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她如此模样,很是心疼,想着叫她好受点着便说道:“裴毓的亲人还有哪些?”

“什么?”颜淡还没反应过来。

哥哥公冶颜季上前一指戳在她的额头上:“傻了啊!得找人商议亲事啊!”

“爹——”颜淡喜出望外:“您答应了?”

周氏叹息道:“你这么两边跑也不是个事啊,人家再怎么也是奔你来的,放外面倒像个外室了,一个男儿家的,时间长了被流言中伤就不好了”

“嗯嗯,”颜淡跳起来将周氏一把搂住,撒娇似地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嬉笑道:“我就知道爹对我最好啦!”

周氏好笑地推开他:“看把你乐的!”

颜淡想要快点叫裴毓知道,这便一边往出跑一边叫道:“我去告诉裴毓!”

两个人看着她跑得飞快,公冶颜季笑道:“瞧把她给急得,恨不得都要飞去了!”

周氏点头,继而说道:“这个裴毓实在是不讨喜,倔得很,其实我还不是很喜欢。”

颜季劝道:“爹——男儿家的脸皮都薄,就那天情景,若要是我,下辈子都不登门!”

周氏好笑地看着他:“你也觉着委屈他了?”

“呵呵,”颜季只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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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毓的嫁衣已然秀完,他再如何强势,也不好意思自己亲身上阵去和未来公公商讨亲事,想着不如叫哥哥裴夜来定,这便入了宫,裴夜百般滋味萦绕心头,公冶颜淡原本是自己为儿子留下的,可阴错阳差却要娶自己的弟弟了。

且不说他如何作想,周氏没等到君后的召见,倒是等到了赐婚的圣旨,韩霄拟定这个月十八得以完婚。

因是什么东西都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所以太傅府并未因亲事而手忙脚乱,颜淡更是喜气洋洋,她神采奕奕,整日忙碌不休。

等到了十八这一日,裴毓在韩霄的坚持下自宫中出嫁,颜淡入宫迎娶。

裴毓盛装打扮,之后便一直坐在宫中休息,不多时,韩霄便是前来贺喜,他看着叔叔裴毓一脸的喜气,心中酸涩,也罢,就当是自己在嫁好了。

韩霄看着叔叔的妆容,心神恍惚,他挥手遣下了殿内宫人,便也坐在了他的身旁。

——“王叔可算得愿以偿了,今日做了颜淡正夫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霄儿放心,裴毓此生无悔!”他答得斩钉截铁。

——“是么,”韩霄叹息道:“为了你她三番五次地来和我划清界限,可算是一心一意的想娶你了。

——“嗯,”裴毓点头道:“我知道她的心意,也要谢谢霄儿成全。”

——“呲——”韩霄撇嘴道:“的确是我成全了你,我的叔叔,有时间可以带你去看看颜淡送给我的东西,”他苦涩道:“有三间屋子那么多,都是她曾经送我的,那时为了哄我高兴,办法无比被她用极,我只当她会陪我一生,谁知道这一生会这么短呢!”

裴毓见他神情恍惚,亦是感慨万千,可纵然千般不愿,终还是走了这步,只因心中难以割舍。

——“若是我早知道的话,”韩霄喃喃说道:“也会少对她发些脾气,她也会多念着我的好不是?”

裴毓无语,韩霄又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大多都是与颜淡的回忆,他不知这个侄儿只是伤心还是另有所谋,也不敢多说,只等着出宫便是。

吉时已到,颜淡入宫迎娶,两个人拜别韩霄,手拉手一路走出了皇宫,红轿就停在皇宫外面,二人上轿,绝尘而去。

韩霄就坐在凤殿自己的床上,他将自己缩成一团,想着自己娶颜淡时她扮作男儿的模样,便笑了起来。

魏三走过来看着他小声说道:“不如去将颜淡抢回来!”

韩霄也不看他,只是抱紧了自己呢喃道:“她现在不喜欢我,抢回来何用?如果娶叔叔能叫她欢喜,那我就叫她欢喜欢喜又能怎地”

颜淡与裴毓一路乘轿回到太傅府,按照习俗踏过了火盆,这便是拜堂,喜娘唱喏道:“一拜天地!”

