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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桐伸手触摸着父亲冰凉的墓碑,那花岗岩墓碑表面的颗粒划过她的指肚,留下了一种异样的悲凉,泪水渐渐地模糊了双眼。父亲在毅然迈出生命中最残忍的那一步跳下大楼的那一刻,不知道他脑海中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相濡以沫的妻子和深深爱着他的另一个女儿。

  “爸爸,我来看你了,我好想你。”虽然父亲已经离世将近二十年,当时章桐尚在年幼,但对于深爱的父亲依然有着这辈子永远都无法抹去的记忆。章桐有时候也会埋怨父亲,因为他的离去,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快乐,从此后,章桐的生命中就只有母亲那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的爱。

  她想象着父亲在世时的微笑,可是记忆中却只找到父亲那流泪的双眼。妹妹走了,父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当三个月后风尘仆仆的父亲再次出现在家门口时,章桐在他的目光中只看到了陌生和绝望。父亲的眼中不再有她了,他用那遍地的血红和宝贵的生命换来了自己心里永远的平静。

  可是章桐很快又不怪自己的父亲了。他太爱两个女儿了,章桐明白,父亲是在遍寻妹妹无果的情况下,毅然用死亡来弥补自己因为疏忽而造成的悲剧。

  “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她喃喃地说道,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挎包里,摸出了一张自己和母亲的合影相片。她把相片轻轻塞进了父亲墓碑下放置骨灰盒那一层的小小的缝隙里。

  “这样,你想我们的时候,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手机响了。

  “我是章桐。什么时间?……地点呢?……”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保护好尸体,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后,章桐看了看父亲的墓碑,轻轻叹了口气。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父亲小小的遗像,嘴里喃喃地说道:“放心吧,爸爸,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天空中已经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章桐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下了甬道,向公墓门口快步走去。

  章桐厌恶下雨天,因为下雨天不光让人心情不好,还会破坏露天现场的完整性。尤其对于尸体表面证据的破坏程度,更是让人不可想象的。

  案发地点在海边的一条废弃的栈道上,因为下雨,位置又偏僻,所以要不是一对突然心血来潮的小情侣打定主意来这边寻找浪漫的话,真不知道尸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章桐刚下出租车,就看到了那对被吓得够戗的小情侣,脸上极度恐惧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脸色灰白,浑身瑟瑟发抖。章桐皱了皱眉头,她注意到了那个小伙子裤腿上的污渍,还有那不远处的一堆隐约散发着酸腐味道的胃容物。

  雨越下越大,潘建驾驶着工作车也随后赶到。在整理工具箱的时候,潘建一脸的沮丧。

  “怎么了,尸体放在面前都没有见你这么一脸的倒霉样,到底出什么事了?”章桐微微一笑。其实她不用问也早就猜到了,小伙子这段日子在谈恋爱,难得的轮休被抓来,又是这么泥水嗒嗒的下雨天,心情能好才怪。

  潘建一边把沉重的工具箱拖了出来,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好不容易把阿彩哄得笑了,这电话一来,就又黄了,嗨……”

  “行啦,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章桐叹口气,摇摇头,拉着工具箱,刚要向栈道方向走去,法医工作车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章法医,等等我!”说着,车门就打开了,看样子刚才他可能睡着了。

  是赵俊杰!

  章桐皱了皱眉,回头瞪了一眼潘建:“他怎么来了?”

  潘建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奈:“李局硬要我带上他,我又有什么办法?说要搞好和媒体的关系,大道理一大堆。”

  章桐不吱声了,也不搭理在后面匆匆忙忙找鞋套和雨伞的赵俊杰,迅速向栈道尽头案发现场走去。

  由于在电话中早就已经交代过了要保护好尸体现场,所以王亚楠叫来了四个助手,一人一角拉着一块大帆布,搭了个简易帐篷遮住了躺在栈道上的尸体。

  尽管此刻帐篷外面下着雨,掀开帐篷进入现场时,那股扑面而来的浓烈的血腥味却还是让人作呕。王亚楠站在尸体旁,脸色很糟糕。

  “这是什么?”低头看去,章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腐烂的栈道木地板上,摆放着一大摊血肉模糊的肉,没有头颅。就像一个被调皮的孩子撕扯坏了的洋娃娃一样,被随意地扭曲然后抛弃在了这荒凉的郊外海边栈道上。

