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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雪一脸受宠若惊,对冉照连连谢道。退出屋子时,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暗道卫清歌真是有本事,这才不过几日便让冉照对她关爱有加。

冉照将汤碗端在卫清歌的面前,用汤匙轻轻的搅动至汤冷了下来,这才送到卫清歌的嘴边。卫清歌抬起眸子去看他,见他有些不自在的模样,想来身份高贵如此定是未曾给人喂过饭的。她对着他微微一笑:“今日你喂清歌吃饭,倘若你有朝一日也需要一人喂你吃饭,清歌定是愿意为你做的。”

卫清歌笑起来时眸子如弯月惹人喜爱,嘴角边两个浅浅的酒窝,令冉照不由自主的就多看了她好几眼。卫清歌只当没看见他的失神,笑眯眯的喝着他递过来的汤。

这一日冉照因是将卫清歌伤口再次裂开之事怪罪到了自己的头上,故而整日陪在卫清歌身边亲自为她端茶倒水,怕卫清歌会觉得烦闷,甚至跟她讲起了他幼年时的光景。卫清歌面上兴致勃勃的听着故事,却在心里一一记下他曾说过的往事,这在将来也许都能到用的到。

作者有话要说:啊丫丫~好喜欢冉照,爱的不能自拔啦。

☆、暖人心田【1】

别天府虽未曾如卫家那般有仆人众多,却让卫清歌尝到了真正的关心。曾经她在山上练武不是没有受过伤,可除了卫邙会偷偷给他送药之外,便再无人真正愿意关心她。卫邙曾说她冷若冰霜,任何人都不愿去接近她。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只是不敢再去接近,怕越在乎的越容易失去。既然她选了做卫家的棋子,她就不能有朋友,不能有亲人,不能有在乎的人。否则她关心的那些人都将成为卫天要挟她的筹码。

卫清歌心里有苦,却只能自己吞咽入肚。曾以为卫邙能够懂她,可是自从她回了卫府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卫邙曾对她的种种好,只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够替卫家卖命。

冉照这几日对卫清歌的照顾,让她好似回到小时候阿爹尚在人世时的光景。那一年她生了病死活不肯吃药,阿爹端着药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她吃。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画面就一直定格在她的记忆里不曾抹去。想到冉照仔细端着汤碗喂给她喝的场景,她嘴角微微扬起。或许卫天交给她的任务,她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去完成。如果注定要得到他的心,不如从心底里试着去接受能够跟他在一起。

卫清歌趴在床上微微笑着的神情刺痛了站在门外窥探已久的卫邙,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在别天府过的好不好,却没想到她在这里过的这般自在。他跟卫清歌生活在一起太久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他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曾经她也对自己这样笑过,那时候她说要跟自己一辈子都不分离。可现在呢,她是不是又决定了要跟冉照在一起了?

卫邙思及此,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也不再只在暗处看着她是否安然无恙,大大方方进了她的屋子,满眼怒火的看着在床榻上的卫清歌。

卫清歌没想到夜色已深卫邙还会前来,她抓起身旁的衣衫往遮盖住自己的身子怒道:“就算爹有任务要交代,也不用你这么大半夜来我房中告知,毕竟男女有别。”

卫邙见她香肩□□在外,那冉照又离去不久,这般美艳的场景倘若被冉照看了去……他简直不能再想下去,疾步走上前将遮住她后背的衣衫扯开,见伤疤已是渐渐愈合,拿出从卫天身边的贴身大夫那里的药往她伤口处抹去。

卫清歌本是因伤口在身,这卫邙虽偶有夜来别天府,却只是在言语让她不好过,她从来没有想到卫邙会伤到她的身子。在药深入她身子后她痛的张开口,却连□□都未出口便被卫邙点住了哑穴。她只觉得伤口就像在火上烧一般火热的疼痛。他曾说这天下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人欺他一分,可如今确是他首先动的手。她只觉对他唯一存着的念想都叫他一点点的摧毁。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她认识的大哥,他只会叫自己难过跟伤心,既是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再念往日的情分。卫清歌扬扬起衣袖朝他的面颊处挥过去,卫邙太熟悉卫清歌的招式,轻巧躲开了她甩来的银针。那银针射向窗子处,没入了沉木中。

卫邙沉着面色抓起跪在床榻上的卫清歌,冷声嘲笑道:“怎么,才认识冉照没了几天,便欲要造反谋杀我?”

