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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符桓都是她的心腹,这时候杀掉符桓,对她有什么好处?

“啊,她是因为知道我肯定不会杀掉符桓,才提出这个要求的。杀掉符桓对我全没好处,留着他和元让互相牵制才是我的目的,但是,符桓毕竟是未来一个隐患,假如有机会,我也一定要给他好看,所以她才这么说,也是向我表明,她和符桓之间并不和睦,她这么一说,按照正常思路,我就会觉得他们君臣不和,一个重臣一个未来人君,必有争斗,就会对荣阳戒心放低不少,啊,这么想,元让真是狡猾的家伙。”

“……那他们,是真的关系不睦么?”

叶兰心没立刻回答,只是迈着悠闲步子,走到一个人迹稀少的湖边,看湖畔垂柳已经有几株隐隐柔软了枝条,现出一点点绿意,叶兰心笑了起来,“这个嘛,很难说,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相互依存相互提防——至少在元让这方面是这样。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呢,你想想,元让最大的秘密就是,她是个女子,荣阳不是我们塑月,这个秘密足以让她立刻失去一切,你说,如果是你在她那个位置上,你愿意这个秘密被人掌握吗?”

萧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那个在湖畔春风里笑吟吟看着他的女子,过了片刻,才轻轻道:“但是,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的人的。”

“……对于元让而言,不会是符桓。”看了萧逐一眼,叶兰心轻轻的说,然后调开眼神,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她忽然无声的弯起了一点唇角,轻笑,“她不爱他,她恨他。”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飘忽的,萧逐敏锐的感觉到面前这个女子极其少有的,近乎于惆怅的感觉,不禁伸出手去,拥住了她纤细肩膀。

不想看到她这个样子。

不想看到她这样带着几乎落寞的神色说话。

他喜欢看她笑,无赖的笑,小狐狸一样的笑,怎样的笑都无所谓,他只想看她快快乐乐,不染凡尘忧愁。

叶兰心转身,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长长的刘海掩去了她一张清秀面容上所有表情,从萧逐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眼下片阴影。

“我喜欢你,阿逐。”

她忽然轻声这么说,然后声音里带了柔软的笑意,“说真的,阿逐,我长到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答案总让我猜不到的人。”

她是真的没想到萧逐会那么回答她。

——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的人的——

这样一句没料到的话,就这么直直击中了她心里。

她可以吗?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他?

曾经她自信满满,认为自己可以倚靠自己的秘密让面前这个男人真正爱上自己,但是当听到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没有那份自信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的判断没有错,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毫无差错,但是心里奇妙的就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自信。

——明明一切都按部就班,无数次推演,结果都告诉她,她的预测准确至极,从无错误,那么为什么现在她却拒绝相信自己的理智?

她到底要相信什么?

她不知道。

觉得大脑从深处开始慢慢的疼起来,叶兰心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后小孩子一样依偎过去,“阿逐,我喜欢你。”她再次重复。

喜欢喜欢喜欢。她喜欢他。

无论要说多少次都无所谓,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执着要让他知道,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对他表达出来。

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脑海里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细细的抽着气,抓着萧逐不肯松手,然后慢慢的一句一句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喜欢,喜欢你,真的非常喜欢你。

最开始有些惊愕于突然这样说的叶兰心,过了片刻,听到她靠在自己肩头,小小幼兽一般不知所措的念着喜欢,萧逐慢慢的,温柔的笑了起来。

六十六远梦(上)

最开始有些惊愕于突然这样说的叶兰心,过了片刻,听到她靠在自己肩头,小小幼兽一般不知所措的念着喜欢,萧逐慢慢的,温柔的笑了起来。

她的每一句喜欢都敲入他的心田,甜美柔软,一点点儿,填满他的心脏。

长久以来被冻结在心里的什么,慢慢解冻,温暖柔软了起来。

有什么感觉在心田里破土而出,顺着心脏蔓延而上,有极轻的刺疼,微微的酸涩,然而,美好。

温柔的,柔软的,想要保护她,想耍拥抱她的感觉,一点点在他心里散落开来。

慢慢的,他伸出手去,细细的顺着她一头漆黑发丝,极轻的说:“我知道。”

怀里的女子回应他的是又一句,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女子的声音柔软动听,呢喃着一般不断的重复着。

