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氏那里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沈蕴卿与陆承霭是高兴的,没有想到会这么的顺利,回宫的路上,两个人就商量好了怎么样去看看这个账本放到哪里了。

沈蕴卿笑道:“看来张尚书还是挺信任他的小妾,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小妾竟然将这样的秘密给透露了出来。”

“她一个深宅妇人能和什么人接触啊,不过是些丫头罢了,又不是正房还有机会接触其他的达官贵人的夫人,而书房藏东西最不安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陆承霭沈吟了一下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沈蕴卿坐在微微晃动的马车中,望了他一眼。

陆承霭见她凤眸一扬,带着一股子娇憨劲,不仅心中略微的一动,想起那天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更加深情的凝望了她一眼道:“我想,这次我亲自去,这么重要的证据断然不能让其他的人去,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是坏事。”

“也好,你去我也放心。”沈蕴卿点头,表示同意。

说着马车已经进入到了宫门口,陆承霭不好再往里面陪着进去,想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样匆匆的别过,温柔一笑:“这几天天气有些冷,你要注意身体才好。”

一句话说的沈蕴卿的脸色竟然微红,看着青岫正下了马车拿东西,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承霭见她这个样子,格外的可爱,甚至都想上前捏一把她的脸庞,但是这是皇宫大内,他还是隐忍了下来,见青岫走了过来,一路与沈蕴卿进到后宫范围之内,才转身离开。

沈蕴卿与青岫一路回到了昭阳宫中,见天色还早,不仅心中想到了一事,对着红醉道:”让郑内侍过来。”

红醉点头答应,不一会儿的功夫郑内侍就走了进来,请了安,垂手侍立。

沈蕴卿想了一下道:“唐淇澳被关了几天了?”

“回公主,有六天了。”

“他这几天什么精神状态?”

“不似从前,似乎颓废了很多,但精气神不曾减免。”

“那就好,你去准备一下肩舆,过会儿我去瞧瞧他。”沈蕴卿吩咐道。

郑内侍点头走出了殿外,自去准备沈蕴卿要用的肩舆。

宫中的牢房,唐淇澳全然没有了昔日风采,正颓废的窝在角落中,看着一点点的阳光从不大的窗口中透过来,心中满腔郁闷。

自从他被关进这里,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唐家好好的整治了一番,罢了爷爷的宰相,将父亲打成了七品小官,流放到了南方。

而爷爷的病因为听到他的事情而越发的不好,甚至都说过不了这个月了,而自己还是要被关在这里,甚至要关上个三五年,以儆效尤。

其实,他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年轻,过几年还是能出去的,只是,爷爷和家人因为自己的一出闹剧,竟然遭受这样的大罪,让他与心难安。

他曾经颓废过,也彷徨过,甚至都想过去死亡。但是死亡解决不了的任何问题,只会雪上加霜,他则学会了隐忍,慢慢的忍着,直到自己被放出去的哪一天。

“哐当”一声,外面的牢房门被打开,唐淇澳皱着眼睛向外望去,这里除了狱卒,什么人都没有来过,那个关押他的皇帝,还有将事情闹大的公主,甚至他的家人都没有来看望过他。

一开始他还抱着希望,希望有人能来看看他,后来就变成了失望,渐渐的不想这来人了。

只是这六七天的功夫,在他心中似乎度过了六七年一样。

这样想着,就见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人,似乎是一个女人,身姿窈窕的缓缓走来,后面的随从赶紧搬了一把椅子,让那个女子坐下。

唐淇澳这才看清楚,这不就是那个将他告到皇帝面前,让自己拒婚的沈蕴卿吗?她来做什么?

眯着眼睛看着狱卒将牢门打开,走了出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一直坐着的沈蕴卿,两个人的眼睛中,似乎都凝视着对方。

唐淇澳,狠狠的盯着对方看了足足有半晌,见她一直目光清澈的回望着自己,也不急也不恼,突然就佩服起她这样的定力来,心中先是输了一半,终于隐忍着收了了目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见过三公主。”

沈蕴卿似乎颇为满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一笑:“果然是见成效,这个唐淇澳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狼,如果训的好,甚至会比他的爷爷还要厉害,不过是因为从小看着他聪明,不严加苛责,才造就了这样鲁莽的性格。”

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唐公子这里的环境你还觉得适应吗?”

