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品说完见她面色难堪也知她需要的是什么,只是他没办法给,如果没有胡小涂,或许尚品愕然警醒,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听见门口的说笑声,他将手机递还给臣知墨,两个人都是粉末太平的高手,面上的严肃都收了起来。

胡小涂跟陈冉进了屋,尚品就说要走,陈冉放下水果送二人到门口,尚品回头两次,都是想说什么又作罢的离开。胡小涂回身看了眼闭了眼的臣知墨,小脸上的笑不自然的弱了。回到车上,她的小脸已经沉了,尚品揉揉她脑袋,“谁惹你不高兴了?”

胡小涂哼一声,转身就扑到他怀里,小拳头使劲的砸在他胸口,“尚品,不许你后悔,一点都不许。”

尚品再笑不出来,施力的将她抱紧,“不后悔,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忽然觉得我实在是对不起知墨,无论是感情还是别的”

“尚品,我会对知墨姐很好很好地,相信我,我会补偿她的。”胡小涂说的极其认真,尚品牵起嘴角,只当她孩子话,安抚的应了两句。

臣知墨持续发热,从尚品走了,她就昏昏沉沉的睡,小脸烧的通红。谭雅雯跟翁思恩到了医院,陈冉才离开。出了医院,就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屏保是一个小朋友的笑脸。翻开通讯录找到张景致的号码拨了过去。

“知墨。”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显然是没料到的。

“我不是知墨,我是陈冉。”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陈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心下一沉,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我不会让臣知墨在受到任何伤害,你要钓鱼,我来做鱼饵。”

“你认为你的分量够吗?”张景致惯用的笑语此刻略带凉薄。

陈冉哼笑,“这几日我一直住在她的家里,她受伤的时候我就在身边,如果那只鱼正在伺机,自然会知道我够不够分量。”

又是一阵沉默,陈冉也不再言语,两人均是握着电话,一个在犹豫,一个笃定的等着答案。终于“好。”陈冉听见这个字,心里豁然一松,下意识的回头看着臣知墨病房的窗子,嘴角轻轻的微弯。

臣知墨是在术后第三天退烧的,等她睡醒睁开眼,守在床边的不是陈冉而是弟妹翁思恩。翁思恩见她醒了,立马探手摸摸她的头,温度正常,大大的松口气。“终于退烧了,昨晚你都烧糊涂了,胡乱的不知说什么,吓坏了爸妈。”

“爸妈呢?”臣知墨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锯过一样,又干又哑,还沙沙的疼。

翁思恩递给她一杯温水,“爸妈在这守到下半夜才离开的,臣子是早晨回去的,昨晚非凡跟尚心还有干爹干妈都来了,可你一直睡着,怎么都叫不醒。温医生说你术后伤口不愈合,发烧是并发症的一种,如果今天还烧,就要进监控室了”

翁思恩絮絮叨叨说着,说了好多人好多事,偏偏没有提过陈冉一星半点。臣知墨因为前几日发烧浑身都疼,好似骨头都酥了,硬撑着坐起来,探着头看门口。

“看什么呢?姐,先吃药。”翁思恩随意的问一句,把退烧的药递给臣知墨。臣知墨咽下去,靠到床头,张了两次嘴都没问出口。

翁思恩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临近中午臣知书跟谭雅雯就都过来了。不过,也只是给她喂了饭就匆匆走了。一连三天,除了饭口,都是翁思恩一人顾着她。臣知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可又不想贸贸然的开口,反而惹了别人的猜忌,她与陈冉在家人面前本就是不清不楚的。

陈冉每天依旧守在医院,与真正的臣知墨病房不过隔了一个楼道。医院的四面都是被监视控制的,黎珂也加入了这次保护行动。“你别转来转去,放心,姓董的这一次一定狗急跳墙,必然是要犯险的。周围凡是能阻击的地方都被控制了,想杀臣知墨唯一的办法就是近身,所以这一次一定捉到这条鱼。”

