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了起来,抬起手脱去身上因为打斗而凌乱染血的衣服。浴室里温暖如夏,暖融融的水气和透过花玻璃照进来的淡薄的天光之中,暧昧的温度逐渐攀升。

楚渊用脚将脱下的衣裤拨去一边,大方展露着精壮健美的体魄,然后在楚環又无奈又动情的目光中,踏进了浴缸里。

水漫了出来,打湿了地板上的衣服。

楚環叹了一声,闭上眼,疲惫酸软的身躯被强健的手臂揽了过去,落进一具几乎比热水还要烫的怀中。

肌肤毫无阻隔地贴在一起,亲密无间,却也只是这么靠着。如同他们小时候一样,彼此依偎,让心跳逐渐同步,同时将黑暗哨兵那种最纯粹浓烈的能量透过肌肤传递到楚環身体里。

楚環忍不住圈着楚渊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寻求兄长的庇护。

楚渊的嘴唇贴着她光洁的额头,说:“我希望你能信任我,環儿。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都愿意将生死托付给我,又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

楚環眼珠转了转,在水下扭着鱼一般光滑灵活的身躯,仰起头,吻着男人方正刚毅的下巴。

“哥,你好无聊……我们来放松一下,嗯?”

楚渊笑着享受了片刻情人的热情讨好,在她进一步求欢之际,手掌一使劲儿,又将她摁回了水中,用胳膊箍住。

“冬宫那夜发生了什么事?”

臂弯中的身躯猛地一僵。楚渊知道自己切中要害了。

楚環从男人的手臂里滑了出来,靠坐在浴缸对面。微烫的水蒸得她脸颊潮红,嘴唇如草莓果冻般艳丽而可口,眼眸中浮着一层荡漾的水光,而水光下,则依旧是一块不被融化的坚冰。

“我……”楚環欲言又止,吃力地组织着语言,“今天在营地里,我和你说,女娲给了我强大的力量。”

“我记得。”楚渊点头,“那时候情况紧急,我也没顾着细问。这和女皇同你说的有关女娲和白帝的过去有关吗?”

楚環点了点头:“自从冬宫那夜后,我的力量正常更快。除了我一直在挑战自己,突破极限外,也因为我激发了一样东西,从它那里,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楚渊眉头轻颦,似乎已经有些明白。

“那块水晶,你说它碎了。它不仅仅是碎了,哥。它承载的重要的东西,已经在我身体里了。”

楚環的手掌摁在胸口,隔着水气,注视着楚渊。

“哥,我就是新的女娲。”

随着她的话语,浴缸之外的一切虚华消失,四周呈现无边的辽阔虚空。

在他们身下万丈处,是缩小的圣马丁城,城区街道井然,车水马龙,城外冰天雪地。白雪覆盖的山风,冻结的河流,干枯的树林,尽在视野之中。

而双方距离依旧在拉大,他们继续升空,圣马丁缩小成了白色地图上一块巴掌大的暗影子,附近的乡镇、卫星城区出现。而东边大陆的一头,已被夜色笼罩,城市的灯光犹如金色的蜘蛛网,一张张疏密有致地分部在黑暗的大地上。

头顶是亿万星辰共璀璨,而身下则是人类建筑的家园。

楚環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寂静的幽空里响起了无数声音。

交通声,人声,动物声。人们交流的声音以纤细蚕丝的具象呈现在两人眼中。

楚渊接收到楚環鼓励的目光,伸出手,轻拨了一下那些丝络,随手挑出了一根。

一个女人正用波提亚语向亲人唠叨抱怨着在学校里闯祸的儿子和频繁出差的丈夫。

又挑了一根:男人正对着情人激动地说着山盟海誓。而他的同性情人却反应冷淡。

楚環也随手拨了一根:一个官员正在通过专线向上级汇报工作,说的正是后天要举行的国会事项。

“……圣主预计将在明日一早抵达圣马丁。”

楚環双手朝两边一拨,丝线如帘子一般分开,露出一艘正全速航行在宇宙中,朝着圣马丁而来的太空舰。

这是一艘通体洁白、巨大优美的军舰,舰身上绘有银蓝色的华夏族祥云图案。

楚環手一转,军舰旋转了一个角度。巨大的半弧形玻璃窗里,灯火明亮,一个挺拔的身影伫立在窗前,眺望着星海。

那是个同楚渊年纪相仿的壮年男子,拥有一张俊美得近乎不真实的完美容貌,长发如黑色绸缎披落,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色古袍,仿佛才自古老的画卷之中走出来。

“白帝。”楚渊说。

楚環点了点头。

“他是接近光明向导级别的向导。战斗力非常强。在冬宫那日,如果不是女娲同我结合,我不会获胜。”

虚空中的俊美男子似乎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朝这边微微侧头,眉尾轻轻一挑。

楚環轻哼一声,手晃过,白帝的身影散做无数细碎的星粉。

小剧场:

今天依旧没有返程…………

楚渊:白帝是不是看到我们俩光着身子在偷窥他了?

