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没有回答。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忘不了她是因为还爱她吗?还是因为那不停的折磨使他想忘也忘不掉?正如他说的,他现在很乱,他现在只想找到凶手,还想破解那多年没有破解的谜题!

“古局,证人已经带来了,您要亲自问一下吗?”一个小警察探进头来问。

“好,我们亲自问。”古龙应了一声,和燕风来到了问讯室。

一进门,燕风还是一眼就在八个人中看到了玲珑,见她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他的夹克和鞋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的膝上。

他没说话,只送给她一个温暖的目光,然后就听着古龙耐心细致地询问事发前后的各种情节。听着听着,燕风就明白了,来旅游的十三个人是共属一间公司的,还有六个住在隔壁的小旅店,而且他们从头到尾都在想办法欺侮这个名叫程玲珑的丫头。

这激起了他锄强扶弱的保护欲望,于是插嘴追问那几个人讲故事的细节,问起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巧合,才讲了恐怖故事就出现了凶杀案,还一个劲追问他们离开那间独立小屋后都做了什么,给那几个人强大的心理压力,好像警方怀疑他们事先的故事与这起案件有关一样,吓得那几个人拼命地解释。

一旁的古龙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心里也觉得以宋心为首的人很过分,因此也不拦着燕风,只等他胡闹够了,才道:“今天就到这儿,谢谢各位的合作。我们安排了镇上的旅店给你们住,但是你们也知道,现在是旅游旺季,房源紧张,所以环境不大好,我这儿先道个歉。不过呢,希望各位先不要离开本地,这件事太蹊跷了,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当然啦,明天各位还是可以自由活动,反正你们不是来旅行的吗?时间还有。小刘,送证人先回去休息。”

他一番连哄带吓,把这几个人送出了警局。玲珑在经过燕风身边时,把手中的衣服和鞋子递到了他手里,很感激地道了个谢。

“保护市民是我们应该做的,有困难找民警嘛!”玲珑如此郑重,让燕风有点不好意思。

“不,还因为审讯的事。”玲珑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聪明的丫头!”古龙踢了燕风一下,示意他穿上鞋。从案发现场到这里,意外一件跟着一件,燕风一直没机会找鞋穿。

“她明白你刚才的盘问是在给她出气呢!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撺掇我泡妞!”燕风用古龙说的话堵他的嘴:“办你的大案吧!”

他说着,望向窗外。恍然间,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出现的被窥伺的感觉又来了,好像是良心的责问一样,让他迅速把玲珑的身影从脑海中清除。

“你说了要帮我,案子不破,我可不放你回去。”古龙道:“天快亮了,现场勘验的初步结果还没有,你是先回我家歇着,还是怎么着?”

“我在这里打个盹儿就行。”燕风指了指审讯室里的长椅,心中纠结多年的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他躺在硬邦邦的椅子上,本打算考虑一下案情的,可不知为什么却感觉疲惫极了,不久就睡着了。入梦的同时,感觉怀里也钻进了一个女人凉软的身体,像一条蠕动的蛇一样。

又来了,她又来了!燕风无力地想。

“你忘了我吗?”怀中人和往常一样说着:“你说过不会忘记我的。”

燕风想说话,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

“你是男人,说话要算话。不然我会很惨的,你不明白,没有人爱是很惨的!你不想我在地狱里受煎熬是吧?”怀中人继续轻声细语地说:“你只能爱我,如果爱上别人,我的心会被放到油锅里炸的,我还会被很多觊觎我的鬼怪分尸,一人一块,都拿走,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腿,有的是头,有的会拿我的内脏,我好疼啊,真的好疼!是你害成我这样的,假如你当初不和我争吵,和我一起去的话,我现在会好好的和你在一起,或者还有孩子。不要爱上别人,你对不起我。”

怀中人那平直却又哀伤的调子软绵绵的持续着,让燕风在睡眠中又陷入了自责之中。他想喊,喊不出来,想动,却感觉身体被一块冰包围着,根本动不了。

于是他只好放弃,任那反复出现的情景再度折磨着他。

见燕风不动,怀中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样才乖嘛,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你也是我的。是你害了我,所以你要一直爱下去。”

女人轻笑着,万般柔情地吻燕风的脸,抚摸他的身体,然后慢慢展成一块黑色布料,把他从头到脚包在里面。

“这样你就逃不脱了,永远是我的了!”

黑暗之中,燕风看见眼前出现了一具洁白的女体,左肋上有一片枫叶状胎记。

“乌拉。”他终于可以开口。

“你忘了我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他。

燕风吓了一跳,猛得睁开眼睛。眼前,那女体迅速的腐烂,而她的颈上,有一颗男人的头!

“错了!错了!”他大叫着扑过来,而燕风则蓦然惊醒,发现早上的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

第七章 头的主人

过去了!

