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现在还用不上。张秀兰只擦了一遍浮灰,也没有细擦,张秀兰看刘城去后院一直没有回来。等把盆和抹布涮干净,又洗了手去后院时,刘城也把后院都收拾了出来,木头绊子整齐的堆在下面,上面是干草,从院里翻出来的沥青油布也压在了干草的上面。春天多雨,这样即使下雨。柴火也不会太潮。

张秀兰就想着要这样做,没想到刘城都弄好了,而且和她的心思一样,也很高兴,“天色不早了,你跟我忙了一天,我请你吃晚饭吧。”

刘城站起来看了一眼天色,“天都黑了,我去把借来的东西还回去,再给你买点东西回来吃,晚上你就垫一下,我就先回军区,等有空再来看你。”

张秀兰原本也是客套,毕竟人家帮着忙了一天,这干完活就赶人走,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见刘城这样说,自是高兴,“不用买吃的,我的酥饼还有一些,我留下几个,剩下的你带回部队给战士们分了吧。”

张秀兰用一个包布把用油纸包的酥饼都包在里面,提着到前屋的时候,刘城刚洗完手,水桶里的水他也提着倒了外面,张秀兰把包裹递过去,刘城也没有客气,接了过来。

到了屋外面的时候,刘城才又道,“有什么事就到军区去,就说你是我对象,就能找到我。”

张秀兰点头。

刘城似也猜到她不会去,又道,“我看了你这里的街号,等到了部队我就你写信。”

“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张秀兰对着他点点头。

借着屋里的灯光,刘城打量着眼前的张秀兰,明明只有十八岁,还是个小姑娘,可稳稳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经历了沧桑的老人,总会让他有这样的错觉。

张秀兰正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刘城转身大步的而去,张秀兰看着他去了卖菜的那家,又看着他出来,然后回头往这边望了一眼,才绝然而去。

张秀兰转身回了屋。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带着的那把大锁头拿过来从里面把门锁住,又确信窗户在里面插上了,才关了外屋的灯去了后屋。

炕没有烧过,后院里的灶台正连着炕,那锅里的水是先前张秀兰刷过锅之后,留下的两盆水。她架了四五块木头,拿干草点上,把灶台口收捡干净才回到后屋的炕上。

火炕只要一过烟,不多时就热了起来。

张秀兰累了一天,总算能躺到炕上了,也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拿着一块酥饼躺在炕上大口的吃了起来。L

114:家人

刘城直接回了家属大院,贾静慧看到儿子回来还一愣,反应过来后,马上就张罗着做饭,刘宏宇难得在家,从书房里探出头来,“到书房里来。”

“你和你爸去说话,我去做饭。”贾静慧难得看到儿子回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刘城点点头,把包裹放到客厅的茶几上,才去了书房里。

刘宏宇的书房里被两大架的书堆满,就是书桌上也都是军事类的书籍,他指了对面的椅子让儿子会下,“我听说你请了三天的假?你们的部队正是新建的时候,这个时候可不能松懈。”

“我知道。”

看到沉默寡言少语的儿子,刘宏宇忍不住叹气,“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原本一个副营长请假也不算什么事,偏刘城现在建设的那是个特种部队,上头一直顶的很紧,那里也算是全权交给刘城,而刘城却请了请,这和打架没有了主帅一样,自然就引起了上级的重视。

“爸爸,我要写恋爱申请报告。”刘城认真的看着父亲。

说起来,父子俩个有八七分像,儿子又种向全能,在军区里可是出了名的尖头,偏伤了脸,刘宏宇是部队里出来的。并不觉得儿子脸上的疤痕有什么不好,可惜这些年来,儿子的婚事还真就没有成过。

现在听起儿子说要打恋爱申请报告。刘父哪里会不赞成,“嗯,个人的事情故然重要,不过你是个军人,要以部队的事情为重,我先打个报告上来,上面再决定怎么处理你请假的事情。”

难怪儿子会一个电话请假不等上级批准就走了。甚至不等有人来接他手里的工作,人就撂挑子走了。

刘宏宇越看儿子越满意。就是追女孩子的这气势都像当年的他,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贾静慧在客厅里喊开饭后,看到丈夫面带喜色的出来,还笑道。“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每次你见着儿子不是阴着脸,今儿到是奇怪,还有了笑模样。”

