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涛气得脸色又黑了下来,紫姗对着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这个江天流是傻子嘛,没有看到人家在骗他嘛,还要如此呵护她——脑子没有问题的话,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江天流的行为。

范月兰大叫:“你说有没有事儿,你摔一下试试?痛死我了。你就会问,问什么问,还不去找他们算帐,我说不定被摔出什么毛病来了,他们不给钱让我去看病能让他们走吗?是你儿子吧,是你儿媳妇吧,你还不去让他们拿个十万八万的出来。”

“他们可都是有钱的主儿,你还愣着,快去啊。”她看看自己的衣服:“让他们赔我衣服,我要买那套一万九的裙子,让他们去付帐。”

紫姗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什么女孩子啊,傍一个老头儿不算,而且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敲竹杠:“范月兰,我们不如去警局里好好说一说吧,关于你的怀孕,关于你让江叔叔跟我们要钱,还有关于你打伤我的事情——走吧,总有说理的地方,对吧?”

她摸了摸了耳旁,疼痛已经小了不少,也没有流出血来,伤得倒不得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让打人的范月兰知道,就算是江天流有天大的本事,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比如说,法律的问题。

范月兰的目光一变,不敢再和紫姗的眼睛相对,避开后拉起江天流的手来:“江哥,他们欺负我。你是他们的爸,我也算是他们的长辈…”

紫姗伸手点过去:“我现在就报警。”

范月兰马上闭上嘴巴低下头,抱住江天流的胳膊不放,却不再提什么赔钱的事情了:她不敢去警局?

紫姗和江涛对视一眼,不可能只因为她假怀孕的事情;因为有江天流护着,此事不会给她找多大的麻烦,那这个范月兰在怕什么?

江涛瞪江天流:“走,听到没有?”就不能给江天流半点好脸,不然江天流是不可能乖乖的跟着他回去的;对于刚刚的动手他没有后悔,不管是为了张静好还是为了什么,他都有出手的理由。

江天流轻轻的碰了碰脸,看向身边的范月兰:“我跟他们回去一趟,正好取钱…”

“不行。你哪里也不许去,只准陪我。”范月兰把江天流的胳膊抱得更紧了:“江哥,你不爱我了吗?就这样丢下我你忍心吗?”

这么恶心的话也亏她能说得出口,听得紫姗汗毛都立了起来:“范月兰,或者你想去警局说清楚?到时候江叔叔依然是要回去的,不要忘了他的家在那里,他总要回去的。”

“蓝水哪里有他的家?”范月兰故意不接其它的话,瞪着眼睛瞅紫姗:“你多管什么闲事儿,滚一边儿去。”

紫姗看着她一笑:“家嘛,妻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江叔叔是有妻子的人,张姨在哪里他就要回到哪里。”最后她盯着范月兰的眼睛慢慢的补上一句:“早晚而已。”

范月兰的脸色一变,忽然回头看向江天流:“你离婚,马上,我们结婚。”

江天流被吓得不轻:“你说什么呢,不行,当然不行。”他居然直接反对范月兰的话,这也足够让江涛和紫姗吃惊了——看他刚刚的意思,可是什么都依着范月兰,怎么会反对娶了她呢。

范月兰跺脚:“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好,我死给你看。”

江天流马上拉着她:“月兰不要闹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离婚行可是结婚不行。”他居然也有底线。

江涛过去扯江天流:“走了。她要死你就让她去死,看她会不会真得去死;你活了一把年纪却让个小女孩玩弄于股掌之上,你丢人不丢人。要如何,你先去给张姨把话说清楚,当然,要先给张姨认错,好好的道歉,张姨不原谅你的话,你敢提离婚试试。”

他说到这里瞪了一眼父亲:“我打了你一次,就不会在意第二次;只要你敢伤张姨的心,我就敢动手打人。”

江天流听着江涛的话,可是眼睛看得范月兰:“我去取钱,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范月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放:“不好!他们要带你走我就让你走,那我还有面子吗?再说他们要让你给张静好道歉,有什么歉好道得,就不去。有本事让张静好去死吧,她死了你就去道歉。”