颜淡与裴毓齐齐下拜。

喜娘又喊:“二拜高堂!”

堂上坐着的是当今太君裴夜与周氏,二人便也拜了。

喜娘再来一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两个人喜滋滋地对拜,然后齐齐下去,就听着喜娘的声音远远传来:“礼成!”

颜淡将裴毓送回新房之后,这便回去给客人敬酒,姐姐公冶颜红怕她吃酒耽误事,便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众人笑闹一番,便也知道颜淡身子骨不好,也不强求,这便放了她出来。

颜淡送走了太君裴夜,又与感慨万千的爹爹说了一会儿话,便又去祠堂向娘亲禀报了成亲一事,等到她与姐姐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宴客,夜幕已然悄悄降临,姐姐颜红直推着她回新房。

也是忙了几日原不觉得乏,可是这亲事一完,身子略一放松,顿时觉得浑身无力,她只当是饿的,回了新房这便拉过裴毓,想要和他一起吃些东西。

新之和守礼在一旁侍候,裴毓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很是甜蜜,他夹起一块红烧肉这便往她的碗中放,颜淡本是饿了,她笑着夹起,可还没到嘴边,却是突然反胃,撇下几人捂着口还没跑到门口便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几人惊呆了,颜淡抚住心口,她连吐了几口,这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裴毓倒了杯水递给她,她只喝了两下漱口,吐到痰盂里,便爬到床上去了。

裴毓走过去,焦急道:“这是怎么了?”

颜淡还未说话,倒是新之说道:“看这反映,倒像是有身子的人了!”

有、有身子!

几人都是错愕万分,裴毓先是高兴,可越想越不对劲,他脸上神色变化几次,这才抬眼不悦道:“颜淡,是不是你有了我的孩子,你爹才答应娶我进门的?”

颜淡胃中仍旧难受,她摇头解释道:“哪有的事,我和爹爹也不知孩子的事,还是先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再说吧!”

裴毓不愿为此较真惹她不快,这便连忙叫守礼去了,不多时,周氏带着颜红颜季都来了,大夫号脉之后,躬身恭喜道:“恭喜主君大人,公冶小姐的确是喜脉!已是一月有余。”

周氏先是不敢置信,后来高兴得竟是语无伦次了,送走了大夫他叨咕着要给孩子去起名字,这便嘱咐了给颜淡做小灶,便自己查黄历去了!

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硬是在颜淡的呕吐中度过的,裴毓一夜未眠,他不愿将颜淡交与小厮打理,自己亲身侍候她,只是折腾了一夜,两个人皆是乏了,竟是相拥着睡了个昏天暗地,早把给公公敬早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周氏一夜未能睡着,原先是盼着颜淡成亲,盼着她快些怀孕,可是一旦这些事都放在一日发生了,倒叫人有些接受不了了,他暗自庆幸,幸好成亲了,否则若是未婚先孕,那孩子生出来多半会叫人嘲笑的,父亲未嫁便使母亲有孕,此乃有违圣戒。

这新婚第一日,小两口是要给老人敬茶的,可是周氏左等右等也没个半个人影,他不悦地叫过身边随侍西林,两个人回了后院。

这会儿子颜淡和裴毓已经起了,新之在房门口一敲门,二人登时惊醒,裴毓更是慌了神,他忘记了,竟然忘记了要去敬茶,两个人分别在小厮的帮助下洗漱装扮,可终究仍是晚了。

周氏已经不在大堂了,裴毓紧张地看着颜淡,他位高权重多年,这等低声下气的事何曾做过?偏偏来得迟了,怕是公公不喜。

颜淡拉着他的手安抚道:“没事,我爹爹不会在意的,这就去寻他,就说照顾我将时辰给忘记了。”

裴毓点头,他叫新之端茶和守礼跟在身后,两个人这便并肩向后院走去,周氏住在后院的未名居,他的随身小厮就等在园外,见是他们来了,上前躬身道:“小姐,裴主君,主君说了这茶不喝也罢,他有些倦了,说躺一会儿别去打扰。”

颜淡向里面张望道:“我爹爹睡着了?”

