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川

黎婳完全不想去回忆昨天晚上经历过什么样的激情,这种对于别人稀松平常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立即变成了“惊世骇俗”。她想起自己的行为,如果她埋怨路少珩是那个罪魁祸首,那她自己也是一个帮凶。于是,她又责怪起自己来,干嘛要上他的车,还让自己无话可说。

捂在被子中,似乎就可以将自己所认为的丢脸放在另一个空间。

可一闭上眼睛,全是车上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她的手触碰到他结实的小腹,结实的手臂,明明看上去很瘦,可摸着却那么有力量。而他的气息,也在她身上环绕着。至少,那一刻,她无论找出什么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是被强迫,明明她自己也配合了,哪怕只是没有太过明显的挣扎。

那摇晃的频率,让她的脸,发热得更加厉害。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是紧紧抱住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被人看见,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去想。

她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的拉下被子。天并没有亮,难得的醒来这么早,大脑也清晰得让人吃惊。靠着惯性,摸着床头,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开关,将灯打开。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下意识的摸摸床的另一边,凉的,证明那里没有人躺下。

蹙了下眉,心里那一团火,在悄悄湮灭,以她自己想不到的速度。

她咬着唇,是她又多想了?

他这样…只是一个男人本能或者正常的Yu望,什么都不代表。还是她太高看自己了。以为发生点什么,她就立即能标榜着自己特殊了。立即认定自己不一样了。或者是真把以为当做特别了…他就是…

不能再这样想下去。

她下了床,不愿意自己无休止的胡思乱想,不愿意让自己把自己想得越发的卑微。走出房间,在客厅,阴影处,看到一点亮光。

她站在门口,只是看着那一处。

她站在亮光处,他能看到她的表情,她却不能看到他的表情。讨厌这种不对等的窥视,哪怕并没有损失到什么。就是不愿意。

几乎是立即寻找着客厅的灯,走过去,“帕”的一声打开。客厅的光亮明显亮度更高,房间的灯光只能算柔和。她有点受不了的遮住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掩饰住那点酸意。

慢慢长开眼睛,对上的便是路少珩探究的目光。

他有点诧异,有点发愣,直直看着她,明显不知道她这会儿的情绪从何而来,手上的烟燃烧着,他却并没有一直吸下去,看着它燃尽,对她招招手,让她过去。

鬼使神差的,真的就又过去了。

>他也在同一时间,将烟头给扔掉。

她穿的是他的衬衫,套在身上晃晃荡荡,当睡衣穿还真是别具的性感。他一把抓住她软绵绵的身体,头靠在她胸前,手抱住她的腰。

他的动作,让她有点狐疑。

很快,他的手便从衬衣的下摆伸进去,捏住她的浑圆,不停揉搓着。像是觉得不够,手伸出来,将她狠狠的一拉,她便落入他的怀抱。没有任何交谈,只有心知肚明的手上动作。

他啃咬着她的脖子,不停的允吸,带着qing欲之外的东西,有点用力,她能感到身上细小的疼痛。可以感知,他嘴唇所经过之地,必是一片红痕。

不同于车上的那一幕,她可以说自己是被迫,但现在,不是。她能清晰的去感受,他体内的温度,传达到自己身上,引起一股颤栗。

他将她的衬衣向上推,头埋在她的胸口不停允吸着,这个动作,甚至像婴儿…

她受不了这种磨人的力度,轻轻推了推他,他抬头瞧了她一眼,显得莫名其妙。不过倒没有折磨她胸口了,只是将她抱着,一翻身就压在了身下。

近距离看着彼此,清晰的五官轮廓,光听着因呼吸不顺而大口呼吸的声响,也面红耳赤。最佳的情潮,从来都是来自身体本身的欲念。

他褪掉身上的大浴袍,也顺便扯掉她身上他的衬衫。肌肤互相的接触,好像真会柔和在一起,她伸出手,绕着他的胳膊,视线将他的视线紧紧环住,看到他眼眸中的自己,突然笑颜如花。脚一勾,便绕出他的腰身,如同蔓藤将他紧紧缠绕。

