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惟的夫人杨氏差点气疯了,大发雷霆。凭什么!凭什么她儿子的婚事、房中事要这些人来插手!三房管大房的家事,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薛恪也要气疯了。他原想着兄弟一心,其利断金。却不料,他的大哥竟生生后备了一手,打算在最后一刻抢夺他的胜利果实!他们三兄弟,老二是庶子不提。大房和三房,成年未婚且一清二白的嫡子只有薛凝之一个。大哥不声不响的把人留到现在是什么意思?搞半天原来他竟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薛惟想两边说好话,先把这事放一放。结果被夫人和弟弟同时唾骂。两头不落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分家!

消息传到宫中,薛皇后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发黑。云洁吓得赶紧传御医,打水的打水、拿药的拿药。宫女太监们忙得团团转。

好半天,薛皇后醒了过来,痛呼一声:“老天啊!为什么给我这样不争气的家人!”

......

承庆帝知道薛家分家的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薛凝之,叹息道:“这孩子,朕没有看走眼。”

只是有些可惜,女儿不愿让他入宫。不过这样也好,认得清形势,对女儿有情义,在朝堂上反而带来更大的利益。

谭启忧心的给他端来药。承庆帝一天天的瘦下去,气色也是越来越灰黄。最多再过一个月,他的病情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承庆帝也没有办法,他已经尽量少出现在人前了。

“暗卫的最后一支,你抽个时间交给净儿吧。”他喝完药,用手帕擦净嘴角的药汁。

“是,陛下。”谭启深深弯腰。

承庆帝牢牢的盯住他,目光锐利:“你,我就不带走了。帮着训练训练新人,可行?”

谭启跪在帝王脚下,语声哽咽:“陛下,老奴愿去皇陵。”

承庆帝无力的将身体靠后,闭上眼叹息道:“也好,都是靠在一起。等办完了新君吩咐的事,你就去吧。”  外面有太监进来通传:“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承庆帝睁开眼睛,冷笑:“又是为薛家的事。”

谭启扶他坐起,掌心贴在皇帝的后心,真气输入后,不一会儿,承庆帝的脸上恢复了神采,面色也红润了一点。谭启又伺候他穿好衣服,半坐在罗汉床上,这才宣皇后觐见。

薛皇后进来后就用手绢捂着脸哭:“皇上,您去劝劝臣妾的哥哥吧,他和三弟可是亲兄弟啊,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承庆帝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玉雕香炉:“朕记得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家了么?就太夫人过时那会儿的事。”

薛皇后语气一滞,不死心的道:“虽是分了家,可到底还是一家子骨肉,哪有生分成这样的。”

承庆帝嗤笑一声:“这话说得不错。一家子骨肉,就算分成两处住了,还是一家子骨肉不是?朕记得渭之家的大郎都有十岁了,再过几年的娶媳妇了吧?等新媳妇进了门,却发现还得和叔爷爷、叔奶奶挤在一处宅子里,像什么话?早就该搬出去了。”

薛皇后气道:“就算分出去住,哪里就急在一时。皇上,臣妾想宣召大哥和三弟进宫,劝劝他们。”  “进宫?”承庆帝紧紧地盯着这位皇后,目中掠过一丝恼怒。

是想当和事老。

顺便给净儿正卿之位的承诺吧。

他沉默着,屋内的空气渐渐凝滞。

突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口:“皇上,贤妃娘娘快要不好了。”

“什么!”承庆帝“霍”的站了起来。薛皇后懊恼的起身,恨不得用眼神剐了那太监。

“起驾,去永寿宫。”承庆帝趁机摆脱了刚刚的话题。薛皇后只得跟在后面。

一众人赶到贤妃的永寿宫,贤妃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脸上呈现出死亡的灰色。

薛皇后一眼就判断出,这次是真的不好了。这个女人,从进了宫就总和她作对。她生儿子,她就紧跟着生。说是身体不好,结果一拖拖了十多年都死不掉,这一会,她眼看着要死了,却又挑了这么个时辰。哪怕再晚一会儿,等皇帝答应了她的事也好啊。

承庆帝的严重却有一种异样德感悟。萧氏现在的样子,再过几个月也会落在他的身上。她,不过是先去一步而已。

“你们退下。”他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

看着室内只剩下皇帝一人后,贤妃肖氏露出淡淡的笑意:“陛下...臣妾要先走了。”

承庆帝淡淡的点头。贤妃喘着气道:“...臣妾知道,陛下心中大事太多,竟无暇顾及我等后 宫之人...臣妾只希望,太女殿下的后 宫中不会有肖氏一族的男子...”

