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散了小厮们,颜淡坐在亭中百般无聊的敲打着桌面,她的脑中,闪现的就是这样一套做糕点的材料,就像刻在脑中一般,她猜她自己还会做饭炒菜,因为时不时就恍惚听见有人在喊她做饭,她不由得心中起疑,难道失忆前的她,是个厨娘?

小瓶子来报王爷回府了,颜淡豁出去了,急忙又钻进了灶房。

裴毓坐在书房内,手头拿着一本《治国》,心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今天早朝上,女皇特意问了颜淡,想叫她入朝做个小官,他以她不识字为由婉拒了,宝庆姐姐诧异的眼神,似乎对他如此择妻感到失望吧,可自己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由着她们给他安排?控制他的一生?

当当当!当当当!

“王爷你在里面么?”颜淡的声音。

“进来吧。”他放下手中许久未翻一页的书,她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找我有事?”

“嘿嘿,”颜淡推了推糕点:“我那个特意为你做的,丹桂香糕,你尝尝。”

裴毓挑眉:“你做的?”

“嗯,”颜淡点头:“特意为你做的,快尝尝好吃不?”

裴毓伸手拈了一块,刚咬了一口就放下了:“太甜了,我不喜欢吃,拿走吧。”

颜淡抓起来咬一口,她做出来的糕点怎么都这么甜,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只有她喜欢,好像这糕点本来就应该是甜的一样。

“啊你等一会!”颜淡转身跑了出去。

她在干什么?他看她跑出去的样子不禁失笑,她这样孩子气,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族能养育出如此古灵精怪的人,大兴女子多是在十六岁娶夫,二十岁以后生子,她十、八了吧,怎么还如同孩子一般不见一丝稳重,就行径来说,他想着她偶尔喊他大叔,可能真的年纪差别太大了?他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大兴男子多在十八嫁人,等到三十再往上,多数都将精力放在了孩子身上,妻主三夫四郎哪里还会将眼光总放在一人身上?

不多时,颜淡头发微乱,额头湿漉漉的全是汗,她又抱着一个食盒跑了进来,打了开来,里面是两种糕点,看着颜色娇嫩倒也很有食欲,他拿起来吃,却仍旧是放下说道:“还是太甜了。”

“你再等等!还有一笼!”颜淡又跑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颜淡拿着糕点跑了进来,裴毓好笑的又吃,结果还是甜,她又跑了出去。

又过了半晌,颜淡又冲进书房,她一手端着一盘,进门的时候却一脚拌在门槛上,直直地摔了出去,她懊恼地大叫:“我的糕点!”

裴毓走过来扶她:“快起来吧!不就是两盘糕点么?”

颜淡甩开他的手,伏在地上竟不肯起来,一股酸涩涌上眼眶,她喃喃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突然想起会做糕点也没有人喜欢”

裴毓愣住,他俯身拾起盘子中仅剩的一块糕点:“没关系,这还有一块。”

颜淡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将糕点整个塞入口中:“怎么样?

裴毓勉强咽下,冲到桌边喝了口水,这才冲她点头道:“这次不甜了。“

“真的!”颜淡一跃而起,巴巴地奔到他面前殷勤地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可也不是一般的难吃,你是怎么做出来这么难吃的糕点的?”裴毓接下水碗,却说出这一般话。

“是么?”颜淡叹气,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忙了半日连早饭都没有吃,结果却一样像样的糕点也没做出来,就连小厮们也都说,看着样子很好吃,就是太甜了,王爷也说甜,她一再改进,结果不伦不类更难吃了。

她挥袖擦了擦额角流下的汗水,不禁失望的向外走去。

“颜淡!”突然裴毓出声。

她回头,听见他说:“不过我很喜欢你的糕点,你可以继续做给我吃。”

“嗯!”颜淡抹去眼中突然涌出的泪水,顿时笑靥如花:“我这就去!”

说着又一溜烟儿跑了。

裴毓看着满地的糕点,心里竟闪现一种异样的情愫,他弯腰将糕点一块一块的拾起来,正要喊人打扫书房,竟听见外面有人高喊一声:“不好啦!驸马晕倒了!”他心下一顿,登时急了起来:“谁在外面?”