药效已在卫清歌身上发作,她只觉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大口喘气道:“你要我死,我为何还要你活?”

卫邙一把将卫清歌推倒在床榻上,按住她的肩恶狠狠道:“我要你死会给你送药?你动动脑子想清楚,我要是想你死,在山上又何必费心思教你武功,何必让你喊我一声大哥。”

卫清歌凄然笑道:“再过不久我这一身武艺都会被废了去,若是没了武功,又能拿什么自保。呵呵,这和让我送死有何区别?”

看着卫清歌对他毫不掩饰的恨意,卫邙忽然后退了两步哈哈大笑起来,她竟是以为他是来给她送绝武散,枉他在爹面前替她求了几句好话,绕过她擅作主张毁了爹的计划。还去大夫那里求药免她伤痛之苦,可她却认为他是要她死。

卫邙冷冷笑道:“你算计他人丝毫不差,为何在我身上偏偏看走了眼。还是你打从心底认为我看着你长大,就是为了亲手杀了你?”

“自从你下了山之后,我就从未看透过你,你叫我如何信你?”卫清歌反问道。

“你可觉得身子还疼么?”卫邙冷笑看向她道。

卫清歌因是伤在背部,这几日从未躺在床上过,此刻却背压着床榻丝毫不见疼痛。她看着卫邙满是不信的眼神,卫天怎会给她用这上等的药,她开口问道:“这次爹又交了什么任务给我?”

好啊,好得很呢。他卫邙如今在她心中再无往日半分地位,在她眼中自己就只是为了交代爹的任务而来。他阴沉的看着她道:“明日回家。”他不能看着卫清歌在冉照的关照下渐渐像冉照靠近,他知道卫清歌的性子,从来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好,倘若接受了就说明她开始在乎那个人。她看似冷若冰霜,其实很好骗。她长年只与他接触,只要外人对她稍微好一些,她都会觉得温暖。

卫清歌是卫邙一手带大的,只要一想到卫清歌日后会跟冉照在一起,他心里就觉得很压抑。既然卫清歌选择了要为冉照受伤逃过选秀,那他还可以再跟她生活一段时间,他从来不奢望能跟她有什么未来,只要能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怕只有短暂的几天他也觉得够了。

卫清歌对卫邙这句话并未起疑心,既然是不会感到痛了,想必卫天也该另有任务安排,总不能叫她闲着白占了卫家小姐的名声不做事。她点点头,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对着卫邙跪了下去,满脸诚恳道:“清歌多谢爹所赐药物。”

卫邙深吸了两口气,他在心底一便便告诉自己,这是卫家每一个受命于卫天的棋子都会做的事,她只不过是在完成仪式罢了。可是当卫清歌抬起头,用那双他曾在无数个夜晚思念的眸子冷冷看着他时,他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自从他从卫天那里接到了这只在卫家暗处的差事后,他的世界从此变得黑暗起来。可如今卫清歌瞧着他如陌生人,只让他觉得他的人生再也无明亮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

☆、暖人心田【2】

卫邙在此处再也待不下去,逃一样的离开了屋子。卫清歌见他匆忙离去的背影,跪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皎洁明月,久久的出神。

翌日清晨,卫清歌早早穿好了衣衫坐在凳子上看着花瓶里插的几只桃花,微风轻轻吹过,花片掉落在地上,卫清歌眼中划过一丝感伤,再美的事物总是很快就凋零。

上雪与冉照二人进来时,便看见卫清歌黯然伤神的样子。卫清歌一时出神并未感到有人进来,上雪正要开口告知二殿下到了,冉照却微微摇了摇头,从上雪手中拿过饭菜,令上雪退了出去。上雪心中纳闷冉照欲要何为,却知冉照必是有他的用意,只好退了下去。

冉照将饭菜放在桌上,卫清歌听到有轻微的响声,才转过了身子去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冉照来了。她起了身走到桌子边与他一同坐下,拿起碗筷为自己添了一碗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冉照见她闷着头吃饭,拿起筷子为她添了一些菜。卫清歌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怎么不吃?”

