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属于自己的权利和地位被人夺走,在许多世界里,他都是集合了世界气运于一身的男人,做任何事都会成功,而如今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已经让他几乎走到了疯狂边缘。

他始终不能像系统说的那样改变自己,去委曲求全,他那不容许他人忤逆自己的霸道性格已经深入灵魂,跟随着他度过了无数个世界,太多的世界气运让他越发自大,而一朝崩溃的主空间没能让他改变,反而逼得他性格日益暴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厉夜想,我不能对女主角做什么,难道还不能杀碍事的男二吗?

虽然有这个念头的同时,他忍不住想起了上个世界,感觉到裆下一凉。

不,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这个女主角也不是上个世界的女主角。而且这一次如果他要动手,会选择更隐蔽的方式,没人会发现是他做的,他也不会像上个世界那么大意。除了对付那个多管闲事的男二,他也应该想其他方法将那母子两个带回身边才行。

上一次是他没有查清楚对方底细,贸然动手,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吸取了教训之后,厉夜让人去仔细查了淳于息和郭绒郭钱的底细。照片和资料到手后,厉夜看着郭绒的照片面无表情。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主角是个柔弱的小白兔,很容易受惊,也算得上柔弱可爱,可现在照片上这个,哪怕没有当面说过话,他也知道这绝对不是那个柔弱的女人了。这一头黄毛也就算了,那个花臂是什么鬼?他的女人怎么能搞得这么不伦不类的,连带着把他儿子都教坏了。

厉夜糟心地翻看资料,发现她在做游戏陪玩,从前的生活也不是很好。看到这里,他终于笑了。很好,这个女人看来是个爱钱的,既然是这样那就好说了,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郭绒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本来不想接,但手机响个不停,大有她不接就一直响的意思,她只能不耐烦地随手接了,“快递放楼下就行了。”

厉夜:“我不是快递,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你想要很多钱吗?”

郭绒眼睛正看着屏幕游戏人物,听到这句话顿时明白了,连忙说:“不搞投资也不买房,你找错人了。”

然后挂了。真的是,这年头搞推销的真是花样百出,千方百计骚扰人,就没人能管管吗。

厉夜:“…”

他盯着被挂的电话,忍耐了一下又打了过去。为了避免这次再被直接挂了,他开口就说:“我是厉夜,郭钱的亲生父亲。”

郭绒:“哦是你啊,你从局子里出来了?”

厉夜额头一抽,打断她:“听着,我可以给你钱。”

郭绒:“你先等下。”

厉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听到对面发出鼠标和键盘的哒哒声,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她说话,忍不住问:“你还要我等多久?”

郭绒不耐烦:“等我打完这局。”

好不容易等她打完了游戏,厉夜又听到椅子被往后推动的声音,接着是人走动的啪嗒啪嗒声和敲门声,电话那边很快传来郭绒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郭绒说:“老板,你前几天跟我说的那个智障打电话给我了,怎么办,你替我接,他还说要给我钱呢,我怕待会儿他说的数目太大我一个把持不住就答应了,你来跟他说。”

淳于息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是对着电话说的,“喂,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就这样。”

电话被挂了。

厉夜一扬手,把电话给摔了。然后他黑着脸站起来,对身边的秘书说:“去给我拿个新手机。”

他拿到新手机,直接去郭绒公司楼下守株待兔。从郭绒在电话里的表现来看,这确实是个爱钱的低俗女人,只要能满足她,可能会比之前想的更容易,但前提是没有那个淳于息在一旁搅事。

这一等就等了一下午,厉夜几次都等不下去,差点甩手走了,但最后仍然是选择了忍耐。终于,他看见了郭绒,不只有郭绒,还有个背着小书包的郭钱。这母子两个走在一起,身边并没有淳于息。

厉夜让人将她们客客气气请进了郭绒公司对面一家餐厅,他穿着西装坐在隔断的包间里,瞧着倒是帅气逼人,但郭钱一进来就很紧张地把郭绒挡在身后。

“妈你小心,这个人是个可怕的犯罪分子!”

厉夜看了眼儿子,对郭绒说:“我今天是想和你好好谈谈。郭绒,你以前叫郭琼,当初你趁我喝醉成为了我的女人,又偷偷生下我的孩子,这些年我不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现在知道了,我想接你们回家和我一起生活。”

郭绒这才知道原来前身的儿子是这么来的。不过她有件事不明白,“我说大哥,什么叫我趁你喝醉成为了你的女人?难道不是你喝醉强.奸了别人更合理吗?”