出了书房,一小厮见了他如获重释:“驸马在灶房晕倒了!”

裴毓连忙向灶房奔去,正赶上新之抱着她急急的迎了过来,他停下伸手道:“给我!找了大夫没有!”

有小厮答了说有人去了。

新之一愣之间,裴毓已将颜淡抢了过去,他眼见着颜淡被王爷抱到卧房去,不禁暗自握紧了拳头。

黄大夫是王府的专用大夫,他诊治完毕躬身道:“启禀王爷,驸马她这是中了暑气,并无大碍,只为她净身解暑便可,等她醒了再喂她多喝些水。最好用冰块将其腋下,颈部,手心,脚心都擦拭一遍。”

“嗯好了,你去吧,我知道了。”裴毓挥手,叫他退下,便又叫小厮去端了盆温水,再取些冰块,看样子竟药亲自动手。新之站在一旁试探着说道:“王爷这等小事还是新之来吧。”

裴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想做?妻主的身子也是你看的么?”

新之低头不语,片刻又听裴毓说道:“谨守你的本分,下去吧。”他仍旧垂首退下。

不多时小厮端来了水,和冰块。裴毓将他也打发了,取过手巾拧了水,先给颜淡仔细擦了脸,犹豫片刻,他伸手拉开了她的衣带,露出了粉色抹胸,裴毓心跳得很是厉害,他还从未见过女人的身体,颜淡脸色潮红,就连身上也是一层粉色。那裸、露再外的肌肤,嫩得仿佛都能凝成水一般,半、裸、酥胸,一片春、色引人无限遐思

他一把拽过薄衫将她严严的盖实了,竟不敢再看一眼,呆坐了一会儿,眼见着颜淡的脸色竟越发的红了,裴毓这才连忙将她的衣衫褪尽,他心无旁贷的将豆腐吃了个干净,或者说,其实是心猿意马草草为她净了身,又拿冰块给她全身上下揉了个遍!

颜淡是饿醒的,她只觉得头痛,浑身痛,当她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的薄薄丝被便在身上滑了下去,她迷迷糊糊地一睁眼,顿时惊叫起来:“啊!”

裴毓在桌边看书,闻言连忙奔了过来,见她钻进了被里,只露出两个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见了他还冲他大喊:“我的衣服哪里去了?难道你真的强了我?”

他眼角抽了抽,想着她还病着,忍了:“你中了暑气,这才给你脱了衣衫,净了身。床边有干净的中衣,你先换了,我去叫小瓶子弄点清淡的米粥来。”

说完裴毓转身走了,颜淡长出一口气,连忙将肚兜中衣穿上,幸好夏日里穿的都少,她穿得飞快,他回来的时候早收拾得妥妥当当了。

颜淡吃了些粥,身子还是很虚弱,裴毓直接取代了新之的工作,一直守在她身边,到了晚上,他左思右想,决定了他人生的一件大事,那就是,既然她一片空白,既然有了婚书,既然他们已经不清不白(这个是外人猜测的,再加上咱们王爷自己想的。)那么就干脆,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这样的她,或许还真适合做他的妻主。

颜淡见他在房中踱步,一会儿转头看她一眼,一会儿又看她一眼,她心下不由得颤了颤,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不多时,裴毓出去沐浴回来便推她往床里靠靠,紧接着他竟也脱了鞋袜上床了!

她原来想,看在她生病的份上,裴大王爷说不定会叫她上床来,但是,前提是他去别的地方或者地下睡啊,他怎么也爬床上来了?

“呃王爷,我说我还是住在地上吧。”

裴毓皱眉:“你我本是夫妻,理应住在一起。”

说叫住地上也是你,说住在一起也是你嗯好吧,现在她寻思过味儿来了,反正女人不吃亏,不过“呃王爷,咱们这就叫做同床共枕了你知道嚒?我记得好像谁和我说过这样女人就会有孩子了可我现在还不想生好吧说完这句我马上闭嘴,你别瞪我,我想问问孩子是怎么跑到肚子里面的?还瞪我?你也知道我都忘记了嘛!”

