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呼出的热气轻轻划过她的耳边,她刚一动,他竟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裴毓”她转头贴上红唇,他再不扭捏顾忌身上的味道,两个人慢慢倒了下去。

颜淡趴在他身上,她脑子中只有一句话咆哮着:要他!要他!

不多时两个人便是赤身相见,身下的他情意萌发,她伸手一把将那热灼握在手里,许久未做那档子事,颜淡心急,也未做太多挑逗直接将他纳入自己体内,两个人皆是满足地轻吟出声

外面满月正圆,屋内鸳鸯情正浓,正是小别胜新婚,当颜淡二人最终累极相拥而眠时,她们只是对拥有彼此感到满足,至于其他,早已无力去想。

“小姐!小姐!”有人在叫,颜淡已是几天未曾睡过如此香甜的觉觉了,她不耐地应了一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裴毓——裴毓呢?薄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下,她仍是一/丝/不/挂,小船内只有她一个人,身边褥上早已凉透,颜淡惊慌失措,她胡乱穿上衣服,跑出船外,水榭上站着几个小厮。

不是梦,不是梦颜淡四处张望,那几个小厮走近来,一人躬身道:“小姐,云主君呢?该起身了。”

颜淡皱眉道:“什么云主君?”

那人垂首解释道:“圆房了就该唤主君了。”

她挥手道:“我们没圆房”

几个人看着她,面面相觑。

他们如此定然是没瞧见裴毓了,不可没能是梦她抚住心口,他去了哪里,几个小厮茫然无措地等着她,只好先回府再说。

周氏一早起来就笑得合不拢嘴,定是圆房了,圆房了,不然颜淡早溜回来了,这下放心了,女儿果然听话了,若是娶了这云公子,她们生几个孩子,到时候,他每日就看看孩子,这日子便是美死了。

等了一会儿,有人前来通报:“小姐回府了!”

他喜道:“快叫她过来见我!”

颜淡以为有什么事,急忙过来见爹爹,他见女儿换了新衣,拉过自己面前仔细看着,越看越是高兴,她那颈子上看来昨晚很激烈啊。

“女儿啊!”周氏语重心长。

“嗯?”颜淡漫不经心。

“你可要对人家负责啊,”周氏叹气道:“我总怕你突然变卦。”

“我会负责的,”颜淡抱住爹爹喃喃道:“这次不会变卦了。”

“好好好,”周氏笑道:“爹爹最爱听这个话了。”

“爹爹爱听就好。”颜淡严重怀疑,她的爹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不啊。

周氏又道:“我已经想了几个孩子名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用得到了呵呵。”

颜淡心乱如麻,她惦念着裴毓的事,哪里有心思谈论孩子名字的事,她随口应道:“叫什么啊”

“嗯.”周氏笑道:“我想了几次觉着还是叫公冶淡云好听些,还有你们两个人的字,你说呢?”

“啊?”颜淡怔住:“什么,”她诺诺道:“我要娶的人不是他。”

“什么!”爹爹周氏腾地站起身来:“你再说一次!”

“爹——,”颜淡索性把话一次都说了:“我昨晚是和裴毓在一起的,就是大兴的那个男人,我要娶他,云笙他——我不能娶。”

“公冶颜淡!”周氏气得浑身哆嗦,颜淡连忙上前去扶,他却挥袖甩开她的手,回头瞧见那执家法的那根藤条便就在堂前供着,那是妻主备下的,早年公冶颜红淘气时候曾经挨过,那时周氏怜她年少曾抱住她替她受了一鞭,只那一鞭便登时昏了过去。

他上前一把取下,鞭指颜淡:“跪下!”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未好,有些不在状态~好吧,妖妖明天双更补上~也不要太期待哦

不喜

周氏气得浑身哆嗦,他取下堂前藤鞭,指着颜淡大喝一声:“跪下!”

