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后来和紫姗熟悉之后,虽然明知道她就是那个在步行街上和他抢话筒的女人,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把两个身影捏和到一起;后来的紫姗自然有着她自己的魅力,可就是少了一股锐气。也不是说紫姗对凤大勇那些人太过软弱,但他就是感觉紫姗相比那天而言,少点东西;今天,他又看到了那个在街边抢过话筒指责凤大勇和柳云的紫姗。

他把水给紫姗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是支持她的;紫姗的确没有做错什么,每个人的婚姻都是不同的,每个人要应对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夫妻二人同心协力才能一直走下去,才能让生活越来越好:在这个过程中夫妻二人都有付出,如果丈夫真得爱护妻子,岂能让为家付出、为他付出的妻子和社会脱节?

紫姗接过来水:“谢谢。”一口气灌下去后长长的吐出气来:“没有话说了吧?没有话说就给我滚出去吧,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我想你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感觉现在心情好了不少。

是林浩害得她心情不好,果然是有冤报冤来得痛快,把林浩骂一个反驳无力她多少算是出口气;虽然不能让她受伤的心愈合,也不能减少她的痛苦,但是能把她想说的话说出一点来,心不会再收缩的那么紧。

安平看着紫姗也是极为吃惊的,然后伸手握住紫姗的手:“你说得对,怎么能是我们女人的错,我们努力了、我们付出了,为什么还要责怪我们?这种指责对离婚的女子有多少帮助,真得没有多少帮助,她们需要的是支持与关心;指责她们只会让她们对自己更加的不自信,对将来的生活更加的没有把握。”

“我没有错。”她盯着林浩大声的说出来:“隐婚是我的主意,却是我们商量过你同意的;而孩子我也不是不要,只不过在我事业的关键时刻来临,想要晚两年而已。我甚至同你说过,晚两年后我就会辞掉工作的,为什么你不能多等两年?”

林浩的眼睛红了起来,没有想到紫姗会帮安平说话,驳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再说任何话都只会显得他更不是东西;但是事实上是如此吗?紫姗不知道但是安平自己最为清楚,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对自己如此说话:“再多等两年?这句话你对我说过几次了,我又等了你几次?对,紫姗说得对,我的确对你的名声有所顾忌,但是只要你肯生孩子回归家庭,我还是可以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的。”

“但你让我等了一次又一次,在这次意外有孕之后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与多么的愧疚?我当时就想和紫姗说明一切,对她深深的道歉之后离开蓝水市重新开始一切;可是你呢,你的选择是什么,你来告诉这屋里的人,不要表现的一丝错也没有。”

他瞪着安平:“你意外有身孕后要流产我是不同意的,对不对?可是你做了什么,居然不经我的同意,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流产,然后弄得大出血而有生命危险,通知我不得不赶过去——其它的不说,你真得有尊重过我、有为我们的将来考虑过吗?在你的心里,你的名声、你的事业都比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将来重得多。”

说到这里他看一眼有些吃惊的紫姗:“的确,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安平还是夫妻的时候追求紫姗,所以此事是我做错了,不管是对安平、还是对紫姗,我都要说对不起,虽然道了歉也不能弥补什么。但是,安平你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安平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有些事情的确是她的错,怪不得林浩的;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为了所谓的事业心而不要腹中的亲骨肉,也不会弄到大出血而差点丧命:她很清楚林浩有多么想要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她毅然决然的去流产。

林浩看着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承认是我的错,可是有一点我要说明,就算那段时间没有紫姗,在你流产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你是夫妻;就算一时能勉强维持,早晚我也会离开的。我,累了。”

他长长的一叹:“所以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的道歉,也不管我能不能得到紫姗的原谅,我们的婚离定了;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只是很清楚我不会也不能再和你继续生活下去。我对你的歉意,也只能用金钱来表示或是补偿,对不起,真得对不起。”

安平转过身去没有说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的确无话可说了;她和他,都不可能回头的。

林浩看一眼江涛,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为了这么一个秘密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而且还被自己所爱的女人而痛恨,真得很不值。

“紫姗,对不起。”他咬咬牙还是对紫姗说了,就算知道今天晚上紫姗不会原谅他,可是让他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任由紫姗恼恨他的话他真得做不到;至少,他要让紫姗的心有点缝隙啊,因为他真得爱着紫姗。

紫姗没有说话合上了眼睛,她不想就自己和林浩的事情对林浩说一个字,因为提起哪怕一个字来都会让她痛不可当。

林浩看着紫姗平静无波的脸,知道说什么也不足以让紫姗原谅他的;可是,他真得不能没有紫姗,他是那么爱紫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如他这样深爱着紫姗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退后一步忽然双腿着地跪在了紫姗的床前楚香吓了一跳:“你、你做什么?”她没有想到林浩一个大男人在众人面前肯向紫姗跪下,在这一刻她有些相信林浩的话了;林浩也许真得不是东西,但是他爱紫姗应该不全是假话。

江涛的眉头皱了皱:“林浩,你真得不应该这样…”

“你闭嘴。这是我和紫姗的事情,不要以为我的秘密被揭穿后,我就会这样离开把紫姗留给你照顾。我不相信你,江涛。”林浩看向江涛:“如果我真得相信你能把紫姗照顾好的话,我早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可是你无法让我放心。”

江涛的嘴巴闭了起来没有应对林浩的质疑,可是楚香却代她出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江涛?紫姗在需要人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江涛在她身边?紫姗生病的时候,是江涛在;紫姗受惊吓的时候,也是江涛在;甚至在紫姗生命垂危的时候,依然只有江涛在——你这个能照顾好的紫姗的人在哪里?”

