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用我们帮忙呀,杀你的人怎么还不来?”长善默默收回双刀,嘴里默默念叨。

如果不是怕错过眼前精彩的战局,君玉歆一定回手给长善来一发糖炒板栗。

“不好!”君玉歆忽然低呼一声,袖中白绫笔直暴射而出,缠住顾舒玄腰间。

“退!”她大喝一声,顾舒玄微微侧头看到奔来的君玉歆,眼中快速闪过狠戾之色,顺着那道白绫的力道急急后退。

他退走之后的那方空气忽然炸裂,有无数朵细碎的花朵凭空而现,颜色鲜艳缤纷,热烈绽放,煞是好看。

“花开成海?”顾舒玄低声。

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药,放眼天下能配出这副毒药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这是离诀国皇族秘制的剧毒,施展时无色无味,待到你发现之时毒已花开成海,你已退无可退。此毒配制之时变化多端,无定式可寻,若无下毒之人解毒,必死无疑。

饶是顾舒玄退得再快,他的袍角还是沾上了一些毒花。

第30章:双双截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等着杀君玉歆的那方人已安静蛰伏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君玉歆露出这么大破绽,隐藏在山林里的刺客们拔刀而出,直抵君玉歆后背。

此时长善已被人纠缠住无法前来相救,只能大声呼喊着“小心背后!”君玉歆正往前飞,白绫缠着顾舒玄无法回头,她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的杀机不过寸许距离,却无能为力。

“该死的!”君玉歆愤愤地低骂一声。

“噗嗤!”顾舒玄听得她这声粗鲁至极的骂声,忍不住发笑。

他撞进君玉歆怀里,修长的手臂不失机会的轻薄了她一番,反手揽住她细若杨柳的腰姿,忽然转身,与君玉歆脸颊相贴,可见他睫毛纤长,鼻尖微勾,甚至可见他隐藏在多情面具之下的凉薄性情,他薄唇微启:“我顾舒玄从不欠人人情。”

刀剑入身,血染墨袍,他笑意轻然。

君玉歆心尖一颤。

“疯了!”君玉歆又骂了一声,已解了危机的她跃出顾舒玄怀抱,腾出手来,一道白绫如惊龙似游鸿,翩然轻盈中蕴含着悍莽霸道之力,击打在人胸口,震得刺客心脉俱损。

“你没事吧?”长善冲过来连声问君玉歆。

“我能有什么事,这些人给我留一个活口。”君玉歆一边挥舞白绫一边说道。

与她平日的嬉笑怒骂不同,她一出手,必取人性命,无一虚发。

两方杀手,共计三十余人,皆是个中好手,顾舒玄受了些伤,但在血流干之前,他尚未失去杀人的能力,或许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只有还尚存着一口气,都不会任自己的性命由别人宰割。

派来杀君玉歆的人知道君玉歆会些拳脚功夫,却不知道将体内压制内力的金针取走之后的君玉歆,是个绝顶高手,本就天赋过人的她,天机山寒来暑往苦练十一年,岂会是平庸之辈?

长善怕死,故而面对再弱小的敌人都会用尽全力,如同狮子搏兔一般。

更不要提顾舒玄,深藏不露,动则雷霆的顾舒玄。

直到那浅浅的河滩被血染红,鱼虾惊得不敢游动,摇摆的树木也静止,三人背靠而立,四周一地死尸。

“噗!”顾舒玄忽然呕出一口黑血。

君玉歆收起白绫扶住顾舒玄要倒下的身子,看他脸色发青嘴唇微紫,低声道:“他中毒了。”

“我不会解。”长善老实承认。

“我知道你不会!”君玉歆有些气结,长善说话永远跳脱在她的思维之外。

“师父应该会。”长善想了想又说。

“离诸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儿找他去?”君玉歆恼火道,“先送他回自在处,让他的那些手下操心去吧。”