江涛忽然一步跨过去,抬起手来:“我数一二三,你不放手我就打人;我虽然不喜欢打女人,但是你也不过是披着张人皮而已,打了你我也就是去洗洗手。”

☆、435章来世的愿望

紫姗没有阻止,因为她很清楚江涛不可能真得打范月兰,他那么做只是吓范月兰。

范月兰板着小脸盯着江涛,但是在他吐出“二”还没数到三的时候,她就忽然放开了江天流:“你不许跟他们走,你如果跟他们走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她一面说话一面向后退,就是想和江涛保持安全的距离。

一个男人连他的父亲都打了,还有什么人不会打得?她可不敢赌他不会打女人,现在这个社会打女人的男人多了去,不吃眼前亏是她的行为准则。

江涛见她放开了人也就由她去了,现在他只想把父亲带到张静好的面前,让他们夫妻坐下来把事情说个清楚;再由着他父亲胡闹下去,天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江天流看一眼范月兰:“小涛,那个现在不行;我会去的,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知道对不起你张姨,我会和她…”

江涛差一点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天流回头看向范月兰:“你也听到了,我真得不能回去,等一等吧;你张姨是个豁达的人,她会想开的。家里的事情你不明白,忙你的去吧,不要管我们了。”他说着话还想要挣开江涛的手,看意思就要走到范月兰的身边去。

江涛怒吼:“你…”紫姗的手机响了起来,让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江天流得到机会挣开了他。

紫姗接听电话:“您…,你说什么?!张姨自杀了?!”她震惊,她不相信。她说着话看向江涛想得到他的支持——张静好怎么可能会自杀,那么一个聪明的女子,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江涛也顾不得去抓江天流了,把手机拿过来听到的却是谭雅的大哭。急忙叫道:“不要哭,张姨怎么了?!”他真得没有想到那个坚强的女人、那个包容一切的女人、那个永远都知道做什么是对的女人会走上绝路。

谭雅痛哭:“妈服下了一整瓶的安眠药,我打了急救电话。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多少现金,给你大哥打电话也打不通…”

江涛手中的手机摔到了地上,他反应过来马上去拣:“我们过去,现在就过去。”可是手机不知道是摔坏了,还是碰到了哪个键已经挂断了。

紫姗手忙脚乱的往回拨电话,心里却在想张静好已经被逼得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服下一整瓶的安眠药?她又要爱江天流到什么程度。不选择反抗不选择离开不选择同归于尽,而只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太傻了,实在是太傻了。

电话打不通,紫姗正想对急走的江涛说电话可能坏了,就在人群中看到一个人:李荣鹏!她心头一惊脚下就停住了。迎着李荣鹏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眼中是什么样的情绪。是恨还是怒?都有吧。

“你去做什么?!”范月兰大叫起来,拼着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我不准你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去;她自杀就是威胁你,如果真想死为什么不一刀割死自己,为什么不跳楼,非要吃什么安眠药?她就是…”

李荣鹏深深的看了一眼紫姗回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而紫姗心头的火气又被范月兰的大叫全部激了出来,她转身两步赶到范月兰的面前。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如果不是被你们逼到绝望,谁愿意去死?!你再敢开口说一个字,看我会不会撕了你的嘴,让你一辈子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紫姗凶狠的目光,看到她脸上的怒气,范月兰下意识的点头。再也不敢大叫;在紫姗转身后她却用眼睛看向江天流,还是威胁他不许去看张静好。

江天流已经是一脸老泪:“你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被你折腾的妻离子散,你还想怎么样?如果静好不在了,我、我…”他说不下去了,看到江涛的车停在了路边,马上奔了过去。

紫姗和江天流上车后,江涛一踩油门车就飞了出去,他们都盼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张静好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静好已经进了抢救室,而谭雅哭得嗓子都哑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好妈;妈只是说饿了我才走开去买东西——妈说不要叫酒店的东西,想吃街角的包子;我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紫姗扶她坐下:“不怪你,是张姨绝望了。”存心要死的人总会找到寻死的机会,谭雅一个人要防的话又能防得了哪一会儿?她看向江涛,还是他感觉要敏锐的多,离开酒店的时候就说张静好不太对劲儿。