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林浩不在的时候去了哪里,可是安平在的时候无人会把这句话挑明;其实楚香也是个直性子的人,不然也不会当着安平的面质问林浩。

林浩看向安平:“对不起。”然后他看着楚香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那是从前,以后我会永远守护在紫姗的身边,再也不会出现从前那种事情。至于我说江涛不能好好的照顾紫姗,是有原因的——他都不敢面对自己对紫姗的感情,能把紫姗照顾好吗?”

“他喜欢紫姗也不敢说,因为自己生母的问题所以在紫姗面前自卑而退却,这样的他真得能照顾好紫姗?他对他自己都没有信心,楚香你凭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他看着江涛的眼睛:“你敢对紫姗说一句喜欢吗?你敢吗?”

江涛盯着林浩的眼睛:“今天的事情太多了,真关心紫姗就应该让她休息,有什么事情都应该等到紫姗可以接受的时候再谈。”他不是不敢说,而是现在不能说;眼下紫姗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此时表白只是让紫姗的压力更大而已。

林浩听了他的话后不再理会他,看向紫姗发现紫姗的眼睛已经睁开,轻轻的喘了几口气后,他看着紫姗:“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得爱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再也不会…”他真得要让紫姗知道他不是故意要骗她的,真得要让紫姗知道他是爱她的。

紫姗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但是却带着几分冷厉:“你给我闭上嘴。”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合了合眼睛,因为有些泪水要流出来;不是伤心的泪水而是愤怒的泪水,她几乎要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求求你了,紫姗,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证明给你看得;”林浩跪在地上膝行两步到了紫姗的面前:“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从前的事情有太多的不得已与各种原因杂在一起的无奈;今天一切都挑明了,一切也就解决结束了。紫姗,我就要得到自由身了,给我一次机会,我求求你了。”

他从来没有求过人,更何况是跪下求人呢;可是他真得对不起紫姗,除了这个方式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挽回一点点紫姗的心意。哪怕只是让紫姗的心软上一软,让紫姗生出一些对他的不忍来,他认为下跪就很值得了。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今天晚上就是要让紫姗了解他真正的心意,在紫姗的心里种下一枚种子,他日才能有机会为这枚种子浇水施肥。

227章暴怒的紫姗

安平的脸色变了变,不管她是不是对林浩寒了心,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和林浩离婚,听到林浩说完那些话,尤其是一句他就要得到自由身了,还是让她心头的怒火烧了起来;霎间她的理智都离开了,看向紫姗的目光也有些不善。好在,她是职业女性,她是一个久经风雨的女权律师,所以她的理智又回归了,但依然让她很难堪。

林浩的话、林浩的跪,都是在活生生的打她的脸。就算林浩真得爱着李紫姗,就算林浩真得认为对不起李紫姗,也请他不要当她的面儿跪、不要当着她的面儿说吧?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啊。可是林浩却完全没有顾忌她,就这样跪了下去,就这样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置她于何地?林浩知道不知道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林浩知道不知道他对不起的人不只是李紫姗,还有她安平啊。

林浩根本不知道安平的变化,因为现在他的心中只关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紫姗的反应;他膝行到紫姗的床前,看着紫姗认真的、可怜巴巴的再重复了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紫姗;没有你,我真得活不下去。”

紫姗的耳朵轰鸣起来,林浩的每个字都如同是炸雷一样响在她的耳边;她缓缓的坐起来,缓缓的推开被子,缓缓的向林浩移去。

楚香看得眼睛大睁:“紫姗——”不会吧?林浩那么两句半的恶心话就让紫姗感动了,那紫姗刚刚骂林浩的话岂不是成了空文?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要说是跪下,就算是磕头磕出血来都不值得同情啊。

江涛却拦下了楚香,没有让她过去拉住紫姗;他看着楚香的眼睛,用口型说:相信紫姗。他相信紫姗不会做出让他们这些朋友失望的事情来,更相信紫姗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人。

安平的眼睛也落在了紫姗的身上,眼中也燃起了怒火来;如果紫姗此时接受了林浩的道歉,如果紫姗此时和林浩重归于好,那她真得无法原谅紫姗。就算一开始不关紫姗的事情,就算一开始紫姗也是受害者,但是紫姗只要拉起了林浩来,那她真得无法再面对紫姗,更无法说服自己去原谅紫姗。

现在,她安平安律师还是林浩的法定妻子林浩看到紫姗的举动心头一喜,眼睛也亮了起来,颤着声音:“紫姗,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最后一个机会;我知道从前错了,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给我最后一个机会,让我能够爱你、照顾你。”

病房里除了林浩的声音外别无杂音,紫姗虽然在移动可是她的动作好慢,所以并没有带起任何一点声响来;她一点一点的向林浩移了过去,虽然不说话但是那动作已经表达了她的意思吧?