那小厮应声道:“西林不知。”

爹爹生气了,裴毓如何不知,他沉声说道:“劳烦小哥儿给爹爹说一声,裴毓前来敬早茶。”

西林点头,转身回园。裴毓作势要等,颜淡却拉着他直接往里面走:“直接去就好了,还用什么通报,也不是外人。”

裴毓挣扎了一下甩开了她的手:“这样不好吧,我怕爹爹生气。”

“没事,”颜淡拍着胸口向他保证:“有我呢,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说着又拉起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走进去。

新之在后面向身边守礼小声撇嘴道:“这样会不会很失礼啊?”

守礼也不看他,轻哼道:“主子什么时候这般低三下气过,怕驸马为难罢了!”

颜淡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话,她回头轻瞥了守礼一眼,走得更快了。

周氏的屋子外面,西林刚出来便碰上她们走过去,他心中一惊,登时弯下腰去:“主君已经睡着了”

话未说完,颜淡已是推开了他,拉着裴毓便推门而入。

周氏正在床上歪着,听见外面的响动登时睁开了双眼,颜淡带着裴毓冲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娶了夫郎了,爹爹就不放在心上了么!

“颜淡,你这是做什么!”他起身坐直了身子。

颜淡二人再床前坐定,她嘻嘻笑道:“这不是来给爹爹敬早茶了嘛!”

新之端了过来,裴毓伸手接过,双手呈上,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爹!”

怕是那茶也早就冷掉了吧!周氏也不看他,只不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早茶?咱们家也不兴这个,不喝也罢,你们出去吧,我躺一会儿!”

这个早茶和重要,这是男子嫁入妻主家公公对自己的认可,哪能不喝,裴毓心知周氏是不待见自己,连着早上的确是起晚了,怕是多心了以为不敬重公公,这才给自己脸子看,他悠地跪下,再次将茶水举到周氏面前:“爹爹喝茶,早上起得晚了都是裴毓不懂事,还请爹爹责罚。”

大户人家中对男子的要求很多,许多家法都是针对嫁为人夫的大公子所设,裴毓多少知道一些,他也知道有颜淡在,周氏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颜淡在一边着急,她扑腾一声也是跪了下去,直惊得周氏连忙拽起她:“真是胡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她撒娇道:“那爹爹喝茶!”

裴毓还在等,周氏伸手接过茶碗,茶水的确已经凉透了,他抿了一口,放在托盘上面说道:“这茶我喝了,你这孩子我也认了,从此还要好好服侍妻主,做一个真正的公冶府主君。”

裴毓连忙点头称是,周氏瞪着一旁的新之道:“还不将你的主子扶起来?”

新之连忙伸手将裴毓扶起,颜淡解释道:“爹——昨晚这孩子折腾我一夜,都是裴毓照顾我,直到天快亮了这才眯了一会,这才忘记时辰了。”

周氏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番,急切道:“那还在我这做什么,还不去好好睡一觉?”

颜淡:“裴毓也一夜没睡”

“嗯,”周氏点头,他看着裴毓说道:“我知道了,你也去好好休息休息,不必在这陪我了。”

颜淡这才笑了,她拉着裴毓告别的爹爹,这便叫了新之将饭菜端到了新房,两个人准备一起吃早饭,她原本并未觉得不适,可这饭菜一端上来登时又是酸气上涌,捂上口鼻,她连忙起身躲远了些,这才松了一口气,裴毓看着她,想过来安抚安抚,却是一起身就将椅子踢倒,登时手足无措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院中一片嘈杂之声,一个尖尖地声音响了起来:“公冶颜淡!还不出来接旨!”

家有孕妇

作者有话要说:全部修改完毕!明日再更!如果方便的话,各位亲劳烦您动一动手中鼠标,点下右上角的收藏此章节,做个标签吧!

