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束地特别细。走起来好看地很。不过我总担心她地腰会不会断了啊。

“你不想见她地话。我们先走吧。”

我刚想说好,一转念又改了主意。

凭什么啊,做过亏心事的又不是我,我干嘛要躲着她?

魔宫的人以三七为,一起向子恒道贺,并奉上礼物。昱风和凤宜说了句话,转身先走了。他一走,站在他身后不远的那抹浅粉色也动了,转身的时候裙摆象云霞一样盈盈散开。她跟在昱风身后,姿态柔和温顺,那情景让我想起如影随形这个词。

桃花观观主喜欢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昱风。

子恒和三七说着客套话,态度都很自然,一点看不出曾经有过节的样子。

三七目光在大殿里缓缓扫过,掠过我们时顿了一下,她和身旁的人说了两句话,然后朝我们走过来。

我在袖子里的两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虽然我嘴上说地很无所谓,可是…紧张还是难免的。

她走到我们跟前,脸上的神情很怪异,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宜,正眼都不瞧我。

她很会打扮,这身儿红纱黑裙的搭配,衬着她地一张脸如同白玉一样,脸庞秀美,眉眼精致。

我觉得手心微微痒,她看凤宜的目光那么肆无忌惮!当我是死人啊?

我朝凤宜挨的近了点儿,挽起他一支胳膊。

凤宜转头朝我微微一笑。

三七没说话,他也就当眼前没这个人一样,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根本把她当是路人甲。

我幸福的眯着眼,头靠在凤宜肩膀上,还亲昵的蹭两下。

嘿!

三七终于先开口了。

她要和我们耗,那是稳输不赢的。

“凤宜,好久不见。”

我笑吟吟地开口:“没多久啊,我们成亲前不才见过一次么?”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小人,得意忘形地样,但是没办法,谁遇着这么嚣张的当面勾引自己老公的人,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好风度好表情来面对她。

她根本正眼也不看我,又说:“我来时就想,一定能在此地见你,果然就遇着了。”

凤宜正眼也不看她,问我:“你没怎么吃东西,席上的这些不合口味?”

我冲着凤宜两眼直冒红心。凤宜太配合了!别说好脸色了,连瞅都不瞅她,就把她晾那儿,进不是退也不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居然就在我们旁边坐下来了!

她小心地很,防御全开,不进食,也不碰茶水。大概是上次在盘丝洞以为自以为全胜时却吃了大亏,现在学聪明了。

我向凤宜学习,权当她是空气。上次已经撕破脸了,倒不用再跟她客气,喝过两杯酒,我们就先走,谅她不好意思跟来。

可是今天从早上起没吃着什么东西,席上那些摆着那看的碗碟,精致是精致了,可是分量又少,又凉冰冰的,实在让人提不起食欲。凤宜也没吃什么,我自己升起小炉子煮面,还打了两枚蛋在里面,盛出来之后,两碗面条上,每碗上面都铺着一个鸡蛋。

这些年让灰大毛照顾得我,都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幸好煮面这活简单,不用法术也能应付得来。又拿了包嫩嫩的肉干撒上,我和凤宜在窗子底下头碰头的吃面条。

“喂,我说,子恒这两天吃东西没?不会光喝茶过日子吧?”

凤宜顿了一下,两根面条吊在嘴边上不上下不下的,十分破坏帅哥形象。

“啊,真是光喝茶?”那还不饿的前胸贴后背啊?人都说神仙辟谷,可是没事儿谁辟谷玩啊,又不是闭关练功!肚子也会饿地不舒服啊!

“快吃,吃完找他去。”

“他今天不会有空的。”

“那晚上去。”

“晚上也没有…”

我一拍筷子瞪起眼:“塞口吃地没空?实在不行给他袖子里装上点心,一转头一抬手的功夫都能填一块!”

凤宜地脸皮抽啊抽的,嘴里有面条还没咽下,极力忍笑,努力把面条咽下去了才说话:“你说地好像填鸭…”

我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面条渣鸡蛋渣混在一起,黄黄白白,颇象某种黄白之物!

好在凤宜动作快,袖子一挥,那些渣渣都让他给挥开了。

我抹抹嘴,端起一边的面条汤咕咚灌了一大口。

“那你说呢,总不能就让他饿着吧?”

虽然饿不死…可是那也不是什么好享受啊。

“放心吧,捧着好吃好喝的鱼美人们早就翘首以待了。”

还美人?还翘首以待?

我又想喷,不过汤已经咽下去了。

“那是美人计,不可上当。”我马上紧张起来。

“子恒比你精通,用不着你担心这个。”

我看看凤宜,忽然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桌子。

他有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其实美人计对子恒不适且,那些鱼美人没哪个美得过你的。子恒和你数百年相知相交,哈哈哈,别的陷阱会跳,这种亏是不会吃的!”应该说是,不屑吃。

当年我还猜过,这一龙一凤,关系不寻常啊不寻常…走的莫不是耽美路?

现在当然知道不是,可是突然想起那时候的事儿来,我还是忍不住。

不过调侃凤宜相貌是可以,后面的念头我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凤宜十成十要恼羞成怒!

不过夸他美,凤宜一般不会翻脸。

不但不翻,而且还…

他笑咪咪的冲我抛个眼波,言下未尽之意——你很有眼光!

呸,骚包!