灼热的硬挺触碰到她最柔软的地方,微微挤压,让她更加用力的抓着他。

莫名的想哭,不是难过,就单纯为了发泄那股儿无法排挤掉的热切。

而他的动作,缓和之后,只剩下猛烈的击撞,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不停的折磨着她的底线。

“路…少珩…”她支离破碎的声音响起,混合在嗯嗯呀呀的低喘中。

他抱起她柔滑得不可思议的身体,轻轻笑,“还早…”

她只好抱住他,反正这一刻只剩下他,要么依附,要么摔倒,做人何必自讨苦吃。他停一下,便抱着她的后腰耸几下,她又嗯嗯啊啊的叫着,他似乎极为喜欢她的声音,走两步就耸几下,在彼此的结合处寻找身体的共鸣。

走到一面墙,他的身体与墙,夹击着她的身体。她太过虚软,手上的力逐渐减弱,身体向下滑,他则在这个时候,猛烈的挺进,让她原本下滑的身体又固定在这一高度。他的手紧紧抱着她的腿,让她不停摇摇晃晃。

“路…少珩…”她又忍不住哭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迸发出来似的。

他在这个时候,就更加用力的挺进去,悉悉索索的声响从结合处传出来,连同着她的哭音,在他大脑形成最佳的鼓励曲,让他不停的折磨着她。

终于,一股热流流进她体内。

他停下动作,她在她胸口低低的哭。

吻着她流下的泪,她流一滴,他就吻一滴。

她泪眼婆娑的盯着他眼睛看。

他的眼神,坚毅非常。

下面,又开始耸动,她诧异的睁大眼睛。

他抱起她,就这样,溶为一体一般的倒向铺着的地毯,他被镶嵌在她双腿间,这似乎让他更好的做坏事。抓住她的双腿,腰身便狠命的撞进,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热切。她双手抓不到支点,随着他的弧度不停摆动。摇曳在地上,身体上朵朵红色花朵开得格外炫丽。

柔滑的液体,缠绕在彼此的身体上,似乎真不分彼此。

终于,他爬到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

眼睛灼灼的看向她。

他的眼里,不是热烈过后的平静,反倒有一丝哀悯。

她无法动弹,只是盯着他。

这般亲近,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便不再是陌生人。

他只是看着她,只是看着。

手却慢慢滑向她的腹部。

她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僵硬起来。

腹部,那里有一道疤痕。

☆、第三十川

黎婳躺在那里不敢动,听着彼此的呼吸逐渐转向了平静,而他的手还在她腹部轻轻抚摸,手反复的滑动着。她看着天花板,巨大的痛袭击而来,身体也痉挛。路少珩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将她放进怀里,安抚,但还是没有开口。而她也只是卷缩在他的怀中。在感觉到她好了一点后,才抱起她去浴室。

汗水贴在身体上,很容易感冒。

洗完澡的两人,躺在床上,不言不语,或许是累极了,都将时间全贡献给了周公。

他并没有问,而她也没有主动开口。

天已经亮,她还在沉睡,他睁开双眼。有些人喜欢清晨,因为这代表着新的一天,有无限期待;有些人不喜欢清晨,因为这代表又要逼着自己去处理各种各样的麻烦,有说不尽的烦闷。或许之前,他应该属于前者,而现在…他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黎婳,他属于后者了,而且这个巨大的麻烦是他自己找来的,还怨不得别人。

轻声穿着衣服,穿好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不是不想去问她,只是想到既然决定要在一起,那么就应该给她足够的信任,让她能够主动告诉自己关于她自己。不想去强迫的去问她,在她不想说的时候。

路少珩在外面一向温文尔雅,即使是心情不好时,也可以做到淡笑,不过今天他的不耐烦或许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进办公室报告的下属平均说话速度是平时的1.5倍,好像都能体会到这位总经理眉宇间的那点不耐烦。路少珩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处理完一系列事务后,又接连开了几个会议。

出了会议室,就接到了唐安安的电话。内容很简单,主题很明确,他似乎好久都没有回倾世了,还是回家去看看,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今天回倾世。

如果他知道回去会看到卓翼庭,大概会在说“好”时犹豫两秒钟,当然,也不会改变决定。他喜欢顺其自然,也愿意看到由顺其自然得来的结果。

把车停下,就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来了这么多人。那一排排车,让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又被利用了一回?

