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帮我收拾?”汤奕可说。

周嘉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马上又用起‘霸道总裁’般的口吻说,“不收拾了,我们买新的。”

汤奕可笑了,“你给我买呀?”

周嘉树把头抬了起来,“我是给你买了几样礼物,都堆我家了,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去?”他流露出征询的神情,与她对视着,于是氛围瞬间变了。周嘉树凑近她的眼前,想要亲吻她,可是她把脸一偏,他只碰到了她的嘴角。

汤奕可再把头扭回来,问他,“你是想把我拐回家?”

本来周嘉树是没想到这个的,被她提了个醒,然后摆出一副“这都被你猜到了”的表情,振振有词说,“一三五住你家,二四六回我家,多公平。”

“星期天呢?”汤奕可脱口而出地问。

周嘉树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也回答着,“星期天……去看电影吧?我有个暑假作业,要看二十部题材不同的电影。”

“还要写观后感吗?”

“不用,全靠自觉。”

汤奕可接过他拾起的衣服,“我自己来……”

点的外卖到了,三菜一汤,两碗白米饭,出自一家她垂涎已久的沪上私房菜。她从一盒米饭中,挑一些出来,不到自己一个拳头的大小,因为懒得多洗一只碗,就扣在餐盒的盖子上。她只吃盖子上的这些米饭。

“找到阿姨来打扫卫生了吗?”周嘉树问她。

汤奕可点头,“嗯,她说今晚过来。”

“行,我今晚回家把给你的东西都搬来。”

汤奕可应一声“嗯”,又忽然问说,“那我不用跟你回家了?”

其实,她觉得同居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好像还很遥远,但不可否认,听到他仿佛自有考量般,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件事情,是会让人感到期待。

但周嘉树这样回答,“随你。”她只得装作不在意地点着头,却又听他认真地说,“我不认床,在哪里睡都行的。”

汤奕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

吃完饭后,她和周嘉树一起收拾桌子,剩下的一大盒白米饭放进了冰箱,明天打个鸡蛋、切点葱花和火腿丁,又是一碗喷香的蛋炒饭。

汤奕可洗了手,见周嘉树正用着抹布擦着桌子,她打量他此刻的身形,似乎没有前段日子里那么消瘦了。她走到周嘉树身边,只想逗逗他,“弟弟最近好像有好好吃饭了?”

周嘉树平静且随意地回应说,“是啊。”

这让汤奕可感到意外,反而愈发小心地问他,“我叫你‘弟弟’,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周嘉树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再将抹布冲洗过,挂回原位。

汤奕可将信将疑地说着,“我还以为,你是介意的……”

周嘉树低着头,一面洗手,一面说着,“那是以前。”

“有什么区别?”

“以前我怕你当真,现在让你占便宜也无所谓。”

汤奕可笑着说,“我哪里占你便宜了,这不是事实吗?”

“对,事实。”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无所谓,又显得有点假装无所谓。他擦干了自己漂亮的双手,就来拉起她,“走,漱口去。”

汤奕可像是被他拉进的浴室,虽然不明就里,但也干脆地漱了口。她放在家里用的浓缩型漱口水,是英国香水商生产的,他们不忘本行,玫瑰花的香气非常浓郁,轻易讨得女孩子的欢心,但在男孩子这里,就没有什么市场了,她才往周嘉树的杯子里滴了两下,他就说着,“够了,够了。”

他也比她先结束,在一旁等着,问着,“好了吗?”

等到汤奕可点了头,周嘉树随即揽过她来,低头吻上她。除了玫瑰花的香气,她还尝出一些‘报复’的味道,于是,当他们分开一点儿距离时,她就笑着说,“还说‘不介意’……”

周嘉树马上又吻住她,就像是要堵住她的调侃。

与他缠吻间,她明显感到他有意无意地,推着她往后退,一直退到浴缸前面,然后他主动地,与她交换位置,跨坐在浴缸的边上,背靠向浴室的墙,拉来她说,“坐我腿上。”

“你不难受吗?”虽是这么犹豫地说着,她的人还是顺从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只见周嘉树轻轻摇着头,亲着她说,“我喜欢你这样……”他的声音变得比往常还要低沉一些,但他们的气息却更热切起来,使她感到身体里像是有温泉在流淌,没有地方倾泻,漫延向四肢百骸……

周嘉树吻着她耳后的皮肤,说着,“我下楼买个套吧?”

