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外院落中正在准备干柴的方方猛烈闪开,若有所思的捡起飞镖,这是聂云的,她知道,当初这种飞镖还救过她一命,起身开始四处观望,雾气缭绕,一丈外几乎就模糊不清,人呢?

‘嗖!’

敏锐的耳朵动动,嘴角一弯,脚尖一掠,追随着那道黑影而去,天还不曾亮起,所以很是昏暗,等带来一处屋顶才停留下,望着那负手而立的黑衣男人便笑道:“什么事?”她知道他不是找她来比武的。

聂云眉头深锁,缓缓转身,脸部依旧戴着黑纱,及腰长发也全部束起,一身劲装,给人一种果断干练的感觉,见她此刻都面带微笑就有些为难:“你…劝你莫要抱太大的希望!”

“什么意思?”果然,方方的笑脸立刻转换,大概猜到了什么,难道王爷真把那个狐狸精接回来了吗?

心有灵犀般,聂云没有回她话,只是淡淡的点头。

所有的喜悦瞬间化为愤恨,方方捏紧小拳头,顶上的两个包包头似乎都要炸开,心不断抽搐,一想到小姐那幸福的样子就很是怜惜,阴冷的说道:“我去杀了她!”说完就要转身。

“你如此鲁莽,有想过后果?以王爷的权利,即便你身份高贵,但杀你也绰绰有余,且如此这般便是害了王妃!”

见他振振有词,方方却玩味的走近,伸手刚要去扯他的面纱,但还是忍住了,他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强行去摘除就形同在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喂!如果我真杀了那狐狸精,你会帮那淫贼杀我吗?”

闻言聂云沉默了,许久后才仰头坚定的回道:“会!”

“算了,你我并非一路人,以后别来找我了,谢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你放心吧,我不会真杀那女人的,杀了她,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她出现,王爷的心不在小姐这里,强求有何用?后会无期!”潇洒的转身,自信的容颜有了少许的落寞。

“杀了你我再自刎!”

芳芳却步,不敢置信的转身,紧紧盯着那双在她眼里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眸,里面写满了真诚,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善于表达,相处十天,只见过四次面,第一次便是互相攻击,后三次都是他主动找她单挑,心没由来一阵温暖,从小除了师兄便是小姐待她最好,脸蛋微红,故意冷声道:“神经病!”很想问问他是否心仪她,但这种话很难以启齿,只有荡一妇才会那么大胆。

聂云伸手进怀中,掏出那早就想送出的玉佩,刚要送过去时,对方已经转身离去,慢慢捏紧大手,想挽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越走越远,坚毅的眉头紧到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蝇。

第一声鸡叫后,秦妖娆端着早善去推门,却被方方拦住,见她面露沉重,不解的偏头。

“那…那个,小姐,要不咱回房吧?王爷可能还没起身呢!”方方内心很是痛苦,她真的不想小姐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消失,真的很不想。

秦妖娆抿唇一笑,继续推开木门,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转身刚要去床前叫醒丈夫时,却忽然怔住,只见帐子外有着两双摆放得很是整齐的靴子,紫的那一双她认识,丈夫的一切她比谁都清楚,另一双粉色绣花鞋也似曾相识,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床榻。

‘哗啦!’

大力掀开幔帐,看着两具衣衫不整搂抱在一起的身躯,牙齿都跟着打颤:“郁瑾风,为什么你总喜欢这样?如果当真这么讨厌我,可以直说,何必总是把我推向天堂,又狠狠的一脚踹下?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如果只为了要羞辱我,那么你真的做到了!”

郁瑾风一副理亏的模样,缓缓坐起身。

婉儿则伸了个懒腰,不满的瞪向突来打搅的人:“你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识趣?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快滚出去?昨夜王爷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真是好笑,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是个男人都知道选择谁了,昨夜王爷可是销魂得很呢,你有让他销魂过吗?”边说边小鸟依人一样躺进了那强壮的胸膛上。

“玩笑?”泪不断的滑落,曾经被人指着鼻子羞辱也不曾落泪,此刻却形同决堤的河坝:“真的只是玩笑吗?”定定的看着丈夫,为什么要这么可恶?

郁瑾风很是尴尬,白皙的肌肤开始五颜六色不断变幻,最后伸手搂着婉儿那娇嫩的身躯冷漠的瞅着妻子:“本王有说要辜负你吗?大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平常,更何况是皇子?”