刚走进去,便被唐安安抓个正着,不由得开始怀疑今天的运气了。

唐安安将他给拉到一边,“一会儿,你自己也好好瞧瞧。”

他促狭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难得看她这么开心。又看了一眼,另一边,似乎正有着什么好戏上演,只是主角换成了另一个人。

“不用这么急吧?”路少珩扶额,“还真怕你儿子当孤家寡人?”

“乱说些什么。”唐安安拍

了拍儿子的肩膀,“快上去换一件衣服,免得失礼。”

路少珩摇头,却并不反驳。看来,是路枃延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大伯才会借着什么理由在家里弄这么个宴会,主题嘛随便想一个就行,只要大家都清楚,这是变相的相亲会。现在作父母的想法似乎也开始与时俱进了,在联姻的基础上,如果能让儿子选一个家世相当而且又满意的女人,那不是皆大欢喜?

路少珩换了一身衣服,唐安安便监视在他左右,拉着他去和一些人聊天,很是“顺便”的将他给介绍出去。

路少珩在心里暗笑,自己现在这摸样,真有点货物的意思。

看一眼处于水深火热的路枃延,一点不同情,谁让他闹出来的事,还殃及无辜。

只有路亦璟笑嘻嘻的瞧着两位哥哥,榜样噻,乖孩子噻,就他先结婚,还最让家里人满意,那些大名在外的人啊,说不定才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于是笑得更欢。幸灾乐祸这种优点,既然保持了几千年,当然得一直继承下去。

路少珩好不容易才从唐安安手中逃出来,立即抓到和一位美女聊得很欢的路枃延。

路枃延自己倒霉了,当然不肯放过自己的哥哥,“这位是向小姐。”

路少珩只好和这位向小姐点头示意,“向小姐好,听闻你哥喜得麟儿,改日必当登门沾沾喜气。”

向晨打量着路少珩,这路家的少爷,都一副摸样,不过竟然对向家的事也能了解一二,看来还真印证那句耳听四方眼观八方了。

向晨心下一顿,又瞧了眼路少珩。这厮…一开头就提到她哥哥,表明了他对她没有什么意思,而他母亲正站在另一边。摇摇头,这些人啊,连说个话,都那么的麻烦。

向晨一走,路少珩才看着路枃延笑,“怎么?你的‘永远都没有’,这么快就有了?”

竟然这么记仇。

路枃延瞪了一眼自己二哥,“就算你对我不表示同情,也请稍微别那么幸灾乐祸。”

“那应该恭喜你,井家二小姐真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如果娶得如此美人,你该三生有幸才对吧?”路少珩仍旧笑,就差端酒庆祝了。

“你少说两句不会死。”

看来心情真是不爽到了极点。

路少珩转开脸,话题中的女主角也在场,只是没有走过来,但看向路枃延的次数不在少数。

“你秘书?”路少珩心情特好,大概看到别人倒霉了。

“以前真不知道。”路枃延蹙眉,以前是真不知道,井依涵会是井家二小姐。

不错啊,来个办公室恋情,对方既能在工作上帮助你,又能在家世上帮助你。”

“你再加一句能生下高智商的孩子就可以当我妈了。”路枃延被路少珩弄得心情更差,叶晴还真是像路少珩这样说的,井依涵那孩子要什么就有什么,让他多考虑考虑。

路少珩也不好再闹他,只好轻言,“就算你这里顶得住,别忘记还有别的突破口。”

“我不会走大哥的路。”路枃延坚定。

路少珩捏了捏路枃延的肩膀,算表示支持吧?

他走到这边,主要是看到卓翼庭的父母拉着唐安安和路政然在说些什么,两方的表情,看上去都有那么点“合作愉快”的感觉。

“他们在聊什么?”路少珩还是开口。

路枃延没有想到路少珩过来主要谈什么,“有点合作…不过,二伯究竟给了他们什么方便,愿意牺牲这么多利益?”

