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被怀疑是大巽派来的细作。”明心老者语气平静,可每个字都让颜玉心中惊涛骇浪,“他的母亲,也就是你的祖母是大巽人,他幼年时也曾随母亲在大巽流落了几年,后来才被父亲找到接回了云泽,若只是如此并不会引起皇帝的猜忌,但你的父亲在身为云泽官员时救下了一个混入宫中打探云泽机密的大巽人,并与你的母亲包庇将那人平安送出云泽,甚至到最后皇帝只要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与下落,就可以从轻发落,他都拒不肯认。”

颜玉惊的久久难以平复心情,弹幕里就补充道——

路过:其实是你的母亲温梦华救了那个大巽人,那时温梦华还没有嫁给陆清,是那个大巽人昏迷之时让她去找陆清来救他,他是陆清在大巽唯一的好兄弟,他叫闻人业,主播。

闻人业…

颜玉被一个个惊人的秘密砸的呆了呆,又迅速想到,所以…闻人业此次回来是来报答恩情的?所以他知道了她的身世,才对她频频示好?

“所以…圣上怀疑我父亲是细作,将陆家满门斩首?连我母亲和老幼都不放过?”颜玉总觉得…就算燕明判定她的父母是细作,可是没必要杀了陆家满门不是吗?这样赶尽杀绝,她不觉得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她看定明心老者问道:“那个被大巽人打探到的机密是什么?”她总觉得燕明这般,是为了杀人灭口,是不是那个机密怕被人知道?不然一个大巽来的探子,他需要亲自追杀?赶尽杀绝?

明心老者浑浊的眼睛也不知落在哪一处,只是慢慢的道:“这个机密,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扭头把空洞的眼睛放在颜玉身上,认认真真的跟她说:“永远不要知道这个机密,不然连我也保不住你。”

他那样的神情和语气让颜玉心沉到了谷底,也更加确定就是这个机密害死陆家满门,除了她无一生还,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机密。

明心老者叹了口气,对她伸了伸手。

她慢慢握住他的手,坐到了他身边,就听他缓了语气道:“这也是颜老太爷一直想送你走的原因,你的身世随时会害死你。”

颜玉明白,她低着头问道:“那江秉臣怎么就能确定我向圣上坦白,就会被赦免所有罪责?他要怎么做?”

明心老者摇了摇头道:“他并未与我说明,只是说让我带着锦珠过来,与你说清身世,之后他会先亲自向皇帝说明你的身世与身份,他会处理好了再将皇帝带过来,说让你不必紧张,只需要好好的坦白,博取同情就好,让你不要怕。”

她怎么会不怕?这不是她一个人一条命的事,这是颜家上下…她不想让颜家重蹈覆辙。

“他为什么让您带锦珠来?”颜玉抬头看他问道。

明心老者轻轻叹息,“让她为你献命。”

“献命?”颜玉眉头紧紧的皱了住,“什么意思?他想怎么做?”

“我猜…他是想让锦珠冒充你陆家女儿的身份,替你顶了这层罪。”明心老者也不太清楚,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顶罪?怎么可能顶得了?他当圣上是傻子?他要如何哄骗得过去?”颜玉猛地就站了起来,“这罪又岂是说顶就顶的?锦珠是我的人,他有没有问过我同意不同意?”

她彻底冷了脸。

明心老者慢慢道:“我想,他就是怕你不同意才瞒着你,不与你商量的。”

先斩后奏,他牙根没打算与她商量这其中的任何环节,从薛谭那里就开始。

“我不会同意。”颜玉已在心中下定了主意,如今这种感觉太令她讨厌了,她恐慌不已,她无法预断下一刻会发生的,她感激江秉臣为她做的一切打算,但她如今不预备全部接受,“明心师父在这里稍等片刻。”

她跨步出去开门,就见门外没人了,锦珠不在,江伯也不在,她忙叫许太医来,那许太医跟她说,锦珠已经被江伯带走了。

她在这一刻恼怒无比,转身回房她随便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与明心老者说她去去就来,疾步就出了房门。

她罩着头一路就出了太医院,在路上拦下一辆马车道:“宫门口。”

钻进马车,她直接点开道具栏买了一个天眼,输入——江秉臣。

弹幕里慌了——

宅斗爽: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甜着就感觉突然开虐了啊???不要啊,主播好好跟江大人说啊,不要虐啊,我只爱吃糖。

江迷妹:主播不要怪江大人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能恢复女儿身,一将功成万骨枯总是要有所牺牲的啊,主播不要圣母不要矫情。你不是说过不让江大人吃苦的吗?