秦妖娆仓促的后退一步,眼里全是震撼,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目光不断在婉儿和丈夫脸上来回转:“不是的,你根本就不懂感情,郁瑾风,真正的爱情不是这样的,真正的爱情是容纳不下第三个人的,你骂我、打我、嘲笑我都可以容忍,唯独背叛!我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断子绝孙!”泣不成声的说完,转身疯狂的跑出了书房。

“呜呜呜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小姐?你明明知道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总是去伤害她?我恨你,恨死你了,混蛋!”转身想也不想就拿起一个茶杯狠狠的朝床铺打了过去。

‘砰!’

正中某男额头,吓得婉儿大喝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

四个护卫自门外持刀而进,方方本想躲开,但是她却忍了下来,因为只有这样,小姐才可以真的对这淫贼死心,任由四个男人将她架住,眼泪不断的流,如果可以,她真的好想杀了这对狗男女。

“婉儿…这…!”郁瑾风好像很是为难。

“还等什么?拉下去重重的打,打到她认错为止!”婉儿威风凛凛的用纤纤手指指着方方,恶毒的样子仿佛要扒了她的皮一样。

方方冷笑一声:“呵!原来你这狐狸精真的迷惑了王爷,今天看老娘不打死你!”说完就迅速挣脱开四个男人,飞快的翻身到床榻里一拳狠狠的打向了婉儿的鼻梁。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郁瑾风听到婉儿的痛呼声,俊颜顿时阴冷,狠狠一拳打向了方方的腹部,屋顶的聂云惊愕的瞪大眼,快速一跃而下,在那一拳还没打到方方时便抓起了小丫头的后领残酷的向后一摔。

‘砰!’

“唔…噗!”万万没想到王爷会出手的方方一口鲜血喷出,因为刚才她真的没用内力护体,绝望的爬起身子看着同样呆愣住的聂云,也只是一眼,便不再将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捂着受到重创的胸口艰难起身,一步一步走出门外。

“让王爷受惊,属下罪该万死!”聂云抱拳单膝跪地,眼里有着无奈。

郁瑾风揉揉疼痛的额头,望向桌上的早点,心中一把火熊熊燃烧,想不到这女人心眼如此小,她爹不也是有两个妻子吗?且相处融洽,怎么到了她这里,心眼就这么小?

“没事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

婉儿噗哧一声笑出,伸手道:“疼不疼!”抚摸着那鼓起的大包,眼底尽显心疼。

郁瑾风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还好意思笑,这还不是因为你,好了,我去早朝了,你乖乖的听话,莫要到处乱跑,免得那丫头又欺负你!”

“放心吧,不会的!我很乖的!”眨眨可爱的大眼。

兰苑里,秦妖娆手忙脚乱的为方方擦着嘴角的血渍,卢公公和其他丫头们拿着新衣裳等候一旁,均是愤愤不平。

“这脾气怎么这么恶劣?就跟当年的小公主一样,泼辣!”

秦妖娆眼眶红肿,好奇的问道:“卢公公,小公主和王爷的母妃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刘悦举手道:“这事我知道,是被毒死的!总之后宫那点事,咱还是少议论的好,知道得越少越安全!王妃,你会不会离开我们?”

“王妃!你放心,我们永远只站在你这一边,那狐狸精我们都不去伺候,看她怎么办!一只山鸡也妄想做凤凰,王爷不过是对她有新鲜感罢了,男人嘛,哪个不喜欢美女?王妃,相信奴婢,王爷早晚会回到你身边的!”

“是啊,王妃,我们支持你!”

望着可爱的丫头们,秦妖娆却微微摇头:“我暂时不会离开,如果我这一走,秦家就真的完了,你们也会陷入险境,我想我还是可以出一分力的,至于他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即便他会回来,我也不会回头了,或许你们觉得我的想法很自私,可是在我眼里,爱情是真的无法和别人共享的!”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或许可以接受,原来生于两个不同世界,思想差别这么大。

她们一点也不觉得男人出轨有什么不对。

“是聂云!”

忽来的人物令大伙纷纷转头,唯独方方面露不屑,穿好新衣裳后便冲秦妖娆行礼:“小姐,我回房休息了,晚上再过来!”也不等主子回话便冷漠的走出门口。

聂云手里抓着一个瓷瓶,见她欲要越过他,赶紧说道:“这个…!”