冉照觉得她此刻呆傻的样子有些好笑:“ 我又不是孩子,若是饿了自然会吃的。昨夜老大忽然从宫中回来,我与他对饮小酌,吃了些下酒菜,自是不饿的。”冉照说着话,又给她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卫清歌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好的这么快。”

冉照笑道:“你若想跟我说,我不问你也会说。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卫清歌哦了一声,又继续低头吃饭。冉照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待卫清歌放下筷子时,他才喊上雪将碗筷收了出去。

卫清歌正要开口告诉他要离开别天府,他却忽然将她的手拉了过去探了探的脉,随后点了点头笑道:“药是好药,你放心便是。”

卫清歌低着头,良久未曾开口说话,再抬起头时间冉照含笑的眸子,带着些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几分不舍道:“在这里我很开心,可是……”

“可是你要离开了对不对?”冉照站起了身微微笑道:“我给你开个方子,身子虽是好些了,配着我写的药材服用才能痊愈。”

随着话落,冉照走到放置有文房四宝的案桌前,拿起毛笔蘸了墨写下了药方,待墨迹稍微干涸后才递给了她。卫清歌接过药方,似是仍未从离别的伤感中走出来,她转过身对冉照低声道:“若我走了,你以后会到卫府来看我吗?”

冉照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卫清歌会这般舍不得他,他点了点头道:“在你不在卫家时我就常去卫府做客,去看你又有何难?”

冉照曾经常去卫府,必是去看卫青莲,卫清歌思及此,只觉要得到冉照的心真是不太容易,却看向他时满脸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眸子里光华璀璨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在卫府等着你来。”

冉照见她这般容易满足,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她柔顺的青丝道:“第一次见你,总觉得你不容易接触,可现在瞧着倒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儿呢。”

卫清歌哼了哼:“我现在也不容易接触。”

卫清歌越是孩子气,冉照就越觉得她无比可爱,只笑着不反驳她。

冉基回别天府本就要看望卫清歌的伤势,来到她暂住的屋子时,见冉照一脸笑意的看向卫清歌,眸子里闪过几分复杂的光芒,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冉照见冉基来看卫清歌,挑着眉道:“大哥可是来看晚了,清歌伤势渐好,如今是要回去了。”

冉基微微颔首,继而问道:“前几日伤的这样重,怎会好的这样快,莫不是你会武?”

卫清歌会武一事,在卫家除却与她一样身份的人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卫清歌轻轻摇了摇头。

只听冉基声音已彻底冷了下来,他剑眉紧蹙道:“据我所知,天下医者能有如此妙手,不超过二人……”

“老大,她为我受了伤,你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么?”冉照这几日都在为卫清歌受伤一事感到愧疚,现在她身子好些了,他高兴都来不及,冉基如质问罪臣的语气让他微微有些不悦:“前几日我对她态度不善,你不是还总说我么。如今我待她好些了,怎的你又拿话伤她。”

冉照只与卫清歌相处不过几日,如今对卫清歌有如此大的转变令冉有些意想不到,他凝眉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卫清歌,微微笑道:“你跟我说说,你怎好的这样快?”

“你莫要再问了,是我给她上的药。”冉照将卫清歌护在身后,皱着眉看向冉基道。

“果真如此?”冉基走进卫清歌身边,沉着声问道。

卫清歌点了点头,答了声是。

冉基面上笑了笑,却别有意味的看向卫清歌,开口道:“既是你要回府,那我跟二弟总是要送送你的。毕竟你是为二弟受了伤。”

冉基虽为人和善温润 ,却很少用这般冷肃的语气与人说话,卫清歌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怕是冉基已派人暗中调查那夜刺客刺杀他一事,种种的结果都指向了她。与她一起回府,更多的是能够找机会试探她吧。

