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身份悬殊太大,奈何她已另有爱人,奈何这辈子,他深深地明白,他与她终究无缘……

如果可以,不论有多爱,都化为默默守护,那样,是不是也能够呆在她的身边,多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小绿实在没办法再继续精神分裂下去了,心情实在是差,尼玛我要开虐,林深深,顾航,都是小绿心情不好的发泄对象,接下来,会各种虐,哇哈哈哈~~~~你们期待着我继续心情不好吧,一直把他们两个虐死才肯罢休!(PS:小绿同志:你不觉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本身就已经精神分裂了吗?)

其实,徐克凡童鞋的性子我还是挺喜欢的,痴情,正义,单纯,善良,是我这本书里,最为简单的一个人,希望他能够让亲们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找到一丝光明!

86

徐克凡果然没有辜负雪茹的器重,一星期后,他成功地混入了那群老狐狸当中,进行着雪茹与他的“撒网行动”。

对于空壳公司方面,唐傲天本就是个商业精英,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电话便能办好的事情,根本不需雪茹操心半分。

于是,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请君入瓮。

就在雪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时,吴克林带着顾航来到了公司。

看着两人挺直着身板,站在了她的面前,雪茹不动声色地笑道,“吴特助,怎么把我们顾氏的老董事长给请来了?”

她一眼就看穿了吴克林的心思,想用顾航来牵制自己,只是,他却算漏了一点,或许在以前,不论是顾航说什么,她都会答应,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着血缘至亲的关系,而今,她早与顾航闹得父女关系决裂,又何来牵制一说?

“顾董想来见见你,我就把他给带来了。”

一听到吴克林的口中还称呼着顾航为“顾董”,她心中的耻笑便更深了。

“怎么?是我有哪一点做的不好,才劳您亲自来此一趟?”

雪茹脚下一蹬,老板椅快速转圈,一圈圈,看在旁人的眼里,都有些晕了,而雪茹却依旧浑然未觉。

哼着歌,在椅背停止转动的那一刹那,她冷若冰霜的眼里,再不剩半丝的温度,“顾先生,你今日来此一趟,是想要回温一下你从前任职董事长时的记忆么?”

“顾雪茹,你看清楚,你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是我曾经坐过的位置,你真的就以为这个位置就这么好坐吗?”

雪茹看得出,经过这几日的静养,顾航的心情明显是平复了不少。

只是,此刻的他,眼神就犹如寒冬里最为冰冷的霜雪,冻结了他曾经对人对事所有的温情与爱心。

或许,正是因为一连两天,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都让他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与伤害,他才会变为如今这般,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父爱。

那么,这样说来,他们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决裂了吧……

收拾好内心里的那些细小波动,雪茹这才对着顾航浅浅一笑,“顾先生,我想你是年纪大了,所以连着脑子也不好使了,之前可是你自己主动召开的股东大会,将顾氏全权交给了我负责,你现在又想出尔反尔,将它拿回去,当真以为拨出去的水,就能够收得回来吗?”

“收不收得回来还轮不到你一个人说的算!”

顾航铿锵有力地开口,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雪茹冷冷一哼,“所以说,为了夺回顾氏,你宁愿拉着一个外人入伙,来打着自家公司的主意?你真以为他能够帮得上你吗?他不过是看你蠢,让你当上了顾氏董事长,要比对付我这个你所谓的“不孝女”更容易,他又何乐而不为,借此帮上你一把?”

而雪茹这里所指的外人,早已不言而喻——不是顾航身边的吴克林又会是谁?

只有顾航这样愚蠢的男人才会认为与吴克林联手就能逼她就范,他难道都不知道吴克林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吗?

即使是这样,他也宁愿与吴克林合作,也要打败她这个亲生女儿。

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少的仇恨,才能让顾航一次又一次地如此践踏她的心,糟蹋她对他的尊敬与爱?

这一次,若是她顾雪茹再对顾航心软,那么,就连她自己都会耻笑自己的没出息!

顾航当然不会明白雪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理所当然地回应着雪茹的话,“顾雪茹,你能联合外人插手我们顾氏的事情,我就不能找个帮手替我抢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吗?”

“外人?在你眼里,唐傲天是外人吗?”

