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熙面色微变,一抹幽光闪过他的蓝眸,他伸手扼住她的下颚,带着威胁的语气道:“灵儿,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你想杀我吗?你杀啊!我现在终于知道水潭边埋的十几具尸体究竟是谁杀的了。反正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多我一个也不多。”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还是挺害怕的,他这个人性情不定,让人难以捉摸。谁晓得他会不会嗜杀成性,不顾念同窗之谊?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下颚,邪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么舍得杀你?你放心,等你嫁给本太子,本太子一定会好好地疼爱你。你想做女皇也好,做皇后也好,本太子都依你。不过你现在得乖乖地,站到一边去,不要再出声。千万不要试图考验本太子的耐性……”

韩灵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杀机,她不敢再挑衅他。

“二弟,只要你肯收手,朕保证今日之事绝不追究。我们兄弟俩齐心协力,治理韩国,实现我们儿时一起立下的志愿,将韩国发扬光大。”韩皇也趁着机会游说镇南王,他的目光灼灼,语气高昂,听得人热血沸腾。

镇南王回望着他,内心犹豫不定。他本就是没有主见之人,若不是北辰熙一再地利诱游说,他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权篡位。

韩如风不知从哪里赶了来,朝她方向望了一眼,跟着劝说他的父亲:“父王,您就听皇上的话吧。赵国太子存心不良,想致您于死地,他这是在害您。灵儿的话不错,即使您真的登上皇位,您能将皇位坐稳吗?韩国不过弹丸之地,谁都能取,您能保得住韩国吗?若是国不在了,那皇位还有什么意义?”

镇南王扶上他的肩,摇头长叹:“孩子,父王这都是在为你铺后路,父王不希望你也跟父王一样,一辈子寄人篱下。”

“朕可以作主,一旦小花儿继承皇位,如风便是理所当然的皇夫,稳坐正宫之位。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韩灵震惊地望向韩皇,他怎么能随意替她做决定?接收到他微弱的目光暗示,她终于消了声,没有把反驳的话说出口。这个时候确实不宜激怒镇南王,唯有尽一切努力稳住他再说。

韩如风闻言狂喜,他欣喜地将目光投向她,韩灵勉强地回了他一个浅笑。

“父王……”

面对儿子的恳求,镇南王权衡再三,闭目叹息:“唉,也罢!本王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韩如风大喜:“谢谢父王,谢谢皇上。”

北辰熙见形势突然逆转,心思一动,挟持着韩灵,飞身离开了白松祠。

第六十四章她失手了!

“你放开我!”韩灵挣扎着想摆脱他,奈何他的腕力太大,她拧不过。

“灵儿——快追!”韩如风焦急着吩咐下人追赶,奈何他不会轻功,否则他一定第一个追上去。

一抹明黄的身影自他眼前晃过,接着又是一道黑影,看着那两人也往那个方向追赶,他心里更急,不知是敌是友。

韩灵被北辰熙点了穴,他将她斜扛在肩上,施展着轻功往山下飞掠。韩灵一路咒骂着他,倒着身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尤其是一早上没有用餐,胃里直泛酸水。

“赵熙,你这王八蛋,快放开我!”

“听到没有?”

“……”

赵熙丝毫不理会她,依旧照着他的步伐下山前行。

一股掌风从后头袭来,北辰熙条件反射地侧了身,而韩灵就恰好被当作了活靶子,她惊叫出声。那股掌风骤停,改换了方向,袭向北辰熙。北辰熙侧转身,又将她当作了盾牌,他似乎认定了对方不敢对她下手,所以他有恃无恐。

韩灵倒置着头,只能看到对方的下半身,可单单是那一双金丝镶边的龙靴,她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不是不认识她吗?他不是要杀她吗?那他还救她做什么?她的心情抑郁,并没有因为他的赶来相救而欣喜。

另一道掌风跟着袭向北辰熙,一转眼的功夫,变成了二对一的局面,而事实上,因为她的拖累,北辰熙连一个也算不上。急攻硬拼中,北辰熙身子俯冲了下,有些不稳,也正是这瞬间的机会,楚墨将她从他的肩头抢了去。

还是同样的姿势,只是换了个肩膀,她胃里翻腾,想呕吐。想了,行动上也做了,结果,她吐了楚墨一身,将他身上的龙袍彻底玷污。

她忽然想到这龙袍要是拿去干洗店干洗,不知要花多少钱,恐怕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个价吧?