这是个什么圣旨——颜淡和裴毓两个人送走了宫人,顿时头疼起来,韩霄这道圣旨,大意是这样的,感念王叔一人在大周无人照顾,恭贺王叔新婚之喜,特赐小公子六人入太傅府侍候王叔和他的妻主

那六个小公子齐齐躬身:“参见王爷,参见妻主!”

王爷——妻、妻主!裴毓心中动怒,不好发作,这便先叫新之带他们下去,可是分配他们住在哪也是个问题,颜淡叫住了新之,她走到六人面前,逐个打量。

头一个长着细眉大眼,脸上妆容精致,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答道:“陆起。”

颜淡点头再看第二人,正是一身柔弱之姿,她腹中饥饿,正是不耐:“你呢?”

这个小公子低声道:“秦慧如。”

“嗯,”颜淡再看,却不由得愣住了,这第三个小公子年纪尚小,个头倒也相当,只这脸上,稍显略胖,他见她看过来嘟唇道:“别看我胖,我会做很多事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颜淡喃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胖公子笑道:“我叫唐伊,不过我爹都管我叫小胖子”

剩下三个神态各异,颜淡挥手叫新之带着他们先住到西厢房,好好照看着,新之连忙去了,那个唐伊都走远了还频频回头,她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是陷入了沉思

裴毓只当韩霄凭着自己对颜淡的了解送了几个她可能喜欢的小公子,他看着颜淡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登时皱紧了眉头。

颜淡叹气,这些公子她看了原还觉着奇怪,只以为是眼熟,可这个唐伊登时叫她想起了韩霄,他少年时期曾经有一段时间长得有一点胖,因他特别喜欢吃甜的糕点,颜淡每天换着花样做给他吃,后来便变胖了,那时他就如这小公子一般模样,她还曾经笑过他。

她就知道,他想念着那些过往,也不愿自己忘记。可她.

裴毓甩下她带着守礼回新房了,颜淡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头疼不已。生气了?吃醋了?她赶忙奔过去哄

这些小公子倒也老实,他们整日就只是看看书下下棋,自得其乐,从未要求过要见颜淡,裴毓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不想做台出格的事,不然周氏指不定就真的厌恶他了。

颜淡吃东西挑剔得很,她总是呕吐,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裴毓为此很是心疼,周氏也是请了几个大夫,可人家都说喝些保胎汤药,便无事,可汤药熬好了,她离老远闻到汤药的味道立时吐了出来,根本无法下咽,急得府内众人团团转。

也不知为什么,颜淡吃一些酸的果子倒是可以,她这便饿了就吃,饿了就吃周氏已经无暇去想这个新姑爷的事了,他整日都在研究做什么样的菜,颜淡才能多吃一点。

裴毓更是,他亲自下厨,倒腾了小半日,这才在新之的帮助下做了人生第一道菜。是为颜淡熬的鲜汤,颜淡不愿扫他的兴,这便强忍着不适一股脑地喝了下去,可还没等她说话,算意上涌,登时吐了出去,裴毓惨遭殃及,衣袍下摆都是颜淡吐出的秽物,她的眼泪都吐出来了,可是这种劫难好似还未过去,一直将胃里的苦水都吐出来了,这才好受了些。

看见过害喜的,但是没看见过这么害喜的,周氏急得团团转,裴毓换下脏衣物看着她也不知所措,颜淡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她实在是难受得紧。

大夫看了几个都是毫无办法,正是乱作一团时候,偏偏宫中又派人来催,请颜淡去教学,裴毓都想给他打出去了,可终究是强忍住了。

公冶颜红刚好在家,她仔细对宫人说了颜淡的情况,叫他回去禀报给皇上,那宫人全都几下,回去之后果然都说与韩霄了,他原本是得到了颜淡有孕的消息,但是却从未想过她竟被折腾成这样了,因是不放心,韩霄微服出宫,他带了宫中的几名御医直奔太傅府。

众人起身相迎,此时已然都不愿再纠结于过往之事了,韩霄叫几名御医轮番给颜淡看脉,一人说,针灸之术能缓解一些不适,几人接连附和,这便又遣退了众人,韩霄坐在一边等,裴毓焦急地站在床前看着,他此时只盼着颜淡能吃些东西,已经两日米粒未进了,有时喝水也会呕吐,实在让人担心不已啊。

那御医果然没有说谎,颜淡昏昏沉沉睡了一晌午,醒来之时竟嚷着说饿,她抬起眼皮看见韩霄就坐在床边还以为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韩霄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许我来看看?”