终于移到林浩所在床边,紫姗看着林浩,很认真的看着他,看得从来没有这样的认真过;然后她的泪水流了下来,一颗又一颗的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她一言不发,可是那些泪水已经让林浩得到了答案。

林浩伸出手去:“紫姗——”这一声唤出来,他的泪水也流了出来;他真得很感激紫姗,在这一刻他发誓以后绝不会负紫姗的;终于,他还是能和紫姗走到一起,那么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在乎了。

就在这个时候,紫姗忽然扬起手来,胳膊举得很高很高,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林浩的脸就打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把手扬的如此高,也从来没有用过如此大的力气打人,但是这一次她不打的话她真得无法对自己有个交待。

清脆而响亮的掌声回荡在病房里,震惊的人不只是林浩还有安平;安平刚刚差点要开口骂人了,可是事情的转变出乎她的意料,想不到紫姗移过去并不是为了要拉起林浩来,而是为了要打他。

楚香吁出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心,担心紫姗的身体受不了;可是江涛摇摇头:“让她发泄出来比憋在心里要好太多;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现在的情形也应该是对她身体伤害最小的。放心吧,紫姗知道她在做什么。”

看一眼江涛,楚香把一句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为什么江涛会如此信任紫姗呢?

紫姗接着又是一掌打在林浩的脸上,打是他嘴角有了血丝,可是她的泪水却依然不停的落下来:“不要再对我说‘爱’,你配吗?”她终于开了口,两掌之后她才感觉压在胸口的重量轻了很多,才能说出话来。

她先看到林浩对沈依依低头背叛了自己,然后又知道林浩和安平的夫妻关系,一个又一个的打击让她心痛,同时也让她心寒,所以她并不想和林浩再多说什么;就像是和凤大勇的离婚:她不死心的时候,拼上了自己十几年的生命和其纠缠,就是不肯放开他,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看清楚凤大勇的人。

女儿的死让她猛得醒悟过来,心如死灰的时候重新活一次,她自然是半点也不想和凤大勇多说;因为没有可说的了,还有什么可说呢?感情不在了,人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人,她说与不说真得没有什么区别,不如多留一点吐沫暖暖自己冰冷的心。

而林浩也是一样,紫姗不是不恼不恨不怒的,可是并不认为还有要和林浩说个清楚的必要:事情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她还有什么话要和林浩说?真得是不想再说一个字,只想给自己时间与空间来疗伤,因为她还有女儿、因为她还想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所以她只是想尽快的翻过林浩这一页。

但是她真得没有想到林浩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说,而最为可气、最让她无法淡定的就是那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紫姗就算泥人儿现在也不可能没有脾气啊,这可真得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脸,而且是一次比一次打得响。

林浩吃惊的看着紫姗,抚着脸不敢相信的大叫:“紫姗,我是真心的;”忽然间明白过来,他拿开了手:“紫姗,你要打就打吧,只要你能出气;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是我真得是真心的。”他跪在那里看着紫姗,从来没有如此求过人——相信紫姗动手也并不只是一味的恼恨。

紫姗却恨得真咬牙:“你无耻真心?爱我?我呸”她气不过一脚踹在林浩的身上,把林浩踢倒在地上:“你爱我会让我背上小三的名声,你爱我会如此害我?你爱我会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置我于何地?”

她真得无法不怒不恼不恨,真得无法原谅林浩的无耻的话;指向一旁的安平:“现在你最应该跪的人是她不是我,可是你这一跪陷我于何地,啊,你陷我于何地?你可以昧着良心,你可以不把她当成个人看,可是我不能。”

紫姗大哭起来:“林浩你真不是人、真不是东西,你怎么能一再的如此害我;先隐瞒你已经结婚的事实,也算是我识人不清,不能全怪到你身上,可是现在的一跪一求是什么意思?啊,把我李紫姗当成了什么人?”

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砸了过去:“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说得出口啊;我给你机会的话,我还是不是人了——我就真得成了小三,名副其实的小三我告诉你林浩,就算我这辈子再也遇不上一个男人肯娶我,我也不会给你半点机会,因为我绝不会插足人家的家庭。”她不管摸到什么都狠狠的砸了过去,就算是面对柳云她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教训柳云以死相逼的时候她的理智是在的,可是现在紫姗真得失去理智,只有一肚子倾倒不出的委屈,不,那是屈辱:不知情之下做了小三已经让紫姗脸上无光,已经让她心有所愧;可是没有想到林浩还要跪下来求她继续做小三,她如果手边有刀子的话,真得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林浩。

“紫姗,你听我说,听我说啊。”林浩没有想到紫姗的反应是这样的,急急的想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可是紫姗哪里还肯听他再说?