但,谁也没有想到张静好会寻死,她在谁的印像中也不是会自杀的人。

江天流看着抢救室的灯呆呆的出神,也不坐下就那么站着,猛然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有多么的害怕,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了张静好,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儿的。

张静好和他在一起几十年,吵也吵过、打也打过,磕磕绊绊一辈子过来,其中的那份感情不是局外人能理解的;张静好不只是他的妻,那是他的血、那是他的心、那就是他的空气,他赖以生存的一切。

如果没有了张静好,他还能活吗?就算有口气也不能算是活着了。

江涛一个字也没有说,坐在椅子上垂头等着,直到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说要让家属签字的时候,他才冲过去问:“人,救得过来吗?”

“药吃得很多,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会尽力的。”医生说完就匆匆的回去了,江涛回头就狠狠的给了江天流一拳头——他真得忍不住,就算理智告诉他,江天流是他的父亲,再如何也不应该由他来动手,但他就是忍不住。

“她哪里对不起你,啊?你说!”他一步一步的逼过去:“从前你犯了错,她原谅了你还替你养大外面生的儿子,你还想让她如何,啊?你说,你还想让她如何?一把年纪了你还学人家搞婚外恋,你想没有想过张姨的心痛?你怎么对得起她?”

江涛指着他的鼻子:“如果有一个人应该死的话,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江天流靠在墙上退无可退,泪水糊满了他整张脸,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痛哭失声:“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他说完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一个又一个他不停的打在自己的脸上。

江涛看着他动手打自己,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举不起手来再打第二次,最终默默的回到椅子上坐下:“通知大哥他们了吗?”如果张静好真得有个万一,怎么也应该让她的孩子们和她见最后一面的。

“打过电话可是你大哥不接我的电话。”谭雅说完又哭起来,哭张静好也哭自己。

江涛沉默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拨出一个电话去:“你好,我是江涛;张姨现在医院里,医生说情况不好,你…,嗯,好,到了给我电话。”他挂上电话对谭雅说:“大哥他们这就动身往这里赶,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到。”

他把脸埋进双手里,耳边响着的是江天流一下又一下打自己耳光的声音,单调的让他想大吼两声,不过还是忍住了;倒底,江天流还是有人性的,并不像他所想得那么绝情,就是醒悟的太晚了些。

紫姗一手握着谭雅一手握着江涛,想来想去能说得只有一句话:“天佑好人,老天爷不会让张姨离开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安慰他们两个人呢?

看得那么通透的人,却就是不肯放过自己,紫姗心底是一阵又一阵的心酸: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楚香和自己,还有离婚中的安平——大家曾经都苦过,但是她们挺了过来。

生为女人,当真要为男人伤心一次、甚至是一辈子吗?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而活?

谭雅站起来走到江天流跟前:“我叫了您几年的爸,也真正的尊重您,可是现在我真得无法尊敬你,也无法再叫你一声爸;这封信是妈写得给你,就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我想,还是给你吧。”

“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而男人还是女人生出来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认定女人就矮了你们一头?正是你们男人这样不知道自爱、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才是没有进化完全的、低级的表现!”

“伤到妈你不在乎,你认为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有应酬,屁!你们活着就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女人的话,那你们这一辈子就活该被人骗、被人耍,到老的时候孤苦无依,被人唾弃!如果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咒你老无所依,我咒你无人送终。”

谭雅说完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扶着脸无声哭泣起来;她真得需要发泄,不只是因为张静好的自杀,但是张静好的自杀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天流没有对谭雅的话做回应,他只是打开了张静好写给他的信,看着那熟悉的笔迹,他的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眼睛:“天流,在临走之际我想起的居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记起来的是你曾经对我的许诺,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永远不会变心。”

“就算要死了,我也说不出诅咒你的话来,因为你的苦就是我的痛;我只求,来生以及以后的生生世世,永远也不要再让我遇上你,永远也不会再爱上你。静好绝笔。”

他握着那张纸,痛到哭也哭不出声来!

