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碰上个长的不如他的也便罢了,再撞衫也只有他死死的压着别人的份。可是碰上魏仲羽......

再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一套衣服穿他身上真的是显得他俊雅非凡的好吗。

姚砚瞬间就觉得,这魏仲羽就是老天看他过的太逍遥自在了,所以才特地踹下来给他添堵的吧?

妈个蛋!今儿个他必定得先给这魏仲羽添添堵。

习惯性的就想去袖子中掏那把洒金川扇,最起码他待会给魏仲羽添堵的时候,手中潇洒的摇晃着扇儿,口中再是轻描淡写的说上个一两句,这样表现出来的效果才会更佳的罢。

只是这一掏,他的面上就有些变色了。

因着今日赚的银子有点超出他先前所想象的数量,所以他刚刚出来的时候太得意忘形,就忘了带扇子了!

这下子真是,没蛋也疼了!没精也震了!

第21章 谁攻谁受

姚砚一瞬间面上是僵了一僵的。

但也不过须臾,他就清咳了一声,掩饰住了自己现在的窘境,然后顺势的就将双手都拢在了袖子里。

袖手,脚踩门槛,微扬着下巴,他带了几分不屑几分桀骜几分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对着魏仲羽慢慢的说了一句:“魏仲羽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跟我说啊?”

其实好想冲上前去揪住他的衣领子,然后大吼一声,魏仲羽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这个茶园里的茶叶根本就不能卖给其他任何人,可你还这一路上眼巴巴的看着我千里迢迢的跟着你来了这里,然后还买不成茶叶。你丫的这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啊啊!耍老子玩的吗?

只是,风度两个字是很重要滴!特别还是不能在魏仲羽的面前失了风度!

而易小北看着此刻这样的姚砚,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公子,你的这口味,未免也太重了些罢。

这明显的将来就只能是被压的节奏啊公子。

而他家的公子也不负他此刻心中所想的那样,面对着这般挑衅意味明显的简直都快要爆棚了的姚砚,面上还是带了淡淡的笑意,在柔声的问着:“什么事忘了跟你说?”

......

易小北心内在哀嚎,公子你彻底的没救了!

姚砚继续袖手,脚踩门槛,微扬着下巴,用着那种根本就没办法描述出来的语气继续的说着:“好像某人是忘了跟我说说这茶园的事罢。”

魏仲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说这茶园里的茶叶只能卖给我魏家,而不能卖给其他任何人的事么?”

.....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姚砚咬牙切齿的望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张口在他的身上咬下个几斤肉来。

“魏大公子不会是现在想来告诉我,你与我同行的这一路上都是忘了此事的罢?而后等我现下问了起来你才想起这事来?”

魏仲羽面上做无辜样:“没有啊。我一直都记得这件事的啊。”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姚砚开始咆哮了:“你特么的既然知道这事,也一直都记得,特么的怎么一路上都没有跟我说,非到我现在过来问你了你才说?”

说罢,袖着的双手还从两边的衣袖子里抽-了出来,大有一捋袖子就要上去跟他干架的架势。

而魏仲羽闻言,却是面上依旧是带了隐隐的笑意,而后更是强忍住了语气中的笑意,淡淡的说着:“原来阿砚是为了此事才生了这么大的气么?”

他这声阿砚一叫了出来,易小北面上的表情是这样的。

-_-!

而姚砚面上的表情一开始是这样的。

-_-|||

然后又变成了这样的。

-_-#!

妈了个巴子的!劳资跟你很熟的吗?叫的这么亲热?

至于魏仲羽,还是在那面上带着浅笑,在温和的说着:“虽然蔡老爹这茶园里的所有茶叶,一概只能卖给我,不能卖给你。但我可以从我所买的茶叶中匀出来一些给你。阿砚,你需要多少茶叶?”

