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计都莫名其妙,“神神秘秘的?”

冯立侧耳听了听,没人,很好。当即微微一笑:“计都,你相信天意吗?”

话一开头就将计都吓一跳,瞪着眼上下打量他半天:“说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事?”

冯立清咳一声,正正嗓子:“原本我也不大信的。可今日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天意。”

计都越发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冯立嘴角一扯,露出雪白的牙齿:“关于你的得偿所愿。”

。。。。。。两刻钟后。。。。。。

“她真的这么说?”计都满眼怀疑,“追求?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陛下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哎呀!人是会变的嘛!”冯立对他的怀疑表示愤慨,“我骗你干嘛?不瞒你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谁知道陛下心里是这么想的呢?可后来一想,此一时彼一时。陛下初初登基,危机四伏,连命都难保,自是不能理会这些情情爱爱。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如今陛下大权在握,她说一,谁敢唱反调说二?”他分析完后,开始罗列自己记下的种种追求手法,“送花,送礼物,做饭,关心她的家人,安排浪漫的约会,说动听的情话。。。。。。这些手段,若不是长久在心里惦念,哪能说的如此顺溜?就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计都意动了。不错,若是叶明净没有思慕情怀,怎么会研究男女追求之道,还这般如数家珍?

“原来她喜欢男子追求她。”计都感觉豁然开朗,“还需种种手段。”

“谁说不是呢?”冯立不着痕迹的含蓄引导,“陛下也是女人。。。。。。”

他和计都都是从小跟在叶明净身边,陪她一同长大,一同经历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叶明净从今年新年伊始就渐渐产生的变化,他们自然都察觉到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近水楼台先得月。对于冯立来说,于公,他很不希望目前的宫廷势利结构发生变化。于私,毕竟和计都这么些年的交情了。两人在天波卫一向合作愉快。这个人情卖的既顺手又方便。

而对计都来说,事情就简单了。他喜欢有明净,叶明净喜欢什么,他就去办到。

两人目光交接,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各自心思尽在不言中。

第286章 被推倒

天波卫关起门来不论有什么竞争,那都是自家矛盾。对外还是要统一维护利益的。计都作为一个合格的当代领导,对卫七的心思也知道几分。

所以,尽管卫七目前保护的人是他深恶痛绝的陆诏。对于绿桔要被琵琶别抱的这事,他还是得分清亲疏,尽到责任,替自己属下争取争取。

好在如今他和叶明净私下说话是一件很方便的事。五岁的叶初阳早在去年便开始自己单独睡一个寝殿。新年之后,叶明净又将虚两岁的叶融阳也挪了出去。为了方便兄弟俩增加感情,她将这两人安排在了一个寝殿中。两间卧室隔壁隔,有内门直接通行。叶明净吩咐掌事姑姑,若两个孩子要一同睡,不必阻拦。而叶初阳果然不负她的期望。第一晚就将弟弟给强迫征用到了他的床上陪睡。此后更是晚晚如此。

叶明净这边,决心好好享受人生的她自不会委屈自己,征用了计都晚晚陪睡。有兴致就运动一下,没兴致,就当抱枕暖被窝。

于是乎这一晚,洗漱完毕的叶明净上了龙床之后,计都放下帐幔,轻声问道:“陛下,听说您要给绿桔做媒?”

“嗯。”叶明净将自己脱的只剩一件丝绸吊带背心和丝制小裤,光着胳膊光着腿的搂住人体抱枕,舒服的蹭了蹭,感受那温暖柔韧的触感。人生啊,还是享受些好。

计都强迫自己静心,又问:“听说是时少春?”

“呵呵。”叶明净贴在他肩头吃吃的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说罢故意蹭了蹭身下火热的坚硬。都蓄劲待发成这样了还一本正紧的聊天,这人太有趣了

计都脸“腾”的红了,恨不得现在就扯掉她的衣服狠狠的进入,然后这样、那样的折腾个够。可惜还有任务没完成,他得对得起兄弟。只能咬牙切齿的僵着身体道:“卫七喜欢绿桔。”

“是吗?”叶明净轻轻的吮咬他的喉结,含糊道:“绿桔喜欢他吗?”