裴毓脱去外衫,里面是宽松的短衫短裤,他作势要扑上去说道:“要不咱们研究研究?”

颜淡连忙滑入被中:“别过来,我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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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之心

大兴国国运极佳,自从女皇登基以来,也算国泰民安,偶尔有些小烦恼,还有万能的宝庆公主,有了她与摄政王裴毓,女皇可谓是高枕无忧了。这些都是颜淡在书局听来的,后面还提及了她这个驸马,自古以来都是公主招驸马,娶夫生子,皇子寻妻下嫁,大兴国可是头一次出了个女驸马,大家对她可是好奇得很。

颜淡听着他们谈论着自己,她却在一边暗自做鬼脸。她一心想挣钱,可又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原本打算开个糕点铺子,可她做出来地糕点他们都不喜欢吃,就连小厮们,自从那日,也是一见她端糕点就立即找了借口通通溜走。

犹记得那日起床的时候,她问裴毓要腰牌使银子,说要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做点小生意,她的理由很充分,女子当然不能靠夫君养,那是耻辱,她必须要自己闯下一片天地,到时候来养他,不知道他信了没有,还清楚的记得,当时裴毓一双丹凤眼流光溢彩笑意融融,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她心底犯了合计:难道他看出我说谎来了?

他却问她:“你真的这么想?想挣钱养我?”

颜淡拍着自己耸起的肉包子向他做了保证:“真!比珍珠还真!”见他只笑不语,好似不信,连忙又愤愤然道:“我整日在府中无所事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我呢!其实我和王爷你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夫妻了,颜淡也是为了王爷您的面子着想啊!”

裴毓思索片刻,却叫了个小厮,说带颜淡先去远山书局转转,他会安排老师给她在书局后院教学,颜淡老大不乐意:“我是想挣钱!不是想上学!”

“你现在必须从头学,大兴的一切礼仪以及最简单的文字,好多东西都得会,不然你一无所知怎么挣钱?”他淡淡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又叫小瓶子去请兼学大人孙雪璃。

颜淡无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伸出右手,向他再次索要腰牌:“腰牌给我,每次都从你要银子很丢脸的。”

裴毓眼波流转,瞥着她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失笑道:“嫌弃丢脸了?那就先去书局管事吧,一个月二两银子,能挣去工钱了,到时随便用!”

什么!一个月才二两银子?颜淡瞪大眼睛不依道:“我是你的驸马,你的就是我的,我干嘛要做这个,再说工钱也太少了些,怎么着怎么着也得五两啊!”

裴毓笑得更加的舒心:“二两银子已经能找一个最得力的管事,不过看在你是本王的驸马,就依着你,五两就五两!”

这不颜淡为这五两银子折腰了,卖身了,从此自力更生了。

她计算过,五两银子数目不小了,反正她一切开销都在王府出,一个月一个月地积攒下来,也是一笔小财产了,她说与新之听,新之却嗤之以鼻,直言说她身上这一身衣服就当掉就值一百多两,还有她头上的首饰,更是不可估价,千金难买,她本身就有资产。

乖地爹爹啊,颜淡咂舌,原来她是富婆啊。裴毓另外给她个小厮侍候着,名叫守礼,这个名字很怪,她想着他房中几个小厮的名字,小瓶子、如烟、柳四、这些名字有跨度,起码她是想不出来的,话说这个守礼,是一个十六岁的清秀小子,他果然是人如其名,守礼的很,不论什么事,都是礼数齐全,颜淡偶尔与新之勾肩搭背小声私语了,他也定然现身提醒,小姐,守礼,守礼!

