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高瘦矮胖男到处找他们时,他们在飞机上睡觉。当那两男人找不到他们,给厉夜打电话的时候,淳于息他们已经到了H省,正乘车前往淳于息的家乡小城。

“这就是你的家乡?看上去还挺不起眼的啊,也没什么热闹,我还以为老板你从小在金窝里长大的。”郭绒拖着行李走在小城的马路上,淳于息也在四处张望,眼神里满是不确定。他离开太多年了,很多熟悉的场景都完全变了,毕竟这是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当年人家的旧房,街边流水的桥和塘,全都不在了。

熟悉的东西消逝,总是容易让人感伤,淳于息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沉默。郭绒见了,朝郭钱使了个眼色,郭钱给她比了个OK,上前拽着淳于息的手装可爱,“爸,我好饿啊,快要饿死啦!”

淳于息回过神,也有点头秃,习惯了大城市的方便快捷,在这种小地方,各种能快捷查找酒店餐饮的APP都没有用武之地,只有他们自己去找地方住。

天色不早了,他们又累,也没费心多找,就近选了个旅店,然后非常巧的是只剩下一间双人房了。

“哎呀,有一群来这边写生的大学生啦,我们好几家旅店都住满了的嘛!”老板娘说话带着本地口音,软糯糯的像是撒娇一样。郭绒看了眼老板,想着他也是这里的人,会不会讲这种话。

淳于息还想再去找,郭绒和郭钱都累的不肯走了,淳于息瞪了郭绒一眼,恨铁不成钢,“我这还不是在为你考虑!”

郭绒坐在行李箱上翘着二郎腿,“别这么说嘛,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淳于息半天没想起来这事,“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睡过?”

郭绒:“飞机上啊,你脑袋都靠我胸上了朋友,软不软,垫着舒不舒服?”

从楼上走下来的几个年轻男女,背着画板和速写本,大概就是老板娘说的来写生的大学生们,他们恰好听到了这话,都嬉笑好奇地看着他们。淳于息隐约听到两个女学生低声说:“妈呀什么狗粮,我不吃,呸!”

他按了按额头,“好,行,赶紧去房间。”

郭绒一进房间就想往床上扑,被淳于息扯住了命运的后颈,“奔波了一天,你都没洗澡往床上拱什么拱。快点你先去洗澡,我去问老板娘买点吃的。”

郭绒不情不愿地被他塞进了浴室。自从有了淳于息在身边,从来不修边幅的邋遢老郭头,不得不被逼成为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小美人,身上的颓丧糙气都被磨掉了不少,而原本跟她一起糙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一个精致的香香男孩——他会主动学习爸爸的讲究作风。

淳于息回来,发现郭绒洗好了澡,脑袋还湿着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郭钱还在浴室里洗澡。他放下买来的饭菜,翻出来一条干毛巾,盖着郭绒的脑袋一顿搓,给她搓醒了。

郭绒睡眼朦胧,把脸上的毛巾扯了下来,“小姐,你这个服务不温柔,我不给钱的。”说完她出奇敏捷地往床边一滚,成功避开了淳于息的一击。

三人收拾好了吃完饭,郭绒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她爬起来到处翻找,淳于息奇怪,问她:“你在翻什么?”

郭绒:“我在找小卡片,就是那种深夜寂寞,小姐陪玩的小卡片,我们反正无聊,不如找个小姐姐来打牌?”

淳于息丢了一个枕头到她脸上,把她砸翻。

郭钱在淳于息那张床上躺着,坐起来替爸爸说话,“是我爸不够好看吗,你还要找别的小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可能看多了今日说法(。

看到昨天的评论,我灵机一动,以后要是文下再有人吵架,可以,要撕逼都得用拼音,我看哪个还能撕得下去。

第十五章

淳于息家乡这个镇子虽然不怎么热闹, 但还有一些几十年前的古建筑没有拆除, 算是当地的一个特色,那些大学生来写生, 就是画那些老屋来的。

三人休息一晚上,养好了精神,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淳于息当初住过的老家看看。淳于息家在镇子边缘, 离镇中心还有点远, 几乎能算是镇下的一个村附近了, 他们要去还得坐车去。

镇上要打车不像城里那么方便,但是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所以在老板的金钱策略下, 他们很快找到车,送他们去地方上。

淳于息看着外面倍感陌生的路,心里刚生出一点感慨, 就听到旁边郭钱和郭绒两个吃零食, 发出的咔嚓咔嚓声音。

郭钱:“爸,你也想吃?”他把零食袋子往淳于息面前放, 淳于息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吃,边吃边安慰自己,前两天运动过量, 吃点零食应该是没问题的。

到了老屋,淳于息发现,老屋竟然还完好着, 哪怕经历了十几年的风沙侵袭,仍是和当初差不多的外墙,而且附近几户人家还有人在住,附近一棵大树下有几个老人家搬着竹椅子坐在那聊天。

郭绒和郭钱抱着没吃完的零食跟在淳于息身后,一起走过了那几个说话的老人家,在她们的目光中,走到那座锁了门的老屋门口。

淳于息刚准备去推门,身后那几个老人家里,有一个忽然用本地口音吆喝了一声:“谁呀,那屋子没人住咯,你们要找哪个啊?”

