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后面跟着的青萍双眼怒瞪着虞心儿怀里的“莲儿”,激动不已的指责道:“是她、是这个恶毒的小贱人,她竟然给夫人的补药中放了臧红花”。

秦以沫但觉脑中轰然巨响,她死死盯着虞心儿怀中的小姑娘,一字一字的问道:“是你要害我娘?”

虞莲儿哭的上接不接下气,她哆哆嗦嗦的说道:“莲儿不是故意的!莲而只是想要讨左伯母开心、莲儿真的不是故意的!莲儿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

“啊————啊啊啊————”屋内的产房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秦以沫压下心中的滔天恨意,几步就要奔进去。

“你娘现在正生产着,你不要进去添乱!”白羲一把拉住正要往里面冲的秦以沫沉声说到。

秦以摸啪——的一下子挥开他的手,冷冷的说到:“我娘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陪在她身边,至于爹爹你——”她无比轻蔑的说到:“还是看好那对黑心烂肺的贱人吧!”

“你——”在白羲心中女儿白荷一向乖巧可爱,他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女儿会用这种充满恨意的眼神和话语对待他。

当秦以沫心急如焚的跨进产房时,一股巨大血腥之气便扑面而来,她看着丫鬟们一盆一盆的往外送着血水,心里不禁更加害怕起来。

再怎么说她秦以沫也只是个刚刚跨出大学校门的学生而已,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她远远的站在门口处生怕自己会打扰到左香兰的生产。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眼见左香兰的叫声越来越小,血越来越多,可是孩子却还是没有生出来。

祝妈妈附在左香兰耳处不停的呼唤鼓励着,然而,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接近昏迷状态,任是祝妈妈在怎么叫都没有任何反映。

身穿栗色挂袄的产婆从左香兰的双腿处,抬起头来,颤声说到:“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秦以沫只觉得自己双腿一软,噗通一下便摊在了地上————到底还是变成这样了吗?

“小姐…呜呜…呜呜…小姐…”身边的青儿泪流满面的哭到:“夫人怎么办啊!”

秦以沫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上,她跪在地上在左香兰耳边疯狂的大喊道:“娘——娘————你醒醒————你醒醒————我是荷儿啊——我是你女儿啊————”她在左香兰耳边不停不停的大喊着。

“左香兰——左香兰——你想一想——想一想肚子里面的孩子啊!你十月怀胎孕育的孩子啊!你忍心让他一眼都没看到这个世界就这么去了吗?左香兰——左香兰——你醒醒啊!!!”

屋子里面的众人此时都处于悲伤与痛苦之中,一时间也没有人察觉出秦以沫直呼母亲姓名的不妥之处,只当小姐是伤心过度而已,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如果在生产中发生血崩之症,那十个里面有九个都会是一尸两命的。

“孩、孩子…”本正处于休克状态的左香兰却突然有了反映般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对!孩子…你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啊!呜呜…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啊!”秦以沫紧紧的握住左香兰的手哭的泪流满面。

“孩子…孩子…孩子…”左香兰不停地喃喃重复着。

一旁的产婆却急声说道:“快、快给夫人含片人参!”

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可以让她们跨越一切痛苦与磨难,左香兰明明已经虚弱至此,却硬是开始再次用力起来。

“啊————啊——————啊——————”她闷声惨叫着。

秦以沫伸出自己嫩白的小胳膊放在左香兰唇边,说道:“娘,你要是痛的话就咬着荷儿吧!”

此时的左香兰全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撑着甚至连神智都可能不大清楚了,一阵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的剧痛传来,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巴一口就咬在了秦以沫的小胳膊上。

手臂处的剧痛,让秦以沫难以自制的痛哼了一声。

现在这样都让我觉得这么痛了,那么此时的你又该有多痛啊!

“看见头了,看见头了”稳婆急声说道:“夫人,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在使使力气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秦以沫听到稳婆的话后不由同样在左香兰耳边急声叫道:“娘,弟弟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啊!你要努力…求求你…在努力一点,你的孩子马上就会出世的啊!”

大概是听到了女儿的呼唤又或者是明白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左香兰突然半个身子高高仰起用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啊————”。

“哇…哇…哇…”那全身上下沾满自己母亲鲜血的小小婴孩儿,发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次声音。

“娘!娘!……您看看…弟弟出生了呢!”秦以沫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兰姐儿,快看看小少爷啊,他长得多俊啊…”祝妈妈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抱到左香兰脸边泣不成声的说道:“我的兰姐儿啊!你快睁开眼睛看一看小少爷啊!看一看你拼了命才生下的小少爷啊!”

左香兰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歪了歪头看着颊边的孩子,嘴角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那笑容充满了欣喜与幸福。

“荷儿…”左香兰喃喃的叫道。

“娘…荷儿在这里…娘…”秦以沫把双手放在她的脸上,哭的不能自抑。

“荷儿…娘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别让人给欺负了…”。

“我知道、我知道…娘…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去找大夫过来啊!…呜呜…”。

“还有你弟弟…”左香兰目光越加涣散,她喃喃的说道:“全都交给你了!等他长大了以后就、就能保、保护他姐姐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待他长大后我会告诉他,我们的娘有多么多么爱我们!”

