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勉强控制住了打哆嗦的腿,“福晋现在情况有些不妙,奴才开一些催产的药,这孩子越早落地越好。”

“那还不快下去开。”

太医腿打颤的退了下去,婉瑜强打起精神,“额娘,把咱们府里那些药丸子拿来吧。”

贵太妃眼前一亮,给乌木达使了个眼色,很快五瓶药丸拿了过来。贵太妃命人碾成粉末,和着热水一勺一勺的给婉瑜喂了下去。

“额娘,婉婉现在没事儿吧。”

刚喂下去恢复了点儿精神,做完额娘吩咐事情的博果尔回来了。他刚才出去机械性的传达了额娘的话,然后他现在心里慢慢地全是婉婉那痛苦的模样。

“爷,我没事儿。”

“博果尔,你去府门口,迎一下瑜儿的额娘。这里有额娘在呢,瑜儿和我孙子定会没事儿的。”

淑贞急匆匆的赶来,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女儿。她把府里仅剩的三瓶药全带来了,喂给婉瑜服下后,她总算有了点起色。

婉瑜给自己套上一个回春之光,身体终于舒服了点儿。现在她压根就不管痛不痛了,不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额娘,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贵太妃看了一眼淑贞,淑贞心疼之余也知道,女儿这苦是受定了。但是她也是生产过的人,于是她当下当机立断,推起来女儿的肚子。

婉瑜感觉下|体一直有东西在往下流,身体里刚刚充盈的力量也在飞快的流失。她默默又给自己套了一个回春之光,然后运转起萨满功法,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肚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婉瑜连动动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耳畔传来模糊的声音,“看到头了,瑜儿加把劲儿。”

婉瑜机械性的把力气集中在那里,然后她感觉一阵剧烈的痛传遍四肢百骸,一个东西流了出去。

“生了,是个阿哥。”

淑贞看着满脸喜悦的贵太妃,心里也替女儿高兴。想起女儿,她扭头往床上看去,“瑜儿,你怎么了,别吓额娘啊。”

贵太妃听亲家母如此说,自己回头一看也被吓倒了,媳妇身子底下血正哗哗的往外流。

感受到体力的流失,婉瑜强撑起最后一口气,“额娘,若是我死了,博果尔娶了新的福晋,麻烦你把孩子带到松溪院。”

“好孩子,你不会有事儿的。”

“额娘,你答应我…”

“婉婉,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额娘答应你,瑜儿千万振作起来。你也知道后来的人不会对小阿哥好的,所以孩子还是要由你自己养。”

婉瑜听到两人的保证,终于安心了。然后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婉婉,你醒醒,别睡过去啊。”

博果尔冲到最前面,他不停摇晃着她的肩膀。可无论他怎么喊,小人儿就跟睡着了似得,没有一点反应。

“太医,快来看看。”

这位倒霉的太医看完后,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回主子的话,福晋这是产后出血。好在福晋身子底子好,待奴才开几副药吃了便可。只是这月子里,得好好养着了。”

吃完药之后,婉瑜身上的血总算是慢慢的止住了,可她脸色苍白没一点血色,一看倒像是生过一场大病的人。

“还请劳烦额娘留在府里,照顾下瑜儿。”

博果尔朝淑贞长揖一礼,贵太妃也开口了,“是啊亲家母,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和博果尔实在是腾不出手。所以还得麻烦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瑜儿这孩子。”

淑贞也是这样想的,佟府现在的事都由大儿媳妇管着,她平日里也无事。再说看着从小疼到大的女儿如今脸色苍白的昏迷着,即使王府不主动留,她也会想办法留下来的。

清理干净把婉瑜转到正房后,淑贞留在这里照顾婉瑜,而贵太妃则是抱着孙子,和博果尔走了出去。

“今天这事儿,和那位脱不了干系。”

贵太妃把孙子交给奶娘,自己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手指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

“额娘,我…我进宫找她理论去。我都推了八王议政,他们还想怎么样?”