他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无力地想。

每个人都以为他能追求上这样的美人是手段高超,其实他们能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是高中同学。乌拉的美丽,招来了太多无良之辈的垂涎,而她的母亲,和个不知名的俄罗斯男人生下她后,又和另一个外国男人跑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去,只留给了她一笔生活费。

只有他保护她,因为少年心中那模糊的情愫,因为他从小就立志当一名警察,也因为他骨子里天生的那股侠气。所以,她爱他,不爱别的男人!

仅此而已!

后来,他们考上了不同的大学,两人也陷入热恋,成为众人眼中令人羡慕的一对。再然后,在毕业的那一年,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使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本来要陪她去两阶山的,可是因为赌气而爽约了。而从那天开始,她就失踪了,原水市中医学院的四名大学生失踪案已经成了一个十年悬而未解的疑案。

他感觉她并没有死,可是她却时常出现在他唯一的梦境里,那样真实而痛苦。她反复地出现,也让他反复的谴责自己,让他觉得爱上别的女人是一种罪恶、是一种彻底的背叛!

她每次都说:是他杀了她!

“燕队,古局叫您去一趟会议室。”一个小女警敲门进来。

“哦,谢谢。”燕风微笑着答了一声,起身从那个脸色微微发红的小女警身边走了过去,心里咒骂古龙不止。

叫他去会议室而已,用的着非要让个小女警来嘛!

他知道自己是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微笑的时候,可那家伙也不用无时无刻把他扔到桃花阵里。古龙是一番好意,想让自己尽快安定下来,但是其他人只知道乌拉的失踪,不知道他那些阴冷的梦境,不知道每当他对某个女人有哪怕一点的好感,乌拉就会潜入他的梦里,诉说着他的无情。

他是警察,给人的感觉是坚强、果敢、机智,是一切罪恶和阴暗的克星,可他也是人,在感情方面尤其软弱,那些无法解释的梦让他没有力气去爱别的人了。这些,他无法和任何一个人说。

他走进会议室,威胁性地看了古龙一眼,就开始开案情分析会。

从昨晚发现那具错位尸身到现在,证据还没有搜集那么多,所以只是先初步讨论一下。

按店老板所说,这阵子是旅游旺季,两周来他的小店的旅客入住率一直是客满状态,一共接待了四批客人,只不过只有程玲珑一个人住过那间杂物房。平时那个房子是锁着的,他老婆比较爱干净,隔几天会打扫一下那里的卫生,但也一直没发现什么。

“给他去讲一下政策,不要让他乱讲。这是凶案,别又弄成封建迷信那一套!”古龙嘱咐了一句。

一名刑警点了点头。

“那么之前的几周,有没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事发生吗?”燕风插嘴,“有没有问过店老板?”

“这个是我亲自问的。”古龙说:“他回忆了很久,说大约十天前有一个团来过,他们入住后的第二天早上,本来说好是去看日出的,那是要半夜出发的,可是竟然全体睡过头了,日上三杆才起床,包括店主夫妇。你知道,庄户人家惯于早起的,所以这事很奇怪,当时他们还说,也许是被什么山精迷住了。”

“现场勘验结果呢?”

“鉴证科的人还在做,不过从目前现场的情况来看,有价值的东西不多,除了那对女人脚印。”

“那似乎是泥脚印,可我来了好几天了,这里不是一直没下雨吗?”

“没错,所以这是目前勘验的重点。”古龙点头道。

“我认为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要调查十天前的那个旅行团,假设其中有本案的犯罪嫌疑人的话,有可能迷倒其它人作案。我虽然不是法医,但以尸体的腐烂程度而言,那个时候作案的可能最大。时间相符、有作案的机会,所以这条线要重点跟进。”燕风说。

如果没有直接证据,那么这些零散的线索就是最重要的!

“还有,店老板已经认出了人头的主人。”一名刑警说。

这引起了燕风的高度关注,如果知道了这个人头的主人,或许很快就能查出乌拉的头在哪里!

“这个人叫王三,外地人。单身,三十八岁。几年前来到景县,一直以贩卖旅行纪念品和给游客画速像为生。独居,和别人绝少来往。我们又调查过几个当地的商贩,证明他经常在后山小瀑布那一带活动,除了个性孤僻,并没有什么劣迹。”

“画速像?”燕风有点疑问:“水平如何?”

他只听说过中国艺术学院的学生,在外国留学时跑到广场上给人画像赚取学费,在中国的某些大城市也有,但还没听过有流落外地的人,在山区给人画速像呢!是他太孤陋寡闻了?

“听说画得惟妙惟肖,极其神似,旅游旺季的时候,生意好得不得了,很让人妒忌呢!”