仿佛誓言,慢慢烙印,最终天上地下,九天十地,十万神魔为证。

萧逐觉得他怀里女子从未有如现在一般让人怜爱。

她靠在他怀里,温顺可人,一声声说着,我喜欢你。

毫不问断,绵长温柔,喜欢你,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然后,在最初的感动过后,萧逐忽然觉得不对:他怀里的这个女子一直在不间断的重复这句话。

不对

萧逐伸手抬起她的脸,惊愕的看到叶兰心脸色惨白,唇角一线鲜血蜿蜒而下,双眼睁着,却毫无焦距。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抓住了,叶兰心慢慢抬眼,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和他的眼神交错了一下,掀动嘴唇,喃喃含血念了一声喜欢你,然后,她毫无预兆的整个身子一软,向后一仰,春风正暖里,她一头长发散落成黑丝一样的瀑布,正落在萧逐臂弯之中

又是那个梦。

不,准确的说,又是那个从神智的底层慢慢泛上来的记忆。

四同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那样铺天盖地覆盖而来的黑暗,会让人以为连自己都己消失不见。

她从一个虚无的角度看着孤零零坐在其中的自己。

最开始那一片黑暗中是幼小的自己,整日里不断的哭,然后四周震耳欲聋,是诵念各种书籍论理的声音,把小小孩童的哭压制了下去,然后她渐渐长大,渐渐再也不哭,只抓着纸笔,慢慢写着什

最后,她看到长大的自己,对着一本书挤眉弄眼,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悲伤一会儿感叹。

然后前面忽然有什么门开了,慢慢洞开一线缝陛。

有微微的光亮渗了进来。有个人向她走来,握住她的手。

“我带你出去。”那人的声音柔和动听,如同太阳的光,她所处的空间里黑暗崩碎,片片散落。

想要去看他的脸,好想好想看。于是抬头看去

“……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暖黄色的烛光。眼睛里有一点醒后的水气,叶兰心觉得四周都是迷迷蒙蒙的,便慢慢又闭上眼睛,然后便有一只手温柔的掩上了他的双眼,一种渗透着温暖光明。和梦里截然不同,让人舒适的黑暗慢慢笼罩过来。

手上有很淡的青草的味道。她所熟悉的味道。

安心把脸朝向手掌的方向又靠近了一点,感觉到睫毛擦过那只修长的手,她才安心。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知觉也逐渐回来了,嘴唇很疼,手腕上有很温暖的融感,似乎被谁握住了。

过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因该能承受光亮了,她稍微点了点头,不需要说话,覆盖在她眼睛上的指头就慢慢移开

睫毛翕动,她眨了眨眼,微微眯细眼睛,面前是锦帐绣褥,却是陌生的地方,她榻前坐着的人,乌发素衣,正忧心忡忡的看她,正是她今生良人。

低头,眼神扫到自己的右手上,那只几乎已经没什么用处的手正被这个男人深深握在手里,然后叶兰心无意义的笑了一下,忽然就觉得唇上一疼,有什么腥热液体流进了嘴里,面前男子急忙倾身,用干净的软棉按住她唇角,低声道:“别说话,这里是瑞城的客栈,你唇角裂开了,等我给你上药。”

说完,他为她擦净唇上血迹,正要转身去拿药箱,却觉得袖子上一紧,萧逐目头,看床上那个的女子已半坐起了身子,长发流泉一样从她肩膀上披泻而下,越发衬得她一张面孔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苍白,但偏偏她素色眼底却又有一线极浓烈莫名的情感,让她整个人看来,如同一团燃烧着的毫无温度的火,却会在碰融的一瞬间被烧为灰烬。

萧逐从未看过面前这个女子有过此到这样神色,被那双素色的眼睛凝视着,他浑身上下掠过一线战栗,仿佛被什么强大的猛兽所注视着,兴奋而又些微的惶恐。

她凝视着萧逐,一点一点收紧手上抓着的萧逐的袖子,半响,她才慢慢说道:“你一直在这里对吧?”

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子,“是的,我一直在这里。”

“哪里也不去?”

“哪里也不去。“

“一直陪在我身边?”