颜淡连忙跪下,她怕气坏爹爹,跪爬到他面前,扯着他的袍角认错道:“爹爹别气坏了身子,是颜淡不好,总叫爹爹忧心。”

闻讯而来的公冶颜红也是扶住了藤鞭:“爹爹消消气,颜淡身子骨不好,可别打坏了。”

周氏向后一步,挣开她的手怒道:“知道成日的叫我忧心她还如此的不省事!那亲事是可是她一口应下,颜红你说说我可逼过她了?人家公子与她去了水榭,你们说亲事怎么退?人家公子还怎么嫁人?那孩子我是真心喜欢,她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颜淡点头:“云笙是很好,所以我更不能伤害他,昨晚我根本没有碰他,其实”她期期艾艾道:“其实我昨晚是和裴毓在一起。”

“什么!”周氏怔住,继而不屑道:“看看,还是个皇族中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来了不是先来见我,倒像个狐媚子了!”

“爹——”颜淡皱眉道:“昨晚他只是心急见我,我会带他来见您的,再说原本在大兴我们就是夫妻,哪里逾越了?”

“别!”周氏说道:“这尊大佛我们家供不起!”他将藤鞭塞到颜红手中转身说道:“带她去你母亲面前跪着,执家法三十!”

“爹!”颜红为难道:“有话好好说,既然颜淡没碰人家云公子,万事还是好商量的!”

周氏叹息道:“不是爹爹成心要拆散颜淡的姻缘,只是那裴毓贵为亲王,哪里能安心做一个后院男子呢?这样的男子如何与她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更何况宫里那位虎视眈眈地盯着咱们家呢,若是一口咬住了颜淡在下孝期娶亲,怕是全族都要受到牵连!再者,娶一个旁的公子平淡的生活这样最好不过,那个一向任性胡为,若是哪日恼羞成怒,咱们公冶府还能有安生日子?”

颜淡知道周氏说的句句是礼,可是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想娶裴毓,哪里还顾念那么多,她高声说道:“爹爹不必担心,颜淡会入宫说明一切的!”

“胡闹!”周氏回头道:“叔侄争一妻,有违伦常!你终是做过韩霄的妻子,怎么能又娶他的叔叔?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提,云家的亲事,我亲自去提,婚期如约!”

说完竟是甩袖而去!

公冶颜红江藤鞭重新放置在大堂前,他扶起颜淡劝道:“过两日爹气消了再好好和他说罢,先别提这事了。”

颜淡摇头,她没想过爹会这么反对,转身就走,却听见姐姐问她:“这是要哪里去?”

她无精打采道:“去娘那跪着,想和娘说说话。”

颜红见她委屈得紧,便也不去管她,只管去祠堂那和娘说说便是也好的。

再说周氏打定主意,要去儿媳家探探云笙口风,他这边拾掇一番,正是叫小厮备了马车,刚要出府,却在府门口站住了,迎面而来一辆华贵马车,就停在了公冶府的门口,他站在自家门口的马车旁边,看得真切,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了出来,车内人慢慢掀开了车帘,那动作只一眼就觉得无比优雅。

从车内下来一名男子,只见他白玉发冠高高束起,一小绺编着玉石的流苏垂在两耳后面,饱满光洁的额头,两眉之间还有着一点红纱。此人面相极好,他身上穿着大周流行的名贵装束,可却怎么也不像是大周闺中儿郎那般柔弱之姿,看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略显贵气,也不知是谁家翩翩儿郎,真真是美如冠玉,端庄雅致。

正是疑惑间,周氏一眼瞧出了那带着帽子的车夫,不正是颜淡在大兴带回来的那个守礼么,他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这就是那个裴毓他暗自打量着,如果记得没错,那个男子今年二十有——七了吧,这个——

守礼已然看见了周氏,他低声对裴毓说道:“那个就是驸马的爹爹周氏。”

裴毓扯开嘴角,他想扯开一点笑意,守礼在一边小声提醒道:“主子,太僵硬了。”

裴毓倒想自然点了,可他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忐忑得紧,紧张着呢!