“滚!”方方不曾停留,说出的话很是难听。

直到人消失在拱门外,才祈求的看向秦妖娆,见她也对他视若无睹便孤寂的离去。

秦妖娆长叹一声,一个男人,不管如何,真心爱着一个女人都会舍不得她受一点伤痕,更何况还是被弄得口吐鲜血了,但她相信这个聂云是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两情相悦,却因为各司其主而不得朝朝蓦蓦。

两个月后

“小姐!努力啊,你一定可以的!”

后花园内,方方和一堆丫头不断为秦妖娆打气,只见假山后,秦妖娆累得气喘如牛,为了减肥,她几乎每天要少吃以前的十分之九,每天饿得晕头转向,每天不停的跑步,此刻才跑了一会就扶着假山道:“不…呼呼…不行了,不知道…呼呼为什么,最近越来越累,我…我不跑了!”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还要不停的锻炼,两个月下来,确实瘦了那么十来斤,知道花了多少意志力吗?要不是这些丫头逼迫她,真的很想坐在厨房狂吃个够。

方方气急败坏的跺脚:“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差劲啊?这才不到一炷香,您快跑啊,御医说了,您的肌肤是他见过最最美的,而且五官骨骼非常精致,瘦下来定倾国倾城,相信我,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有人嘲笑您的!”

“王妃,努力啊,不能让那狐狸精再继续下去了,奴婢昨天不过是将盐放得多了一点,她就打了奴婢十大板,奴婢这把老骨头就全靠您了啊!”厨娘紧张万分的弯腰瞅着快站不稳的主子。

秦妖娆仰头看看火红的太阳,这都夏季了,还要顶着大太阳跑步,该死的要命啊,就算瘦了是个仙女儿她也坚持不下去了,最近总是犯困,肠胃又不好,总是想吐,容易疲劳,这些没良心的却还是逼着她锻炼。

两个月了,几乎就见过丈夫…哦不,以后再也不是她的丈夫了,等他登上皇位,她就远走高飞,所以也不存在什么丈夫了,两个月里,他几乎每天都逼着她去和他们同桌共餐,看他们如何恩恩爱爱,真不明白他们干嘛喜欢将快乐见诸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变态。

还别说,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从一开始的难过到最后的麻木,如今他们两个就是在她面前亲热她也毫无感觉了。

这两个月发生了很多事,郁冰澜不再花天酒地,或许那一千万两让皇后急了,正筹备着如何将郁瑾风这一干人一网打尽呢,经过这两个月也看清了很多,这皇后真的很聪明,居然表现得与往常无恙,丁点破绽也没露出,真是能忍。

得想个万全之策去对付她才行,一定要一举拿下才可,否则后患无穷,心中已经模拟好了一个绝佳的好法子,但要等那些大臣能收拢更多人后才可实行。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胖王妃啊,怎么样?两个月了,还是这么胖,我就说嘛!老天爷是公平的,虽然你才情了得,可如此丑陋,姐姐!别白费力气了,你再怎么样也成不了妹妹这样的!”故意撑开双手在秦妖娆面前秀了一下身材,满脸的得意。

“你说什么?”卢公公伸起兰花指,不满的指着婉儿。

婉儿冷冷的看向卢公公,大喝道:“你这老妖怪,竟敢指本姑娘,来人啊,既然他如此不在意他的手指,就将他的手指切掉!”

秦妖娆惊慌失措的冲她行礼:“妹妹何须如此动怒?卢公公年事已高,经不起这等责罚,妹妹倘若觉得我等碍眼,我们这就走!”转身拉起方方和卢公公就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婉儿轻哼一声,瞅着秦妖娆那笨重的背影道:“王爷说了,今日便请奏皇上,娶本姑娘过门,封为婉妃,与姐姐不分上下,不过目前看来,即便妹妹只是个妾,也远比姐姐高出万倍啊!呵呵呵呵!”绝色容颜配上温婉的笑容,可谓是倾尽天下。

本以为平静的心,再次有了波澜,秦妖娆牵强的抿唇,没有去理会,她知道她是在炫耀,要是表现得痛苦的话岂不是让敌人更加猖狂?所以很是不在意。

“哼!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婉儿见没戏看,也转身远离。

“什么东西!居然还要切杂家的手指,连王爷都不会说这种话,王妃不必理会她,皇上金口玉言,说只准王爷娶一个就是一个,等王爷回来了她就知道没戏唱了!”卢公公话虽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谁不晓得王爷如今都快把那女人捧上天了?已经家喻户晓了都。

方方也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皇上一定不会答应的!”