雪茹冷笑一声,她又怎么会不知顾航此刻的意思,无外乎是说她联合唐傲天,设计了顾氏里的那些个吃里扒外的老狐狸们,但他又知不知道,他口口声声所说的这个“外人”,便是她亲生女儿即将要嫁的男人,他的正牌女婿。

难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闹僵了,就要连带着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遭受顾航的白眼吗?

顾航,你难道就一定要如此残忍决绝地对我吗?

“不然呢?他该是我的人吗?”顾航低沉着声线,直接走到了雪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毕竟我们父女一场,该做的我都做了,念在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劝你若是还有一丁点的良心,就赶快将不属于你的东西吐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顾先生,这是煽情外加警告么?”

雪茹不以为意地笑笑,“可是顾先生,煽情谁不会?你若是想和我走‘顾念亲情’这一套路,那么,很好,我今日便和你好好聊一聊,什么叫做亲情!

对,没有错!你的确将我一路抚养长大,给了我最优渥的生活环境,让我吃得饱,穿得暖,健健康康,别人有的,我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也有,而这都是因为我有一个爸爸,叫做顾航。

我从来不敢忘记这一点,所以,亲情在我眼里,我看得比命还重要!

或许说出来,你会觉得好笑,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觉得愚蠢之极——小时候,我每次考第一,都只是为了让你看了,打从心底里会因为有了我这么一个女儿而感到自豪与骄傲!

我喜欢你看着我满怀慈爱的笑,所以,我不断告诉自己,事事追求完美,一再苛求自己,都只是为了你,能够对我多展露一点笑容而已。

我每次无厘头地与你闹脾气,只是因为我害怕林深深那个贱|人会从我身上分走了你全部的爱。

我没有了妈妈,这一辈子,就只剩下爸爸你这么一个亲人,打雷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跑去你的房间,像从前妈妈还在世时的那样,睡在你们两人的中央,寻求温暖与安慰,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我想要得到你一丁点安慰与鼓励的同时,只能看到你与那个仅仅比我大了三岁的女人搂在一起浓情蜜意的样子,更令我恶心的是,你们每次做着那种事情的时候,我就睡在隔壁,连用着枕头盖住耳朵,都无法忽视那让我想要作呕的声音。

你说你含辛茹苦抚养了我20年,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是因为想要更靠近你一点,得到那所谓的父爱,我才让你有了机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捅进我的心窝,痛得我无法呼吸!

若不是你太过无情,分不清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家人,将那个人尽可夫的小三当做宝贝一般地捧在心尖尖上,又怎么会失去我这个女儿?

她的孩子没了,你就想都不想地听信了她的煽风点火,认为那是我做的!

在你眼里,她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顾航,你又可曾扪心自问过,当你因为这个女人抛妻弃女的时候,有没有一丝一毫地为我和妈妈考虑过,你除了欺骗我,说林深深是因为你和妈妈离婚后,才与你走到一起的以外,你还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让我觉得你这些年来,对我的所有爱,都是出自于一片真心,没有半点的不公?”

雪茹甚至没有半分的停顿,就将这些年来一直积压在心中的不甘与委屈全都道出了口。

接着,说到最后,雪茹几乎哽咽,“爸……不是我……我不够爱你,也不是我不够孝顺你,而是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早已逼得我没有办法再……继续去爱你,因为,每当我对着这份亲情……有所期待的时候,你都会给予我一个……更为沉重的打击,这样反反复复,我也会……痛!

痛到麻木过后,我只能逼迫着自己不再回头,不再重复之前的愚蠢,斩断我……对于亲情的所有奢念!”

雪茹的话说完了,一行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颤抖着双手,替自己拭去。

吸着鼻子,她告诉自己——这是她最后一次为顾航流泪了,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心软半分。

那边的两人早已被雪茹这么一长串的对话给震惊了。

就连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外人吴克林,都为了眼前这个女孩眼中的悲伤而有所动容,更何况是导致这一切痛苦的罪魁祸首——顾航呢?