颜淡的老师便是兼学大人,她在书局后院每日前来授课一个时辰,另有个叫黄公公的老太监,教她宫中礼仪,一个差头就是一记小竹板,还好颜淡聪明得紧,这宫中规矩甚多,她却觉得熟悉得很,只叫他提点着,竟学得头头是道。

孙雪璃也多次在裴毓面前夸奖颜淡,说她勤奋好学,大学已经学完,学字极快,好似一日三千里,不出三月,竟写得一手好行楷,因为字体偏小,不好掌握,大兴国很少有人写这个。裴毓心中高兴,他心中明白,颜淡她以前这些东西恐怕都学过,只是她写的字不是大兴国的字,他多方查探,几个国家都没有这般简约文字,他奇怪之余也不想深究,这样才好,一切都是假的,可只要他一直说这是真的,时间久了,假的也会变成了真的。

入了秋,闷热的天气总算凉爽了些,颜淡已经习惯了驸马这个称呼,她与裴毓每日同床共枕倒也安宁,总觉得他们就真的是夫妻了,真的夫妻?裴毓对此可嗤之以鼻,他的床就是战场,二人从第一夜就征战不休,不要想歪了,他们只是争夺地盘而已,那颜淡睡像极差,睡着之后总是大展手脚,稍不留神就会被她踹下床去!

至此他总要压住她的腿,才能安心入眠,偏偏她防心还是很重,他稍一靠近,就横眉竖眼的,躲得老远,她真的怕他会霸王强上弓!想起这个他更为恼火,哪家夫妻会在床上相安无事的睡上三个月?哪家夫妻女人会怕夫君强了她?自古都是女子多薄情,男子怕失身,他再强势,作为一个女尊男卑国家的儿郎也会对男女之事只想被动好不好?最多也只能故意穿一些宽松的一根带子的大领里衣,可任他露了多少肉,偏他家的驸马颜淡,从不为他的美色所动,裴毓很是怀疑,其实这个女人,她还未经人事。

这一夜夜凉如水,见她无视他又自顾熟睡,裴毓大为光火,气得半夜掀了她的被子踹到了脚下,不多时她便迷迷糊糊的伸手拽他的被子,他趁机打开被子将二人密密盖住,见她砸吧砸吧嘴也不知说的什么,并未醒来躲开,裴毓又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昏暗的夜色中,漆黑一片,贴紧地身体玲珑有致,,女子特有的香甜充斥着他的口鼻之间,他心如捣鼓,身下游龙早已昂首,男子成人必有教导爹爹教那房中之事,他裴毓当年也算是翩翩公子,对自己未来的妻主充满憧憬,只是那时又怎么会想到,他会稀里糊涂的找了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驸马呢!

颜淡一夜好眠,早早便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身边裴毓睡得正熟,从未见注意过这样的他,每日总是早早去上朝,今日她醒得早了些,见他还在身边还真有些不习惯,她的被子她怎么和他盖了一个被子?

裴毓的里衣领口大开,被子只盖到腰部,颜淡看着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那自家夫君本来就样貌堂堂,平日里冷峻的眉眼如今柔和了许多,女子情、欲本身就容易挑拨,每日与他共眠都要躲得远远的,因为他这个王爷吧,总是穿一些裸、露肌肤的里衣,稍不留神碰上了,那滚烫肌肤,就像一盆开水,浇得她热血沸腾,可却不知如何缓解。

突然裴毓叮咛一声,竟一脚踹了被子,宽松的里衣刚好遮住了重要部位,上面优美的锁骨,裸、露在半的胸膛,下面两条长腿一览无遗,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引人无限遐思。颜淡呼吸急促,她猛的将被子拉过去将裴毓从头到脚盖了个结结实实!

之后又连忙拽下一点点,露出面色潮红的一张俊脸。她心生愧疚,果然差点没把王爷憋死,看这脸红的,其实就这么一瞬间的事,哪里是憋的呢?

颜淡抚了抚跳得厉害的心口,果断要起床。可刚要下地,裴毓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拽住她用力一拉,她便压在了他的身上,她在他胸膛勉强支起双臂,慌忙挣扎着要起来:“你干什么!”

裴毓脸上红霞翻飞,他真是豁了出去,发力拽着颜淡的一只手,便由自己的领口之处探了进去,按在了他的一颗红果之上!

顿时,屋内只听得见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他二人皆是面红耳赤,谁也不敢看谁。颜淡的手心之下,是一具男儿的身体,她本能的揉捏几下,他已是粗喘起来,本将是水到渠成的事,她却像被惊醒一般,腾地跳下床来,披了件外衫就往外冲去,刚到门口,就听裴毓暴怒的声音传来:“颜淡!你敢走一个试试!”

