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赶紧点头,“我信。”

“我要兢兢业业,永垂不朽!”

“……嗯,我信,真的。”

秦念一边走着一边豪迈的挥舞着手臂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规划着如何让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变成百亩良田。左骁跟小奴才似的推着行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旁边,还要不时的点头附一番,并且要称赞她的宏伟大志。

秦念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按着人头算过来的,第一次这么细腻的做一件事儿,生怕把谁给漏掉了,所以特意每样多买了一些。结果,她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回来的时候,只能用推车拉着大小箱子。

左骁打量了行李箱,盘算了一会儿问道:“买了不少东西吧?我的呢?”

“你?”秦念想了想,拉开自己身上的背包,翻了半天,从一本书中掉出一片枯黄的干叶子,递给了左骁,“喏!”

“你也太扣了吧?”

“左大少,这可是一流学府的树上落下的叶子,多有文化底蕴啊,我送这个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继续给自己充电,不要让钱糊住眼,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可不能让我失望。”说完很认真的点点头,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糊我的,莫非去糊你的眼?”

“成啊,我不介意的,为了你们的前程大爷,我勉为其难牺牲一下也没什么。”正说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用脚趾头算也能算出来,肯定那群祸害已经排排坐好,等着她用礼物砸死他们。

秦念接了电话就开始吼:“催催催,你当是催生啊?不接机还想要礼物,美死……”那个“你”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经看见机场玻璃门外男女掺杂的一群人,高低不一,此时正齐齐看着她,隔着茶色的玻璃,他们脸上的笑脸暗淡了许多,可是秦念知道,他们脸上的笑,已经成功打败了太阳,给了她最耀眼的光芒。

秦念很感激,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有一群“狐朋狗友”,有一群可以和她祸害人间的禽兽,有最可爱的小女子,也有最二的大男生,更感谢有周子俊。他们给了她最美的回忆,最割舍不下的感情。

岁月无情,感情却永不褪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N年后喽

22章已经解锁,内容并没有什么修改,几乎等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给锁了,好囧

所以大家不用留邮箱了,直接看就好,之前留邮箱的已经发送,内容真的没什么区别

Chpater24(捉虫勿买)

三年零8个月后。

春夏相交的季节,京城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大院里合欢花开的很漂亮,一片粉色挂满枝头,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入眼的就是一片合欢随风飘动。路旁的梧桐已经葱葱郁郁,偶尔小风吹过,如果是晚上能听见随风摆动的沙沙声响。

秦念从学院大楼出来,路对面已经停了一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子。车主烧包的带着墨镜,一手伸出窗外,一根烟夹在指间,有袅袅青烟升起。

来往全是20岁左右未涉世的年轻孩子,他这模样完全在哄骗了小女生,人家走三步恨不得回头三次的看他,脸颊绯红,笑的很羞涩。秦念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撇着嘴角甩手走过去。手拍了拍车顶,“人都回头看了N回了,你好歹也有个回应啊?”

左骁摘了墨镜把头探出车窗抻着脖子看,“哪儿呢哪儿呢?你怎么不早告儿我。”

“谁让你装‘博艺’装的那么认真。”

“你嘴最近怎么这么碎啊?上车!”左骁佯装生气,伸手发动引擎。秦念慢慢悠悠绕过车子开门钻进去,刚关上车门,车子便飞了出去,跟发泄似的。

这是她这一年第五次回学校,如今的秦念已经站在了大学的最末端,找工作这件天大的的事情,充斥这她的每一个同学全部思想。本来挺简单一件事儿,自己找好工作地方就成了,偏偏还要签各种协议各种合同。辅导员一个又一个电话催她回去,秦念一直推,可是辅导员不屈不挠的精神实在是可嘉。直到秦念看见那一串号码没蛋都觉得疼了,才老老实实的回了一趟学校。

还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秦念整日不沾学校,那时年少的辅导员摸不清她的脾性,电话追问她为什么不回学校。秦念刚开始还比较温顺,说自己不舒服,辅导员让她必须每天在学校上课,并且威胁说如果再不回去,学位证不保云云。秦念恼了,把电话扔在麻将桌上,呼呼啦啦的推开麻将,被推来推去的麻将不停撞击着手机,故意让噪音很大声,并且把牌叫的特别响,完全不睬他所谓的威胁。

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除了一些必要必须的时候,辅导员再也没给秦念打过一次电话。后来秦念觉得,人必竟是老师,太不放在眼里有点儿过分,就主动和他说话,结果那老师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儿,“哦。”

张启说她欺负人,一毛没长全的学生爬到老师头上拉屎撒尿,吓的人连气儿都不敢喘,太欺负人了!

秦念堵他道:“五十步笑百步的人,不得好死!”

车子慢慢靠近学校大门,车速减缓了不少,人很多,左骁很认真的左右前后看着,毕竟是母校,他怕一个万一,“一世英名”毁于一坨。

“商量个事儿呗。”

“说。”

秦念甩了甩手中的表格,“工作,给安排一下。”

“成啊,想去哪儿?”

“哪儿挣钱多干活少,就去哪儿,”秦念手托着脑袋,胳膊抵在车门上,“我觉得,你这位置就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吧。”

“那就这么定了!”