☆、436章讨债的

张静好记得的事情江天流都已经忘记了,或者说是已经太多年不曾再想起来过:第一次的约会,还有他的承诺;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张静好青春貌美,那个时候的张静好身材极好,那个时候的张静好一张脸娇嫩如初开的花朵——他记得张静好看着他的眼睛说过一句,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永远不变心。

江天流没有做到,可是张静好做到了。她一辈子都待他很好,照顾他以及他的子女,不只是她生的儿女还有他情人所生的儿子,并且到死也没有变心。

张静好说了,就算是绝望到死她也不能诅咒他,因为他的苦就是她的痛!就是这句话让他知道张静好爱他有多深,也就是这句话让他明白张静好爱他越深,那伤那痛那绝望就越深。

张静好承受不住了,她无法变心所以选择了这样解脱自己,只求以后的生生世世和江天流再不相见、永不相爱:这是她深爱的无奈。她把爱全留了下来,没有带走一丝,只为了以后她可以不必再爱得如此卑微。

江天流泪如泉涌,他向抢救室爬了过去,因为他已经站不起来,不管如何他都要再见张静好一面;他要告诉她,自己真得很爱很爱她,就算无用、就算不能挽回什么,他也要说出来,还有那句他欠张静好的“对不起”。

把江家所有钱财都交到张静好的手中,是因为他的愧疚,那就是他的对不起。那就是他的赎罪;可是,他从来没有亲口对张静好说过对不起,他认为做就可以了。

江涛拦住了他:“不要打扰医生救人,你也不配去见张姨的最后一面。”

江天流抬头:“我对不起她。我只是想告诉她…”

江涛冷冷的看着他:“你不配。”

紫姗过去拉江涛:“坐下去吧。”低下头看向江天流:“如果张姨救过来了,要不要见你要看张姨的意思;如果张姨救不过来,我想你有什么话不用去见她也可以说给她听。只要你心诚她就能收到你的心意。”

“而且,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她没有半丝的同情给江天流,只是可怜在抢救室的张静好,为这么样一个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要多不值就有多不值。

江天流不再非要去抢救室,抱着张静好绝笔绝望的哭泣着,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给他一次可以好好弥补、可以兑现自己承诺的机会。

门被推开,范月兰进来了;她换过了衣服,也不再装孕妇了,进来后她看一眼江天流:“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死了?”看江天流的样子她误会了:“死了倒也好,至少落个眼不见为净,是吧?她早该死…”

江天流站起来一掌打在她的脸上:“闭嘴!都是因为你,不是你…”

门再次推开,李荣鹏走了进来:“这样找借口不好吧?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女儿呢,是不是?”

已经站起来的江涛和紫姗呆了呆,然后江涛最先开口:“你以为这是在演电视剧吗?还女儿啊,真当我们的眼睛瞎了吗?”

李荣鹏抱着双臂:“是不是问你老爸不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他这么疼这个小女儿。为什么如此的千依百顺嘛,嘿嘿,不知道江先生让不让我说啊。”

江天流瞪着一双眼睛盯着他,忽然咆哮一声扑了过去:“原来是你,原来都是你,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如同是个疯子一样,但却不是身强力壮的李荣鹏的对手,被轻轻松的推到了一边去。

“不要乱说话好不好,你有个做律师的儿子呢,我可招惹不起;”李荣鹏拍了拍双手:“要胁你的可是你的女儿不是我。”他说完对着紫姗挥挥手:“你们这算是一家人团聚吧?那我真得是格格不入,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很是干脆利落。

紫姗追了出去,叫住李荣鹏:“你倒底想要做什么?”

李荣鹏看着她:“不做什么,自保而已。”

“李荣鹏,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不做坏事就这么难受吗?”紫姗盯着他,很不能理解李荣鹏的想法:“我不认为我哪里得罪了你。”

李荣鹏歪歪嘴角一笑:“为什么不认为我是因爱成恨呢?你知道,我喜欢了你很多很多年,可是你嫁给了凤大勇;我想算了吧,离开这里不想看到你伤心,可是你离婚我想这次你总会看到我了吧?没有想到,我帮你做得再多,你看到的人依然不是我。”

紫姗摇摇头:“不要找借口。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你就不能说句实话?”

