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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神的站在原地,也是这般想的,如果可以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不曾开始,何谈结束。

院外的景象则没有如此般的绚烂。

李桓煜和欧阳灿互殴一顿,两个人痛快的躺在地上说话。春天的边关空气异常的好,白色的云朵好像被洗过似的,蔚蓝的天空看不到头。

李桓煜出了好多汗水,却一点都不觉得身上酸痛,反而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他仰躺着,望着触不可及的天空,说:“灿哥儿,你说我可以成为欧阳大哥那样的人么。”

欧阳灿也躺在草地上,他右手揪了一根杂草放在嘴巴处叼着,两条腿翘起来,说:“此话怎讲?我大哥是哪样的人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李桓煜眉头一皱,暗道欧阳灿真是不解风情,他本是想和他畅想下胸中情怀。

“其实,我大哥若说最拿手的活是什么,说出去没人会相信。”欧阳灿自个说着就偷乐起来。

“什么活?不是行军打仗么。我听说你大哥可是十岁出头就离家出走啦。世家子弟难得有不想靠着祖荫的。”李桓煜心底油然而生几分钦佩。

“那也要看是谁的祖荫。我大哥外祖母家也不差呢。你以为你现在在谁家的地盘上。漠北兴许是我们欧阳家说了算,可是在西河郡,必然是隋家了。”

“欧阳大哥的娘亲是隋家嫡女么?”

欧阳灿嗯了一声,说:“是呀。不过她去世的早,据说是生下我四哥后就没了。当时大哥十岁吧,我二伯父人品不好还偏爱女色,整日整日不归家。二伯母孝期内闹出外室登门的事情,总之是乱七八糟,难怪大哥走了。祖父似乎觉得二伯父的三个儿子都是隋家外孙,气势上盖过我爹这大房,便故意纵容给二伯父续炫了小门小户的闺女,有故意冷着的心思。这些事儿我也是后来才晓得其中微妙,深感对不起大哥呢。因为我大哥真是当我是嫡亲弟弟看待。”

李桓煜微微一愣,声音里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说:“这样么。其实我亲戚缘也淡薄……”

基本就是没啥亲戚,不过是弃儿罢了。

欧阳灿愣住,原本张着的嘴巴闭上了,他眨了下眼睛,道:“别想那么多了,男人么,自个混出本事儿才是关键。你若是愿意,就把我当兄弟好了。”说起来,李桓煜比他大哥还惨,从小寄人篱下。

李桓煜收起伤心的情绪,忽的大声说:“我还有小芸。我有她就够了。” 

欧阳灿这次没有调侃他,道:“明日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他或多或少有些理解李桓煜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了。

李桓煜感激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两个少年对视而笑。一阵春风袭来,吹起了草丛中淡黄色的灰尘,亦扬起了少年关于未来的雄心壮志。

京城

李小芸和李兰好好休息一整夜,鸡鸣时就起床,整装待发。

李旻晟为他们准备了一辆深灰色马车,上面刻着李记的车标。

这种将自家商行的标志用符号表现出来的想法还是出自李旻晟的父亲,李铭顺。

李小芸不由得感叹这位大叔真不一般,难怪在京城都可以混的风声鹤起。

李旻晟介绍的四进院子原本是个戏班子的住所。那戏班子的班主去世,家人无人从事这一行,便把戏班子解散。戏班子内部龌龊事不少,这位班主似乎为了外人和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所以家里人对这座宅子心生膈应,便愿意脱手。

李旻晟如今刚过完买卖手续,考虑到这处住所大小,位置都满适合易家,所以就决定割爱给他们。他在京城见到个北方人都忍不住喝杯酒侃一会,何况是老乡们要来京城安家。对于富裕的李旻晟来说,自然是乐意帮助老乡们的。

李小芸和李兰绕了一圈,都对宅子十分满意。

这处宅子大门口很安静,两百米处就是一条大街,白天的时候十分热闹,买什么都可以买到。晚上有宵禁,倒也不觉得吵闹。最主要的是他们家女孩当家,如果太偏僻的地方怕出危险。