厉夜:“我不是来和你追究从前的事。”他抬抬手,让身后的秘书拿出许多份文件。

“这是我定下的合同,只要你愿意带着孩子回到我身边,每年我会给你五千万。”

郭绒看他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这难道就是人傻钱多?

“你…脑子没问题?”

厉夜自信地笑了,将合同往她面前一推。

郭绒:“我看不懂这些,但我知道合同这些文件不能乱签,等我拿回去给儿子他干爹看看,顺便我和儿子要讨论一下再给你回答。”

“对了,你的家庭情况身体资料资产情况都给我一份,我回去分析一下。你现在没老婆?有没有其他孩子?你要是出了事,财产是不是能全部属于我儿子?你数一下要是这样我儿子能得到多少钱,我算数不太好,你先给我交个底。”

郭钱:“妈,我还在这里,你说这些话有考虑我的心情吗?”

郭绒:“你想说什么你自己说嘛,咱们家很平等的,大家各抒己见嘛是不是。”

郭钱对厉夜说:“你真的很有钱吗?你有游戏公司没有?至少要比我干爹的游戏公司好,不然免谈。”

郭绒:“你就想着游戏公司,其他公司不行吗,他们厉氏不搞游戏公司,你挑几个能赚钱的。”

郭钱满脸不乐意:“就算能赚钱的公司,不是我喜欢的,我也不想继承,我很有原则的,你当我是那些混日子没追求的富二代吗。”

郭绒:“你可以这样,等赚到钱了,再去投资新的游戏公司啊对不对?”

母子两个旁若无人地开始分割厉夜的财产。

厉夜越听越火大,这母子两个果然俗不可耐,他打断两人的对话,对郭绒说:“你要弄清楚,我不只是想要儿子,还想要你。”

郭绒愕然,“什么?要我?”还以为是个豪门继承人案件,怎么突然就往感情方向发展了。

厉夜:“对,我要你爱上我。”

郭绒:“呕。”引起不适,举报了。她现在真的信了老板说的话了,这逼绝对脑子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每个世界的女主骚操作都不同,所以没回绿用生命积攒下的经验,都是没有用的。太真实了…

第十三章

“‘我要你爱上我。’他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郭绒嚼着鸭爪, 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对淳于息说:“老天爷,我当时就给他肉麻的一个哆嗦,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恶心。”

“都是当老板的土豪, 你就比他好多了,可气我儿子他亲爹不是你!否则那神经病现在也不会缠着我们不放了。”

淳于息听着她发牢骚, 宽慰她:“虽然钱钱不是我亲儿子, 但我也把他当亲儿子看,你们放心,我肯定会站在你们这边。”

“谢了兄弟。”郭绒提起一罐啤酒, 咔嚓一口咬开瓶盖, 咕嘟咕嘟往淳于息手里的高脚杯倒了一半,剩下的她自己喝。

淳于息是个精致女装大佬,喝酒必须用酒杯,哪怕是喝啤酒也是这样。

不用加班的周末深夜, 孩子睡了,就是社畜放松的时间,淳于息想着郭绒这段时间压力大, 特地过来开解她, 做一下心理辅导,就听着她说了大半夜。

“不过现在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我之前听你打算,也不排斥让郭钱回去。”淳于息问。

郭绒唉声叹气,“算了,钱虽然好,但是命更重要, 我觉得那个厉夜脑子好像有点问题,那个眼神凶的,对我那个不满都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强.奸他,让他给我生了个儿子呢,哪来那么重怨气。”

“你也不是没看到,那种人暴躁得很,上回差点还要跟我打架,我放心把儿子送他那里去啊?算了,穷就穷点,我儿子愿意跟着我就跟着我,反正我也没让他饿过肚子。”郭绒喝的有点神智不清,一抬手就要去揽淳于息的肩。

淳于息看她啃鸭爪弄脏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拍,迅速截住了她的手腕,抽出湿纸巾给她擦了擦,擦干净了才算完。

郭绒瞧了瞧自己的爪子,忽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指着淳于息:“田螺姑娘!你看你像不像田螺姑娘!”