她只顿了一下,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裴毓又羞又恼,一脚将被子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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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书局之内,颜淡端坐桌边,一手握笔,她面前有一摞白纸,纸上被滴下的墨水晕染了一大片,她却不知神游到了哪里。

不多时一个伙计名唤水泽的跑到她跟前,见她仍是发呆,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驸马,文宝斋的掌柜的派人来问,今天的书抄完了么?她说明日有定下的,急用。”

啊?颜淡回过神来,她今天一天都恍惚得厉害,这不,一本书才抄了这么一点点,早上裴毓真的吓到她了

“啊,你去说一下,我今日有些不舒服,晚上回府连夜抄完,明天一早给她送去!”

“嗯。”水泽转身去了,颜淡叹气,她写小楷行楷无师自通所谓一绝,短短时日以来便给自己找了份差事,这书局中最缺的就是抄书之人,往日都是大字,一页也抄不了几个,有能力的女子不是经商就是经官,偶又读书人也是卖画写诗卫生,却没几个人愿意劳心劳力抄书挣那几文钱。

她却不同,专写小楷,抄书速度快得出奇,抄一本书按字数算大约能挣到八十文到一百文,一千文就是一两银子,除却每日学习的时间,她一天能抄三到五本,多家书局都愿意将书送到远山叫她们平易近人的驸马来抄,因为好多买书地人也都奔着她的字才愿意买的。

实在无心抄书,颜淡便收拾了笔纸,准备带回王府去抄,裴毓从未过问她抄书的事,她偶有时间也常常给远山抄书,她可从未要过工钱的,每次小厮们都对她的字赞叹不已,这三个月转瞬即逝,曾经担忧过的刺客,没有来过,曾经怀疑过的亲事,也逐渐习惯了,新之曾问过她,既然不信,为什么不走?

或许是为了安逸的生活,或许是空白的记忆,醒来的那一刻就将裴毓当成了亲人,总之,她知道她不会走了

正回想着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忽然小瓶子闯了进来:“驸马驸马!快回去看看吧!”

颜淡站了起来:“怎么了?”

小瓶子哭嚷道:“王爷突然病了,发了热,口中胡乱喊着驸马名字,驸马快回去看看吧!”

他,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眼睛总算好了些了,妖会尽量使劲更的,亲们收了俺吧~

风寒之症

小瓶子说裴毓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脸色苍白,精神不大好,后来勉强支撑着上了早朝,下朝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说身体不适,叫来了黄大夫把脉,断言说染上了风寒,给开了个方子吧,王爷还不肯吃药,在床上歪了半日竟是半粒米饭未进,这不过了晌午,又发起热来,迷迷糊糊一会儿睡过去,一会儿醒了,直喊着驸马她的名字,一直不肯吃药,他们无法只得自作主张出来找驸马回去。

脸色苍白?早上他那个样子脸还红得很呢!想起早上他的大胆,她的心扑通扑通快跳了两下,难道是他一早就是风寒所致?风寒导致的?

颜淡听闻裴毓生病,连忙叫新之守礼收拾了东西,登时着急起来随小瓶子回了王府,王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华丽异常,车夫盖着个斗笠正靠在车上养神,颜淡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宝庆公主的正夫,那风驸马的马车,她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个驸马一见就头疼,每次都鼻孔朝天,对她满脸的不屑,宝庆公主在场还能收敛一些,宝庆公主她一共就见过两次,都是裴毓带着她去公主府请安才见过的,给她的印象,那百姓口中有如神人的公主,在她眼里,也是神,因为高不可攀。

她心中忐忑,加快了脚步,如烟迎上前来小声提醒道:“公主和驸马在房中探病呢,驸马快些去吧。”

颜淡感激的点点头,裴毓府中的小厮对她那是没得说的,她在房外重新构建了一下焦急的神态,这才推门而入,听见门响,屋内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一女子风华绝代,正是宝庆公主,她坐在床边,驸马那风站在一边正斜眼瞪着她,她连忙低头见礼,这几个月别的孩没学会,就是礼仪学得那叫一个全。

宝庆见她低眉顺目,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裴毓找这个女人是上门的,这在大兴是奇耻大辱,没有人会愿意,可这颜淡却似不以为然,,今日上朝之时就见他脸色不对担心不已,这会儿过府探望,竟见裴毓卧病在床,颜淡不在府中,她整日的无所事事,就卖脸子为人抄书挣那几文钱,也不嫌弃丢脸,书局管事也是闲职一个,总而言之她与裴毓说了几次了,裴毓却不以为然,她说得多了,也懒得管了。

“颜淡,“宝庆淡淡开口:“毓儿病了,你怎么毫无察觉么?”