紫姗已经抓不到任何东西:砸出去的很多东西还是江涛和楚香递到她手边,现在连水果都砸完了,实在是无物可递;所以紫姗也就无物可砸了;她站起来又是掌又是拳又是脚的对着林浩胡乱打下去:“听你说什么,听你劝我继续做你婚姻里的第三者吗?你真得以为我是个如此无耻之人,你真得认为以‘爱’为名我就会做出那种卑鄙之事?”

林浩狼狈的抵挡,最终没有办法只能爬起来以期能躲开紫姗:“不是那个样子的,紫姗,你误会我了;我就要和安平离婚,给我一次机会,我离婚后给我…”他不能让紫姗误会他啊,一面后退他一面解释着,但是他却不知道他越是解释就让紫姗越生气。

紫姗一掌打过去:“你还敢说,你把你的妻子当成了什么,又把我当成了什么?陷她于何地,又陷我于何地?林浩,你不如一刀杀了我。”她真得无法忍受林浩给她的屈辱,其它人的骂她的话她还能当作没有听到,可是林浩一次又一次的侮辱她让她真得要活生生的气死过去。

228章古怪

林浩不敢还手,就连抵挡也不敢用力,生怕会伤到紫姗;可是他这个样子当然就无法护自己的周全,先开始紫姗只是打,后来她干脆又是挠又是抓,于是林浩的脸上、脖子上,就连耳朵上都是渗血的伤痕。

紫姗从来就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从前,她以为她最恨的人是郝淑芬和她的父亲,后来她以为她最恨的人添上了凤大勇和柳云,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那四个人加一起都不如一个林浩,下手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容情?

楚香和江涛看她真得累了才上前拉住了她,江涛劝紫姗:“不要太激动了,小心身体,要知道宝宝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你不想过年的时候,让宝宝来医院里和你团聚吧?来,深呼吸,一切都过去了,平静一下。林浩也走了,相信他不会再回来。”

楚香那里指着林浩:“还不滚,还不滚,信不信我拿扫帚扫你出去?”她没有动手,安平那里已经抓起扫帚就打了过去,一扫帚就打在林浩的头上,弄得他灰头土脸的:“滚远一点儿。”

林浩看看横眉竖目的安平,再看看如同怒目金刚的楚香,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疼痛他知道再留下来真得不会有好事;尤其是紫姗现在情绪如此激动,根本就不会听他说半句话的,不如先离开他日等紫姗平静了再和紫姗好好的谈一谈。

看一眼安平他张了张嘴:“那个,安平对不…”

安平把扫帚狠狠的砸了过去:“滚。”她真得不想再听林浩说什么对不起了,要知道她要得可不是林浩的对不起;林浩不应该错的都错了,说句对不起能弥补什么?而且还当着她的面儿对着紫姗跪了下去,更是让她对林浩寒透了心。

林浩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自他出生到现在,今天晚上是他最为狼狈的一天,衣衫不整还不算什么,那些脸上的伤还真让他无脸见人:要怎么对人解释呢?他林大律师想不到也有今天——这一切全都是沈依依折腾出来的,他不会忘了的。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有错的,可是如果不是沈依依事情断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人嘛几乎都是这样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总会找些理由为自己开脱,甚至是原谅自己而把错推到旁人的身上。

紫姗哭倒在楚香的怀里,已经哭了她索性哭个痛快,不必再矫情了;有林浩带给她的伤痛,这个当然是占最大的比重,可也有其它的因素。人一伤心嘛总会想起很多不痛快的事情来,所以她这一哭并不单单是哭今天。

长久以来她并没有痛快的哭过。就算看清楚了凤大勇的为人,可是十多年的感情啊,她做为一个女子哪有那么轻松就放下得?还有父亲一家的所为,还有杨国英的事情,其实每一件都让她的心在痛,只是她对自己说过不流泪,才会一直硬挺到今天。

而林浩那句“给我一次机会”成为压垮紫姗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心底那些痛全部泛了上来,她终于失声大哭而特哭起来。不顾形像,什么也不想的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就如同一个孩子般投入的哭出来。

紫姗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安平和楚香一起看向江涛:“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了?”她们听紫姗哭得虽然很痛,可是声音还算是平常的,并没有什么虚弱的感觉;现在紫姗好不容易睡着了,她们不知道是让她睡好呢,还是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才好。

江涛摸着紫姗的脉博,看着手表数了几遍才轻轻的摇头:“不用叫医生,她很好。看来,手术真得很成功。”他吐出一口气来:“相信,现在紫姗最为需要就是一个好觉,让她睡吧。她,真得太累太累了。”

安平长长叹了口气:“也是。”她看看手表:“那我就走了,紫姗醒了对她说让她好好的养伤,我还会来看她的。我想,她不会讨厌看到我吧?我是真得想和她交个朋友——和林浩无关,只是因为我看紫姗很投缘。”