“灵儿,你是我的,我会再来找你。”

北辰熙不敌,脱身飞下了山。她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她相信他一定不会就此罢手。

“自己回去吧!”

下一刻,她被人嫌弃地丢在了路边,只留给她一个明黄色的背影。她揉着摔疼的屁股,恨恨地瞪着那道背影,早知道就在他身上多吐点。她更加肯定他绝对和泽野这两个字无关,只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巧合,拥有了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一颗眉心痣,她彻底死心了。

“属下来迟,请公主责罚。”冰司比两人来晚了一步,但见他气喘吁吁,定是尽了全力,她没有怪责他。

回到白松祠,镇南王正跪在韩皇跟前认错,上座的韩皇悠闲地喝着茶,哪里有劫后余生的惊惶?而楚墨也已回到了祠中,而且换下了他身上的龙袍,穿了件墨色镶金边的锦服,昂藏的身躯,挺拔苍劲,她的视线胶在了他的身上。连续两日就见了他三次,每一次的心境都大起大落,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来向她要债来的吗?

见她进来,韩皇抬头询问道:“小花儿,你说该如何处置你皇叔?”

她低头望向镇南王,他虽然做了正确的决定,可是从此他怕是再也难得到皇帝老爹的信任。这个时候,是她拉拢他最佳的时机,她不再犹豫,扬声道:“皇叔护驾有功,揭破赵国太子的阴谋,父皇当然应该赏他。”

韩皇眼中精光乍闪,牵唇笑道:“哦?既然小花儿这么说,那就赏。”

镇南王战战兢兢道:“臣弟不敢。”

韩灵伸手扶起他,语气亲昵道:“皇叔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何必生分?”

镇南王诧异迎向她的目光,其间的神色较为复杂,有感激,有触动,也有一丝欣慰。旁边的韩如风也跟着起来,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嘴上合不拢的笑意。他应该是以为皇夫之位稳握在手了吧。

韩灵瞄了他一眼,不由地冷笑,这是皇帝老爹答应的,可不关她的事,她不承认。

“是啊,很快就是一家人了。”韩皇别有意味地笑开,转换话题道,“小花儿,今日可是你的考核之日,你休想随意糊弄过去,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她抹了把冷汗,皇帝老爹可真够奸诈的,这是约定吗?分明是他一厢情愿的命令好不好?

“也请秦皇来给做个鉴证。”他忽然转头调向了楚墨,目光闪烁,精光乍现。楚墨意外出手救她,已经引起了韩皇的好奇,他更想借此来做一做文章。

楚墨一脸的平静无波,右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杯子的边缘,视线也落在上边,随口说道:“看看也无妨。”

韩灵有些气结,这是什么说法,把她当作动物园里的猴子吗?她差点就脱口而出:看猴子请去动物园,看猩猩,建议你看金刚。她终于见识到比龙之翼更拽的男人,过之而无不及。

接下来一系列的考核,她都顺利地过关,韩皇看她的眼神一变再变,她怀疑之前的韩之花是不是才艺差到了极点,所以韩皇才拿考核来给她设陷阱,目的就是让她多多地收容后宫。

“绘画,优。”

“蹴鞠,优。”

“乐艺,优。”

“……”

十项考核下来,六门优等,除了豁免的厨艺科目,就只剩下射、御和游泳三门。游泳,这个……古时候也没有泳衣,难道真要她扒光了衣服在水里游?