淳于息久没说这边的话,有些不习惯,语调略古怪的回答:“我是以前住这里的。”

几个老人家都吃惊地看着他,似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谁,没过一会儿有一个老奶奶突然说:“你是阿兰家那个息息是?都这么大了!你还认得我不,我是住那边屋的牛阿婆诶。”

这里少有人来,认出了淳于息后,几个老人家都围了过来,不仅如此,还从屋里走出来几个年纪大点的妇女,一群人围着三人七嘴八舌地说话。

“当初走的时候还那么矮,像个小姑娘,现在都这样高了,在外头发展的好伐?”

“这么多年咯,怎么也没回来看一看,这个老屋子好久没住人,那个锁头都坏了,平时我们有时间就进去扫扫灰。”

“这是你老婆和儿子,带她们回家乡看看也好,你们结婚好几年了哦?小孩子长得好,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看这个眼睛好像哦!”

众人说了一顿后,心满意足了,又招呼他们中午去家里吃饭。淳于息重新认了一遍这些面熟的幼年邻居,最后答应去那个牛阿婆家里吃中午饭,然后才从包围圈里脱身,拉着郭绒郭钱进了老屋。

老屋里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地上铺着一层灰,砖缝里杂草疯长,一片不同于外表的荒芜。走了一圈,到了一扇有锁的小门前。当年淳于息母亲死后,他把母亲的骨灰带走,这屋里的东西他那个爸爸也看不上,多数送给了周围人,还有些他不愿意扔的,以及搬不动的大家具,都锁在了这个房间里。

见淳于息看着那个门锁,郭绒问他:“怎么?想进去看看?”

淳于息有些感伤:“可惜这个钥匙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要什么钥匙。”郭绒推开他,上前一手握着那个生锈的铁锁,另一只手一敲一拔,就把那老锁给拆了下来,“行了。”

淳于息:“…”手法这么老练专业,他很怀疑这位朋友以前是不是有兼职过什么奇怪的职业。

郭钱先进了那屋子里,屋子里并不沉闷,因为屋子里一角的屋顶破了,碎瓦摔在地上,几束天光从破洞的地方照进来,墙角还长了青苔。

“这些里面都是什么?”郭钱蹲在柜子前面,好奇地摸了摸那些沉棕红色的箱子和柜子。

淳于息折起袖子,又把手表拆了下来,放在裤子里,才动手打开那些箱子。

“哇!”郭钱趴在箱子边踮脚往里看。郭绒也凑过去看,发现这个箱子里放满了戏服,有大人穿的,还有小孩子穿的。

淳于息摸了摸箱子底下颜色还鲜艳的戏服,靠在箱子边上回忆着说:“我妈以前喜欢唱戏,我小时候乡里有戏台,逢年过节会请人去唱,我妈偶尔也会去。”

他最喜欢那个时候的母亲,而为了逗总是郁郁寡欢的母亲开心,小小的他也会套着母亲宽大的戏服,在床上蹦蹦跳跳。他小时候长得非常可爱,身体又不太好,按照这边的习俗,家里会给他穿女孩子的衣服,说这样容易养得大。母亲自己会做衣服,就给他做了几身小戏服,抱出去的时候,女人们都喜欢逗他哄着他玩。

其实想想,在他长大的这个地方,也不只有那些令人难受的回忆。只是多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在意,不愿意回来,也许是不想看到物是人非。而现在回来,是因为郭绒和郭钱给了他一种特殊的力量。

看了一些旧物,老屋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淳于息重新合上箱子。

“还是要去弄把锁把这门锁上。”虽然周围邻居不会来拿这些东西,但会有顽皮的小孩子,见到门上的锁开了,就跑进来乱翻。

郭绒拿过刚才那把自己弄开的锁,三两下锤了锤,又给锁了回去。淳于息不太信邪,用手扯了扯,竟然没扯动。

“你怎么做到的?”