博果尔气的眼睛发红,他的婉婉现在还没醒来。如果不是额娘叫他出来,他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你别冲动,我们现在没证据。宗室里那些人虽然平日对我们宽容,可若是我们真的跟大玉儿对上,他们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

“那现在怎么办,婉婉和孩子差点、差点儿就一尸两命,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趁着现在还不晚,先把内鬼给查出来。那四个接生嬷嬷是我亲自挑的,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儿。”

娜木钟拿着那产婆身上搜出的东西,她心里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事情是大玉儿做的。博果尔封亲王时,她那不甘且怨毒的眼神,她可全看在眼里。可是媳妇怀孕期间,她还真没有什么大动作,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了。

她娜木钟也安逸太久了,竟然让大玉儿钻了空子。大玉儿,这次你真的惹怒我了。别以为读了两本汉书,你就可以随意的玩弄阴谋诡计。当年我娜木钟能压着早进门的苏泰和窦世门,也不是那脑子里一团浆糊的。

“额娘知道你担心瑜儿,既然担心她就把府里的钉子□,现在瑜儿有亲家看着,你也可以放心。你现在来帮额娘,这些事儿你也该学学了。”

博果尔忍住心里的焦躁,点了点头。他后悔了,他不该偷懒不学这些的。如果他有额娘的十分之一,刚才也不至于站在那儿干着急。

75婉瑜醒来

博果尔忍住心里的焦躁,点了点头。他后悔了,他不该偷懒不学这些的。如果他有额娘的十分之一,刚才也不至于站在那儿干着急。

母子俩把太医送了回去,只是那太医明显感觉,贵太妃看向他的脸色非常不善。然后两人来到正院的书房,这个夜晚,书房灯火通明,一道道的命令自此发了出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被奶娘和丫鬟带着,被府里几位主子暂时放在一边的小婴儿,出奇的乖巧和安静。

婉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孩子的洗三了。这几天贵太妃和博果尔多方查探,总算是基本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接生嬷嬷的孩子两年前死了,然后不知孝庄怎么安排的,她把这笔账算在了贵太妃头上。于是在孝庄的授意下,产婆带了能使人全身虚弱的药进入了产房,如果当时是经验丰富的李太医来,当然很有可能看出端倪。

可李太医那天偏偏没来,贵太妃当然不会怀疑她亲自找的接生嬷嬷。阴错阳差种种巧合之下,本来应该顺顺当当生产的婉瑜,自然就倒霉了。

贵太妃只凭产婆身上的味道,就能看出是孝庄做的。孝庄以为她是那种直肠子的蒙古女人,其实该知道的她都知道。看来哲哲的那些东西,竟是原封不动的给了她的这个侄女啊。

再想想孝庄对自己侄女的态度,还真是个凉薄的人。都嫁进来快五年了,才让她接手后宫的十五。要知道管理后宫,可是皇后的权利,太后算什么。

不过这孟古青也不是个简单的,竟然能在大玉儿眼皮子底下,拉拢起自己的势力。贵太妃其实是偶然间发现的,她还帮孟古青稍微的善后了一下。贵太妃思索着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下决定,她必须得给做点什么。

不然,真的以为她是软柿子?

最可笑的是那个接生嬷嬷,连自己的杀子仇人是谁都没弄清楚,最后竟然成了为仇人手里的刀。若是她和儿子在十八层地狱相逢,定然会十分精彩吧。

博果尔看额娘陷入了沉思,也就乖乖的没开口。刚好乌嬷嬷从外面进来,说着婉瑜已经醒了的消息。

“额娘,咱们去看婉婉吧。”

“也好,等会儿就得洗三了,现在去正院,刚好顺路到前院。”

贵太妃让奶娘抱着孩子,三人朝南边的正院走去。

婉瑜慢慢睁开眼,发现有个人趴在自己的床头,她揉了揉眼睛,逐渐适应了阳光,原来是额娘,难道额娘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她,那阿玛府里怎么办?

嗓子里传来的干涩让她暂时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

听到床上的动静,淑贞立刻醒了,欣喜地看到女儿已经醒过来,她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额娘,水…”

喝完一杯温水,召唤丫鬟来擦了擦身子,婉瑜总算是有了点力气。此时博果尔和贵太妃也过来了,婉瑜抱过奶娘怀里的孩子。

“婉婉,你终于醒了,这两天吓死我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爷、额娘,我现在没事了。这是孩子吧,让我看看。”

婉瑜现在没心情去管谁害得她,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贵太妃身后嬷嬷抱着的襁褓上了。贵太妃把孩子抱给她,谁来也巧,刚刚还在熟睡的孩子,似乎跟额娘有心灵感应似得,一到房里就醒来咂了咂嘴,然后朝婉瑜的方向伸了伸手。

婉瑜内心一片柔软,她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背,仔细打量着他的五官。虽然现在眼睛还没有张开,但婉瑜就是觉得,这孩子长得很漂亮。

“爷,宝宝叫什么?”