李兰和刘管事合计片刻便决定购入。如果没有遇到李旻晟,怕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这种大宅子。

李旻晟倒也大方,报价一分钱都不曾加。李兰不乐意欠下这份人情,索性多给了五百两。这数目已然不少,却也说不上多,正是恰到好处。

李旻晟见他们执意如此,也不再扭捏,却又送了几张黄花梨木质家具为其乔迁贺喜。这处宅子里的装潢偏新,又一直有人居住,尚未觉得阴冷,稍作收拾一下就可以入住。

李小芸挑了最里面院子里的西厢房,北房和东厢房让给师傅李兰和徐研姐姐住了。

一行人安定下来,刘管事便出去打探绣纺比试的消息,回来道:“李姑娘,这次来京城参加的绣纺比许多年多了近一倍呢。”

李小芸端了果盘从屋外走入,一副准备听许久的模样。

李兰和徐研对视一眼,说:“你这馋猫,一日要去几次厨房。”

李小芸尴尬一笑,道:“徒儿给师傅们拿的。这天气热了,多吃水果对身体好的。”

刘管事见小芸认真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小芸姑娘,我家主人说此次京城织绣比试,除了以绣纺为团体的三人比试以外,还有单人比试。让我们举荐你参加!”

“我?”李小芸微微怔住,结巴道:“不了吧,我才学了几年,还是让师傅参加。据说是一个绣纺只能推荐一名绣娘子和一名织娘子,师傅你去参加绣娘子比试,一定会拔得头筹。”

这名额还是别浪费在她的身上了。

李兰眯着眼睛摇摇头,说:“我都当娘的人了,要这么响亮的名头干什么。再说京城绣纺有三人团体的比试,单人参赛本就是推选年轻小姑娘参加呢,我才不去。”

李小芸脸上一热,她是真怕自己不成,然后丢了师傅和绣纺的脸面。

“小芸姑娘,确实如此!此次单人比试的年纪上限是十七岁。还明确要求不能已为人妇,定亲的无所谓啦。所以李兰姑娘着实参加不了呢。”刘管事笑眯眯的说,眼底露出一抹温和的情绪。

李小芸愣住,诧异道:“那织娘子呢。岂不是咱们绣纺没人能参加了。”

“织娘子没有这个要求。因为织娘子参加的人数比较少。” 合着是绣娘子是参加人数太多,所以为了比试的可看性才特意追加了要求把。

李小芸一阵头大,最终硬着头皮心虚道:“好的,我明白了……我一定加油。”

李兰见她气势软弱,不由敲了下她的额头,说:“别怕,做人千万不可妄自菲薄。你很棒的小芸,就当这次是试金石吧。没准你还就这么一战成名呢。”

一战成名……李小芸完全不敢想。别一战成翔就好了……

“其实要是十七岁以上的女孩不能参加单人比试,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咱们的技法传承本就高于普通的绣法哦。”李兰眨着眼睛,眼底的明亮仿若夜里的寒星般璀璨。

李小芸心里念着师傅对自个的期待,有心为她争光。

她望着李兰坚定的目光,攥了下手,坚定道:“好的,我一定没问题!”

于是大家离开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刘管事,咱们绣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试吧。”李小芸琢磨既然决定参赛,自然要先吃透规则,方可以突破重围。

刘管事赞许的看着李小芸,说:“嗯,以前不是没收到过邀请,但是考虑路途遥远,就放弃了。再说,当时主子刚刚接收绣纺,真是内忧外患,小少爷又尚未出生,哪里敢轻易走出东宁郡?这要是得罪了大势力,岂不是前功尽弃。”

李小芸点了下头,道:“那既然如此,就要麻烦您帮我多打听着点,别到时候没输给自己的技艺,反而跌倒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刘管事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已经了解到为何今年这般火了。”

李小芸让人泡了茶,一副同刘管事深谈的模样。

刘管事暗道小姑娘此次前来京城又沉着几分,求人办事儿都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质。

“说起来,此次绣娘子选拔之所以会比四年前的红火,还要归功于后宫的贵人们。”

“哦?此话怎讲。莫不是前阵子的秀女和宫女选拔还没结束吗?”