计都喘着气,胸口起伏:“…不知道…”

叶明净轻笑一声,嘴唇下移:“那就难办了。绿桔不喜欢,我也不能强迫呀。”说完,用牙齿隔着薄薄的衣料啃噬他胸前的小小突起。

计都身体一紧,呼吸急促。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的断断续续出声:“至少,卫七喜欢她…时…少春…不喜欢…”

叶明净没有回答。啃噬添咬,将他胸前的衣料浸的濡湿,含住那突起用力的吸。

计都猛然瞪大了眼,全身轻颤。努力找回要说的话:“找个…喜欢她的…总比…找个不喜欢的…好…”最后一个‘好’字似从喉咙深处颤出,柔软绵长,伴和着难以抑制的呻吟。听的叶明净分外兴奋。

她抬起头,媚眼如丝,红唇娇艳:“让绿桔自己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凑到他耳边,含住耳垂轻吮:“既然在床上提出要求,就要在床上付点代价才行哦”

计都脸涨的通红,气息不稳的问:“…什,什么代价…”

一串轻笑从唇角溢出,叶明净吐着热气在他耳畔低语:“叫出来,别忍着。像刚刚那样叫出来给我听听。”

计都一惊,脖子到锁骨全部泛红:“什,什么…”

“不什么。”叶明净滑到他的腹部下方,隔着轻薄的衣料用唇轻触那高高隆起的坚硬,牙齿在顶端微微摩擦,yin*他:“我喜欢听,叫出来,叫出来我就亲亲这里…”

计都只觉“轰”的一声,热血上涌,一声低哑的呻吟就这么流泻了出来。随着他声音的响起,帐内温度不自觉的升高。叶明净也开始觉得心头像烧了一把火,隔着布料将坚硬的欲wang一口含住,用力吮啧。计都全身一震,猛然挺立上身,如一尾离水弹跳的鱼,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巨大的快感冲击着他脑中一片混乱,在叶明净褪下他的亵裤直接用口舌接触滑动时,他只能凭本能挺抬高臀部,让欲/望进入的更深。双目茫然的注视着那花瓣一样的娇唇,水渍渍的吞吐着他身体的一部分,感觉快要炸开,却又期望获得更多…

“不,不要停…用力…”男子低哑的呻吟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断断续续在帐内的响起。渐渐的,奇奇怪怪的声音越来越多,又加入了女子的轻喘低吟。纠缠交错,难舍难分,直至最后的升华…

…一切安静下来,帐中弥漫着特殊的靡靡气味,叶明净已是累极,懒懒的动动身体,就这么闭着眼蜷缩在他怀中酣甜入睡。两人光滑的身体埋在锦绣被褥间,高chao的余韵还未散去。计都闭目拥着身畔的娇躯良久,才徐徐吁一口气,从余韵中回过神。双目恢复神采后,他立刻回想起自己先前的反应。脸皮顿时如火烧一般烫。

历代天波卫首领在上他居然,居然真的出声了,还说了好些yin词秽语,简直放荡的可耻…

计都的脸皮霎时间泛成紫红色。恨不得消除掉刚刚的那段记忆。

话说天波卫计都罗睺的候选者,虽然也受过一定的男女方面知识教育。不过那都是用来防止敌人的勾引。主要以坐怀不乱、心定神定为主。他们又不是百花楼那种搞特殊行业的。一代罗睺罗耀认为,武力才是根本。色诱什么的,那是上不了台面的微末技艺。故而,天波卫核心组织,刑罚、窃听、偷取、隐匿、暗杀、对战…都是一把好手。色诱文化方面几乎为空白。所了解的知识也就是大众知识。