刘宏宇在儿子面前被妻子扯出心思,不由得假虎脸,“严父出孝子,你以为都像你一样的宠孩子不成。”

“是是是,你怎么说都有理。”贾静慧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死要面子的,不理会他,拉着儿子在身边坐下。“看看这瘦的,还黑了,你在部队里不吃饭吗?我可告诉你。下次你再瘦了,我可不同意。”

一边念叨儿子,一边往儿子的碗里夹肉。

刘宏宇看了也不多说,自顾的喝着酒,到是没有把儿子处对象的事说出来,只想等着看妻子知道那天惊吓到的样子。

饭后。刘城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起张秀兰那纤细的腰和不时惊呀的表情。冷漠的脸上有了柔色。

要说刘城没有喜欢过女人是假的,当初被许雯伤过之后,再加上脸上伤疤的自悲,让他面对别人打量的目光时,只会用冷漠回过去,甚至再也没有注意过身边出现过的女人,直到这次随赵兴国回他家,遇到了张秀兰,他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甚至在看到张秀兰的哥哥追过来之后,担心的追到大兴安岭去,刘城没有做过冲动的事情,这次却不后悔,自己的媳妇当然要自己追,不然等着主动送上门来,指不定就让别人追去了。

虽说那丫头平日里怎么丑怎么把打扮自己,可指不定会有人和他一样发现她的美,刘城在部队里带了这些年的兵,性子也养了出来,自己的东西哪里能让别人惦记。

虽然这次太过突然,不过先定下,再慢慢的让小丫头接受,也不用担心人跑了。

刘城心情大好,贾静慧端着水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子一个人躺在床上傻笑,惊呀不已,当有当母亲的不了解自己儿子的,打儿子被许雯甩了之后,再加上脸上的伤疤,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小姑娘见到人还等接触,就被他的冷眼神给吓跑了,哪里还能相处下去。

为了这事,贾静慧可没少头疼,眼看着儿子都三十了,还没有结婚,别人孙子都满地跑了,自己这连儿媳妇的影都没有,哪里能不急。

军人的警惕性,刘城瞬间紧抿着唇坐了起来,贾静慧到了床边的椅子旁坐下,“刘城啊,是不是处对象了?”

能让儿子一个人傻笑,贾静慧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往这方面猜。

当了一辈子的教师退下来的贾静慧是个很开明的母亲,对人也和蔼,整个大院里就没有人说过一句贾静慧不好。

“我姐还没下班?”刘城避开不答,拿起苹果咬了一口,“这是在哪买的?”

“在哪买你还要去买不成?我在菜市场买的,你爱吃等明天你走的时候给你带上家,家里还用。”贾静慧自然是希望儿子带着,但是每次儿子都拒绝。

“行,明天给我装些带着。”刘城应下,贾静慧呆了。

随后像受了刺激一样打量着儿子,一脸的严肃,“你…是不是出了事?”

以前贾静慧就是备好了吃的让儿子带着,儿子都不会带,这次到好,这么爽快的就应下,贾静慧搞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妈,我今天和爸说打恋爱报告。”刘城把苹果放下,郑重其事的看着母亲,贾静慧也马上坐直身子,一副严肃的样子,刘城一看,神色也没有刚刚冷硬,“她是农村的。”

“农村咋了?往上翻三辈。不都是农民?”听到儿子处对象,贾静慧就忍不住裂着嘴乐,哪里还会嫌弃对方的身份。“怎么认识的?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怎么没带回家里来?你的性子冷,既然处了,就好好的待人家,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这么些年,儿子终于处对象了,还是自己处的,贾静慧的一块心病总算是解了。恨不得儿子现在就结婚才好。

刘城耳朵微微一热,脸上略闪过些不自在。“今年十八,是兴国的老乡。”

贾静慧到部队里看过儿子,也知道儿子有几个相处好的战友,一听是战友的老乡。自然是高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才十八啊,比你小了十二岁,小是小了些,不过也好,你大她一些,也知道疼人。那什么时候领回家来看看?她家人你见过没?哎呀,你说你这孩子。都要打恋爱报告了,咋不把人带回家来?”

