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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声对孩子没有太多的想象力,只要是他和萧潇的孩子,怎么样都是好的澉。

周日晚,傅寒声讲胎教故事书,萧潇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再说了,似是被他念故事念得心烦,生性那么寡言的她,却躺在床上说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话。

萧潇说她还有许多事未办,仅是读书这一项就很麻烦,过完年她不再任教大一投资课,少不了要来回奔波在学校和交易所之间…总之,萧潇说了很多,话外音无非是孩子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傅寒声只静静的听着,偶尔还附和的“嗯”一声,代表他有在听。他这样的态度,萧潇一时之间也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再加上说得多,心里也越发乱,所以干脆止了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再作声了。

片刻后,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进怀里,她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要,她明天开学,正在犹豫该怎么拒绝时,只听他低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样一句话,带着怅然,无声的穿过夜色,同时也穿过了萧潇茫然泥泞的心。

他就那么想要孩子吗?

翌日C大开学,傅寒声做了早餐,又煲了汤,摆上桌还没来得及上楼叫萧潇下楼吃饭,就见她穿着一身黑色衣裤走了过来。

老实说,傅寒声不喜欢妻子穿颜色太过暗沉的衣服,22岁的年纪,生命中的意义应该最终归落在阳光里。

“出门前记得换身衣服。”顿了一下,傅寒声淡淡的说:“潇潇以后不要穿黑颜色的衣服了。”

萧潇不解,她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傅寒声摆好碗筷,看了一眼妻子瘦瘦的小身板,毫不客气的评价道:“像难民。”

萧潇:“…”

是这样的,傅寒声说话通常是一针见血,她有自己的穿衣喜好,本不该理会傅寒声的话,但出门前还是回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素色衣服,镜子里的萧潇五官漂亮,目光清澈,站在更衣室门口看着同样在换衣服的傅寒声时,窈窕身姿很像是春风里的一朵摇曳小花。

“我今天要去C大,高彦和张海生还打算继续跟在我身后吗?”他之前说避开72小时,遵循时间段,今天中午12点之前,高彦和张海生还要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她。这种说法不算太对,但意思差不多,她近两天出行,每天都有人跟在她身后,确实是有些不自在。

“不跟。”傅寒声系完衬衫袖扣,走近萧潇,语气平淡:“有关于避~孕利弊,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听话,我不能每天都派人盯着你。”

说完这话的傅寒声,一言不发的看着萧潇,眼神专注,看得萧潇莫名其妙的心虚起来,正欲移开眸子,他却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亲吻缠绵,萧潇虽然被动,但唇却异常滚烫,多次云雨之欢,早已迫使两人就连呼吸节奏也是一致的,他在周一清晨加深亲吻,再加上手指游移作怪,萧潇呼吸乱了,在场面失控之前,萧潇终于喘着气推开他,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我该走了。”

萧潇拿着背包出门,高彦和张海生眼尖,察觉傅太太的脸庞似乎有些红。

开学那天阳光灿烂,萧潇散步去C大,有人跟在她身后,她知道。C大开学是大日子,所以八卦周刊一路尾随,偷~拍几张照片,也在情理之中。

自她身份曝光后,早已一跃成为C大名人,但凡所到之处,必定回头率100%,打量者多,议论声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无妨,她有她自己的内心世界,听到各种各样的喧嚣声潮会有触动,但也仅仅是触动罢了,它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tang也改变不了她的思想。

在宿舍见了张婧、谢雯和黄宛之,萧潇前去找邢涛报到,邢涛办公室很热闹,除了邢涛本人,同时还有罗立军和方之涵。

距离上次见到方之涵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虽然期间两人曾通过电话,但如今再见却没想到竟是在学校里。

萧潇的出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礼貌问好,邢涛对萧潇的态度一如年前冷淡,加起来不过寥寥几句话。离开办公室,萧潇轻声一叹,或许她该抽个时间和邢涛好好谈谈。

“潇潇——”有人在背后叫萧潇,声音悦耳,是方之涵。

学校小花园,方之涵和萧潇坐在木椅上,方之涵告诉萧潇,在罗立军和邢涛的眼里,萧潇是一块璞玉,迟早会在商界大放光彩。

方之涵没必要骗萧潇,如果罗立军和邢涛当真说过这样的话,无疑这是很高的评价。罗立军道出此言,萧潇还算平静,但邢涛每次见了她都拉着一张脸,所以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倒是让萧潇略感意外。

其实萧潇很想过问方之涵,是否在年轻时和父母有过感情瓜葛,但她不清楚过往事实,如果冒然相问,不小心触动了情感伤口,只会让两人的私下相处变得很尴尬,所以不问了。

父亲已经死了,就算曾经三人有故事,注定是过往云烟,谈起只会心生落寞,况且晚辈询问长辈情感问题,需熟稔,而她和方之涵还构不成熟稔之交。

不过问父辈情感,萧潇却不能不提苏越:“方姨,前几日您不是要我转达苏越,说是想和他见一面吗?苏越有跟您联系吗?”

