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看看她流出的血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似得,司马焦将两根手指上的血看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廖停雁的手臂,用唇贴了上去。

廖停雁这下子瘫不下去了,好像一条刚从水里捞出来扔在岸上的鱼,整个身体都弹动了一下。

不是,你好好的舔什么伤口,相处那么久也没发现你其实是喝血的呀!廖停雁见鬼地盯着司马焦的脑袋,把胳膊往回缩。那什么,就算是用舔的,说实话也很疼。

司马焦任由她把手臂抽走,抬起头来把她的脑袋按着亲上来。

被放开之后,廖停雁瞧瞧他被血染红的唇,觉得自己可能是同款造型。嘴里的血腥味让人有点受不了。

廖停雁:呸呸。

“这是你自己的血。”司马焦扳过她的脸,仔细看她的脸色,望着她鲜红的唇悠悠道。

我自己的血我也不想喝,这人什么毛病,两个人分开这段时间悄悄变态了?廖停雁转头在车内找茶水,司马焦摸出来个茶壶,喝了水漱完口,才说:“我也觉得味道不好。”

廖停雁:味道不好你就折腾我?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欠揍。

她衣服凌乱,头发也有点乱,脸上肩上还沾着血迹,再加上这个神情,更可怜了。司马焦拿着茶壶侧头看她,忽然微微笑起来,“怎么这么可怜,真的受委屈了。”

廖停雁:谢谢你体谅,茶壶给我递一递。

司马焦把茶壶递给她。

廖停雁:我好像没出声,司马焦读眼神的技能是不是又升级了?

她漱了口,把空茶壶递回去,司马焦连着茶壶一起把她拉了过去抱在怀里,像以前那样,习惯地摸着她凌乱的头发,语气里竟然带着点破天荒的温柔安抚,“流了这么多血,孤让那些欺负你的人都几倍奉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第一个故事没几章就要完了

第二十九章

这是一场混乱的战事, 双方都心怀不轨,哪怕表面上看上去是同一阵营,也是心思各异,这就造成了更加混乱的结果。

原本是都相国临阵反叛配合秦南王一起杀死司马焦, 可没想到,局势急转直下, 秦南王一方伤亡惨重,秦南王本人更是受了重伤。

他们得来的情报是假的, 那被他们杀死的所谓陛下,根本不是司马焦, 就是个为了引他们送死的假货。而秦南王的伤, 除了都相国的计策谋划,还有陈韫在背后推波助澜。

陈韫想着, 秦南王也是时候该死了, 这个死亡时机如果把握好,更能刺激这些尧州府兵们为主报仇——这时候的奴仆将士,大多愚忠, 也只能愚忠。

灭司马焦, 杀秦南王, 擒都相国, 陈韫想好了这一石三鸟之计, 却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仍然出了意外。秦南王重伤垂死,这还算符合他的设想, 可司马焦是假的,这让他措手不及。更令他觉得愕然的是都相国,为了引得秦南王相信,他做了场戏,和秦南王一样重伤在身,却在最后反杀了他准备的后手。

是的,这场战役是鹬蚌相争,陈韫暗地里有一群被他哄住支持的灾民起义军,愿意为他效力。原本鹬蚌相争之后双方元气大伤,他早早准备好的起义军就能在朝廷军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都相国和秦南王这一场仗,确实血流成河,但陈韫安排在后的起义军没能趁虚而入,都相国的儿子带兵守在后方,和起义军打了一场,因为早有预料,这一场他们打了个漂亮的以少胜多战役,那些还没成气候的起义军被打得丢盔弃甲。

这一场本该是在发生在洛京附近的最终战役,因为一路剧情偏移改到了尧州城外,终于一点一滴叠加起来,造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

陈韫非常不满意,更让他不满意的还在后面,系统提示剧情再度大偏移,重要女配秦无暇死了。早死了几乎二十年。

陈韫收兵回城,闭城不出,在没人看到的时候,脸上神情狠狠抽搐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他派人一查,就发现了秘道外被人清理过的尸体,还从树林里抓出来个瑟瑟发抖的瘦小汉子,这人有些小机灵,是陈韫为了防止意外,安排在城外接应女主角廖停雁,带她去新地方暂时安置的人。事情就是这么巧,这瘦小汉子躲在树林里,亲眼见到了司马焦将人带走,又一气杀人灭口的场景,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还好那些灰衣人队伍来去匆匆,没能注意到他这个躲在树林里小人物,否则恐怕他也逃不过一死。