卫清歌抬起头迎上冉基的眸子,十分平静道:“清歌多谢太子殿下抬爱。”

上雪在不远处看着冉基毫不掩饰对卫清歌的怀疑,心中为卫清歌捏了一把汗,冉基是笑面虎,他越是对你笑,就越叫你感到紧张。

冉基似是感到身后有人在看他,转过身子看了看身后,这一看让上雪吓得将欲要端给他们喝的茶掉在了地上,上雪惊慌不已,立刻跪在了地上。

冉基见上雪如惊弓之鸟般的姿态,不禁笑了笑,开口道:“我脸上可写着坏人二字,令你这般害怕?”

上雪诺诺道:“上雪失态了。”

“起来吧。”冉基温柔回道。

上雪起了身,将地上摔碎的茶盏捡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暖人心田【3】

因上雪出了岔子,冉基倒不似先前那般对卫清歌冷言冷语。卫清歌看着上雪收拾茶盏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叹,上雪倒是个机灵的人,若是没有她打乱冉基的问话,恐怕她一时也难以招架的住。

待上雪将茶盏收拾好后,冉基与冉照二人便随着卫清歌一起离开别天府。别天府与卫府相隔不远,卫清歌只觉在马车上不过短短一阵便到了卫府。

卫府守卫见马车在卫府门前停下,欲上前将其拦住,冉照将帘子掀开看了守卫一眼,守卫倒是认识冉照的样子,十分恭敬的喊了声二殿下,上雪扶着卫清歌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守卫这才看清二小姐也在车上,又开口喊了声二小姐。

卫清歌淡淡笑了一声,便随着上雪往卫府中走去。冉照与冉基二人跟在卫清歌的身后,冉照见冉基面色沉静,不由低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冉基微微摇了摇头,似是有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处谈起,却见冉照直视着自己的目光,只好开口道:“卫清歌也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冉照眉头深锁,好半天才从冉基的话中反应过来,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冉基已迈着步子朝卫清歌的方向跟了过去。冉照见之,也加快了步子。

卫清歌回了府上并未直接回清心苑,而是去了卫天的东升楼。东升楼在卫府的正东面,要穿过一处以活泉为水的荷花池子,卫清歌经过池子时正巧见卫西荷与卫青莲二人站在池边赏荷,卫邙站在一边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从不远处看,倒是十分和睦的一家人。卫邙许是感到身后有人到来,转过身看见卫清歌紧紧抿着唇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卫邙朝她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回来了。”

卫清歌轻声回了他,又淡淡笑着向卫青莲与卫西荷二人打过了招呼,便欲继续朝东升楼走去。卫青莲忽然从身后喊住她:“二妹,这些天委屈你了。”

卫清歌转过头看着卫青莲,微微笑道:“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二殿下受伤,若是还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就算明知是去送死,我还会再做同样的事。”

卫清歌的话令冉照微微有些动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然又想起冉基的话,只好沉默了片刻。卫青莲似是没想到卫清歌会这般回她,一时愣在了原地。

冉基眯着眼看向卫青莲,笑着开口道:“说起来你们姐妹二人可真是像呢,一个救了我,一个救了老二。怎么看都像是商量好的。”

一直站在旁边不语的卫邙怎会听不出冉基的话外之音,皱着眉道:“太子之意,莫不是觉得我卫家女子救了人,倒是提前预谋的呢?”

卫家权势滔天,根基雄厚,在朝中又有相当数量的朝中元老与之关系要好。在南梁已是无人能够撼动,让冉基不得不给三分颜面。卫邙此时这番话,冉基非但未曾动怒,反而笑着回道:“卫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南梁能有今日,与卫家鼎力相助有很大的关系。我怎会有此想法,伤了皇家与卫家的感情。”

卫邙自知冉基心中想法,明白朝廷与卫家之间的关系,既是太子已给了颜面,他再强词夺理反倒成了卫家的不是,他勾着唇轻声笑道:“是卫邙唐突了,清歌与青莲都是我的妹妹,我偏生是个护短的。”

冉基笑着点头,又道:“青莲与清歌能有此大哥,倒是她们的福气了。”

二人说话间,卫清歌一直但笑不语,卫西荷虽听不太懂二人间的话,也知这时候不插嘴才是明智之举。就连卫青莲也低垂着头,显得十分乖巧。

冉照深深看了一眼卫青莲,只觉得近些日子来,卫青莲有些变了,只是变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卫青莲似是感到冉照在看她,悄悄回看了他一眼,却很快将目光撇向了别处。

卫邙见卫清歌似乎有些在出神,开口问道:“可是要去看爹的?”