车子乖乖停下等红灯,左骁随手扒拉了一下挂在车前报平安的“福”,特别随意的说:“行,最近正打算休假,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放在别人眼中就是玩笑的几句话,但是秦念却特别认真,每一个字儿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第二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比较拉风的套装,开着刚贴好太阳膜的小新车“突突”的奔向美好的工作岗位。

左骁也够配合,真的休假去了,撒手掌柜做的特别彻底,没有给大家任何的准备时间,只给他的特助打了一个电话,所有权利全权授予秦念。特助当场就懵了,一个在这行摸爬滚打近10年的大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念走出电梯,特助、秘书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迎着她,秦念欣然接受这种被供奉成老佛爷的感觉。只要手一挥,要什么有什么,感觉特别有范儿。

左骁的办公室装潢的很讲究,地理位置也极好,楼层又高,只有一点儿不太好,就是不向阳。秦念在办公室走走看看,站在窗前往下往,车流如甲壳虫移动。

“你们老板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特助恭敬的回答。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是。”

秦念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转了一圈儿,摁开办公桌上所有有开关的物件儿,平板、手提、台式……

捞起电话拨了内线,一个粉好听粉温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纵是秦念这一介女子,仍然被声音震的酥了筋骨。

“送一杯咖啡进来,谢谢。”

“是,秦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

秦念眼珠子望着水晶灯装饰的天花板,想了想说:“把公司从上市以来的所有年报、中报、季报送过来,还有这些报告的专业点评。”

“是的秦小姐,马上送到。”

其实那些东西秦念是不懂的,混了几年大学,就算是上课也全部和画、设计、艺术有关,什么资产负债,什么母公司子公司有的没的一堆数字,她看见就晕菜。

接近中午时分,张启打电话要和她一起吃饭,秦念手边摊着一叠白纸,鼻梁上还架起一副眼镜,手里攒着一根黑色水笔正在写写画画,好不认真。

秦念看着白纸上的线条,声音有些散漫的问:“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

“那你来接我。”

“我说你不是有车吗?倍儿新倍儿新的,还藏着掖着,打算升值还是下崽儿?”

秦念手不停,继续画着,可是声音明显高了几分,而且口气有点儿冲,“接不接!”

“成成,接,您可千万千万别挪窝,我真怕累着你!”张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

挂断电话,秦念往后靠在椅背上,干涩的眼睛从办公桌移开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桌上散落了好几张被写画过的A4白纸。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背影、侧面或者正面,笑的,不笑的,秦念觉得是自己功力不够,总是不能满意所画的那双眼睛,没有他那么有神,也每有他那样桃花儿迷人。

秦念把画满周子俊的纸张整理在一起,眼睛在办公室打量了一圈儿,没找着她想找的东西,正好听见敲门声。

“进来。”

声音甜美的秘书推门而入,笑着问:“秦小姐,要帮您准备午餐吗?”

“不用,正好,你找一个碎纸机,帮我把这几张废纸碎了,记住全碎了,一张别留。”

“是。”秘书点头答应,接过秦念手里的纸张,没有翻开,只能看到第一张上所画的身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秦念已经不记得画了多少张画,更不记得毁了多少张。八个月,每天画一张能积攒很厚一摞,可是她总是画完就毁,一张不留。

秦念真的是一步没动,说道做到,绝不挪窝!张启到了楼下,停好车又专门上去请她。她已经收拾东西完毕,坐在办公桌上等着张启进门。

“我想吃饺子。”

张启刚进来,就差点儿被自己的脚绊倒。“回家,管够。”

“不回,你给找一个地儿,我想吃三鲜馅儿的饺子。”秦念从办公桌滑下,拎着背包迈出办公室。

张启无奈,顺着秦念的意思,开始琢磨去哪儿吃饺子。

这座大的城市,只剩下他们两个和梁韶宇相依为命。走的走,散的散,几年的时间而已,却已经物是人非。不,连人也非了。读书、出国各种分散。他们仨是最后坚守的一批。成群结队的美好时光日子不再有,张启曾经特别煽情的对秦念说:“都走了,只剩咱仨,打今儿起咱们相依为命,相亲相爱,谁走谁是孙子!!”

那一次秦念没有笑他,也没有骂他,看着他极其认真的一张脸,竟然哭了出来。

秦念想找一个小小饺子馆,没有华丽的包房,也没有万全周到的服务,她只想吃一碗最最普通的三鲜馅儿饺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最后找了一个路边儿小店,生意火爆,他们俩挤在角落的一张小方桌上,饺子小菜摆了一桌子。

“左骁去哪儿了?”