这声阿砚又叫得姚砚浑身恶寒了一下。然后他就哆哆嗦嗦的说着:“魏仲羽你能不叫我阿砚吗?劳资实在是,实在是,接受无能啊。”

魏仲羽却是不以为意的浅笑道:“多听几次就能接受了。”

易小北忽然就觉得,看来他家的公子也不完全就是被压的节奏啊。这绝壁就是有反压的资本。

公子我看好你哟。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哟。

而姚砚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在怎么称呼他的事情上继续跟魏仲羽扯淡了。他决定直接进入主题。

身后的碧桃此时正提了一袋银子赶了过来。

姚砚就用眼神示意她将那袋银子放了下来,然后微扬着下巴,依旧倨傲的对着魏仲羽道:“四千两,点点吧。”

碧桃在身后听得他这般说,只急得就伸手去扯他的袖子。

四千两呐!这可是他们这次出来连本带利的所有家当了。就这么全都买了茶叶,也不留个几百两上千两的?万一要是不甚全都赔了进去,那往后她们主仆两个喝西北风去啊?

而魏仲羽听得他这般说,先是目光微微的一瞥过那袋银子,而后他的目光又快速的回到了姚砚的面上。

他压根就没有去点的意思。他只是问着:“阿砚,你要多少茶叶?”

姚砚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不能适应他口中那个说出来的那个阿砚的称呼。

但姚家虽已破落,他的骨气还是在的。所以他也就淡淡的说着:“四千两能买多少茶叶,那就买多少茶叶。按照你在蔡老爹手里买来的茶叶的价格,我再给你在那上面加个一成的利润。”

魏仲羽失笑:“你我之间又何须分的如此清楚?茶叶的价格,还是依照我从蔡老爹处收来的价格,原价给你罢。等回到了洛阳,我自是会遣人将这茶叶送到你家中。”

运了茶叶回去的路上势不可免的就有费用。魏仲羽这般一说,倒真是有替他省钱的意思。

但姚砚不领情。他依旧是冷淡的说着:“此地此时,银货两讫。”

魏仲羽欲待开口再劝说,但姚砚伸手制住了他。

“没得商量。不然这茶叶我就不买了。”

魏仲羽无法,最后只好由得他了。

“既然如此,我会将你要的茶叶都吩咐人准备好。只是想必你也知道,此地往返洛阳的船只极少,回去之时,你我势必还是得做一船。不若便这样罢,你那份的茶叶,等运上了船我再交由你,如此可好?”

姚砚想了一想,他说的倒也确实是实情。自己若是依然坚持下去现在就要了那批茶叶,回头要是找不到船只回去,那也是件坑爹的事。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想方设法的去占了周琅等人的便宜,但就是不想占魏仲羽一丝一毫的便宜。

所以他又加了一句:“如此甚好。只是运送茶叶的费用和船费,该是我出多少,我就会出多少。到时你直接报出个数来罢,我自然是不会少了你一文钱。”

碧桃在后面诧异的看着他。

她觉得她家公子这是怎么了?原本是最喜欢占别人便宜的性子,怎么今日倒是要跟魏公子算的清清楚楚的,不差一分一厘?

魏仲羽见姚砚坚持,最后也唯有点头答应了。

姚砚这才作罢,直接转身飘然而去。

得,茶叶就这么贩上了。只是,怎么就是透着那么股窝囊的感觉啊。

这种什么都被魏仲羽这个混蛋给压的死死的感觉,真的是太操蛋了!

是夜,姚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有些睡不着。

翻过来,左手枕在左颊下边,再翻过来平睡,再翻过去,右手枕在右颊下边,再翻过去平睡,再......

碧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装睡下去了。她睁开阖着的双眼,低声的问了一句:“公子,你怎么睡不着了?”

姚砚先是不答,经不住碧桃又问了一句,他这才慢慢的道:“碧桃,说实话,与魏仲羽相比,我是不是很差劲?”

碧桃都差点被她这句话给骇的一跤跌了下床去。

姚砚那性子,历来是觉得全天下就他最俊美潇洒,最聪明睿智。夸张点来说,那是将任何人都不会放在眼中的,怎么现在倒是有了这么一句话?

再是联想到他白日里的反应,然后碧桃瞬间就有了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公子他这是心智终于要成熟了么?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想要努力奋起了么?