裴毓连忙替她说话:“她今天走得早,那时我好着呢,后来下朝才觉着不适的。”

颜淡走到床前,连说是自己疏忽了,又见裴毓不似往日那般强势,反而柔弱地面色苍白,躺在那里竟叫她有些心疼,给他掖了被角轻声问他:“吃药了么?”

裴毓难得孩子气的撅嘴:“吃了一副,苦死了。”

宝庆失笑:“良药苦口,哪有甜的呢,颜淡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毓儿,本宫先回府了。”

说着又仔细叮嘱了裴毓几句,颜淡送她出门,那风上了马车,宝庆示意他等她一会儿,转头对颜淡轻声说道:“你年纪是比裴毓小了些,但是女子总归是夫君的天,他一个男子虽然在朝中独揽大权,强势了些,可这夫妻之道,又怎么懂得?还得是你多主动些”

颜淡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姐姐说的是,颜淡懂得。”

宝庆怀疑的瞪着她:“真的懂得?莫不是敷衍本宫?”

颜淡郑重点头,其实是真的不懂。:“颜淡叫姐姐操心了,姐姐慢走。”

宝庆想了想,总归是人家夫妻闺房之事,不好多说,她转身上车,向颜淡挥了挥手:“回吧!”

颜淡目送马车离去,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莫名的怕裴毓这个姐姐,打骨子里害怕,这种感觉见了女皇都没有出现过。

宝庆上了马车却心思如潮,她今日探病,无意间竟瞧见了裴毓的守宫砂,他还是完璧之身,这怎么能叫她放下心来,点拨颜淡她看似明白了,可让人不总能安心,这个姑娘,年方十八,裴毓已经二十有六了,难道是裴毓的障眼法?

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五年了,她又不得不怀疑起来,难道他仍旧是那般不开窍?

颜淡送走了宝庆公主,连忙回房看望裴毓,裴毓歪在床上,见她回房,也没看她一眼。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怎么样了?可好了些?”

裴毓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死不了的。”

这说的是什么话?她伸手覆在他额间,好像还有点热:“吃过饭了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啊?”

裴毓瞥着她,见她正等着自己发话,想了想委屈道:“一直吃不下,就想吃你做的牛肉羹。”

颜淡嗤笑出声,她的厨艺现在是越来越好了,这些时日总是不断的做菜给他吃,竟养刁了他的胃口:“行!我的王爷,咱着就给你做饭去,你先躺一会儿!”

说完便急急去了。如烟和小瓶子见她走远了,连忙一起奔至床前,如烟窃喜道:“怎么样?王爷,如烟这法子不错吧!女人都受不了男人柔弱的样子,她现在心里指不定怎么心疼您呢!”

小瓶子拿出水盆中热着的手巾,递给裴毓:“再敷一会儿吧王爷,一会驸马回来,您还得装病”叫裴毓瞪了一眼,顿时收了口,小声喃喃道:“宝庆公主来的时候还真吓死奴了”

裴毓接过手巾覆在额上,好热。想着早上她落荒而逃,心中恼怒,这个丫头,如果不是说他病了,今儿个,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女人都喜欢柔弱的男子?他除了生病,估计也柔弱不起来了。

想着姐姐担忧的眼神,他愣神了半晌才想起来问如烟:“姐姐临走可又对颜淡说教了?”

如烟随着颜淡送客了,他想着宝庆公主那几句隐秘的话,便将她二人的对话说与裴毓听了,裴毓听了冷哼数声:“标准的颜淡式回话,我敢打赌,她什么也没听懂。”

说完又觉着与奴才讨论他房中之事,有些不堪,顿时拉下了脸:“你们都下去吧,我躺一会儿!”