“你来干什么?”

正准备沐浴的秦妖娆缓缓看向门外,已经这么晚了,方方说的是谁?聂云吗?两个月聂云都没有再出现过,终于按捺不住了?

“此处是本王的府邸,本王还来不得?”郁瑾风双手背在身后,玩弄着拇指上婉儿为他新买的扳指,站姿笔挺,话语过于冰冷,瞪了方方一眼便径自上前推开木门,看着妻子只穿着亵衣,憔悴了不少,也不闻不问,开口就是:“明日随本王进宫!”

秦妖娆再也没了以前的恭敬,低头站在原地:“干什么?”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父皇说本王若要纳妃,定要得到你的同意!”说话的同时,没放过妻子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我都已经想好了,等你荣登大宝之时便离去,难道这你都等不得吗?为何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不留给我?”

“离去?你要去哪里?”郁瑾风不敢相信的上前,狠狠的抓着她的手臂怒吼道:“是不是又和那吃软饭的见面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你的,他是觊觎你如今的地位,想借助你升官发财…!”

“啪!”

响亮的一巴掌连某女自己也愣住,收回手,走到桌前指着门外道:“请你出去!”

郁瑾风被一巴掌打得嘴角开始溢血,森寒的继续问道:“本王问你是不是又和那姓韩的见面了?”

“是是是!”秦妖娆起身指着门外继续低吼:“人家韩儒风度翩翩,是绅士,你呢?你算什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你只知道责问我,你有想过你自己没有?我说过,我要的感情是独一无二的,既然你做不到,就请你离开!”

“你爱上他了?”

声音中带着哽咽,秦妖娆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再也不会有的泪珠又一次的滑落,为什么他要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该哭的是她不是吗?梨花带雨的点头:“没错!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如果你想娶婉儿,我会帮你去和皇上说明!”

郁瑾风自嘲的笑了,胸腔开始起伏,捏紧的拳头可看出他正在克制自己不出手伤人:“他不介意吗?不介意你已非完璧之身?”

“在我们家乡,爱情就是不管以前对方是什么身份,即便是青楼女子,只要往后一心一意就可,他自然不会介意!”每一个字都形同在挖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气氛越加的紧张,仿佛进入了冬季,哈气都会瞬间凝结般。

“你忘了吗?你说过你只爱本王一人的,你还说…!”话语很是无力,好像整件事最受伤的是他一样。

秦妖娆很不想在听他继续说下去,决绝的偏头看向梳妆台,话语残忍:“人的心是会变的,曾经我也爱柳淳复,不还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改变了吗?这都两个月了,爱上韩儒又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他样样比你好,要不是害怕府中的下人和秦家会因为你而遭殃,我早就和他远走高飞了!”

郁瑾风慢慢的后退,终于,从来不落泪的他,眼角滚下一滴灼热的水珠,笑道:“是啊,本王怎么忘了,你的心总是变得那么快,既然他都不在乎你的样貌,更不在乎你非处子,说明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秦妖娆,本王虽然确实很任性,可本王这一辈子只向一个人任性过,在父母面前都不曾耍无赖,本王这一生,自懂事起就哭过两次,而这便是其中一次,呵呵!我知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幼稚的人,像个无知孩童,与你想要的那种男人差别甚远,我他娘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丑八怪面前总是忍不住就变得很可笑,说的话可笑,做的事可笑,不断的告诉我自己,你不适合我,却总是忍不住来这该死的屋子,希望你的选择没有错,也希望他会善待你!”

方方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他离开,半响回过神来,这淫贼怎么搞的?说得这么煽情,却还是要找女人,说他是为了权利而挽留小姐又觉得太过火了,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那么骄傲,即便是要他去死他也不会流泪,到底怎么搞的?

秦妖娆也完全弄不懂他,可休想要她和别的女人一起服侍他,门都没有,也休想她再上当。

“算了,我洗澡了,浑身粘死了!”搓搓脖子上的泪水,笨拙的走到木桶旁边,然而刚要下水,便伸手扶着小腹不断的呕吐。

“呕!”