顾舒玄却一把拉住君玉歆的手,摇了摇头。

“你想说什么?”君玉歆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说话。

“木…小树。”顾舒玄话音一毕,便歪倒在君玉歆怀里。

顾舒玄本就中了毒,后来又替君玉歆挡了一刀,紧接着又大战一番,血液流动得极快,带着毒素走得也极快,再拖下去只怕真的要性命不保。

君玉歆看着眉目紧闭的顾舒玄莫明心中烦燥,若顾舒玄不替她挡那一刀还好,她大可一走了之。偏生顾舒玄要多事,她此时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去自在处找一个叫木小树的女子,就说我找她唱曲儿,把她带到此处,不要告诉旁人顾舒玄中毒受伤之事。”君玉歆对长善吩咐道。

“为什么?”长善当真好问。

“去啊!那里那么多为什么!”君玉歆气得大叫一声。

她未发现,歪倒在她怀中的顾得楼,狡黠一笑。

其实君玉歆早就看清楚了,那些来杀顾舒玄的人手中所握的刀剑皆非羲和国所常见的,那些兵器更像是离诀国的武器,而且“花开成海”这毒也只有离诀国皇族才有,所以来杀他的人应该是离诀国的人。

她知道顾舒玄作为一个太子还被送来羲和国作质子,本身就是一件很怪异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顾舒玄在离诀国的地位处境极为恶劣。那他孤身一人在羲和国,自然会有人想悄无声息将他灭口,彻底摘走他的太子之位的。

只是这些事,她作为羲和国的子民,实在是懒得多想多管,说白了就是关她何事?

但现如今顾舒玄倒在她怀里,她便是想躲也躲不掉,顾舒玄不肯回自在处自然是怕有人知道他中毒之事,好趁此危机彻底将他铲除。

而木小树…上次木小树说有个意中人,想来顾舒玄是想让木小树带着他去意中人那里解毒,避人耳目了。

木小树是个好姑娘,不需要君玉歆解释太多,她说:“公子中了毒,那我肯定是要救公子的,君小姐请跟我来。”

君玉歆一向认为自己行事不拘一格,敢为天下人不敢为,但自从见了木小树的意中人,她觉得,木小树才是真正的女中好豪杰。

她的意中人是个僧人,她意中人住的这地方是个寺庙,还是国寺,天应寺。

“九楼,这是我家公子,他中了毒,要找个地方避一避,你能不能收容我们几日?”木小树扬起的小脸满满都是幸福,痴痴地望着蓄发修行的布衣僧人九楼。

那九楼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施主既然有难,小僧自无拒客之礼,诸位请自便即是。”

“多谢了。”君玉歆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起身应了一句。

“君小姐,我家公子就交给你了,我先下去了。”木小树一边说一边拉着那叫九楼的僧人往外走,那僧人躲避不及让她拉住了手心,只得苦笑:“女施主,男女有别。”

“我喜欢你,管他有别没别。”

九楼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人,由着木小树拉着他退了出去。

君玉歆一心看着顾舒玄越见发青的脸色,嘴唇也由紫转黑,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死在此处了。

“长善,替我把门,我替他行气走脉,看能不能先压制住这毒药。”君玉歆解了脸上碍事的白纱,对长善吩咐一声。

“你的内力…不如我来吧。”长善难得发善心,担忧地看了一眼君玉歆。

“你内力不够浑厚,没用的,出去吧,不要让人打扰我。”君玉歆说道,又对长善笑了笑:“我有分寸的,放心。”

长善走到门口,又忍不住转身:“你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呀,为什么要救他?”

君玉歆白了她一眼:“这是在寺庙里,看在菩萨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口下留情让我积点德?”