楚香点头起身送她:“安律师,我们紫姗真得不知道,但是她一样很愧疚,你…”

“我知道。”安平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女人不体谅彼此的苦,还能指望谁呢?放心吧,我知道事情和紫姗无关,也真得没有怪紫姗的意思。我是律师,你放心。”她挥挥手走了,可是那道身影在楚香的眼中,少了平常那份干练而多了几分孤寂与落寞,还有伤心。

楚香直到安平走得不见人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靠在墙上合了一回眼睛才给乜静打电话:“紫姗睡着了,嗯,我这边没有事儿了,详细的我回去再说;你那边怎么样了?”她的脸上的疲惫仿佛要把她整个吞没,却偏又让她眼中的一份坚持给挡住了。

“嗯,我知道了,嗯,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紫姗看出来的。好,回去再说。”她收了电话长长的吸一口气,仿佛吸得不是空气而是勇气一样,努力的把背脊挺直转回身就看到了江涛。

江涛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听你讲电话;嗯,是不是店里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麻烦吗?”他最近把心思几乎全放在紫姗的身上,到店里也是拿起饭菜就走,如果不是听到楚香打电话、乜静到现在也没有来,他还真得没有觉察到店里的变化。

楚香回以一笑:“没有什么大事儿,做生意岂能一直顺顺利利的?我们能应付的来,只是一些平常的竞争而已,你放心就行。紫姗睡得踏实吗?”她走到门口朝里张望:“唉,真不知道老天爷这是想哪样。”

江涛沉默了一会儿:“紫姗能看得开的,一个能哭得那么投入的人,自然是对生活抱着希望的;至于店里的事情,我们不算是外人吧?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不要见外,虽然我不太懂做生意,但是给些建议或是帮些小忙应该还是可以的。”

楚香答应下来,两人又等了一个小时,看紫姗睡得沉沉的不会醒过来,才把她交给护工离开了;江涛把楚香送回去,回家的时候电话响起,看到是林浩的电话他按了拒接:从此,他没有这个朋友了。

狠狠的哭过一次的紫姗,在第二天醒过来时才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她的眼睛肿得像是两枚桃子,实在是很难看;尤其,今天张医生来探望她了。

张医生听说紫姗痛哭过反倒笑了:“这是好事儿,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不如发泄出来;虽然眼睛像是桃子了,可是心里肿得像桃子的地方一定平整如初了。”他坐下来看着紫姗:“是不是感觉心里轻松的很?”

紫姗不太好意思:“嗯。张医生今天不用上班的吧?”张医生因为就在医院里上班,所以虽然不是天天见,但是他上班的时候总会过来转一转;倒是他休息的日子,紫姗是看不到他的。

张医生笑笑:“没有什么,只是昨天晚上接到江律师的电话,说起沈依依有些古怪来,让我帮帮忙。”

“你帮忙?”紫姗忍不住笑起来:“你帮忙给沈依依上医学课吗,把她听得睡过去,一直睡个七八十年,醒过来就变成老太婆?”她真得不知道江涛在捣什么鬼,让张医生帮忙真得有些不靠谱。

如果找张医生看病的话倒是很靠谱,但是去查沈依依的古怪,那真是为难张医生了。

张医生也不恼:“我倒是很愿意说给沈依依听得,可是就怕她不肯听我说啊;查的事情和沈依依的母亲有关,江涛说沈依依提到她母亲的病时神色之间很不对劲儿,所以让我过去瞧瞧她母亲的病历;说起来昏迷这么久不醒过来,移植不移植肾脏也没有什么区别才对的,为什么沈依依还在折腾着找肾源呢?”

紫姗对杨国英的事情很抵触,也就没有说几句话;张医生看她没有什么问题,又叮嘱了一些便离开去看杨国英了。

原本以为今天会清净些,想不到好久不见的沈杨居然来了;他的脸色不太好,进来坐下看到紫姗的眼睛皱起眉头来:“我刚知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先顾着自己的身体,当真要把人吓死吗?”

紫姗看着他答非所问:“这么久不见你了,干什么去了?”她不自禁的想到张医生说过的话,沈杨来得是不是太巧了些?

沈杨摇头:“家里出了点事情,不过我又不太擅长,所以弄到现在才算打理好;这次算是暂时瞒过了爸,唉——”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我打过几个电话的,知道你恢复的挺好我也就放心不少。”

“去看过你妈了没?”紫姗顺口问起的样子:“我想你不会那么好心第一个来看我吧?”