“一直陪在你身边。”

听到这回答的一瞬间,叶兰心蓦的笑开,她无声的笑着,微微仰高了头,烛光点点,忽然就在她眼底碎开,仿佛一层匀匀铺开的泪水。

伸手,把他拉近,然后慢慢的,属于年轻女子的柔软肉体一点点攀附上他修长躯体,然后,那双因为说话而又渗出一线鲜血的嘴唇覆盖了过去。

那是一个腥甜而滚烫的吻。

叶兰心几乎是撕咬一般分开萧逐的嘴唇,在探入舌尖的一瞬间,那个一直没有动的男人忽然扣住她的后颈,舌尖反客为主探入她口腔,在一个绵长而近乎狂暴的吻之后,萧逐喘着气放开她,细腻的碎吻着她的脸庞,叶兰心舒服的眯上了眼,勾着萧逐的颈子,一双素色眼眸中隐隐泛上了一层水光,衬着烛光点点,这个容貌清秀的女子忽然就多了一层妩媚味道。

菲薄的衣衫从她肩头滑落,暖黄光辉下,女子的肌肤莹润如同玉石一般。

素自衣衫滑落到她臂弯,轻轻侧头,纤细的指头慢慢撩开肩头半幅青丝,一刹那,莹自之间,乌发滑落,烛光一层层摇曳被动,那个看着她的男人,忽然就觉得自己正慢慢被某个旖旎的梦境浸透,一点点沉入水底。

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垂,然后睁开,便有细碎涟漪在她眼底荡开,她向他伸出双手,神态安静稚弱,宛如孩童。

她刚刚昏倒在他怀里,把她抱到这客栈来,也才醒来不久,现在不是该这么做的时候,萧逐这样想着,却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慢慢发热。

无法拒绝她。

从她问出那句,“你一直在这里吗”开始,就无法拒绝了。

萧逐向她伸出手,指尖缠绕上她几丝垂落而下的黑发,“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他话没说完,就毫不客气的被对面的女子打断。

“我想被你抱。”她这样说着,然后眯细那对深灰色的美丽眼睛,她身上忽然就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却偏偏又有那么一点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妩媚,就棍合成了一种凌厉而尖锐的风情。

然后,叶兰心顿了顿,她反问,“你不想抱我吗'”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萧逐只觉得喉头一紧,忽然就有火烧火燎的感觉翻涌而上,他伸手,握住了她赤裸肩膀。

叶兰心抬眼看他,眯起的眼睛是近乎于挑衅的风情。

烛光动摇,他们两个人的脸孔都明灭动摇。

然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当萧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

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一点点泪水一样的灰烬凝结在铜制的烛台上,透出一种微妙的脂白颜色。窗外有风,微微的吹动着窗纸,屋内是一片被过滤过的青灰色晨光,那个昨晚睡在他臂弯里的女子支着下颌,正聚精会神的看他。

她看起来已经醒了很久了。

看萧逐睁眼,也毫不避讳,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过了片到,她顺了一下纠结黏腻在脊背上的漆黑长发,问道:“昨天我昏倒,怎么没联络冰火洞那边?”

“……为感觉上你不想让他们知道。”萧逐答道,然后有一点疑惑的神采染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是我其实因该告诉他们'”

“啊,不,我确实不想让他们知道。”叶兰心笑道,轻轻拈着一束头发在指尖把玩,然后潇洒一丢,“阿逐,你昨天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想把你的秘密告诉他,是吧?”

萧逐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忽然这么问,叶兰心侧头看他,忽然一笑,“那我的秘密可以告诉你吗?”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远梦(下)

萧逐有些悻悻的看着面前兀自笑得尾小狐狸样的叶兰心,很郁闷的想想,回句,“你想对我说吗?”

叶兰心头如捣蒜,“会啊会啊。”

“……”你知道你现在的态度让人觉得很欠抽吗?