  王亚楠没有说话,神色严峻地站在一边。

  章桐一边蹲下,打开工具箱,戴上手套,一边挥手示意潘建马上就用防水相机进行现场尸体的拍照取证工作。

  章桐见过很多尸体,各种各样的死法,但是却从未见过像眼前这堆乱七八糟的肉块这般令人恶心的。无孔不入的苍蝇已经开始向这顿“美味”聚集。强忍住内心的恶心,章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死者的残留物。

  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叫,紧接着就是帐篷外拼命呕吐的声音。章桐紧锁着眉头,她深知尽管见过很多大场面,赵俊杰赵大记者绝对是承受不了眼前这幅仿佛是地狱的景象的,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微微扬起,骄傲的赵大记者至少一个月内是吃不了肉了。

  “怎么样,小桐,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吗?”王亚楠的嗓音有些沙哑。

  “凶手太残忍了,只剩下一堆支离破碎的肉片。”章桐皱了皱眉回答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抛尸现场,不是杀人现场。尽管下雨,但是尸体身下的木板上并没有渗漏的血迹,干干净净的。”

  “这场大雨帮了倒忙!”潘建忍不住插了句嘴。

  “还有呢?她除了被砍去四肢和头颅外,还缺少了什么器官?”王亚楠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地上那摊七零八落的肉块。

  “内脏被挖空了,还有骨头!”章桐用工具稍微翻了翻,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骨头?”

  “对!一般人体由两百零六块骨头组成,但是死者的身上却没有一块骨头被剩下!她被人利索地剔去了身上所有的骨头!”作为一名法医,章桐很熟悉人体的每一块骨头所处的位置,所以对于王亚楠的问题,她立刻脱口说出内心油然而生的忧虑,“亚楠,这个人很变态!你要小心!”

  王亚楠点点头,皱眉咒骂了一句:“变态的狗杂种!”

  在回局里的路上,赵俊杰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煞白地趴在汽车后座上,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潘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时不时地偷偷瞟一眼后视镜,心里祈祷着这后座上的赵大记者千万不要吐在车上。

  章桐则心事重重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的湿漉漉的街道。她的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此刻放在法医工作车后备箱里那个黑色装尸袋里的乱七八糟的肉块,很有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拿走死者所有骨头的那个魔鬼,显然根本就没有把死者当个人看待。如果在一个人的眼中除自己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再称得上是“人”的话,那么,他杀一个人就和杀一只猫宰一只狗没有什么区别了,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将会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局面。章桐不希望自己即将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魔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别提现在还有“微博”这个东西。那对发现尸体的小情侣在清醒过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报案前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重大发现公布在了微博上,也不管别人看了会不会恶心。当王亚楠从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孩子手中夺过手机的时候,海边凶案的消息早就已经以十的N次方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网络世界,再加上那张让人看了毛骨悚然的相片,尽管拍照时双手明显是颤抖着的,但个中的血腥与残忍已经可见一斑。

  “谁允许你这么干的?”王亚楠生气了,作势要砸了手机。

  男孩子急了,一蹦老高:“那可是iPhone4啊,五千多块钱呢!你砸坏了我可要告你的。”

  “你知道你传播出去的后果是什么吗?”王亚楠就像一个标准的悍妇一样,双手叉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怒斥道,“这个没收,叫你家里人来拿!”她已经吃准了眼前这个小家伙至多不超过十七岁,现在的这帮孩子都被自己的父母宠坏了,她决定要好好吓唬吓唬他。

  男孩子心疼地瞅了一眼王亚楠手中的手机。“那你可别搞坏了!”他撇了撇嘴,依旧是满心的不甘,“再说了,现在不是新闻自由吗?我发微博又犯什么法了!”

  听了这话,王亚楠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这消息泄露出去后,对我们警方的破案是非常不利的,知道吗?”说着,她把手机递还给了男孩子。看着他迅速转忧为喜,立刻打开手机微博点击删除,全然不顾自己刚才的可怕经历的样子,王亚楠无奈地摇摇头,招手示意同事过来接手,自己则转身离开了。

  微博的影响力远比王亚楠想象中要大。此刻,早就回了公安局的章桐刚刚穿上工作服,还没有进解剖室,李局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在门口拦住了她,言语之间显得焦急又充满了抱怨。

  “小章啊,你们刚接的案子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现在竟然连市政府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我却还被蒙在鼓里。人家纪委顾书记刚刚打来电话催问这件事了,说什么有人都捅到微博上去了,连现场相片都有,这可是你们工作上的失误啊!小王呢?她人还没有回来吗?”