“是她说等过些日子再说。”刘城也没有瞒着,“她父母偏疼儿子。她一个人出来打工,现在自己要做个小营生,说挣些钱还要上学。”

刘城原本想直接和母亲说到时人来家里,母亲别轻看了对方,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能拐着歪的说着张秀兰的好。又简单的把她的情况说了一下。

贾静慧听了更满意,“这孩子才十八岁。就这么有志气,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妈不是那不开明的人,原先看着你和许雯从小一起长大,又一个大在院里的,等后来发生那些事,妈也看明白了,什么出不出身,那些个出身好的还真不一定好,妈就想你好好的娶个媳妇过日子,农村的姑娘本份又会过日子,而且朴实,可不像现在的城里姑娘,一定也不安稳。”

贾静慧看到儿子紧抿着唇点头,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待人家姑娘,等得了空带回来,要是能年前就把婚结了更好。”

等出了儿子的屋,贾静慧就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电话一接通,就忍不住欢喜道,“刘雨,你弟弟可处对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抓紧把自己嫁了出去,就是嫁个要饭的我也同意,只要别在家里当老姑娘就行。”

电话那头正在医院里值班的刘雨听了一笑,身子慵懒的往椅子里一靠,“妈,你放心,你儿子那脾气别人不了解我可了解,他处对象?还要等,你可先别这么高兴,小心乐极生悲。”

“死丫头,你咋诅咒你弟弟呢?我可告诉你,这次是你弟自己处的,要是他动作快点,明年我可就抱大孙子喽。”贾静慧和女儿示摆完,直接挂了电话。

心情好的去了书房,拉着丈夫絮叨着等人第一次上门时,他们要塞多少红包合适,“人是农村的,给太少了,怕会觉得咱们看不起她,给太多了,又怕多想是咱们拿钱压人,你说给多少合适。”

刘宏宇正翻着一本书,头也没抬,“那就给不多不少。”

“不多不少是多少?你这样回答就和没说不是一样?”贾静慧挥挥手,“算了,我还是等刘雨那丫头回来让她出主意好。”

女儿的性子向来强势,都三十三了还没有处对象,性子又直又暴,总扬言说什么独身主义,不过要真有什么事,出的主意还真是比谁的都好。

贾静慧出了书房,坐到客厅里又给女儿打了电话,刘雨见又是家里打来的,而且听母亲还问她要给多少见面红包时,才相信这次是真的,也被勾起了兴趣,“妈,你别急,人不是没上门吗?你等我明天回家咱们慢慢说。”

“也是,那你明天早点回来。”贾静慧这才挂了电话。

至于刚找到住处的张秀兰,哪里知道现在刘家热闹了起来。L

ps:加更周二的吧,周二孩子就上学了。对不住了。

115:商机

带着热度的火炕,盖着棉被,初春的夜晚很冷,再没有比这样躺在热乎的炕上更舒服的事情,张秀兰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忍不住懒了会床,才起来,带出来的衣服就那几件,没有补丁的就是当初赵兴华给她的那件军裤,被她改过,也不是那么肥,张秀兰出来之后瘦了,结果又肥了,家里没有剪刀和针线,现在也改不了,她就将就穿上。

上衣则把在家里改过的那件收腰的花布衬衣,脚上的鞋仍旧是从家里拿出来的布鞋,现在在城里不比在小兴安岭那样的镇里,穿的补丁都没有人上门来买货,张秀兰也明白城里人有些是先看卖货人干不干净才看货。

再把头发往后一拢,拢个小马尾,张秀兰才揣着钱出了门,锁上门就直奔张商场而去,春城不算大,是个县级市,市区里也就十道街,正街在中间把十道街分割成南街和北街,正街里只有一处大楼是供销大楼,其他都是平房的店铺,还有些房子拆了,正在建设中。

张秀兰上辈子对这里不太熟悉,跟赵兴国到部队随军之后,只有几次来城里,却也只逛过一次的街,那个时候又看不上张志红一副城里人的样子,张秀兰从那之后。没事从来不进城里来。