汤奕可怔一下,不由得想笑了,却也同情他们的处境,“我经纪人马上要过来了。”

周嘉树脸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神情,让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就见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叹气一声,仰头望着天花板。

汤奕可捏了一下他颇为结实的胳膊,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

“背台词,这样我能……摆脱现在的情况。”

汤奕可又是愧疚地,亲了亲他的脸,又是隐忍着笑,“对不起……”

周嘉树很是懊恼地紧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说,“你不要再亲我了。”

汤奕可抚慰地拍着他的背,想了想说,“……你今晚不是还要回来吗?”

☆、第 56 章

童童开门进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投向那双男士运动鞋上,她几乎不用想,便猜到是谁的鞋子。

她回想起,远在英国拍戏的最后一个月里,汤奕可似乎已经跟周嘉树断了联络,当时童童觉得很正常,但不免替她感到可惜。可惜的是,如今的娱乐圈里都是隐形二代,都是拼背景,周嘉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两位父亲皆是圈中的头面人物,这必然让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其他人抢破头的资源。

怎料到,汤奕可在杀青前几日,忽然说出一句,“等到杀青了,记得提醒我给周嘉树打个电话,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不是都说,新鲜感与狂热都是保质期极短的东西?况且,他们两个人还都是演员,喜新厌旧难道不是一门必修课?但小可和周嘉树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居然还能维持下去,很是让童童感到意外了。

走进客厅,童童已有心理准备,于是见到周嘉树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表情是波澜不惊。此刻的周嘉树尽管没有一个精细的造型,却也没有给人散漫和不修边幅的感觉,他穿着一件有Anti Social Social Club字样印花的黑色T恤,与一条宽松格纹长裤,这一身都是半年前小可在日本工作时买下的。

由此可见,周嘉树来的时间比她早,甚至很有可能在这里过夜了。

汤奕可自己穿着长袖长裤的真丝睡衣,垂顺飘逸的质感,凸显她瘦薄的身材,又带着一丝风情。她也从卧室走来,见到了童童,就说着,“你来啦。”

童童觉得空气中残存着菜肴的气味,便问他们,“你们中午吃了什么?”

周嘉树下意识地正要开口。

汤奕可立刻回答说,“三文鱼沙拉。”

“真的?”童童怀疑地问。

汤奕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不好意思的笑了,跟着就把话题一转,“你今早说的是什么事?我的高中同学怎么了?”

童童说,“小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监督你的晚饭的。”

可能是碍于周嘉树在这里,童童不好直接说出来,汤奕可想到了这一点,却说着,“小事情也和我说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受不了别人话只说一半。”

童童只好说了,“昨晚有个人在问答网站上,自称是你的高中同学,说你抢了她的男朋友,然后带头排挤她。”

即使童童已尽量轻描淡写,但无奈,汤奕可的理解能力不俗。抢人男朋友,是指责她的品德有问题,排挤同学,不就是校园冷暴力的意思?

汤奕可一脸茫然说,“确定她说的是我?”

童童说,“她没有指名道姓,但放出的那些关键词,都是在影射你。”

汤奕可更茫然了,但肯定地说,“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是一个很被动的人。”

“我知道你不可能做这种事,可是你又要问,我就只能跟你说了嘛。”

话音甫落,周嘉树就问着,“这个谣言传到什么程度了?”

童童没有想到是周嘉树先问这个问题,但仍是回答着,“没有上热搜,只是在粉丝群体比较多的论坛里传播。”

汤奕可更关心的是另一个角度,“可以给我看一眼她发的内容吗?”