陈冉坐下,他倒是不担心那条臭鱼,臣知墨术后反应并不是很好,今天听医生说伤口居然与肉线不合,硬是刮了新肉重新缝合的,只要一想刮肉缝合的场面,陈冉心就一揪一揪的。“也不知道知墨怎么样了?”他念叨着。

黎珂眼皮一翻,“我就弄不懂臣知墨哪里好?好到让你们一个个都丢了魂似的?一个为了她不惜跟家里闹翻也要当检察官,一个自愿当鱼饵,命都不要了。”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带着酸味的。

陈冉一边好笑一边又唏嘘,好笑自家妹子的嫉妒,唏嘘臣知墨的魅力,着实让人头疼。“黎珂,你就不能挣点气,把那个什么方程的给搞定。”她搞定方程,自己少个情敌,实在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黎珂又翻个白眼,要是能搞定她不早搞定了,对方程那块臭石头,她是软的硬的都用了,可那家伙眼里就一个臣知墨,难道她还能真用武力强了他不成。“倒不如你争气点,赶紧套牢臣知墨,让方程死了那条心,我也多些机会。”她脸都不红的一句话打回去,大眼睛瞪着表哥,满是挑衅。

陈冉失笑,他们俩在这掐什么劲,摆摆手,“咱们双管齐下,你把那个方检缠住,我把知墨套牢,双剑合璧。”

可算是说到点上了,俩人眼神一对,立马都是一副狐狸样子。被算计的两个人,此时一个耳朵发热,一个心绪不宁。臣知墨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手臂的伤因为发炎让她迟迟不能出院,按理说家人应该都围在身边才对,可偏偏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弟妹自己守着,前几天老妈跟弟弟饭口还过来,这两日,除了翁思恩她就没见过别人。

“思思,臣子很忙吗?”她试探性的问。

翁思恩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现在是婚礼的旺季,金鼎好像很忙,你知道的,我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

“哦!那妈呢?她很忙吗?”

“额妈她应酬也很多的,你不是都知道吗!”翁思恩眼神越发闪烁,明显是撒谎。

臣知墨嘴角微弯,她这个弟妹单纯的很,就连撒谎都会心虚。“思思,知道你最不擅长什么吗?你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看我,说吧,这几天我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们都去干什么了?”

“姐,我”

“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问。”臣知墨说着就要下地,翁思恩立马按住她。

“姐,你不能出去,我”

“嘭。”突兀的声响让两个人都停下的动作,这响声臣知墨再熟悉不过,她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是枪声。警觉性立马绷紧,她顺势按下翁思恩,快速的关了床头的灯,病房瞬时陷入黑暗,外面的声音却越发的清晰。

似乎很多人涌过来,脚步杂乱。臣知墨不清状况,翁思恩也是知道的不多,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只是紧张的握着臣知墨的手。“思思,你趴在床边千万别动,我出去看看。”

“不要,姐,你不能出去,咱们都躲这里。”翁思恩死命的握着她手腕,“臣子他们就在外面,他一定能解决的,你相信他。”

臣知墨这下可算是猜到了为什么没人来,转身看着弟妹,表情异常的严肃,“是不是陈冉出的主意,是不是?”

翁思恩胡乱的点头然后又摇头,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臣知墨失了耐性,没受伤的手使力一甩,便挣脱了翁思恩的手,就势把她往床边一推,硬声道:“你就蹲在这里,不许起来。”气势强大,瞬时就把翁思恩压住。

她捂着手臂,闪身到门边,听着外面乱作一团的声音,小心的推开一个门缝,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大着胆子走出去,冲着拐角倚着墙壁移过去,再探头,一墙之隔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不过她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墙角血泊里的陈冉。大脑一片空白,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陈冉,陈冉,你睁开眼看看我,陈冉”她大力的拍打着他的脸,只看见他身下的血,心神都慌了。

陈冉被她打醒,眼没挣,眉头已经皱起来,紧着鼻子睁开眼,低喃着一句“疼”

“哪里疼?你他妈的到底伤了哪里?”走廊里原本吵得很,可当臣知墨大骂出这一句的时候瞬时静了,这一声也瞬时变得突兀,众人此时方注意到墙角的这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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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Part 19 乌龙大事件 ...