承庆帝没有给她承诺:“这话,你该和净儿本人说。朕管不了那么多。”

贤妃扭了扭嘴角:“陛下...应允了就好。太女殿下聪慧...定不屑于将别有用心之人收入宫中...”

她强撑着将话说完,微微而笑:“陛下,您也老了...臣妾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那么年轻...那么高...”声音越来越冷,她的呼吸戛然而止。

承庆二十六年四月末,贤妃肖氏病逝于永寿宫。

第一百五十章 漩涡【下】

贤妃病逝,后宫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贤妃是四妃之一,又出身靖海侯府。有其严格的丧礼程序。有品级的大臣需来吊丧、内外命妇要哭丧、叶明净作为唯一的子嗣要守灵。宫内宫外的来往在此期间频繁了起来。

一般来说,像贤妃萧氏这等元老重量级的妃子逝世,皇帝都会追加一级封号,以求在葬礼上好看些。也是对死者和其家属的一个慰藉。

贤妃萧氏却没有。她很不巧的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她是四妃之一,再往上就只有皇后和皇贵妃。皇后肯定不行,薛皇后把皇后的位置看的比命还重要。皇贵妃也不行。大家都知道,皇贵妃的位置是给安妃留着的。太女生母的品级现在不升,总不能永远不升。

薛皇后为了怕承庆帝一时糊涂,追封了萧氏。将来为安妃的事再闹出么蛾子,便趁机提出,应该给安妃升品级,不然,安妃的品级在贤妃之下,丧礼上需执礼磕头,让太女殿下的面子往哪搁?

承庆帝顺水推舟,晋封了安妃为皇贵妃。

只是如此一来,贤妃萧氏的葬礼就需大办了。以此安抚靖海侯府。

叶明净见薛皇后忙里忙外的折腾,就为了死后承庆帝的陵寝里能少一个女人躺着,心下好笑。这些人那,怎么偏偏就把死后的事看的那么重呢?

身前人士管不了身后事的。她记得前世有一次在宿舍里,历史系的学姐看书时突然发出一阵狂笑。追问其原因,道:雍正皇帝真乃妙人也。

她狂笑的事就和陵墓有关。康熙皇帝身前共立过三位皇后,安排自己的陵寝时便很大手笔的弄了三个女人的棺木和他放在一起。结果他的好儿子雍正,十分体贴父皇,生怕他寂寞,和夏朝的成祖皇帝一般,在自己的生母乌雅氏死后,将其追封为皇后,硬是塞了进去。

最妙的在后面,雍正皇帝非常喜欢他的十三弟怡亲王,喜欢到了我有什么也不忘你的地步。于是将早就下葬多年的怡亲王生母,敏妃的灵枢又从地下挖了出来,追封为皇贵妃,在打开他老爹的陵寝时,顺便给其塞勒第五个女人。

历史系学姐笑道:“雍正皇帝任性的极其有个性。”

想到这事,再看看薛皇后如今的忙活和盘算,叶明净特有喜感。

碰上一个任性的皇帝,再算机都没用。

不得不说,她其实还是受了一丝前世历史系学姐潜移默化的影响的,比如在对待文臣的态度上。

前后折腾了半个多月,贤妃萧氏终于下葬,入土为安。

在这当中,生辰凑巧在四月二十七的齐靖同学,行了个很不起眼的弱冠礼,拥有了自己的字:晏舒。

随后,安妃被立为皇贵妃的仪式就简单了一些,叶明净和安妃都不以为意。叶明净还特地向 承庆帝上奏,靖海候爷远在南方,唯有世子留在京城。经此一事,定然心情悲痛,儿臣想去靖海候府探望世子。

承庆帝欣然应允,颁下了不少赏赐让她带去。

于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皇帝陛下这是为皇贵妃的事在向萧家表示歉意。

叶明净带着一马车的赏赐去了靖海候府,萧炫夫妇出大门迎接。

摆香案、宣圣旨、展示物品、磕头谢恩。一套正式的流程下来,叶明净在正厅落了座。

“孤和萧世子好久不见,正好趁此机会讨教一下新曲。。。。。。”她热情的如是说。

“哪里,哪里”萧炫谦虚的道,“最近事多,臣也好久未曾持笛了。殿下请。。。”领着她向内院走去。

其余的人,有的先回宫复命,有些就留在正厅吃茶,由萧府总管陪等候。

贴身之人,叶明净只带了绿桔和计都两个。东宫如今鱼龙混杂,只有将冯立留下看家,她才能放心。

萧府在花园中有一座小楼,建筑精致,装饰华美。萧炫将人引至楼上,绿桔和计都跟着,侍卫什么的就在楼下等候。

小楼之上,萧炫的妻子梁氏早已在一旁。身边的盒子里赫然摆着萧炫常用的玉笛。见叶明净上来了,默默无声的行了个礼。 '