方方担忧的上前搀扶,见主子越吐越厉害,忽然眼睛一亮,抓起她的手腕,一把脉可了不得,张大小嘴惊呼:“小姐,您…您有喜了!”不相信的再次一探,还是点点头。

秦妖娆同样不可置信,自己给自己把脉,却一窍不通,是啊,怎么没想到呢?吐了这么多天,一直以为是因为每天跑步太累的缘故,怎么没想到是有了孩子?此刻内心是激动的,是兴奋的,先前的不愉快瞬间一扫而空,有孩子了,她也有孩子了…

可…想到一生下来就不会有爸爸,又神色黯然了下来:“这事不要传出去!”想到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真怕那婉儿会来加害孩子,有些东西是防不胜防的。

“恩!”方方心里百感交集,但喜悦是多半的,这样主子就不会孤单了,也可以有一个家庭了,没有父亲又如何?她会把郁瑾风那份爱给宝宝。

一夜未眠,双手不曾离开过腹部,嘴角总是挂着笑意,这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贝,代表着从此后不再孤单:“宝宝!你的爸爸他很坏,所以我们不能和他在一起,妈妈会给你最珍贵的爱,希望将来不要怪妈妈!”

好似一个人在水中漂泊了许久,就在要断气时,上天送来一搜大船,在最绝望的时刻将你真实的送上天堂。

一晃五日过去了,而今天王府格外的热闹,因为新主子进门,秦妖娆捂着小腹坐在院中缝制着一个可爱的洋娃娃,此处的兰苑已然成了冷宫,那人也不再找她去用膳了,而她也不曾走出院落,所以五天没见过面了。

“少赛点羽毛,小孩子喜欢柔软的东西!”见方方恨不得将一大筐羽翎都塞进布娃娃里忍俊不禁,真贪心。

方方看了看正厅的方向,气不打一处来,当初小姐嫁过来时也才这么热闹吧?纳妾还如此大张旗鼓,灵机一动,仰头可爱的笑道:“小姐,您和韩公子来自同一个家乡,一定聊得来,要不要我去请他过来?反正王爷都说祝福你们了,这样见面聊聊天,谈谈心也不算什么吧?”

说起韩儒,秦妖娆还真迫不及待想见到他,有太多的疑惑,因为他也是穿越来的,但又害怕见到他,害怕他是来接她回去的,那么爹爹怎么办?万一郁瑾风到时候的计划失败,自己还是个现代人,可以帮忙筹谋。

“这样好吗?”

“好啊,当然好!您现在可是需要多笑一笑,对宝宝有好处的,我这就去!”说做就做,将可爱的布娃娃扔到了秦妖娆手中,运用轻功直接飞上了屋顶,不到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秦妖娆抚摸着腹部,是啊,多笑笑。

“韩公子,来来来,这边请!”

后门外,方方乐呵呵的为那俊逸男子指路,带穿过无数个走廊后才来到兰苑,欣喜的喊道:“小姐,韩公子来了!”

韩儒一身乳白色的装束,依旧那么风度翩翩,手中折扇轻摇,站在槐树下那般引人遐想,某女快速放下娃娃上前伸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方方不解小姐为何伸手?当见韩儒也伸手,握在一起后才呲牙咧嘴,不是吧?难道小姐真的与韩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要大惊小怪,这是基本的问好方式!”韩儒知道方方误会了,所以快速解释。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屋子里,秦妖娆将方方倒好的水送到了老乡面前,睁大眼询问:“你也是穿越来的对不对?”

韩儒却摇摇头,见她不信,便挑眉道:“你信不信我便是那画中女子的恋人?”

“你是说送给郁瑾风那副?你别开玩笑了,那只是传说,世界上哪有什么仙神?再说了,天罡神君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发生这么可笑的事!”这也太夸张了,她可是自小不信鬼神的。

“倘若世上真没有灵异之事,你又是如何带着记忆转世的?”

“你不是开玩笑?”秀眉微蹙,见他笑而不语便不断腹诽,这是惟一一个她看不透的人:“那你怎么知道现代的事?”

韩儒微微仰头,做思考状,最后倾身神秘的说道:“如果在下真是天罡,那么知道现代的事又有何值得揣测的?我追逐了我的恋人已经七世了,有她的地方便有在下!”

秦妖娆还是觉得此事太过离奇,摇摇头:“难以置信,不过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也太厉害了,居然能忍受心爱的人与别的男人交好,我要是你,情愿带着仙子离开仙界!”