方之涵点头,她看着萧潇的侧脸,春风拂过萧潇浓密的发,脸庞在发丝的映衬下显得又白又精致。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集合了萧靖轩和唐瑛所有的优点,若非气质清冷,仿佛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

方之涵移开眸子,她闭着眼睛,春日暖风徐徐吹过,仿佛一只温暖的手,正在厚待恩赐于她。

萧潇看着方之涵,她迟疑着该怎么开口,她想问一问方之涵和苏越见面的情形,但又觉得唐突,正迟疑着,就听方之涵轻声呢喃道:“我和苏越是昨天见的面,不欢而散。”

方之涵说着,摇头一笑,那笑夹杂着几许茫然:“我希望苏越能够跟我一起去医院做亲子鉴定,但他看起来跟愤怒。”

闻言,萧潇皱了眉,她可以想象苏越的难堪和愤怒,如果方之涵真是苏越母亲的话,那么方之涵的举动无疑是刺伤了苏越。

萧潇虽然沉默,方之涵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内心情绪,她缓缓开口,叙述她这些年在国外的生活。

“我的一日生活很规律,规律到十几年不变。”

方之涵创建融信集团,待它一步步走上正规之后,她就把公司交给了专业管理团队,而她定居国外,全力开拓国外市场。

一个管理者,要学会事业生活两不误,方之涵就是这么一个人。

她每天早晨七点起床,她不喜家里有佣人,所以凡事全靠自己,她穿着睡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走来走去,打扫卫生,准备早餐,给花草浇水。如果在家,她的早餐几乎是固定的,一小盘水果、各种各样的营养汤、几块面包。

用完早餐通常都是九点左右了,这时候她会准备一杯牛奶去书房,回复邮件或是和国内高层视频通话,远距离掌控融信最新动态。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她开始准备午餐,她的厨艺很好,可以做很多地方的特色菜,偶尔心情好,还会给下属们做上满满一大桌美味大餐。

吃罢饭,她会午睡两小时,下午三点准时出门约见客户,她把工作融入休闲和娱乐之中,谈公事的同时,或打高尔夫,或骑马,或登山,尽管如此,每晚10点之前回家,最迟不会超过12点。

“潇潇,我习惯了一成不变的生活,不想改变,也不愿有所改变,我愿意一个人安全无虞的生活在我设定好的天地里,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安全,但某一天,你忽然告诉我,在这世上我还有一个儿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晴天霹雳,太突然了,它突然到我丧失了所有应对的本能。之前苏越问我,是否生过孩子。我当时的回答是没有。”方之涵的声音很平静,但看着萧潇时,眼神却变得很复杂,她咬咬牙,终于愿意承认:“我生过孩子,但孩子一出生就被我母亲告知夭折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我的孩子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但苏越出现了,他不仅出现了,还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儿子叫萧暮雨。就像是一场梦,剧情反转的太快,以至于我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你说苏越是我儿子,苏越也说他是我儿子,那么身为母亲,一个晕头转向的母亲,是否有权利,是否为了拨开疑云,做一次最为稳妥的亲子鉴定呢?”

这番话,方之涵言语间看似没有起伏,但绞在一起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波涛起伏,萧潇见了,多少会有所触动,虽然她并不明白在孩子健在的事情上,莫老太太为什么要撒谎。

“做亲子鉴定,跟伤害苏越无关,将

心比心,我也有我的质疑和无奈。”方之涵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她握住萧潇的手:“我说这些,你懂我的意思吗?潇潇。”

萧潇懂了,方之涵是希望她去劝说苏越做亲子鉴定。伴随着生活提高,言语信服力大打折扣,很多时候人们更愿意去相信医学手段。

这件事,从方之涵立场上出发,她要做亲子鉴定,本没有错;但若是站在苏越的立场上出发,所谓亲子鉴定,怎不透着伤人?