抬手擦了擦颊边因为激动而流出来的泪水,她正要开口安慰上几句,大意自然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公子你就算现在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了,那也是来得及了。碧桃我一定会时时刻刻的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所以公子你一定不要有压力,慢慢的来就是了。

碧桃都可以想象到等自己的这番话说了出来之后,再是姚砚他痛哭流涕的说着,碧桃,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对我如此的不离不弃。你放心,等他日我挣了钱,一定会买了花来给你戴。

她都被自己想象中的这幅场景给感动到了。感动的眼泪一时之间都哗哗的。

可就是在这时候,她听到姚砚气恼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姚砚说的是:“妈了个巴子的!魏仲羽他有什么可牛叉的?竟然这一路上都压在了我的头上。等明儿个回了洛阳城,我一定要叫上周琅他们,天天的去他魏家开的茶楼里喝茶去。嘿,他们魏家不是一向自诩清高的么?到时我就偏偏叫了勾-栏院里的小桃红去那茶楼里给小爷我唱小曲去。我倒要看他魏仲羽到时还怎么在劳资的面前拽。”

......

碧桃默默的拉起了被子盖到了自己的脸上。

她觉得她往后就不能对姚砚再抱半分的指望。

顽石还能有个把开窍的呢,可姚砚他这就直接实心的钢筋混凝土了。

第22章 绑错了人

最后姚砚自顾自的又在枕上嘚啵嘚啵了一番之后,开始蹙眉咬唇了。

内急啦。要去尿一尿啦。

只是外面那么黑,又那么的冷......

他开始摇晃着碧桃:“碧桃,我要尿尿。”

碧桃闭着眼睛,将将欲睡。闻言眼睛也没睁开,只是含含糊糊的便道:“那就去尿。”

姚砚开始嘟唇咬手指了。他一般扮可爱或者耍萌的时候就是这样。

“可是外面好黑,人家好怕。”

可惜的是,碧桃她现在是在闭着双眼,压根就不会看见他的这番小动作。当然,纵使她就是看见了他的这番小动作,只怕也会是无动于衷。

对于一个从小与之一起长大的碧桃而言,她太了解姚砚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了。

所以她就继续含含糊糊的哼哼着:“你不是常说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吗?那做什么这时候做了一副娘们的样子出来?去吧!展示你纯爷们的时候到了!所以就不要大意的向着屋外的黑暗走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砚还哪里好意思让她陪他一起去?

所以他就只有口中嘟嘟囔囔的掀开被子来,然后穿了里面的牙色交颈襴衫。因着考虑到屋外可能会冷,便又一伸手,将搭在床边衣架上的鸦青色云纱外袍给取了下来披到了身上。

窸窸窣窣的穿好了鞋,他又一路踢踢踏踏的朝着门边走去。

比及拉开两扇木门的时候,门外的一股冷风直直的倒灌了进来,只灌的他都差点一反手直接甩上了那两扇木门,然后奔回到温暖的被窝里面去了。

可实在是尿急的厉害。他只好瑟瑟的缩了下脖子,然后伸手抱紧了双肩,一路小跑的就跑到了屋外不远处的那个五谷轮回之所去。

所谓的五谷轮回之所,搭建的甚是简单。姚砚蹲在里头的时候,似是都能感觉到墙壁四处的缝隙里透进来的风。

抬头望了过去时,唔,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墨蓝空中那些煌煌的明星。

而厕所中也实在是臭气熏天。他捏着鼻子极快的解决了自己的内急,然后便系好了裤子,一步就跨了出来。

等到出了那厕所的门,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湿漉漉甜丝丝的风,霎时只觉得那真是通体舒泰啊通体舒泰。

晚间的茶园。头顶群星璀璨,远处千里茶树朦朦,远山更是隐隐,若是细听处,还有流泉潺潺之声。

姚砚此时的心情好的很。于是便一面口中轻声的哼着小曲儿,一面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还没走的几步,眼前蓦地一黑,有黑色的大布袋子直接兜头套了下来。

他心中骇了一骇,欲待正要开口呼救,但只觉得脖颈处一痛,而后整个人便昏迷软倒了下去。

昏迷之前,模模糊糊之中似是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那日明明看他武功也甚是高强的,怎么今日竟是如此容易的就得手了?”