郭绒神秘地笑:“这是我家独门手艺。”她小时候家里锁坏了,沉迷赌博的父母什么都不管,她就自己瞎折腾,一个坏了的锁,没有钥匙也这样用了好几年。

中午在牛阿婆家里吃饭,老人家谈兴大起,说起了当年淳于息的妈妈唱戏,还说起淳于息小时候也穿着小戏服,坐在台子底下等着妈妈。

“可乖巧的娃娃哩!”

“就像你们这个儿子一样的乖巧!”

被这么多人夸儿子和老板长得像,郭绒就不明白了,对着儿子和老板仔细看了很久,发出来自眼睛的质问:“你们哪里长得像?我怎么看不出来?”

郭钱立刻开口:“妈,好看的人都是长得像的,你跟我有母子相,我跟爸有父子相,所以你们有夫妻相!”

郭绒、淳于息:“…”这个小机灵鬼在想什么,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接这个话,转头一起考虑接下来的行程。

“还要不要在周围转两圈,看看风景?”淳于息问。

郭绒:“我申请去镇上找个网,让我自由的过两天游戏生活。”

郭钱:“我也一样!”

淳于息:“你们一天不摸电脑会死吗?我平时是少了你们游戏玩了?不行,大好假期必须走走看看。附近有个挺出名的道观,带你们去拜一拜。”

郭绒一脸的颓丧,“道观有什么好拜的,还不如让我们去玩游戏。”

郭钱:“对对!”

淳于息:“拜一拜,保佑你们早日摆脱厉夜那个神经病的纠缠。”

郭绒一秒钟站起,“好,走。”

郭钱也神色一肃,“走!”

郭绒:“嘿,怎么我说什么你也说什么?”

郭钱:“上次带我玩游戏的小姐姐说了,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郭绒:“是你爸不够好看吗,你玩游戏不带他竟然去带小姐姐?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郭钱。”

淳于息照着她们的脑袋一个敲了一下,“好了,不要再拿我玩梗,扣工资警告。”

三人在镇上游荡,而厉夜派来的那两个男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虽然出师不利,但厉夜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现在没有世界气运加持,相反更是隐隐有种被这个世界排斥的感觉,所以想做的事没那么容易成功,不过事在人为,他不信一次失败,次次都会失败。

收到淳于息三人不知去向的消息后,厉夜首先就是怀疑她们察觉到他让人跟踪,所以故意躲避,于是花大价钱雇佣私家侦探去查她们现在的去向,好不容易查到了,立刻让那两个男人赶往H市。

“那地方偏僻,还有不少国道旁边没有人烟,更没监控,找机会撞死那个淳于息,往山里一丢一埋,保证三五十年都没人能发现。”两个男人合计好,租了辆二手面包车,准备了绳子等作案工具就去了。

淳于息虽然说要去道观参拜,但在那之前,还是给两个网瘾患者留了半天的游戏时间。他在镇上找了个网,把两人丢进去,然后就放心地去办自己的事了。他去租车子,道观比较远,还在山上,走路去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租车去比较方便。

这个精致的男人去租了车,看着人家车上不太干净,又直接去洗车,折腾了一下午,回去把网里吸游戏的两个人强行拖出来,带着她们去一个渔庄吃饭。

他洗车的时候,那里还有另一个人在洗车,是个高壮大汉,两人都觉得对方面熟,一聊起来才发现两人是初中同学,当年还是同桌。一别多年,当初两个同样瘦弱,被其他同学嘲笑的小男孩,如今一个身高腿长,一个身形高壮,改变不可谓不大。

两人好多年没见,还挺高兴,淳于息那同学就是本地的,家里开了个渔庄。他极力邀请,淳于息不好拒绝,也就拉着郭绒郭钱去了。

成年人的饭桌上当然不能没有酒,几个人把酒一喝,说起明天准备去道观参拜,淳于息那老同学就拍着胸脯说:“嗨,早说啊,我爸妈固定每个星期都要去拜的,我一个表叔还在那道观里当道士呢,有正经道士证的,明天我们带你们一起去!今天就在家里住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绿夜:我不信邪!

——劝你信邪。

第十六章

老同学的渔庄还带着做家庭旅馆, 这个时间本来都客满了,愣是给他们腾了一间出来。

“你们一家人好好休息, 明天早上喊你们起床, 还有几个客人说明天跟我们一起去道观参拜,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床只是普通的双人床,屋里也没有其他能睡人的地方,显然他们三个是要睡在一起的。淳于息喝的有点多, 靠在床边上,垂下的眼睫毛很长,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朦胧的阴影, 床边的暖色灯打在他的脸上,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醉酒。

郭绒郭钱母子坐在一边看了会儿, 郭钱小声说:“妈, 你心动吗,要不要我出去外面沙发上睡, 给你一个发挥的空间?”