大玉儿:天啊!脑残粉真可怕啊,你江大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擅作主张,根本就不跟主播商量,问主播愿意不愿意,这叫为主播好??这是直男癌是自私,如果是个喜欢霸道总裁的小姑娘还好,可主播明显不是啊,主播有自己的主张和决断,她不喜欢任人摆布!这些江大人不知道吗!

奸臣爱好者:锦珠是在这儿要黑化了吗???我都快忘记她了!

霸道总裁:两大粉丝撕了起来→_→这剧情跟过山车一样,昨晚还亲亲热热的开车,果然一山不容二虎,两个奸臣一睁眼就要斗。

颜玉盯着那光幕,光幕里画面跳动,定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江秉臣就坐在马车中,而锦珠坐在他对面。

昏昏的马车里,江秉臣问道:“想清楚了吗?只要你肯听我的吩咐冒充陆家女儿,我一定会尽力保全你,虽然冒险,但只要你闯过这一关活下来,日后你就有了我的把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荣华富贵,嫁给皇亲国戚,这些不都是你所求的吗?富贵险中求,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

锦珠在那马车里颤了一下,“为什么选我?”

江秉臣坦诚的道:“因为你比其他人都知道身份卑贱的可怕,所以你更渴望脱胎换骨,而且你聪明。”

锦珠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锦珠又补上一句,“最重要的是你喜欢颜玉,你不会忍心背叛她。”

锦珠瞧着他,袖子下的手指攥的微微发抖,她眼睛里的眼泪往回咽了又咽,又问道:“少爷…当真是陆家的…女儿?”她是个女儿身?

“是。”江秉臣不隐瞒她,“她也并非是要骗你,只是她的身世无法与任何人说,也许你会觉得一番真情错付,但无论她是男女,她都是颜玉,性别不该欣赏爱慕一个人的阻碍。”

“说的轻巧!”锦珠眼泪滚出眼眶质问道:“如果她当真是个男人,你还会喜欢她?爱慕她?对她有男女之情?”

“会。”江秉臣毫不犹豫的道:“我欣赏她,与她是男是女无关。我爱慕她,也不会因她是男是女而受到丝毫影响。我对她的感情并不只是狭隘的男女之情。”是惺惺相惜,也是追求共通的赏慕,“难道在你眼里,如今她就变成了区区女子吗?”

“当然不是!”锦珠忙否认道:“她永远…都是我的少爷。”她低着头,看那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颜玉无论是男是女,都是她高攀不上,又心生仰慕的颜玉。

“那你不愿意为她冒一次险吗?”江秉臣问她。

锦珠垂眼任由眼泪往下掉,若不是遇到颜玉和江秉臣,她如今大概已经被卖入青楼了吧?她或许会在青楼里认命活着,或许早已埋尸黄土,再或许她侥幸没有被卖掉也是跟着她那个烂赌鬼父亲,提心吊胆,永无安宁之日。

如今,她来到了京都,见到了这么多以前做梦也不敢梦的人和物,被人温柔的对待…这些都是颜玉给她的。

江秉臣如今给了她一条路,赢者脱胎换骨,荣华富贵。输了…也不过是为颜玉献上一条命。

“是少爷让您来问我的吗?”锦珠抬手轻轻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最后问他。

江秉臣摇头道:“她不知情,我怕她对你于心不忍。”

锦珠抬起头来看他,那眼泪就再次抑制不住的落下来,她哽声道:“我愿意,该怎么做单凭江大人吩咐。”

江秉臣刚松出一口气就听外面一声马的嘶鸣声,有人奔到他的马车外似乎被他的人拦下,之后他听到那人厉喝一声:“滚开!”

他一惊,忙起身挑开车帘就看到了披着披风站在车外的颜玉,她那一脸阴沉,就让他心头紧了紧,挥开属下,就要下马车去牵她,“你怎么来了?许太医没跟你说清楚?”

颜玉没接他的手,侧头往马车里看,果然看到了锦珠,她也毫不客气推着江秉臣上了马车。

那马车之内三个人面对面坐着,锦珠紧张又尴尬的起身想行礼,“少…少爷。”

“你都已经知道了吧?”颜玉按住她,让她坐下,又看着江秉臣直截了当的道:“我也都知道了,江大人要牺牲我的人,你为何不跟我商量?”