“哪里疼?你他妈的到底伤了哪里?”走廊里原本吵得很,可当臣知墨大骂出这一句的时候瞬时静了,这一声也瞬时变得突兀,此时众人方注意到墙角的这一对。

陈冉眼也睁开了,一手捂着后脑勺,眼里带着点迷蒙,看清臣知墨还稍微呆愣一下。

臣知书听见臣知墨的喊声才从病房走出来,看见老姐手臂上的血,立马跑过去,“姐,你伤口裂开了。”

臣知墨充耳不闻,只瞪着陈冉,等他的答案。陈冉的视线则定在她手臂上,人也精神了,只见他瞬时从墙角站起来,蹲身一把把臣知墨拦腰抱起,暗沉着脸,“你不要胳膊了,已经重新缝合一次,还要再逢一次吗?”

“你你没受伤?”臣知墨的表情怪异的扭曲。

董书记果真如黎珂所料的打算鱼死网破,穿着医生的白褂子混进医院,只不过他一上到这个楼层就被便衣警察发现了,还没等走进病房已经被包围住,陈冉听见枪声立马跑出病房,假装臣知墨的黎珂也跟着跑了出去,黎珂见同事踢落董书记的手枪,立马上前将其制服,周边埋伏的人一拥而上。陈冉担心黎珂,也跟着冲上去,不过不知是谁狠拐了他一下,让他的后脑直接磕到墙角,而墙角的血是董书记那一枪打中一个便衣肩头的血。只不过,被打中的便衣没晕倒,反倒是陈冉磕了脑袋晕倒在墙角。而臣知墨跑过来的时候,陈冉刚刚晕过去,也就闹出了一场乌龙。

而这起牵连甚广的贪污谋杀答案,终是以臣知墨挣开了伤口,陈冉轻度脑震荡,市委书记被活捉的乌龙场面中结束。

陈冉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脑袋上罩着的纱网,滑稽的像个小丑,可一想那日臣知墨担心自己的样子,又美美的笑起来,这个脑震荡真值。

躺在床上的臣知墨看见这厮的笑,脸色却是越来越差,懒得看下去,一个翻身背过身去,狠狠闭闭眼,懊恼的不断叹息。她臣知墨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死陈冉,你怎么不去死。

“知墨还在睡?陈冉,你先过来吃饭。”谭雅雯送饭来。

“好咧,阿姨,辛苦你了。”陈冉嘴甜,人又俊,扬着笑接过餐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谭雅雯起初是不太满意这个人,不过这几日见他殷勤的样,加之女儿还随着他去殷勤,也就自我安慰的年纪小点没关系,知墨管住了就行。有孩子也不要紧,孩子听话就好。安慰倒是起了作用,这几日越是看这孩子越顺眼,模样跟自家女儿很配,家世虽说不如臣家,不过他们臣家也不在乎这个,至于年纪,自己也比丈夫大三岁,知墨不过大他五岁,现在这个时代,根本不是问题。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陈冉,你照顾知墨辛苦了,多吃点,这汤是阿姨特意给你们熬的,墨鱼汤,很补的。”

“我辛苦什么呀,知墨就是伤了胳膊,什么都不用我。我也是死皮赖脸的硬凑到这儿,蹭阿姨这口饭,只要您别嫌弃我就行。”陈冉这边巴巴的说着,把谭雅雯哄得笑不拢嘴,只道“不嫌弃,不嫌弃。等你伤好了,一定去家里,阿姨亲自下厨招待你。”

那边装睡的臣知墨狠狠翻个白眼。

陈冉吃完了,谭雅雯见臣知墨还没醒就嘱咐陈冉喂她自己先走,她前脚一走,陈冉再回屋,臣知墨就坐了起来。他倚着门边歪着嘴笑:“舍得起来了?”