韩皇也考虑到这个问题,特意取消了这一门的考核。

骑射场地上,韩灵的座下是一匹白色的骏马,她弯弓搭弦,羽箭就在她的指间。正前方八十余步处设置着圈红的箭靶,这一箭至关重要,她必须一击击中。

围观的人群中,除了韩皇、楚墨等人,还有其他书院的学生,他们的目光都凝在她的身上,让她倍感压力。在经过十来天的苦练后,她相信她有这个实力达标,只看今日这临场发挥的一箭了。

眼观鼻,鼻观心,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靶心那艳红的一点,右腕继续用力。待着弦拉至最满,余光处,一道黑影正朝她疾扑而来,她手上一抖,箭枝已离了弦射向了箭靶。

“不要——”

第六十五章四个夫婿?!

韩灵来不及闪躲那黑影的猛扑,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黑影就停在了她的跟前,似在扬威。韩灵定睛一看,竟然是只鹰,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

这是怎么了?为何那些个小动物都喜欢往她身边跑?它转动着晶亮的鹰眼,有着示威和挑衅的意味,她也眯眼瞪它,看谁横得过谁。

箭靶那边传来夫子的报靶声:“脱靶,不计分。”

这时,她才惊觉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就因为眼前这头鹰的出现,她挂了,而且连挂两科!

老天啊!你不是派它来专门整我的吧?

“不算,刚刚那箭不算!”

没有人理会她,韩皇当即宣布:“今日的考核就到此结束吧,秦皇陛下,请!”他领着楚墨离开了靶场,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阴险。

“老爹,你不是存心整我的吧?”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了,冲着他的背影大叫,她这一失手,换来的可是两个活生生的男人,她能不着急吗?

回头再看那头鹰时,它已展翅高飞,消失在了空中的某处。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鹰一定有问题!不管它有没有问题,她都要把它弄来烤了吃了。

“所有的人都给我听着,谁抓到刚才那只鹰,我就让谁当我的驸马!”

她怒气冲冲的一声咆哮后,全场的人都在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全跑去捉鹰去了。她转身,看到了身后的龙之翼,他正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韩灵使劲瞪着他,你就幸灾乐祸吧,到时候人选不够,我就把你写入选夫名单。

书院专为韩皇安排的住所内,韩灵好说歹说地请求韩皇再给她一次重考的机会,可是他老人家就是怎么也不松口。

“此事没的商量,要怪就怪你学艺不精,区区一只鹰就能将你弄下马,试问日后到了战场上,那你岂不是必死无疑?”

她呆愣,这跟上战场有什么关系?

“小花儿,过来父皇这里。”韩皇突然朝她招招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她跟中了魔一般,乖乖地踱步至他跟前。

“小花儿,看到你今日的表现,朕很欣慰。虽然你不是真正的小花儿,可是朕相信,你是上天赐给朕的福星。”他轻拍着她的手,话语柔和,让她产生错觉,仿佛他真是她的父亲一般。

“三年前,当国师告诉朕,小花儿在十五岁那年将有劫难时,朕就一直拼命地保护她,派人日夜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不让她离开皇宫一步,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劫。谁想到最后,还是……”

“国师也告诉朕,将会由一缕幽魂取代小花儿,而韩国的命运也会从此而改变。上天选定凤仪天下之人不是原来的小花儿,却是你!也正因如此,朕才想好好地栽培你,送你来书院,磨砺你的才能和性子。”

“你没有让朕失望,你做得很好。”

韩灵撇了撇嘴,在脑海里狠狠地咒骂那什么国师,他当自己是神算子吗?就因为他的一语成谶,她就得受人摆布,来什么鬼书院念书选夫?下回如果让她见到他,她一定狠狠地拔他的胡子。

“父皇,你就不怀疑那国师是个江湖骗子?万一他说要让你将皇位禅让给他,难道你也言听计从?”

韩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呵斥道:“不得胡言!国师乃是有神通之人,他能预知过去未来,从无虚言。”

“难道还是神仙不成?”她很不服气,这世上哪里真会有这样的神算子?

韩皇耐心解释道:“国师的身份特殊,你以后见着他,要对他恭敬有加。即使以后登上龙座,也要将他视作国父一般对待,切不可得罪他。”

她不服气撇嘴:“那他岂不是比我的身份还高?万一他处处针对我,限制我的言行,那我怎么办?”