萧潇去找苏越,他那天穿着灰色薄毛衣,看上去英俊而又帅气。建筑院系开学第一天,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条理性极强,就连声音也是如常好听。

萧潇眼睛温润,看到苏越,她总是会想到“如果”这个词,如果暮雨还活着,两兄弟站在一起,该有多出众啊!

那天的情形,萧潇铭记于心多时,当她把方之涵的话转达给苏越时,苏越良久沉默,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当苏越狠狠点头同意时,他的血液是如何的冰,如何的凉,直到后来她才明白,那时候的他原来是那么的绝望。

刺痛,他们是夫妻也是亲人

傅寒声接连三天晚上没有碰萧潇,直到萧潇开学第一日。

深夜,正确的说是午夜时分,萧潇尚在梦中,他便攻占了她的身体。萧潇在半睡半醒间,看着他沾满情~欲的眼眸,只有说不出的惊。

那是狂风暴雨般的侵略,他用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每一下仿佛都要撞到她的最深处,而她就像是深海浮木,无助的任由他攻城略地,予取予求。

萧潇虽瘦,但身材玲珑有致,却是恰到好处,她的清冷和淡漠是给别人看的,只有他才能在床上看到她的风情。

她起初恼他,所以咬着唇,努力压抑呻~吟声,殊不知她越是隐忍,有关于他的欲~望就越是汹涌澎湃。

他没做任何避~孕措施,萧潇在措手不及间,便已被他得逞,对此她对傅寒声的言而无信伤透了心澉。

事后,萧潇去浴室洗澡,水流洒落,她闭着眼睛,为了拥有一个孩子,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很想重复几天前的话,他想要孩子,自然会有其她女人愿意为他生,为什么就一定要是她呢?但这话她可以在盛怒时说出,却无法再一次道出,因为她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口是心非,她无法容忍别的女人和他做这种事,更何况是生孩子?

后来,他也进来了。

一起沐浴,他伸手搂着她,萧潇曲线玲珑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他,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暗哑,却又透着撩人心动的魔力:“潇潇,你在恐惧什么,迟疑什么?有我在,我们的孩子不会成为第二个萧潇,更不会成为第二个唐妫。你想想,那是一个小生命,一个多么神奇的小生命。”

他这么说着,仿佛那个小生命已经近在眼前一般。

萧潇靠着他的肩头,濡湿的睫毛颤了颤,她看着在暖灯照耀下色彩斑斓的水雾,忽然意识到,贪念这种东西是无所不入的。

浴室潮热,他们在水流中沉默拥抱,间或有吻落在她的肩头,萧潇读出了珍视,但内心却是一片惶然。

傅寒声没有再让高彦和张海生跟着她,萧潇完全可以去药店买药,只要她小心一点,他不会知道她偷偷背着他吃避~孕药。其实就算被他发现她在吃药也没事,因为是他言而无信在先,既然他不尊重她的意愿,她又何必顾虑他的感受呢?

她也确实是走到了药店门口,却在决心要进去时,步伐迟疑,她在那一刻忽然身心无力,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彷徨,那么纠结,以至于步伐宛如千金重。

这天中午,萧潇回了一趟锦绣园,没想到傅寒声竟然在家,电视开着,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萧潇没有吵醒他,在家里走动尽量不发出声响,随后上楼拿了一条薄毯帮他盖在身上。

她弯腰看他,熟睡的他不再是威严霸气的傅寒声,不设防的就像是一个家居男子。他是一个长相好看的人,但结婚头几个月,她都不曾好好的看过他。她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但面对她却接连妥协退让,怀孕这件事似乎是一个例外,她感受到了他的挣扎和坚持,就连欢爱之际,他仍不忘附耳低语:“潇潇听话,给我一个孩子。”

是期待,也是请求。

他在请求她?

额头有发垂落,她伸手拂开,闭上眼睛的他无害多了,眼神不再犀利精锐,也不再漠然深沉,但坚毅的五官却难掩强势和魄力。

那是上位者独有的特质。

萧潇出神的想着心事,直到本该熟睡的人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她这才醒过神来。

“吵醒你了?”萧潇问。

“睡得不太熟。”傅寒声睁开眼眸懒懒的看了萧潇一眼,躺着未动,看样子并不打算起来,松开萧潇的手,改由双手贴着她的腰:“陪我躺一会儿。”

沙发空间并不小,但两人都躺在上面怎么看都略显拥挤,没有并排躺着,傅寒声双臂搂着萧潇的腰,萧潇趴伏在他的怀里,姿势不太对,萧潇动了一下,结果听他慵懒开口:“再乱动,后果自负。”

萧潇不动了。

春节一过,学生纪律多懒散,再加上刚开学,时间步伐跟不上,很多学生为此苦不堪言。萧潇上了半天的课,也确实是太累了,而傅寒声的怀抱又太温暖,所以她在他的怀里很快就有了睡意,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傅寒声问她是否吃了午饭。

“吃了。”萧潇强撑精神,随口问他:“你呢?”