一瞬间,顾航的心底里有无数画面一一闪过……

雪茹从小成绩优异,基本上每次大考小考,她都是年级第一,那时候,她总会顶着一张灿若夏花的脸,骄傲地扬起手中的试卷,等着他来夸奖她;雪茹闹脾气不想上学,非要自己哄着抱了许久,才嘟着嘴不甘不愿地听了他的话,去了学校;雪茹从小害怕打雷,每到电闪雷鸣的时候,她定会跑来自己的房间,和爸妈呆在一块……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很乖很乖,上学不再吵闹,准时上学,放学,听话得仿若变了一个人;她考试的试卷,不再第一时间留给他这个做爸爸的观赏,而是对着她妈妈的遗像自言自语,轻声道,“妈,你看看,这一次我又是年级第一,很厉害吧?”;雷鸣闪电的时候,她即使是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也不愿与他多说出一个怕字……

而现在,他终究是明白,雪如所有的转变,都是他在逼她,逼着她必须坚强,逼着她不再需要自己,逼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终于,他还是失去了她——这个世上,他唯一的女儿,更是曾经最爱他的女儿。

“我……”他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雪茹的声声控诉。

终究还是他伤了她的心,伤得太深太深……

“顾董。”

整理好情绪的吴克林,轻咳了一声,顾航这才觉得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亲情的漩涡。

来之前,顾航就已经再三叮嘱过吴克林,若是待会儿雪茹以亲情来试图打动自己,让他心软,这时,吴克林一定要从旁提醒他,不得动摇半分。

而现在,吴克林便是按照着顾航的吩咐在做着这一切。

顾航瞬间缓和了脸上的所有情绪,冷然着一张脸,道“顾雪茹,你说我和你打亲情牌,你说了这么多,又何尝不是在和我做着同样的事?”

雪茹讥讽一笑,仿若听到了人世间最为可笑的笑话,“至少,在这之前,我以为你是有良心,分得清真假的,但是,经过我那么一长串的自白过后,你仍旧是无动于衷,可见,你的良心是真的早就被狗给吃掉了!”

“顾小姐,这份文件是顾董拟好的股权让渡书,只要你肯签了这份合约,顾董照样会保证你生活上的所有开支,不会少你一分钱。”吴克林借机开口。

雪茹冷冷地瞪向他,“吴克林,你忘了当日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你说两个人合作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可是,你今时今日所做的这一切,究竟还让我如何再信你?”

“顾董与你毕竟是父女关系,不论顾氏落在谁的手中,都还是你们顾家的东西,你又何必太过执着了呢?”

“呵……都是我们顾家的?恐怕不然吧?如你这般狼子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不过是看顾先生年纪大了,比起我来,易于对付,才会帮着他夺回顾氏!”

吴克林闻言,淡然一笑,没有半分的慌乱,“顾小姐说笑了。我从不知道,原来顾小姐还有这种本领,编起故事来,也是极为出彩的!”

“编故事?呵……顾先生,若是你真的想助纣为虐,那么,你就尽管放马过来,我是不可能会将顾氏还给你的!”

“助纣为虐?呵呵……这样的事情我还干得少吗?一个林深深,一个你,哪个不是我纵容出来的?我今日之所以会一无所有,不都是你们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给害的!”

没心没肺的东西?呵……形容的还真是贴切,但那是林深深,不是她顾雪茹!

回眸,她明明只是淡淡的一笑,却是令人心头发麻,“顾先生,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吗?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别把我给逼急了,直接将顾氏转作他人,与唐氏合并了!”

“顾雪茹,你敢!”

“我为何不敢?顾氏除了是你的心血以外,同样也是我妈的心血,与其让它毁在了你的手上,还不如让它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我只要合并了顾、唐两家,就不会有任何人能在我手中抢走顾氏了!”

作者有话要说:困累烦,台式彻底崩了,送去电脑公司修理了,这几天更新时间不怎么稳定,亲们稍微体谅一下哈。

87

其实雪茹并未打算要真的将顾氏合并到唐氏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只是因为想要吓唬一下顾航,毕竟,这是他们顾家自己的企业,她不想依靠任何人来挽救它。

但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连雪茹自己都觉得她最近变得越来越镇定,说起谎话来甚至连一个草稿也不用打,就能信手拈来了。

“顾雪茹,你别太过分!”

“是我过分还是你?”雪茹反击,“顾航,若是你再逼我,我或许真的会这么做!”