进了供销大楼,先是四周围起来的柜台,绕过柜台就是两边都摆着各种布料和钱线之类的小床子。一楼是杂货,二楼是家电,三楼是家具沙发,逛了一圈之后,张秀兰发现只有卖布的,并没有卖成品床上用品的,她压下心里的激动。想到上辈子她看到的那些各式好看的床上用品,若是她从这里下手。一定会是条好的商机。

张秀兰先去买了钱线和剪刀,又去了卖布那里,除了纯棉白布,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花色的布。就是有些带小碎花的花布,也多是用来做衣服穿的,跟张秀兰想要的那种带大印花的布料或者别的纯色的布根本就没有。

棉布七毛八一米,现在的棉布是一米四宽的规格,被罩床单和枕套下来最少得十一米,床单就要四米,被罩就得六米,枕套一米,现在的床是一米五的床。做双人床上用品就得十一米。

张秀兰先试着买了二十米的布,既然是家居用品店,总要做些台布、沙发套、靠垫、窗帘之类的用品。又去了卖线的地方,这个年代多流行做衣服自己往上绣花,张秀兰就想着把家居用品上都绣了花,上辈子在和石民在一起后,在上山做饭之余,张秀兰就跟山上看屋的老太太学绣花。那老太太原是个山东人,闯关东的时候和家人来到了东北。这些年来儿子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现在儿子在山上伐木头,她也就跟着过来找个不费体力的活。

张秀兰的一手绣花的技巧就是和她学的。

绣花也不什么精细的绣活,在这个年代多少女人都会学着绣着,给自己家做鞋面的时候用,不过再往大的绣却都没有做过。

张秀兰买了掇花针,这样的掇花针现在很多人买,绣出来的东西表面都是毛茸茸的,张秀兰买了九号针和十二号针,九号针用一股缝纫线,十二号是用两股,掇花针针眼位置与缝纫机针相仿,在针尖,针杆与医用针相仿,是中空的,各花的掇花线,张秀兰也买了一大盒。

掇花钱自然状态时是绒绒的,拉紧时粗细和一般缝纫线相同,旧时有一种袜子拆出来的线就是这样,有点像现在的丝袜用丝。

掇花线一大盒有五十捆,各种颜色尽有,这一盒就花了十块钱,张秀兰又买了复写纸和绣花时用的绷子。

最后张秀兰又买了二斤的棉花才往家里走,把东西送回家里,她才到路口的粮油店买了二斤大米,装了一斤豆油买了件盐,盆和和筷子都要现买,都做饭用的东西都买下来,花了近二十块钱。

回到家,张秀兰先计帐,买二十米的布花十五块六,做饭和米加在一起二十,十块钱的绣花,针和剪刀棉花还有一只铅笔一本田字格共了十块,去掉昨天租房子花的十五,总共花了七十块零六毛。

回来的火车票是刘城花的,张秀兰一路上也没有花钱,记好了帐,张秀兰才锁了门去理发店,在这城市也不用担心有心怀不轨的人,安全有保障,自己就得打扮打扮,理发店的人不多,张秀兰到那里排队等了半个小时就论到了她,剪个女头要四毛钱,张秀兰只剪刘海,跟理发师商量一下,只给了一毛钱,把刘海剪到了眉毛一齐,这才回了家。

路过卖菜的店,张秀兰买了两个土豆回家,蒸饭炖了土豆,架上了木头,张秀兰也不用看着,就回了后屋,既然打算做家居,就得去工商局办营业执照,今天这个时候太晚了,张秀兰打算明天去,在营业执照没有办下来的时候,她就先多做些东西出来,这样一来,等执照下来,就可以直接开店。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买个缝纫机,新缝纫机太贵,张秀兰手里也就四百块钱了,买新的这点钱也就没有了,后面要开店花钱的地方也多着,想了一下,她决定明天去看看有没有二手的缝纫机卖。

当天用尺子量出了被罩的米数,为了省下拉锁钱,张秀兰做算做叠压口的被罩和扣扣子的被罩,二十米的布,剪完之后,张秀兰又把床单和枕套都剪了出来,剩下的九米布,张秀兰剪了两个桌布又用了三米,剩下的布剪了一个电视罩,两个缝纫机的盖布和剩下的一米布,从正中间破开,打算做个半拦的门帘。

