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般来说,皇帝作为赏赐,还是会允许部分有头有脸的人士带走一部分猎物的。不过,那也并不多。

故而,叶明净此时看着那些雄赳赳气昂昂,从林子里走出来的贵二代们。就像看见养殖场的宰杀员一样。还是不发工资的那种。

什么?你说他们在上林苑吃喝要花钱?秋狩是政治活动,为了选拔人才。那是国库给钱好不好?这些猎物毛皮什么的,可是都归内库的。

所以,那手艺好,不伤毛皮的。她就倍儿喜欢。手艺不好,毁了皮子的。她就很不待见。业务不熟练还敢来领导面前现?丢人!

内侍监管们很快统计出了各家贵二代的猎物数目,以及毛皮完好程度。叶明净瞅几个顺眼的,和几个老子有权势的,装模作样地夸奖了一番。这就算是给了变相的暗示。

而这些人也在皇帝面前混了个脸熟,登记在案了。日后不愁没有好前程。

秋狩的目的之一,也就是让这群贵家二代子弟,在皇帝和众权臣面前混个脸熟。

脸熟好啊。脸熟是升官的要素。也是抓炮灰的来源。叶明净露出只有她自己才懂的笑容,一一将这些人记在心里。

几十个贵二代,连上他们的父辈、各家的亲戚、在各处担任的职位。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和亲友网清晰的浮现在她脑海。每上前一个人,她都能清楚的知道这人身后的背景、所牵扯到的几方势力。从而说出最妥善的话,安排最妥善的位置。

如果没有十几年来坚持不懈改善过的身体和良好记忆,她还真做不到这点。

想到这里,叶明净的笑容滞了滞。人,果真是生而不平等。换了前世岳晶晶的身体和脑子。根本就别想应付来。就算是从小接受同样的教育、拥有同样的毅力。也做不到这般地步。白鸿留下那一份口诀,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她不自觉的看向姚善予怀中的叶初阳。能做的她都做的。希望他的先天条件足够达标。

她这里在说话时岔了神,看向叶初阳。在两位太后的眼里就变成了看向姚皇后。两位太后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

下午时分,是各家子弟表演马球、搏击等等节目的时间。同样的道理,大家各自努力,出类拔萃者在皇帝和权臣面前混个脸熟。日后见面好说话。

叶明净注意到一个人。东阳侯世子陆信。

广平二年秋狩的时候,这人还比较隐形。锋芒不露。这一次不知打了什么主意,不光狩猎时满载了猎物。马球比赛更是跑遍全场。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懿敬太后得知那名活力四射的红方小将是东阳侯世子时,吃惊地道:“这可是看不出来?东阳侯家一向都是出读书人的。这回竟有了这么个爱武的小子?”

东阳侯陆震拱手谦虚:“犬子只是爱玩了些。算不得有什么武艺。经史子集方面,倒也是一丝不落的。还算能见人。”

懿敬太后啧啧惊叹:“这么说还是个文武全才了。难得,难得。”

叶明净不置可否的笑笑,慢悠悠地道:“文武全才固然难得。可我朝的官员职位还是文臣与武将分开的。并没有文武兼备之职。东阳侯世子不知日后想往哪一方发展呢?”

文武全才?笑话!就陆信这么个小屁孩也算是文武全才?不会射箭会写字就能叫文武全才的。纵观华夏一族三千多年历史,有几个人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文武全才的?

陆信要是文武全才,她这上林苑里就到处都是文武全才!

叶明净心头嗤笑,面上却不带半分,笑着等候陆震的回答。文武全才什么的,不过是自抬身价的贴金。陆震明摆着是给他儿子求前程来了。只是不知道他想求的是什么?

陆震回答叶明净刚刚的提问:“臣的孩子自然是要报效朝廷的。只是他一直养在家中,未曾见过世面。只想着能不能跟在陛下身边做个侍卫长,长些见识。”

第227章 补汤

侍卫?叶明净极其诧异。

侍卫们直属御林军或是禁卫军管辖。叶明净身边的侍卫大多是经过血夜宫变后留下的,来自那次清洗后从西山大营转调过来的人。

权贵子弟担任侍卫,一般来说都是直接从队长、统领、巡检、郎将做起。而即便这样,也不该是世子来做的。比如当年顾朗是她的东宫侍卫统领。而顾朗既是庶子,又是三子。并不是继承武成伯府的世子。