陈韫将人找到一盘问,再加上那些尸体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司马焦确实来了,却把战事扔在一边,亲自去接了个女人离开,果真是不顾大局的昏君能做出来的事。

而秦南王,见到女儿秦无暇那几乎流干了血的尸体,大呼一声女儿啊,随即一口气没喘上来,拖着重伤的身子直接就这么咽气了。陈韫又花了一番手段上位,同时命人悄悄去寻找司马焦的踪迹。

司马焦这回来尧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了不被人发现,私底下只带了几十人随身。陈韫猜测他不会去找都相国,都相国临阵变卦肯定有把柄在司马焦手里,但司马焦不会因此就对他放心,所以陈韫敢肯定,他一路隐瞒行迹,绝不会让都相国的人知晓。

陈韫都想赞他一声胆子大了。

既然司马焦身边只有这么些人,那岂不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战场上虽然不能杀了他,但现在也不晚。

陈韫如今已经不想着原剧情如何了,只想早点杀了司马焦这个变数,就是因为他才横生了这么多波折。司马焦不死,他很难实现原本的结局。

与此同时,朝廷军驻扎地,都相国也重伤不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儿子跪在榻前,双眼通红给他磕头。高太保则在一边,道了声节哀。

如今大将死了,都相国的儿子又没有他老子那么大能力,为了防止他压不住场生出乱子,高太保只能留在这里看着。

事实上,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个说好了会在河下等待尧州消息的陛下,其实悄悄进了尧州。

司马焦这个天王老子都管不住的暴君,正在一家客店里休息,因为贵妃需要包扎伤口,还有喝药。

包扎完伤口的廖停雁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因为手臂上的伤口靠近肩膀,衣服没有拉上,连带着胸口也敞开了一大片,廖停雁睡得熟,毫无察觉,一旁看着的司马焦无聊了,盯着她看。

好像很软,司马焦抬手捏了两下。像豆腐,捏上去也怪怪的,太软了。他无聊地又捏了两下。

廖停雁这些日子太累,都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儿一放松,睡得几乎是昏死过去,都没发现司马焦在搞什么。结果醒来后,就看到一只手抓在自己胸上,胸还有点疼。

不是对我的胸不感性趣吗,又在这乱摸什么摸呢!廖停雁眼看着司马焦毫无羞耻心地收回手,不以为意的样子,默默扯了扯领口。

瑾德端进来熬好的药,送到廖停雁面前。一股苦味直冲鼻尖,廖停雁已经习惯了苦味,她可不是那种因为苦就不肯吃药的小孩子,生病了吃药是常识。她端起药碗运了运气,刚准备喝,司马焦就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廖停雁:“…”

瑾德:“…”

这家伙又搞什么操作?!

司马焦把药放下,嫌弃道:“这什么味道,这么难喝,别喝了。”

廖停雁:“…”祖宗,这是我喝,又不是让你喝,你嫌什么苦。

司马焦:“等回宫了,让那几个人给你把药做成药丸,吞了就行,不用喝这种难喝东西。”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开玩笑,所以,他是认真的?准备这一路上都不让她这个伤号喝药了?廖停雁竟然一时间情绪复杂,不知道司马焦到底是想害她还是心疼她,或者又犯病脑抽了。

等司马焦在房间里休息,廖停雁走出房间,瑾德在厨房那边等着她,见她来了,给她递上药碗,小声逼逼:“贵妃快把药喝了,伤一定得早点好,陛下心疼呢,不过可千万别被陛下发现了,不然可要了奴的小命了。”

廖停雁觉得自己好惨,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吃药的,又不是什么奇怪的药。

喝完药漱了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回到房间,谁知道刚靠近床榻边,司马焦就看她一眼,“喝药了。”

你狗鼻子吗!

“你要喝就喝,偷偷摸摸干什么,孤难道还会拦着你喝药不成。”司马焦不太高兴。

你说这话都不心虚吗?感情刚才那个直接把我药碗扔出窗外说太苦不喝算了的家伙不是你?廖停雁在心里呵呵笑了下,告诉自己,老板说的都对,跟老板唱反调没有好下场。于是她假笑,“陛下说的对。”

司马焦:“…”

大半夜,廖停雁被司马焦叫醒了,竟然有种重温昨日的温馨感——如果司马焦没有一上来就捏胸,廖停雁可能会觉得更值得回忆。

半夜把人拽醒就是为了捏胸,这大猪蹄子是蹄子痒吗。廖停雁抓住他的手,看他和捏气球一样的动作,无语片刻,把他的手往下拉到腰上,“陛下,还是摸腰吧。”捏胸她睡不着。

司马焦摸了摸她的腰,小肚子都没捏起来,很不满地示意她看,“肉都没了,你让我摸什么?”

