像第一次见他时,她也是这样送他上公交,急急忙忙地赶上,急急忙忙地分离。

但是……心情好像不太一样了。

寒风吹得手和脸冰冷发疼。她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收回举起的手,慢慢放回棉袄口袋里。

第21章

安思冬觉得事情有点诡异。莫名其妙的,她就成了邹瑜的女朋友。

当他在校园里向路遇的同学介绍“这是我女朋友”,然后无比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时,她还傻愣愣地朝人家微笑,笑完那人走了她才反应过来邹瑜刚才说了什么,但最佳否认时机已经过去了。T_T

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她有什么资格这个时候再说“不”呢。两个人发展到今天,虽然一直是邹瑜比较主动,但她也对人家很热情,甚至可以说一度是挺喜欢他的,难道现在再告诉他:其实我喜欢你是因为你长得像我以前的心上人,我真正爱的是他,对你只是爱屋及乌而已?

听上去有点像始乱终弃。一开始她没有想清楚,没有及时拒绝,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再拒绝。

数数他们俩之间发生过什么:刚开始认识时她像个怀春少女似的主动接近他;他给她过生日,送她玫瑰花,说明年还要一起过,她答应了;他去她家里见家长,父母把他当未来女婿对待;他要去香港交流半年,她安慰他说会等着他很快就可以再见。怨不得他认为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退一万步讲,即使她对邹瑜称不上是爱,喜欢总还是有的。他的长相性格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对她又好,脾气也没得说,家里父母都喜欢他,从硬件到软件都没得挑,有这样的男生做男朋友,她还有什么好抱怨不甘的?

两人就这样半赶鸭子上架地成了情侣。

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牵着她的手时,心里似乎总会泛起一丝丝难言的失落。大概是因为,他终究不是她心里真正爱的那个,终究不是万千的缘故吧。

邹瑜的机票定在开学一周后,所以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腻着她,今天看电影明天看演出后天再去透青的公园里逛逛,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安思冬一来是想着他马上就要走了,不忍心拒绝;二来是觉得既然成了男女朋友,当然应该多在一起培养感情。

安爸爸和安妈妈都是很传统保守的人,从小安思冬接受的婚姻观爱情观教育就是:责任感是最重要的,你要么别跟人家好,一旦选择了在一起,有了名分,就该恪守本分,全心全意地对待伴侣。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她深深地为自己不够爱邹瑜而感到羞愧。

邹瑜是个很出色的男生,两人在一起久了,她想,自己一定会爱上他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就不要再想了。

她想起过年前买火车票的钱还没还给曲惟恩,某天晚上raid活动完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发了条密语问他。

[W To][QWE]:你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到楼下一趟?

他回得很快。

[W From][QWE]:有空,啥事?

[W To][QWE]:还你火车票钱。

[W From][QWE]:哦,这事儿啊,我都忘了。飞来一笔横财,不报告太说不过去了。你挑个地方吧,正好我也饿了。

她想起上次和他一起去北门外吃夜宵,四爷柳如眉他们跟去偷窥,他一个人吃了四十多个烤串和鸡翅,两大杯扎啤;他看出她喝不惯冰镇啤酒,帮她点了一杯常温的饮料;他用她喝过的酒杯;回来时北门已经上了锁,两人只好翻墙,她往下跳的时候……

明明只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却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去不去?她问自己。

想不想去?她又问自己。

不,她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深夜无缘无故地和其他异性一起出去吃饭这种事,是不应该的。

[W To][QWE]:不用了,你帮我买票、送我上车已经很感谢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报告。那我五分钟后到你楼下啦?

过了很久对面也没吱声,他不答应,她也不好贸贸然就出发。

[W To][QWE]:喂,看到没?

[W From][QWE]:算了,大晚上的,懒得下楼。

[QWE下线了。]

她瞪着信息栏里那行字,傻眼了。不是说欠钱的是大爷吗,怎么好像反过来了?

一旁汪洁忽然问:“冬冬,你知不知道咱们班长住哪个屋?我去找他有点事。”

她报了班长寝室号。“你现在要去男生宿舍?”

“是啊,明天一早就要去办手续,有个材料要班长签字。”汪洁拿到了加州理工大学的offer,现在已经开始忙签证之类的事了。

安思冬从钱包里掏出300块递给她:“顺便帮我把这钱还给曲惟恩吧,他住613室,就在班长宿舍斜对门。”

“没问题。”

过了十几分钟,汪洁从男生宿舍回来,诧异地问:“冬冬,你欠曲惟恩的什么钱啊?他硬不肯收,脸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居然把门一甩出去了。”

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就是过年前买火车票问他借了不到300块啊。你不会又带回来了吧?”

汪洁说:“他不收,人也走了,我给谁去?”