“国师高洁雅量,淡泊名利,他不是擅职弄权之人,见到他之后,你自会明白。”

看韩皇的语气,似乎对这国师信任有加,不过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对她来说总不是一件好事。

正在她思量着要怎么除去一个大威胁的间隙,韩皇又出言道:“书院这边的事也已了解,你明日就跟朕回宫吧。”

她脱口而出道:“这么快?”

韩皇轻笑:“怎么,你不舍得?”

“还好啦。”她讪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

这次再见韩皇,总觉得他有所不同,不像之前那般阴冷无情,对他的戒心也放松了几分。她大大咧咧地在他边上坐下,端起他喝了一小半的茶,就往自己的嘴里送。

韩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突然说道:“回宫后,也该准备你的婚事了。赶在你十六岁生辰之前,尽快将婚事定下,时间仓促,四个夫婿就一起纳进宫好了。”

“噗!”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全部喷射出来。

“父皇,怎么是四个?”她是不是听错了?

韩皇眼底的精光再现,悠悠说道:“我们原先可是说好的,你来书院的目的就是从众多学生中挑选两个以上作为你的夫婿,而后朕也在信里说明,你必须在书院的考核中门门得优,凡一门非优,你就得多选一名夫婿。朕一言九鼎,绝不是跟你开玩笑。”说到最后,他加重了语气,森然的寒意也跟着散发出来。

真会变脸,一会儿一个样。她弱弱地问道:“那……如果我反抗呢?”

果然,他的语气骤冷,阴冷地眯起了眼眸:“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你是想自己选夫,还是让朕来帮你选,这个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看情形,她是被逼上梁山了。怕他又改主意,她忙说道:“那我选天魔帮的帮主夜魔天。”

韩皇竟想也不想就回绝:“他不行,他不在名单之内,而且他是江湖中人,不配入宫成为驸马。”听他的语气,似乎对夜魔天了解颇深,也对,本来书院的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和夜魔天之间的关系呢?

“我不管,我就喜欢他,你不让他进宫,那我一个也不要。”

第六十六章阴了龙之翼

韩皇骤然拍桌而起,眯着阴鸷的眸子冷哼一声:“别跟朕讨价还价,朕没有这个耐性!”他的手掌过处,留下一个深陷的掌印。妈呀,原来皇帝老爹也是会武功的。她就说嘛,在这个地方,没有武功,那是行不通的。

她吓得从座位上弹起,变态的皇帝老爹,一会儿像个慈父,一会儿像个恶魔,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韩如风是朕定下的,你没得选择,另外一个人选,你尽快自己决定。”

“不是还有三个吗?”她认命了,不就是纳夫吗?反正皇宫里本就养着这么多人,再养几个又何妨?纳了夫,放在一边晾着,难道还能强迫着她跟他们那什么什么吗?

“另外两个,日后朕会替你作主。”韩皇不容置喙的语气,侧转着了身,一副送客的姿态。

“还有没有人权?”她只敢小声地嘀咕,忽然有些担心万一夜魔天得知她要成亲的消息,他会不会很伤心难过,会不会只身赶来质问她?倘若他真的来了,她又该如何面对他?

真是心烦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坐在枫林深处,托腮沉思。

深秋临近,凉意渐盛,身上单薄的衣衫已不够御寒。

凉风吹拂,她冷不噤地打了个寒战,稍稍抬眸,她看到了那双熟悉的黑色龙靴。他怎么来了?听着他的脚步声临近,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太没出息了,怎么能让他一而再地搅乱她的心湖呢?

不想理会他,她怕见到他那张泽野式的脸,她会再次失控。十分蜗牛地,她阖上眼,假装小憩。

他的脚步声在她跟前停下,她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目光凝视着她,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她继续装睡,就是不搭理他,时间久了,他应该会识趣地自动退去吧。

一声轻笑从头顶上方传来,带着几分嘲讽:“你可真行,先是装哑巴,再是装深情,现在又装睡,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她猛地睁开眼,原来他以为她将他错认为泽野,都是她在装腔作势,他竟然如此看待她?她迎视着他略带寒意的目光,冷笑道:“像你这样不懂感情之人,又有什么资格评论他人?”