博果尔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眼珠一转摸了摸头,“额娘说等婉婉醒来,再一起取名字。”

看他那尴尬的模样,婉瑜哪能不知道,肯定是他忘记了这回事儿。不过他这一开口,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那几句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呐,就叫宜肯额吧。”

贵太妃见几人不说话,把自己早就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关于名字她想了好久,媳妇那种汉名也不错,但是现在宗室里的爷们都是满名,他们还是随大流的好。

“宜肯额好听又吉利,还是贵太妃厉害。”

宜肯额也就是元,意思是不错,婉瑜听婆婆和额娘统一了意见,自然也就答应了。倒是她怀里的孩子,听到这名字突然挥动起手臂,咿咿呀呀的叫着。

“朕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你们竟然敢私自给朕改名字&¥#”

“额娘你看,宜肯额喜欢这个名字呢。”

贵太妃也把孙子的行为理解成了欢喜,这下媳妇醒了孙子又喜欢她起的名字,贵太妃心里这几日积压的抑郁终于散去了不少。

只有那个小婴儿还在呐喊着,“朕不要叫这个名字,朕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玄烨。”

可是他无论怎么张口,都发不出标准的声音。最后小婴儿无奈了,死死地巴着额娘,想要表达出他的委屈。可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哪能做如此出传神的表情?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先去前面吧。”

婉瑜刚才已经知道,她昏迷了两天,今日是孩子的洗三。依依不舍得把孩子递给贵太妃,刚想再开一眼,她的肚子咕嘟一声。

婉瑜羞得把头低了下去,这种场合肚子饿的咕咕叫,实在是太丢人了。

“你去给福晋端点易克化的食物,瑜儿且慢慢吃着,咱们一会子就回来。”

婉瑜由额娘陪着,慢慢吃着东西。期间舒穆禄氏把这几天的事情告诉她了,“那额娘,真的是太后派来的人?”

淑贞点点头,她现在也非常恨太后,女儿跟她无冤无仇,她竟然要置女儿和外孙于死地。

婉瑜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哈宜呼派人来害她。可现在想想哈宜呼哪有那本事,所以剩下的只能是孝庄。现在被额娘证实了,她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孝庄这计划看似漏洞百出,可只要她矢口否认那产婆是她的人,谁还能去逼问一个太后?上次是在慈宁宫里,她赖不掉,这次的产婆可是贵太妃亲自找的。婉瑜垂眸默默思索着对策,这事儿有点棘手,可她还没来得及想,门外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你嫂子们,你睡了这么多天都忘了,咱们可得给宜肯额送升摇车。”

婉瑜一看来人,可不就是两位嫂子么。大嫂手里牵着笑笑和鄂伦岱,二嫂则抱着刚满一岁的隆科多,最让婉瑜惊喜的是,一同来的竟然还有齐布琛。

自打齐布琛出嫁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不过对于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婉瑜一直和她保持着往来,逢年过节两府之间互送礼物的时候,她都会给齐布琛特意捎一份。

不过如今亲自看到齐布琛,婉瑜还是喜出望外,她快速的扒了几口,把那老汤鸡汁面吞了下去。

“大嫂、二嫂、齐布琛,你们都来了?”

四人围坐在婉瑜的床前,看到她那有些惨白的脸色,四人眼神里都泛着心疼。襄亲王福晋生产时出事的消息,贵太妃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现在该知道的几乎都知道了。

襄亲王一家在宗室中的人缘向来不错,贵太妃豪爽的性子很对那些福晋的胃口。听说她儿媳妇出了事,各府的洗三礼立刻加厚了一层。

“你是不知道前面送来的礼,简直快要把前院堆满了。阿玛知道妹妹出事后,心急的不行,我们爷和二弟命人连夜把那升摇车重新镶嵌了一遍,最后还好没丢了咱们娘家的脸。”