“放他桌上就好了嘛。”

“弄丢了怎么办?我不管,你自己去找他吧。”汪洁又把那三张百元大钞还给她,“还个钱都这么费劲,真奇怪。”

她抓抓头,有点烦恼。

欠人钱总是要还的,晚还不如早还。她把那三百块揣兜里,下楼直奔男生宿舍而去。

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她才掏出手机打曲惟恩的电话。本来是想学大爷他硬不收来个硬还,听筒里“嘟——嘟——嘟——”响了一分钟,她又傻眼了——没人接。又打了几遍,还是不接。

继续打他宿舍电话,接听的是老毕:“找曲惟恩啊?刚才汪洁来找他不知道有啥事,他出去了。手机?哦,他没带手机,在桌上呢,一直响,吵死了。”

三月初的夜里还很凉,她只穿了件毛衣,外套都没披就直接下来了,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男生宿舍楼旁有个卖煎饼的小摊,露天的灯泡照出袅袅腾腾的热气,闻起来香喷喷暖洋洋。她忍不住去买了一个,滚烫的煎饼用牛皮纸包着,捧在手里像个刚冲的热水袋。

张嘴刚想咬,眼角瞥见远处走来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她连忙把纸包一合,藏到了身后。

曲惟恩好像刚去运动过,脸上汗水淋漓,头顶居然冒出热气,深色的T恤胸口和背后都被汗水洇湿,贴在身上。这么冷的天,她穿着毛衣都冻得够呛,他居然就穿了一件短袖T恤,外套随便挂在胳膊上。

不知道曲大爷是不是还在生气?会不会装作没看到她?要不要谄媚点主动打个招呼呢?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o(╯□╰)o

曲惟恩径直走到她面前,脸色说不上平易近人,但也不难看,非常正常的路遇同学的表情:“你在这儿干吗?”

“等你回来啊……”

他皱起眉头:“大冷天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等很久了?”

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啊,明明是大爷你自己没带手机……“没有没有,我刚到你就回来了,真巧啊,呵呵。”

“找我什么事?”

“还你钱啊,”她从口袋里往外一张一张掏钱,先掏出两张百元大钞,“上次买火车票的钱,286是吧……”

“我没零钱找你。”

“不用找,我有零钱。”她又掏出一大把卷成一团的零钱,数出八十六块。太有先见之明了,幸好刚刚去买了个三块钱的煎饼把一百块破了。

过了好半天,他还是没接。

“那个……”她挠挠头,“是286块没错吧?”

曲大爷把双手往裤兜里一插,眉头挑起:“安思冬,我辛辛苦苦送你到火车站,帮你买票,送你上车,还一路帮你拿行李,你以为光还个车票钱就还清了?你就没点别的表示?”

囧!明明是他邀她一起走,这些事也都是他自己主动做的,强买强卖啊?她把那个没来得及吃的煎饼举到他面前:“你不是说饿了吗,我请你吃个煎饼?”

曲大爷气得不轻,狠狠瞪她。

“大半夜的,天气这么冷,我在楼下等了你半天,都快冻僵了,就为了还你钱请你吃煎饼,够有诚意了吧?”说着,正好来了一阵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曲大爷面色稍霁:“谁叫你不多穿点下来,活该。”嘴里说着,手上的外套却抖开了,伸手环住她的脖子,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外套一直垂到她膝盖,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又可笑,又可怜,又有点……可爱。

衣服是刚洗过的,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但盖不住他留在上面的味道。熟悉的,不能算是香味,但很好闻,让人莫名地心跳加速,就像公交车上在他怀里闻到的一样……

她打了个冷颤,悚然一惊,立即把外套脱了下来。“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

他还想给她披上:“看你都冻得发抖了,就穿着回去呗,改天再还给我就是。”

她往后一退,避开了。“真的不用,就这几步路,我跑回去就好了。你穿得这么薄,才要当心着凉,还是自己穿吧。”

“我刚去操场跑了几圈,不冷。”

“乍冷乍热最容易感冒了。”

两个人推来推去。旁边有回宿舍的男生经过,诧异地看着他俩,一边走一边脑袋朝着他们这边,像追踪摄像头似的。

安思冬囧了。不就是个外套吗?干吗这么客套地让来让去?真神经。

曲惟恩也被那男生盯得不好意思:“你先穿着,我送你到你们宿舍楼下,然后我再拿回来,这样行了吧?”

虽然这个提议还是有点神经,但总比站在楼门口被人行注目礼强。她接过外套披上,两人默默地一前一后往女生宿舍楼走。她觉得有话想跟他说,但他一直走路不看路只看天,落在后面一截,她那些话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硬是蹦不出来。

算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两栋楼离得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她刷卡打开门禁,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他:“谢谢你,你快穿上吧,别冻着了。”

“嗯。”

“那我上去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好。”

“那个……煎饼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

除了单音节词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_<

“我真上去了啊?”

“嗯,再见。”

口中说着再见,他却没有走,一手撑着门禁。她把衣服塞到他手里,转身上楼时,脑子里突然很文艺地浮现出两句诗。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呃,意思好像不大对劲……

文盲!不懂古诗就不要乱用!她在内心里狠狠戳了自己脑袋两记,飞奔上楼。

第二周的周一邹瑜就要去香港了,周末又约安思冬去P大礼堂看话剧演出。虽然每次见面都是他发起,但因为安思冬有车,所以都是她去P大找他。

看完话剧出来,在大礼堂门口碰到一个邹瑜的熟人,跟他打招呼:“邹瑜,你也带女朋友来看话剧?你小子艳福不浅嘛,一声不响就拐了个小美女回来。不行,今天晚饭得你报告。”

邹瑜笑了笑,向她介绍说:“这是我本科同学,乔飞,现在在我们系另外一个教研室。”

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乔飞同学很热情,拉过身后牵着他手的高挑美女,口气有些得意:“这是我mm。”

美女穿着时髦,化着浓妆,十分艳丽。安思冬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乔飞硬是拉着邹瑜要他请客,看看时间也到饭点了,四个人便一起去餐厅吃饭。落座后两对情侣各坐一边,安思冬和美女面对面。她打量了一阵,突然灵光一闪——这个美女长得很像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