“我是懒得看你那虚伪的样。”她冷哼一声,不客气的指挥,“还不把饭给我端过来,看什么看?”

陈冉依旧笑眯眯,立马伏低做小的伺候女王吃饭,心里头美滋滋的。其实他知道,想伺候臣知墨的人多了去了,此刻他能在这间病房里就是臣知墨再给他机会,而他,定会握紧,绝不错过。

案子告一段落,张景致代表市委前来探望,只不过陈冉瞅着他捧着的玫瑰,怎么看怎么刺眼。替臣知墨接过来,随手就放到了地上,小气吧啦的样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张景致气度极好,依旧是笑言相对,甚至话里话外还多是赞扬陈冉,更是显得陈冉的肚量小,陈冉恨得牙痒痒,心里把张景致的祖宗问候个遍。

臣知墨自然是都看在眼里,送走张景致再看陈冉又是一张冷脸。

陈冉气闷,不说话的坐到一边。直到傍晚,谭雅雯再来送饭才挤出些笑模样。谭雅雯什么人,人精似的一看俩人就知道这是吵嘴了。趁着陈冉出去洗水果,她狠戳自家女儿脑门子,“你丫改改那个狗脾气,是不是给冉冉亏吃了,瞧把人家气的。”

“妈!”臣知墨怪叫一声,身子一哆嗦。“你也不嫌肉麻,什么冉冉,你跟人家很熟吗?”

“我女儿跟人家熟就行呗。”

“我跟他不熟!”臣知墨撇着脸道,带着几分赌气。

谭雅雯冷笑,“不熟你让他住进你公寓,不熟你让他跑前跑后的伺候着,不熟他为你犯险当鱼饵,不熟你们俩黑着脸为什么?臣知墨你少跟我装蒜,你自己多大年纪自己清楚,我不管你跟谁,哪怕是个乞丐我也认了,总之2012世界末日前你给老娘把婚结了,别让我死都闭不上眼。”

“妈!”臣知墨气结。

谭雅雯理都不理她,哼唧一声,拎包就走了。

陈冉洗完水果回来,“阿姨走了?”

“自己不会看。”臣知墨笨拙的用左手吃着饭。

陈冉放下水果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筷子,夹好配菜开始喂她。臣知墨叹口气张了嘴,吃了大半碗就饱了。陈冉也不嫌乎她剩下的,端起她的碗呼噜呼噜吃起来,扫光了饭菜汤。

等他收拾好,臣知墨见他坐在一边看电脑,撑了身子坐起来,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却让陈冉握着鼠标的手一僵。

“陈冉,成大事者,喜怒不形于色。而你,还是太嫩。”

“”

“你要的,放弃吧。”

“”

“”

陈冉缓慢的站起来,走到臣知墨的床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臣知墨,你动摇是吗?”

“”

臣知墨伤愈后立即回到了工作岗位,陈冉依旧是她的助理,每日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厚着脸皮赖在她身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真正有没有变,只有心知道。

臣知墨这边一上班,案子立马都送上来,翻开宗案,熟悉的名字她微微蹙眉。内线响了起来,“臣律师,华凯先生到了。”

“让他进来。”

华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公子哥,一小就被其父亲送到了国外学经济,可惜经济学没学懂她不知道,可洋人那些开放的民风他倒是学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华凯花名在外,又是华家的独子,想攀上的女人自然多不胜数。有些女人为了钱,自然也会往这位身上用些烂招损招阴招。这是第几次帮华凯打官司,臣知墨自己都记不清了。

不过显然,这一次麻烦许多。

“迷|奸|幼|女。人证物证法政全部齐全,华凯你这次不应该找律师,而应该去找监狱那边的人让他们先给你找个老大罩着,省着你进去了受苦。”她讽刺的嗤笑。

华凯脸色灰败,抓抓乱草草的头发,又是愤怒又是懊恼,“姐,我真是冤枉的,那帮狗|日的陷害我。我才是受害者,我他妈才是被迷|奸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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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Part 20 华凯幼女案 ...

