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如泉水般狂涌,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泽野他不会杀她,他一定是中了魔障,迷了心志,所以才会杀她。他冰冷的眸底,深深地印刻在了她脑海中,就像一把尖刀垂挂在她的心上,只要她的心一跳动,就会触及刀尖。

她要去找他,他一定还在山上某处。

第六十章秦国国君

“公主,皇上吩咐,您暂时不能离开房间半步。”守在门外的冰司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冷笑,很好,皇帝老爹一来,他就立即改变了立场。她狠狠地甩上了门,独自回到房中生闷气。

“啊——”

冰司在房门外听到她的喊声,第一时间冲进了门。韩灵就躲在门后,用龙之翼曾教过她,但尚不纯属的点穴功夫在他背后点中了他的穴道。

“冰司,对不住了,我有事,必须出去一趟。”

冰司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韩灵绕过他的身体,朝门外奔去。在她转身的片刻,冰司也跟着转了身,远远地跟上她,她的点穴功夫根本不到家。

“泽野,泽野你在哪里?”

她一声声地在水潭附近呼喊,此时的水潭空无一人,黑漆漆一片,唯有那潭水折射月亮的弱光泛着粼粼的微波。他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事?她很担心他,即便他曾想要她的命。

“公主,回去吧,夜里风寒。”

她抬头,意外地见到了龙之翼。第一次见他时,她觉得他酷似泽野,可是如今,她分得很清楚。他不是泽野,她的泽野就在这里,他是真实存在的。

她突然想起他或许见过泽野,因为是他将她带回书院的:“龙之翼,你救我回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在我身边的人?他在哪里?”

龙之翼摇头:“我来的时候,你身边没有任何人。”

她不信,她使劲摇晃着头:“不对,他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

“公主,还是先回去吧,他不会再回来这里。”龙之翼的语气放柔了许多。

她摇头,她坚持,她一定要在这里等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当空的弯月不断地为层云所遮蔽,时而琵琶半遮面地探出头,时而又调皮地躲进云层。她含着泪光,坐在水潭边,静静地等候。凉风吹起她的发梢,带着寒意,朦胧的月色下,她的背影萧瑟而单薄。

龙之翼持剑坐在了她身边,同样地寂静,他坐在风口处,为她无声地挡风。他的面色肃冷,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他的余光一直流连在她的脸上,未曾离开。

在不远处的巨石后,冰司远眺着这一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忽然感觉身后有气息逼近,他忙回身相搏,电光火石间,已往返了十余招。一股强大的掌力将他震开几步远,待他回神想看清对方容貌时,那人已飞身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不由地怔神,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强的内力?

一夜的等待,没有任何收获。

她很失望。

清晨时分,韩皇派人来找她,问她今日是否可以参加考核。

原本该是昨日的考核,因为她的突然抱恙而延迟了一日。

没什么精神,也没什么心情,或许找点别的事做,可以暂时转移下注意力。她应声前往,去参加她业已准备了大半月的考核。

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她只好换了身女装,韩皇为她准备的宫装。一夜未眠,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面色有些憔悴。她拾起铜镜对照了一番,除了面色惨白外,明眸善睐,仪静体闲,不论举手投足,还是微笑轻颦,都流露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质。看着镜中的自己,虚幻而飘渺,她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很陌生,这真是她吗?

她脑海中忽闪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因为她改变了容貌,所以泽野才认不出她来?心中狂喜,镜中的容颜也跟着绽放笑容,幽如兰之芳蔼,灼如芙之清雅。神采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只要他在这里,她一定还能再遇见他。

临近白松祠,今日考核的所在地,她偶遇了赵熙。他今日换上一身紫色的长袍,头戴紫金冠,耀眼的神采,让她感觉很陌生。在见到她的瞬间,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之色,赵熙拦住了她的去路:“灵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赵国。”

她诧异,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父皇还等着我,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他执意阻拦:“你不能去。”

“为什么?”韩灵盯视着他的双目,想要探个究竟。

他迟疑,久久不语。

韩灵逼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无法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我非去不可。”内心里,她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中。他不会无缘无故来阻拦她,难道他知道有人要在书院动手?