那你摸胸也别只管一边啊,会大小胸的,这个问题很严重你知道吗?!廖停雁深吸气。

“脸上那点肉也没了。”司马焦继续发牢骚。

廖停雁:你有事吗?这么超绝好看的瓜子脸,这天下不会有人的下巴比我更尖了!

“陛下是不是嫌弃妾最近憔悴了,美貌不复从前。”廖停雁娇娇弱弱撒了个娇。

司马撒娇本娇,不吃她的撒娇,给她回了个爆笑。

廖停雁:我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好歹人先逗笑了,不知道哄高兴了能不能放我去睡。

司马焦笑完忽然对她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只觉得你长得不错,十分好看,但脸到底长什么样却一直记不太清晰,直到后来才慢慢眼熟。”

廖停雁:唔,脸盲?

司马焦慢吞吞:“毕竟我看过太多美人,不用心,真的很难记住每个人长什么样。”

廖停雁忽然想起来宫宴每次司马焦要搞事,叫底下的美人回话,大多用衣服颜色来表示是谁,她当时还以为司马焦离太远,近视眼看不清那些花花绿绿谁是谁,原来不是近视眼,是记忆力不行。要知道,连她都能认全大半的后宫美人了。

司马焦看着她,等了一会儿,“你怎么没反应?”

廖停雁摸不着头脑,什么反应,你又想要什么反应?给病号一个活路不行吗?给你盛世宠爱的贵妃一个消停不行吗?你这么大老远赶过来救我就是为了半夜烦死我的吗?

廖停雁呼气,突然掀开被子,露着香肩往床榻上一躺,摊开手脚摆好姿势,“陛下,来吧。”

司马焦的反应是推了推她的腰——“你占这么多位置我睡哪?”

睡个屁啊还,我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睡到了。

廖停雁默默滚到床内侧给他让出位置。消停没一会儿,她睡意渐浓之时又突然被司马焦拉醒了。

司马焦神情很古怪地问她,“你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什么动作什么意思?廖停雁没反应过来。

司马焦继续神色微妙,“是在求欢?”

…祖宗你真的反应太慢了,等你反应过来,不仅黄花菜凉了,连黄花闺女都凉了。

司马焦评价:“你胆子真不小。”

廖停雁:啊哈,这就胆子大,你是神仙转世,凡人没胆睡你还是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快穿,每个单元故事女主不一样。

还有现在喊着舍不得娇娇,下回出来更可爱的就自动忘记娇娇了(看透一切猪蹄子的目光

第三十章

司马焦记事非常早, 在一般孩子对周围的世界还没有认知的时候, 他就已经能在周围人的态度和话语中了解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时候, 他还和母亲慈钰公主住在舜华殿里。偌大的舜华殿冷冷清清, 所有伺候的宫人都像是影子一样。

殿内高粱大柱, 地上铺满软毯, 挂着飘荡的帷幔, 熏炉里时刻燃烧着一种能让人昏昏欲睡的香。这是一座皇宫中的华丽囚笼,关着一个已经被逼疯的女人, 还有司马焦这个不合时宜的产物。对于他的身份,人们忌讳莫深, 但司马焦知道,自己的母亲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慈钰公主, 而父亲是这座宫禁的主人,皇帝陛下,他也知道这两人是亲兄妹。

他撞见过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的都是陛下和公主如何荒唐, 不伦之子如何不详肮脏, 日后必定不得好死。他觉得生气,于是让人押来那两个说话的宫人, 亲手用铸成花鸟形状的灯台, 插进了两人的眼睛和嘴巴里,溅了满身满手的血。

他那时还那么小,暴虐的性子却已经初现端倪。发现杀了人后, 自己那因为生气而出现的头疼缓解了很多,司马焦就爱上了这种感觉。惹了自己生气的人就该死,反正死了也没什么,新的宫人源源不断。

没有人告诉他对错,教过他道理,他从出生起看到的就是囚笼和疯子。他的母亲慈钰公主疯着的时候认不出他,对他视而不见,偶尔清醒的时候,就会用厌恶与恐惧的眼神看着他,喃喃说:“不愧是他的孩子,你也是疯子,小疯子!”