“姐,我真是冤枉的,那帮狗|日的陷害我。我才是受害者,我他妈才是被迷|奸的那个!”

臣知墨看着华凯义愤填膺的表情嗤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讽刺,“苍蝇不叮没缝的蛋。”

华凯泄气的堆在椅子上,颓废的样子跟往日风光模样天壤之别,奸猾的嘴此刻也是无语,只是看着臣知墨的眼有那么几分期盼却又带着不安。

臣知墨细细读着案宗跟从警局调出来的口供,不过微微蹙起的眉却让华凯心惊恐惧。如果臣知墨也要摇头,他只怕真要收拾收拾准备入监了,不过要真是他□那女的他也认了,可事实是他妈的自己被□了,还去坐牢的话,不把牢底坐穿也要被自己憋屈死。

“你怎么认识这个女孩的?”臣知墨抬头。

华凯立马回答,“酒吧。那天金鼎办假面之夜,我就领着几个哥们去捧场,然后遇见了两个相熟的小模特,这女孩就是跟着那两个模特一块的。大家都带着面具,她身材高挑,□的,根本看不出是个十六岁的小孩。我们一块喝酒,跳舞,后来我喝多了,晕乎乎的被她架着去开了房,开房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身上跟着火似的,我以为误喝了谁的酒也就没在意,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哥们偶尔也是嗑药的。可谁知道,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就被玩了捉|奸|在床。”

男人永远是感官动物。臣知墨从案宗里抽出一张受害者的照片,女孩的头发是酒红色的,脸上的妆很浓,性感的吊带裙让身体的曲线毕露,如果不是资料上表明这是个九零后的小姑娘,她也会认为这女孩至少二十岁以上。

“他们提出过什么要求吗?例如索要钱财或者什么利益相关的要求。”

华凯摇头,更是颓败,“我迷迷糊糊的,等醒过来已经在警局了。”

看来案子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华凯这次算是碰上仙人跳的高手了。臣知墨叹口气,直言不讳,“这个案子很难办,表面看来人证物证聚在,你算是人赃俱获,百口莫辩。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可我相信没有用,得法官信你才行。你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案子,应该知道针对这种案子陪审团跟法官都是同情受害者,加上你这次被人攥在手里的证据实在是太充分了,所以打赢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华凯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概率的胜利而沮丧反而眼睛一亮,那表情像是迷失在沙漠的人发现了绿洲一般。“知墨姐,我华凯是不是在监狱终老,这次就看你了,要是赢了,我发誓,下半辈子已经把您当观音菩萨在世,早中晚的一日三拜”

“停,我还没羽化成仙,别跟我耍嘴皮子。”臣知墨敛了神色,把那女孩的照片丢在桌上,认真的道:“保释期间你给我安分守己,让臣子去把这女孩的底细给我掏出来。这种仙人跳绝不会是这小女孩玩的把戏,她也是被人当枪使,把你父亲最近的生意对手都查一遍,找到原因,咱们才能对症下药。”

送走华凯,臣知墨接着研究档案,陈冉敲门走进来,端着热水跟药片,“吃药时间。”把药片递给臣知墨,他一低头就看见了档案。“新案子?”

臣知墨仰头喝水,咽下去才点点头,并且示意他看看案宗。

陈冉坐下看起来,看完证据页,把案宗推回臣知墨面前,“这种案子还要打吗?直接判就行了。人证物证时间地点详细的可以不审直接判。”

臣知墨撇撇嘴,似乎并不认同。

陈冉皱眉,“别跟我说你已经接了?”