“麻烦萧夫人了。”叶明净轻声道谢。

梁氏微微颌首,手持玉笛,穿云之音破空而出。绿桔朝众人福了福身,拿起一直捧在手上的玉萧,呜呜的相合吹奏起来。叶明净则单独转到内室,干净利落的脱掉全身衣物,拿起摆在床上的一身鲨鱼皮水靠,贴身穿好。随后又套了一件普通丫鬟的衣服在外面,三下两下的拆掉头发上的珠玉发冠。

走出房间后,发现计都和萧炫也都换好了普通之极的衣衫。三人转过几道走廊,从架在楼后的工匠小梯顺阶而下。

和计都早已在楼下等候,见人都下来,搬走了梯子,藏在草丛中。领着这三人从小径向花园深处走去。

走了不一会儿,众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湖水。湖岸边有着长长的一道假山屏障。四人走入假山中,内里放置一张石桌,桌上有峨眉分水刺、空气囊等物。石桌的不远处,有一泓静谧泛着冷光的水潭。

时少春三下五除二的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黑色水靠。动作熟练利落。计都也跟在后面 脱掉了衣服,里面是同等样式的水靠。时少春从桌上拿起了鱼皮头套,教他依样画葫芦的套在头上。两人带好后,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空气中。

时少春拿起第三个头套,递给叶明净,示意她照着做,刚一抬头,手就僵了。

叶明净同学按照前世穿游泳衣的习惯,光着身子穿上的水靠。紧身而富有弹性的淡蓝色鲨鱼皮全身水靠,忠实的勾勒出少女的身材。浑圆的前胸

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长期锻炼的身体线条优美流畅。

叶明净刚脱掉衣服,萧炫就傻眼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过身体。心脏狂跳之余暗自庆幸,幸好他不是毛头小伙子,定力尚可,没有出丑。第二个反应就是骂那做水靠的裁缝,海盗窝里挖来的人才总是爱出这样那样毛病。水靠缝制的这么贴身做什么?

时少春差点要吐血。最放荡大胆的海盗婆娘也没有诱人成这样的。这是太女吗?这真的是太女吗?

计都就惨了。这里面的三个人只有他一个未经人事,还最最年轻。他两眼盯着地面,拼命的运转内功心法,力图让自己的下身保持冷静。

叶明净毫无察觉,她一没穿比基尼,二没裸露肌肤。比起在游泳池、海滩要保守多了。故而,她一脸纯洁,认真详细的询问时少春该怎么样拆平发髻,带上头套。以及在水下如何使用空气囊和蛾眉分水刺。

可怜的时少春脸涨得通红,说话结结巴巴,勉强指点她带上了头套,说清了水底工具的使用。

等到三个热闹都跳下水潭,顺着暗道游入湖中后,萧炫喘了口大气,瘫坐在石凳上,暗自祈祷时少春在水下不要出丑。

时少春还真出丑了。荷尔蒙这种物质向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曲线不露。水军之中又没有女人,他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尤其是叶明净腰侧到臀部的弧线可称完美。流线型的丰润强烈的冲击着两个男人的视线。

好在时少春的一把年纪也不是活到了狗身上,他巧妙的在行动间遮掩了自己。而一旦仔细的讲解水下动作要点时,随着思维的分散,警报很快就解除了。 unX mMSz(

叶明净认认真真的学着空气囊的使用,通过特殊的手法和功法,这可以让她在水下换气。只要有足够的气囊,她就可以长时间的在水下赶路。峨眉分水刺用来对付水底的危险。时少春又教给了他们一套常用的水下手势,可以在水下时交流无碍。

半个多时辰后,三人回头,从水塘中回来。两位男士一致请太女殿下县上岸穿上衣服,以免着凉。

叶明净用干布巾简单的擦了擦水靠,穿上衣服。

其实水靠不脱的话,身上依然还是湿淋淋的腻着,并不舒服,也不温暖。于是她催促着那两位男士也快些上岸。

直到三人都穿戴好后,萧炫才慢吞吞的转过身,领着他们再次穿过偏僻小径,回到小楼。

梁氏和绿桔件他们回来,松了一口气。绿桔急急忙忙的去内室帮叶明净擦身子,换衣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她和计都都已恢复成了原来的装束,由萧炫亲自送出府门。