“实话?你那个江涛手黑的很,一直在调查我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想要我死,你说我怎么办?自保而已,真得。”李荣鹏说完:“你就算是有录音笔录下来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懂法律的人并是只有你们。”

他笑了笑:“再见,紫姗。不知道下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你?你好奇不好奇,可以慢慢猜哦。”他转身的时候举起手来:“对了,不要把我想得太坏,是那个范月兰知道我在查江涛的事情,在江涛妈妈的坟前认识的——她找到我的。”

紫姗看着李荣鹏离开没有再说话,只是想在他嘴巴里多知道些事情,没有想到他的很小心谨慎;而且他这次撕开了脸皮,不再扮演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情圣了。至少知道了,他还有后手。

这个人不能再留了,总是被动的可不好;她咬咬牙转身推开门,决定要等江涛定下心来后,和他好好的商量一下有关李荣鹏的事情:他回来了,嗯,眼下她和江涛没有时间应付他,但是恨他的人并不少啊,比如说沈家。

紫姗想,她是让沈杨透个话过去呢,还是直接去给沈志说好呢?

江涛正盯着江天流,对范月兰看也不看一眼,也不说话就是盯着江天流不放;他不知道范月兰是哪里蹦出来的,但是李荣鹏的话应该不是胡说八道。

江天流低下了头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压力开口:“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她妈是我曾经的秘书,因为我酒后一时糊涂才做错了事情;她妈非要让娶了她,还要给静好打电话,我就给了她钱让她离开了。”

江涛看看范月兰:“在我妈后面吧?”

江天流点点头:“只是喝醉了…”

范月兰撇嘴:“喝醉了?男人就会找借口。反正现在那个张静好死了,你可以娶我妈了吧?我妈可是等你等了十几年呢。”

江涛一掌把范月兰打到墙上去:“滚,给我滚得远远的。”真得没有想到还有范月兰母女这样的人,为了逼婚不惜把张静好逼死。

范月兰恨恨的盯着江涛:“你再敢打我,我就让张静好身败名裂,就算她死了我也让她闭不上眼睛。”

江天流一掌打在她的脸上:“把东西给我,全给我,不然我马上就告你们母女,让你们得到应有的罚惩;我告诉你,我请最好的律师,一定要让你们母女在牢里住上十几年。”

范月兰猛得一愣:“你、你敢?”

江天流指着她的鼻子:“我敢不敢你可以试一试,我原本迁就你们母女,是为了保护静好;现在她生死未卜,你以为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吗?你们最笨的地方就是逼死静好,没有了她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我杀人都不会眨眼睛的。”

“你只要敢做,我发誓不只是让你们做牢,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痛苦;我没有了静好就什么也没有了,杀了你们正好就去地下见静好。”他瞪着一双眼睛盯着范月兰:“不要以为我不敢。”

范月兰真得被江天流被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江天流这个样子:“不在我这里,我妈拿着呢,全在我妈手里。”

紫姗和江涛听到这里都忍不住问:“什么东西?”

“她们偷拍得静好洗澡换衣服的东西。”江天流捂着脸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他们拿那东西要胁我,我怎么可能会事事都听她们的话?我都一把年纪了图什么,真得只想儿女们都好好的,能和静好一起出去走走转转到处玩一玩,我没有想到静好会…”

他再次痛哭失声:“都怪我,都怪我。”

紫姗和江涛没有立刻相信,因为江天流和范月兰可是打了张静好的:“你为什么要打张姨,如果不是你下手打得重,张姨也不会如此绝望。”

江天顺流忽然又跳起来抓住范月兰,一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说只要代你妈出口气就把东西给我,你却让静好误会我,逼得她走了绝路。”他越想越气:“静好如果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你们母女也别想活下去。”