刘管事神秘莫测的看着她,说:“主要是几位皇子都年龄小,去年的秀女居然没有指给皇子做媳妇的人呢。所以呢,好多人便想着,天子脚下,绣娘子和秀女又有何区别。不外乎是否可以让贵人看到罢了。秀女的身份背景或许比咱们娘子们要高上几分,可是绣娘子们还有手艺活。”

李小芸哦了一声,这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除此以外,也有人说去年选秀女的时候赶上皇帝病了。大多数人都是皇后娘娘挑选出来的。反倒是正主皇上没有亲自挑人充盈后宫。所以,此次有不少原本是官员庶女,却打着绣娘子名义来参加比试的女孩,希望引起贵人注意。毕竟皇帝老了,谁家也不乐意赔上嫡女。借着绣娘子比试推庶女还是很划算的。”

这样子也可以!李小芸顿时无言以对。

这年头但凡选点什么都会惹人眼目。或许真有人可以脱颖而出吧。她忽的笑了,当初她不是还指望着通过绣娘子比试被京城贵人熟识,然后帮她解除原本同金家的婚约么。

世事无常,一步步竟是到了今日。

“姑娘在么?”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是易如意身边的大丫鬟嫣然。

李小芸示意她进来说话,道:“我在同管事请教问题呢。”

嫣然穿着红色长裙,恭敬道:“小芸姑娘,国子监祭酒大人家的奴仆求见。他好像是来送帖的。”

李小芸一头雾水,给她送帖子?她可不认为自己和国子监祭酒大人有啥关系。

刘管事见她神色迷茫,怕失了礼数,吩咐道:“去把人家请进来。”

一名穿着灰色衣衫的小哥儿手持拜帖被请了进来。他态度温和有礼,恭敬的说:“这位管事爷,这是我家夫人指明送给如意绣纺李小芸姑娘的帖子,还有一封信函是送给李兰娘子的。”

“你家夫人是谁?”刘管事问道。

“祭酒大人嫡长子媳,刑部左侍郎的女儿黄怡。”

轰的一下,李小芸的脑袋仿佛被什么撞住。

她既高兴又觉得神奇,这才到京城几天呀,黄怡就打听到她的行踪了吗?还让人送来帖子!

“你家夫人为何事儿发的帖子。”刘管事继续说。

年少的哥儿扬起一道明媚的笑,说:“我家夫人每个月都会举办诗会。此次听闻李小芸姑娘进京,特让我过送帖子,说是诗会临时改成为李姑娘抵京的接风会。”

刘管事愣住。当年黄怡来东宁郡的事情他也曾听说过,却没想到李小芸同她渊源如此之深?

他扭过头,看向李小芸,说:“你去吗?怕是临时从诗会改成接风主题,难免会有黄姑娘的圈里人过来,小芸……你。”刘管事的声音顿住,她是害怕小芸镇不住呀。这要是刚抵达京城就受到打击,别再影响到李小芸参加绣娘子比试。

李兰心底也有如此顾虑,考虑到黄怡一片真心,又不好替李小芸拒绝。反倒是李小芸,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妥,二话不说的就接了帖子。还将一个包裹递给家丁,道:“这些年我亲手做的,样式都是我自个画的,独一无二,但愿你家夫人不嫌弃。”

她愿意相信,黄怡还是那个黄怡。

家丁接过包裹,只觉得这包裹布料极其粗糙,不是什么好料子。他心底闪过一丝鄙夷,却不敢表现出来,客气说:“我家夫人待姑娘是交心好友,定是会喜欢。”

李小芸忍不住笑了。她从东宁郡起程前,曾给在京城的黄怡去信,说自个即将上京。只是她去年夏日收到黄怡的信函,还只是说年底成婚呢,一转眼对方已嫁为人妇。

不过难怪她体会不到时光的流失,近几个月过的生不如死,生怕小不点会遭到什么打击,根本没顾上询问黄怡的事儿。

李小芸决定去见黄怡,李兰便不再阻拦。以她对黄怡的印象,这孩子不像是会害李小芸之人。八成是想借机抬一下李小芸的名声,权当是提携李小芸吧。若是可以借此机会结交到贵女,于李小芸日后参加绣娘子比试也有好处。 