赵熙想拦住她的手悬在半空,许久,才徐徐放下。

白松祠,位于书院的正北方,四周林木环绕。往日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如今韩皇驾临,此处便成了接驾之所。

白松祠外,皇家的卫队站列两侧,威严肃穆,而书院的学生大多都停留在外围观望。当韩灵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无数惊诧和讶异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他们一定想不到跟他们一起练习蹴鞠、与四大才子比试的她,才是真正的公主。

他们进入书院,多半是冲着公主选夫而来,然而相处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表错了情,奉承错了人,心里后悔得要命。韩灵浅笑着从他们中间穿过,前方的侍卫们正朝她躬身拜迎,一声声“公主千岁”传入耳中,她的虚荣心前所未有地暴涨。

迈进门槛,光亮处,坐着两个同样身穿龙袍的男子。那耀眼的明黄色,刺得她不得不眯眼闪避。为何会是两个穿龙袍的?

她诧异地抬头,在韩皇的身边,她再次看到了他。

“泽野——”

她狂喜,原来他真的没有离开。她的视线稍移,触及他身上耀眼的明黄色,虽是和韩皇身上同样的颜色,可是上面的图案完全不同。韩皇身上的是一条九爪金丝蟠龙,而他身上的是一条直冲九霄的飞龙,银丝勾芡,金丝绣麟。明黄色,他是一国之君,难道他也跟她一样穿越到了别人身上,成了一国的君主?

“泽野,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柄墨剑阻挡了她前进的脚步,她抬头,迎上一双黝暗的黑瞳,他的面色冷峻,迎视她的目光带着敌意。那是楚墨的贴身侍卫寒翼,凡是对于靠近楚墨十步以内的人,他都提高警惕堤防。

楚墨在看到她的瞬间,眼神微敛,其间有诧异,有疑惑,也有些许惊艳。似联想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顿时土灰,变得阴沉而狠厉。

“小花儿,这是秦国的国君,不得无礼。”

第六十一章尘缘已了

耳边传来韩皇的呵斥声,她回神,再次望向韩皇身边的人。

“泽野,我是灵儿,韩灵。你不记得我了吗?你说过我是你最珍视的人,你忘了自己,也不会忘记我。你说过若有来生,你还要继续爱我,无止无尽地爱我。这一切,你都忘了吗?”

她的泪眼朦胧,他无动于衷的神情落在她的心底,如刀割般疼痛。

“你认错人了,朕不认识你。”他冰冷的话语,一下一下打在她心底,痛彻心扉。

“小花儿,你太失态了。来人,带公主下去!”韩皇发怒了,他怕她将自己李代桃僵的事实说出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不走!”她惊喊,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是来参加考核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韩灵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让他再继续影响她。在她低头的瞬间,楚墨黝深的目光投在了她脸上,他的心中充满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一次次将他错认为其他人。

寂静的白松祠,明明容着十余人,却好似空寂无人。

所有的人都屏息注视着她,看着她盈盈的纤手在琴弦上拨动,听着她清雅的歌声悠悠入耳。那一刻,时间交错,记忆交错,她凝望着楚墨,那个有着和泽野一模一样的面容的男人。他的身影映满她的眼帘,颦眉蹙目的神情那么熟悉,眉心的朱砂妖冶而触目惊心,它彻底勾起了她内心封存已久的所有记忆。她深深地凝望着他,心中的酸楚,难以道尽……

“愿意忘记过去才能留住时间,莫让回忆悄然斑驳如花容颜。

繁华似昨天,握不住谁能看得穿,梦醒哪个时空传说这段爱恋。”