说话间婉瑜看着几位嫂子带进来的升摇车,看到那遍布着花花绿绿的宝石,有些神似后世天朝镶钻首饰的一大团,她险些没有认出这是个什么。就这还叫不丢份,那前院那些洗三礼得多贵重啊。

“让哥哥破费了,不过是小孩子用的东西,不必如此。”

“这哪能行,你不知道郑亲王府送的珊瑚,足有半人高;还有礼亲王府的那个前朝的景德镇瓷瓶,竟然比我都要高;还有…”

淑贞欣慰的看这两个媳妇,女儿是遭罪了,可这礼送的也不轻,她们不拈酸吃醋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瑜儿多谢哥哥嫂嫂了。”

见婉瑜泰然接收后,瓜尔佳·墨瑾才舒了一口气。她嫁进来之后跟小姑子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是她就是跟婉瑜投缘。投缘是一方面,小姑子还向着她和心茹,让自家爷到现在还没纳妾,这样的小姑哪家嫂子不喜欢。

齐布琛看婉瑜和家人说完了,从她后面的丫鬟手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两株百年的老山参,我们瓜尔佳府比不上王府富贵,就权当我的一点心意,给瑜儿补补身子。”

婉瑜打眼一看,齐布琛说是百年山参还真是谦虚了,看那人参的好几个笨体以及绵长的参虚,年份竟是比太后前些日子赏的那两株千年山参年份还要老。

“这么好的参,齐布琛留着自己用就好。瓜尔佳府那么大,老人也多。”

没等婉瑜说完,齐布琛就打断了她,“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不说阿玛的身体,但是年前贵太妃送来的那些药丸,也比这株山参有用多了。本来我还真没用这参的权利,不过出门前我们爷特地拿上了马车,说是阿玛特意交代拿来的。”

76主动出击(上)

鳌拜亲自嘱咐送来,这是瓜尔佳府在释放善意。婉瑜也不是那不识好歹的,再说她跟齐布琛的交情在那,听她这么说也就愉快的收下了。

房内的几人热络的聊着,突然一阵哭声传来,婉瑜心里一揪。

“额娘,孩子怎么哭的这么大声。”

“傻孩子,这是响盆呢。孩子哭得这么大声,一听就是个壮实的,这是好事儿。”

“是啊,鄂伦岱和隆科多当年都没这么哭。”

“额娘,我才没有哭,我是男子汉,弟弟才天天哭。”

小小的鄂伦岱反驳着,虽然他只有三岁,但是自打年前就开始练布库,他现在可是自认为是小小的巴图鲁。

鄂伦岱一出声,婉瑜终于注意到了请安完后,就被大人挡在身后的几个小家伙。

“笑笑、鄂伦岱快过来,让姑姑看看。鄂伦岱又长高了,笑笑也漂亮了,还有隆科多已经这么大了。”

隆科多挣扎着从额娘怀里爬下去,婉瑜怕他摔着,把他放在了床上。

“这是你姑姑。”

隆科多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美美的人,跟着额娘学着:“姑姑?”

婉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岁的隆科多小脸已经张开了,他的五官倒是有几分像额娘,长大后必然是个美男子。

几个小家伙这一插科打诨,婉瑜也就忘记了刚才孩子哭的事。她往门外看了一眼,吩咐南梦拿出几件小玩意儿,给三个小家伙玩。

玩具刚拿到手里,贵太妃抱着孩子回来了。婉瑜看着孩子脸上的泪痕,刚平静下去的心又疼得不行,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用温热的湿帕子擦了擦他的小脸儿。

贵太妃跟几人寒暄着,婉瑜在一旁哄着孩子。其实不用她哄,小阿哥已经很乖了,他在额娘怀里吐了会泡泡,就安安静静的睡了过去。

“这孩子长得真精神。”

婉瑜见齐布琛那满是羡慕的眼神,突然想起来,齐布琛成亲也有三年了,似乎从没听过她有喜?想到这婉瑜打开系统,却惊讶的发现她头顶缠着一团黑气,就跟小时候淑惠安布头上的一样。

她立刻凝聚起刚刚恢复的那点功法,给她套了个“雪神附体”。还好系统给力,那团黑气慢慢挣扎着退去。婉瑜摸了摸腰间,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攒起来的药丸子,都被她给一次用光了。