“不是,”颜淡苦笑道:“不过是有了身子害喜,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看你这样子好像我就要去了似地。”

“胡说什么!”韩霄道:“我刚问了御医,月子病可真会死人的!”

“没事,”颜淡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裴毓的身影:“裴毓呢?他怎么不在啊?”

韩霄心中苦涩,飞快答道:“不是你说饿么,王叔和御医一起挑拣吃的去了。”

“哦,”正说着裴毓端着饭菜回来了,他瞧见韩霄与颜淡坐得极近,心中不悦,可生生忍住了,拿起那碗红枣小米粥,他走过去道:“霄儿让让,我喂颜淡吃点东西。”

韩霄张口欲言,可终是起身让了位置,裴毓坐下,颜淡勉强坐起,她伸手欲接过来饭碗,可是裴毓却瞪住了她的动作,偏要喂她,她饿极了,此时竟不觉得想吐,只想快点吃东西,裴毓一小口一小口给吹着,韩霄站在一边也热切地看着她,颜淡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就是想吃东西。

韩霄什么时候走的她没注意,她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孩子可真能折腾人,生出来要先打他的小屁屁!

裴毓和爹爹对于她的紧张程度,她暗自偷笑:估计能比得上国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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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颜淡的胃口便从好了一点到什么都想吃,再到挑嘴,历经了四个多月,她的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

太傅府无不宠着她——其实是她肚子里面的那块肉受宠,裴毓现在很忙,她名下许多生意都交由他与哥哥打理,颜淡也乐得清闲,周氏在家坚守阵地,成日的变着花样督促灶房给颜淡做小灶,宫中那位更是夸张,名为颜淡入宫教学,结果往往是韩霄抱着宜和公主哄着玩,一边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地的名品小吃,颜淡的任务便是大吃特吃,先她还矫情,后来见韩霄别无他意,这便也放下了心防,一心一意的为腹中孩子添加嗯,营养。

那日在宫中出府之时已然快要黑天了,她原想躺一会儿歇息歇息,结果不小心睡着了,期间府中来人接她,都被宫人挡了回去,说是她睡醒了这便送太傅回府。

裴毓在府中等待多时,几次都想冲进宫去,可生生忍住了,他坐在主屋等着颜淡,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用过晚饭,这算什么?听闻她被留在宫中,他心急如焚,如今她这五个月的身孕,正是平稳阶段,若是此时有人成心勾搭,把握不住分寸的话,很容易便陷入情/欲之中,那韩霄对她从未死心,他裴毓的妻主,本就该他疼着他宠着他依靠着,结果他每日在外奔波,妻主却是在别人那好生供着,一日又一日的回来越来越晚,就像有了外室一般

颜淡回屋的时候裴毓仍在出神,她走到他面前挺了挺肚子掐腰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看这个小家伙长大点了没有?

她这肚子的确是有些过大了,裴毓伸手揽过来,一手抚上她的肚子叹息道:“吃过了么?”

“吃了,”颜淡笑道:“在宫中还能饿着我?”说完觉着这话有些不妥,裴毓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不悦道:“你每日在宫中吃香喝辣的,倒似在家一样了,怎么还打算长住么,是不是以后晚上都不想回来了?”

“说什么呢,”颜淡挑眉道:“我就是在那吃些东西,今个是睡着了这才晚了些,明儿我多注意些。”

“哼,”裴毓赌气道:“别,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来都行,反正我那侄儿对你也是一往情深,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人再厮混到一起去,我就省心了,直接回我的大兴去!”

“你!”颜淡皱眉道:“看看你说的都什么话?还厮混,这混话都说出来来就不觉得丢脸么!我娶了你自然是想和你在一起,别说他是你侄子,他就是任何谁,我也不可能背叛你,更何况,”她瞄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这挺着这个大个肚子,能做什么啊!”