楚環:…………

第112章返程-10

四周实景自黑暗中浮现,他们从共感的精神网络回到了现实之中。

“觉得如何?”楚環问。

楚渊想了想,说:“不知道那些神灵是否也会和我们一样,一边泡澡一边俯瞰苍生。”

楚環噗哧一声,简直哭笑不得。这么严肃的时刻,这个男人还能搞笑。

“这就是我现在能感受到、和操控的一切。”楚環说,“其实刚才在车上,我还有话没有对威尔他们说。我不仅阻断了主机和上级的联系,我更是得到了主机的控制权。现在,波提亚百万个改造哨兵的命,是捏在我的掌心里的。”

楚渊沉默地注视她。

楚環抱着双膝,垂着双目,注视着清亮的水波,说:“周蕴博士说,这是我的使命。我将会成为光明向导,彻底掌握女娲的能力。我……我这个身体,是被刻意造出来的。是专门为了能装载和运行女娲程序复制出来的。在这背后还有无数的谜团:制造我的人是谁,他们有什么目的?而我又要如何运用这个能力?我继承了前任零碎的记忆。第九代女娲可并不是善终的……”

楚渊忽而倾过身来,抬起了楚環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

静谧而温暖的感情在两人连同的识海里流淌着,从他的心涌出来,灌入她的心田。

“不论别人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楚環。”楚渊一字一顿,说得非常用力,“而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有我在。我会保护你,我从未食言过。”

楚環眼底盛着水光,顺着她湿润的脸颊滚落进了浴缸的水中。

楚渊将她一把拉过来抱住,低头吻住。

这是个绵长、温柔,充满了安抚和怜爱的吻。他们唇舌轻柔地纠缠、吮吸,水的浮力让他们能尽可能地紧拥彼此,身躯仿若缠绕在一起的两根藤条。一直吻到嘴唇都有些发麻了,才喘息着分开。

“不要去操心那些事。”大力的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胸膛里,将两具身体融为一体,“我总觉得人死不能复生,可你不是又回到我身边了?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就比所有的事都重要。”

楚環心跳如鼓,试探着问:“可如果……我并不是我……”

“你不是你,还能是谁?”楚渊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翻身将人压下,“看来需要让你忙一点,才能阻止你去胡思乱想。”

楚環被他炽热的眼神烫得不禁瑟缩,还来不及反抗,就又被吻霸道地封住了唇。

蓬勃的热情和欲望毫无保留地自男人身上传递过来,攻占了她的识海,麻痹了每一根神经元。一记深吻过后,她的呼吸也被点燃,浴室里气氛突然升温。

水花飞溅出了浴缸,将地上的衣服打得透湿。而楚環也确实如楚渊所愿,暂时没有功夫思考别的事了。

夜深人静,楚国大使馆的书房里,楚牧正同全息影像里的楚王对话。

丹阳正是白日,楚王身后的窗户阳光明媚。可一老一少皆神情阴郁沉闷,心事重重。

“就这些?”楚王问。

“是的,爷爷。”楚牧说,“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是父亲。但是父子连心,我觉得就是他。”

“那我相信你的判断。”楚王紧绷着的面部线条稍有松懈,“你把爸是黑暗哨兵。如果他都不能化险为夷,那这天下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是。”楚牧崇拜而又羡慕。他的资质不如父亲,现在看来,终其一生也都追赶不上。父亲真的成为了让他永远样式而不可攀越的高山。

“至于虫洞,爷爷……”

“这你不用担心。”楚王哂笑道,“他们绝对会同意的。尤其你父亲是带着准女娲回来。唐王和华摄政王或许不在乎你爸的死活,但是可不会让女娲一回国就落入楚国的手中。这虫洞一定会开,还肯定会开在朝歌。”

“到时候必然会有一场争夺战。”楚牧说,“那女孩法律上是华国人。但是我估计父亲和她也许已经结契了。”

想到父亲要给自己添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后妈,楚牧纵使知道对方身份特殊,也难免有些不自在。他腹诽了两句,才发现祖父没有出声。楚王面孔重新又绷紧了,重重心事卷土重来。

“爷爷?”