“先去他家看看,另外找人详细调查这个王三的情况。你说呢,老古?”

“听你的,你可是我们请来的破案专家。”古龙调侃了一句,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可见这件凶案给他的压力也很大。

王三租住的是镇上的一间简陋民房,地点比较偏僻,七拐八拐才到,给人感觉好像是他不愿意被任何人找到一样。

一进屋,燕风就判断出王三绝对是个假名子,他也绝对是个受过艺术教育的人,这从他屋子里的摆设和品味就能看得出来,虽然有着单身汉的房间的凌乱,但在许多地方又看得出独具匠心的设计,再翻翻他的画作和一些风景照片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仔细地检查着王三的东西,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几个小模型。那些模型是木制的,被刷成各种艳丽的颜色,样子有点像金字塔,但又不是,在模型的侧面有棱角。

“这是什么?”古龙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直觉里,觉得这东西透着古怪。全拿回警局去!”

古龙叹了口气:“看来人是不能闲着。想当年在公安大学时,我虽然不算高材生,也是成绩不错的,哪想到在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小县城里一住十年,连脑子都僵了,一点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我倒宁愿能这样,如果所有的警察都闲得忘了怎么破案,就等于全国都像景县一样平安了,那多好!”燕风拍了拍古龙的肩:“别感慨了!赶快回去查查这几年失踪人口的档案记录,这个王三很可能是故意隐藏在这里的,要查出他的底。”

“那就先查他来到景县这几年间的,如果没有,再往前追。顺便看一下通缉档案,别是他犯了什么事,才跑来这避风头,结果被仇人追杀的。”

“你看,你脑袋还没有僵。”燕风微笑,“稍微一刺激就灵活了起来。算了,我们回警局开展大海捞针行动吧。”

第八章 两条人命

王三,原名王立志,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和摄影师,失踪前二十八岁。十年前,他告别了女友和家人,说要流浪一年,寄情于山水之间寻找画作和摄影作品的灵感,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他是随意行动的,没有计划,也没有和家里联系,所以当年虽然狠查了一阵,可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前几年,他的家人已经向法院申请了宣告死亡,因此在法律上,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是十年前失踪的吗?乌拉也是十年前失踪的,这是巧合吗?燕风沉默不语,心里又涌起乌拉的面容。除了她在国外杳无音讯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是他,他没向法院申请宣告乌拉死亡,所以在法律上她还是活人,可她到底是死是活?那么自己的梦境是什么?如果活着,她又在哪里,为什么不出现?如果死了,她的头到哪里去了?

“还有啊,初步尸检已经出来结果了。”古龙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你――能听吗?”

“我能。”燕风挺直了脊背。

乌拉失踪十年了,他有着所有的心理准备,那天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突然看到她的尸体,一时无法想像会是那个样子,也没想到会在那种环境下“见面”。

“女尸――可以确定就是乌拉了。”古龙审慎地挑选不太刺激的句子,“虽然我们不像国外那样有完整的牙齿和指纹记录,但是你提供的线索比较详实,而女尸具备你所说的全部特征。”

“是吗?她果然是死了!”燕风轻轻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古龙听还是自言自语。

“更细节的问题,我看我们要亲自去问问法医。”

“好。”

“我要告诉你啊,这位法医官可是个奇特的人哪!”古龙一边走一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着,想化解燕风一脸的阴霾,“这是位非常出色的女法医,不过已经三十七岁了,却还没有结婚。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是因为――”

“你不是又要给我推荐女人吧?”燕风无奈的叹口气。

“这次决不是。虽然我并不反对女大男小,反正现在姐弟恋正流行,而且据科学论断,这是最符合生物学的组合。”古龙笑笑,“不过她比较极端,你一定接受不了。”

“怎么个极端法?”

“也不是极端,是有点两极分化,性格和长相都是这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燕风见古龙神色古怪,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她的外号叫两条人命。”

“什么意思?”

古龙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完全没有了成熟稳重的县公安局长的样子,倒有点像回到了大学时代,还是那个和一群男生趴在窗口偷看过路女生的毛头小子。

“意思是――她的体形丰腴,是男人想像中那种最性感优美的身材,但是千万不要看她的脸。其实也不是丑得没法见人,只是她长得有点――有点粗豪,化妆技术又不太好,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如果她从远处走来,她的身姿会让男人爱死,走近了,看到她的脸,会把男人吓死!爱死一次,吓死一次,不就是两条人命嘛!”