布头她都敛在一起没有扔,等买了缝纫机拼接在一起做褥子也行,还能省下些布。

这一天,张秀兰把该做的东西都剪出来,只等着绣花缝边,简单的吃了口饭,张秀兰就把门从里面一锁,就回到后屋炕上,先把对开的半身长的门帘拿出来,她打算绣喜鹊迎春,先在田字格的本上画出图案来,再把画着图案的纸撕下来,下面垫着复印纸,从底下靠外面的角落里斜着把图案放在布上,中间放着复印纸,用铅笔在图案上慢慢的描了一遍,画好的图案就通过复印纸把图案印到了布上。

印好图案之后,用绣花绷将要绣的那一块布绷紧拽平,弄完之后,张秀兰随手扯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穿过中空的掇花针将掇花钱从中空的针杆、针头上的针眼中引出,拿手着掇针的上端,针尖对准面上所掇的图案,一针针的掇下去,拔上来,线头不能拉出布面,然后再移动位置掇下去,再拔上产来,掇得越密越好,线有伸展性,所以一拨一掇的过程,在另一面就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突出的小点,图案就是这样通过一点点的组盒加各色线结合完成的。

棕色的桃花上开着水粉色的花,根头有黑色的喜鹊一只抓子抓着根头,一只脚缩在身下,正在上面欢叫,活灵活现,张秀兰一口气绣完后,看了自己都喜欢不已。

以她的眼光来看能觉得好,相信别人看了会更喜欢,更不用愁没有人买。

天色不早,张秀兰又把另一半的门帘绣出来,看着只差缝边,才把东西收起来,早早的歇下,躺到炕上的时候,才想起一天没有联系的刘城来,不用想也知道他该是回部队了。

想到两人就这样确定了恋爱关系,张秀兰就觉得烦燥不已,用力的摇了摇头,还是顺其自然吧,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挣钱,然后上学。

不过想到刘城大方拿过自己剩饭吃的样子,心就忍不住暖起来,那样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真没有料到他会不嫌弃她吃剩下的饭,特别是从处理郑卫星请吃饭的事情,张秀兰知道军人的纪律很严格,当看到郑卫星赠菜的时候也在想着刘城这样冷冰冰的人会怎么拒绝,却没有料到刘城什么也没有多说,最后直接把钱就放到了桌子上,甚至多给。

张秀兰原本的担心,在刘城那里没有多费一句话就解决了,这让活了两世的张秀兰觉得新鲜,想想她打重生之后,每件事情似乎都是吵吵闹闹过来的,而且还要费很多的力气,甚至付出很多。

纵然活了两世,相比起来,张秀兰发觉她还是及不上刘城一半,也难怪活了两世,再面对刘城的时候,她能不觉得比刘城老城又稳重,也正是这样她才会觉得刘城很不错吧?

但是有了上辈子与赵兴国的婚事,对于*出身的刘城,张秀兰并不报太多的希望,也不敢去投入,她太明白嫁过去若是对方的家里不接受,那会是什么样的婚姻。

这也是每当面对刘城的时候,张秀兰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原因,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缺少了点什么,细细琢磨是什么,又说不出来,整日里忙着营生,张秀兰也不让自己费脑子去多想这些。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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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私心

第二天一大早,张秀兰把昨天剩下的米饭倒在锅里,提着桶去外面的水井打了水回来,往锅里添了水,又架了火,才锁门出屋。

先找了修管道的工人,把租住房子处的自来水管道修好,因为自来水管道是在后院里,冬天给冻坏了,换了一个阀门,花了五块钱,人工费花了一块钱,这样吃水也容易,不用到外面的水井去提水。

送走了工作,张秀兰吃了口粥,才出了门,打听了卖旧货的铺子,才寻了过去,张秀兰住在北四道街,而卖旧货是在北五道街东直路那边,张秀兰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地方,平房的店里,堆着很多旧货,张秀兰说明来意之后,老板马上带着张秀兰到了后屋,指着角落里堆着的缝纫机。

“七三年的,蝴蝶牌的,一百五十八,放在我这里让我帮着代卖,有一年了,我一分中间费也不收,你要是觉得合适,就拿走吧。”到底是做生意的人,几句话说的连让张秀兰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新的缝纫机也要三百多,一百五十八也确实不算贵,张秀兰一咬牙,“大叔,你看我就一个人,你能不能把东西给我送到家去?我家就住在北四西道街上。”

“行。把地址给我,我给你送去。”自己家有人力三轮车,老汉也没有计较这个。边往外走边道,“我这也是帮着亲戚家里卖,放在这里拖了一年了,不然也不能这么便宜卖给你。”

“看来我和这缝纫机有缘呢。”张秀兰递了一百六十块钱过去,接过找的二块钱,又把地址留给对方,“大叔。你几点送过去?”