“嗯。”

片刻沉默,萧潇原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于是放任自己睡意朦胧,却在恍惚中听到他说:“明天下午你没课吧?”

“没有。”

“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我们一起去万佛寺。”

萧潇睡意消散了一些,抬眸看他:“去万佛寺做什么?”

“求子。”

“…”萧潇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周四,万佛寺。

之前说好下午来万佛寺,但傅寒声公事耽搁,以至于黄昏才抵达万佛寺,

tang原本萧潇觉得时间太晚,改天来也是一样的,但傅寒声却很坚持。

“说拜不拜,不够虔诚,佛祖会怪罪。”

傅寒声说出这话,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信佛之人,用他的话来说,他对信仰一事,不热衷但也不排斥。

万佛寺距离山水居不远,是山林之地,虽然只是黄昏时间段,但寺院早已被暮色笼罩,有些背光角落异常昏暗。

此行,傅寒声手里拿着香和纸,每进一处院落,便会把香点燃,然后递给萧潇,让她依次插进香炉里。

偌大的佛院,香客寥寥无比,院落树木常年受香火熏染,有些树身乌黑无比,一路走过去,处处可见枝杈肆意延伸,在朦胧的天色里犹显狰狞。

两人慢慢的走着路,话语不算多,萧潇视路不好,所以一路上傅寒声一直牵着她的手,脚步声在院落交接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但落在心里却很平和温淡。

偏殿上香,萧潇不问傅寒声为什么心血来潮前往万佛寺,不知从何时起,她顺服他的很多安排,如同现在。

他要来万佛寺,她就跟他一起过来;他要她上香,她就听话的去上香。

知道要来万佛寺,萧潇早晨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中式服装,颜色素净,长发浓密披散,佛前上香,一步步都带着她独有的韵味。

傅寒声站在殿门口,他很清楚萧潇生性敏感,即便是嫁给了他,依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因为置身事外,所以她对人、对事多是无动于衷。

不怕女人贪心,就怕她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

来到主殿停留,万佛寺已被夜幕笼罩,但教堂里却是灯火通明,佛前烛光晕黄而又温暖,摇曳在台面和蒲扇上,只余圣洁。

最后一把香,是傅寒声亲自上的,他跪在佛前蒲扇上,仰脸望着万佛寺主佛,萧潇站在他身后,只知道他很虔诚,至于他在求些什么,想些什么,她是不知道的。

“潇潇。”

傅寒声示意萧潇近前,萧潇走近了,跪在他身旁的蒲扇上,他不看她,而是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那张纸折叠的方方正正的,被他拆开时,萧潇好奇,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纸页上。

萧潇眼眸里有光在跳跃,竟是他和她当初签订的婚姻协议。和他生活,好像每一天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辈子,我跪过傅家列祖列宗,我父母,如今唯有万佛寺主佛。我带我妻子过来,是想请佛祖做个见证,这张婚姻协议虽然给了我婚姻保障,但这协议只要存在一天,我妻子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婚姻归属感。和她结婚后,我想要的不是两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一辈子…”

萧潇愣了,呼吸也止了,她转眸看着他,眸子水光荡漾,他说一辈子?

他是说真的,2007年8月初,萧潇在暮雨坟前烧毁了她的结婚协议书;2008年2月末,傅寒声在佛前同样烧毁了那张两年婚期。

香炉里,火光吞噬协议,萧潇心中百感交集,那里早已化成了软软的一池春水。

她缓缓闭上眼睛,掩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意,遇上他之后,她变成了一个心思柔软的人,她一直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但他却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刺痛她灵魂的人。

万佛寺,烛火摇曳,萧潇跪坐蒲扇之上,眸光虔诚,她问傅寒声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要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是夫妻,也是亲人。”

距离二月末还有最后一天,傅寒声在佛前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者平静,听者却有眼泪缓缓滑落。