而大夏的男女相交大众知识里,关于男子该如何取悦女子,只有传统的认知。如:力量、持久、技巧等等。

可怜的计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逆推、反压、被吃之类的花样。弱势方被取悦者的反应会反作用于取悦者,男女皆有效。他羞愧反省间红着脸回想先前,好像,似乎,感觉很不一样啊…被压了,还出声了,很丢脸。可是,也很刺激。下一次,他要不要还这样呢?这真叫人矛盾。

要不,先被压一次,再反过来主动一次?计都翻来覆去的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压人和被压的效果就是不一样。叶明净大早起来后,神清气爽。看什么都觉着顺眼。于上朝时又宣布了一项新举措:从今往后,朕不要住在皇宫里了。朕要住花园子。朕要搬到西苑去住。是长期居住。除了过年过节祭祀祭祖回宫主持仪式,其它时候朕就不回来了。

一众大臣几乎没晕死过去。这时的大夏还没有像后世的清朝皇帝一样,提倡以人为本的在青山绿水中办公文化。康乾雍三皇帝都长年累月的住花园子办公。尤其是圆明园,因为长期住着皇帝,被建成了人间仙境。在大夏朝臣的眼里,皇帝好好的皇宫不住,一年到头住西苑园林,那是什么概念?那是亡国昏君才干的事啊

一众老臣全跪下了,苦口婆心的劝:“陛下,陛下去了西苑长居。这每月的早朝该如何是好?”

叶明净愉快的宣布:“就撤掉吧朕回宫的时候再上朝好了。”反正不遇上大事,上朝也就是走个过场作秀。

君王从此不早朝?一众大臣全震晕了。呼啦啦跪下了一排,撕心裂肺的痛呼:“陛下——”好像大夏明天就要亡国了一般。

林珂痛心疾首的带头发言:“陛下,为君者,当勤政不懈。君王早朝,关乎国政、关乎国体、关于君体。先皇在位之时,除病痛体疾,无一日断朝,何为?盖因为君者,当以社稷稳固为念…”巴拉巴拉及古论今一大堆,恨不得把叶明净的脑子劈开,将正统理念灌进去。

叶明净回答道:“朕只是不上朝,又不是不处置政务?怎么就不勤政了?”

都察院御史出头了:“陛下,早朝即是政务。陛下不上朝,不但不勤政,还置国体于罔顾。”

这时代的大臣敢说敢言,谏言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圣神的事。三四个御史一起出头,引经据典的在大殿上辩驳。史官缩在角落里记载的不亦乐乎。

叶明净好整以暇的支颐坐在龙椅上,手指轻敲扶手,只差跷起二郎腿来显示自己的悠闲了。

上朝真的只是一个仪式。多做些实事,比流于表面的形式要强的多。可是但凡有新事物出现,总要和旧习惯做抗争。叶明净也不在意。政治就是玩手段,别看现在一片反对声,只要她坚持几天,总会有人跳出来附和她的。因为现在的朝堂,不是内阁的天下。

说白了就一个道理。谁有权利,谁就能办成事。无论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她笑眯眯的听完了众臣的义愤填膺。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退朝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呢。”

冯立在一边高喝:“退——朝——”

叶明净甩甩龙袍宽大的广袖,施施然走了。留下一殿大小臣子大眼对小眼,面面相觑。

环佩彻响,叮叮当当。回到梧桐宫,第一件事就是换下身上这件沉重的玄色纹龙大礼服。换回常服,叶明净呼出一口长气,才觉着轻松些。一转头,看见叶初阳哇哇大叫着跑了来:“母亲,母亲为什么容成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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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上点小肉…

第287章 地图

叶初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裹着晶莹的泪珠浊然欲滴,心里还记得在母亲面前哭是没有用的,反而会适得其反,硬是忍住了没上掉下来。