沈杨看她一眼:“还真是第一个来看你的,我听说你哭了吓得我赶快来瞧瞧;唉,知道你情绪激动过,应该也请个心脏专家来看看——这次请得是国外的专家,来给我妈看看得。我其实真得担心,今年过年不能再一家团…”说到这里他看看紫姗苦笑了一下:“不说这些了,告诉你个事儿好让你宽心。”

229章败露后的疯狂

紫姗看沈杨一眼:“听你说着好像是件好事儿啊,说说看吧。”心里对沈杨却更是有了三分的警醒,也在猜想沈杨所谓的好事儿会是什么。

沈杨看看紫姗:“对你来说不知道你认为是好事儿还坏事儿,予我们来说倒真得是好事儿;那个,李荣琪答应捐个肾脏给我妈,这几天准备好好的给她检查身体,并且让她调养好…”

紫姗打断了他:“这些天你就去办这个事情了?”她虽然对李荣琪的死活并不在意,但对沈家如此谋算一个小姑娘,心里总感觉有些别扭;同时,对沈杨的印像又差了几分。当然,她也没有因为杨国英有救而生出什么情绪来——有些感情总是很复杂的,至少紫姗还没有达到盼杨国英去死的地步。

就算她可能在气头上会说杨国英该死,为什么老天不收了她之类的话,但真正做到眼睁睁看着杨国英去死而心头生快是不可能的。倒底,杨国英并不是路人甲,和她的那种恨本来就源于爱、源于失落。

沈杨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话里好像有点别的意思,但是他很快的掩饰过去:“不管怎么说你都不用担心了,相信不会再有人来寻你的麻烦。”他搓了搓手:“我实在不好意思再对你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弟两呢,用不着对我客气吧。”

紫姗勉强一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会对你说得。”她对弟弟妹妹这些真得有些敬而远之,再加上沈依依的关系,她对沈杨真得没有生出半点的手足之情来;顶多不算讨厌他而已,怎么可能把他当成自己弟弟看。

沈杨看紫姗的眼睛红肿的样子,也不好再提林浩的事情让她再伤神,说了几句话后看紫姗有些倦的意思,也就站了起来:“我去那边看看,你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情要想开些,不要总钻牛角尖。”

紫姗看着他离开想了想摇头,管杨国英和李家如何呢,只要无人来烦她就成,旁人家的事情自然由着旁人去折腾;她翻个身看到护工进来笑笑:“我正要和你说个事儿,来,坐下吧。你和另外一个大姐真得照顾的我很好,也幸亏有你们我才恢复的不错,要好好的谢谢你才成。”

护工听了以后脸色有些变化,笑容也就勉强起来:“李小姐你这是不想用我们了?”通常被辞之前,雇主都是这样说话的。

紫姗摇摇头:“我还没有好,出院之前总少不了要麻烦你们,大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她吸了一口气:“我想说得是钱的问题。”她知道护工是林浩请来的,钱当然也是林浩付得;原来嘛她如果非要算得清清楚楚就显得太过矫情,怎么说林浩也是因为无法时常照顾她才请来的人,也就随林浩去了。

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让林浩付钱呢?她是不会再用林浩半分钱的,所以才会和护工谈起钱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的钱是日结呢,还是月结——可有人给过你们钱了?钱呢还照旧,可是你们要自我这里拿钱我才能继续麻烦大姐们照顾我,如果有人给过你们钱的话,那还要麻烦大姐还给他,一切由我来结算。”

她自枕头下拿出备好的钱:“这些钱是这些日子的,到出院的时候我再给大姐算清楚如何?”

护工听得笑起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们把钱退还给江先生的话,要怎么说呢?就说是李小姐的意思,还是另外找个借口?”她没有先接钱而是要把事情问清楚,可不想落个拿双份钱的名声,到时候她真得无法再在医院里做下去了。

紫姗听得一愣:“江先生?”

“是啊。江先生付过我们每人五百元钱,说好到李小姐出院的时候再结清的,现在李小姐要坚持自己结算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我们总要给江先生说清楚的。”护工看着紫姗:“我们以为是李小姐让江先生请我们的,现在看来不是了;江先生,对李小姐还真是很好呢。”

紫姗看着护工有些结巴起来:“请你们的人不是林先生,是江先生?”她一直以为护工是林浩请来得,想不到却是江涛有这份细心。看到护工再次点头确认,她看着手里的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为好了。

“要不,李小姐亲自对江先生说?”护工倒底年长,在医院里来来去去见得人多,看出紫姗的为难来便出了个主意。

紫姗想了想答应下来,也的确应该她向江涛提起的,钱的事情还在其次,她岂能不对江涛说一声谢谢呢?忽然间想到林浩对她说过的话,她的眉头皱了皱:不会是真得吧?应该不会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对吧?又不是小说,也不是在演电视剧,不可能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她是谁啊,人要有自知之明的;倒不是她自己看不起自己,只看林浩吧,条件如此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单身,怎么可能会独守十几年等她离婚后再表白?她只是个平常的女人,而且还是个离婚带着孩子的女人,以后还是踏实过日子,不要想些有的没的为好。

把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赶出脑子后,紫姗收起钱来合上眼小睡了一会儿;怎么说昨天都累到她了,虽然说心脏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变化来,但是精神上的疲倦还是很深的。尤其是,她还在伤心中。

林浩对她的伤害,远比她想像的要大得多、深得多,并不是一场痛哭就能完全消掉的;那些曾经过去的一切就好像是在昨天,她的笑声、宝宝的笑声以及林浩的笑声还在耳边,可是事情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到令人恶心。