范月兰根本不是疯狂状态江天流的对手,想离开又被揪住不放,却还是坏心的惊叫:“张静好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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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章料到的事情

元旦快乐,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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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月兰进来的时候看到江天流痛哭的样子,以为张静好已经死了,现在听江天流的话好像人并没有死,她最先在意的不是自己会被江天流打了,而是很失望张静好还活着。

她的话不止让江天流更为愤怒,也让江涛和紫姗大为反感;不管怎么说张静好并不是一个坏人,自她的立场来说,当年不离婚成全范月兰的母亲没有半点错——你要做小三、你要怀孕都是你的事情,凭什么结果就要让那个做妻子的承担呢?

江天流一掌打在她的脸上:“你还敢咒静好,当年如果不是静好的话,我会报警的!你妈在我的酒里用了药,后来又用孩子来要胁静好,但是静好依然没有对你母亲如何,还好心给了她一笔钱。”

“那叫好心?那根本就是施舍!她给了那么一点点就能保住江家夫人的地位,这个帐是谁都会算。”范月兰一脸的憎恶:“如果她和你离婚的话,我妈就是江家夫人,我就是江家的大小姐,这些年来就能吃香喝辣,进出有车;可是,张静好只用那么一点钱就打发了我妈,还要让我认为她是好人?”

“我呸。不要以为假惺惺的装出个好人样来,我们母女就会上当;这些年来我们吃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罪我们自己最清楚,全是拜张静好所赐!”她张狂的大叫着:“我不是江涛,我会让她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

范月兰推开江天流:“不要以为每个月都给我们汇钱就是好心。从开始的五百元钱到现在的三千元——当我们是叫花子来打发吗?问问张静好她自己,不要说她的儿女们一个月花用多少钱在,就连在江家长大的江涛,一个月会用多少钱?”

“三千元。好大的恩惠。”她冷笑指着江天流:“是你欠我的,是她张静好欠我的;你就让她用那么一点钱来打发我,有没有当我是你的女儿?”

江天流瞪着眼睛:“每个月还给你们钱?!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现在住得房子就是静好买给你们的。当初你出生后就给了十万元钱;静好还要每个月给你们钱,她却不知道自己养出了这么个不知恩义的东西来。”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的一记耳光:“都是我的错,全是我害了静好。”他真得没有想到妻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养范月兰母女,但是范月兰母女没有领情不说,反而把张静好恨到了骨头里。

江涛上前拉起江天流来,对范月兰淡淡的说:“我和张姨的孩子们用的钱都是一样,吃一样的东西、穿一样的衣服。坐一样的车,加一起每个人每个月也不过三四百元的样子!你不要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物价不是今天的物价。”

“就拿现在的物价来说,三千元已经是不小的数目,很多人辛苦一个月也不过才一千多的收入!一个月三千元钱。你母女两个不但可以过得很好,而且每年你学习的费用都足够有余。”他把江天流拉到椅子旁,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其坐下。

转过身来再看向苏月兰,江涛把双手插在裤袋里:“汇得钱都有银行记录,在法院那就是证据;嗯,多年前你们给买房子、给钱可有签协议?”见江天流点头,他对着范月兰冷冷的道:“从法律角度来说,江天流和张静好对你尽到了赡养义务,半点也不亏欠你。”

“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紧紧的盯着范月兰的眼睛。江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人好并不表示可以任人欺负,你们的所为已经让人无法容忍;你不会认为张姨对付不了你们母女吧?”

范月兰脸色大变,然后看向江天流大叫:“你就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我可是你女儿。”

江天流头也不抬:“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如果静好有个万一,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们母女的。如果不是静好认为你是我的骨肉,她怎么可能养出你们母女这对白眼狼?”说倒底害了张静好的人其实是他,如果不是他和秘书有过那么一段。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事情。

紫姗看着范月兰:“听到没有,那是警车的声音;你的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现在后悔都有点晚了,但是你如果好好的悔过,未必没有希望。”

范月兰盯着紫姗:“你、你报警?你知道不知道我手里有的是什么,那是张静好的!”