“谢公主,适应倒是不适应,可是从来没有不适应就不呆下去的道理。”唐淇澳第一次不吭不卑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沈蕴卿倒是很不适应。

她微微的一笑:“怎么?唐公子还是怪怨本公主的吗?”

“不敢,是我唐淇澳太过跋扈,触动了皇家威严,理应受到惩罚。”

“哦,那你的爷爷和父亲受到了你的牵连,你就不怪怨我吗?”沈蕴卿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眼。

只见唐淇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开口道:“这事不怪怨公主,是我自己太不懂事,才造成了今天的后果。”

果然是有长进了啊,沈蕴卿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就觉得有了一种失落感,想着再询问或者与他说上一句,但就是没有了兴趣。

进来的时候是一个风扬跋扈的青年,这会儿出去却要变成一个事事隐忍的人,没有了最初的那种锐气,不免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只是他这样的家族,怎么能有那样的性格,幸亏当时碰到的是她,她还有事要与唐丞相合作,否者真的说不好怎么样。

就是父皇看到他那个样子也想要给他点教训,特别是在这样的形势下,说不定真的会罢了唐风礼的宰相,然后再打他几十大板,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到底有些不舒服了,看了他一眼,可惜的道:“那个飞扬的青年没有了。”

说着对着狱卒吩咐道:“放他出去吧,这会儿唐大人正在门口等着他呢。”

说完头也不会的走出了牢狱,很快消失在层层宫墙之中。

牢狱中的唐淇澳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狱卒过来碰了碰他道:“唐公子,您没有听到公主的话吗?这会儿还不想走了吗?”

可能是事情来的太突然,唐淇澳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说的都是真的,点头轻轻的嗷了一声,才意识到沈蕴卿说自己的父亲似乎在外面等着自己,这才快速的穿过狱卒,向外面奔去。

出来牢狱的大门,果然看到自己的父亲正站在门口向里面眺望,忍不住喊道:“父亲。”

唐大人见自己的儿子出来,亦是忍不住的上前迎接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啊。”

“父亲,您没事吧?”唐淇澳有些纳闷的看着父亲,因为唐大人还穿着自己的官服,不仅讶然:“您不是被贬了吗?”

听到这里,唐大人哈哈一笑,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看来沈蕴卿也没有告诉他真相,说道:“回家再说,回家再说,你爷爷与母亲在家里盼望的紧呢。”

说着就携着儿子一路回到了唐府之中。

沈蕴卿独自坐在窗下,无聊的翻看着书,红醉进来见她心情似乎不是太好,便笑道:“公主,今天晚上有你爱吃的鹅软卷,你现在要不要尝一尝啊?”

“等会吧,这会儿没有什么心思。”沈蕴卿摆手道。

红醉见她不快,也不敢多说,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晚上,沈蕴卿也没有高兴起来。她今天看到唐淇澳的样子,真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明明一个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整治的那样隐忍不发,失去了生活的最初的本色。

但是转念一想,在这样的世界中,如果照着唐淇澳的性格,迟早会让他给唐家带来灾难的,这样杀杀性子是为了唐家及他的安全着想。

这样反反复复的想着,就是躺着也睡的很不安稳,也不知道是几更天了,索性坐了起来,将灯芯剔亮,顺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骤然觉得自己手中的书被人给夺了去,吓得定睛一看,竟然是陆承霭一身黑色紧身衣正含着笑玩味的看着自己,也是他将自己手中的书给夺了去。

“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沈蕴卿开口询问道。

陆承霭笑着将手中的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她笑道:“你怎么这个时辰还不睡觉啊?”

“无事,又不困,就看书打发时光。”沈蕴卿简单的回答。

却没有想到陆承霭低头一笑:“哦?是不是在等我啊?”

“谁要等你啊?”沈蕴卿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好气的回嘴道。

陆承霭意味深长的一笑,从黑色的紧身衣中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册子,推到了沈蕴卿的面前,看着她道:“哦,不是在等我,是在等它吧?”

沈蕴卿看到那厚厚的账册,心中一跳,伸手拿了起来,脸上闪过惊喜之色:“你拿到了?”