她沉吟片刻,摸不准这是陆震自己的意思,还是权贵们商议的意思。这个职位,对于东阳侯世子来说,是委屈了。但陆信从未出仕,安排成个队长也说得过去。可是这样一来,无疑是在她的心脏附近插了一根刺。

片刻后,叶明净笑了:“侍卫队长近身侍奉,责任重大,有其考核标准。若爱卿家的世子真的有意此职位。不妨去考一考。通过了才好说。”

陆震弯腰施礼:“臣谢过陛下恩典。”居然同意了。

叶明净的眼中掠过一丝凝重,淡淡颔首。

处心积虑的把人安插到她这里,是什么意思?侯府世子的前程哪里是一个小小侍卫长配得上的?

她心里存了事,后面的节目欣赏的也就有些心不在焉。

宴席上,懿安太后从姚皇后怀中接过叶初阳逗着玩儿。人老了、退休了,就喜欢逗弄第三代。懿安太后很是不例外。尤其是她又没生过儿子,看着丁点儿大的小男孩爱得不行。更何况这小男孩身上还留有她的血脉,那就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云洁接过身后宫女递上来的一碗汤水,亲自端到空出手来的姚皇后面前。懿安太后慈爱地笑着对他道:“看你整日里忙的,脸都瘦了,这是哀家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懿安太后闻言也笑道:“是啊,是该好好补补。”

两人都异常慈爱地看着他。

姚善予有些莫名,不过长辈所赐不可辞,他也就把面前那碗味道有些奇怪的汤给喝了。

好容易一天的节目折腾得差不多了。宴会散去,各人回各自的住处休息。

叶明净略略吐了口气,头天的集体狩猎结束,明天她就用不着这么全程陪同了。

懿安太后抱着孩子走过来:“皇上,早早看着是累了。哀家正好没事,今晚就让他和我睡吧。”

懿敬太后也帮腔:“是啊,我们两个老婆子没什么事。屋子里冷清得很,有早早在就热闹多了。”

按照规定,上林苑中,两位太后原是一人一处宫殿居住。不过叶明净的后宫,人实在是少得可怜。冷清得要命。这两位太后在宫中平时没事就经常凑在一起聊天。没办法,皇帝一家三口住在前宫廷的梧桐宫。隔了一条玉带河的后宫廷里就住她们两个主子。想宫斗都没条件,只能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然剩下你一个住那大的不像话的后宫廷,不冷清死才怪。

故而四年磨合下来,这两位太后倒也处出了几分香火情。这次来上林苑两人就说好了住一个宫殿,不至于太冷清。

所以说宫斗什么的都是要有条件的。一招釜底抽薪,任你再有不甘也得化敌人为战友。

叶明净见两位太后来请求,也就答应了。反正叶初阳这小没良心的只要有得玩,没了亲娘也不在乎。呵呵地笑着和她挥手道别。

叶明净一肚子气。人说‘有奶便是娘’一点儿不假。这不,一旦断奶了,这小没良心的立刻就抛弃了她。

心头不愉的回到寝殿。花雕上前迎接,脸色有些怪异,吞吞吐吐的回禀:“陛下,两位太后娘娘今日传话来,说陛下自从生下大皇子后便一直独寝,起居录上总是空着不好…”

叶明净霎时就一愣。跟着她一同回来的姚善予也是一愣。

花雕越说越顺畅:“陛下和皇后殿下鹣鲽情深,从宫中到上林苑都是住在一起。却偏偏不同寝。太后娘娘们一直记挂着这事呢!”她笑了笑,想起了新婚之夜凌乱的床单,含蓄地道:“如今大皇子已经大了。陛下也该恢复了旧例才好。”

叶明净的笑容顿时僵硬。姚善予的身体也跟着一同僵硬。两人钝钝的跟着花雕来到收拾得焕然一新的寝室,大红绣金风的洒金帐幔,鸳鸯枕头、合欢被褥。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烛火朦胧。

花雕领着绿桔带领一众宫女服侍叶明净洗漱,冯立领着几个内侍把姚皇后洗白白。然后关起门,众人退出。

门关严实后,叶明净狠狠地摸了一把脸,爆了句粗口:“¥#&的!”扯了扯中衣的衣领,“什么怪里怪气的香味,闷死人了。”