三月,把爱融入春风里

傅寒声说对了,自从结婚后,萧潇一直对他们的婚姻没有归属感,他觉察出了她的内心,却不言明,只是用行动表露,他视她如妻,纵使没有协议,她也是他的傅太太。

避~孕这事,傅寒声和萧潇都未曾再提起,他在这件事情上不使计,暗地里也不做小动作,他直接又妄为,他用行动告诉她,一切本该顺其自然。

二月最后一天,萧潇站在马路边,对面是一家医药超市,她就那么站立良久,内心不再有迟疑和复杂,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那天,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转身离开了。

罢了,随遇而安,万事听从命运。

她在路上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强势和不通融,想起了他的狡诈和阴狠,想起了他的现实和世故,想起了他柔和的眼眸,想起了他温暖的怀抱…那么多,那么多。

曾经傅宅贪欢,她在睡梦中,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好像在她耳畔说:“给我一个孩子,我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从此再不贪心。”

似梦非梦,她把那样的话语视作了一场梦。

她一直不肯正视她的心,因为暮雨在先,她怎能移情别恋,但这世上总会出现很多的身心不由己。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渐渐的就会明白,很多人这一辈子会有若干段爱情,如果一定要说区别的话,无非是深浅不同罢了。

但爱,毕竟是爱。

婚后最美好的时光是在锦绣园,不大不小的房子里,只要他和她。有时他忙完,不知要吃什么,站在楼下高喊一声她的名字,她便会出书房,趴在楼梯拐弯处朝下望。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他不让她下厨,他也曾说过家务活要分工明确,比如说他做饭,她洗碗,但很多时候做饭洗碗的活,全都被他独自承包澉。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帮他熨烫衣服和整理衣服,他也曾半真半假道:“我娶的是老婆,又不是小女佣。”

张婧说:“你不是傅先生的太太,他就没把你当大人看待过。”

黄昏时分,锦绣园卧室阳台,半圆形黑色铁栏环绕,他和她各自一杯白开水,沐浴在晚霞中,闲散的聊着天,或是无言看书,那水喝着喝着竟能喝出幸福感来。

“幸福”这个词汇闪现脑海时,萧潇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以为远离的东西,忽然间重新归位,熟悉中夹杂着陌生,念及莫不唏嘘感叹。

细想婚姻路,虽然有过诸多不快,但人与人相处尚且需要磨合,更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夫妻。生活里,他包容她的地方有很多,也在某一程度上给了她极大的成长空间。

周六在锦绣园,天气晴好,傅寒声中午回来,就看到萧潇正盘腿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周围散布着一张张数据分析表。

她在专业问题上,向来很专注,拿着笔俯身翻阅地上的文件,即便是他开车回来,她也仅是抬眸看他一眼,道一声“嗨”,便又低头忙碌起来。

依傅寒声对她的了解,若想她搭理他,必须要等她忙完手头工作。

她在金融理论知识上能获得业界人士高度评价,并非是捕风捉影,她寡言,不太爱笑,也不太喜欢和人深交,但她在忙碌煎熬的研究生阶段却是如鱼得水,比同班级同学都要轻松闲适,这源于她的聪明。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不太爱交际,不太热情。这对经商者来说是大忌。

傅寒声端了一杯水从屋子里走出来,弯腰放在妻子身边,就又转身回屋做饭去了。

阳光穿过树木,在厨房窗口留下斑驳的光影,如此温软,拨动了男子心头的温柔,低头洗菜,他忍不住笑了笑:生活,其实每一日都是一首小情诗。

这时候若是旁人看萧潇,一定会觉得她变化不大,但萧潇自己很清楚,她的心境变了,变得轻快,变得日子明朗。

C大外国留学生很多,白人、黑人处处可见。在C大东门附近有一条商业街,那里时常会出现一些外国小伙,萧潇有时候从那里走过,中国女子盘扣衣衫,再加上她的美丽,时常会让他们高声吆喝,或是吹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有一次谢雯在侧,皱眉嘟囔:“一群流氓。”

对此,萧潇只是笑笑,那笑优雅,毫无恶意的口哨,不是耍流氓,而是一种别样的语言,那语言需要静下心去听。

萧潇是C大焦点人物,傅太太的身份已让她的名字被冠以神秘色,更何况她还是唐家千金,所以闲言碎语可想而知。

是3月3日,周一上午,距离傅寒声和萧潇早晨分别不过两小时左右,但澳州那边出了事,急需傅寒声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