陆承霭点头。

第190章 唐公子的转变

沈蕴卿接着那账册闲闲的翻看了几页,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起来,只看了四五页的功夫,竟将那书一扔道:“这个张左业也太过大胆了吧,这上面可是从他做府尹开始,受贿收贿的所有账目,你瞧瞧要多少啊,只这几页就是嘉和国本年的收入。”

陆承霭看她情绪激动安抚道:“刚才我已经大体看过,却是数目众多,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在后面,来你看。”说着将那账册翻开,打开到了后面,见后门赫然写着自己与三皇子沈耀鸿的一些勾结款项,及来往的贿赂的详细账目。

沈蕴卿看了几眼,不免一愣:“他们买官卖官?”

“是,这才是关键,否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银子可以入账呢?”陆承霭的目光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幽黑。

这让沈蕴卿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那这么多的银子都到了哪里去了呢?也没有见三皇子沈耀鸿吃了多少,用了多少啊?”

陆承霭摇头,但是一个想法已经在他心中渐渐的形成,他默默的看了沈蕴卿一眼道:“这段时间,朝堂上三皇子似乎没有参与,就是他的这些人在捣鬼。”

“这很正常啊,这样的事情,他怎好出头参与?”沈蕴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很关键的一点。

陆承霭摇头:“你想想看,唐风礼与三皇子沈耀鸿不和,是不是满朝廷都知道?”

“是啊。”沈蕴卿点头,突然眼睛折射出一种光辉,不免讶然道:“所以他根本就不用去避什么风头,可以亲自出马?但是他没有,那他都忙些什么?”

“听说三皇子沈耀鸿这断时间也没有回府邸。”

“你是说,他不回府邸?”沈蕴卿越发觉得事情可疑。

陆承霭点头:“记得上次你遇袭的事情吗?”

“自然。”不过几天的事情,沈蕴卿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的那个车夫,是怎么混进随行中的,那天本来就是他驾车,说什么惊了马,将你们拉到那样的荒野大地上。”陆承霭提醒道。

沈蕴卿思索了一下,立马抓到了关键点:“你是说沈耀鸿现在在发展这些宫中的侍卫?”

“是,也可以这么说。或者是说他在招兵买马!”陆承霭一语道破。

沈蕴卿没有想到沈耀鸿竟然如此的大胆,竟然可以这样,甚至准备着有朝一宫谋反。

她略略的沈吟了半晌,才开口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陆承霭道:“这些事,我已经有了想法,你只管与唐丞相联合,在朝堂上正经对付他就好,剩下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理。”

“可是?”沈蕴卿微微的一怔。

“没有可是,毕竟我是侍卫出身,这里面的人际关系也好,各种心思也好,我了解的比谁都清楚,你只管放心好了。”陆承霭的脸在夜色中显出一种刚毅之色。

落在沈蕴卿的眼中,竟然渐渐的发生了模糊。

陆承霭见他这个样子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道:“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哦,没有了。”沈蕴卿摇头,收回了心思。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陆承霭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问道:“你有心事吗?”

沈蕴卿想了想将今天见到唐淇澳的事情讲了出来,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纠结这样的问题,或者是怀疑自己这样做的好与坏。”

陆承霭扯过她的手,仿佛做惯的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又何必自苦,不过是人生追求不同罢了。你想,如果他喜欢原来的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家里没有任何的损失,他仍可以继续做下去。如果他觉得更喜欢现在的自己,也可以继续做下去。每个人的人生不同,你不过是提前给了他结局而已。”

“提前给了他结局?”沈蕴卿由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似乎也是习惯了这种方式,点点头道:“你说的对,那样的性格迟早是这样的结局,提起给了结局,剩下的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在烛光中,陆承霭看着对面的人儿,一双凤眸如星光璀璨,小小的琼鼻独有一种淡淡的美丽,连那两片樱唇都折射出艳丽的光泽,不禁有点呆愣。

沈蕴卿见他这样盯着自己看,不免脸色微红,道:“看什么呀?”

“哦,我在想,你和我在一起可有后悔吗?”陆承霭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沈蕴卿也没料到他会这样问:“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几次舍命救我,我本该感激。”

“仅仅是因为感激吗?”陆承霭似乎不愿意放弃。

“是啊…”沈蕴卿几次被他弄得脸色发红,不知所措。

“唉,我可真命苦,还以为你喜欢我呢,原来是感激啊。如果是感激就算了。我…”

话没有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给咬了一口,幸亏是冬天穿的厚实,不禁笑道:“你干嘛拧我,还这样的疼。”

“你怎么样,说啊?”沈蕴卿斜着眼睛望过去,那种表情似乎再说,你要在敢说就不是拧你这么简单了。

陆承霭装出害怕的样子,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很是荣幸,无比荣幸。”