萧逐肚子里腹诽着,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叶兰心也很无辜的回看他。

仿佛比谁的定力比较好一样的凝视大概进行了片刻,叶兰心先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瘫在床上,低头抓过他的右手在她手心里细细摸索。

萧逐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非常优雅,握在手里,有细微的茧子,很舒服,一根根细细抚摸过来,良久才轻声道:“阿逐,其实……当年被王舅抱走的孩子,并不是晏初,而是我。”

“——!”萧逐听陡然一惊,他立刻低头看向身侧的女子,叶兰心却不肯抬头,只是细细的,一根根摸着他的指头。

谁都知道,当年叶询抱走的孩子是成王晏初,却原来,居然是叶兰心

“我和晏初一出生,王舅就指定要带我走,你知道的,母皇基本算是被王舅带大的,王舅又是让出王位给母皇的,母皇不可能不答应他的请求。小孩子嘛,性别总是比较难分,而且也都要小心保护,不会太让他们出头露面,再塑月教育皇子皇女都差不了太多,所以在我十三岁回到宫廷之前,宫里的那个叶兰心,其实是晏初。”

“说实在的,我七岁之前的记忆都记不太清,唯一确定的就是肯定是在不断的背东西和学习。”叶兰心小小叹着气,“王舅的教育方式太奇怪——虽然很有效是没错啦,但是确实也太奇怪。你知道么,我是到七岁那年才第一次见到人,见到的就是王舅。然后十三岁那年,惑惑来,才第一次见到除了王舅之外的人。不过接下来就好多,晏初啦,阳泉啦,父君啦,母皇啦,都在那一年看到。说起来,第一次出洞的时候,我真被吓了一跳,从没想过能看到那么多人呢。”

她语气平淡,但是听到这里,萧逐却几乎不出话来——这是怎样的教育方式啊。

完全的封闭,什么都不让接触,只是一味的灌输各种知识,根本就是在制造一台人形机器!

说到这里,叶兰心抬头,看到他眼底一片怜惜心疼,忽然就无声笑了起来,安慰样拍拍他的手,“啊啊,阿逐,事实证明,王舅的教育还是满成功的,看,我是合格的储君吧?这样乱世,塑月这么一个有列强之名,但实际上必须小心斡旋才能生存的国家,需要的,就是我这样的皇帝。”

话说得没错。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在叶兰心嬉笑爱闹外表之下,其实是缜密心思和几乎毫无瑕疵的推算头脑。

看起来再怎么嬉笑,但是到目前为止,所有事情都在她控制之中,未曾脱轨分毫,毫无疑问,比起自己,甚至于比起他所见过的绝大多数人而言,叶兰心都毫无疑问的更适合做个皇帝。

但是……

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萧逐只觉得有非常微弱的悲凉慢慢的,如同浪潮样拂上自己胸中。

“……你不觉得可悲吗,兰心?这样子的话,真的不觉得可悲吗?”慢慢的,凝视着那个女子一双深灰色的眼睛,他这样问道

听了这个问题,叶兰心脸上连一丝动摇都没有,直视着自己的丈夫,看了片刻,才肃然道:“认真说,我并不觉得王舅那么做有什么不对。塑月需要这样的君主,我是继承人,合该是的责任,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悲的。此外,如果这样的事情以普通人的感觉来判断,是所谓可悲的话,那么就可悲去好,我一个人可悲,总好过无能的君主统治国家,让所有人都可悲来得好。”

听了这话,萧逐安静的看着这个说完之后一个翻身,伏在他胸口上的女子,过了片刻,默默的垂下双眼,低声道:“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兰心,我希望你幸福。”

“……”看着面前这个垂下眼眸,安静述的男子,叶兰心眨了眨眼,然后慢慢笑出来,双手抚上他面孔,眼神柔软。

“阿逐,我从不曾觉得不幸。真的,从不。”说完,她看着他,唇边的轻笑越发温柔生动起来,觉得随着自己这样慢慢说出来,胸膛里渐渐涌起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充实,“相反的,我和你在一起之后,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真的,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幸的。”

说到这里,孩子气的笑出来,她看着他,萧逐也笑出来,把她按在怀里。

“你要不要再休息下?”

“要,最近好累,算河工算得要死。”她小小呢喃,靠在他怀里,睡去。

看着她孩子气的笑容,萧逐觉得自己正慢慢的,一点一滴的爱她。

那不是一见钟情那么激烈奔放的爱,而是缓慢的,一点点儿加深的爱。

今天比昨天更爱,明天会比今天更爱。就这样,慢慢和时间一起醇化,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情。

然后,总有一天,会变得,最深爱的,只有她。

等叶兰心再睡醒的时候,已经到当天下午,回冰火洞是赶不及了,两人就悠闲的在瑞城里逛逛,吃完晚饭,就信步走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