“不知道。”秦念回答道,夹了饺子蘸了蘸调料。

张启点了一根烟,“他可真大方,那么一大摊子事儿,扔给你这个估计连零都数不过来的人。”

“人左骁可不是大方吗,哪儿能你一样,小气吧唧的,喝你一瓶酒,恨不得念叨一年。”

“那能比吗?我好不容易才拍来的,你倒好,三两口给喝干净,喝完他妈的还耍酒疯,上蹿下跳跟猴子似的。”张启越说越亢奋,恨不得拍桌而起。

秦念赶紧挥手,“行了行了,这个话题pass掉,说了这个你就激动,跟那炮筒似的,一点就着。”

张启上学没怎么闲着,刚开始是跟着梁韶宇捯饬高科技,后来有点儿小钱就开始不务正业,弄了一酒吧,用秦念的话说,就是一个酒馆儿,类似景阳冈那种的。刚开业的时候,张启花了大钱拍了一瓶45年的红酒做镇店之宝,每天吩咐一百遍要好好保存。可是不小心被秦念盯上了,说什么都要拎走,那天他不在店里,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回去,酒已经落入秦念的肚子,waiter一脸菜色的站了一排,各自把头埋得低低的,估计是觉得无地自容,对不起领导的信任。

秦念脸颊绯红,脑子昏沉,逮谁对谁乐,又唱又跳,折腾一晚上,把张启气的,差点儿就飞身从楼上跳下来,声声说这日子没发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我在不知所云……

木有虐,只是有点儿小矛盾,小矛盾,解决了就好!

Chapter25

第一天做老板的秦念华丽丽的翘班,跟着张启一起扎推打麻将,手气还出奇的好,张启越来越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让她回公司坐办公室才对!!

“启少爷,今天东风不再啊。”张启对面的一小伙子,赢得也比较happy,忍不住就得瑟一下。

张启输惨了,秦念看他可怜就心软请他吃晚饭,张启往死里宰秦念,一点儿都不留情。吃饭中间说起了阴阳历,她忽然发现,秦万里马上要生日了。

“你们家老爷子生日,你都准备什么?”

张启夹了一口烟熏三文鱼塞进嘴里,吊儿郎当的说:“不管准备什么,在他眼里都不是正当玩意儿。”

张启从小不着调,是大院里最不靠谱的孩子,还好他有一亲哥,替他顶着压力做父母眼中的正经好孩子,才让张启有这么嚣张的资本。

“秦叔要生日了?”

“嗯,快了。”

“那他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秦念托着腮帮子想了又想,当真的不太知道秦万里喜欢什么。一年到头看见他的次数比在电视上看见的还少,见面时总是秦万里念叨的问秦念生活好不好,朋友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等等,而她好像从没有主动问:“爸爸,你最近喜欢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喜欢的阿姨?”

“你说,我妈和我爸,分开这么多年,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张启一口红酒喷了出来,还好即使转脸,才没有喷到桌子和秦念的脸上。“不不不好意思,那个……”

“没事儿,我从不和动物一般见识。”

“你也是动物!”

秦念抬头瞄了他一眼说:“你是单细胞。”

晚饭后,张启和秦念一起回家,秦念的车还在左骁公司楼下趴着,就理所当然的就继续霸占着张启的副驾驶。车子进了大院,一路缓缓前行,在秦念家门外,车子打着方向停在路边,车灯从一个人影身上闪过。

车子停稳后,车上两个人沉默了,表情有点儿复杂。

张启试探的问道:“你……看见了吗?”

秦念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被路灯染成黄色的小路,不敢侧头,不敢乱看,怕看见了某个人,更怕看不见……她本来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听张启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还没有花眼。

“没有!”

张启吞吞口水,跟在秦念之后,摸索着打开车门下车。

周子俊就站在秦念家门外,秦念如果进门,一定会从他旁边经过。秦念下车之后,目空一切,全把他当作石柱子,脚步走的和平常无异,挺胸抬头。

张启手双手搓着,低着头跟丢了钱似的找着什么。秦念拎着包,把高跟鞋踩的“硁硁”作响,和周子俊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一米……一步……经过……

“念念……”

当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那一刻血直冲她的脑门,什么都来不及想,动作已经先一步做出反映,弯腰伸手脱掉脚上10公分的独跟鞋,根本就不用瞄准的朝周子俊扔了过去,特别准的一下子砸到他的脸。周子俊没有任何躲闪,被砸到也闷不吭声,弯腰捡起她的鞋子,秦念已经一瘸一瘸的走回家。

张启绕过车子,大步迈着走到周子俊面前,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块儿板砖,一砖头朝周子俊砸过去,特别狠。可是准头也拿捏的特别好,砖头“砰”的砸到墙上,应声而碎。几乎是擦着周子俊的身子而过。

“你他妈的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然后抻着脖子对着秦念家的院子喊:“秦念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靠,太火大了,我说今天老子怎么就输光光,闹了半天就是因为你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嘛?外面不是好吗?不是乐不思蜀吗?不是美女成群吗?不是杳无音信吗?”

张启一个劲儿的扯着嗓子喊,也不管会不会引起周围邻居的公愤,反正他要发泄,要替秦念发泄!

周子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摩挲着秦念那双高跟鞋,用手丈量着鞋跟的高度。她已经可以驾驭这么高的鞋子,做了左骁公司的大领导,她的眼里是不是也不再只有自己……

“哭,使劲儿哭,大声的哭!哭不出来?那我给你拎瓶水!”说完,打开后备箱,拎出两瓶矿泉水。

“张启,秦念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