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内迟迟没有动静,梁砚又不耐烦的敲了敲。

车窗缓慢下滑了一截,良辰露出半张脸,心虚说:“有事吗?”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梁砚目光冰冷的扫了她一眼,目光掠过的副驾驶看到几个简陋的饭盒,眉心倏然蹙了起来。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连电话都不打,他不是眼尖看到,难不成她要在这里坐一晚?

“呵呵。”良辰傻笑了两声,见梁砚还是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往下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胡说:“我想你,不知道你消气了没。”

一听这话,梁砚整个脸都明媚起来,只是语气还是冷淡、生硬说:“你怎么那么傻?”

良辰委屈,“我只有对你才那么傻。”

对欺负她的人,她还要担心他消气了没,这种话简直要把她傻哭了!

梁砚脸上的笑是怎么也藏不住了,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出来。”

简直说风就是雨,良辰不敢违抗,立刻就开锁下了车。

她甫一出门,先是被压住好好亲了一番,才被梁砚半抱着去了他的公寓。

进了门,良辰欲哭无泪,她最后还是进了狼窝,而且还是那么晚的时间。

“先去洗澡。”梁砚见她局促地站在门口,想到打电话给夏母的时候,她说她最近都会住在学校附近的酒店,那今天住在他这也成。

“不用,我出门的时候才洗过。”良辰一年坚决,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她就是死也不能洗澡。

梁砚一怔,旋即侧抱住了她,手环在她的小腹上,鼻子碰了碰她小巧的耳朵。“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

良辰一僵,她觉得她耳朵很危险怎么办!他怎么给她一种他会咬上她耳朵的感觉…恐怖的是她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反抗的样子,就怕他不爽立刻咬上来。

不过这些担心都是无用的,因为下一秒,梁砚舌尖就舔上了她的耳垂。

在他往耳廓移动的时候,良辰终于忍不住推开了他,这咬和不咬怎么都那么的让人受不住呢?

见她满脸羞红,梁砚斜倒在椅子上得意地笑。

良辰无语,只有移开目光,没想到竟然看到餐桌上放着一道道的菜。

“还没吃饭。”良辰疑问,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梁砚不高兴道:“还不是因为你。”

“嗯?”管她什么事,难道是等她吃饭?不可能吧!良辰惊异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梁砚被她目光看得一恼,把她推到了座位上,粗声说:“吃饭。”

良辰揉了揉肚子,“我吃过了。”

梁砚眼珠子一瞪,她立刻变口:“但是还可以再吃一些。”

“我前几天外地出差,所以没联系你。”梁砚为前几天解释道。

良辰摸了摸鼻子,忙到没有时间打电话说对不起吗?

“呵。”将她的动作看到眼里,梁砚一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不相信我?”

“信!”她不相信谁也不敢不相信面前的这匹狼!

梁砚盛饭放到她的手里,盯着她小口小口吃米粒,突然幸福的感觉充满胸膛。

她这样,也不枉他出差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二叔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3 18:29:16

Harmonium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2-05 21:34:25

【结束】

在梁砚灼人的目光下,良辰战战兢兢地吃完了饭,梁砚摸了摸她滚圆的肚子,才放过她自己慢慢吃起来。

被强迫看他吃饭的良辰十分想骂他神经病,她肚子撑得都要吐了,还要看一桌子的菜。

这种非人的折磨下,良辰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在看的梁砚筷子扎入一块肥肉时,忍不住冲到厕所吐了。

“呕…”良辰吐得天翻地覆,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一旁的梁砚眼神奇异,像是愤怒其中又有强忍,可惜良辰低着头,没有看到。

良辰吐得两腿发软,黑色长发狼狈地遮住脸颊,更显得脸上一点血色也无。梁砚半扶着她,把她的头发拢在身后,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语气还是克制不住的冷淡,“去医院吗?”

良辰撑着他的胳膊,整个人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摇了摇头,“只是吃多了,睡一觉就好。”

梁砚皱眉一推,良辰又落到了他的怀抱,“我带你去客房。”

“好。”良辰虚弱的对他一笑,对于性格古怪的男人,顺服是最好的选择。

“啊——”一声惊叫,梁砚一个弯腰,搂住良辰的腿根,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良辰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紧紧贴进他的怀里。

梁砚轻笑了一声,将她搂的更紧,缓缓地往客房走去。

“还没到?”良辰埋在他的怀里不解说道。他家再大也不可能客房走了十多分钟都没到吧!