想到这一点,李兰倒顿时豁然开朗,将心思全部放在打扮李小芸身上。

☆、vip49(改)

李小芸去年因为李桓煜失手杀了金浩然心焦力竭,着急万分,再加上进京路走了两三个月,整个人清瘦不少。她本就比一般人高,所以虽然依然很胖,却不再愚蠢。

李兰心知人们喜欢捧高踩低,决定亲手为她改一件粉色束腰长裙。

她将裙摆处的线都换成烫金色,绣了一条凤凰,沿着下摆处盘旋而上,随着女孩穿上它走动起来的时候,竟是有一种凤凰飞舞的感觉。至于束腰的绸带,则是李小芸自个绣的,也是烫金色的线,但是却使用了更细的线,针法别致细腻,花样新颖。

这条长裙本是立领,因为春暖花开,天气微热,李兰给它改成窄领,搭配紧身白色摸胸,可以凸出李小芸另外一个优势,高耸的胸脯。

李小芸极其不好意思,她以前身材魁梧,倒不觉的什么,现在瘦了下来反而显得胸前“肉多”。有时候,她为了避免外人异样的眼光,习惯性用白布裹胸,否则实在是好难为情。

李兰对此倒是有些欣喜,偷偷告诉她:“兴许是以前如意让你喝的木瓜奶茶见了效。”

李小芸掩面,就她这彪悍的身姿,还需要喝木瓜奶茶么?以后还是自制柠檬水吧……

黄怡的夫婿是国子监祭酒大人的长子,梁羽笙。他前年也曾下场考试,中了进士,谋了个外放的差事儿历练。如今成亲托关系调回京城。李小芸曾收到过黄怡信函,自然提起过梁羽笙这个人,字里行间倒也透出几分小女孩恨嫁的羞涩。

国子监祭酒虽然只是个四品官,但是因为掌管着大黎最高学府的管理和教学,备受世人尊重。

祭酒大人的夫人是同镇国公府有亲戚关系的一户世家嫡女,自有一套管人手段,倒是不曾听说梁家后院乱,发生过什么龌龊。

李小芸想着第一次去有门第人家做客,还是在京城,总不好丢了黄怡的脸面。她鸡鸣时分就起床装扮,从南城到内城需要过好几个闹事街区,由于担心堵车,早早就出门了。

黄怡虽然没出过什么远门,也晓得京城极大。城南到城北,竟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她发现马车停了下来,撩起帘子问道:“刘管事,到了?”

刘管事挨着车夫,回过头,说:“小芸姑娘先歇着吧,堵在胡同口处了。”

“怎么?”李小芸抬起头,这才发现这条胡同里有两户人家。或者说,两座分门的府邸。靠里面的是写着梁府,外面的门则没有牌子。

李兰怕李小芸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丢了脸面,便叮嘱刘管事和大丫头嫣然陪着她来,顺便叮嘱其处事言行,不要再绣娘子比试前惹下没必要的麻烦。

嫣然扯了下李小芸的袖子,小声说:“快别探头,小心弄乱了发髻。”

李小芸一听,立刻老实的回到原座位上。她今日输了月牙发髻,上面挂了一副满复杂的头饰,总有一种发髻顶端的装饰要掉下来的感觉。

嫣然轻笑,道:“小芸姑娘莫紧张,牢固的很呢。我只是怕您把头伸出去,那车帘子耷拉到姑娘头上,才会乱了发饰。”

“恩恩,你说的有道理。”李小芸可受尽梳头苦了。她以前不曾出席过这种贵人小姐们的宴会,今个是头一次,黄怡又美其名曰给她接风,不郑重的话怕丢了黄怡脸面。所以徐研姐姐和师傅亲手帮他梳头打扮,缝制好看的衣服。尤其是她束腰处的金色细线,来源自顾绣精华,李小芸想着早晚有一天要传承顾绣,同师傅商量后,决定偷偷露一手,看是否有人识货。