路少珩摇摇头,既然得不出答案,还是得靠自己了。

路枃延也向那边看了一眼,碰巧看到了卓翼庭,有些感叹,“如果你也去找个那样的女人,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吸引了他们的焦点,估计就不会将我当成犯人一样看起来了。”

路少珩原本想走,听到这句话又打量路枃延几眼,“如果我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的形象,真去找个让他们不喜的女人替你分担点焦点,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路枃延睨他,“你要真做出来,只要你开口,我定当义不容辞。”

路少珩笑,“记住了。”

是让路枃延记住。

唐安安原本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在这么多大家闺秀找一个满意点的女儿,路家的这几个孩子也真是让人称奇,老四都结婚这么久了,这几个哥哥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好感?”不由得焦急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刚才见你和向家小姐聊得不错啊。”

就说了两句话也能叫不错,路少珩摇头,重点不在这里,“伯父伯母来这里做什么?”

这种场合,按说没有他们的事才对。

“说到这个,他们主要来感激你的。”唐安安的自豪感明显显示出来了。

“什么?”路少珩自己相当莫名,他记得自己可什么都没有做。

“就是翼庭的事啊,他们二老怎么劝翼庭都没有劝下来,听说上次找你去劝翼庭,还真是管用,翼庭真和那个女孩子断绝了来往。他们说怎么都得感谢你,又见不到你人,就在你做的z项目上主动降价…”唐安安也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劝的?给老妈说说看,我儿子有什么

秘密招数。”

路少珩眉头都快打结了,要真说出来,估计她也就笑不出来了。

于是也笑笑,“妈,男人的事,少管。”

唐安安也笑,“说说看。”

“秘密。”

和卓父卓母聊了一会儿,路少珩才走到卓翼庭面前,两人面对面坐在院子最边缘的亭子中。上次他们还一起在这里喝酒,不过已经物是人非了,至少心情上已经大变。

“有话对我说?”路少珩为他倒酒。

卓翼庭没有接。

“你对她…是认真的?”卓翼庭盯着路少珩的眼睛,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卓翼庭想了很久,路少珩应该不是那种人,黎婳也不是那样的人,他们怎么会…怎么就会混在一起了,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需要被告知。

“你希望呢?”路少珩也放着酒,并不喝,“希望我是假的,然后去揭开其中的阴谋诡计?”

卓翼庭看不透他,“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很好,他们都认为这属于男人的事,女人不必介入。

路少珩也看着他,一字一顿,“真不真,假不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四年前她便为我生过孩子。”

卓翼庭发笑。

真行,一句话,能让他从一个理所当然的身份变成挤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第三十一川

路少珩一连在家中待了两天,这两天,他的名字在家中出现的频率格外高,尤其是出现在大伯大婶口中,张口闭口就是路枃延怎么不像他学习,这让路枃延头疼的同时也让路少珩自己头疼,所谓被捧得越高,摔得就越重。

看到这种现状,路枃延也不抱希望让路少珩给自己减轻负担了,只让路少珩少回来就行,省得一对比,一差距,一哀伤。路少珩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少珩在两天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公寓,才进去就觉得不对,感觉不到人气,当下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连鞋子都没有换,直接走进去。站在房间门口,看到床上躺着熟悉的人影儿时,才放下心来,也不知道是在瞎担心什么。

站了一会儿,走进去。

黎婳还是躺着,没有动。路少珩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该吃饭了。用手去拍她的脸,才发现她有些发烫,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温度,神色又严肃起来。带着点无奈,打电话让医生来。

这样一去一来,又折腾了老半天。

许久才褪下烧来,路少珩看着她半点脾气都没有了,咧着嘴笑,“还真能干。”

黎婳本来头都晕,看他这样子,歪过头不理会他。路少珩却不满意,又将她的头转了个一百八十度,这次没有笑了,“多久没有吃饭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其实很久了,头一直晕晕的,只想睡觉,也就忘记那回事儿了。

看着她发懵的样子,他失笑,转身走出去,将之前叫来的外卖端进来,看着她吃完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