他也顾不上别个了,那周氏已经将手伸给了一旁的小厮,再不过去怕是人家要走了,裴毓上前几步,先躬身叫了一声:“爹!”

周氏抬脚刚要上马车,他想走,可这一声爹,若不是有小厮扶着,怕是就要打一个趔趄了。

他叹气,回身说道:“公子是哪位,我公冶府可只有一个儿子早已嫁人多年。”

裴毓见他脸色,便知是不待见自己,他也不含糊,一撩袍角双膝已然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给周氏磕了三个头,垂首道:“爹爹在上,小婿裴毓有礼了!”

周氏愣住,他本不打算接待这个裴毓,可人家上来就是磕头,倒脚他有点无所适从了,看着这如玉的一个人,跪在那里,双腿处已然被尘土污了,竟然看不过眼,觉得很是碍眼,街上已然有人探头探脑的了,他叹息道:“跟我进来吧。”

裴毓起身,守礼帮他拂了拂尘土低声道:“我去找驸马!”他略一点头,守礼便另去了,他跟在周氏身后,总算觉得那颗心,跳得平缓了些。

公冶府的祠堂中,颜淡就跪在母亲灵前,她想念娘亲,想着临终竟是都未见到最后一面,心中更是愧疚万分,絮絮叨叨和娘亲说了一会儿话,正是说道自己要娶亲地时候,守礼找到了这里,他悄悄潜入的后院,先是不敢太过于声张,可转念一想,驸马早就吩咐过小厮们,他和新之是不受他们管束的,这才放心大胆的游走。

“驸马!”守礼在祠堂门口叫道,他不敢贸然进去。

这许久没听见过的称呼使颜淡一下愣住了,她回身瞧见守礼,起身走过来说道:“仔细叫我爹爹听见了。”

“呃”守礼说道:“小姐,主子来了。”

“嗯,”颜淡应道:“我知道,可是他又走了,我还没去找他呢。”

“不是呀,”守礼急道:“是来府里啦!”

“啊?”颜淡抬脚就走:“在哪里?”

“正在堂前呢,周主君好像不怎么待见”

“没事,有我呢!”颜淡一边走一边安抚守礼,忽又想起昨晚,不由得好奇问道:“你说裴毓昨晚跑什么,和我一起回府不就行了么!”

“小姐您不知道,”守礼耐心解释道:“这是男儿的心思,要见小姐您的爹爹,那还不得好好洗漱一番,好给老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这——颜淡暗自失笑,原来裴毓也在意这个啊。

周氏端坐堂前,裴毓坐在下面,他就知道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一准得了消息就得巴巴地跑过来,你看,一溜小跑,说着就来了。

颜淡腾地就跪在了堂前,她高声谢道:“谢爹爹成全!”

周氏皱着眉毛恨恨地瞪着她:“我成全你什么,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云家的亲事不可更改!这位公子——”他拉长了声音:“贵为大兴的摄政王,怕是我们高攀不起。”

裴毓闻言登时起身跪在了颜淡身边,两个人齐齐俯首,颜淡哀求道:“爹——您就成全了我们吧,除了他我谁也不娶!”

裴毓也道:“我与颜淡在大兴本就是夫妻,如今那公子也是心中另有他人,请爹爹三思!”

周氏看着堂前跪着的两个人,他想起了当年,公冶明诚去周府提亲,自己的爹爹也是百般不愿,自己与她的原配夫君本就相识,后来他故去之后,那府上一双儿女无人管束淘气得紧,公冶明诚亦是头疼不已,两个人在许愿树下相遇,一个想要个能照料一家人生活的明理夫君,一个想要一个没有小侍的妻主,然后他们一拍即合,偷偷见了几次面,公冶明诚便上门提亲,爹爹心疼他做填房,可是他心甘情愿,因为良人难求。

想着过往,周氏不由得放软了声音,他思来想去还是退后一步:“我看那云笙那孩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等你们成亲之后再和他细细说明,然后再说吧,若是有心,终是还能入府的!”