叶明净见他这样,倒也难得的没有取笑,将他抱到膝头坐下:“早早,母亲今天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有相聚就会有别离。无论什么人都不会长久陪在你身边,终会一个个离去。”

这个道理对五岁的叶初阳来说太过残忍。然而他是皇位继承者,就不适宜用教育普通孩子的方法为对待他。叶明净以为,新是新,旧是旧。失去的旧人永远不可代替。即使是有了新人带来的欢乐,也不能减少旧人离去的悲伤。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替代的,离开的失落会永远萦绕心头。所以,让自己减少悲伤的方法就是,尽量少放些人在心间。听着很无情,却也是无奈的方法。冷清之人未必冷清,或许只是无法承受情深之重。

叶初阳注定要提早走入成人的世界。叶明净最重视的,是锻炼他强健的心灵。只有心灵强大,才能游刃有余的驾驭力量的强大。

“所以,容成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你会遇见无数这样的事,有人相聚、有人分离。我们无法阻止,就像花不能永远盛开,世间有冬去春来。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一切的美好和不美好记在心底,认真的品味。欢乐、愉悦、伤心、争执、愁苦都认真的去品尝、牢记。这样,即使朋友离开了我们,我们也永远不会失去他。因为他的点点滴滴都被我们所记牢。他在心底陪伴着我们。”

叶初阳似懂非懂:“可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

叶明净淡淡一笑:“难过也是一种人生的历练。是难得的体验呢。早早可以想些办法来减轻它,比如说,和容成约好相互写信。将你们身边各自发生的趣事都记下来,送给对方看。也可以约好,在你长大一些后,去江南看望容成…”

“真的吗?”叶初阳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惊喜不已:“我真的能去江南看望他?”

“当然。”叶明净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惆怅,显得悠远而伤感:“早早,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走遍我大夏的每一寸领土。看遍这如画江山。”

叶初阳懵懵懂懂:“如画江山?我真的能走遍每一寸领土?可是在元宵节后,我问过,什么时候能再出宫去玩。杜大人和林阁老都说,皇子是不能涉险的。要待在皇宫里。”

叶明净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早早没有保护自己的本领啊?如果早早有很厉害的本领,谁都无法伤害你,就可以离开皇宫去天下游历了。”

叶初阳大喜:“真的吗?是了!母亲让我跟着师父练武,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叶明净失笑:“差不多吧。来母亲带你看一样东西。”

她起身,带着叶初阳穿过宫室回廊,来到梧桐后殿一座小小的房间,冯立恭敬的打开门,又掩上。带着众内侍和侍卫退到门外,于三尺外安静的守护。

“咦?这个房间我没来过。”叶初阳好奇左右打量,房间很空。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外就没什么家具了。唯有一面很宽阔的墙壁被明黄色的帐幕遮盖着。他敏感的发现,一走进这个房间,母亲周身的气息都仿佛凝滞了。

“这里…”叶明净子立于房间正中,静静的开口:“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地方。”

叶初阳好奇的将黄色的帷幕拉开,一副巨大的地图显现了出来。

“哇!是堪舆图!”他惊喜的叫,“我认识它,杜大人教过我。”边说边跳着脚去够,发觉怎么也够不到顶端,伸开双臂,怎么也够不到边,不由惊呼:“天哪,它真大。”

“是啊…它真是大。”叶明净垂下眼睑,用手轻轻抚去桌上不存在的灰尘,视线停留在桌边的圈椅上。椅面空空,干净的没有任何痕迹。

叶初阳欢快的跑了过来:“母亲,这图真是大。上面标注的是什么地方?”

叶明净走到地图面前,抱起叶初阳:“这是我大夏的堪舆图。”

“真的?都是我大夏的国土?”叶初阳好奇用手摸摸最顶端,“这里是哪里?”