从前的他,温柔、笑容、无尽的爱恋,都属于她;而如今,近在咫尺,心隔天涯……爱恋不在,笑容消逝,温柔被冰冷的伤害所代替。

“只有路过伤痛才能靠近永远,谁让我的心弦鸣自你的指间。

万丈红尘中谁在喊,谁为谁轻叹,堕入火焰随爱涅盘才是神仙。”

从前的柔情蜜意、从前的誓言,转眼成空,她再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温柔和爱意,他的眼中不再只有她的倒影。是她错了吗?错过了时间,错过了空间,或者是错过了前世。

“望长安,是前世的情缘;忆江南,是今生的纠缠。

情何堪,从来夺目不计较长短。

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只求如烟花般绚烂。

相见欢,是今生的夙愿;别亦难,是前世的梦魇。

意阑珊,从来炙热无所谓浓淡。

不愿如风如露如朝雾,只求如烟花般绚烂……”

琴音歇,歌声止,她已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终于看清,他不是泽野,泽野不会让她流泪,不会看着她伤心难过,更不会伤害她。

白松祠内仍是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还陶醉在琴声和歌声中。

她徐徐站起,凝望着他的方向,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泪水滑进她的嘴里,她浅尝,是苦涩的滋味,从未尝过的苦味。

她毅然转身,离开了白松祠。不属于她的,她不强求。心还在痛,伤痛总会有愈合的时候,唯有爱逝了,再难挽回。

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她侧身倒了下去。

一夜未眠,再加上悲伤过度,她已经再支撑不住。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疾风逼近,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仰头,对上那张熟悉而陌生的俊脸,心中诉不尽的悲伤。为什么老天给了她一丝希望,随即又将它彻底扑灭?

他的目光深邃,似一潭幽泉,神秘而引人入胜。他的眼底写着困惑,他一定无法理解为何她会如此伤悲。

她轻笑,拉开了他的手,她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怜悯,她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了白松祠。

一路行来,天旋地转,胸口似堵了一块硬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停在了拐角的墙边,扶着墙粗喘。

“灵儿,跟我走。”

身后响起韩如风的唤声,他不顾她的意愿,拉着她就往书院外跑。

“放开我!你干什么?”韩灵甩开他的手,质问。

韩如风面色焦急道:“灵儿,现在书院里不安全,我们出去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

韩灵心念微动,方才是赵熙阻拦她,现在是韩如风,莫非白松祠内此时已危机四伏?他们的目标是皇帝老爹,本与她毫不相干,可是回头一想,一旦皇帝老爹出了事,那么她这个名义上的公主焉能幸存?他们想要谋夺的是皇位,而她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他们岂能轻易放过她?所以皇帝老爹不能死,她还需要他这座靠山。

提起裙摆往回跑,她要及时通知皇帝老爹,让他早点有所防范。

“灵儿,不要回去,危险!”

韩如风在她身后呼喊,她没有搭理他。她要通知皇帝老爹,同时也通知他,他虽然不是泽野,可内心里她不希望他出事。

前边已刀光剑影一片,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混战中,她看到皇帝老爹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被困守在了祠堂的一角,暂时没有危险。她的视线飘移,另一道明黄色正在与设伏的人激战中,他的武艺很高,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可是对方的人数众多,一时半会儿很难突围。

正当她往里冲挤的当口,赵熙再次出现拦住了她。怕她逃脱,他扼制了她的双手,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不离半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熙无奈地望着她,蓝眸深邃,轻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回首下令:“弓箭手准备,将里面的人全部乱箭射死。”

她心中震惊,挣扎着大喊:“不要!”