这什么意思?裴毓不语,是要他做小么

颜淡爬起身来,一骨碌跑到周氏面前,她摇着爹爹手臂恳求道:“退了亲事吧,我不能娶他,你看我娘这一辈子也没纳一个小爷,到我这仍是不能辜负裴毓!”

周氏尚未说话,外面一个小厮跑进来通报道:“主君!云家来人了!”

他刚一起身,外面气势汹汹几个人已然来到了堂前,为首一个男子大约是云笙的父亲,后面是低着头的云笙,他走近周氏看着地上跪着的裴毓,和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颜淡,朗声说道:“亲家!我在外面听见了什么退亲什么辜负的,这是怎么回事?”

周氏连忙招呼他们坐下,云父(的确是云笙的父亲)回头介绍道:“这是我们云家族中人,妻主有事不能前来,今日才到于家,之初便说你们要退亲,这是怎么回事?”

定然是颜淡露出去的口风,周氏回头狠狠地瞪了颜淡一眼,这才笑着安抚云父:“亲家听谁说的要退亲啊,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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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荆请罪

裴毓暂时住到了客栈,他闲暇之余便在京城托人有卖打听四合小院的,想先买一个安身,颜淡叫他住进公冶家的别院,可他实在不想叫人看轻了去。

那天入宫看望了哥哥,韩霄百忙之中也见了他,不过只是说了一些家常客套话,还留他住在宫中,见着他就很烦,裴毓自然不肯。

那天很是混乱,颜淡回想起来还觉得很不可思议,冥冥之中竟似有安排(当然这就是作者本人故意编排的娃哈哈),周氏仍旧不想退亲,那云父听他否认这才缓了脸色,两个人这便又说起了客套话,裴毓甩袖而去,颜淡跪在两个老人面前,便直说要退亲,她连连磕头,云笙也在父亲身后直扯他的衣衫:“退就退了罢!”

云父不肯,云笙一个男儿怎么能大胆言说自己要退亲,周氏作势要打颜淡,一个要退,一个必须娶,正是两下僵持之时,墨宝气喘吁吁地跑了来,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礼数直跑到云笙面前,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云笙脸色神色接连变化几次,终是大喜过望,他竟也是失态,一把将爹爹抱住,大叫道:“退亲吧!阿鸢找我来了!”

说完冲着周氏福了福身拽着墨宝就跑,主仆二人转眼就没影儿了,堂上众人面面相觑。周氏暗自庆幸,自己这是看走眼了,这公子,哪有个端庄样儿啊!

那云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出了婚书,两家这便默默退掉了亲事,之后颜淡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可还没等她跳起来,宫中的圣旨便来了。

这便是她此刻为何在宫中的原因,韩霄将二妹家的侄女封为宜和公主,招入宫中教学,因是女皇无后,有许多猜测她有疾不能生育的人,这下都觉得女皇会在两个妹妹中选择传位之人,或者是传位给她们的孩子,女皇此举无疑更是印证了那些大胆猜测。

颜淡被钦点为宜和公主的太傅,每日入宫教学三个时辰,教学?怎么教?教什么?宜和公主才多大,人还没断奶呢!

所以说,这位皇帝的心思,在裴毓的眼里,那就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当颜淡和他一起躺在客栈的小床上,说着情话之时,她说她去了宫中这半个多月,根本没瞧见韩霄,他大抵是不信的。

颜淡说的自是真话,这半个多月她每日都做一件事,那就是换尿布。他也不继续追问,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按耐住那股子酸气了,不然若是因此和颜淡生气,那就着了那个的道了。

他们两个人窝在小床上,正是甜丝丝地一刻也不愿分开。

颜淡想起今天早上连早饭都没吃的爹爹,顿时倍感无力,她喃喃说道:“裴毓你别急,再等几天我爹爹消气了,我就立马娶你!”