“我在抱着你绕圈圈。”梁砚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除了神经病她是在想不到其他词可以确切的形容梁砚。

“怎么,在我怀里不舒服吗?”梁砚挑眉问道。

“…没。”完全是迫于淫威。

答案可心,梁砚满意一笑,手一捧,把她抱高了一些,“是不是更舒服了?”

被当做一个婴儿对待,怎么可能会舒服,良辰僵硬笑了笑,“舒服。”

“哼。”梁砚傲娇地哼了一声,把她放了下来。

良辰完全摸不到头脑,好好的他又怎么了。神经病就可以性格一分钟一个变吗?!

梁砚径直做上了单人沙发,软绵绵的沙发,在他一坐上去,就将他半个身子埋在了里面,良辰恍惚有一种他无害单纯的感觉。

这个假象太恐怖了,在梁砚用他特有的锐利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立刻摇了摇头,把那种不切实的想法甩了出去。

梁砚不发话,良辰也就静静的站在,两人距离不过几步,却像是隔了很远。

在梁砚的目光下,良辰克制不住的低下了头。他的目光就像是一道直接简单的光,与之对视,她总有一种自己什么都被他看透的感觉。他可以看到她的紧张,她的急迫,她的害怕…她所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

面前的人太恐怖,让她无法招架,让她像没有了任何的遮掩。

害怕就像是从灵魂深处升起,隐隐觉得她害怕爱他,而不爱他的后果会更严重…这个念头让她猛然一抖,恐慌的抬眼直直地望向梁砚,他怎么会让她那么害怕?

梁砚一直看着她,自然将她的害怕摄入了眼里,冷笑了一声,“我就那么让你害怕?”

良辰摇头否认,“我只是不舒服。”

“最好是这样。”梁砚捏紧的拳头又松开。有些话她不愿意说,他就当做不知道,不在意才是最好的结局办法。

“去睡吧,最靠里的那一间。”梁砚揉了揉眉头,疲惫地说道。

“嗯。”良辰迟疑了一下,听话的走了。

走到了一半,良辰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像是融入了蓝色的沙发里,眼睛静静的闭着,深邃的五官俊朗的可以让人忽略一切,看着慵懒,却有透着寂寞。

良辰不自在地咬住了嘴唇,是工作不顺还是她惹他生气了?神经病患者都那么让人揪心吗?

“你也早点睡觉。”

梁砚蓦然张开眼睛,沉默了一会,笑道:“好。”

“嗯。”良辰安心回房睡觉了。

又是几天过去,这几天良辰除了上课就牢牢地跟在梁砚的身后。

除了第一天住进梁砚家时,他神经病发作,后面的几天他都挺正常的,除了时不时对良辰动手动脚,没有任何要潜入她房间的举动。

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只不过这几天里良辰又吐了几次,想着还有几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时间太紧,肠胃的毛病既然不是急性的也不太在意,就抛到了脑后。

这天,梁砚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良辰非常善解人意地陪在他的办公室…上网。

梁砚时不时看敲打键盘的她一眼,弄得她不自在的转了一个身。

梁砚:“…”

过了一会,梁砚的目光还是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后背,她突然反省了,意识到刚刚她的动作不对,又转了回来,对对面的人问候道:“很忙吗?要我帮你吗?”

梁砚把资料递到她的手上,眉毛一挑,“这些都是机密。”

良辰手一抖,“我还是去帮你买喝的?”

“谢谢。”梁砚把资料拿回。

良辰抱着两杯热牛奶慢慢地往回走,想着怎么骗梁砚咖啡已经变得和牛奶一个味。悄然一片叶子落在她的头上。

天从墨蓝悄悄过渡到黑,路边梧桐树绕着的灯珠已经开始一下下闪着光,到处悬挂霓虹灯闪耀美丽光辉。和她的世界一样,却又不是她那个世界,明明都看不到星星,怎么就差那么多?

梁砚一出公司门,目光就扫到站在对街的仰着头傻站着的良辰。

走了几步,突然看见一个男人跑向了她。梁砚隐约觉得那个人的样子眼熟,见他握住了良辰的手,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黯了黯,脚步顿了顿,才缓慢走过去。

高大背影遮挡了良辰的视线,良辰疑惑地低头就发现手被握住了。

“辰,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面前的外国帅哥,说着生硬的中文,神情激动,说完就想抱上她。

良辰轻轻一推,阻止了他,“你是?”