长善终于还是出门去。

君玉歆望着昏迷的顾舒玄,叹了口气,就当是积德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她开始动手解去顾舒玄的上衣,刀伤要先处理,至少要包扎止血,这些事对君玉歆而言极为简单,做起来也顺手,只是当她褪去顾舒玄的衣服之后,却有半晌不能动弹。

他的身上有许多许多的伤疤,狰狞地虬起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有些是旧疤,有些看上去不过是几个月左右的新的伤口,有刀伤,剑伤,甚至还有斧头造成的伤口,每一道都像是一次死亡的通牒。

君玉歆习武,所以她清楚地这些伤疤的位置何等凶险,她仿佛都能看见顾舒玄是在怎样的刀光剑影中艰难生存的。

“这京中有两个人,谁都想杀死他们,却谁也杀不了他们。”

当初顾舒玄这样说。

现在君玉歆知道了,原来想杀顾舒玄的人,杀心和决心都远远重过要杀自己的人。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触摸上那些伤疤,蓝色的眼眸中划过某些奇异的色彩。

“看够了吗?你在同情我吗?”顾舒玄不知在何时醒过来,冰冷的声音带着些厌恶的情绪。

君玉歆抬眼,看着他微眯的眼睛:“你这人真不讨喜,难怪想杀你的人那么多。”

“我不过贱命一条,他们想拿走却不容易。”

“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死了,就是一柸黄土。”

君玉歆素手搭在他肩上,微微用力扶正他的身子坐起来,他背后的伤口在左边肩胛骨下半寸,离心脏极近,她看着微微皱眉。

“我要帮你清洗伤口,既然你醒了,就不要喊疼。”

君玉歆话音刚落,已端起桌上早就备好的烈酒,往顾舒玄伤口上洒去,伤口极深,想必他极疼,所以他全身的肌肉一紧,形成好看的形状和弧度,但不吭一声。

如此反复几次,顾舒玄终于受不了:“你是故意的是吧?”

“对呀,我还以为你不疼呢。”君玉歆大大方方地承认。

顾舒玄是真的气若游丝了,连跟君玉歆斗嘴的力气都提不起来,由着君玉歆胡闹。君玉歆替他止了血,上了些刀伤药粉,拿起身边干净的白布,自左肩腋下绕过右边肩头,厚厚地缠了几圈,系了个结,她一边做这些一边说道:

“我没把握替你解毒,等下我会帮逼一部分毒素出来,可能会有性命之危,我的内力刚猛,连我自己都受不住,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师父都要用金针替我压制,那么顾舒玄,你最好先求菩萨保佑,你不会死在我手上。”

她柔软的头发挠在顾舒玄后背和肩头,挠得他有些痒,身上淡淡的香味也在他鼻端来回萦绕,很好闻的味道,顾舒玄半闭半睁的眼睛里有些东西正在慢慢消融。

原本,他不是很喜欢别人碰他的身子的,但君玉歆似乎是个例外。

第31章:运气疗伤

运气疗伤这种事儿并不如书中说的那般浪漫有情调,稍微不留神,便是走火入魔,一身修为尽毁不说,人也可能从此痴傻,所以长善才说像君玉歆这种人,怎么会救顾舒玄。

顾舒玄赤裸的上身汗水汇成小溪,顺着他肌肉间的沟壑流淌着,紧锁的眉头昭示着他此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而君玉歆的中衣早已汗湿,湿漉漉地黏在身上,汗湿的头发蜿蜒在脸上,豆大的汗珠自她额头划落在腮边汇聚,而她一双纤纤玉手紧贴着顾舒玄的后背撼然不动。

日头从正当空一直慢慢西沉,沉入了黄土之中,月亮渐渐从东方升起,星星开始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间屋子里的一对年轻男女。

君玉歆的手挽成一个古怪的手势,往顾舒玄后背上用一拍,顾舒玄一口黑血吐出,洒了一地。

二人齐齐倒下,顾舒玄是中毒过深还未苏醒,而君玉歆则是累极,靠着顾舒玄的胸膛昏迷过去,不醒人事,青丝似泼墨洒了满床,有几缕落在顾舒玄摊开的手心里,自他指间穿过一抹温柔。

晚间的星辰明亮而耀眼,寺院里清静无比,初夏的蝉叫声声声聒燥,吵得不能让人好眠,门外矮墙边的小草叶子上积好了第一滴夏天的露水,晶莹剔透,在月光下莹莹发光,小草叶不堪重露水重负,低头弯腰。

“啪”!