罢了,没有药丸慢慢温补着,没几个月就养过来了。不过该怎么提醒齐布琛呢,她总不能现在直接说吧。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却听到贵太妃向几人说起了她难产的事情。她拍了拍熟睡的孩子,把他放在床上,三个小家伙立刻围了过去,看着小表弟。

“嘘,别吵醒弟弟。”

婉瑜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个手势轻声说着。三个小萝卜头也学着姑姑把手放在嘴上,由高到矮的一排把大人们萌翻了。

房内紧张的气氛放松下来,只是几人的气氛一点都没减少。

“贵太妃、额娘,妹妹不能这么被人欺负了,媳妇回去后就告诉我们爷。”

两个嫂嫂同仇敌忾,竟然欺负到她们佟家头上,下次她们回婆家的时候,一定要告诉阿玛额娘。现在欺负小姑子,简直就没把她们看在眼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灾难就落到他们头上。

“可是太后毕竟是主子,这…”

淑贞岁数大些,想的比较全面。其实这里面,她是最生气的。婉瑜可是她和佟图赖的老来女,落地之后就被两人捧在手心里长大。虽然如此,可那人是太后,而且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皇家的威严不容许挑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事,她这些年可看过不少。

贵太妃显然很满意佟家人的反应,在她看来除了哈宜呼和已经过世的老太太之外,佟家的其他人都是明白人,有这样的亲家最好了。

“此事只是告知亲家一声,瑜儿是博果尔的媳妇,我也是她的额娘,出了这样的事我会为她讨个公道的。”

婆媳三人也没推辞,贵太妃说的没差,婉瑜现在的确是人家的媳妇。看到这样的婆婆,三人只会高兴。躺在床上的婉瑜看全家在为她而忙活,心里飞速的盘算着,她怎么也不能无动于衷。

那边博果尔也书房,跟佟家父子三人讲事情的经过。比起贵太妃这里的一派和谐,书房显然是山雨欲来。佟图赖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博果尔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没办法,虽然他现在是已经是亲王了,但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还在,见到婉瑜的阿玛他就习惯性的摆出尊敬的态度。

“罢了,这事儿也不是王爷能左右的,都是我这个做阿玛的无能,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

佟爹仰天哀嚎,佟国纲和佟国维也满脸悲愤。过了半天,佟图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奴才刚才失礼了,还望襄亲王海涵。”

博果尔摸摸头上的汗,他怎么感觉岳父现在比刚才更危险了呢?正当他亲自扶起岳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小顺子来报,圣旨来了。

洗三进行到这个时候,宫里的圣旨终于姗姗来迟,听完圣旨后,众人面面相觑。

赏赐什么的都很正常且丰厚,但是“玄烨”这个名字是在闹哪样?咱们小阿哥刚才已经公布过名字了啊!

在府里吃酒席还没走的各位宗亲和大臣们也都愣住了,众人默默的看向正中央的贵太妃。

“劳烦吴公公了,只是我们已经给孩子取好了名字,方才也已告知了在场的各位。小孩子改名字不吉利,劳烦公公回宫转告一声。”

大臣们看贵太妃的眼神有点怪异,毕竟在他们心中能得圣旨赐名是天大的荣耀,不过也只是一瞬,这些老狐狸们脸色恢复了平常。宗亲则是露出了正该如此的表情,他们了解贵太妃的为人,再说“玄烨”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哪有“宜肯额”好听。

来传旨的正是福临身边的亲信吴良甫,其实圣旨里原本没这么一条,可拟旨的时候淑妃娘娘刚好在场。

“九哥,看着姐姐如今有了孩子,妾身就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妾身当时还给那孩子想了好多名字,不知道姐姐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

哈宜呼这么一提,福临也是一阵心痛,当时他也参与过起名字。想起前后两个无缘的孩子,罢了,就赐给皇弟的孩子一个名字吧。

至于具体的名字,福临顺手挑了他最心仪的“玄烨”。

“贵太妃,这名字可是淑妃娘娘看在福晋是她妹妹的份上,向皇上求来的。”

本以为搬出淑妃的名字,贵太妃的态度可以转圜一下。可吴良辅错误估计了襄亲王府对淑妃的态度,也可以说他太年轻,不了解贵太妃的为人。

听到哈宜呼插了一手,贵太妃的眉心直接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