里面的人陆续退了出来,只剩下韩皇和楚墨的人马留在了里面。万箭齐备,将白松祠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六十二章剑拔弩张

赵熙无声地朝另一边华服的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中年男子会意,右手高举,作势就要下令射箭。

“慢着!你们想要朕死,也得让朕死得明白。”韩皇不愧是身经百战之人,面对如此困境,仍能镇定自若。

那中年男子仰天大笑,韩灵这时才看清他的容貌。如果她所料不错,他应当就是韩如风的父亲,韩皇的亲弟弟,镇南王了。阴柔俊美的脸孔,与韩如风极为相似。

“皇兄,你一定想不到吧?今日要取你性命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皇弟我。你这皇位一坐就是二十年,也够了,该换个人坐坐了。”

狂妄的语气,仿佛他一切在握。

韩皇并没有显露出愤离出袖的气愤表情,依然神情自若:“二弟,依你的性子,你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告诉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

“你永远是这样,永远看不起你的弟弟。本王这些年驻守在边关,任劳任怨,可本王得到了什么?你在皇宫里锦衣玉食,而本王呢?本王在边关风餐露宿,日夜堤防外敌的入侵,你一道圣旨让本王迎战,本王就得应战,你让本王守城,本王就得守城。同是先皇的子孙,为何差别如此之大?本王不甘心,不甘心永远屈居人下。”镇南王的神情有些激动,看得出他已压抑得太久。

韩皇拧了拧眉头,有些痛心:“二弟,朕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就是如风,朕也将他视作己出,为何你还会有如此想法?”

“哈哈哈……视作己出?倘若你真的将他视作己出,那你为何不干脆将公主嫁给他,却偏偏让公主跑来书院选夫?真是可笑,你还真打算让一个女娃来统领韩国?本王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让本王来继承皇位,却让一个黄毛丫头来继承大统,这口气,本王如何能忍?”

“朕的江山,由朕的女儿来继承,有何不可?小花儿出世当日,金凤飞天,这是上天给予的恩赐,韩国必将在朕的女儿手中发扬光大。这是朕的希望,也是韩氏一族祖祖辈辈的希望,你难道忘了吗?”

韩皇的话语掷地有声,字字句句敲打在她的心上,原来他对他的女儿寄予了如此高的期望。可惜现在,他的女儿已经不在了,她的肉体被她侵占,那么他又如何来实现他的宏愿呢?

“笑话!你竟然将韩氏一族的前途交到一个女娃的手里,你这不是昏庸无能,是什么?”镇南王转头将目光投向她,轻蔑地嗤笑,“就凭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她能让韩国强大、让韩国征服其他四国,从而统一天下吗?简直是天方夜谭!”

听他如此蔑视自己,韩灵心中很不满,迎着他的目光,她一字一句道:“谁说我不能?只要我登上女皇之位,我就能使韩国强大,继而征服四国,统一天下。”

他一脸的不屑,显然根本不信她的话,正欲开口驳斥,韩灵堵上了他的嘴,继续说道:“我且问你,乱世之中,何以治天下?”

镇南王微愣,旋即答道:“乱世,自然是以武治天下。”

“错了!武治,只能得一时的天下,然而人心不稳,政局动荡,何以稳定民心?民之所倚者,不过衣食住行,民之所盼着,也逃不过这四样。谁当皇帝,国家姓什么,他们根本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是谁能供他们衣食住行,谁能让他们过平安富足的日子。所以依我之见,乱世之治,当以收取民心为上,武力攻城夺寨为辅,同时发展经济贸易,开拓商品货币流通的渠道,货通天下。国富、民强,人心齐,还有何惧?”

她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将所有人都震慑住。无论是镇南王、韩皇,还是楚墨、赵熙,他们都拿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各自沉思着她方才的一番话。尤其是韩皇那双狐狸眼,越来越焕发出狐狸的精光,似发现了珍宝一般。赵熙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扼制她双手的手,蓝眸闪烁,若有所思。

韩灵转眸,迎上楚墨沉吟的目光,她一下子被吸入那一泉深潭中,无法自拔。

镇南王思衬了一番,再次嗤笑道:“你说得简单,单凭你一人,能有什么作为?你一无威信,二无功勋,你以为满朝的文武都会听你使唤?”