江秉臣看着她,她生气时脸上冷冷冰冰的挂着笑,看起来就不好惹,“生气了?”他伸手去拉颜玉的手。

颜玉抬起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道:“我不同意。”又对锦珠道:“你不必自我牺牲来偿还我,我还没有到需要牺牲你才能活命的时候。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有底线的。”她盯着江秉臣,“我的底线一向是绝不会为利益牺牲自己人。”

上一世她众叛亲离,她没有自己人。这一世不同,她可以再想办法,没有必要非要牺牲自己人。

锦珠看着她呆了呆,自己人…这三个词像是对她的一种肯定。

“擦干净脸下车去,回太医院好好照看明心师父,把在车上听到的所有都忘了。”颜玉丢了块帕子给她,示意让她下车。

锦珠握着那帕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秉臣。

“怎么?你是我的人,还是江大人的人?我说话不听了的吗?”颜玉冷飕飕道。

“少爷别生气,我…我这就走。”锦珠握着帕子下了马车,想了想,还是听颜玉的话往太医院回。

那马车里就只剩下江秉臣与颜玉。

江秉臣看着颜玉冷冰冰的脸,笑着坐过去道:“怎么还当真生气了?”伸手去抱颜玉。

颜玉一把将他推开,推回了座位上道:“江大人,自重。”

江秉臣跌坐回座位上笑了,“你这是在生气我牺牲锦珠?还是在气我没有与你商量?怎么还动上手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颜玉怒道:“你所做的安排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连个招呼都不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的计划失败了,圣上怪罪下来颜氏一族都会因我受牵连,瑾哥儿,善姐儿,大大小小,连宫中的也逃脱不了!锦珠是我的人吧?你要利用她之前为什么连个知会都没有?江秉臣,别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让我掌握主动权!”

江秉臣坐在那里听着她一通的发脾气,等她说完了才慢慢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如今软肋太多,顾虑太多了,既然你狠不下心,这些恶事就让我替你来做。”他看着颜玉怒气腾腾的脸,为她心酸,为她无奈,“颜玉,你太为他们着想了,颜家,颜鹤年一家,甚至是宫中的颜鹤衣,你事事为他们谋算,那就让我来替你谋算,我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在我眼中只有你最重要。”

颜玉坐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又气又无奈,还有一些想哭,无处可发的拿脚去踢江秉臣,“我不同意!我说什么也不同意!江秉臣你怎么连我都算计!”

江秉臣挨了一下,伸手将她的脚捞起来抱在怀里道:“还真动手啊?我怎么舍得算计你呢?我是怕你优柔寡断耽误了时机才对你隐瞒了一部分,此次计划虽然冒险,但我有十足的把握稳住圣上,不会让你和颜家有危险,只需要把陆家小姐的身份给锦珠就是了。再者锦珠冒充陆家小姐我也会尽量的拖住圣上,让他暂且将锦珠关押起来,我找个机会再将她就出来,虽然冒险却也不是毫无生机啊。”

“你怎么就确定圣上会信你?”颜玉挣了挣,却被他抓着腿一把拽到了怀里。

江秉臣抱着她道:“赌一把,这世上哪有没有风险就能一步登天?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我不同意。”颜玉挣的浑身冒汗,索性软在他怀里不挣了,“如果我恢复女儿身要让颜家,让你一起陪葬的话,我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她打定了主意扭过身对江秉臣道:“现在不是时机,我没有足够的根基,贸然赌一把实在是风险太大。我们可以先稳住,等到我考上状元,入了朝,燕朝安掌握了实权,那时…”

“那时你的身份怕是早就被识破了。”江秉臣抱着她,耐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江绮月知道你是女儿身,她之所以没有揭穿,是因为我与她说过,要亲自揭穿你,收拾你,如今我与她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差彻底做绝。我不让你动她,一是为了报恩,二是不想你逼急了她。”

江秉臣捧住她的脸道:“你以为我急着恢复你的身份只是为了娶你?我是怕她先一步逼迫你,到那时你完全被动,毫无辩解的可能。”江绮月已经拿这个威胁过他了,他一定要先动手。

颜玉看着他愣了愣,“江绮月…为什么会知道?”她不记得上一世江绮月在她被揭穿之前知道她的身份啊。

江秉臣道:“我不知道,她说是听来的。”

听来的?听谁说的?这简直是把吊在头上的大刀,江绮月居然忍到了现在?

江秉臣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她那么瘦,却那么难以掌控,他无奈的抱紧她叹息道:“你就不能好好的依靠我,让我帮你解决一切麻烦吗?”