卫清歌点了点头。

“爹不在家中,去祝家喝酒了。”卫邙又道。

祝家老爷祝辰乃是当朝元老,每隔一段时日便会与卫天相邀喝酒。卫清歌虽回卫府时日不长倒也是知道一些事,她十分客气对卫邙说道:“多谢大哥提醒,清歌改日再来便是。”

卫清歌对卫邙这般疏离的姿态,让卫邙不经意地就想起昨晚她跪在自己面前说着效力与卫家的话,只觉心中怒火难平,他这一生除了她从未如此在意一个人,可偏偏她又是自己不能去碰的女子。他努力压下心头怒火,故作平静地笑道:“二妹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若要让外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我之间不合呢。”

卫邙乃卫家长子,人人皆想攀着他与卫家搭上关系,可卫清歌心里偏觉得厌恶,卫邙知道她的任务,自然明白她需要卫邙的关系方能在宫中行些方便。她恨卫邙毁了她对亲情的渴望,却又不得不与他面上交好。她淡淡一笑,温柔道:“清歌伤势方才好,有些乏了,故而急着回清心苑,若是有失礼之处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卫清歌面色泛白倒不是装的,卫邙见之点了点头,又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家,你的东西已由碧溪搬到胭脂阁了。”

卫邙说罢此话,主动让开了身子,卫清歌又再三谢过,这才又朝着胭脂阁走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卫西荷与卫青莲见卫清歌身后还跟着冉基与冉照二人,眼中闪过一分妒意。卫西荷是个沉不住气的,尤其是见到冉照对卫清歌这几日愈发的好后便更是藏不住心思,她疾步走到冉照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衫,语气有些急切道:“阿照哥哥,卫清歌到底哪里好了,只要卫清歌在,你都不理我跟大姐了。”

冉照见卫清歌面色比方才白了几分,知她这伤势才好,不宜过多的活动,遂开口道:“清歌是为我受的伤,如今她身子不好,我多关心下难道不可以吗?”

卫西荷睁大了眸子,似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道:“卫清歌为你受伤不假,可是她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剑的,她比你们想的都要厉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暖人心田【3】

只见卫西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走到卫西荷身边的卫青莲抬手给了一巴掌。卫西荷看着一向待自己慈眉善目的大姐,只觉心中委屈不已,留着泪的眸子瞪着卫青莲哭道:“我哪里说错了,她明明会……”

不待卫西荷将后半句话说完,卫青莲又打了她一巴掌,怒道:“清歌待我们如同亲姐妹,你却当着清歌的面说这些话来让她伤心,那剑刺的那样快,若是我在场都来不及躲闪,更何况是清歌,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卫青莲拉住卫西荷的手走到卫清歌跟前,十分歉意道:“西荷在家中最小,我又总宠着她。她这性子直,倒也没什么坏心思,我在这替她给你赔不是。”

卫清歌握住卫西荷的手,亲切道:“我们是一家人啊,所以不用说对不起的。”

冉照看着卫清歌眸子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不由想到卫清歌曾跟他无意间提及卫西荷曾在幼年时将她推入池中的事来,沉着声问道:“清歌把你当做亲妹妹,你待她如何?”