淳于息拿出手机点了拍摄录制,然后看着郭绒醉酒后自由发挥。黑心恶趣味老板,是手底下员工给他起的绰号。

好整以暇录完了郭绒发酒疯说胡话,淳于息把视频播放了一遍,看到一半旁边响起摔倒的响声,郭绒直接睡倒了过去。

淳于息瞟了她一眼,把视频看完了,这才收起手机,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因为时间不早,郭钱早就睡了,淳于息的动作放得很轻,蹑手蹑脚的。

谁知他才走到郭绒的卧室门口,旁边郭钱的卧室门就开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来,好像准备去上厕所,抬头看到干爹抱着亲妈,他很淡定地说:“你们折腾到这么晚才睡啊。”

淳于息总觉得干儿子的话有些怪怪的。郭钱却朝他摆摆手,“你们继续,我上个厕所就睡了,我睡得很熟,什么都听不见的。”

也就是前些天,一直是和郭绒一起睡的郭钱小朋友说自己现在年纪大了,申请了一个人单独睡。还总是有意无意让他过来陪老妈聊聊天,淳于息之前还没反应过来,此刻他终于恍悟了这小子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你在瞎想什么?”淳于息怀里抱着人家亲妈,话说的毫不心虚。

“我是基于事实进行合理猜测。”郭钱一吐舌头,钻进了厕所里。

淳于息心想,这小子这么瞎想,也不怕他妈揍他,到时候他可是不会拉架的。

只是他回楼上去的时候,又忍不住想,为什么郭钱和公司那些家伙,都把他和郭绒看成一对,难道说他平时有什么做过了界,会让别人误会的地方?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和郭绒郭钱的相处,捂住了额头。什么过界不过界的,那个界都不知道哪去了。

也许应该保持一点距离,他想。

第二天一大早,郭钱和郭绒敲开了他家的门,郭钱自己跑到餐桌上坐好,郭绒更是不客气,手里还拿着眼线笔,“救命,快救我,我自己画个眼线,眼睛都差点给戳瞎,快帮忙紧急处理一下!”

淳于息一看她那眼线,画的好像入魔了,翻个白眼,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给她画。完了看见郭绒闲着没事在剥指甲,把上面的指甲油剥的坑坑洼洼,他忍不住拉开抽屉,从一柜子的指甲油里面找出来两瓶。

“你没事老剥指甲干什么,我上次给你涂的那么好看的图案被你几天就剥光了。”

郭绒踩着拖鞋,还有些睡眼朦胧,把手伸给他让他帮忙涂指甲油,“不是还有好几种花样没试吗,我想要那个星星的。”

淳于息:“你手别乱动,这回涂好了你至少给我保持一星期,不然你看我会不会给你补。”

周末的时候,郭钱总要拿着作业上楼来问,因为郭绒不会,她被现在的小学数学题给难倒了,只能仰仗淳于息这个名校毕业的成功人士。

淳于息平时工作也不轻松,周末一般都是放松时间,在家里运动运动看看书,试试妆,或者去买几条小裙子,有时候有兴致还会自己动手做点菜,烤些小蛋糕小饼干什么的。郭绒母子两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末就固定上楼和他一起过了,三个人在一起,偶尔还会组队玩游戏。郭绒和郭钱都是泥石流,很容易把自己玩翻,淳于息不得已玩了个奶妈,带着他们一起,结果就是他这种大奶,都奶不住两只脱缰野马。

淳于息烤的小饼干小蛋糕,一大半都进了母子两个的肚子。淳于息瞧见了感兴趣的妆,直接就在郭绒脸上试——这个女装大佬他还有个马甲是知名美妆博主。然后慢慢的,他就莫名其妙开始负责给郭绒涂指甲,给她修眉毛,给她画眼线,每回出门去商场,两个人都神情自若地去一起买女装。

郭绒经常看中了什么衣服,让他也拿一套一起去试衣间试。这种时候淳于息就不得不微笑着提醒她,“朋友,你还好吗,记得我是男是女吗?”

郭绒一拍大腿:“…差点又忘了。”差点又忘了好看姐姐裙子底下有大鸟。

除了这些,淳于息大佬还经常给她介绍各种护肤美白等等美容用品,搞得郭绒每每感叹:“你不去搞传销真的可惜了。”

淳于息:“我曾经潜入传销组织去救过一个迷途的同学,在里面待了一个月,学到了挺多的。”

还是女装去的,愣是没人发现,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有个上线看上了他想来硬的,被他锤在墙角打了一顿导致事情败露,他本来还想再在里面多待几天。真是可惜。

“你们今天自己玩游戏去,我待会儿要出门。”淳于息挑挑拣拣,选出了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他有很大很大的衣帽间,一左一右分别是男装和女装,鞋包配饰也是一柜子一柜子的。

“嗯?你去哪啊。”郭绒吹着自己的指甲随口问。

淳于息:“去做个SPA,最近秋天了,皮肤干燥,头发也有点分叉。”

郭绒扒着门框眼巴巴的:“爸爸!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带我去!”