她记忆里实在没有那么一个人。

听良辰那么说,外国帅哥显得有些气愤,放弃了半生不熟的中文,说起了母语,“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分手,我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

外国帅哥说的有点快,良辰还是大概抓到了关键词,明白了他大概意思。

所以说他就是原身的男朋友吗?

长得不错,但也太高了吧!目测也有两米,站在一起不觉得有压迫感吗?说道压迫感,良辰想起了梁砚,压迫感这种东西或许与身高没有关系。

目光突然扫到梁砚就站在外国帅哥的不远处,良辰一惊,这算是说曹操曹操到?!

立刻朝面前的人摆摆手,“对不起,我不习惯和前男友再做朋友。”

说着就要往前走,没想到又被他扯了手臂。

良辰怕梁砚那个神经病生气,神情有些急迫,“还有什么事。”

外国帅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那个…你打了没有?”

abortion!!!!!!

良辰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之后的话,良辰都没有听进去,耳朵都像是封闭了一样,而眼睛只能看到他身后的梁砚。

梁砚的脸如寒冰,却硬生生扯了一抹笑在嘴角,手环在她的腰间,“我们去开车?”

“这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外国帅哥见梁砚的模样,热情问道。

梁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缩了缩脖子。

良辰木然地向梁砚点点头,忘记了面前的外国前男友,顺着他的脚步快速的往前走。

上了车,梁砚取下了她手上装牛奶的袋子,披了一张毯子在她的身上。

“对不起…”良辰茫然的抓不到头绪,只有呐呐的道歉。

“没事。”梁砚声音礼貌疏离。

停了一下,良辰突然想起了前些天他的反反复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嗓音是和她截然不同的平静。

“那…那你…”良辰声音颤抖,他要是知道怎么不早些告诉她,她就像个笑话,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跟他纠纠缠缠。他的未婚妻,在外国有了男友,还怀了孕,他是怎么才忍住,没有甩了她…

梁砚狠狠锤上了方向盘,咬牙切齿,“我养的起。”她不愿意打,他还能怎么办!?

一旁的良辰终于忍不住埋头哭出了声。

良辰斜靠在沙发上,目光茫然地看着台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站在玄关口的梁砚穿好鞋,见良辰还是那个姿势,直接走了过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等会就回来。”

他爸中午的时候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说晚上一起吃饭,没想到拒绝之后现在又锲而不舍地叫他去吃饭,他本来是不想去,但他和良辰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一下,他就应了。

他和他父亲感情薄淡,还从没有过那么主动积极地给他庆生,他也想去看看他爸肚子卖了什么药。

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沙发上的良辰,她伸手在包里掏了掏,突然摸到一个硬硬四方形的盒子——

是她准备送给梁砚的生日礼物。

良辰脑子一下子清清醒醒。

梁砚既然是喝醉酒与乐菲菲419的,那喝酒的由头是什么?

想起梁砚他爸反常的电话,良辰立刻打电话给梁砚。

梁砚他爸爸最疼爱的就是他心头的那粒朱砂和朱妍,那天她给朱妍那么一个难看,梁父带着朱妍讨公道,夏母还冷嘲热讽了一顿,朱妍那么病态的爱梁砚,怎么会善罢甘休?

一些情节线渐渐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梁砚曾经说过,他能有那个孩子还是托朱妍的福。

良辰蓦然瞪大双眼,这么说,梁砚是被下了药吗?!

…对不起,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拨了几次,都拨不通,良辰吓得浑身一激灵,马上开车出了公寓。

她记得文里面男主和女主是在本市最大的酒吧相遇的,现在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只期望一切都没有发生。

朱妍巧笑地看着梁砚把那杯水喝下,表情变得无比的得意。

梁砚是她的,梁家也是她的。

酒吧里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人多的就像这里是末世的避难所。

良辰舞池和卡座都转了一遍,连和梁砚相似的人都没有看到,中途还被无聊的男人骚扰了一下。

冷静!冷静!

良辰默念冷静,停下来仔细回忆。

怎么遇到乐菲菲的呢?

【被同事强扯到了酒吧,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菲菲十分的不适应,不过抿了一口酒,就脸热的难受,找了一个借口去了厕所,没想到…】

对了!厕所!

想起来的良辰立刻朝厕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