淳于息闭着眼睛说:“…我又没睡着, 这种话就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说吗。”

郭钱嘻嘻笑:“要是你睡着了, 这不就是犯罪了吗。”

郭绒搓了搓手,朝着美人走了过去,“嘻嘻嘻,我来了~”

淳于息没吭声,等郭绒走到床边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抬脚,把人给绊倒在床上, 他自己一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潇洒地脱了外套,往浴室里走。

“排队洗澡。”

郭绒撑着脑袋躺在床上,“好,看来你爸确实喝多了头疼,今天的保留节目没有了。不过他自己每天洗澡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逼我们跟他一样每天洗澡?”

刚解了两颗衬衫扣子的淳于息从浴室里探出半个身子,“因为你们是跟我睡在一起的,所以要洗。”

等他缩回浴室,关上了门,郭绒把郭钱拉到身边,跟他商量:“你看,你还是别想把我跟你爸凑一对了,不然以后我每天都得跟他一起洗澡,这能忍?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郭钱:“妈,你怎么跟猫一样,不喜欢洗澡?想想我爸那么好看,你就不能克服一下这种小小的问题吗?”

浴室里传来淳于息的声音,“你们两个要是不想让我听见,建议不要说的这么大声。”

郭绒和郭钱一起哈哈哈笑了起来。老同学老婆路过门外,听到门里嘻嘻哈哈的笑声,回去和老公感叹,“你那个同学,跟他老婆感情真好,我刚才听到他们一家人笑笑闹闹的,好开心的样子。”

老同学也感叹,“是啊,他自己听说是在当老板,事情又多又忙,放假还带老婆和孩子旅游。我们上学的时候是同桌,他那会儿跟我一样瘦瘦小小的,个子不高,像个小姑娘,但是他就特别凶,经常跟人打架。”

“打架?”他老婆不太相信,“你同学看上去很斯文啊,不像会跟人动手打架的。”

“你别不信,他比我凶太多了,谁敢欺负他说他家闲话,他就找人家打架,打不过,被揍得鼻血往下淌,他也不擦,就带着一脸血去办公室找老师,之后跟他打架的孩子就被批评了。那时候我们班上几个流氓学生都看他不顺眼,让人排挤他,只有我悄悄和他说话。”

“我看你现在长这么大个,还以为你以前跟我说小时候被人欺负是编出来骗我的呢。”

“哈哈哈哈!骗你做啥,当然是真的,小时候不懂事嘛,要是换了现在的我,那些小屁孩我一脚一个就踢飞了。”

淳于息侧躺在左边,中间躺着郭钱,郭绒就睡在右边。她和郭钱不出声,一般很快就能睡着了,但是刚才那个一脸疲累的淳于息,洗了澡过后不想睡了,翻来覆去。

郭钱悄悄戳他的背,喊他:“爸,你是不是跟我妈一起睡太紧张,睡不着啊?”

淳于息转过身来,小声跟他说:“不是,是床太小了,睡不太习惯。”

看起来好像睡着了的郭绒突然睁开眼睛:“反正都没睡着,不如咱们来夜聊啊,刚才酒桌上你同学说你小时候很瘦小的,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

淳于息迟疑地嗯了声,然后才坦然回答:“对啊,老被人当小姑娘,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真的假的?太可怜了?”郭绒感慨,她当年可是校霸,哪有人敢欺负她。

“爸爸小时候好可怜哦!还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班霸的郭钱,也很有孝心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淳于息突然戏瘾大发,卖起惨来,把自己形容成了一朵饱经风吹雨打的小可怜,搞得母子两个惜惜了他半天,到第二天开车去山上道观,懒汉郭绒竟然主动提出自己开车,让淳于息在后座休息。

“你老婆是心疼你昨天喝酒呢,让你多休息。”老同学打趣他们,又去招呼其他几个想一起跟去道观参拜的旅客,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有车,他干脆弄了两辆面包车,他和他弟弟一人开一辆,载着父母和七八个旅客上山。

与此同时,不眠不休追踪淳于息他们的那两个男人,也终于找到了地头。他们的小破面包车,就跟在那群人不远处。

“怎么有这么多人一起?”