沈蕴卿见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道:“这次先绕过你,看下次怎么整治你。”

说的两个人都会心的笑起来,感觉到有种甜蜜气息在午夜缓缓的流淌。

第二日,沈蕴卿就携着又誊抄的一份账册,来到了唐府中。

见迎接自己的竟然是唐淇澳,不免多看了两眼。

唐淇澳有礼的笑道:“公主里面请,爷爷早已等候多时了。”

沈蕴卿看了他一眼:“你不怪怨我了。”

“公主,我还要好好的谢过公主才对,不会怪怨的,经过这事,让我知道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明白就好。”沈蕴卿点头突然想到一点:“你那个青梅竹马的丫头呢?回头带来我见见。”

“公主。”唐淇澳竟然脸上微红:“爷爷说,您还要给她赐个高贵的出身?”

沈蕴卿点头道:“是的,怎么了?要不怎么匹配你这丞相孙子的名分啊?”

唐淇澳一脸的感动,再也忍不住道:“公主,怪不得爷爷说我娶不得你是一种损失,你不仅救了爷爷的命,还要给颖儿找个好出身,我真是,真是…如果有公主能用到的地方,唐淇澳我,绝没有二话的。”

沈蕴卿看他那个样子,虽然经过这次的事件懂事了很多,到底没有摆脱那份心中的稚嫩之气,也不免有些安慰,笑道:“有你这话我就很高兴了,但是可不能因为颖儿耽误明年的科举,否者我可就不兑现承诺了。”

“放心吧,三公主,颖儿这次也说,如果我不好好的读书,她是在不肯见我的。”

沈蕴卿听到这里,知道这个颖儿也是个识大体的姑娘,怪不得当时她说要赐她个出身,唐风礼并没有上去阻拦,而是欣然接受了。

看来,唐淇澳的眼光也是不错,并不是会为了美色而动心的那种人,不禁笑道:“那就好。我去见见唐丞相去。”

“好的,公主这边请。”

沈蕴卿在唐淇澳的引领下,一路来到了唐风礼的院子,老远就见唐风礼竟然在院子口上等着她,不免快走几步。

唐风礼见她来了,行礼道:“老臣见过公主。”

“唐丞相你这是做什么啊?”沈蕴卿一把拉着唐风礼道:“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再屋子中,你身体还不好,可不要冻坏了啊。”

唐风礼与沈蕴卿一边往屋子中走一边道:“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这几天都要出来走一走,听说公主过来,就略站着等了等,没事的。”

沈蕴卿看了他一眼,见他气色却是比前几天好了很多,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笑道:“幸亏唐丞相身体底子好,才能恢复的这样快。”

“哪里是身体底子好,不过是一口气撑着罢了,想早早的解决掉害我的人。”唐风礼说着眼眸中滑过一丝厉色。

这些沈蕴卿权当没有看到,笑着与他们进了屋子。

唐风礼又是一番感谢,不过是说唐淇澳懂事了之类的话,然后才道:“公主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沈蕴卿这才示意身后的青岫拿出了账册,递到唐风礼的手上道:“唐丞相,你看看,这个可有用吗?”

唐风礼在手中轻轻的翻看了几页,脸色骤然变的阴冷起来:“这是谁的?”

沈蕴卿低头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张左业。”

听的唐风礼的目光先是一紧,接着渐渐的放出光辉。

“果真如此啊。”唐风礼的目光中含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落在眼前的人的脸上,心中不禁惊叹道:这个公主果然厉害,竟然来这种东西都能找到。

因为经过他的查看,这绝对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连着笔记都是真真的呢。

如果他连这个都看不出来,他这多年的宰相可是白白的当了。

正想着,见沈蕴卿的目光望过来,只听她接着道:“唐丞相,你想要的东西,还在后面。”

“哦?”唐风礼眼中滑过一丝疑惑,手不禁开始往后使劲的翻起来,当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更是浑身微微的颤动。

他的嘴唇呢喃了一下,看着那一行行一排排的字与银子钱数,眼中竟然显出了一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身上的情绪,那种一种狂热,一种控制不住的狂热。

沈蕴卿知道这个唐风礼与三皇子沈耀鸿已经是多年不和,可惜沈耀鸿很是谨慎,在这些方面连自己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更何况是唐风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