李兰之所以敢于如此,还要源于得知的一个消息。原来当年顺手推舟设计顾家的那个夏樊之,兴许是年老后回首往事时心底生出悔意,竟是帮顾家大房平反了。

这位夏樊之是如今殿前大学士,皇帝心腹,碍于当年的文书案涉及先帝名誉,所以文书案并未被获得平反。则是将先前文书上有辱先帝图案的织绣者从原来顾家大房,变成了顾家五房。追根揭底,顾家五房想把大房扳倒,然后继承顾绣传承,所以故意陷害大房。

去年年底,早已改名换姓的顾三娘子突然从番外归来,借住西菩寺的主持情面,告到皇帝那里。夏樊之曾经有心于三娘子,念着往日情分二话不说主动申请彻查此案。

其实真相或许已经不再重要,反正物证人证全部是夏樊之一句话而已。

如今顾三娘子已经年老色衰,她当初本被夏樊之救出来后,不甘心同仇人在一起,逃出京城。从漠北一路出关去了海外。后来因为一手好绣活倒也是活了下来。

大黎第一寺庙西菩寺的前任主持退位后奔走四方传教,于顾三娘子在关外重逢。他见此女心死如灰却毅力坚定,处事淡定自然,却又超脱,极具诵佛的潜质,希望她皈依佛门。西菩寺后山就有尼姑院,倒是不怕女眷无落脚之处。

顾三娘心底始终对顾家大房的冤案耿耿于怀,便决定跟随主持大师。日后图谋为家族翻案。好在她一回来就获得机会,最要紧的是夏樊之多年来已心生悔意,助她一臂之力。不过夏樊之为官多年,不可能把自己搁进去,主动审查此案,将自己摘干净后给了顾家五房一个斩立决。

顾三娘正式皈依佛门,倒也无所谓五房结局。她只希望早已死无葬身之地的亲人们可以回到顾氏祖堂,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原本是接替大房的顾家传承者,顾氏五房倒台了,那么谁来继续经营顾家绣坊?

顾三娘思索后,考虑到大房子嗣死绝,便放言此次京城比试获胜的一脉继承顾绣。她手中尚有数本顾氏绣谱孤本,一并送给有潜质的顾家后人。这句话一时间在顾家掀起滔天巨浪。

顾三娘甚至言明,不分嫡庶!

当年害她全家的可是祖母嫡亲的弟弟,所以如今她对嫡出子弟并无多大好感。倒是想借机寻找出真正有天分的后辈来继承顾绣,将死气沉沉数年的顾绣发扬光大。

夏樊之知道后给下面人打过招呼,务必给顾氏一族方便,根本不限制其参加单人比试的人数。

这些内情还是随同黄怡请帖一起送来的那封信函上所写。想必是秦嬷嬷知晓她的身世,特意托人查好总结出来的。于是李兰顿时对这次京城比试,有了其他心思。可惜碍于比试年龄的限制,她无法亲自参加,便将这封信也拿给李小芸看了。

李小芸立刻无比惊讶。她还和师傅唠叨:“难怪总觉得黄怡姑娘身边的秦嬷嬷待她可好了,竟是有这样一层缘故。看来她怕是早就看出师傅所学绣法的来源。”

李兰点头称是。她从未在顾家成长,骨子里对待顾氏二字并不深刻,反倒不如李家亲近。可是娘亲一辈子未能完成的心愿,她还是愿意去努力争取一下。归根结底,这传承本就是属于她的,是别人抢走的东西。那么如今凭实力夺回来,并无过错。

师徒俩人一合计,便有意不在藏拙,大大方方的推广自个。而且,如今李兰和李小芸所掌握的绣法也同一班顾绣有所不同,其中有两个人的创意藏于其中,更像是一种结合了顾绣特点,又多了几分新意的绣法。一时间,李小芸更加自信满满起来。

