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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嫉妒但是很郁闷的不知道该嫉妒谁的平王殿下进入内心呐喊模式……

而基本上算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杜笑儿和叶兰心处得相当好。

如果说最开始叶兰心确实是冲着看情敌的态度去的,但是从那扇被炸飞的门板开始,她对杜笑儿的兴趣就从“情敌”转到了“杜笑儿”身上。

第一天去,门板炸飞,两人携手奔命。

第二天去,杜笑儿慷慨赠送了据说叫花水和精油的东西,叶兰心抹了两把在脸上,很嫩。

第三天去,杜笑儿正在一套奇怪的炉具面前鼓捣什么,一桶桶的酒倒进去,最后弄出一小碗透明的水,闻起来味道有些刺刺的,拿火在上面一撩,就很活泼的烧起来一簇火,还怎么都不灭。

然后第三天去完,叶兰心啪啦啪啦去找萧逐,萧逐心里话说,您终于想起我了……

结果叶兰心蹲到他对面椅子上,对了一会儿手指,才很哀怨的抬头看他,说,“阿逐。”

“嗯?”

“我虽然不是笨蛋,但是脑子通常会一滑就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嗯?”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说到这里,叶兰心忽然不说话了,她双手笼在膝盖上,头微微的侧下,枕在自己的臂弯上,她认真的看着萧逐,在那个男人放下手里的一切,用温柔的眼神回看她的时候,她几乎是孩子气的伸手。

也不说话,只是小动物一样伸出手去,萧逐无奈轻笑,到她面前,轻轻把她抱在了怀里。

反手抱住他的腰,叶兰心的声音闷闷的,“我告诉你哦,我没有杜笑儿聪明,没她知道得多,也没她会做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也不会弄那种刺啦一声自己就能烧起来的水,但是……你是我的!”

说罢恶狠狠的又抱紧一点,萧逐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摸着叶兰心的发顶,轻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笑……啊,杜昭仪从小我看着长大的,最是一个懒惫不爱读书的,小时候又经过火灾,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啊……”

听到这里,他怀里的叶兰心静默了一下,随即朝他怀里又拱了拱,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感觉到怀里属于妙龄女性的柔软身躯紧紧的贴在他身上,萧逐脑子里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古板念头还没浮上来,另外一个奇妙的感觉浮了上来,犹豫了一下,他拍拍叶兰心的肩膀,低声道:“……你……在不安?”

“——!”叶兰心猛的在他怀里睁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她在不安?

不……安吗?

小小的在两个身体之间移动着手指,她按上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微弱的快着。

不安么……心里现在这种很奇妙的,即便现在进行的事情和推算出来的结果完全一样,即便自己推算了无数次,结果都是一样,但是还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自己忘记了,有什么要素自己忽略了,不由自主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推算。

原来,这就是不安。

那么,自己在不安什么?

把整个对话从头到尾完全顺了一遍,叶兰心发现,她的不安,是来源于杜笑儿。

那么,杜笑儿身上有什么好让她不安的呢?

是因为她所知道的和萧逐所提供给她的截然不同?

不,不是这个,这个不是不安定因素。

那么,到底是什么?

沉默无言的依偎在萧逐怀里,她不断的推算回想,却茫然得不出任何结论。

问出问题之后,得不到叶兰心回答的萧逐,在过了片刻之后,用了一点点儿力,把她抱得紧一些,听到她闷闷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不安?”

“……这个,我就是知道。”

听了这句话,非常奇妙的,她心里的不安忽然一下全都消散了,叶兰心在他怀里眨眨眼,按着自己心口,只觉得不可思议。

毫无来由的不安毫无来由的消散,就在他一句话之间。

她从未感觉过这样的感受。

但是……感觉不坏。

她又朝萧逐怀里蹭了点儿。

第四天,也就是他们在冰火洞里住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叶兰心哒哒哒哒的跑去找杜笑儿,到了她的房间却扑了个空,被杜笑儿那个美丽程度远超主人数倍的侍女礼貌的告知,杜昭仪去旁边的小湖了,她二话不说,就杀了过去。

冰火洞里以叶询筑屋居住的那个湖为源头,洞内各有几个小湖,杜笑儿所在的附近,就有一个,是除了叶询的湖之外,洞里唯一的一个半开洞顶,有阳光可以透下来的小湖。

她到的时候,杜笑儿正在弄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大海有两个西瓜大小的皮兜,底朝上,开口的部分小而上面的容量大,口子四开着的,上面缀着几根线,吊着一个托盏一样的东西,里面盛了昨天杜笑儿给她看的,味道刺鼻的会燃烧的“水”。

她到的时候,杜笑儿已经点着了“水”,小心的捏着那个样子古怪的皮囊上方,过了片刻,就看皮囊上方渐渐鼓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开始朝上飞去,杜笑儿小心的提起皮囊,过了片刻,她一松手,就看到那个底下烧着“水”的皮囊,竟然慢慢飞了起来!

虽然离地不高,飞得也晃晃悠悠的,但是确实飞了起来!

不象鸟类依靠翅膀,也不象风筝依靠风速,这个湖边一丝儿风都没有,那个皮囊就这么吊着一团火飞了起来!