“我也觉得有点儿闷。”姚善予用力嗅了嗅,“好像不是我平时熏的香。”

叶明净二话不说,端了杯茶浇熄了八脚紫铜瑞兽香炉里的熏香:“一个大男人,成天熏得香喷喷的。你恶心不恶心?也就你房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姚善予很委屈:“人人都熏香的。我这是皇后的定例,又没有浪费。”心里吐槽。也就你这种怪女人才不熏香。皇帝专用的龙液香全堆积在库房里,暴殄天物。

叶明净嗤笑:“经常洗澡保持身体干净就好。有体臭的人才熏香!”计都就不熏香,身上从来都是好闻的皂角味儿。

“你!”姚善予气得说不出话,愤愤地扯了扯衣领。好像是挺闷的。又卷了袖子:“怎么这么热,开窗户吧。”

“不行。”叶明净也捋起袖子,用手用力扇了扇风,“你一开窗户,谁都能看见我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姚善予大吃一惊:“啊!”然后结结巴巴,“要,要干什么?”身上热得更厉害了。小腹处好像有火在烧。

“废话。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干才不能让她们看见。"叶明净给自己倒了杯水,“这谁烧的地龙?也太热了。”

姚善予脸色通红,他突然发现自己某些尴尬的部位觉醒了。幸好是坐在床边,还不容易看出来。

叶明净喝了两杯水,觉得火烧火燎的好了些。呼了口气:"算了,将就一晚上吧。我把美人榻铺上,你就在这上面混一夜。横竖这屋里热,冻不着你。"她探身去床上抽被子,觉得坐了半边外口的姚善予很碍事,指使他:"你站起来,拿两个枕头过去。"

姚善予支支吾吾不肯起来。叶明净火了:"你等谁伺候呢?"用力推他一把,"快点!"

姚善予晃了一下身子,不情不愿的拖了两个枕头,扶着床柱子慢慢站起来,催眠似的喃喃自语:要冷静,要冷静,快下去,快下去。

叶明净抱了被子,一转脸,正好看见了他正面的小帐篷。顿时瞪大了眼睛:"你…"

姚善予条件反射的用手上的枕头捂着下腹,急急忙忙的转身背对着她:"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叶明净第一反应是想笑,然后她突然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下腹部也渐渐燃烧起了燥热。

"靠!是熏香。"她飞扑到紫铜香炉边,掀开盖子,细细嗅了嗅,愤愤咒骂:"见鬼!"虽然她不熏香,也不懂香。不过明摆着的,她一闻那残余的味道,心头的邪火就更旺。

"熏香,熏香!熏出事了吧!"她愤怒的低吼,"暗卫呢!今儿谁轮值。快出来!"

一个黑衣女子幽灵一般的从角落里出现:"属下若然,参见陛下。"

姚善予吓了一跳。刚想问什么,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撑着帐篷,窘得缩在床角,死死护住捂着下腹的枕头。

叶明净深吸了两口气:"熏香是不是有问题?"

若然点头:"不光如此。皇后殿下中午喝的补汤是厨房特意熬的鹿鞭汤。还加了许多壮阳之物。"

"唔——"姚善予发出一声惨痛的呜咽。紧紧咬住红润的下唇。眼眶里几乎要滴下水来。

叶明净怜悯的看他一眼:"你带我出去的话,这里还有人手吗?"

若然摇头:"没有了。皇后殿下没有安排暗卫,只有陛下有。属下走了,这里就没人看着了。"

叶明净迟疑了一下。看看姚善予脖子和手臂上都泛起的粉红色,渐渐涣散的眼神。实在是担心他兽性大发后会冲出屋子。或是在屋里打砸摔得太厉害,引得守夜的花雕等人过来询问。

"你先去叫木曜过来看着他,再带我走。"

若然迟疑了片刻:"属下遵旨。"

然后好似过了很漫长的时间,叶明净体内的躁动一波一波的袭来。她气得不停的咒骂。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媚香,厉害成这样。

冯立很快来了。他眼神一扫,鼻子一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手指按上叶明净的手腕:"是媚香。陛下从不熏香、平时不用药物。药效反应比常人更厉害。"

叶明净已经彻底无语了。她精心保持了这么敏感的身体为的是危险的时候能有救命灵药。比如生孩子时,那催生汤药的效用几乎就立竿见影。可惜事物都有两面性,媚香春药什么的也凑热闹的立竿见影起来了。