她回了神,反驳:“法者,国之公器也。韩国的法制条例分明,谁敢不服君令,便依法处之。我就不信,严法之下,还敢有人公然挑战皇权?”

镇南王冷哼道:“若是所有的人都不服你,难道你要杀所有人?”

她想也不想道:“有何不可?养一帮没有用的废物,要来何用?一个国家若是离了某些人就无法运转,那么这个国家早晚灭亡,与其等着最后自取灭亡,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朝定乾坤。”

这是她从前治理泽野留给她的公司的做法,虽然艰难,但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是不能成功的。泽野临死前留下一份遗嘱,将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和公司股份都转到了她的名下,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才开始涉足商界。初到公司,没有人服她,甚至有人故意跟她对着干。她痛定思痛后,一下子开除了三分之一的员工,重新招聘她所需要的人才。而她一手建立起来的韩氏企业,就是以泽野留给她的公司作为前身,这中间经历的艰辛和坎坷,没有人能真正体会。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她,想要完全掌控全局,就要心狠手辣,该出手时就出手,犹豫、彷徨、心软,是决不允许的。

镇南王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疯子!你真是我韩国的公主吗?”

第六十三章赵国太子

韩灵勾唇浅笑:“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今日一意孤行,杀了我父皇,那么从此后,你便将成为别人的傀儡,休要说壮大韩国的实力,就是能不能保住你的皇位,也是未知之数。你以为在你背负了弑君的罪名后,还能安然坐上皇位吗?人言可谓,道德的准则可绳,我敢断言,到时候你不止要应付韩国朝臣、民众的非议,还要面临强敌压境的困境。你也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那场浩劫,你应该知道韩国至今仍屹立于强国环伺之中的根本缘由,你认为,你有处理危机的能力吗?你能抵挡得住四国的强攻吗?你能堵得住韩国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在她的步步紧逼下,镇南王有些动摇,摇头呵斥道:“不要说了!”

赵熙也看出他的动摇,拧眉道:“镇南王,你已经无路可退,不要再犹豫,放箭吧!”

形势一触即发,外面的弓箭手里三层、外三层,足有几百人,里面的人根本无法躲过乱箭齐射。唇寒齿亡,韩灵深明这个道理,在这个时候,皇帝老爹还不能死。那酷似泽野的男人,他也不能死。

她上前拦住赵熙,质问道:“赵熙,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熙没有回答,倒是楚墨开了口,清冷的声音,带着磁性:“他不叫赵熙,他叫北辰熙,乃是赵国的太子。”

北辰熙眸光微敛,身份被揭穿,他始料未及。他邪笑着朝楚墨拱了拱手:“久违了,秦皇陛下。”

“什么?你说他是秦皇?”镇南王大惊,他的目标只是韩皇,而秦皇的突然而至,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还没有做好同时得罪秦国的准备,他顿时惊惶失措,一时失了主意。

对于北辰熙的身份,韩灵没有太过惊讶,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皇族贵气显而易见。她也有猜测过他的真实身份,跟她想象中的所差无几。

她看准了时机,继续规劝道:“皇叔,你该认清事实了,他分明就是在利用你。他利用你,一次除去韩国和秦国的两位皇帝,到时候你就背负了两国的仇恨,成为替罪羊。而他呢,他尽可挥挥袖子,将此事推得一干二净。你试想一下,你杀了秦国的国君,秦国人能放过你吗?”

镇南王慌了神,追问北辰熙:“太子殿下,你为何没告诉本王,秦皇也在这里?”

北辰熙毫不在意地轻笑:“怕什么?事成之后,只要我们封锁消息,没有人知道秦皇死在谁的手上。如果你愿意,尽可以随便找个人帮你背黑锅,将杀人的罪名推到他头上。”

听了北辰熙的言语,韩灵可算是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在这乱世之中,他可算得上是一个枭雄,如曹操一般的奸雄。

“他骗你的,到时候第一个泄露消息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