“他们这么多人在一起,肯定不能动手,我们跟在后面,等他们落单了再说。”

两人商量好了,一路跟到了道观山下,见一群人下了车开始拍照活动身体,他们就停在附近没动。

“还好这里人没有首都人那么多。”瘦高男人心有戚戚焉。

矮胖男人眼睛盯着淳于息看,抬手抓了瓶矿泉水喝,呸了声说:“咱们就在这下边等,别被他发现了,打草惊蛇。”

淳于息休息了一路,这会儿精神挺好,但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他,四处张望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快进去了,都跟着我!”他同学吆喝着,让他们一起进去道观里参拜,还特地请他那个做道士的表叔出来招待众人,那位大师是个标准的现代道士,出口英文闭口法文,能谈道家典故学说,能背道书,还能谈科学发展,口袋里踹了个ipad,是个健谈的人物。

“你们要是想远程参拜上香,也是可以的,我们观里就今年刚推出了这个线上参拜,你们下个这个APP,初一十五有法会直播,还有这个微信,是我们观的微信,可以关注一下。”道士表叔看样子是对这一套非常熟悉了,一通操作自然流畅,带他们到处走了走,还给有需要的人画了符。

淳于息的老同学跟他那表叔说了说,让他写了两张避祸解厄符,送给了淳于息。

“拿着,有用没用我也不好说,但来一趟不好空手回去。”

符也不贵,淳于息不差这点钱,笑着接了符,转头就给观里的在线上香送了笔香油钱。

不管这符灵验不灵验,山上道观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后院山道上种了一排白绣球,据说是几十年前有个留洋学生,跑到这里来做道士时种的,很多年了,前殿都翻修了两回,这些绣球还是年年开花。

“来,拍,要拍的好看点!”郭绒站在绣球面前,做了个轻嗅的姿势,自我感觉非常好。

郭钱对着手机比划了好一阵,最后认输了,默默把手机奉给了旁边的淳于息,“爸,靠你了。”

淳于息接过手机开始找地方,拍了两张不怎么满意,自己过去指导郭绒摆姿势,上手给他凹造型,一家人在这里消磨了不少时间。

一群人上午来道观,回去已经是下午了。跟踪的两个男人等的不耐烦,下车靠在路边抽烟,抽了两包才看到人出来,跟着他们一路去了渔庄。

听说渔庄能住宿,两男人盘算了下,干脆下车去渔庄住宿,反正他们准备在离开后杀了淳于息,到时候往外地一跑,什么事都没有,这种事他们很熟。

然而渔庄人已经住满了,两男人听老板娘拒绝,心情都不好,露出了点凶相,淳于息老同学见老婆被人为难,直接就走过去往那一站,斜着眼睛看面前两獐头鼠目的男的,“我们这确实房间住满了,咋的?”

两男人看他长得高壮,又见到淳于息几个下楼吃晚饭,不想引人注意,只好满肚子气地出去了,不敢走远,怕淳于息半路消失不见,只好窝在车上盯人。

“儿子,我感觉那两个人有点不对劲。”老同学的妈妈开渔庄几十年了,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刚才看那两人眼神鬼鬼祟祟到处看就觉得不对,出去鱼塘里捞鱼回来做菜,途中看见那两个人窝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休息,心里更是觉得不对,就把儿子找来跟他说了自己的怀疑,“怕不是趁现在人多,搞小偷小摸抢劫的哦,还有可能是偷孩子的!”

这种事每个地方都有,他们这地方偶尔也会听说哪里有人被抢了钱,哪家丢了孩子,特别是这种旅游旺季,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淳于息很快就听老同学说起了这事,他们是怀疑那两男的可疑,没有证据,就先提醒住在渔庄里的人,晚上不要乱跑出去,白天出去也大家一起,财务都保管好。

“大家也不用怕,我有个表弟,在县里派出所工作,我明天叫他来渔庄吃个饭,那些流窜抢钱的人,最怕看到警察,要真有坏心思,肯定自己就吓跑了。”老同学说到做到,第二天,渔庄里就来了几个警察。

他那做警察的表弟笑着说:“我说过来吃饭,几个同事反正也没事,就一起过来了,上次大家吃了二姨做的鱼,都说好吃,想着什么时候再过来一起吃一顿!”

这边热热闹闹地吃饭,那边在车上待了一晚上的两个男人,此刻都有点心惊胆战。

“怎么会有警察过来?是不是那个淳于息发现我们,报警了?”瘦高男人想起被抓捕的两个同伙,心里忐忑,“先前在首都,老汪他们就是被抓了,咋会那么巧?”

“怕什么!”矮胖男阴测测说:“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警察表弟听表哥说了怀疑,一挥手:“小事,我们走的时候过去看看,真心虚的人一试就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