裴毓能不急么,他的嫁衣已经定制了,正着手秀着呢,不过急他也不能说,他反倒安抚她:“不急,反正我有很多时间等。”

“嗯,”颜淡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你真好。”

裴毓闭上眼睛,却是心中苦涩,大兴的权势已然全部放下了,他这可是倾身而来,颜淡,他暗暗想着:你可千万别负我啊!

两个人各怀心思,正是紧紧依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小姐!”是新之的声音。

颜淡应道:“进来吧!”

新之进来的时候,裴王爷正站在窗边发呆,颜淡正坐在桌边喝茶水,他下意识往床上看去,心中暗自偷笑,这两个人,床上都那样了,有必要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小姐快回去看看吧,周主君病了。”他忽然想起正事。

啊?颜淡连忙叫裴毓先在客栈等信儿,外面有马车,她带着新之一溜烟回了太傅府。

周氏歪在床上,没什么精神,他一见颜淡进屋登时闭上了眼睛。

颜淡坐在床边,她仔细给爹爹盖着薄被,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那陪着他。

爹爹顾虑得没错,这一切的根源都在韩霄那里,若是不能说服他放手,这件亲事即使成了,也说不定会有多少变数,阿雅啊,那个少年,他不知不觉长大了,终究是陪伴了许多年,原本她不愿伤他,上次便是她一时心软,登基那日,他自太傅府而出,哪里是要结束来着,分明是故意要别人平添猜测

“你是想闷死爹么!”爹爹一声惊呼叫颜淡回过了神,啊!她只顾着心事,竟然将被子都盖到爹爹脸上了!

她连忙将被子为他盖好,小心翼翼地讨好道:“爹爹现在觉着身子好些了没?”说她爹爹病了,这个她是不信的,因为这个病只在她去找裴毓那才会出现,找了大夫看了几次,都说是郁结于心。

周氏瞪着她叹息道:“好不了了!”

“爹——”

.

韩霄正在自己的凤殿中歇息,整个皇宫中冷清得很,或许是认太少了,他想着是否再招一些秀男进宫陪伴自己。

天快亮了,又要早朝,这么多次,只今个竟是觉着有些厌烦,他为何要坐在那个高高的地方?魏三走了进来,他以为是催促他的挥手不耐道:“时间还早呢,一会儿再过来侍候不迟!”

魏三却是躬身道:“陛下,是公冶小姐求见!”

“哪个公冶小姐!”韩霄登时坐直了身子。

“公冶颜淡!”

“快叫她进来!”韩霄忽然笑了,她终是肯来见他了么!

魏三守在殿外,颜淡甫一走进大殿,便看见了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韩霄,她心中微酸,登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怕,她自己会心软。

韩霄怎么也止不住唇边笑意,他招手道:“颜淡快过来!”

颜淡没有走近,她扑腾一声便跪下了:“颜淡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韩霄心慌意乱,她这是要做什么:“什么事?”

颜淡俯首道:“为负荆请罪!”

韩霄:“何为罪?”

颜淡卑微地伏在地上:“阿雅也为当世之奇男子,颜淡应该陪伴一世不离不弃,可如今另娶他人,是为大罪。”

韩霄看着她那卑微的样子就已是怒气上涌,此刻听她如此说,更是气得上前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不许你胡说!”

颜淡爬起来复又跪在地上,她低头道:“这最后一点留恋不如由我亲手割破,你我好早日解脱。”

“你是解脱了,颜淡,”他声音苦楚委屈万分:“可我呢?被抛弃的我呢?”

颜淡闭上眼睛狠心不去看他的脸,她咬牙道:“走到今日实在是颜淡无力控制的,原本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自从和裴毓在一起,竟喜欢上了那种简单的生活,他——我也喜欢。”

韩霄倍受打击,他走进她蹲□来,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的泪眼:“那你以前从未喜欢过么?不喜欢阿雅么?那些宠溺都是假的么?一直一直都没有觉得喜欢过么?”