“听过牛郎织女吗?你觉得是帮她寻得十世归宿好,还是一年只见一次面好?”韩儒异常的淡定,但眸底最深处,无人能探索到的地方却有着无法形容的寂寞。

“可是…那个仙女她回到仙界以后,不会觉得很痛苦吗?你们这样在一起,不觉得会很奇怪吗?这就等于是一种背叛了!你不嫌弃她吗?”天啊,这个男人也太狠了,这都能容忍,要是她,绝对做不出来,情愿学梁祝。

韩儒把玩着茶杯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切都只是虚幻,灵魂上的考验罢了,况且兰儿下届的并非她本身的躯体,只是灵魂,又何来的嫌弃?两颗心倘若真心相爱,那么即便是玉皇大帝他也阻挡不了,再说了,投胎后的兰儿与韩某心中的兰儿无论是品行还是气质都是截然相反的,所以不存在什么痛苦!”

某女抓抓侧脑,好深奥哦,但也听懂了少许:“明白了,你就是帮着一个灵魂做十次月老,得了吧,你别骗我了,既然都说是玉帝的刁难了,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你心里一定是痛的!”

“一开始会痛,习惯就不痛了,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不去前面阻止吗?”指了指锣鼓喧天的门外。

这一刻,秦妖娆有着敬佩,对这男人敬佩,如果要自己看着心爱的男人要和十个女人相爱十世,还得去当和事佬,肯定做不到,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他说得轻松,什么只是灵魂,可爱上一个人不就是爱了对方的灵魂吗?

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只能嘟嘴:“阻止有什么用?难道能阻止一辈子吗?他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我是无法接受的,哪怕是他把我毒打得半死,或许都可以原谅,对了,你的那个兰花仙子当真会来到王府?”

“是不是觉得很担心?”韩儒再次轻笑。

“我担心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兰儿出现后,这婉儿是否还会这么嚣张!”那场面一定激烈,为了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值得吗?

某韩却指着秦妖娆摇头:“说谎,你是怕会威胁到你的王妃之位!”

秦妖娆怒瞪着双眼,仿佛对方太小看她一样:“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等他危机一解除,我就会带着方方立刻离去的!”怎么可能贪慕虚荣?她才不是这种人。

这一次韩儒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剑眉皱起:“你要走?”问得很是认真,见她无所谓的点头便愁眉不展:“你不能走!你若相信我,就不要走!因为…!”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最讨厌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人了。

“哦!没什么,我带了纸牌,方方是吧?来,一起玩,这样消磨时间比较有趣!”再次恢复了笑脸,拿出纸牌放到了桌上。

对方不说,再怎么追问也是枉然,所以开心的拿起扑克牌惊叫道:“哇!你是怎么做的?和现代的一模一样吖!方方来来来,我们三个来斗地主!”天啊,几辈子没见这玩意了?

而热闹的大堂内,新人早已拜过天地,郁瑾风找不不到秦云涛的影子,也知道他定是生气了,而他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断与人们敬酒。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上前附耳道:“王爷!韩儒此刻在兰苑!”

“什么时候来的?”英眉蓦然挤在一起,很快便舒展开,冲那些大臣嬉笑。

“一个时辰前,如今兰苑里全是嬉笑声!”

“知道了!下去吧!派人过去给本王盯着,韩儒走了后来告知本王!”手中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宾客统统散去,某男也没见人来报,仰头查看天色,月儿早已升起,而那吃软饭的还不曾离开,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在书房内走来走去,穿着新郎官的喜袍,按理说此时此刻他该去的是新娘子的房间,而不是在书房发愁。

“他还没走?”望着聂云,几乎要掀桌子。

聂云微微摇头,某男终于等不下去,起身大步走向了兰苑,等到来到拱门外后便伸手道:“你们都下去!”

下人们都不断互相观望,王爷这不是要来抓奸吗?干嘛叫他们都下去?见郁瑾风正蹑手蹑脚的往院子里移动就都黑了脸,最后看他隐身到门外就形同遭雷劈,堂堂瑾王,居然也搞起了偷听的动作,哎!家门不幸啊。

这叫什么事?大晚上的,王妃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而正主却像个贼一样偷听。

“哈哈,又一炸弹,翻三翻,一共多少银子?二两,四两,八两…不许耍赖啊!”秦妖娆看着手中好到爆的牌差点兴奋得尖叫,手里就剩双王和三带一了,且算到了外面还有一炸。

“四个九,压你!”方方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