李小芸的马车等了一会,还不见动换,她闲来无事,忍不住问道:“刘管事,你清楚旁边那户人家是谁嘛?我前几日同李兰师傅看宅子,从未见过一个小胡同里弄两个门面的宅子。”

刘管事抬起眼去看了一会,请教旁边的车夫。那车夫似乎早就想和他们唠嗑,直言道:“这也是梁府的宅子……”

李小芸不由得愣住,撩起窗帘望了过去。

那大门是木红色的漆,灰色的墙壁很新,像是刚刚修葺过没有多久的样子。门口还站着穿着奴仆衣服的两个人,他们并未上前帮忙疏通两辆错到一起的马车。就是自顾自的在门前站着,表情十分生冷。仿若梁府主门堵住的事情和他们全然无关系。

“这两户人家既然是一家,为何要开两个正门。”别说李小芸有想法,刘管事见多识广都没听说谁家会有两个正门。而且还是如此冷漠的关系。

车夫笑了笑,说:“一看你们便是外地人。”

刘管事笑了一下,递给他一吊钱。车夫急忙两只手抬起来推着谢绝,说:“我本是李公子下面讨生活的,你们是李公子的客人,我不敢怠慢,能说的都会告知,不需要打赏。否则让我家公子知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

李小芸轻笑,看来现在李旻晟倒也历练出来,管教下人有方。

“再说这事儿本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李小芸竖着耳朵,倒是有几分好奇。尤其是梁府可是黄怡的婆家呢。

再说,她顺着阳光向前看过去,那两辆马车错不开身子的根本原因,是靠胡同外这个大门修理的台阶太靠前了。若是此时门口处的护卫主动上前说句话,帮着他们把马车搬上台阶上,兴许就可以很快让道路畅通了。

可见,两个大门说都是梁家,却关系不甚和睦吧。

车夫想着车子暂时是动换不了,便张口解释道:“这事儿要认真计较起来,要从梁大人当年考上榜眼后,迎娶了如今殿前大学士夏大人的妹子说起。”

噗,李小芸捂住嘴巴,她差点失声叫出来。怎么走到哪里都能扯到殿前大学士夏樊之?她不由得垂下眼眸,认真听着。

车夫继续道:“咱们这位梁大人和夏大人是同科考生,两个人又都来自一个地方,据说成长经历也颇为相像,所以关系甚好。后来两个人又同时及第,一个状元,一个榜眼,连连让人称奇,直道是天大的缘分,便走动的比较勤快。夏大人母亲去世的早,据说从小就寄人篱下,有一个嫡亲妹子。妹子在继母手下过的不敢说话,所以夏大人中举后就在京中买了宅子,将妹妹接过来同住。”

李小芸点了下头,撇着嘴角,暗道,怕是这宅子钱还是她师傅外祖母家垫付呢。寄人篱下听着那般可怜,可是顾家本是富贵人家,何曾苛待过旁支养大的孩子。自然更不可能亏待一位状元了。翩翩这状元最后竟是这般以德报怨,害的师傅李兰明明该是千金小姐的命,最后竟是流落到李家村,成为村妇。更是不知道她嫁给了何种没担当的男子,有了孩子后居然还会抛弃师傅,不知所踪。

“夏大人家京城人口单薄,唯独有个妹子帮着管家,梁大人经常过来找他喝酒,一次偶然的机会便见到这位夏家姑娘。两个人彼此一见倾心,梁大人生出迎娶之意。可是他并不清楚,在他中举后家中便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儿。那户人家姓李,门第比他们家高,据说还同当年的镇南侯府有远亲关系。梁家早先日子过的艰难,梁夫人的母亲是李家脱籍的奴仆,所以经常回李家走动,送些村里的干货。李家老关系的婆子们见他们家日子不过,也经常会救济一二。梁大人小时候大半是在李府上度过,同李家大姑娘感情颇为深厚。梁父看在眼里,便想儿子若是有机会从科举步入仕途,就去求娶李家大姑娘。”

李小芸听的有些糊涂,直言道:“这梁大人同李家大姑娘感情深厚,又和夏家妹子一见倾心。他到底喜欢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