“你演了这么多戏码,无非就是想引起朕的注意?你的父皇千方百计地想巴结朕,以为用美人计就能让朕无条件地支持韩国,未免想得太过天真。”

她冷笑,他还真会想象,演戏吗?为他?

“你别自作多情了,先前是我认错了人,才会情绪失控,不过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你不是他。你甚至连他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因为你冷血冷情,你不配长一张酷似他的脸。”

他的目光骤冷,阴鸷的眼神眯起,眉心的砂痣也跟着变得愈加妖冶。他上前扼住她的下巴,冷声道:“冷血冷情?你信不信朕现在就能杀了你?”

她轻笑,书院里多半是韩国的士兵,他也不想想现在谁才是这里的主人。想威胁她,也不看看她是谁,岂是他人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被威慑住的?

“你真的能杀得了我吗?可别忘了,在水潭时,还是我救了你一命。”她凑近他,朝着他完美无瑕的俊脸上吹气,恶劣地试图勾起他难堪的记忆。

果然,他面色更沉,怒意极盛地喝道:“女人,你再敢提水潭之事,朕立即了结了你的性命。”

她不怕死地伸手抚上他的前胸,指尖在他胸前来回流连,笑得十分暧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恩不报,秦皇陛下不觉得未免太失礼了吗?”笑眼轻眨,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又无法拿她怎样。谁让他害得她差点断了气,又伤心欲绝。

他的脸又凑近了她几分,满脸的盛怒,正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他咬牙切齿道:“不要挑战朕的耐性!”

他越是发怒,她心底越是畅快,她的手贴着他的身子向上,慢慢抚上他的脸。那张熟悉的脸,她早就想触摸了,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就连触摸的感觉也一模一样,她轻吟着叫出了声:“泽野。”

他的双瞳骤缩,眼中的怒意比方才更盛,他突然倾身狠狠地撕咬她的嘴唇,将她的唇瓣咬破,丝毫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她用力地捶打他,嘴上的疼痛感更甚。变态的男人,居然喜欢咬人的嘴唇?

他终于松开了她,冷寒的目光凝视着她唇上泛着血色处,他颇为满意道:“以后,不要再让朕听到这个名字!”他转身离开了枫林,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趋远。

她心中的怒意却越来越盛,嘴上的疼痛不断,一种羞辱感笼罩全身。她朝着林外大声呼喊:“死变态,我诅咒你!”

“冰司!你死哪里去了?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

“别喊了,他被皇上叫去问话了。”龙之翼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似乎已到此处有些时候。

她顿时将怒气转嫁到了他身上,质问道:“你刚才看到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出来救我?”

他抱剑而立,冷酷地摇头道:“我没看到公主的生命受到威胁,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韩灵气急,难道要等到她被人欺负惨了,他才认为有必要救她吗?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她清了清嗓子,抚着自己的嘴唇道:“我觉得有必要先通知你一声,我已经决定了,要招你为我的驸马之一。时间就快到了,等回宫后差不多就举行婚礼,你最好多准备一下,到时候,可别失礼了。”看到他的脸在瞬间变黑,她带着胜利的笑容,擦着他的肩而过。

“把话说清楚,为何出尔反尔?”他在身后质问。

她头也不回道:“我们的约定没有实现,所以我的承诺也不能兑现,你还是接受事实吧。放心,本公主一定不会冷落你的。”大大的笑容在她唇边绽放,直到她的唇瓣上传来阵痛,她才收住了笑容。不用回头看,也能猜到他此时脸上吃瘪的表情,她的心情顿时大好。

既然已经有所决定,韩灵便想及早地通知韩皇,以免他又更改主意,随便塞个男人给她。

“父皇,我已经选好了,就龙之翼了,我要他做我的驸马。”还未进屋,韩灵就一路嚷嚷,待她进得屋后,顿时傻眼了。

屋子里哪里还有韩皇的影子,却是那楚墨坐在了本该是韩皇的位置上,闲适地喝着茶。看到她进来,楚墨赠了她一道寒栗的目光,黑瞳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