她真得付出了感情,以为自己错失的一段美好重新回到她的手上是老天的眷顾;一切成空之后,不止是愤怒、不止是伤痛,还有一些什么她现在还没有理清,但是她的精神很不好,除了睡之外就是无端的发呆。

杨国英的事情没有人再来提起,紫姗当然也就忘到了脑后,如果不是沈依依的再次出现,紫姗还真得不会想到张医生和沈杨说过什么了;她现在每天的脑子里都是空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有。

沈依依哭着冲进来的,她指着紫姗说:“你狠,行,是你狠,但是不要以为你赢了,我们走着瞧。”她哭得很伤心,人也很狼狈。

紫姗很不明白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当然也不想理会她就让护工请她出去;可是沈依依却不肯走:“李紫姗,你以为让人来查我妈为什么昏迷不醒就能对付我了,没有证据的,没有任何证据”

她说完忽然间笑起来:“对,钱是我拿走的,保险箱里的东西也是我的了,一切都是我的了;就算是分的话,也不一定能分我这么多,怎么算都是我赚了——李紫姗,你再阴险也没有用得,顶多也就是让我爸不喜我,可我还是姓沈的,你以为我爸能生我多久的气?”

紫姗看着她皱着眉头:“你拿走了你**东西?怎么拿走的?”杨国英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尤其是在这个小女儿不肯捐肾救她以后,绝不会把钱和东西留给沈依依的;而沈依依今天来发疯,好像是东窗事发?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闹够没有?”江涛踏进来:“警察已经在等你了,倒底如何你还是向他们去解释吧;还有,你妈被人下药的事情,已经立案调查了,我想如果一切真相大白的话,我们可以耳根清静好几年。”

沈依依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江涛,我不会放过你。”她没有抓到江涛,就被人捉住拖走了;来捉她的人就是她的哥哥沈杨。

紫姗等到沈家人走了看向江涛:“怎么回事儿,好像和你有关?”

“没有什么,”江涛平静的很:“我只是感觉沈依依太讨厌了,就让她为她做的错事付出点代价来——你不要瞪我,她倒底会如何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能说了算的人当然是沈家的人;我只是认为让沈依依离我们远一点,能让我们的日子过得快乐点儿。”

紫姗震惊:“你怎么知道沈依依做过的事情,她不可能对你说吧?”

江涛笑起来:“当然不会对我说,但是那天她来大闹的时候我查觉到她的古怪,再加上和张医生聊天的时候,不经意聊到了杨国英,听到张医生说杨国英的情况很特殊,按说早应该醒过来了,可是一直昏迷着,很奇怪;所以,我就拜托张医生细细的查一查。”

“但是不巧的是,沈家也等不及请了国外的专家来,和张医生一起查出了杨国英被人下了药;早没被查出也不是医生的错,谁也没有料到有人会对杨国英下药是其一,其二那药是国外的新药,能让人陷入深度睡眠,原本是为了缓解一些特别痛苦的病症、能让病人轻松些的药。”

江涛耸耸肩膀:“所以,最终不是我做了什么,而且张医生还为医院立了功啊,不然沈家闹起来,医院里可是有责的;现在,已经是刑事案件了,相信定会水落石出,不过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230章狗吠

紫姗看着江涛无害的微笑很有些无语,发现眼前的男人做什么事情总是不声不响、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只要他出手总会达到他想要的结果,相比而言林浩的聪明就太过明显——这两人同为律师林浩的名声一直大过江涛,但事实上两人真得是林浩比较强吗?她还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

“沈依依为什么要对她妈这么狠呢?”她撇了撇嘴:“果然是钱多了事多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可真得难有这样的戏码上演。但是沈依依的胆子够大,可是脑子真得不算是好用呢;为了钱?这下子要得不到偿失了。”

江涛摇摇头:“听沈杨说了些,应该是沈依依趁杨国英昏迷的时候得到了一些钱财,这些钱财现在当然已经不在沈依依的手上——至于让杨国英昏迷并不算脑子很差劲儿,她应该不应该的都做了,如果让杨国英清醒过来她岂不是倒大霉?现在就算是捉到了她,依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沈家能拿她如何?杨国英就算是醒过来,嘿。”

他看了看紫姗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见过沈家的人,也看到了沈依依父亲的盛怒,猜想最终沈家不管是因为自己的面子、还是不舍得骨血亲情都不会当真让沈依依去坐牢;就算是杨国英也是一样的,不过一句虎毒不食子他却不想在紫姗面前提,因为紫姗同样为杨国英的女儿,可是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

紫姗笑笑:“也和我们无关,沈依依不能再来捣乱倒底是好事儿;说起来住了二十几天院了,眼瞅着要出院能真正的清静一下,那还真是求之不得。相信现在李家因为李荣琪应该不会有人有那个空闲了。嗯,一个沈依依搞定,倒真是让人轻松不少。”