叶明净道:“瓦剌。”

“什么?”叶初阳大失所望。“怎么会是瓦剌?不是说都是大夏的领土么?母亲骗人。”

叶明净低笑,“早早,在广阔无垠的大地上有着无数的国家,就和家园一样。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邻居。我们不能单单只关注自己,对于邻居也要同样关心。因为啊,这些邻居有好有坏。我们大夏是难得的物宝天华之地。那些邻居们的家园不如我们的美丽,它们一直在觊觎着这片丰饶的土地。一个不小心,这些饿狼一样的邻居就会来侵占我们的家园,掠走我们的财富,你来看…”

她用手指着地图上北方的大片土地:“杜大人有没有和你说过,在大夏之前有一个大周朝?”

“说了。”叶初阳响亮的回答,“前周帝王无能,禅让了皇位于我大夏高祖皇帝。”

“无能?”叶明净轻笑一声,“或许吧,那你可知道周太祖,熙照女帝李若棠?”

“知道!”叶初阳这回的声音更加响亮。李若棠的传奇往事,民间多有话本记载。而广平朝因为也是女帝执政的,对这位开国女帝格外关注因三车交战胜利,瓦剌害地赔款给大夏后,一度有不少趋炎之人将叶明净和李若棠并驾比喻。杜悯针对现有国情,特意讲过不少李若棠的事迹给叶初阳听。

“熙照女帝李若棠,结束了百年乱世,打下辽阔的江山土地,建立了了周朝。”叶明净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她用手指着断续的绒线勾勒出的国土范围:“这里,这里都曾经是周朝的领土。而到了周肃宗景丰女帝时期,周朝的土地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她再度画出范围,“这里,这里全都成了别人家的。这些别人,这是我们的邻居。”

“啊?”叶初阳吃惊的看着堪传舆图,“这么多地方?全被他们抢走啦!”

叶明净沉沉的点头:“是的,直到现在它们都不属于大夏。最重要的是,这一片地方是产马的良地。我们,没有了马,而且,现在的疆域没有天然屏障,很容易被外族入侵。”

叶初阳大急:“那为什么不抢回来呢?”

“因为很难。”叶明净道,“战争是一件很复杂,牵动合局的行动。可兴国,可亡国。在朕之前的历代先皇们,蓄精养锐,强国利兵,打下了坚实的国富基础。到了联这里,再多方筹谋,几经战事,方于两年多前,收回了一小部分领土,就是这里。”她将西域新城周边的土地画出。

叶初阳高兴的拍手:“太好了,母亲,你再努力努力,将这些地盘全收回来。”

叶明净大笑:“早早说的好!身为帝王,是应该有这样的气魄,国之领地,寸土不让。不过,收复土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占领一片地带很容易。可占领了那块地后,要守住它,还要让那片土地上的人过上好日子,那就不容易了。母亲不如熙照女帝李若棠,母亲不会打仗,不懂军事。能收回一些土地已属侥幸。熙照女帝那样的百战神将,世间难寻啊!”

叶初阳的兴奋稍稍褪去,耷拉着脑袋:“是了。容成、宝成哥哥、还有杜大人都说过。纵观历史千余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没有哪位将军能像周太祖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仰起小脸,“母亲,你说我若是长大做了大将军,能成为和周太祖一样的百胜将军吗?”

叶明净笑了:“为什么不能?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

“真的?”叶初阳眼睛一不义之财,“母亲也觉得我能行?”

叶明净亲了他一口:“母亲相信你,如果你能从小就好好用功,学习一个百战百胜将军该学习的一切。母亲相信,你一定会比周太祖更出色。”

叶初阳欢呼着挥舞手臂:“好极了,等我做了百胜将军,一定将这些领土全收回来!”

叶明净微微而笑,语声轻柔:“是的,我相信…”

萧容成和萧慧成终是跟着时少春走了。绿桔也上了那辆去江南的马车。临行前,叶明净私下问过他:“有人告诉朕,卫七对你有意,你怎么看?”