郭钱扒着他妈的腿,同样眼巴巴的:“爸!我也想去!”

淳于息一想,去就去,带她们去了自己常去的那家会所,给他们分别办了个套餐,他把郭钱带走之前,对郭绒说:“你要是做完了就先在外面等我们,别自己一个人乱跑。”

郭绒双手比了个OK,“没问题爸爸!”

她享受着按摩服务的时候,感叹着,这大概就是精致贵妇的生活。

‘精致贵妇’淳于爸爸带着干儿子泡在水池里,郭钱趴在边上看各种精油香露,扭头问:“爸,咱们可以放点这个香露吗?”

淳于息随口应道:“随便你…不要倒太多…”

他后面一句说的太迟,郭钱满面无辜地举着一个空玻璃瓶瞅着他。

一整套流程享受过后,郭绒等到了两个浑身散发着扑鼻香味的男人,虽然是很好闻的香,但味道太浓就是放毒了。

郭绒:“艾玛,你们太香了,离我远点,鼻子都闻不到味道了。”

郭钱和淳于息对视一眼,淳于息上前按住她,郭钱跳过去抱着她的脖子哈哈笑:“给你也染一点香!嘻嘻!”

好一个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恰好也在这个会所的厉夜看到这一幕,神色阴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失败的结局。

郭钱一直没消息,也没再联系他,看来是被这个淳于息蛊惑了,必须要尽快除去他。

每个世界都有不同的规则和法律,但在厉夜看来,那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许多事还是依托于权利和金钱。而不管在哪个世界,想杀一个人都是简单的事,在这个世界尤其简单,简单到只需要制造一场意外的事故。

他雇佣了人去日夜监视淳于息三人,弄清楚他们的作息规律和出行习惯,准备选一个合适时机,在淳于息独自出门的时候让人开车将他撞死。没有了淳于息的阻挠,这个世界必然会再次被他掌控!

每天被人跟着,淳于息也不是傻子,当然有感觉,他还挺有危机意识,把郭绒母子两个叫上楼,问她们有没有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

郭绒:“没有啊。”

郭钱:“有!”

母子两个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郭绒奇怪,“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郭钱,“妈你可长点心,很明显好不好,你昨天去学校接我回家,路上就有人在跟我们,拍照都没关闪光灯啊!”

淳于息:“我觉得很有可能跟厉夜有关系,他之前那么嚣张,最近却没什么反应,太反常了。”

郭绒:“你是说他在憋大招?不会,法治社会,他难道还敢杀人?”

淳于息思考了下,“不管是什么原因,刚好国庆假期到了,干脆带你们出门去玩几天,避一避,也放松下心情。”

郭绒顿时眼睛一亮:“公费旅游吗老板!我们去哪啊爸爸!要不要变装,这样更能掩人耳目啊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bu zhi dao shuo xie shen me,gei da jia bai ge zao nian ba.

第十四章

十一黄金周,国内几乎所有景点, 都处于一种爆满状态, 拥挤程度分分钟变成高峰期地铁, 到处人挨着人, 要是不紧紧牵着手,立刻就能被人流冲走,十分之可怕。

选择这种时候出行, 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而且郭绒选择的地点还是祖国首都, 拥挤之恐怖更上一层楼。

郭绒去之前抱着儿子说:“他长到这么大还没去首都看过, 带他去看看天.安门长城和故宫嘛!”而且她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祖国首都和从前那个祖国首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在老板迟疑的目光下,她还信誓旦旦地补充道:“而且据说那里警卫森严, 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你不是说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吗,去那里多让人有安全感。”

淳于息信了她的歪理。天.安门广场, 人山人海, 红旗招展, 一片欢乐的海洋, 尤其这个时间带着孩子出门的家长特别多, 郭绒被挤了一天之后, 回到酒店一身臭汗,精疲力尽累的像条狗,吐着舌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什么景点都没看到,光看到人了。

淳于息毕竟是男人, 又坚持运动,体力比她好多了,被折腾了一天也没有跪,对她说:“你自己选的爬长城,明天给我坚持爬完!”

“不!不!”郭绒骤然惨叫一声抱住他的大腿:“爸爸,爸爸我错了,你放过我,我们明天不去爬长城了行不行?”