露水圆滚滚地滚进了它脚下的土壤里。

顾舒玄睁开了他的眼睛。

感觉胸口压着个重物,他勉力抬头,君玉歆正伏在他胸口憨然好睡,胸口处的肌肤还能感受到君玉歆浅浅的呼吸,均匀有规律,极轻极浅,慢慢地他的心跳也开始一点点放缓,不知不觉与她的呼吸同步。

他动了动手,掌间握住一手顺滑长发,摩挲了片刻,心口处似乎有某些东西跟君玉歆这柔软长发一般,渐渐化开,好看的眼睛里氤氲进一片温柔的色彩,好看又迷人,似将春风春雨收眼中。

已有近二十年不肯与人同睡一张床的顾舒玄,发了善心,没有一巴掌拍醒君玉歆,而是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听着窗外的蝉鸣。

他的身上总是藏着各种利器的,自大腿旁边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在月光下掠过一道并不冷冽的光,他把这匕首,准确地对准君玉歆的后背心脏处,那匕首削铁成泥,几乎不必他用力,就能轻松穿透君玉歆的身体,带走这个君家大小姐的性命。

他不知道君玉歆在河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但他知道,他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一切,容不下一丝半点的闪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更没有人可以破坏他的安排!

哪怕她是君府大小姐,哪怕她救过自己一命,哪怕…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容许有半点纰漏!

他好看又迷人的温柔眼神陡然一冷,提着匕首便要刺进君玉歆身体!

“赵简辰…赵简辰快走!不要,不要杀他!”君玉歆的梦境似乎并不美好,紧锁着眉头嘴里说着梦话,一双小手也牢牢地攥紧,指骨微白。低唤了两声故人的名字,她软软糯糯呜呜呀呀地又含糊了两声,在顾舒玄的胸口蹭了蹭,翻了身继续入睡,面容正好对上顾舒玄。

顾舒玄静静地看了她好久,当时正好有星辰和月光,透过窗柩薄薄地映在她脸上,皎皎芳颜,大抵如此。

便是没有那双惊艳天下的眼睛,她这张脸,也是极美极美的,只是那眉目太过凌厉飞扬,少了些许女儿家的似水柔情。

似有许多年,他的夜晚不曾再这般静谧安好过了。

忽而他眼神一暗,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喉间的喉结上下滚动,轻闭双眼,遮去全部心绪,缓缓收好那把匕首,轻手轻脚扶着君玉歆睡好,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

君玉歆让他的动作闹醒,慢慢睁眼,懒懒眯开一道缝儿,颤颤巍巍地抖动着睫毛,让人想起门外矮墙边那朵带着露水的小草叶子,璀璨的蓝色眸子欲露未露,像是一片海水温柔起伏,顾舒玄便在一刹那间清醒,慢慢转身,取过衣物穿戴整齐。

“你体内的毒还未解完,我只能压制,你最好不要乱跑,也不要随便动武。”君玉歆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手支着额头,侧身对着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顾舒玄回头问道。

“跟你一样,手贱呗。”君玉歆也不喜欢欠人人情,而她顾舒玄至少两次救命之恩,一次落水之情,能还一次是一次,欠得太多了日后还怎么利用?

“你若是看上了本公子的美貌还是趁早死心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除非你有红槿一半好看。”

顾舒玄穿好袍子回坐到床榻边上,若非他脸色太过苍白毫无血色,君玉歆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刚刚经历过生死的人,他似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于是能戏言嬉笑。

“别的我不敢说,对于美貌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配别人或许有点难,配您这副尊容,却是绰绰有余的。”君玉歆乐道。

“你今日为什么在河边?”顾舒玄转入正题。

“去找死啊。”君玉歆笑笑。

“你想引出刺杀你的人吗?”

“对啊,我要么一直呆在相府,要么有大哥和小安陪着,想杀我的人怎么能找着机会呢?”君玉歆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修长的腰姿不堪一握,十五岁的人儿呀,怎能生成这样?

顾舒玄稳了稳心神,说道:“引出来了你又能怎么样?你能杀了他们的幕后之人吗?”