坐上马车,叶明净在绿桔的协助下,从裙子底下翻出一个大包袱,里面赫然装着刚刚用过的水靠、分水刺和空气囊。

叶明净嘴角微弯,最重要的一件事终于准备完成了。

靖海候府,梁氏刚刚松懈下来就被丈夫一把抱住了。萧炫吻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事后,他将头埋在妻子光裸的脖子里低低的笑,胸腔震动。

“你发什么疯”梁氏红了脸,又羞又气的锤他的肩。

萧炫笑够了,才道:“你去舞姬那边挑个人,要身段好,脸嫩的给少春送去。他今天着实辛苦了。”

梁氏很纳闷,不过还是照办了。

时少春看着送来的萝莉舞姬,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第一百五十章 风起(一)

叶明净在东宫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的检查放在桌上的物品,手边摆着一份写满简化字的纸。她一边在纸上圈出所需物品,一边对照桌子。直到确认无误了,才将这些东西打包。带回寝宫放入密室。那份纸在她牢牢记住后烧化成了灰烬。

随后的日子里,太女殿下过上了悠闲的生活,时不时的去百花坊转悠,听白无音弹琴。隔一日就要去一次,人人都说,无音公子近几年越发长的好了,终于迎来了太女殿下的青睐。

这件事让薜洹之气的吐血。他这段时间也不过是趁着贤妃葬礼,宫内宫外人来人往间忙了一些家里乱事。怎么太女一眨眼间就在外面有了相好?

刘飞云同样愤愤不平,原本他的进展很不错,结果薜洹之来了。两人平分秋色。现在更好,发展成在百花坊了。

这百花坊是什么地方,半个青楼!万一太女在那里失身了怎么办?

曹湛也心下不满,不过他城府颇深,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叹道:“听说,那白无音是萧世子给介绍的人,擅长音律,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薜洹之心头恼怒。什么难得的美男子?不过是假清高。早几年就被人介绍给太女过,太女那时看不上他。现在倒是学乖了,会放下身段讨好人了。他同样很担心叶明净的贞洁问题。第一个男人,怎么样也得是他才是。如果可能,他更希望是唯一的一个。

说到这里,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在一边枯坐的王安筑。

“干,干什么都看着我?”王安筑吃惊的问。给侧卿请安,他不是只要随大流的坐坐,喝点茶就完事了么?

曹湛轻轻一笑:“薜奉君,在下不如奉君一般出身大家,不曾见过这位白无音,不知此人相貌如何?”他目光瞥过王安筑,“比之王常安如何?”

薜洹之听出了他话里的陷阱,如何能承认自己去过那种地方?顿时阴沉了脸:“曹常安这是什么话,本公子不曾去过百花坊,也不知那白无音长相如何?”

刘飞云大咧咧的道:“依我看,长的再好也比不过王常安。殿下这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他嫌弃的上下打量了王安筑一番,“木头美人有什么意思。哪有那百花坊的知情识趣?”

薜洹之厌恶他的粗俗。刘飞云近来越发放肆,跟一头饿狼似的。看女人的眼神都是冒绿光。这种人,收拾起来太容易了。都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给自己挖个坑。

而让三位奉君恨的牙痒痒的白无音公子,此时正无聊的坐在湖心水榭的亭子里弹琴。什么太女的迷恋?全是狗屁!太女殿下和她的手下正在水底下溜达着呢!他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弹琴掩护。该死的风楼怎么会接下这样的任务?

“哗”的一声响,一个淡蓝色的窈窕身影从水里冒出头来。白无音背过脸,抓起身边的外袍递给她。心里念叨着:这不是女人,这不是女人…

叶明净随手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袍子。计都这时才慢吞吞的上岸,同样擦拭水迹,穿上外衣。

白无音闭上眼,再次无声念叨: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两人穿戴好了,叶明净道:“无音,带路去你房里沐浴吧。”

白无音面无表情的重复每一次都有的程序,一边带路向自己的房间走,一边安慰自己:我其实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

叶明净坚持要在白无音房内洗澡,原因在于她的头发。头发在水下浸湿,如果不洗澡的话就很难掩饰。上一次在萧炫府里用布巾擦拭的效果很勉强。在百花坊她便干脆的想了这个主意。

这个方法带来了一个负面效应。坊间传言,太女殿下喜欢白无音的原因是他放的开,可以和贴身侍卫一起玩3p。

薜洹之听到这个传闻后,几乎气晕。

薜皇后为这个流言特意将叶明净叫了去,旁敲侧击的问她,可是不打算遵守三年圆房的约定了?