她喜欢过么?和他在一起本就是形势所逼,后来习惯了宠溺,喜欢过么,一直一直颜淡拂开他的手,忽然一把将他抱住:“喜欢!颜淡喜欢过,曾经比我还胆小,比我更寂寞的那个少年阿雅,我便只看着他,便很喜欢!”

韩霄原本抑制住的泪花终于滚落而下,他环住她的腰身喃喃道:“能不能别离开我”

颜淡亦是心痛难忍,她忽然想起自己来是做什么来了,这便轻轻将他推开看着他摇头道:“可是阿雅已经不在了,原本我送他的许多小玩意,看着他欣喜的模样我的心便也欢喜,后来他学会了很多,再不问我政学,再不胆小哭泣,他的眼泪都是为了让我心软才掉落,他越来越假,越来越狠心,终使我二人渐行渐远,此生若没有裴毓,颜淡愿意一生孤寂赎罪,可是如今他放弃了所有,奔赴而来,我定要娶他!”

韩霄背过身去,眼眶涩涩的,他冷冷道:“说罢,到底干什么来了!”

颜淡答道:“求得你的原谅,不要恨我,更不要再做纠缠。”

“纠缠?”韩霄嗤笑出声:“这是你巴巴的来见我,我何时又纠缠你了?”

颜淡又道:“那还请免去颜淡太傅一职”

“颜淡!”韩霄怒道:“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还用的着你指手画脚的?”

颜淡垂首,他在气头上

她正是想着如何劝他,他却又开了口。

“好吧,勉强你也无趣,颜淡,”韩霄平静道:“我为你赐婚吧!”

那日颜淡惊得目瞪口呆,她有些不敢置信,和裴毓说了,裴毓也是胡乱悱恻了一通,如今他在北街高价买了一个四合小院,她每日自宫中出来便跑去与他黏糊一阵,周氏不喜裴毓,他总说若是娶了他,那公冶家便永无宁日,裴毓也不勉强他喜欢,也不刻意讨好,甚至都不曾再去过太傅府,只颜淡两头跑,周氏又积极的开始为颜淡挑选小公子。

韩霄赐婚的旨意迟迟未下,颜淡倒心安了不少,他这个人,她太了解了,不使坏就不错了宜和公主正咧嘴冲她笑,她做了个鬼脸,那孩子很喜欢颜淡,宫人抱着她她还直往颜淡身上蹭。

颜淡伏在石桌上打发宫人抱着孩子去园中玩,困意上涌,这两天也不知怎么,总觉得疲倦不堪,昏昏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第2更啦!请大家监督奥,还有一更,这家伙的,赶像入V了似地,O(∩_∩)O哈哈~妖妖爆发~\(≧▽≦)/~啦啦啦!

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文下的长评真叫我无语啊亲!妖妖咬牙改完了此章后面部分,快11点了,坚决在今晚给下章改完!

这一日天气晴好,颜淡总觉得燥热难安,早上刚吃了两口饭,就觉得胃里堵得慌,她在宫中回来难得先回了家,爹爹周氏正在和哥哥公冶颜季说着话,这些日子以来,哥哥姐姐没少帮她劝爹爹,可他竟是心如磐石,谁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裴毓那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去一次,便觉着愧疚多一点。

公冶颜季见颜淡回来连忙冲她招手道:“颜淡快来,正说你的亲事呢!”

亲事?哪一天不是说着她的亲事?颜淡不以为意,恹恹应了一声,走过来坐到了一边。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引起了周氏的注意,他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可那裴毓自那日离府之后,竟是一次未曾登门,这叫他的老脸往哪搁啊!颜淡两头跑,他这个做爹爹的揪心得紧,宫中那位似乎也消停了,寻思着不如就成全了她们算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想到此处周氏故意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颜淡抬眼看了爹一眼,垂目答道:“浑身无力,哪都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