“顾董,你放心,我了解顾小姐的性格,她这么说只是为了唬唬你,你不必当真,更不用受她的威胁。”

吴克林在一旁极为淡然地陈述着。

闻言,雪茹心头一凛,她怎么把吴克林这个擅于读心的男人给忘了。

不想继续纠结着同一个话题不放,顾航转而继续道,“既然你死咬不放,那么,我会用法律的途径来解决这一切!”

“法律?法律规定了你赠与别人的东西就能够收回吗?”

雪茹冷嗤一声,“不过,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顺便送你一份大礼吧。”

说着,雪茹将前几日林深深跑来她办公室闹事,试图取证录音的监控录像,一字不漏地播放给了顾航看。

在此过程中,她的薄唇边一直挂着浅淡的笑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双腿交叠,十指一下下轻敲着自己的膝盖,极为有节奏地打着拍子,若是你静下心来,细细凝听,便会知晓她现在所敲的每一个拍子,都能组合成一首歌《真面目、假面具》——真面目假面具,翻开只找到空虚,偏叫我痴心破碎,才让我最后看清你是谁……

呵呵,多么贴切顾航如今心理的一首歌啊!

突然间,雪茹竟然发觉自己如今还养成了一个极为“变态”的爱好,那便是她极为享受顾航因为林深深所展现出的每一个真面目而脸色骤变,那感觉就好像看着一个濒临死亡的动物,为了那一丁点有可能生的机会而苦苦挣扎,最终却仍旧无法逃开宿命的安排……

看完整段影像,顾航木然着一张脸,开始笑,一直笑,笑到最后眼泪爬满了他那惨白的脸,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自嘲,“哈哈哈哈……顾雪茹,你给我看这段影片,就是为了彻底打击我,让我一蹶不振,甚至是因为林深深这个贱|人而变得整个人都颓废下去,再没有任何的心力从你的手中夺回顾氏吗?”

看来,在顾航的心里,她顾雪茹现在俨然是上升成了一名恶毒的女配,并且还是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免得你继续痴傻下去,被她的三言两语又迷得神魂颠倒,还像从前那般,把好人当坏人,坏人当宝贝一样地对待。”

“这个不必劳烦你费心!在我心里,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航冷哼一声,讥讽道,“顾雪茹,你之前利用我对你的愧疚,因而给我施压,再运用心理战术,从我这里抢走了顾氏,现在还好意思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心理战术?给他施压?抢走了顾氏?呵呵……原来,顾航就是这么看她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了,这段影片我已经刻录成光盘,打算送给你作为珍藏。

日后,每当你分不清身边的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就拿出来看一看,兴许还能刺激刺激你那低能的智商!”

雪茹说着,双手随意一划,光盘绕着圈,稳稳地落在了顾航的身前,“谢、了!”

顾航咬牙切齿地接过光盘,全身颤栗不已地借由着吴克林的力道起身,走出了雪茹的办公室。

捂着双眼,无人能知,此刻,雪茹的手掌间早已濡湿一片。

——

这边的顾航与吴克林刚刚走到顾氏的大门口,便听见一名全身艳红的女子高声尖叫着,“去把吴克林和你们的顾董叫出来!我今天若是不见到他们,我死都不会走的!”

吴克林眉心微皱,顿感不妙,胡曼宁怎么就早不来晚不来地挑了现在这个时候来顾氏闹事。

想了想,或许真的是他前几日做的事太绝了。

几天前,胡曼宁打电话给他说,儿子生病了,嘴里不停念叨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念在孩子还小的份上,能够去看看他,哪怕他们两人已经离婚了,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可奈何那段日子吴克林一直忙得无暇□,再加上胡曼宁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拿着儿子说事,哄骗他早点回家,结果次数多了,吴克林也就跟听多了“狼来了”的故事一般,对此漠不关心了。

但谁知,这回竟是真的,孩子不仅病得极为严重,还被检查出来患上了白血病。

于是,又过了几天,胡曼宁哭着求他,能来医院验验骨髓匹配的情况,毕竟,有血缘关系的匹配度,相对人普通人来讲,要高上很多倍。

可即便是这样,吴克林依旧是无动于衷,一再拖延,今日,才把胡曼宁给逼急了,直接冲到了顾氏来找他。

为了孩子,她不得已来此一趟,势必要抓着吴克林跟着她去医院里查验骨髓的匹配度,挽救她孩子的一条命。

“怎么回事?”