而有一人接了那人的话就道:“安静些罢。理那么多作甚?左右是完成了大王交代给我们的事就好。”

而后姚砚就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整个的都被人扛了起来。

本来还是想责备一句的,混蛋!你扛错了体位了。劳资的胸都快要被你的肩膀给压爆了啊好不好。

只是神思已然迷蒙之极。口儿不过才刚张开,字都没说的一个出来,他已经是完全的昏迷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完全苏醒了过来的时候,其实是被人狠命的掐着胳膊给掐醒的。

所以他一双眼睛还未睁开,便是嘴巴一张,先大声的喊了出来:“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后他方才看清掐他之人的面貌。

肤清貌美,唇红齿白。竟然是上次路上见到的那个地哑山的山大王韩美林。

只可惜姚砚当时对他的印象并不算深刻,反而是对那个雍相洪的印象更来得深刻一点。所以他就摸着自己胳膊上被他掐的地方,然后不满的就喊了出来:“你谁啊?做什么掠了小爷来?还这般不知轻重的掐小爷?你可知道小爷的这身肌肤可是有多嫩?也亏的你下得去手。”

他不知道韩美林,可韩美林却是对他印象尤其的深刻。

只是因着那日姚砚对他的那一番什么眼光的评价,以及还有姚砚那长的比他还要精致上个几分的小脸蛋。

自己睡里梦里的恨透了一个人,巴不得就拿了刀在他的脸上划上个几道血痕子出来,不想那人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你,甚至张口就问你谁啊。这种憋屈的感觉,就跟是便秘了一周的感觉一般。

特想排泄,但就是排泄不出来,涨在肚子里恨不得就直接拿刀划开了自己的肚皮,然后直接伸手进去掏的啊啊。

所以韩美林立即便咬牙切齿,怒瞪着面前的姚砚了。

原本他是叫了属下打算去抢了魏仲羽回来的。自从那日他一见魏仲羽之后,真可谓是一见倾心,日日不忘。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派人暗中的打探了魏仲羽的去向,然后遣了两个心腹之人去偷摸的将他绑了来。本打算到时是直接给他来个生米煮成了熟饭的,不想那两个人却是脑中缺了根弦儿的,最后绑来的竟然是姚砚。

韩美林一时只气得口中的牙花子都快要咬碎了。

他先是起身在桌案上取了马鞭子来,啪啪的几下就对着那两个人抽了过去。

一面抽,一面口中还在骂着:“蠢材!让你去绑个人,最后竟然还能给我绑错了。你们这么些年的饭都吃到牛肚子里面去了?”

两土匪抱头做鼠窜样。而中有一人百忙之中还抬头委屈的辩解了一句:“明明白日里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真真儿的看到那魏仲羽穿了那牙色的交颈襴衫,外面套了鸦青色云纱外袍的,所以晚间看到有穿了这套衣服的人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直接给他套上了布袋子了。哪里想到,却是这货穿了跟那魏仲羽一样的衣裳了。”

语气里的委屈自是不言而明。说完还跟不解恨似的,就要上来踢姚砚一脚。

亏得姚砚机灵,立即就手撑着地跃了起来,然后迅捷的退到了一旁。

只是听着那土匪的话,他也就搞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先是骂了一句的。妈了个巴子的!这衫撞的,都能直接顶替人家给抓包了。劳资怎么就这么的点儿背了?但面上还是右边眉毛一挑,开口就讥讽道:“哟呵,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就是这位山大王,啊,对不住的很,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给忘了。”

先前欲待踢他一脚的那名土匪就在旁边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这是我们的韩美林韩大王。”

话音刚落,韩美林就直接对着他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直踹的那名土匪抱着自己的屁-股,口中嗷嗷的叫唤着,闪到一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