“过响吧。”老汉把钱收好,“中午还有点活。等忙完了就给你送过去。”

张秀兰道了谢,这才走了,也没省得坐公交,大步带着小跑的往正大街去。买了缝纫机的线,最后又扯了二十米白底黄色小花的碎布,捧着往家里走。

“张秀兰?”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秀兰微子微微一顿,步子没有停下来,反而比先前还要快了,身后的人见到这样,也跟着快几步,甚至是跑到了张秀兰的身边。

“秀兰?真的是你?”王丽高兴的拉着拦在张秀兰的身前。

张秀兰就是听出了是王丽的声音才不打算相认,现在被王丽拦下来。也不能装不认识,作出惊呀的样子,“是你啊。还真是巧。”

“你不是去山里做饭了吗?怎么在这里?”王丽也一脸的诧异。

婆婆说要吃供销大楼那里卖的光头糕点,王丽才上街来,没想到在街上看到了像张秀兰的人,所以才不确认的叫了一声,等看对方似要躲开她,她才坚信没有看错。大步的追上来。

张秀兰换过了衣服,又把刘海剪了。清秀的脸颊也露了出来,不似在村里那么土,像个农村的土妞,王丽看了不由得一愣,等眼睛又扫到了张秀兰手里的布,看样子人过的很好。

“恩,那里的活不干了,现在在城里给人打工。”想到张跃进找到刘城部队的事,张秀兰也没有和王丽说实话。

“什么时候的事?先阵子你家人找你都找疯了,后来还是我妈看不过去,说你干活的地方离兴国部队离的近,这才让家里人把信写到了兴国那里,过后我才知道,毕竟你也没有给家里写信,想来你是不想和家里人联系,你不会怪我吧?”王丽一脸的愧疚。

张秀兰可不觉得她是无心的,有了上辈子的事,张秀兰早就把王丽看透了,不过因为不在意,所以也不会被影响,淡淡一笑,“没事,我那里写信也不方便,到是多谢你家帮忙。”

却不再多说,“我还有事,得先回去,得了空再聊。”

“秀兰,你既然来了城里,有空就到家里去玩吧,兴华和志红忙着学习准备今年的高考,公公婆婆也每日里出去和老朋友说话,也就我一个人在家里闲着,虽然搬过来有近半年了,我认识的也不多,能说心里话的人一个也没有,现在你也在春城了,我也总算是有人说了。”王丽仍旧像以往一样,嗔了张秀兰一声,“咱们俩这么些年的朋友,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你这是还在怪我呢吧?所以到了城里也不来找我?”

“你想多了,我哪有怪你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你们搬到城里的事,今天见到你还挺意外的,我就想我在这春城也没有认识的人,听到有人叫我,还以为是错觉,所以才没有理会,想不到竟是你。”张秀兰客套道。

王丽却忽视张秀兰的冷淡,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敞开心菲和张秀兰絮叨着,“嗯,赵家的房子归回来了,所以你走后不几天就迁回了城里,兴华两口子的工作是接班,要想上班就得留在农村,回城里就没有工作,后来两人就决定不要工作,回来重新参加高考上学,到就是我一个吃闲饭的。”

说到最后王丽脸上的笑也退了下去,却又做出强挤出笑的样子,自顾的解释,“没事没事,反正在农村的时候,我也是干呆着,和到这城里没有啥不一样。”