淳于息:“呵,当然不行了,你当我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吗。”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老板无情地从床上拖了起来,塞进了厕所里,郭钱一边给自己刷牙,一把拿着牙刷在亲妈大张的嘴里唰唰唰,郭绒就一脸痴呆地张着嘴。

毫无疑问,这一天的长城观光之行,又让人累到虚脱。那是一种在攀爬高山,就算很累也无法停止的感觉,因为后面永远有人在催你赶快走,别挡着路。此刻的长城宛如一条狭窄的道路,所有的空隙都被人铺满了。

恍惚间,郭绒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是很多年前在这里修长城的民工,烈日当空,汗流浃背。

她看看被淳于息抱起来的儿子,实名羡慕的泪流满面。

“爸爸,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让我叫你爷爷都可以啊!”

淳于息理都不理她,让郭钱抱紧自己的脖子,他伸出一只手牵着郭绒,拖着她这么个大麻袋走了下去。

在这一连两天的遭罪之旅里,郭绒绝对不是最崩溃的,最崩溃的是厉夜派去跟踪监视他们的人。一共四个男人,被吩咐了要紧跟淳于息三人,绝对不能把他们跟丢,如果遇到机会还要对淳于息下手,所以第一天去天.安门广场,他们就出动了两个人跟着去了。

这两人从前都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手上还有命案,不然也不会入厉夜的眼。可这两人那心理素质算不上特别好,到了天.安门这种十步一个便衣警察的地方,看着那些凌厉的眼神,不自觉就心头发颤,觉得对方是不是在怀疑自己。

网上曾有流传,在这个地方,只要随便做一点反常的事,都会马上被便衣警察按倒在地。两个跟踪的男人心头发虚,眼神飘忽,顿时引起了好几个便衣警察的注意。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可其中一个年轻点的见到一个男人朝他这边冲过来,不知怎么的以为对方是便衣,来抓自己的,吓得转身就跑。

他眼神仓皇跑了没两步,就被两个旁边冲出来的便衣警察给按住了,“不许动!干什么的!”

他还没吭声,另一个同伙看到同伴被抓,怕他连累自己,也赶紧跑,结果理所当然也被抓住。两人被带去核实身份,结果在犯罪数据库里面找到了他们的信息,这还是两个在逃犯。

两个前去监视的同伙一去不回,留在酒店里的两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联系,再加上收了钱要搞淳于息,也不好丢下,只能暂时不管那两个同伙,第二天去跟着淳于息三人爬长城。

这两人也有前科,其中有一个胆子特别大,这次的‘生意’就是他介绍给其余三个同伙的,而他杀过好几个人,脾气也不太好,爬长城的时候因为和淳于息三人隔得太远,好几次差点跟丢了他们,有些心浮气躁,顺手发脾气推倒了前头一个挡路又大吵大闹的熊孩子。

熊孩子她奶奶不干了,看着摔的膝盖都破了的宝贝孙孙,当即叉腰大骂起来,拉着两人不让走。所谓有熊孩子就有熊奶奶,这种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是最难搞的,一时间就困住了两个人。再加上看热闹是国人天性,周围一混乱,两人就跟丢了淳于息三人。

等他们好不容易脱身,到处找不到淳于息三人,匆匆跟到酒店,发现这三人竟然退房走了。

“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故意想甩了我们?”嘴边有颗痣的瘦高男说。

满脸晦气的短发矮胖男呸吐了口痰:“不管他们跑哪去了,找到了就让那男的死!”

退了房间走人的淳于息三人,并不是因为发现了跟踪的人才走的,事实上因为这两天周围人太多,两批跟踪的人都好像信号不好一样,时不时就断线,基本等同于不在,完全没法给人被跟踪的感觉。他们之所以这么快走人,是郭绒的锅。

郭绒从长城下来,就剩一口气吊着小命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故宫看,腿软地坐在地上当场抱着淳于息的腿大哭,喊着现在就要走,再也不要来了。

因为淳于息是男装,旁边还牵着个小朋友郭钱,三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郭绒抱着他的腿嚎啕不肯走,惹得周围人都指指点点,还有人猜测他是在外面有外遇,老婆带着孩子来抓奸,求他回去的。

淳于息只能答应了郭绒,取消了之后几天的首都之行。假期还有几天,既然首都不待了,那就得另选去处,这回郭绒瘫了,摆手说:“去哪里都行,人不多就好。”她是怕了,搞不动了。

最后淳于息选择了去H省,那是他幼时和母亲生活的家乡,是他长大的地方。母亲死后,他被接回父亲身边,很多年都没回去过了,也许是不想一个人回去,这一次,他看着身边的母子两个,突然就很想带她们去看一看当年的家乡。

思乡之情忽然溢出,淳于息当即查询了机票,发现有一趟去往H省的飞机就在四个小时后,所以他马上带着两个人收拾行李去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