  章桐一头雾水,她一边给身后的轮床让路,一边皱眉说道:“李局,我对这个情况也不了解。”

  “那你这边有消息后尽快通知我,估计媒体那边的压力马上就要到了。对了,赵记者呢?”李局边说边朝章桐身边看去。

  章桐朝身后努了努嘴,“他呀,现场回来后就一直在休息室趴着呢,吐得脸都绿了。”

  李局刚想开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章法医,你真厉害!我从来没有看见李局冲你发过脾气,再大的火看到你后都发不起来了。”潘建一边和章桐合力把尸体移到不锈钢解剖台上,一边嘀咕道。

  “不是我厉害,做事只要用心,谁都不会指责你的。哪天你要是改了那吊儿郎当的毛病,你见了李局也不用再腿肚子发软了。”

  潘建不吱声了,乖乖地从消毒柜中拿出一套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盘,放在解剖台的旁边。

  “我们开始吧!”

  章桐挥挥手,头也不抬地利索地拉开了黑色的装尸袋。

  第五章 骨头收藏家

  章桐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这太片面了,这个人非常有耐心地剔除了死者身上所有的骨头,一根都不剩!我仔细检查过死者所有剩下的部位,没有一个地方有骨头的残留,哪怕一小片都没有!这个人就仿佛是拿走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珍藏品一样!他在搜集骨头!而这些剩下的死者的肉体在他的眼中就等同于一堆垃圾,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在了荒郊野外!至于头颅,我想那是因为结构过于复杂,所以凶手干脆就全部拿走了。而从死者剩下的肉体上的创痕中,我也看不出一点下刀时犹豫的迹象。一般来说,第一次杀人,下刀都会有一定的拖痕留下,但是这死者身上的伤口处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一个多小时后,王亚楠风尘仆仆地推门走进了解剖室,并顺手从墙上拿过一件工作服穿上。来到解剖台跟前,她一声不吭地凝视着面前这堆面目全非的东西。没有头颅和手掌脚掌,死者的内脏已经被掏空,尸体身上的骨头已经被全部剔除,仅剩一副空空的皮囊。看得出来,凶手刀法极好,能够将尸体掏空一切还能留有躯壳。

  “真难以相信,这居然是个人!这天杀的怎么下得了手!”良久,王亚楠才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潘建递给王亚楠一张毒物化验报告:“王队,刚送来的。”

  王亚楠草草地看了一眼报告,皱眉问道:“这三唑仑和舒安宁是什么东西?”

  “都是镇静类药物,在死者体内发现的剂量足够让一匹马趴下了!”章桐一边说着,一边把死者的腿部朝外挪了挪,尽量让死者大腿根部的皮肤裸露出来,“我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注射的针孔,已经找了三遍了。”

  “镇静剂过量有没有可能导致死亡?”

  “当然可以,但是这个死者却并不是直接死于镇静剂过量。根据尸体的身高体重大致来看,(备注;根据骨骼学方面的研究,我们成年人的骨骼重量为所占人体体重的五分之一,本案中死者的大致体重就是根据这个倒推算来的,根据死者脂肪含量推算,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身体指标正常。按照正常发育情况下人体身高和体重的比例推算,计算公式为身高减去体重再把得数乘以零点九,故可以在没有骨骼的前提下计算出死者的大致身高——资料来源于《法医与人体的奥秘》)她体内镇静剂的剂量只是让她陷入深度昏迷而已,这有可能会引起器官衰竭最终导致死亡,但是要知道,我们有些人对于这种镇静剂是有一定的抗药性的。而这个死者,至少她被肢解的时候还活着!”

  “你说什么?”王亚楠吃惊地看着章桐。

  “你看,”章桐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看上去应该是死者胸口的部位说道,“我仔细检查过全身的伤口,切口处的肌肉组织都呈现出一定的淤血状况,显示死者在那个时候,全身的血液还处在流动的状态,也就是说她还活着。而这边,在本来应该存在第三和第四根肋骨位置的中间,你仔细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王亚楠凑上前仔细查看,没多会儿抬起头说道:“这边好像伤口有些不一样!比较不规则!”

  “对,是用一种类似于钢钩之类的东西戳破的。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凶手用钩子钩住了死者的这个特殊部位,钩子牢牢地挂住了死者的第三和第四根肋骨,而这里的位置又接近死者的左心室,钩子很有可能直接穿破心脏,进入左心室,血液迅速流出,进入肺部。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的话,死者是被自己的血液活活呛死的,持续的时间很长,而在这段时间里,死者的血液也很快流光了。我想,这就是死者的死因!”