换成以前的张秀兰,看到她这副要样子,一定会同情的为她报不平,然后安慰她,两个人再和好如初。

这样的小计谋,上辈子张秀兰看不出来,这辈子张秀兰一眼就能看穿,哪里还会上当,只淡淡的看着王丽自演自说,也不插话。

王丽见张秀兰不顺着她开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随后道,“你在哪里住呢?等得了空我去找你,你的性子我了解,就是我告诉你赵家在哪里住,你也不会去,还是我去找你。”

“在北路西街上住,我也是刚找到的地方,还不知道具体几号,不过那里挨着家卖粮油的,你到那边就能寻到。”张秀兰也不愿多与她说,“我真有事,不能再耽搁下去,得了空再聊。”

王丽点点头,“好,等有空我就去找你。”

目送着张秀兰大步走远,王丽才往家里去。

赵家住的是平房区,在南五街那里,离着公园很近,整个一片街都是平房,家家都是四合院,王丽拿着糕点回来,先把东西送到婆婆住的那屋,出来后直接往里走,到了赵兴华两口子住的屋。

赵兴华正躺在床上睡觉,张志红坐在书桌前看书,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往床上看了一眼,才起身出来,王丽则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出来后,张志红带上门,才小声问,“嫂子,有啥事?”

听到张志红说‘啥’,王丽眼里闪过一抹讥讽,快的让人都发现不了,打搬到城里之后,张志红当着外人的面说话都是一口的普通话,只要在家里人的面前,才像在农村的时候一样‘啥’‘咋’的说。

王丽见不得她这副虚伪的样,面上却从来不表露出来,张志红也看不起王丽,可也不想留给外人不好的印象,两人平日里虚与委蛇,到也相安无事。

“刚刚在街上,我看到了秀兰,听她说刚到城里,在这里找了份工。”王丽一脸的担心,“她姐姐跟人跑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出了什么事,不然咋好好的那份工作不干又到春城来了?也不知道她家里人知不知道?到底咱们也是一个村出来的,又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还是她堂姐,我想着抽空找个时间咱们俩过去看看,要是她一个人在这边有什么事也可以找咱们。”

张志红心里腹菲王丽虚伪,面上却担忧道,“怎么到城里来也不来找我?总是弄的那么外道,难不成日后还成了仇人不成?好在你今天遇到了,不然等到回乡下,被人问起,还以为咱们家太薄情,看不起农村的那些亲戚呢。”

“可不是,这些到是小事,只是这样一来,到坏了咱们多年来的感情。”王丽也跟着叹气。

“看嫂子说的,我还不是气她那倔脾气?谁啥样村里人心里最有数。”见王丽一点错也不担,张志红语气也冲了起来,“那就先这样,我还有些资料没看完,嫂子也知道今年六月就要高考,家里的事就劳嫂子担着些了。”

“看看你,你和二弟可是咱们家的高材生,只管读书就行,我又没事可做,家里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整日这样跟我客气,到弄的像我受了多少委屈一样。”王丽笑声清脆,一脸的和气,更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张志红看着她这副样子,就是心里不舒服,说什么不在意,可听听那话,什么‘像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岂不是在影射张志红说的那些话没安好心?

张志红又不是傻子,岂会听不出来这些,要装好人谁不会?面上也不生气,笑道,“嫂子说的,那以后我就不和嫂子客气,省着显得外道。”

不等王丽开口,张志红就又道,“每天晚上看书到半夜,志华都说着饿,我又忙着看书,到底扔了这些年,拿起来也有些难度,到时能不能麻烦嫂子晚上给他做点夜宵?”L

ps:今天是连喊带闹才写完,明天有加更啊,明天宝上学,哈哈

117:知信

王丽就知道张志红有话在后面等着她,半夜给小叔子和弟媳做夜宵,换成哪个当大嫂的听了都不会高兴,张志红的目地就是惹的王丽露出真面目来,王丽又岂会上当。

“这是什么大事,我费点事到是没关系,就是家里的情况你们也该知道,每天吃多少的粮,都有定数的,这拿出来做夜宵也得跟妈商量一下,我也不敢做主。”王丽到是心平气和的。

要说能忍,张志红与王丽相比,王丽可比张志红强上百倍,打嫁进赵家后,因为公婆偏向小儿子,王丽又没有工作,在赵家一直是当牛做马,伺候一家人,如今到了城里,都没有了工作,按理说张志红也该帮着分担家务,偏张志红的爸妈拿了钱出来,也让女儿一起高考,赵家自然是乐意的,先不说旁的,要是张志红考上了,将来提高了身份,那还不是赵家有面子,起码不用在外人面前说两个儿媳妇都是农村的,没有什么文化。