绿桔涨红了脸,愤愤丢了一句:“陛下,奴婢没有任何看法。”

叶明净叹了口气,劝道:“绿桔,时机稍纵即逝,不是永远都有合适的人选在等着你的。朕的皇宫和历代先皇不同,朕这里,并不禁止宫女、女官出嫁。当然,朕身边的人,可供选择的出嫁范围是窄了点。可也不是一点儿余地没有。若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机会,便不妨考虑考虑。若你心仪卫七,也不必担心什么。虽说朕不可能为你一人,现在没调动卫七回来。可是,朕可以送你去江南,朕这里的杂事并不多。南方那边,朕也需要一些不同的消息。女子看待事物的角度和男子不同。你去了那里,也不是一无是处,更何况,陆诏不会一辈子待在那里。卫七更不会一辈子待在陆诏府上。总有一天,大家都是要回来的…”

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绿桔从开始的面红耳赤渐渐变成双眼泛红:“陛下,您不必如此为奴婢着想。”

叶明净拍拍她的肩:“试一试吧。不管你对男子有多不信任。总可以试一试。失败了也不怕,有朕在这里呢。你还怕没地方回来不成?分居、合离。朕都由得你。最坏的结局不过和现在一样终老皇宫。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要知道,人生只有一次。”她自信的笑了笑,“受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伤后没有退路。绿桔,如果你对那个男人失望了,你还可以回来,依旧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地位、名誉。这样,你还怕些什么呢?

绿桔默然无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杜悯的问题

绿桔走了,带着一肚子沉默去了江南。在那烟雨迷蒙的--杨柳间,不知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叶明净并不在乎她选择哪个男人,亦或者一个都不选。一个女人,终身未嫁。在现代也不是没有。可是,即使是终身未嫁也该是自身的选择,而不是被逼无奈,唯有一条路可走。那样的人生,太过悲哀。

以前的自己,自身尚顾及不暇,哪有能力再照顾她们。现在,她有了力量,再怎么样,也要给出这些陪伴她半生的最亲密同样一丝希望。

所以,即便绿桔出嫁会带来一些麻烦,她也要给她这个机会。元宵节的花灯提醒了她,从这一点看,不妨当成是天意对她的提醒。

萧容成走后,叶初阳沉寂了许多。新来的顾茗虽然年龄和他一样大,性格却很沉默。身体也不怎么好,走多些路便没了力气,需要休息。更别提撒欢奔跑。成天不是待在房间里面就是坐在背风和暖处。天气稍冷就要加衣服,夜间蹬了被子次日便会感冒。娇气的令叶初阳叹为观止。感觉自家刚学会走路的弟弟叶融阳都比他壮实。

何长英替顾茗仔细检查过,得出的结论和钟秀儿在西北最初的诊断一样。顾茗 在出生不久后的婴儿时期被伤及了元气。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至十四五岁发育时期再辅佐以针炙刺激经脉,那时方能一举解除病根。他赞成钟秀儿的治疗方案,顾茗不宜吃药,而应从食疗和适当的锻炼两方面着手来调养身体。这样一来,叶初阳对着顾茗远就没有当初对着萧容成那样的热情。

不过,现在的叶初阳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多的玩乐时间了。每日的文武课业很多。计都对着他是按照衣钵传人的方式来训练辛苦严苛不言而喻。而叶初阳原本是有些腹腓的。可自从立志要成为李若棠一样的绝世神将后,对着这一系列严苛的训练,倒也咬牙坚持了下来。叶有净在一旁鼓励加赞扬的督促,硬是让他熬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仿佛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叶初阳练起来,倒也不觉如先前那么辛苦。

杜悯那里也差不多。想要成为百胜将军光有武力是不行的。叶初阳通过骊山行宫的那次对决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对学问方面也没有丢下。一板一眼的完成着杜悯布置的课业。