然后冯立说了一句让人想吐血的话:"这药不伤身的。刚好皇后殿下中午的补汤也起了效用。应该能支持下去…"

"闭嘴!"叶明净愤愤然地打断,指着他的鼻子压低了声音怒吼,"你!留下来善后。若然带朕走。"

第二百二十八章 错身

冯立震惊的看着叶明净穿了件棕黑色的狐裘斗蓬,搭着若然的胳膊,从屋檐下的窗户处飘然离去。留下一个他,一个中了媚香加壮阳滋补过头的男人,和一室漠漠的残余媚香。

这是什么情况?宫廷大总管,女帝陛下第一心腹内侍。无所不知的天波卫木曜阁下。冯立同学膛目结舌了。

善后?怎么个善后?

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姚皇后发出了一丝席位痛苦的呻吟,扯掉了身上的衣服~~~~~

冯立如闻晴天霹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叶明净裹着狐裘走在深秋的寒夜中。心底的火起烧越旺,连着身体上的灼热齐发,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

若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陛下的怒火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啊!木曜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混蛋!

叶明净愤怒的几乎要咆哮。

若然能一口说出那碗补汤放了什么料,冯立就一定事先也知道。

可是却没人告诉她。他身为木曜,别说今晚寝殿里安排了什么,上林苑里任何地方有什么不妥他都会知道。可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就那么看着她和王安筑中媚香,被关在房间里。

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气的牙齿咯嘣嘣的响。全身发抖。

“朕记得附近有个湖?”走了一段路,终于镇定下来。还是先解决体内的媚香,其它的事日后再慢慢算。

“陛下。”若然猜出了她的打算,不由心惊,“现在虽说是深秋,却也是初冬时分了。湖水冰冷彻骨,陛下万万不可。”

叶明净瞥她一眼:“那这媚香可有解药?”

若然一滞:”没有。只有一些镇定舒缓的辅助药物。可陛下已很久未近男色。

这种情形下,辅助药物也没有用,必须,必须....."

“哼!”叶明净冷哼了一声,“性激素分泌这东西,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告诉我。”这也是一个帮凶。计都走了,这些人就都造反了。很好,非常好!

她来到湖边,找到一片和假山树木交接的隐蔽处:“就是这里了。”

“陛下!”若然大急。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凛,飞一般的扑了出去,很快揪着个人影走了过来:“陛下,这里有个人。”

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湖边溜达,还避开了巡逻的禁军,能是什么好人?叶明净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同样,冷哼道:“带过来,问问他是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那人影的个头比若然高出不少,一声不吭的被半挟持着过来,脸上有止不住的惊讶。

月光很亮,叶明净一看也惊讶了。竟然是薛凝之。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面庞如一玉一般光洁。叶明净觉得心底的火烧的更旺了。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薛凝之被她水汪汪的眼睛和异常红润的唇吓了一跳,狐疑的看着一身黑衣的若然:“臣过来散步。”

靠!叶明净想骂人。半夜三更的散什么步!你要深沉,要忧伤也得挑个时候呀!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

那不是给一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摆上一顿大餐来引诱嘛!

若然很明显就动心了。比起下湖泡冷水澡,当然还是正确的解药来的好。眼前的这男人她也知道。内阁

乘笔经略,晋侯府的公子。无不良嗜好、知根知底、健康干净。还是独自一人在此,这不是天上掉下的解花是什么?

叶明净避开她一脸期翼的目光:“你把他送走。”

“不行,陛下。属下不能将您一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恕属下不能从命。”若然义正言辞的拒绝。当主上下达危及自身安全的命令时,天波卫可以有条件的拒绝执行。她用眼神示意:陛下,还是让属下给您望风,你就直接用药吧。

叶明净背过身,不敢再去看薛凝之。药效越来越强了。她尽量冷身吩咐:“那就把他打晕吧。

可惜她的声音由于药效的原因带出了一丝吵哑的妩媚。薛凝之霎时瞪大了眼:他不是愚笨之人,此时已猜出了一二分。

叶明净不再理睬身后的两人。趁着自己还能抵制住诱惑,三下五除二的脱掉狐裘,扒掉中衣。果然,在她露出背部的时候若然还有几分迟疑。然后在她用手抓住裤腰往下褪时,若然不再犹豫,干净利落的敲晕了薛凝之。