裴毓气闷,白日里与那周掌柜的言语不和便是憋着火呢,这回府之后也是心烦意乱,听闻颜淡如此说,登时将她轻轻推到在床上,他歪在一边说道:“你不能做什么,可是男人不还能侍候你么!”

说着已是一手拉开她的衣带,此时已是秋天,白日还很燥热,颜淡此时丰盈得很,总是嫌热,里面只穿了一件亵裤,上面是短短抹胸,外面罩着宽松的长袍,这衣带衣拉,登时露出了里面已然耸起的肚子,白白的,鼓鼓的,裴毓伸手轻轻的摸着,他喃喃道:“爹的好孩子儿,帮爹看着你娘”

颜淡好笑地躺在床上:“说什么呢,我就是你的,还用得着看么!”

裴毓撇了她的肚子向上抚去,因是有孕在身两胸变大了许多,他扯下抹胸逐个揉捏,颜淡轻轻转过身来迎着他的手哼哼唧唧起来,他凑近了些低含住一个,啃咬不休,她呼吸不稳,叮咛一声,便是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

裴毓身下已然动情,他贴近她,却碍于她的肚子不能贸然求欢,几个月未经情事,颜淡身下春水流溢,空虚的屈膝磨蹭着他的胯/下。

“裴毓,过来,我想要你。”

“可以么?”裴毓有些不确定。

“我要,快过来”颜淡娇嗔道:“都五个月了应该可以吧,你轻点。”

裴毓闻言伸手将她亵裤脱了去,这便要脱自己的衣服,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屋内光线暗了下来,他这厢刚要动手,却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登时停下了动作。

“主子!主子!”是新之的声音:“老主君问小姐回来了没有,说有号东西要给她。”

裴毓叹息着下床:“你没回话么?”

新之答道:“回了,我说了小姐回屋了,他打发我来找!”

颜淡挣扎着要起身,她此时浑身酥软一动也不想动,想着是自己爹爹又给自己找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不能有什么大事,这便催促裴毓说道:“你去看看吧,就和爹说我乏了睡着了。”

裴毓点头道:“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去便回!”他仔细为她盖好薄被,伸手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捏了两把这才去了。

被下的颜淡身无长物,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房门一动,闪进来一个人影,他直直走到床边,黑暗中依稀可辨颜淡娇美的轮廓,他听见了,本是来寻她的,结果在门口听见裴毓和她调情,她说她想要或许这是一个机会,他飞快地解下衣物,直到全部脱光。

心如捣鼓,此人咬牙上床,先是小心翼翼地探入一手,颜淡背对着他,被下的她竟然什么都没穿,自背后抚上她的甜胸,他不由得满足的轻噫出声。

颜淡稀里糊涂的呢喃道:“裴毓?”

那人手下一顿,却是趁机钻入了被里,颜淡转过身来,两个人贴到了一起,他再忍不住凑上前去吻她,身下那物挺立盎然。

他的气息甫一靠近,颜淡登时惊醒,不是裴毓!她双手推拒大喝一声:“谁!”

那人力气奇大,使劲搂着她急道:“别喊,你不是想要么,我给你颜淡,”他将那物抵在她的腿间:“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

“你、你放开我!”颜淡发狠,挣扎着飞起一脚使劲将他一脚踢到了床下!

昏暗的灯笼,稳重的脚步声,然后是推开房门的手,裴毓提着灯笼回来了,他在门外就听见了声响,听到颜淡那声娇喝,登时将心提了起来,屋内一名男子赤/身/裸/体的坐在地上,见了他也不惊慌,竟是慢条斯理地穿起衣物来,只气得裴毓浑身直哆嗦:“来人!”

颜淡在床里裹着被急道:“别叫,叫他走!”

裴毓连忙将灯笼在桌上,奔到床边刚要发难,却惊见颜淡抱被伏身跪在床上,竟是隐隐发抖,他一把抱住她:“颜淡,你怎么了?”

那人也是惊呆了,颜淡瞪着他喘息道:“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