紫姗看着她:“如果你手中的东西是真,那你就有私闯他人住宅等一系列的罪名;如果你手中的东西是假的,那你就有捏造、诬蔑等一系列的罪名。除此之外,你知道不知道勒索是很重的刑事罪?”

范月兰真得惊慌起来:“江天流,你要救我,我是你女儿;再说,你也不希望有人看到张静好的那些照片吧,你不想的吧?”

江涛没有让江天流开口,看着范月兰淡淡的说:“你的话留着给警方说吧,相信他们会很兴趣听得;至于什么照片,如果有半张流了出去,你和你妈一定会大大的出名,我会挖地三尺把你们的事情查个清楚明白,然后公之于众。”

“不要认为我不会那么做,只要你们敢我就没有什么不敢。”看着范月兰软软的坐下,他看向抢救室的灯:“现在张姨生死未卜,你以为我们还有什么顾忌吗?如果张姨真得有了万一,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范月兰大哭起来:“不,我求求你们了,不要让警察来带走我;我把东西给你们,都是我妈让我做得,不关我的事儿,你们要算帐就去找我妈不要找我。”她哭着摆动双手:“我妈也不是真得想要张静好身败名裂,只是想用我让张静好误会我爸,然后他们夫妻吵起来,我妈说就有把握让我爸离婚。”

也不用逼问,纸老虎的范月兰把一切都供了出来:“主意是那个叫李荣鹏的想出来得,说准保能成;要不然,我们母女就算是心有不甘,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我爸怎么可能现在来找呢?”

“一个月三千不多也不算少了,我们母女两个有房子有存款,租出一居室去收房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她哭着开始想起原来生活的好处,越想越感觉从前的日子真得不错,为什么非要找江天流大闹呢?

现在那每个月三千元钱是肯定不会再给她们了,而且她们母女还有可能被告到法庭上去,好日子就这么给毁掉了:以后不工作是不可能再有饭吃了,但是她和她母亲谁也没有想过要去工作。

她母亲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再让她出去工作肯定是受不了得:闲得无聊时她母亲也找过工作,可是她的脾气比人家老板的还要大,所以没有一份工作能做过三天的。

难道要她出去工作吗?她想到朝九晚五的日子,想到不能再做个游手好闲的大小姐,她哭得更厉害了。

紫姗伸出的手去,范月兰乖乖的把照片和存了底照的优盘都交了出来,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她看着紫姗:“我,能走了吗?”

看到紫姗点头,她飞快的爬起来离开了,再离开的时候忽然回头看向江天流:“爸,我、我…”可是江天流根本看也不看她,知道没有希望再得到金钱帮助的范月兰,只能带着一肚子的悔恨离开了。

紫姗回头看向江涛:“录下来了?”

“录下来了。”江涛微微一笑,走到门外边的隐蔽处把紫姗的手机拿了回来:“没有想到玩笑用得东西,今天居然派上了大用场。”根本无人报警,因为怎么也关系着张静好的名声——话可以那么说,但是有个万一的话张静好怎么做人?

人言可畏啊。

因此紫姗和江涛才会如此做,假装去追李荣鹏而把手机定上闹铃放到了门外的隐敝处,吓得范月兰不得不把她要胁江天流的东西拿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在紫姗等人焦急的等待下,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看到医生们出来江天流猛得站起来冲过去,人没有到医生跟前,话已经问了出来:“医生,静好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看他一眼,对江涛和紫姗点点头——他们两个看上去还正常:“病人救了过来,情绪有些不太好,你们最好是劝劝她;按我们的经验来看,如果真得是存了心事的,就怕我们救下这一次,也救不了下一次。”

看着到张静好被推出来,江天流冲过去:“静好,你没有事儿就好。”

张静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人推着她往病房去,眼睛睁着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听到;就像医生们说得,她如果存心要死就算救得了这次也救不了下次:她的心根本就死了。

直到在病房安置好,紫姗才上前轻轻的说:“那个年轻的女子叫范月兰,她的母亲曾是江叔叔的秘书,您每个月还给她们母女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