听到身后的动静,叶明净松了口气,放心的脱掉最后的亵衣,勉强舞动了几下身体关节后,跃入冰冷的湖中。

冰彻刺骨的湖水一下子就激的她全身一颤,心脏猛然收缩。体内的燥热夹着外界的寒冷,双重折磨着她的身体,意识却越发清明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游泳。消耗体力同时也是保护血液循环。

若然没有看倒在草丛里的薛凝之,只是担忧的盯住湖面。淮备一有不对就下去救人。同时心头悲观的开始联想,计都大人回来后会不会活剐了她。

叶明净游了几个来回,感觉渐渐疲惫,体内的异常随着体力的消耗和冰凉的湖水慢慢消退。

确认最后一丝药力也散去后,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岸。若然赶紧上前递过一条汗巾,帮着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飞快的替她穿上亵衣、中衣、中裤,裹好狐裘。然后将叶明净背在背上,极其快速的消失。

草从里的薛凝之睁开眼,良着黑沉的天空,眼神变幻莫测。

.............

再次回到那间卧室,空气中的甜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与麝香有几分相似的味道。

冯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站在一边,衣衫整齐。姚皇后则是半昏睡的躺在床上,穿着中衣,盖了被子。

叶明净在半路上就支持不住了,同样昏睡了过去。若然放下她,担忧的道:“陛下去了湖中游水,寒气入侵。只怕明日会生病。”

冯立脸色大变,半晌后,神色灰败:“不能叫人进来伺候,这房里按理说是一个下人都没有的。”

他抿了抿唇,目光黯淡:“陛下身边现在不能没有人。等计都大人回来后,我再请罪受罚。”

暗卫的处罚。若然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陛下身边的职位果然是最危险的工作。

想了想,她还是犹犹豫豫的道“木曜大人。其实只要听陛下的命令行事不就行了么?您。。。。。。”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她再迟钝也知道是冯立背着陛下自作主张了。她道:“刚刚在湖边,见到了薛凝之大人。陛下宁可将他敲晕,下湖游水,都不愿.....呢。”

冯立垂下眼帘:“我知道了。”

这消息,真是太糟糕了。

...........

叶明净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昏昏沉沉,脑袋发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暗叫不好。勉强唤了声绿桔,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绿桔和花雕带着宫人们过来后,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额头发烫,脸烧的通红。立时惊慌的高叫着“快宣御医!”

叶明净阻止不了,两眼发黑的躺回去,破罐子破摔:算了,闹笑话就闹笑话吧。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诊断后是风寒入侵。而另一位全身乏力的皇后殿下也顺便给看了一下。结果更加无语。

这位是房事过度,体力虚脱。

两宫太后听到这个结果,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白了转红、红了转青、青了又转白。周围的宫女和内侍们也是齐齐呆滞。

上林苑这地方,八卦消息流传的分外快捷。虽然两位太后下令严禁提及此事。可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是拦不住的。不出半天,帝后二人最新绯闻八卦诞生。

女性们或许还含蓄些,男人就不一样了。

总有些小团体议论的内容很是不堪。什么如狼似虎啦,什么战事激烈啦,什么从床上到床下啦。巧舌如簧,充分发挥人类的想象办。

仿佛个个都身临其境。

薛凝之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听风这些鬼崇的谈论了。他大步走过窃窃私语的几个权贵公子。目如寒冰,心头一片冰凉。

他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被那个女子所打击了。每一次,他以为自己摸清了她的想法,却总在最后关头被击的粉碎。

十六岁时,他以为自己会是她日后的夫婿。然后在衡山别院中被她的一席谈话彻底敲碎。十八岁时,他以为她会纠缠于后宫男子之间。

然后血夜惊变,男人们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十九岁时,他以为他或许可以再次拥有她,结果被她一句“你该有个正常的妻子”给破灭。

二十岁时,他认命了。娶妻生子。然后两年后,她开始物色男子。只娶了一位皇后。回想起十六岁时在衡山别院的那番交谈,犹如笑话。

最后,他想开了。原本他们的立场就是君臣。回归到正途才是正常。他还劝了齐靖。最终转换了心态。日子过得越发充实。

可是呢?就在昨晚,她又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原来,皇后是假的。假的啊!

昨晚那个情形,再加上流传出来的流言。他很容易就得到了真相。中了媚药,宁可去泡冰冷的湖水,也不原找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