如烟和小瓶子面面相觑连忙退了出来,直到出了房门走远了,他二人这才笑出声来,他家王爷,知道害羞了哈哈。

颜淡在灶房忙活了一阵,做好了牛肉羹连忙端了到房中,裴毓也不知怎么了,脸色不大好,一直奇怪的盯着她,她拿起汤匙盛了些,在唇边吹了许久,这才递到他嘴边:“吃吧,难得你如此病弱一次,我喂你!”

裴毓一把夺过牛肉羹,险些洒在被上,直气得他咬牙切齿:“指望在你口中能说出舒心的话,那真是妄想!”

颜淡失笑:“谁叫你总那么强悍!”

许是饿了,一大碗牛肉羹他一口气全都吃了,因是天色将晚,怕积了食,不敢叫他再吃。颜淡盛了些,也在一边将就着吃了些,想着那本没抄完的书,便叫裴毓先睡,自己去了书房。

谁曾想新之在书房正帮她抄着呢,颜淡不由得感激万分,新之夜一直在练习写这蝇头小楷,现在偶也帮她抄书,他越发的沉默寡言了,总是默默的帮着她做事。

“新之,你在书局也忙一天了,还是我来抄把!”新之和守礼每日在书局帮忙整理书架,打点客人,最闲的就是她这个驸马了。

新之摇头,张口说话却嗓子嘶哑:“还是我来吧,小姐歇歇。”

“你怎么了?”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把,滚烫似火,她惊叫道:“你病了!”

说着拉他起身:“快回你屋躺着,我去找黄大夫!”

新之点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刚站起身来,却见天摇地晃,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颜淡慌忙接住他滑到的身子大叫道:“来人啊!”

守礼应声赶到,他二人齐心合力将新之扶回了他和守礼的房间,黄大夫也来了,现成的方子,现成的药,就是裴毓吃的那副。

颜淡忙得团团转,又不好使唤别人,还好守礼帮忙煎药,省却了不少事,这会儿小瓶子又来叫她,说王爷又发热了!她又连忙跑回了主屋,裴毓脸色不虞,见她回来的还算快总算缓了几分:“颜淡,你过来!”

她这会儿忙的一头汗,伸手抹了一把忙上前坐在床边:“怎么了?又热了?”

裴毓撇嘴,一双丹凤眼委屈的盯着她:“我生病了。”

颜淡点头,又伸手敷上他的额头:“我知道。”

裴毓又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

颜淡叹气,她向外张望了下,新之也病了,怎么说病都害了风寒呢!

裴毓双拳紧握,没落下她张望时担忧的眼神,他暗自冷哼,脸上却不露一分,委屈道:“你过来,我问你,你是我的驸马么?”

颜淡白了他一眼,笑道:“你问你自己比较清楚,你倒说说,我是不是你的驸马?”

他掀开被子,示意她过来躺下:“过来,我冷,驸马都得为王爷暖床的!”

颜淡没动,见他固执等着,想着他毕竟生病,这几个月和他也算睡了一百来天了,她脱下鞋袜钻了进去,裴毓将她一把搂住:“真冷。”

她差点被他酹得喘不过气来,忙伸手推了推他,他不为所动,二人便相拥躺了一会儿,只不一会儿,颜淡便觉得有些热,她不能不热,身上还穿着衣服,盖着被子,裴毓只着宽松里衣,那滚烫的肌肤隔着里衣都能感觉得到,见他脸色红润好似好了许多,她不由得喃喃出声:“你还冷么?我好热”

“我也热”他在耳边吐气如兰。

说着,裴毓的热吻便落了下来,颜淡大惊失色,他的手已然隔着衣物抚上了她的肉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了,捂着眼睛来更文,哇咔咔,收了俺这只妖吧!

扑倒了

颜淡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十八的姑娘了,她身体敏感,肉包子发育正常,一有男人接触就会浑身酥麻,当然,到目前为止,接触的还只有裴毓,对于他她的心思很复杂,他给了空白的她一个家,舒适的生活,严厉的管束,还有各种学习,她觉得他更像是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