这是叶兰心从未见到过的景象——

杜笑儿很开心的追着那个皮囊慢慢的跑,丝毫没有注意到洞门口站了叶兰心这么个大活人,叶兰心则死死盯着她的背影,过了片刻,唇角慢慢的一弯。

确实,是不需要容貌就可以让男人动心的女子。

才能,也是魅力中非常重要的一项。

不过……她所知道的关于杜笑儿的资料以及萧逐提供的杜笑儿的资料,似乎……并不那么对得上。

她记得非常清楚,萧逐说过,杜笑儿怕火,而且讨厌读书。

大越中书令花竹意的来信上则提到过杜笑儿才智过人,学识渊博。

她面前的杜笑儿,能制造出匪夷所思的奇怪东西,并且,不怕火。

她在脑海里整理关于面前这个女子的所有资料,忽然其中一句让她陡然想起。

对的,她记得,杜笑儿入宫之前,曾经因为溺水而险些死亡。

唔……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对于杜笑儿溺水的说法是,奇迹般的死而复生。

而所有关于杜笑儿的资料分歧,全部以进宫作为一个分岔——

啊啊,似乎有很有趣的东西。

想到这里,叶兰心脸上挂起了懒洋洋的笑容,轻轻拍拍手,唤了一声,“笑儿~~”

那个追着皮囊跑的女子猛的回头,看到是她,笑了开来。

章五十六尽是前缘(下)

陪杜笑儿在湖边放了好一会儿那个叫什么“热气球”的东西,叶兰心很实在的提了不少好意见,两个人相谈甚欢,到了下午,杜笑儿的侍女来把自己因为放热气球放得太欢乐而掉到水里的主子捞走,叶兰心也拍拍一身草屑的衣服,向叶询所在的地方而去。

今天一大早,萧逐就被永茂帝君抓去切磋,偌大的一个湖心岛上,叶询一个人靠在亭柱上看书,远处是两个童子侯着。

这个已经年近花甲,但是从外表上看去,还优雅秀丽一如青年的男子看到自己的外甥女一脸思索的向自己这边走来,笑了起来,把书放到一边,轻轻伸出手去,把叶兰心抱了起来,放在膝上,看着塑月的储君象个孩子一样伸手揽住他的颈子。

他没说话,只是拍拍叶兰心的头,伸手,抽掉她头上发簪,发带,轻轻按摩着她被勒紧的发根,然后用手指顺着她一头几乎垂到地面的长发,等叶兰心自己说话。

“……哪,舅舅。”

“嗯?怎么?”

“你觉得杜昭仪怎么样?”

她把杜笑儿送来的时候,就拜托叶询多方照顾,这几日观察下来,杜笑儿很喜欢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叶询博学多才,冰火洞里二十多年博览群书,应该很能有得聊。

叶询想想,答:“杜昭仪是个非常好的谈话对象,她所知所学渊博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唔……这样啊……那么就和萧逐所提供的情报完全不同了。

“……舅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在濒死的情况下活过来,然后完全变得不一样的例子?”叶询之母是列强之中以巫蛊立国的龙楼皇女,论起巫蛊秘术之精擅,除去神秘锁国的龙楼,东陆之上,大概就是叶询了。所以这种事情,只能找他来商量。

“哦,这种啊,有啊,不算少见,但是具体来说,要分为两种,一是因为刺激太大,人会变的疯疯癫癫的,还有可能疯掉傻掉,这是最多见的,但是事实上,还有一种极其罕见的情况。”说到这里,叶询顿了顿,“就是,被酒醒的人完全不一样了。醒过来的人保有完全的智力,但是记忆习惯所会的技能等等,都和之前不一样了,这种情况,通常称为借尸还魂。”

听到这里,叶兰心沉吟了起来,叶询想了想,“你怀疑杜昭仪是借尸还魂?“

叶兰心点点头,叶询轻笑,“其实,就某个意义上而言,即便是所谓借尸还魂,在那个身体里的,依然是杜笑儿。“

“呀。不是说是另外一个人吗?”她一头问号。

“不,准确说来,是另外一个自己。可以进入一具身体,继续生存的,必须是原来的那个灵魂,就是比如一个人的生命终结了,但是应该他做的事情没有做完,那么在未来,他所转世而成的灵魂,在生命还有所剩余,但是该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情况下,就会回到这具躯体里来,完成该做的事情。”

“……就是平衡对吧?”

“对,就是平衡,小叶子真聪明。”叶询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他怀里的女子撒娇一样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却隐隐闪过一丝冷意。

那么,其实,那个身体里还是杜笑儿吧?