江涛只管微笑:“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就是要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回家了。正好,也要过年了呢,宝宝天天都在扳着手指头数呢,就盼着你能回家,真是苦了孩子。”

紫姗想到女儿心里有些酸,说了几句就把话带到了楚香和乜静身上:“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两天楚香她们就没有一起来过,就连胖子也没有和乜静一起来,总是一个人过来;虽然说来的时候脸上笑得和朵花一样,但我总是感觉有事儿,她们却不肯对我说。”

江涛抚了抚下巴:“能有什么事情呢,不过就是生意上的事而已;你也知道,有什么好主意出现后,跟风总是免不了得,所以现在我们蓝水市做你们差不多生意的少说也有几十家了吧?生意压力一大,年节将至定菜的人又多一些,她们就会忙得分不开身。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她们不说也是不想让你操心。”

紫姗听完放下心来,因为江涛所说的都是实情,她入院之前类似的生意就如同是雨后春笋一样,哪一天不冒出一两家来?而且年节到了,楚香和乜静推出的几样菜也很受欢迎,很多老顾客下单就是要带回家给年夜饭添菜的,忙起来当然不可能一起过来。

“也是我天天没有事儿,躺着胡思乱想;”她摇摇头看一眼外面:“在医院里还真得没有感觉年要到了呢,想必外面已经很热闹了吧?”从前,在这个时候她总是忙得很开心,为了家、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忙碌,本就是一种幸福啊。

今年,她认为虽然不能和林浩一起过节,但是节前肯定能和林浩一起忙碌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却不想最终还是她一个人,且一切都没有准备呢:这个年,过得可能会很冷清吧?

她忽然有种不想过节,想逃避到某处躲起来的想法;她真得不想面对家家的欢腾与团聚,那只会映得她更加的孤寂与凄凉。平常的生活里不显,可是这样的大节却让她的不幸放大了无数倍,硬生生的放到她的眼前,让她想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江涛看看她,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喝起来:“外面很热闹了,昨天我还帮楚香去买了一些东西,看到她的样子我想和你商量点事情;楚香离婚后的第一个大年呢,住的地方虽然大了不少,倒底是租住的房子,这种节日总会勾起她的伤心来。”

“加上她儿子就两个人,她又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不要说大年下如何了,昨天陪她去买东西看她的样子已经落寞了;我想着,她可是吃了很多的苦,这个年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在伤心中过,是不是?紫姗,你有什么法子吗?”

紫姗的伤感马上冲淡了不少,心下有些愧疚起来,怎么只想到自己而忘了楚香呢?楚香的境况不如她太多了,这个年岂不是更难过?她打起精神来:“是啊,不能让她和儿子两个人孤单着过,再说也要防着大年下有人找她的麻烦。”

江涛看到她打起精神来,眉毛挑了挑:“我倒是有个法子的,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说是帮人真得是在给自己找个地方过年,嘿嘿;我也是个没有地方去的,人家楚香还有个儿子陪,我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不如,我们三家人都凑到你那里去吧,这样楚香他们母子也就不会胡思乱想,而我也有个吃年夜饭的地儿;就是你大病初愈…”

紫姗打断了他的话:“越说越生份了。就这么定了,我会和楚香说得,都到我那里去过年;而且大年初一我们还可以去闹乜静一家,哈,他们想心静哪是想也不用想得。”她心里的伤感就这样冲淡了,想到有人一起过年她感到这个年也就不是那么难过了。

年关,年关,有人相伴的时候这个关也就不是关了。

江涛连声谢过紫姗,接下来就说些年夜饭的事情,说到一些好吃得一副馋鬼的样子,换来紫姗的好笑;在江涛的陪伴下,今天紫姗难得没有回想起和凤大勇、和林浩在一起的那些过去。

紫姗没有问过江涛,仿佛也没有去想江涛是不是喜欢她的问题;而江涛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一切的关心都真得出于朋友,没有半点过界的言语与举止,就连眼神也是坦荡荡的。两个好像都没有回避什么,却又好像都在回避着什么。

终于紫姗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算算日子紫姗住子三十来天的院,恢复的极好;张医生亲自来送的出院通知,当然免不了要罗嗦一些回家后要注意的事情:虽然说他在紫姗回去后也会去紫姗家里叮嘱一番,但他还是忍不住先说了一大通。

又谢过了护工后,紫姗的病房里就余下楚香、胖子和江涛了;乜静今天有事情真得走不开,所以不能来接紫姗出院,但是她有打电话来。紫姗当然不以为意,她说自己就可以回家的,不用人来接却被乜静给骂了几句。

回顾一下住了一个月的房间,紫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终于,可以回家了。”她,想家了。

江涛拎起包来:“走吧,宝宝三个孩子和高阿姨都在家里等着呢。”他转身打开门就要往外走,因为想不到门外有人,差点撞上来人。

“长没长眼睛啊,还是存心想沾姑奶奶的便宜?”柳云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弄得江涛和屋里的紫姗等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让开,好狗不挡道啊,不要以为是律师就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