“以后长大了,你就是祸害,祸害!”她说着说着又疯起来,试图给他喂毒.药毒死他,半夜来到他的床边想用枕头闷死他。可他都没死,因为他聪明,知道怎么避开这个疯女人,而且高觅发现后时时刻刻看着他,阻止那女人的行为。

高觅那时还不是高太保,他看着慈钰公主长大,一直试图缓解他们的母子关系,整个舜华殿,只有高觅会对他好,但他也会一直抱着他,不断说着:“殿下从前不是这样的,她善良又温柔,一定会对你很好,现在她会这样,只是因为生病了,等她病好了她会很疼爱你,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司马焦并不相信这话,他自己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想,那个他该叫母亲的女人,就是怕他又恨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和他的父亲越来越像。

所有人都说他和陛下越来越像,可是司马焦不喜欢听到这话,他对于亲生父亲同样充满厌恶,比起疯子,他更想叫那个人禽兽。

禽兽偶尔会来舜华殿,然后那个疯女人就会被他拖进殿内,发出呜呜的叫声。司马焦那时候不过几岁,但他已经亲眼看过许多次这种事。他就坐在殿门边看着,男人和女人撕扯在一起,发出笑声和哭叫。他觉得眼前看到的一切莫名让人恶心,他想起自己在舜华殿外看见过两条狗舍跑出来的狗,那些畜生也会像这样。

后来很多年,他只要想起那两人扭动身躯的画面,都会有种克制不住的恶心感。等到他长大,作为皇帝,他也要拥有无数美人,那些美人都有美丽的容颜和躯体,会发出魅惑软绵的声音,这都让他想起死在大火中的疯女人,下意识感到头疼欲裂。

“杀了,拖下去杀了。”等回过神,他看到侍从把尸体拖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红色拖痕。

一个又一个的美人来到他面前,面庞都是同样的精致,让人眼花,可那些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眼睛里是野心,哪怕装得再温柔或者冷淡,眼里对于权势,对于他的渴望都那么清晰。他在她们眼里,好像成为了一道台阶,通往权利顶峰的台阶。

有些美人的眼里,则是恐惧和怯懦,他能从她们眼里看到对于死亡的恐惧,对这些人来说,他是杀人的魔鬼。会这样看他的人最多,到后来,他甚至懒得杀这种,因为实在无聊。

还有一些美人,眼里则带着更复杂的信息,恨意或者算计或是厌恶与讨好并存。每一种,都让他看着不高兴。

这么大的宫城,所有人的眼里都罩着一层阴霾,像是宫城上方散不去的阴云,让人透不过气,心情烦躁。

去河下是一个意外,见那位美名远扬的廖美人也只是心血来潮。但看到她的第一眼,司马焦看到了一双不同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天是晴朗的——只是不知道能晴多久。

她是个不太一样的美人,至少,司马焦从未见过这么懒的女人。

他隐瞒身份故意提起‘司马焦’的时候,廖停雁眼里没有恐惧,确切的说,那情绪应该是一点烦和一点好奇。像晴朗的天上出现了一片白云,但只要给她一碗冰碗,那片云就立刻被风吹散了。

也不知道进了宫,她会不会变得和那些无趣的美人们一样令他厌烦。

猝不及防知道他身份的那天,司马焦以为能在她眼里看到惶恐和惊惧,结果他发现她眼里有惊疑之色,除此之外,她很冷静,还能当着他的面发呆。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那些美人的‘上进心’,随便给点什么都能乐。除了吃和睡仿佛没什么其他的追求,在他身边竟然还能睡得着。

可能经常在心里编排他,稍微吓一吓就会缩,装的温驯,可是演技又不好,整个人有种不自知的天真傻。但要说她傻,她又不是真傻,至少很多事想得通透,从不纠结。

司马焦从没遇见过这样让他感到舒适的人。躺在她身边看她啃瓜果,看她安安心心睡觉,都莫名让他觉得平静。

他喜欢这个人,就想给她更多东西,让她不要改变地留在自己身边。司马焦从没仔细想过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只要她不变,他一直这么喜欢就行了。

可当她被掳走,生死不明,司马焦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无边愤怒中感到一丝害怕。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人任何事,却在那一刻,怕她真的死了。