在幻境之中,萧逐为了这个女子甘愿俯首就戮,她是她目前所有计划里的一个变数阻碍。

还是应该……杀了她吧。

这个念头一出,叶兰心本人先是一惊。

不,这不是她一贯的思维方式。她根本不应该这么想。

她应该先计算出杜笑儿对她的计划到底有什么影响,进行推算,然后才下决定,到底该怎么处置她,但是刚才那片刻,她却没有经过计算。而径直决定了要杀掉杜笑儿。

这和她以往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想法,却是因为她想到了萧逐而产生的。

她想到那个红衣乌发绝代美貌的男子义无反顾,甘愿为杜笑儿幻影而死,那一瞬间,她没有考虑,就立刻判断杜笑儿应该被杀。

但是,她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其实,杜笑儿对于她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今天她和杜笑儿在湖边放气球,她装作不经意的提了一句萧逐,那个清秀女子只是唇角弯了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说了一句,平王温和内敛,正好和储君互补,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

说完这句,杜笑儿又想了想,微笑着对她说,平王是非常认真的人,他认认真真的喜欢着人,尽他所能的对他喜欢的人好,即便,有些时候非常笨拙。

在杜笑儿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兰心就非常清楚,她面前这个女子,从未有哪怕一刻,喜欢过萧逐。

但是,她还是直觉的觉得她该死。

一念及此,叶兰心瞳孔一细,忽然僵了一下,这一下极不易察觉,但叶询却立刻就感觉到了,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叶子?”

“啊啊,我想起来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叶兰心笑嘻嘻从他膝盖上跳下来,行了个礼,就告退而去。

她一贯走路横冲直撞跌跌绊绊,叶询这湖心岛上又几乎没有修整过,看着她一边跳脚一边走过去,塑月皇帝的兄长唇角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纤细修长的指头扶着额头,维持着拥抱什么的姿态,叶询温柔而怜惜的目送叶兰心走远,然后微笑,吩咐身后的童子

“去把荧惑叫来,立刻。”

这么说的时候,他声音极轻,仿佛怕吵醒还未开放的花朵,唇角微笑浅淡。

泰然自若的走出叶询所在的湖心岛空间,随便一拐,进入了一条含有人迹的通道,就在确定身前身后都没有人的一瞬间,叶兰心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向地面滑去,手指紧紧抓着头发,大口大口的喘息。

疼,头疼,仿佛被人拿着蘸了辣椒油的刀子慢慢的在还溃烂着的伤口上刮一样疼——

她很清楚,这是“人格”产生问题的前兆。

她的思维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在没有演算的情况下立刻要杀杜笑儿,这个结果无法通过计算来解决,她的整个“人格”有开始崩溃的趋势——

这种情况在她七岁“人格”成熟之前,经常发生,但是七岁之后,这是第一次发生。

从这毫无预警的剧痛开始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开始逐渐的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意识几乎立刻就被全部击溃,唯一残存的意识只坚定着一个心念——绝对不能让叶询看出来,绝对!

她当时头疼得已经眼前一片发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想要说什么,但是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听觉根本无法反馈,她觉得自己在走,但是到底什么姿势,有没有在走,她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被叶询看出来。

然后,现在就是她意识所能支持的极限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再动一下右手,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极其困难的抬起右手。

变得非常迟钝的感觉里,右手似乎抬起了一点,然后,她努力了一下,用尽全力,再加上自己的体重,向旁边尖锐的,没怎么修整的岩壁用力砸去——

感觉,有什么液体流淌过了她的肌肤,然后,有极其微弱的疼痛缓慢的传递了过来。

啊啊,还好,还会疼,还会流血。

确定了这最后一点,残存的那点儿意志,也开始慢慢消散,那些平日里被忘记的,片段的模糊事情慢慢的浮了上来,很奇怪,都是些非常平常的小事,乱七八糟的,比如某天早晨自己被粥烫到了舌头,萧逐无奈的去给自己拿水冰舌头,还有自己到处乱窜的时候,被树枝刮开了衣服,那个红衣男人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为她披上自己的外衣……

都是小事,都有萧逐。

不过,这个时候想起这些,觉得很安心。

就在她的意识完全沉入黑暗的前夕,她听到似乎有人很惊慌的唤她的名字,是熟悉的声音,她刚才浮想起的片段记忆里的那个绝代美貌的男人的声音,然后,她觉得自己被抱住了,温暖的怀抱,红色的。

最后喃喃说了一句带我走,她便安心的失去了意识。

她很清楚,在这个男人怀里,谁也不能伤害她。

陪帝君走了套枪法,帝君说要去厨房搞点酒来喝,两人分手,萧逐随便走走,来到叶询湖心岛附近的时候,忽发奇想,向旁边随便一条小路里一走,没想到就看到了几乎让他心脏都为之冻结的一幕——

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躺卧在地,气息奄奄,右手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瞬间,他真的是手脚冰冷连呼吸都忘了,立刻一把横抱起她,奔向她所住的洞穴。

直觉的,萧逐认为叶兰心不希望她被人知道现况,把她抱回房间,任何人都没有告诉,他锁上门,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三两下把她右手包扎好,停下来仔细一看,她一张巴掌大的脸

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是灰白的。

心里便立刻泛起细而绵长的疼痛来。

他总可以见她这般狼狈的样子。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萧逐靠近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点线索,却全然无用,但是,感觉到她清浅平稳的呼吸,他也莫名的安心起来。

他刚才帮她平复了混乱的内息,看起来她大概也不会立刻就醒过来,萧逐慢慢俯下身子,睡在了她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