叶明净很羞涩的道:“儿臣没有和人圆房。只是很好奇。想,想看看…奉君们都是出身大家,这等事,总不好找他们…”

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宫廷里什么肮脏的传闻没有?昭阳宫一众人自动脑补成了太女殿下猥亵男子的画面。看向计都的目光多出了几分暧昧的明了。

薜皇后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什么颜色都有。她无语了半天,干巴巴的道:“外面的人不干净。净儿不必顾忌许多,他们既是你的奉君,自当以你为主。”

然后,当天晚上,薜洹之邀请叶明净来霞影宫小酌。

叶明净讪笑着和他喝了两杯。薜洹之一身白色长衫,乌发披陈。似笑非笑的道:“原来殿下是个狠心的人。宁可去看别人也不愿看臣。”

“孤哪有?”叶明净装出心虚的模样,喊的声音很大。

薜洹之凑近她,轻声道:“殿下,那白无音生的可好?”

叶明净讪笑:“不如卿,不如卿。”

“真的?”薜洹之眼珠微转,“哪里不如,莫非殿下都看过?”

叶明净心下叹了口气,必要的牺牲色相看来是无法避免了,做出老实的样子:“洹之可是生气了,孤也是一时好奇。”

“好奇吗?”薜洹之微微一笑,语气越发魅惑:“殿下有什么好奇的,大可以来问臣。殿下,你可有想问的?”

叶明净做出被他语声蛊惑的迷离目色:“洹之…” _

薜洹之抓住她的手,抚上自己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拉,语声轻柔:“那殿下可有想看的…”

叶明净:“…”

烛光摇曳,气氛旖旎。就在薜洹之的大半个肩膀露出来之际。外间传来“呯”的一声巨响。

“啊!”叶明净一惊,眼中恢复了清明,“怎,怎么回事?”

薜洹之目露懊恼,大声喝道:“谁在外面?吵什么呢!”

又是“呯”的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猛的推开。刘飞云满身酒气,晃晃悠悠的闯了进来,大叫大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怎么回事!”薜洹之气的要杀人,拢上衣服,气势败坏:“刘飞云,你来干什么!”

绿桔、杏儿、冯立,以及霞影殿的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刘飞云身边的小厮跪在地上直朝叶明净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我家奉君实是喝多了,还请殿下恕罪。”

杏儿惊叫着冲了进来,大骂那个小厮:“喝多了!奉君喝多了你们就该好好伺候着,怎么能就这么让他乱跑?”

绿桔也进来骂:“不长眼的家伙,这是侧卿的寝室,是你们乱跑的地方吗?”

刘飞云哭哭笑笑的高声吟诗,东倒西歪。

叶明净不等墨松和墨竹两人过来劝阻,立刻道:“这里太乱了。洹之,还是交予你处置的好。孤先走了。”避之不及的闪身走人。

路上,叶明净心有余悸,对着冯立道:“这下好了,总算能清净些时日。辛苦你了。”

冯立谦逊的道:“这是他们自己各自有主意,属下只是传递了些消息。当不得辛苦。”

醉酒事件的后果很严重。刘飞云被禁足。薜洹之同样也受到了皇后的训斥。因为众人闯进去的时候都看到了他衣冠不整的压着太女。这是藐视皇上定下的三年后圆房这一规矩。故而他也被罚闭门思过。

东宫总算清净了不少。而薜洹之和外界的联系,随着他的禁足,也暂时被削弱了。

齐靖来了东宫,听说了最新的消息,脸色很不愉。有鉴于顾朗在身边,也不好说什么。

叶明净趁着这个机会,和他们定下了传递消息的方法。袁鹿在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顺势在娘家坐起了月子。叶明净道:“接下来,孤只怕不能随时离宫了,如若有事,孤会派人带着信物去给你传话。”之后又说起袁鹿的事,沉吟道:“…她现在做月子,不方便移动。这事你就别管了。武成伯进宫的时候,孤会和他说的。”

武成伯顾缉进宫例行问安,叶明净和他说了这件事。他沉声道:“此事还需再烦劳殿下一段时日。臣不日要回乡祭祖,家中乱糟糟的,无人照应。只得再拜托殿下了。”

叶明净连声说:“不妨事。袁家是清辉夫人的娘家。她住在那里也是受娘家人的照应。孤只是白白担了个名声罢了。”

顾缉微微一笑:“殿下还是辛苦了。”

行完礼后,很潇洒的离去。

叶明净凝视了他的背影片刻。走进宣明宫,询问承庆帝:“武成伯要回乡祭祖?”

承庆帝淡淡的道:“怎么?你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