楚王回过神来,敷衍地朝长孙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密切关注事情动态,有事立刻通知我。至于思思……”

“我会看好她,不会让她乱跑的。”楚牧苦笑。

楚王亦笑,关了通讯。

清央宫的清晨,满园鸟语花香。此刻正是丹阳的晚春,万物欣荣,阳光公平地拥抱着大地上每一个生物,给予他们热度。

而楚王却无心再用早饭。他屏退了随从,独自一人沿着长廊朝南而去,穿过了春意喧闹的花园,走到了一处秀雅的宫殿前。

禁卫行礼过后,推开了门,请楚王入内。

长久没有住人的屋子保持得十分好,流通的空气里漂浮着清新的花香。这里所有的摆设都还维持着二十年前的原状。不过当年楚環也主要住在宫外的公主府邸里,甚少回这里。所以这里的生活痕迹并不多。

楚王背着手,抬头望着照片墙。照片的时间跨度很长,照片里的女孩从他臂弯里的小姑娘,逐渐成长为把他揽在臂弯里的明媚女郎。父女俩总是亲昵地相依在一起,笑容温暖而幸福。

楚王的视线落在一张兄妹合影上。楚環的脑袋靠在楚渊的肩上,楚渊也歪着头靠向她。两个成年人如他们儿时一样亲昵无间,目光平和地望着镜头。都没有笑,但是脸上都写着满足和安宁。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楚渊还没有失感,而楚環已和李承钦离婚返家。兄妹俩关系前所未有地亲密,几乎形影不离。楚渊同所有红颜知己断了来往,全心全意地守在妹妹身边,绞尽脑汁就为了哄她多笑笑。

作为父亲的楚王,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并没有去打搅。

身为王者,几乎可以富有天下,但是依旧也有许多自己渴求的东西无法得到。那些相聚的幸福是短暂的泡影,为什么不让孩子在能拥有的时候多享受片刻呢?

楚王低下头,打开了下方翘头案上的一个木匣子,拿出了放在里面的一条链子。

时间太久,作为链子的皮绳已有些发硬变脆,但是上面零零碎碎的挂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变化。那枚狼牙色泽淡黄,尖端锋利,质地坚硬,就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这当然不是祖辈流传下来的那一条链子。原始的链子早在他提取了那滴血液后,就风化成了一堆细粉。

他把链子复制了出来,放在了前妻身边,通过她的手传到楚環手中,只为了完成这么一个仪式。

这是楚環的来历,是她上一段生命的终点,和新生命的起点。

“我总在思考,自己当年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楚王低声说。

“你做了对的决定。”一个坚定的女声自他背后传来,“我们一起做的这个决定。而事实证明,她确实给我们带来了转机。”

楚王侧身回望。

一位发髻高盘,穿着朴素棉纱长褂的年长女性正站在屋中央的地毯上。岁月不改她秀美的容颜和匀称的身段,却给她增添了超脱的风采。沈太后今年已有百岁高龄,可头发依旧乌黑浓密,双目清澈而炯炯有神,浑身散发着强健的气息。而身为儿子的楚王都已两鬓斑白。

“当年那个东西落到我们手中,就是神灵在冥冥之中选择了我们,选择通过我们的手,把她的女儿复活。”沈太后走了过来,目光坚定地望着儿子,“我们当时已经被逼到绝境了,儿子。一个废后,一个废太子,朝不保夕。而那个东西,在当时,确实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就因为祖先传下来的一句话?”楚王低笑,“‘不要打搅她的安眠,除非当你们陷入即将灭绝的境地。而女神再临之日,便是改天换日之时。’”

“我们当时确实就快被你那没良心的爹和徐氏逼死了!”沈太后道。

“是啊……”楚王轻叹着,目光柔软地掠过照片里楚環秀美的笑颜,“虽然不清楚她能做什么,但是我们确实把她培育出来了。秦南她还真以为她怀了情人的孩子。也庆幸她足够爱那个情人,肯冒险把孩子生下来。”

“她确实红杏出墙,我们又没有冤枉她。”沈太后冷冰冰道,“虽然那个女神的传说并没有奏效,但是这个孩子确实改变了我们的气运。我就知道我们没有白养她。”

“是么?”楚王冷淡道,“就这样,你还一直不喜欢她。”

沈太后一顿,说:“因为我知道她要毁了渊儿,我唯一的孙儿!”

楚王蹙眉,“母亲,他们相爱。環儿都为渊儿付出了生命了,你却还对她有误解。”

沈太后抬手摸着一张相片。那是少女楚環和青年楚渊的合影。两个孩子坐在撒满金币般光点的草坪上,楚渊把楚環搂在身前。两人大笑着,旁边还有一只腊肠犬在撒欢。

“她出生后,渊儿就对她展露出极其浓厚的兴趣,寸步不离地守在婴儿床前。哪个六岁的小男孩会这么做?她四岁的时候去爬假山下不来,渊儿为了保护她,两只胳膊被山石划得血淋淋的,皮开肉绽。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女孩是他的冤家,会要了他的命!”