“这是哪个侮辱女性的贱人编的,哪有那么夸张!”燕风骂了古龙一句,和他一起踏入验尸房。

验尸房,他是经常去的,里面的气味和环境他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一进门他就望向了验尸台的方向,正巧见到一个女人转过身来。

她脸上戴着一个类似防毒面具的东西,看不见脸。可能是没意识到有人进来,恰好工作完毕的她,顺手脱掉手套和外衣,让她的身段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燕风面前。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红色连身薄毛裙,仿佛第二层皮肤一样紧贴在她身上,双臂和小腿露在了外面,皮肤不算白,不过却很光滑,骨肉均匀,一瞬间让燕风以为是梦露转世。

“容怡,有结果了吗?”古龙问了一句。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名叫容怡的女法医答了一句,声音有点粗,破坏了整体美感。

“这是来协助我们破案的燕风,燕警官。”古龙介绍了一下。

“你好。”女法医伸出了一只美丽的手,另一只手摘掉了面具。

燕风上前几步,出于礼貌握住那只伸向自己的美手,但问好的话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容怡的脸正巧出现在他面前。

那张脸是正宗的方形,鼻直口阔的,眉毛也粗,眼睛虽然很大,不过感觉却很生硬。然而这都没有什么,完全可以通过修饰来弥补,可是容怡显然是修饰过头了,健康的小麦肤色却被她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粉,本来已经很浓的眉毛还画过,较大的嘴唇上涂了艳红的口红,短发又不适合她的脸形。整个人丑倒说不上,不过却给人非常突兀的感觉,见棱见角的!

燕风没说出话,只好用肢体语言弥补,对着女法医微笑了一下。

“想看检验结果就来吧。”容怡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燕风一眼,又把手套戴上了,一把掀开了盖在验尸台上的白布。

燕风没有提防这位女法医如此雷厉风行,那具熟悉得不得了的女体瞬时映入了他的眼帘,让他下意识地别过脸去。

容怡又看了一眼,仿佛对他一个刑警竟然害怕死尸有点不可理解。

“死者是死于七到十天之前,考虑到本地的气候,十天左右的可能性比较大。从女尸的皮肤纹理和内脏状况来看,死者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那个男人头的来历你们大概已经知道,不用我细述。无论是男死者还是女死者,死前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凶手手法娴熟,切割肢体时下刀准确、冷静,而且工具也是专业工具。”

“凶手是屠夫?”古龙问。

“我认为医务工作人员的可能性比较大。”容怡面容冷静地说:“要知道切割掉一个人头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们看,切口平滑,切割处绝少碎肉,颈椎处的骨关节拆卸整齐。我刚才说这需要专业工具,我很怀疑是医生专用的手术用具。而且这是女尸男头,假设是一个人干的,他还要切割两次。”

“医务工作者?”古龙又问。

“这只是我的推测,假如没有解剖爱好者的话。”容怡简洁地回答,“燕警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说这个女死者没有二十五岁?”燕风还是不愿意看向那具尸身,但却觉察到了不符合逻辑的地方。

乌拉失踪时二十二岁,她失踪已经十年了,那么她如今也已经有三十二岁了,怎么会还没到二十五岁?

“会不会因为保养的好,所以判断失误?”他问。

“保养得当是会对皮肤产生影响,但我不仅是凭借皮肤的纹理和弹性,还有肌肉、内脏、牙齿等综合情况,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再请其它法医来鉴定。”

“老燕不是那个意思。”古龙看容怡有点被冒犯的样子,连忙打圆场:“我们怀疑女死者是一个失踪的人,所有的细节特征都完全符合,可是年龄状况不一样。而其他人也有那些特征的几率太小了,所以老燕才有此一问的。”

“哦,这样啊。那好吧,我再检验一遍。还有,虽然死者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但他们是被活生生的切割掉了头部还是死后被分尸的,需要进一步检验,大概还要个一、两天。”

“嗯,这个是很重要的。这可以帮我们判断死者和凶手的关系。”古龙说:“可是,如果死者没有挣扎的话,是不是可能死后分尸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你想啊,就算再熟悉再好的关系,也不会有人要切别人的头,而那个人还不还手,就让人家下刀的。”

“那不一定。”容怡说起这些事来毫无感情,“有一种麻醉剂,可以让人全身麻醉却意识清醒,能够让被害者亲眼看着自己的肢体被切割,不过死者在这样的惊恐下,心脏会出现一些特征,我会认真检查的。”

“那麻烦容医生了。”

“别客气,这都是为了工作。”容怡说着,第三次瞄向燕风。

“燕警官是哪里人?”她问。

燕风一直思考着事情,听容怡这么问,连忙回答:“A市。”

“是啊,他是我的老同学,人送外号刑侦之王呢!这次是来帮我的,属于业务交流。”

容怡不理古龙的插话,依然对燕风说:“哦,那是个大城市。不过我听说过你们那儿有几件大案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燕警官吃个饭,请你给我讲讲。”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燕风,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弄得燕风有点不自在。

“当然可以啊。”他客套着:“等空闲下来一定请容医生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