  “太残忍了!”王亚楠的脸色非常难看。

  “听上去怎么这么熟悉?”一旁的助手潘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随即看到王亚楠和章桐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在肉联厂工作,我小时候经常去那边玩,你们刚才所说的,和那边杀猪的方法很类似啊!”

  “你接着往下说!”

  潘建点点头:“他们一般的惯例就是用肉钩子钩住猪身上的这个部位,把刚刚宰杀完的猪吊起来,然后再进一步分解。他们的动作非常熟练,没几分钟,猪就按照各个部位分门别类地片好了!”

  “难道我们要找的是个屠夫?”

  章桐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这太片面了,这个人非常有耐心地剔除了死者身上所有的骨头,一根都不剩!我仔细检查过死者所有剩下的部位,没有一个地方有骨头的残留,哪怕一小片都没有!这个人就仿佛是拿走了一件独一无二的珍藏品一样!他在搜集骨头!而这些剩下的死者的肉体在他的眼中就等同于一堆垃圾,被毫不犹豫地抛弃在了荒郊野外!至于头颅,我想那是因为结构过于复杂,所以凶手干脆就全部拿走了。而从死者剩下的肉体上的创痕中,我也看不出一点下刀时犹豫的迹象。一般来说,第一次杀人,下刀都会有一定的拖痕留下,但是这死者身上的伤口处却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你说这人从活人身上搜集骨头?”说这句话的时候,王亚楠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周围的温度变得异常冰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接着补充了一句,“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会为了搜集骨头而杀人?”

  章桐一脸的严肃:“如果这人痴迷于人体骸骨的话,那么杀一个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期盼的收藏品所必须完成的步骤罢了!”

  听了这话,王亚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意识到章桐说得没错,因为目前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何死者全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人取走了。

  “骨头收藏家”这个称号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网络,天长市最大的论坛——“天长茶社”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骨头收藏家”的种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想。当然了,随之而必然产生的对天长市公安局办案效率的不满情绪也是越积越多。

  当章桐推门走进会议室时,李局阴沉着的脸让她顿时感觉到了局势的严峻。

  “都到齐了,大家说说吧,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小章,你是接手的法医,你先来!”

  章桐点点头,站起身:“死者为女性,年龄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没有生育过孩子,皮肤细腻,显示保养得很好,皮下组织很有弹性,营养充足。死因目前暂时定为失血过多合并肺部感染而死。因为死者的全身骨头以及手掌、脚掌和头颅至今尚未找到,所以,对于死者的身份我没有办法作进一步判定。死亡时间为十九至二十四小时前。”

  “无名尸体?这尸源判定不了的话,对于我们案件的破获有很大的难度啊!”重案组副队长赵云忍不住合上笔记本嘀咕道。

  “没错,尸源的判定是我们目前最棘手的问题,”王亚楠皱眉说道,“但是对于失踪的成年人来说,我们基层派出所一般要在四十八小时后才会立案上报给我们。这叫我们怎么去找?”

  李局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大海捞针了,马上发《认尸启事》,”他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还有五个小时才到晚上六点,还来得及上晚间新闻,我马上就和广电中心联系,小王,散会后马上整理一份简报给我!”

  王亚楠点点头。

  “说到‘骨头收藏家’的问题,我们现在对这个称号的源头已经无法追踪了,”李局神情严肃地说道,“你们重案大队以后要注意,现场一定要严格控制消息,不能随便走漏,以免引起群众不必要的恐慌!今天的事情就算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吸取教训,下不为例,并且把这个要求给我马上传达下去,做到每个人都清楚!明白吗?”

  “明白!”王亚楠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这个案子还是由你们重案大队负责,小王啊,尽快破案,全市每个老百姓都在看着我们呢!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王亚楠紧咬嘴唇,用力点点头。

  散会后,章桐刻意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王亚楠,看到她走到近前,就上前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亚楠,别担心,你还有我呢!”

  王亚楠一脸苦笑,下意识地搂住了章桐瘦小的肩膀,感慨地说道:“不用你提醒我,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啊!”

  章桐微微一笑,两人肩并肩一起往外走。

  “对了,怎么好久没有见到你那个检察院的老同学了?”王亚楠一边走,一边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