再见她,她仍然没变。眼里没有阴霾,哪怕下雨,也是太阳雨。把人抱在怀里了,司马焦才觉得这段时间隐隐作疼的脑袋缓缓松弛下来,她比他放松的还要快,眨眼就瘫了。

廖停雁躺在床上扯了衣服说来吧的时候,司马焦压根没反应过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毕竟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满眼写着好麻烦好想睡觉,根本就不是一个求欢的眼神。司马焦看过带着勾引魅惑的眼神多了去了,像这种一点勾引人感觉都没有的目光,谁知道她表达什么意思。

是躺下后,司马焦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看眼睛,她的动作大概能算得上标准的勾引。他顿时心情复杂,将她推醒询问,得到了一个无声而肯定的回答。

司马焦:“…”

司马焦回想自己当年是怎么对那些想爬床献身的宫女美人,准备吓唬廖停雁告诉她其实他的寝殿里死过很多人,可低头一看,发现久久没等到他继续说话的廖停雁已经再度睡着了。

司马焦,“…胆子不小。”

他是皇帝,由得她说要睡就睡,不要睡就不睡吗?

廖停雁没听见,只觉得早上起来后胸有点疼。司马焦问她:“你有这么累吗,昨天晚上脱你衣服都没醒。”

廖停雁莫名其妙,“陛下晚上不睡觉脱我衣服干什么?”

问完之后她才察觉不对,低头往身上看看,“我的衣服不是好好穿着吗,没有被脱啊。”

司马焦:“谁叫你一直喊着‘疼疼疼’,谁脱得下去。”

廖停雁:我怎么都没印象?手臂疼脱衣服就是不方便。

不对,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手臂有伤脱衣服不方便,而是司马焦脱她衣服想干嘛?她试探了好几回了,他不是性冷淡或者性功能障碍吗,突然骚起来是搞什么?

虽然廖停雁想搞清楚,但瑾德回报的消息让她没有了继续探究的心思。

“陛下,附近出现秦南王府的人在大范围搜寻我们的踪迹,如今咱们还没出尧州范围,一旦被人发现行迹就危险了。”

廖停雁看到司马焦的神情瞬间阴郁下来,和刚才带点不满对她说话的无害样子截然不同,他说:“扫尾没扫干净。”

灰衣侍从们立刻全部跪下了。

司马焦站起来,“对方反应倒快,去准备一下,弃了马车,骑马走孤先前定下的另一条路。”

众人应是,纷纷退下。司马焦转头把廖停雁拉起来,为她理了理衣襟,语气平静随意,“我带你骑马,别怕。”

一群人骑着马,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然而陈韫能当原著男主,也不是简单人物,在两天后,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他派出的百来号人包围司马焦和几十号护卫,等司马焦从包围圈中跑出,身边只剩二十多人。

陈韫紧追不放,甚至亲自带着人追来。

眼看着身边的灰衣侍卫越来越少,司马焦抬手抽出了马上的长剑,廖停雁只能坐在他身前,抿唇看着眼前鲜血飞溅的场景。

陈韫举箭欲射,但顾及着万一误杀了女主角,只得扔下弓箭,同样拔剑直冲司马焦,眨眼间两匹马靠近。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廖停雁什么都没看清,在颠簸的马上,她只感觉有那么一刻天旋地转,随后周围有人乱糟糟地在喊“陛下!”“主子!”

有人跌下了马去。廖停雁什么都没想,下意识一把抓住身后人的衣服,然后才发现,落下马的不是司马焦,是陈韫。

陈韫面色愕然倒在地上避开马蹄,唇边溢出血色,胸口上则深深扎进去一支箭。和一般的弓箭不一样,这似乎是特制的一种袖珍小箭,廖停雁都没反应过来陈韫是怎么中箭的,也没看到是谁射出的这枚小箭,她立刻抬头去看司马焦,却感觉到有液体滴在自己手上。

司马焦的胸口处,也被鲜血浸透了一片。电光火石间,廖停雁想起刚才司马焦突然一个侧身,把她往一边按去的动作。

司马焦面无表情,将她抱紧了些,“冲出去。”

身边还活着的灰衣人只剩下几个而已,还大多有伤在身,听到司马焦这话,几人趁着陈韫坠马,众人惊慌时,用命为司马焦杀出了一条生路。

司马焦的马是黑马,乌黑的毛发如同缎子一样顺滑,它嘶鸣一声,甩开反应过来的追兵,迅速蹿进树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父母办事请避开孩子,很容易给孩子带来心理阴影的。

第三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