颜玉靠在他肩上,不知在想什么,没听清,又忽然坐直了身子,推开他的肩膀看着他道:“就按你的计划办,但不需要让锦珠顶替我的身份,我有一个‘立功赎罪’的好法子。”

“立功赎罪?”江秉臣诧异。

她眼睛亮起来的笑了,“我猜圣上一定想找到当年那个探听到机密的大巽人,我只需要告诉他,这个人只有我这个陆家小姐可以找到,不就可以自保了吗?”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要如何找到这个人?”江秉臣还是担心道:“圣上的耐心是有限的。”

颜玉对他笑了笑,“好找的很,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闻人业这个祸根,也算是害了陆家满门,陆清和温梦华救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自己的祸就让他自己背,况且他是大巽的王爷,圣上要拿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不能这么快将他供出来,先拖着,等她先解决了身世的麻烦,稳住脚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马甲1号:主播那是你亲爸爸!快住手!

感谢:落叶天堂,久生,君子以程,谢谢谢乌鸦,无恙的地雷~

☆、六十五

颜玉当机立断,把燕明那边交给江秉臣,快马加鞭的回了太医院。

锦珠正在屋子里陪着明心老者,一见颜玉进来,迎过去噗通就跪在了她眼前,“少爷,从今往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颜玉吓了一跳,伸手忙要去拉她却发现她哭的眼睛红红肿肿,一看她就又要掉眼泪,“这是怎么了?”颜玉惊讶的拉起她,“少爷我这还没死到临头呢,你就哭的这般伤心了。”

“少爷长命百岁,福星高照绝对不会有事的!”锦珠忙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说,喉头酸酸涩涩的,也不知自己哭什么,只是觉得被当成自己人让她诚惶诚恐,她又跪了下去,擦掉眼泪道:“少爷,江大人说的确实是最稳妥的法子,我愿意替少爷去承担罪责,就算死了也甘愿。”

“少说傻话。”颜玉一把拽起她,笑道:“既然能不让你死,干嘛偏要去送死?我已有了更稳妥的主意,你不必舍生取义了。”

“更稳妥的法子?”锦珠迷迷瞪瞪的。

颜玉已经松开她到了明心老者身边,一撩袍跪了下去对他道:“明心师父,我已打定主意,今日要全部向圣上坦白,即便是圣上怪罪下来,我也愿意一力承担。我只求明心师父看在颜老太医一世忠心勤勉的份上,能够保住颜家。我爹…颜鹤衣当年救下我,也是于心不忍看一个婴孩去死,他并不知这其中的□□,他一直以为我的亲生父母是因奸人陷害才获得罪。”

“我知道。”明心老者摆手让她起来,“颜家那个老头子早就回禀过此事了,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是打算好了要做你的靠山,你倒是与我啰嗦起来。”

颜玉看着他,感动之情不知如何表达,便道:“明心师父一直以来待我如己出,我无以为报,只能竭尽所能的报效云泽。”

明心老者点了点头,“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你以女子封侯拜相,为所有女子做出表率,希望你能成为新政实行的领头人。”

“我定当竭尽所能。”颜玉轻轻叩了个头,她心中涌出无限的希望和憧憬,就算那些观众老爷们告诉她,新政死于她之后,历史上也只有她这一位女官,但她仍然想要赴汤蹈火的一试。

她心中已有沟壑,就按照江秉臣的计划回榻上躺着,静等燕明来。

她本料定燕明该在武科结束,钦点了武状元之后主持完会武宴才会过来,那样怎么说也该深夜了,她便躺在那榻上与明心老者和锦珠聊天。

哪知天色刚刚落黑,许太医就急急匆匆的推门进来道:“圣上马上就驾到,颜会元快快!”

“这么早便来了?”颜玉一惊。

“我按照江大人吩咐差人去禀报在颜会元身上发生了异样,想必是圣上先抽空过来了。”那许太医已过来从药瓶里倒出了两粒褐色小药丸递给她,“此药是安神的,服了之后会让人浑身无力,四肢发软,颜会元就酒服下会发散的更快,也会伤些身子,好装出受了伤的样子。”

想的倒是周全。

颜玉接过他递过来的药丸和酒一口吞了下去,坐在那榻上缓了缓,不知是药效还是酒精,她只觉得一阵阵发晕,手心里冒起了冷汗,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她就觉得浑身酸软难以坐直身子。

她抬头看锦珠,虚哑的问:“怎么样?我如今看起来…”

“这药是不是真会伤身子?”锦珠忙过来拿了帕子,要给她擦掉额头上的虚汗。

颜玉就抓住了她的手,“扶我去门口跪着。”

弹幕里——

霸道总裁:好了,戏精要开始飙戏了,主播不要演的太浮夸了。

大玉儿:主播加油!