童童犹豫片刻,才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再递给她。汤奕可接过来认真地阅读,幸而内容不长,她划了屏幕两三下,连带着下面的评论都瞄到了一眼,她似乎已有结论地点着头,说,“这个人……应该是我的高中同学,她描述的这些同学,我是有一点印象,可是那时,除了同一个寝室的女孩子,我不怎么与班里的其他同学交流……”

那个时候,汤奕可一门心思扑在读书上,连课余时间都不例外,或者趴在桌上休憩,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谈天说地,却很有助眠效果。大抵是因为长相的缘故,没有人叫她“书呆子”这个笨笨的、不太灵光的外号。

她以为自己是班里的‘透明人’,除了学长、学弟和同年级的男生,委托她的同班同学给她送早点、送饮料、送零食的时候。然而她从这位高中同学的视角中,看到了不一样的自己,她的安静寡言,可以解读为傲慢;因为总有男孩子找她搭话,她不得不应上一声,可以解读为她只与异□□朋友;她收下情书没有丢弃,并且对递情书的男孩子表示感谢,可以解读为处处留情。

最后这一点,汤奕可最不认同,她觉得,不管拒绝与否,收下别人的一片心意,至少应该表示感谢。尤其是那些在课堂上,就如俗语中猢狲屁股坐不住的男孩子,好不容易坐在书桌前,掏空心思写一封情书。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漠视,甚至嘲讽,而且她有好好的说清楚,她感谢对方的心意,但不接受。

年轻的脸皮,总是薄的,被她拒绝过一次,大概率不会再自讨没趣,甚至有个别的,见到她还要绕开走。这个举动倒还挺可爱的。

当然,也有非常不可爱的,令汤奕可记忆深刻。那是星期五放学之后,她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天都黑下来了。因为是可以回家的日子,老师都不拖堂,准点下课,所以走向校门的路上,没有几个同学了,仿佛只剩下她和自己小小的行李箱。

走出校门不到一百米,几辆改装过的电动摩托车忽然出现,拦住她的去路,还有一个人拽住她的行李箱。这些骑摩托车的人,严谨一点说,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士。

汤奕可本来想要报警的,但他们的态度居然不错,说有人想跟她说几句话,只要她听完,绝对让她离开。她还是经历得太少,容易上当。

所幸,他们带她走进的是附近一个居民区,她背后就是后门,随时可以掉头就跑。只见路灯底下走过来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男生,汤奕可连他的脸都看不太清楚,他就在周围的人怂恿下,开始向她表白,“可能你还不认识我……”

汤奕可满脑子忧虑的,都是班主任说她刻苦保持下来的成绩,离她的目标还是差一点。因为无力,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你说完了吗?”

男生还没反应过来,那个把她骗来的小混混,先变卦说,“你答应他,我就放你走。”

她的火气一下涌上来,“答应个屁,多跟你们说一句话,我都嫌恶心!”

除了这个向她表白的男生,表情有点尴尬,其他人完全不把她的脾气放在眼里,还轻佻的说,“小妹妹,你这么拽,你妈妈知道吗?”

汤奕可很愤怒又冷漠的说,“你这么拽,知道别人瞧你多么可笑吗?自以为很酷,其实蠢得要命。”她瞧一眼穿校服的男生,“他才十六、七岁,脑子有病还可以理解,我看你们都不小了,活这么大一点儿本事都没有,社会上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也只能在无知的小屁孩身上找回自尊心了吧?”

小混混被她戳到痛点,气急败坏地扯住她的领子,“CNM,你再他/妈说一句试试?!”

老天是眷顾她的,她才感到害怕,一束手电筒的光,往他们脸上投来,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路过的交警喊着,“喂!你们干什么!”