她笑着点头。

陈冉却是表情大变,两眉之间耸起,嘴角微坠,“我以为你拼命都要帮张景致办那起贪污案是转变”

“陈冉。”臣知墨打断他的话,合上案宗与他对视,“帮张景致办案是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他身后所代表的权利,这与我接案子的风格与办事的原则没有一点关系。”

陈冉放在桌上的手豁然握紧,“你的原则就是为这些坏人打官司?这是为虎作伥,磨没良心。”

“良心?”臣知墨哼笑,她缓慢的起身,双手支撑着桌子,压低身子靠近陈冉,“你有良心,所以才会被逼到这里。而没良心的人,占着你的位置。陈冉,你若不是太有良心,至于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帮助吗?”看着陈冉聚变的脸色,臣知墨有那么一瞬的不忍,她站起,转身看向窗外,外面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可繁华背后的肮脏只有那些曾今脏过的人,那些看似高贵的人才知道,才了解,才明白。

这世上,没有真正好人,那些所谓的好人也不过是相对而言。臣知墨从不在乎自己是好是坏,她要做的不过是她必须去做的而已,至于好与坏,善与恶,世人说的不准,只等死后看看自己是去天堂还是去地狱。亦或者,天堂就是地狱,地狱也是天堂。

只是,这个道理很多人不懂。

例如,陈冉。

陈冉的确无法理解臣知墨,不管是他收集的资料上的,还是他所见的。他不懂臣家已经有足够的权利,她却依旧趋炎附势;他不懂臣家已经富可敌国,她却依旧为那些有钱人打这种泯没良心的案子;他更不懂的是她明明早就知道他的目的,却依旧不断的给他机会。

臣知墨的心思,深不可测。

因为华凯的案子,两个人有些冷战的味道。这种无声的战争,连事务所的小妹都察觉到了。

周例会,华凯的案子提上议程,臣知墨刚说完案情,陈冉就开了口,“我认为这个案子完全没有打的必要,证据确凿,辩无可辩,根本没有赢的几率。”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根本没有人接话,全部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明哲保身。

臣知墨冷笑,“这世上没有不能打的案子。”说罢,无视陈冉发黑的脸,一扫众人,“没什么事,散会。”起身,离开,连背影都是干脆利索的。

陈冉感觉胸口瞬时被堵住却是无处发泄,会议室的人惊鸟般散去,手机滴答滴答的响起来,陈冉看见号码,向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在会议室附近,才走到窗边将电话接起。

“臣知墨接了华凯的案子,你在这个案子上多下一些功夫,以臣知墨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个案子必然会露出马脚。”黎诺诚的声音低沉的传出,没听见陈冉应声,便以为他不方便说话,“你忙吧,方便时候就回一趟家,小桥昨日还念叨你。”

“好。”他低低应一句挂断电话,心思却是越发的沉,沉的有些喘不过气。他瞪着手里的手机,心思百转,最后终是忍不住,快步走出会议室直奔臣知墨的办公室。

陈冉冲进办公室的时候臣知墨刚刚挂了电话,见他这般进来,眉头轻轻的蹙着。

“华凯的案子不要接。”他开门见山。

臣知墨挑眉,“给我一个理由。”

“你根本没必要为一个迷|奸|幼|女的人打官司。”

“陈冉,我从来不为了谁去打官司,我只为钱跟权而打官司。”她看着陈冉,一字一顿的说,有些事早接受比晚接受更好

不过,显然陈冉没有办法接受,他眼里闪烁着不甘、失望甚至难以置信,直到快速的接受事实之后的那种失望匆匆闪过,几欲张嘴都是无言,最后,只是拂袖而去。

臣知墨在他转身的一瞬,拳头紧紧握住,心里那种悸动,几乎难以压抑,差一点就出声唤住他。目光落在电话上,尚品刚刚来电提醒她黎诺诚已经等候不及,显然此时陈冉亦然是一颗定时炸弹。

只不过,他不是黎诺诚放的炸弹,而是她自己给自己埋下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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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Part 21 人在河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