这样一来,自然张志红就又不用干活了,每天和赵兴华两在屋里看书,准备着六月份的高考。

家里的活自然又都落在了王丽的身上,男人又不在家,在公婆身前过日子,每天家里的活都包下来。还要小心翼翼的,换成一般女人真忍受不了,偏王丽忍了下来。每天还笑脸相迎,宋琴纵然偏疼小儿子,见这样的大儿媳妇,也给了笑脸出来。

有时在张志红的面前少不得夸上两句,张志红听了心里总觉得是别有所指,看着王丽也就不舒服起来,不时的找王丽点麻烦。

此时。见王丽根本没有生气,张志红笑道。“不过是点口粮,咱们家现在是只靠大哥每个月给钱当生活费,可也不至于到了吃点夜宵都吃不起的地步,不过大嫂不敢做主。那就先问问妈吧。”

瞥了王丽一眼,张志红扭身进了屋。

等没有人看到,王丽才沉下脸来,转身去了东屋,他们现在这正房是两个厨房,三个房间,有两间卧室挨着的,其中一间是小屋,住着赵爱民夫妻。往里走就是赵兴华两口子住的房间,与两间屋子隔一道小走廊就是东屋,王丽自己住在那里。

西屋里。赵兴华也醒了,皱着眉头,“你又和大嫂说啥了?”

半年多来,赵兴华天天在家里呆着,又与张志红整日里呆在一起,自然也看出来张志红不喜欢王丽。不时的找点茬。

“我能说啥,就是让大嫂晚上给你做点夜宵。”张志红笑的一脸无害。

赵兴华却不信。“我暗下里和你说过多少次,家里的活都是大嫂在干,咱们现在的生活来源也都是靠大哥每个月往家里邮的二十块钱,有些事情你能自己干就自己干,别总理所当然的让大嫂干。”

“我知道了。这不是我做饭你说不好吃,我才让大嫂帮你做嘛。”张志红忙撒娇认错。

心里却不以为然,也暗下惊觉,以后不能再让赵兴华撞到这事,不然越发对她不满意,又是一阵的后悔,忙转了话题。

“对了,刚大嫂和我说在街里遇到秀兰了,听说她在城里找了活,也刚来不几天,这不是大嫂来找我说有时间一起去看看吗?”张志红见赵兴华立马精神了,心下不舒服,面上却故做担心道,“你是知道的,因为咱们俩的事,秀兰一直远着我,又一个人跑出去打工,还偷偷的把她姐带出去,结果她姐还和别人私奔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哪里敢回家,到底也是因为和咱们堵气她才离的家,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咱们怎么能不管。”

赵兴华冷哼,不过面上的神色明显好了起来,“都是她自找的,当初我拦着不让她出去,她还不领情,现在落得这般下场,怨不得旁人。你也不用总觉得咱们对不起她,就她那样的倔脾气,我要真和她结婚,也过不长。”

赵兴华的话没有让张志红高兴,反而心下越发的冰冷,果然只要她说对不起张秀兰的话,每次他都会体谅的站在她这边。

这说明了什么?

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只有看到她体谅情敌的时候,才会看到她的好。

纵然心里不舒服,可刚把人哄好,张志红也知道不能这个时候表现出不高兴来,“她就是那样的性子,就是当初给我做宾相,都得我爸给十块钱她才同意,不然哪里会同意给我当宾相。咱们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哪里还有必要和她计较,总归叫我一声姐,既然人在这边了,我总不能不去看看,若真有什么事也不能不照顾。你看看哪天去看她方便?”

“既然这样,你就和大嫂定个时间去看看吧。”赵兴华面似不在意,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

张秀兰正是一个人无助的时候,要是这个时候他出现,并帮了她,换成哪个女人不感激对方?再说些甜言蜜语,就不相信这人还能跑掉。

绕了这么一大圈,又绕了回来,赵兴华哪里会不高兴,而且他也很期待等张秀兰在自己面前低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