卫西荷楞了半晌,看着冉照锐利的眼神,很快将头低了下去,心虚道:“自然是好的。”

卫西荷是冉照看着长大,对她的神情了解的很是透彻,冷冷笑了两声,只觉此刻不想再看到卫西荷,上前扶着卫清歌轻声道:“我陪你回去。”

他说的是陪,不是送。卫清歌心中被温暖到,由他扶着自己往胭脂楼的方向走去。

上雪站在卫清歌身后,嘴角微微扬起。

卫青莲面上温柔的笑着,手却紧紧握住,冉照曾经对她比如今对卫清歌要好上百倍,可现在他却连自己都未曾好好看上一眼。难道她没有卫清歌生的美丽么,难道她没有卫清歌有手段吗。不,这一切她都有,绝不输于卫清歌,可是她却不能跟冉照有任何可能了。都是眼前这个卫清歌,倘若没有她,也许她就能嫁给冉照了。

卫青莲狠狠的握住手掌心,恨不得将卫清歌吞进腹中。她看着冉照扶着卫清歌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心中只觉的难过万分,再抬起头时却笑意盈盈的看向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冉基,柔声道:“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冉基将帕子递给卫西荷,卫西荷接过帕子捂住红肿的脸,脸上还带着泪痕,卫西荷撇着嘴看着卫邙,见冉照走远了才敢开口道:“大哥。”

卫邙不知卫清歌与卫西荷二人间有着怎样的渊源,却知卫西荷一向不喜卫清歌,今日竟是当着众人的面险些将卫清歌会武之事说了出来,他眸子沉了几分,却终究是心疼这个最小的妹妹,叹了声道:“爹对清歌一向疼爱,你若再说重话惹清歌不快,若是让爹知道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

卫西荷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哭道:“什么都是清歌,清歌什么都好行了吧,我讨厌她,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卫西荷丢下冉基的帕子,哭着往府外的方向跑去。卫西荷因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故而卫天对她不似卫邙与卫青莲那般严加管教,卫邙见她莽莽撞撞的跑向门外皱紧了眉头,卫西荷不会武又没人跟着,万一在外面吃了亏可如何是好。思及此他对冉基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便朝府外去追卫西荷了。

彼时池子边上只剩下卫青莲与冉基二人,卫清歌在池子边的假山处坐了下来,抱着膝道:“你怎么不跟二殿下一起去看清歌?”

冉基在她身旁也坐了下来,脸上满满的笑意道:“老二对清歌这般好,不过是因为清歌挡了她的剑,你莫要放在心上。”

她表现的竟然这样明显吗,她心中慌了片刻,面上镇静道:“殿下待清歌好是清歌的福气,我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卫青莲本就生的貌美,微微笑时鲜少有男子不会心动。冉基看着卫清歌轻声的笑着,心情只觉的愉悦极了。他看着卫青莲道:“昨日宫中选秀,你怎么没来?”

卫青莲低着头故作不敢抬头去看他,只低声道:“明知道会有那么多女子去选秀,我还凑那些热闹干嘛,我不喜欢那种场合,我只想安静一些。”

冉基轻声问道:“不是因为老二没回宫里吗?”

卫青莲抬起头看着冉基道:“二殿下把我当朋友,我也只把他当朋友的。”

听卫青莲这样说道,冉基忍不住笑出了声。

卫青莲佯装疑惑道:“太子殿下,你笑什么啊?”

冉基看着卫青莲一脸迷惑的样子,只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十分可爱,忍不住的问道:“你说你喜欢安静,倘若给你一处宅子,那里足够安静,可是住进去之后意味着要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你要嫁的男子,你可会感到寂寞?”

卫青莲心中有些激动,他所指的宅子不就是皇宫吗,她以为冉基这些日子未曾搭理他,定是将她忘记到九霄云外了,不曾想原来她依旧有机会。原先她设计了很多种让他对自己动心的手段,如今看来都用不着了。

卫青莲故作沉思了很久,慢慢开口道:“我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是如果我很喜欢他,那我会在宅子里等他,只要他一天不回来,我就站在门口一直等,直到将他等回来为止,这样我就不会再寂寞了。”

冉基十分认真的看向她道:“也许他被你感动到,与你一起住下了呢?”