文武全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不光需要精力毅力还需要天赋。

叶明净有些担心,为此特特问过杜悯,杜悯回答:“无妨,大皇子殿下天赋极佳,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学习速度本就高出常人数倍。文武双教,完全可以胜任。”说这话时,他一贯平和的脸上,很难得出现了似喜似悲的复杂表情,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对视上叶明净的一双秋水明眸。然而这失态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恢复了谦谦君子之风。快到让人怀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不对!她绝没有眼花。杜悯走后,叶明净怔怔的站在窗前凝思。杜悯此人,年轻时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情绪。然随着年龄的增加,通身上下只余君子这风,玉成湿润,深然无缝,让人再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但真正的杜悯绝不仅仅是这样的。叶明净可以肯定,他的心中,内有乾坤。杜悯才学出众,慧质天成。虽然他是状元朗, 是皇长子的老师。然他却不是一位单纯的学者。他是一位政治家。

叶明净眉头轻锁,她似乎遗漏了什么?

凡是政治家就会有自己的抱负。杜悯的抱负?不错,就是这个!

叶明净恍然醒悟。

推开窗户,院子里的宫人忙忙碌碌,手上不约而同的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物件。她的长居西苑计划终于在朝堂通过了。这几日下面的宫人都快忙疯了。

思绪回转。一个男人,他的抱负会是什么?叶明净再次将思维代换,从男子的角度去思考。大夏男人所追求的,无非就那么几种: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家财万贯、子孙满堂、留芳千古?????又或者权利财富、美酒佳人?

叶明净头疼的揉揉眉心。杜悯这类身体不足、深如古井的人,心思偏生最难揣测。除非他愿意让你知道,否则你永远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而杜悯表现出来的抱负就是:现在做陛下的心腹臣子,将来成为一代帝师。

这是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文人士子的追求。杜悯身体不好,权倾朝野什么的先天条件不足.这一条路无疑是最好的仕途选择.

这是他表现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或者说,是全部吗?叶明净很怀疑.如果是真的.那么,叶初阳越聪明能十他就应该越高兴才是.何以露出那等奇怪的表情?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膨胀到一个令人忐忑不安的地步.这么一个心思看不透的人,偏偏是叶初阳的启蒙恩师.而更糟糕的是,他担任了一部分叶初阳对成年男子\即'父亲'的幻想.

小男孩心中的父亲,大约都应是无所不能的英雄.姚皇后很显然不符合这一点,于是,叶初阳便不自觉的在身边的其他成年男子身上寻找他所崇拜的特质.如果说计都承担了'武'这一部分,那么杜悯承担的,就是'智'这部分.这样的一个从,轻易动不得.叶明净也舍不得支.毕竟人才难得啊!

哎!真是讨厌!这些人尖子,为什么就没一个是让人省心的呢?叶明净开始理解明朝的皇帝们了,怪不得要建立什么锦卫、东厂、西厂呢!实在是人心难测,当皇帝的没有安全感啊!

杜悯这边,只能留心慢慢观察了。杜悯真的是一个很难得的人才。叶明净至今未能找到第二个这般合适的人选来教导叶初阳。

不过,也许可以分散一下叶初阳的崇拜感?

想到这里,叶明净转身,从厚厚的一叠折子中抽出一份。这是武成伯顾缉的奏折。内容是为自己的嫡长孙顾维麟求取一份历练的职务。

正如之前她给计都分析的。顾缉并不愿自己的嫡长孙在庶子手下计生活。他没有将顾维麟送去西北。而是在奏折中请求,将顾维麟送去河北。那城正在实行新兵政。空缺的职位很多。又与鞑?边境交接,不时有小股战役.顾维麟去那里,不管是练兵还是打仗,都能得到锻炼.

叶明净纤纤素手敲着奏折封面,久久不语.

广平八年五月,广平女帝搬入西苑别苑长住.从此时开始,每月的大小朝会会无限制的暂停.