沈太后面色阴郁地在屋里踱步,“丹阳光复的那次,渊儿要率兵打仗,却还只身一人下到地下通道里找她。楚環和李承钦闹别扭,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渊儿却第一时间就掺和进去,硬生生搅得两人离婚了!楚唐联姻这么一桩大事,竟然被他们如此儿戏。”

楚王冷脸抿唇,一言不发,闭上了眼。

“我都不想再说渊儿后来还为了救她重伤失感的事了!”沈太后气愤道,“她倒好,反而成了哨兵,还顺理成章地结果了兵权……”

“你到底想说什么,母亲?”楚王冷声道,“你在抱怨一个为楚王室和楚国鞠躬尽瘁数十年,完美履行公主职责,又以一个统帅的身份牺牲放在前线的人吗?她究竟有哪点让你这么看不顺眼,以至于二十年后,你还要来到她的故居里大发牢骚?妈,得了便宜,您好歹也要卖个乖吧!”

沈太后很少被儿子这么顶撞,一时怔住。

“没有她,渊儿不会那么顺利就收复丹阳,你我要运气好,现在还依旧守着洹州过日子。没有她,唐王不会因为觉得亏欠了我们楚国,经贸上处处退让。没有她,渊儿也不会觉醒成为黑暗哨兵。”

“渊儿对她的痴迷会是他的劫呀!”沈太后喊道,“随便出来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孩一忽悠,他就能义无反顾地追着人家进虫洞。他是太子,是将来的楚王。他这么做,将楚国江山放在何处?”

“您多虑了。”楚王冷淡道,“渊儿绝对不是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的男人。他走每一步,都经过缜密的思索和斟酌,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用功。况且,这些年来长得像環儿的女孩没少出现,你见渊儿跟着哪个跑了?”

沈太后五官皱做一堆。

“要相信渊儿的判断力。”楚王再度将目光投向镜框中明艳如火的楚環,“也要相信那个传说。女神一旦再临,世界终将天翻地覆。”

通体洁白的军舰缓缓降落在皇家专用停机坪上。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舷梯口,缓步而下。

同真人难辨真假的机械侍簇拥着他,地面,主教们正在接驾。

白帝少昊终年都穿着一身雪白长袍,为了维持他宗教领袖的特殊形象,同时似乎也是他个人的偏好。

而这个场面总是会让旁观的宫廷侍者们隐隐激动。因为以圣主为首,所有的面孔都精致完美,所有人都仪态优雅。他们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光,仿若天人,在人间自若地走动。

伊莎贝拉女皇站在书房里,看着那个发光体走了进来。门关上,有些幽暗的书房因那个男人而明亮了起来。

两人隔着半个书房对望。女皇的美是世俗而生机勃勃的,就像一朵迎着阳光怒放的玫瑰。而白帝的美则是空灵脱俗的,像是一段被神遗留在了人间的月光。

寂静之中,女皇忽而勾唇一笑,猫儿似妩媚的声音说:“不表扬我吗,昊。我说的话,他们全信了。”

第113章返程-11

男人步履优雅,就像仙鹤漫步而来。他牵着女皇的手,将微凉的嘴唇贴上光滑的手背。

女皇望着他的目光虔诚、专注,荡着春水的波光。

“我很为你骄傲,贝拉。”白帝的嗓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宛如大提琴弦上发出的颤音。不论何时听他说话,心弦都会情不自禁随之共鸣。

“你打算怎么办?”女皇问,“那个女孩进步非常明显,我第二次见到她,就觉得她比上一次强大了很多。其间不过只间隔了短短一两天时间。如果她按照这个速度升阶,她很快就会成为光明向导了。”

白帝走到桌边,拿起水晶酒品,将金色的液体倒入剔透到酒杯之中。

“他们已经结契了吗?”

“上一次所见,并没有。“女皇说,”不过他们显然深深相爱。从精神连接上,他们已经结契。只是缺一个世俗到仪式罢了。”

“一个是黑暗哨兵,一个将成为光明向导……”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晃荡,折射出金色的碎光,“又是一对珠联璧合的哨向佳侣,又是一场有关女神的传说。历史总是以惊人的相似不停地重复上演。诞生,繁荣,破灭。而人性永远不会进步。人类总是会被贪欲和恐惧支配……”

“昊?”女皇茫然。

白帝侧头望向她,手抚上女子明艳的脸庞:”所以,人类需要一个最强大有力的统治者,来约束和引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