卫青莲笑道:“那得是一辈子才好。”

“一辈子……”冉基不由自主的重复着卫青莲的话。

清心苑原本就已足够富丽堂皇,而胭脂阁却比清心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冉照将卫清歌扶着进了胭脂阁时,卫清歌眼前一亮,像个孩子一样挣脱了冉照的手,欢快的跑进了屋子,踩着光可鉴人的地板,见着用珍珠串起的帘子,开口笑道:“爹待我是极好的。”

冉照见卫清歌笑容满面,却微微皱了皱眉,别有所问道:“如何好法?”

卫清歌不回他的话,却指了指上雪道:“二殿下既然来了,你怎还站着不动,去奉壶好茶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暖人心田【4】

上雪哎了一声,正准备转过身去沏茶,却见碧溪端着茶从门外走了进来。上雪因碧溪前些日子欲要嫁祸给她弑杀卫清歌的罪名而面色有些不悦,只看了一眼碧溪便朝门口走出去。

卫清歌见上雪欲要出了门去,忽然在她身后开口道:“我身子真是酸了,你来给我按按。”

卫清歌的话上雪只有听从的份儿,她只好走到卫清歌身旁替卫清歌按着肩膀。卫清歌对着冉照眨了眨眼睛,颇有些俏皮道:“我还未尝过碧溪泡的茶呢,你也尝尝。”

卫清歌拿过碧溪泡的茶递给了冉照一杯,冉照接过茶放在鼻尖闻了一闻,茶是好茶,香气宜人。他正欲饮下,卫清歌却忽然伸手阻止了他。冉照有些不解,要它喝茶的人是她,不让他喝茶的人也是她。

卫清歌凑近冉照的耳边道:“我才回来没多久,这茶也是生人泡的,总要提防一些才好。呐,我先尝尝看有没有毒,倘若有人下了毒,也是我先死啊。”卫清歌眸子里充满了认真,这让冉照觉得有些好笑,倘若有人要下毒,见他来了也早该收敛了。谁能有天大的单子敢毒害皇子,但见她十分关心自己的模样倒也不揭穿她,只笑着将茶一饮而尽。

“你不怕吗,万一茶里有毒……”卫清歌极为小声的道。

卫清歌这般谨慎的神情让冉照起了疑心,他试探性的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冉照问完此话,卫清歌却温柔的笑开来,只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行事谨慎总是好的。卫清歌虽在卫府地位不亚于府上任何一位小姐,得卫天宠爱,在没有见过卫清歌之前,冉照一直认为卫清歌在府上过的必是如鱼得水,可如今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想起那日柴房门前的守卫持剑时带着一股杀气腾腾,那并非只是守门那么简单,他是想要卫清歌死。

那守卫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倘若不是有人指使,他断然不敢刺杀卫清歌,那一心想要卫清歌死的人又是谁?

冉照看向卫清歌,见她眸子里单纯的就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水,能倒影出她的影子。这样一个娇小的女子,在卫府恐怕过得并没有他曾经以为的那样好。倘若没有那日她提他挡下的那一剑,他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关心她会有怎样的生活,冉照走到她身旁,按住了她的肩膀道:“你若是得了空,可以去宫里来找我。”

卫清歌想也没想的开口拒绝道:“爹说过我将来是要嫁人的,在嫁人之前与男子多有接触是不好的。”

冉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跟卫大人说是去找我,没准他会很高兴。”

卫清歌水灵的眸子看向他疑惑问道:“为什么呀?”

冉照只笑了笑,却不再答她,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环顾了屋子里的摆设,忽然见着小几上摆着一件瓷器倒是眼熟的紧,遂走过去细细瞧了瞧,竟是自己去年送给卫青莲的岁寒三友青梅瓶。这梅瓶当时青莲倒是喜欢的紧,怎会被送到此处,莫不是不喜欢才送来的?

碧溪见冉照的目光一直在梅瓶上,故而开始解释道:“这瓶子是大小姐最喜欢的,因是二小姐搬新院,这才拿来送给二小姐。”

冉照看着碧溪道:“大小姐如此真爱的梅瓶,你却放在这般容易让人碰到的地方,倘若摔碎了是你来赔还是清歌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