接着,汤奕可就被推到了地上,然后见那些闲散人士纷纷骑上摩托车跑了。一个交警就把他们都吓跑了,她说的没错,他们只能在小孩子面前逞逞威风。

但她把一腔苦闷发泄到那群人身上,并没有感到痛快,只觉得磨到地上的手掌痛,摔到地上的屁/股痛,她起不来,委屈的抱着自己哭了。

交警大叔走到她这里来,问着,“你没事儿吧?”

汤奕可抬起湿漉漉的脸,哽噎着说,“凭什么我这么努力了,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他们那一群世纪大傻逼,还能活得那么嚣张!那么不要脸!”

如今回想起来,从前她是怎么学习的,如今她就是怎么拍戏的,又笨又固执,但是付出,总是有回报的。

☆、第 57 章

再要回忆旁的,汤奕可也有心无力,她连高中同学的姓名和容貌都记不清楚了,于是说,“我实在记不起有没有跟哪个同学闹过别扭,但那个时候我很内向,不可能带头排挤谁,也没有跟谁拍拖过。”

童童顺嘴说着,“我知道,我记得你说过方……”方柏安是她的初恋。童童下意识地瞥了周嘉树一眼,及时改口,“反正,不要管她是谁,只要她从主观上恶意诋毁你,就可以认定她是你的黑粉,我们把范围缩小到粉丝圈子里,再交给法务部的同事,就搞定了。”

见小可徐徐点头,童童继续说,“前面我不想说,是因为来的路上我都想好怎么解决了,就没必要说了让你心情不好,不是防着嘉树。”

周嘉树正欲回应她,然而手机振动起来,只得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他没有起身避开她们,就接起电话来。

汤奕可小小声对她说,“那你还发微信给我预警,我以为多大的事呢。”

童童也压低音量,“我怕你上微博搜自己,看到了不开心!”

不会的。即使别人为她编造了多么离谱的故事,只要她信任的人,也信任她,就没有什么好悲愤的,不是吗?

这时,汤奕可的手机也振动起来,见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竟有预感般接起来,连声说“好”,然后再跟童童说,“外卖来了,帮我拿一下!”

童童仿佛闻到了汉堡、薯条和奶茶的气味,嘴上不放心地问着,“你买了什么?”身体还是行动起来。

她真是错怪汤奕可了。因为家里没有佐茶的点心,一件也没有,茶几上只有烧开水的壶,显得特别清心寡欲,不懂为何还有蟑螂光临寒舍,于是童童来之前,汤奕可从外卖上点了很多现切的新鲜水果。

童童走出客厅拿外卖的时候,周嘉树正好挂下电话,歪下头来问她,“你接了《请你来我家》?”

汤奕可知道《请你来我家》是一档近年流行的慢节奏的综艺节目,但对于周嘉树的疑问,她无从回答,“我不知道。”只能将问题原样抛给从玄关回来的童童。

童童搁下好沉的三盒水果,说着,“对,我是想,我们因为拍戏‘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距离电影上映,又是一大段的空白期,刚好这个节目的艺人统筹来问你,有没有时间上他们节目作客,我感觉挺合适的,就替你做主接了,今天也是要跟你说这件事的。”

汤奕可压根没指望童童曾经安慰她说的“可以休息好一阵子”,是实打实的躺家里休息,就像接受所有工作安排那样,没有任何想法地表示了解了。

但是,周嘉树说,“刚才我经纪人打来电话,他说这个节目也来找我了,有可能让我和小可录同一期,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说……”听到他的话语声顿住,汤奕可把头转向他,果然对上他的目光,“我说,我得问问你,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就推了。”

汤奕可低下头来,一面打开装满水果的塑料餐盒,一面说着,“我不介意,可我不知道在镜头前怎么跟你相处。”她使着一次性的叉子,挑了一块瞧着是从芒果最饱满的地方切出来的,递到他的眼前。

他很是自然地张口吃掉,又说着,“你可以尽量离我远一点。”

童童瞧着他们两个人,就有一种“只是保持距离可能没什么用”的念头。想想还是不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汤奕可找到个新的一次性叉子,递给童童,“什么时候录这个节目?”