顾航显然是从前的职业病又犯了,一站在顾氏的大楼里,就下意识地想要尽快处理掉门口的纠纷,以免影响顾氏的声誉。

“顾……顾先生。”

斟酌了称呼后,门口的保安才娓娓道来,“是这样的,这个疯女人从十分钟前,就跑来顾氏的门口,坐着不肯走,口里一直念叨着要见到吴特助和顾董才肯离开。”

“克林,你认识这个女人?”顾航转身询问。

吴克林极不情愿地开口,“我的前妻。”

“既然是家事,为何要闹到公司来?克林,这一次你让我很失望,平常你处理任何一件事都是滴水不漏,让我很是欣赏,可是今日,你却因为家里的事情,而彻底丢了我们顾氏的脸面,你可知,你这样疏忽的后果会是什么?”

“抱歉顾董,我日后会注意的。”

语毕,吴克林大步向前,拽住胡曼宁的手,就向外拉,胡曼宁哪肯就范,“怎么?你要把我给带走?怕我将你做的那些个丧尽天良的事情给曝出来?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却连个畜|生都不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受着病魔地摧残,连救都不愿意救救他!

怎么?那个顾雪茹就那么好吗?好到你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不顾了,也要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刚说完这话,胡曼宁的眼神就落到了顾航的身上,“你就是顾雪茹那个妖孽的爸爸,顾氏的前任董事长吧?”

顾航眉头紧蹙,呵斥道,“这里是公司,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克林,还不把你这个说话颠三倒四的前妻给我带走!”

“怎么?你怕了?想要维护自己女儿的声誉?呵呵……顾航,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别在这里跟我装什么高尚!若是你真的那么信任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胡曼宁这才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就一时失口,将林深深失去孩子的真相说出了口,忙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顾航一听这话,本能地反问,“又怎么会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脑海里,顾航拼命地回忆,为何他会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仿佛他从前真的在哪里听过一般,特别是她这样愤怒说话的口气,似曾相识……

究竟是在哪里呢?

电光火石之间,顾航将今日的事情与这个女人的声音瞬间连成了一条线,得到了一个令他震惊到不能自已的结论,那便是——雪茹之前在他面前所播放出来的那段对话录音,或许是真的,她没有欺骗自己,林深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害死的,而是眼前的这个泼妇因为仇恨而设计的圈套。

这么想着,顾航抖动着双肩,嘴里不断地默念着,“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误会她……我不可能会误会她的……不!不!啊啊啊啊!”

“顾董,您怎么了?”

望着顾航如此反常的行为,吴克林上前一步,稳住了顾航摇摇欲坠的身形,对着面前的胡曼宁唇语道,“若是你真想让我陪着你去医院里验骨髓,救孩子,就别再多说一句!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

这一段话,显然只有胡曼宁一个人能够感受得到,被吴克林这么一威胁,胡曼宁倒是安静了不少,整个人都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佝偻着背,满是心酸与疲惫。

为了孩子,她只能忍。

“让她说!”

谁知,顾航却是在这一刻,甩开了吴克林扶住他的双手,死命地拽住了胡曼宁的衣领,“告诉我,林深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派人杀死的!”

胡曼宁心头一愣,闪神之间,顾航早已确定了这一切。

从来不屑打女人的他,此刻竟是大怒着挥手,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胡曼宁的脸上,“你找人轮|奸林深深,还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为了挑拨我与茹茹之间的关系?”

胡曼宁被他的一个巴掌给打懵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一瞬间,她的怒气全数上涌,朝着顾航厉声怒吼道,“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顾雪茹也尝一尝我儿子所受的苦,我孩子因为她的缘故而没有了爸爸,我便要让她也失去父爱!”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歹毒?”

“歹毒的不是我!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你若是真心爱她,相信她,不论任何人说出什么样的话,你都会一如既往地包容她,信任她,而不是听都不听她的解释,就一力否决她!”

胡曼宁的这么一句话,一针见血地直戳顾航心脏。

瞬间之内,顾航身上所有的支撑点,仿佛都被人狠心地抽走了。

他瘫软着身子跌坐在地,双手捂脸,哭得歇斯底里。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为什么直到今日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爱着他,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