“不能,但我觉得,总不能这么一直沉默下去,就让赵简辰死成为过往,我要时时提点自己,不要忘记有人曾经为了保护我而死去,这种提醒和记得会让我时刻保持清醒,并记得仇恨是什么滋味。”君玉歆温声细语,慢慢道来。

“你连恨是什么都不懂,你以为有人曾因你而死,你想找凶手报仇这便能称之为恨吗?”顾舒玄极为罕见的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味道:“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恨,果真是个年少无知的孩子。”

君玉歆顿了顿没有说话,掀开被子走到顾舒玄跟前,她个子很高桃,比之一般女子要高许多,而且还会再长高,此时顾舒玄坐着,她站在顾舒玄前面已能高出半个头来,只见她双手猛地拉开顾舒玄的衣襟,露出里面缠着的白布和纵横交错的新旧伤口,低头看了一会儿,抬眼一笑:

“少年无知?这世上没有人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你也不行。我向来对别人的苦难不感兴趣,只顾好自己的事,顾舒玄,别以为你是这世上背负仇恨最多的人,如果你足够强大,那便谁也伤不到你,能让你受伤,只能说明你很弱小,极其弱小。”

顾舒玄心中触过一阵疼痛,像是有一根细丝笔直飞快地自他心中穿过,并不愉快甚至痛苦的记忆在一瞬间如同涨潮的湖水漫过他的大脑,带来汹涌的仇恨和戾气,他陡然握住君玉歆的肩膀将她反身压倒在床上,狠狠撕开她肩头的衣物,薄而轻的上好绸缎应声而裂,响起清脆的裂帛之声,圆润光洁的肩头映在月光里,泛起着朦胧的光。

“你说我弱小?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强大!”

君玉歆先前在替顾舒玄运气逼毒的时候,内力早已耗尽,此时使不上半点力气,让顾舒玄这么一推,便毫无反手之力。只能看见他那张俊美如妖孽般的脸紧紧凑在自己在眼前,看他桃花眼中毫无掩饰的戾气。

“真正的强大是能保护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在一个女人身上肆虐,尤其是一个救过你的女人!”君玉歆紧盯着顾舒玄的眼睛狠狠说道。

“我要的强大是让这世人被我征服,女人,只是其中一种!”

“那叫贪婪和野心!”

“你这个找死的婆娘!”

“你这个无能的懦夫!”

“哗啦”一声,君玉歆身上的薄衣终于被他剥落,只剩一件薄薄的裹在身上,君玉歆下意识地伸手挡在胸前,喉间一甜,一口腥红灼热的鲜血吐出,洒在她异常苍白的脸上,像是雪肤上开了红梅,妖娆诡异。

顾舒玄施暴的双手陡然静止下来,低头看着君玉歆染血殷红的嘴唇,目光坚定冷静,他从未在一个女人眼中看到过如此冷静镇定的眼神,像是这世间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惊慌失措,动摇心志一样。

“小姐!”久候不至的长善终于冲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二话不说一记手刀打在顾舒玄后颈,顾舒玄明明可以躲开,却不闪不避,直直地望着君玉歆的眼睛,由着长善那一记手刀将他打得昏迷。

“你没事吧?”长善一把推开昏倒在一边的顾舒玄,手忙脚乱地替君玉歆拉好衣服,嘴唇都有些哆嗦:“你怎么不大声喊我,你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没关系,是我故意把他激怒的。”君玉歆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系上遮眼的雪纱,有些疲惫地喘了口气。

“你吃饱了撑的?有病呀?”长善怒道。

君玉歆累极,不想与长善多说一句废话,只让她扶着自己坐到椅子上,整了整衣冠头发,望着歪倒在床上的顾舒玄,苦笑一声,心中暗骂自己多事。

“你能不能联系上师父?”君玉歆问长善。

“他都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了,你还想救他?”长善不解。

“都说是我故意激怒他的了,你能不能联系上了?”君玉歆恼火得很,长善说话永远抓不住重点。

“不能。”长善摇头。

君玉歆揉着额头备觉头痛,又猛地想到一件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子时了。”

“你赶紧回相府,告诉我爹我哥和小安,还有老夫人,说我平安无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