童童跟她相处久了,被传染了往低处坐的怪毛病,习惯性地坐到了地毯上,回答着,“月底,在杭州录制。”

汤奕可“嗯”一声,又问说,“你不是来找我吃饭的吗?想吃什么?”

童童笑笑说,“我是来找你吃饭没错,但我主要是想来监督你,明天我们要拍广告,今晚你不要吃盐分太重的东西,免得水肿,既然你点了这么多水果,就把它们当晚饭吧。”

汤奕可故意拧起眉头,开着玩笑,“你走,离开我的视线。”

想不到,先走的人是周嘉树,因为汤奕可请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她家了。

周嘉树一进卧室换自己的衣服,童童就偷偷问她,“你们有做安全措施吗?”

从未与朋友谈论过这些事情的汤奕可,此刻故作平静的回答,“我们没有做。”鉴于她的语气,童童明白了她的意思。但疑问随之而来,倘若她是跟一个中老年人交往,至今仍是精神层面上,还可以理解。然而,对方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道一晚上跟她探讨人生哲学?真不可思议。童童不禁要问,“为什么?”

汤奕可“扑哧”笑了,“因为你来了。”

童童想一想就懂了,甚至还有点画面感,不好意思地说,“好吧,我的错,但是你们一定一定,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她应一声,随即听到卧室传来的动静,跟着就见周嘉树走了出来,穿着他自己的T恤衫和运动裤,可体又清爽,俊朗的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来告辞,“我先走了。”

童童亲切的回应,“好的,路上小心。”

周嘉树点了点头,见汤奕可起身走来,他便往玄关走去。

汤奕可跟在他身后走进玄关,他坐在地板上穿鞋,硬邦邦的骨头,支起他宽宽的肩膀,瞧得她不由自主地,趴到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

周嘉树一面系鞋带,一面说,“我把你背回家了?”

“好。”汤奕可爽快的答应。

他不当真,只是笑了笑,穿好了鞋子有一会儿,才说,“我走了。”但她没有要起来的迹象,也不出声,周嘉树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忙问,“怎么了?”

她迟疑一下,“不好意思说。”

“啊,我好像突然耳鸣了,什么都听不见了,你说吧。”

汤奕可轻轻一笑,就把脸埋进他的肩上,闷声说,“我舍不得你走。”

周嘉树不解地说,“我今晚还要回来的……”他忽然一顿,转过头来,也只是瞧见她的发顶,就握住她的手说,“你待在家里做什么?”

汤奕可抬起干净的小脸来,神态懵懂,想想说,“等阿姨来打扫卫生。”

周嘉树说,“家里不是有人吗?”望着他的一双眼睛,她的思绪一下子明亮起来,仿佛从空气里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的想法很危险。”但最可怕的,是汤奕可明明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情愿,他就不可能勉强她做任何事,偏偏她是情愿的。

周嘉树那么发自真心的笑了,与他刻意展现的得体的笑容,其实只有露不露出他整洁的牙齿的差别,但她就是觉得,他是真心的。“有什么危险,你换件衣服不就行了?”

汤奕可从他的背上离开,坐到了地上,但她始终凝视着周嘉树,一只手还让他握在掌心,甚至因为她一句,“我怎么跟童童说?”他们可能在短时间内,没有机会分开了。

周嘉树很果断地说,“你去换衣服,我来说。”

小可的身影跟随周嘉树消失好一会儿。童童很自觉的、安静的坐在客厅,跟团队里的小伙伴们商量着明天拍广告的事宜,不准备当第二回电灯泡了。

可是,她意料不到,周嘉树居然跟着小可回来了。只见小可往自己的卧室走去,说着一句,“我换个衣服……”

童童正摸不着头脑,就听周嘉树说,“童童姐,麻烦你在这里等着那个阿姨过来,我带小可先回家了。”

她反应不过来,“哈?回什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