颜玉扶着锦珠跪在了那门口,一时之间晕的厉害,小腹居然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这许太医厉害啊,要是得罪个太医那可当真是吓人…

她跪在那门口不到半刻的时间就听见外面纷纷乱的脚步声过来,许太医在外慌忙行礼,说了一声:“微臣参见圣上。”

“颜会元呢?”燕明挥手让他平身,小太监推开房门,燕明就看到了脸色苍白冒着虚汗,跪在那门口的颜玉,他侧头看了一眼江秉臣,笑道:“颜会元救驾有功,不必多礼,快快扶起来。”

他跨步进去,又瞧见了坐在里面的明心老者,惊了一下忙上前行礼道:“父皇怎么在此?”

明心老者道:“我听说宫中出了事,玉儿救驾昏过去了,替颜家人来看看玉儿。”

燕明便又摇头笑道:“父皇对颜会元倒是比朕这个亲皇儿还要上心了。”扭头看颜玉还跪在那里,又道:“怎么还不把颜会元扶起来?”

江秉臣弯腰对她伸了伸手。

颜玉握着他的手虚软的站起来转过身,又跪了下去,“颜玉犯了万死之罪不敢起身。”

她的手抽回来,江秉臣摸到她掌心里全是冷汗,不禁皱了皱眉。

“万死之罪?”燕明笑着看了看江秉臣,坐在了明心老者的身侧,“什么万死之罪?你今日可是救了朕的大功臣,朕武科一结束就过来,就是想着该如何嘉赏你呢。”

“颜玉不敢领功。”颜玉低头道:“颜玉犯了欺君之罪,还请圣上责罚。”

“欺君之罪。”燕明挥手让守卫和公公都退出去,只留下了许太医,江秉臣几人,慢慢的开口问道:“你说说看,是何等欺君之罪。”

颜玉抬起头来,虚汗顺着脸颊就划了下去,像是哭一般,“许太医…怕是已经回禀了圣上吧?其实颜玉并非男儿身,而是迫于无奈女扮男装。”

燕明却并不吃惊,他看她,又看江秉臣,理了理袍子道:“江卿已经与朕说了,若论起来你确实是死罪,不止是你,颜家,江秉臣都是欺君之罪,理应论处。”

“此事与颜家和江大人无关,却是颜玉一人之过。”颜玉忙道:“颜家一直不同意我女扮男装参加科举,为此还将我送出了京,是我一意孤行,瞒着他们参加了乡试,之后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此事明心师父是知晓的。”

“行了皇帝。”明心老者道:“你便不要吓唬她了,她的身世我早就知晓了,女扮男装参加乡试是我鼓励她去的,颜家一直不支持,是我一力担保让她回京来参加会试,你若当真要怪罪,便怪罪我吧。”

“朕哪里敢怪罪父皇。”燕明笑了,“朕不过是想逗逗她而已,朕若是怪罪她且不是自打嘴巴?您也知道朕一直想推行新政,开设女子学堂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替之后的开放女子科举,从政从业铺路。”他笑吟吟的看江秉臣,“只是这江卿确实该罚,他可是从琼林宴之时就已经知晓了她是女儿身,却知情不报,拖到今日太医诊出来没得瞒了才向朕坦白请罪。”

江秉臣也撩袍跪在了颜玉身旁,道:“圣上这是冤枉了臣,臣知晓这个秘密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是天赐良机,或许她会成为圣上新政的‘第一人’,所以想着等她高中了状元之后,再禀报于圣上,这样圣上就可以直接将她作为代表,公诸于天下。”

“不。”燕明看着颜玉道:“朕要在今夜会武宴上就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众。”

颜玉一惊抬头看他,这么顺利???她才说几句话燕明就已经接受了她是女儿身了?还是…江秉臣已经与他说好了?

燕明瞧着她那表情便乐了,“怎么?惊讶朕为何不怪罪于你?”

颜玉老老实实的低下头道:“是…颜玉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请罪之言和诡辩想用来脱罪…没料到都没用上。”

燕明忍不住笑道:“你该好好感谢你的恩师江爱卿,他在宫中可是跪了几个时辰,诡辩了半天才说服了朕,怪罪你不如让你将功抵过来推行新政。”他看着江秉臣又道:“不过他也向朕担保了,说你必定会高中状元,若是不中,他就甘愿领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