"既然搬过来长久住着,就不能如消夏时那般简陋了."叶明净斜靠在紫檀螺钿蝶戏百花的罗汉床上,对着林珂\张奉英道:"西苑里头的房子、物件,朕不打算改动。国库也不富裕,能省就省点儿。只是这侍卫巡检方面,可不能再像往年那般,临时抽调人手三两个月混过去了."

林珂、张奉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西苑里除了住着皇帝一家,还需有一众配套服务的宫女、内侍、侍卫,以及负责安全的禁军若干。

宫女内侍好办。将皇宫里的人手调过来就行。反正宫中没有主人,也就只需留下部分看守人员即可。可侍卫和禁军就不一样了。皇宫中没有主人居住,自然也就用不着伺侯的下人。可皇宫里即便是没了皇帝一家。该有的安全护卫却是一点也少不得的。比如,巡检各处的侍卫,负责宫门安全的禁宫。白天、夜里的轮班巡逻卫队,那都是少不掉的。不管皇帝在不在都一样。所以,往年住在西苑避署时,两边不够的人手都是临时从他处抽调。

现在当然不能这么干了。叶明净摆明了要长住。人员配置自然也得按固定的来。至少目前是这样。

林珂、张奉贡就把这意思给传下去了。很快,新的方案出台。将临时抽调的人改为固定在西苑上班。当然,部分人换工作人士的职位和薪水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可喜的变化。

接着,叶明净和顾缉商量。说,如今西苑禁军多是生面孔,新手。看着有些乱。朕觉得不安。把你家顾维麟借朕几个月吧,当个西苑禁卫指挥。帮着朕训练训练这些新手。也让朕看看他的本事。您老放心,只要侍卫和禁军们工作上手了。朕一准儿放您的嫡孙去军队,绝不耽误他。

顾缉能说什么,只能答应。回家又千叮呤万嘱咐顾维麟:“在陛下身边做事,不同别处。千万要谨慎。”

顾维麟捧着新发下来的官服。一脸掩盖不住的兴奋:“祖你,您放心。孙儿不会给你丢脸的。准保将西苑围的严严实实,保护好陛下。

顾维麟对着他叹气:“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差事我不怕你做不好,我担心的是你的为臣之道......"他欲言又止,摇摇头:"现在说也是白说.你自己好好体会吧.你这般年轻就成了天子近臣,要格外小心."

顾维麟连连应诺,一颗心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立志要拿出真本事,打响仕途第一跑.

顾缉瞧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憋着气挥手让他回房.顾维麟利落的行礼退下.飞快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用脚踹开大门:"人呢?快来几个!"

两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匆匆从正屋奔出,口中惊呼:"大公子,这是怎么了?"

顾维麟洋洋得意的朝着身后捧着衣物的小厮一努嘴:"看见没,那是你家公子我的新官服.快些试试,有不合身的,可得赶紧改了.有儿我就要穿的!"

两个丫鬟一脸喜色的接过衣物,另一个紧跟着他进屋,伺侯他列衣:"大公子,这么说外头传闻名真的?您不去河北了?"

顾维麟伸平两只胳膊,方便那丫鬟解扣子、摘腰带,口中催促:“也不是不去。问那么多干嘛!动作快些!”

两丫鬟不再多问,动作麻利的将他的外袍、外裤、靴子脱掉,换上崭新的禁军指挥官服。

第二百八十九章 顾维麟

一袭黑色锦缎四片短袍,镶着银灰两色相交织锦,“”(那字不会打,就是佛印,德国纳粹反过来的那个标记,你懂的!)字不断阔夹边,同色系的织锦阔腰带,勾勒出柔韧纤细的劲腰。四片镶边衣摆之下是一双裹在同样黑色长裤中的一双长腿。脚蹬银靴、领系软缎红巾、腰坠大红缨络。乌黑的头发全部上束,乌金发冠紧紧箍住发髻,两根黑银相间的丝络垂至肩头。镜中的少年身材劲瘦,英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