子恒再忙总得回来睡觉,不愁逮不着他吃东西。我下午没出去乱逛,弄了些莲藕海带混着灰壳蚌肉煮汤,自己尝尝,汤咸香里带着莲藉和蚌肉的甜意,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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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赶空城赶的,脑子完全转不过来,卡壳。。。

好啦,现在感觉又回来了,十一月更新应该会很稳嗒,而且会有加更。

十一月这个文真的要完结了。。。有点舍不得。

盘丝洞38号--一九六 夜谈

   

我等的有点困了,子恒才回来了。他没有前呼后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跟在他后头,虽然他脸上没表情,我却能看出来,他一定很疲倦。

我提着汤,过去敲门。虾叔看到我,先是愣了下,然后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到一起,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小凤媳妇啊,这么晚了你过来是?”

“我煮了点汤。子恒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正好,喝点汤也舒服点。”

“是是,还是你们女人家想的周到,唉,我这两天也晕了头了。”

“忙嘛。”

我提着汤进门,转头说:“对了虾叔,给拿个碗来。”

“好好。”

子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拿了什么好吃的?”

“鼻子真尖。”我说:“炖了点汤,不冷不热,正适入口。”

子恒从屏风后出来。已经换下了那身儿沉重地华丽地袍服。一件青衫。头松松一系。看起来更象是个书生而不是龙王。

虾叔拿来地也不是今天宴席上那种黑底描金地盖碗。而是普通地白瓷盏。

“好喝吗?”

“嗯。”

他点点头。把一碗汤都喝了。

“你可要当心。我觉得魔宫地人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这个自然,他们安排在双阙殿,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凤宜呢?”

“他打坐呢。”我转头时看到远远的,在水晶宫尽西北角,重重的宫阙楼阁后面的一座高塔:“那里是什么地方?”

“是明塔。”他声音很轻:“我伯父今天已经迁了进去。”

“他不离开这儿?”

“他说想在那里清心静养。”

“清心?静养?”

信了他才是活见鬼,看子恒的表情也是不信地。

“住那里,可以看到水晶宫的大半情形,不知道他若是每天看到这些,是会心安,还是会不安呢?”

“那些美人呢?”

我记得宴会上见的那些女人,花枝招展,香风袭人。但只是一夜间,她们都从云端落了下来,再也不是水晶宫里娇嫩的花朵了。

“她们各有去处,有的回家,有的回了师门,还有地则带了细软财物离开。”子恒忽然笑了:“没一个愿意留下来,陪伴我伯父幽居明塔的,连他母亲,我那位名义上地祖母,也搬出去了。”

“对了,有件事!”我忽然想了起来,这些天忙忙碌碌的都给忘了:“我们那天见了一个人,我在魔宫见过她,是三,”我还是经常改不了口:“是那位魔蝶大人身边的女官,而且看起来很有地位。可我们见她的时候,她却是水晶宫后宫里一位美人的侍女了。我说,她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偶然地事情!你最好让人盯着她,我在她身上设了踪丝,嗯,看起来她还留在宫里,并没随他人一起迁出,那个,你听进去没有?”

他好象有些出神的样子,我最后一句话声音有些高,他点了点头:“好,她叫什么?”

“她原来是叫红蕊,现在用什么名字我可不知道。”我抬手在自己额前挑了一下,再轻轻弹出,空中凭空展开了那个红蕊地容貌身形,让子恒看个清楚,心里好有个大概印象。

“我知道了。”

“要当心哦,别不当回事,她好像说过,有什么事要办,我猜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子恒认真的点头,示意他的确当回事了:“我记下了。”

还有件小事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虾叔和你说了没有?嗯,我教训了一下小心…”

“哦,这没什么。”

看起来他也并不在意。

“来,走走吧。”

外面庭院里有一层清冷的流丽炫光,大概今天晚上,海面上月光很好。而在海底的水晶宫,看起来如梦似幻,柔软流动的光影象是一层烟,一重雾,浮华而繁盛。

这个院子幽静安谧,虽然在重重宫殿地包围间,却没有那些富丽繁饰。

“这个院子,我小时候曾经住过。”

我坐在一块假山石上,安静的听他说话。

“我记得,我母亲来看过我七次,每次都是背着人,悄悄来地。她给我带吃的,我记不清什么味道了,每次都狼吞虎咽,明明肚子不饿,却吃地特别快,有时候喉咙和胃部都因为吃的太急而疼痛。那些我得快些吃了,不吃地话,被人现有宫外的食物和东西,是件麻烦事…每次我都觉得满心里渴望她,依恋她,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该和她说什么。我没等到第八次,她去世了。我也离开了这座宫殿。”

子恒没说起他父亲,大概,那是一个更深的隐痛。

“小时候不懂事,我在外面时,总想着重回这宫殿,而且,要被人承认,被人尊重。三八,我今天坐在那个位置上,一直在想这个儿时心愿。我已经实现了那时候的愿望,可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志得意满,也不觉得欣慰。其实我想要的东西,我一直都没得到,永远都得不到。”

清冷的光映在他脸上身上,丝微微飘荡着。

他看起来,如此孤单。

他的出身,他的孤独,他的失落…

他想要的,应该是一个父母俱全的家,不必富贵,无需权势,只要温暖,安定,有人关怀,有这些就够了。

这间冰冷的宫殿,可以容下太多的野心和,却唯独容不下一个孩子纯稚的愿望。

“我觉得我被这里困住了。其实我可以不回来,斩断一切…就象曾经叛逆的那些前辈一样,要叛出并不容易,就在前些天那次族会上,我就差一点那么做了。我的伯父非常乐见此事,他已经叫了侍卫将来,要剥去我的鳞,锯去我的角,再抽去我的龙筋,从此我就再不是龙族贵裔,沦落为半鱼半虫…”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血一下子涌到头顶!

那个老贼!他居然敢这样!他这个老不死!

子恒居然还让他太平养老?太便宜他了!

我觉得喘不上气,拳头痒。

不行,那天在宴会上对他的捉弄实在太微不足道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不揍得他满脸开花,难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