“羲哥…”左香兰向前面缓缓的抬起了手。

“香兰!”便看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处的白羲双目赤红的喃喃叫道。

秦以沫轻轻抱起床上的弟弟,低着头侧开了身子。

“羲哥…”

“羲哥…”

“羲哥…”左香兰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弱了下去,然而那只手却仍像是她最后一点坚持般,执着的伸向白羲。

滚滚热泪自白羲眼中不停地流出,他踉踉跄跄的一步步走到床边,抬起了一只不停颤抖的手臂。

然而,他还是迟了一步,这一生一世他都不会在有机会握住那双温暖的手——属于他妻子的手。

看着左香兰穆然垂下的手,白羲不可置信的大叫道:“香兰!”

“哇哇哇哇…哇…”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孩童儿的哭声不断的响起。

秦以沫把头埋在弟弟小小的身子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天元二十七年九月初九,晋州白家主母左香兰,死于血崩。

7冷眼看闹剧

“虞心儿那个贱人上吊了!”这是左香兰头七刚过后便传来的第一个消息。

秦以沫轻轻晃动着摇车,伸出手摸了摸弟弟润润的小脸,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怎么?她又开始演上了?”

青萍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嘲讽,她不屑的说道:“反正不过就是那套替女偿命的把戏,奴婢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

“萍儿姐姐——你好聪明哦!青儿,不是!青草就没有想到”。

自打左香兰过世后,秦以沫就把她生前屋里面的四个大丫鬟,青萍、青梅、青枝、青叶、还有祝妈妈一起要到了她的屋子里。

至于原先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小丫鬟青儿,秦以沫直接就给改成了青草。

“哼…那个假仙能来的还不就是那套,要真是想死怎么就非得挑姥爷在那附近的时候,不过就是做给人看的罢了!”青萍恨恨的说道。

秦以沫垂下眼帘对于青萍的话不可置否,她轻轻问道:“青萍你出去看看祝妈妈回来了没有?”

“是、小姐!”青萍俯身应是,随即转身离去,到外面打探去了。

不过一刻多钟,便看她跟着祝妈妈相携走了进来。

“小姐”祝妈妈最近枯瘦的厉害的脸上难得有了丝笑意,只听她说道:“舅姥爷他们已经下了马车正往书房那边去了!”

秦以沫点了点脑袋轻声吩咐道:“青萍、青梅,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杨儿,祝妈妈你与我一同去拜见舅舅们”。

“白羲我告诉你——兰儿是怎么死的,老子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你今日若还想包庇那对害死我妹妹的凶手,我左向天绝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秦以沫刚刚靠近书房门口处,便听到了里面那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和噼里啪啦的摔瓷声。

“大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另一个声音油滑的男子之声响起:“先听听姐夫是怎么说的嘛!勿要动怒、勿要动怒啊!”

“放你、妈的屁!这有什么好说的,老子今天定要杀了那对贱人给我妹妹报仇!”

秦以沫微微歪着头,听着里面那乱成一团的闹哄声、争执声和撕打声。

“青草…”半刻钟过后,她慢条斯理的说道:“去里面给我爹传话就说我要拜见舅舅们”。

“是!”青草应声而去。

“女儿见过爹爹”秦以沫俯身拜道,大概是她的到来稍稍缓解了一下白羲的窘境,他连声说到:“荷儿快起来了吧!”

扫了眼一脸青肿,嘴角崩裂的渣爹,她心里极爽快的暗叫了声:“该!”

“你就是香兰的女儿啊!”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看上去极像李逵的大汉,虎目含泪的大叫了一声。

秦以沫心思电转,立即便明白了这位大汉恐怕就是左香兰一母同胞的哥哥,她的亲舅舅。

“舅舅…”秦以沫大大的黑眸转瞬间就染上层层泪雾,只见她双膝一跪哭道:“您可算是来了啊!”

左向天看着一身孝服下更显得纤细单薄的外甥女,又忆起自己从小疼爱有佳的妹妹就这么惨死了他不由一把楼主地上的秦以沫,泪水滚滚的说到:“好孩子、好孩子…舅舅来了啊!舅舅来了啊!舅舅一定不会让你娘就那么白白去了的,一定要让那对狐狸精母女血债血偿!!”

“呜呜…呜呜呜…舅舅…”。

看着抱头痛哭的女儿和大舅子,白羲的脸上不由的闪过羞愧和尴尬,他两只手使劲的摩挲着不由自主的用着求救的眼光看着立在这里的另一个男人。

“你就是香兰妹妹的女儿荷儿吧!我是你二舅舅…”那手拿摇扇满脸轻佻之色的男子插嘴说道。

然而,秦以沫理都没有理他,依然抱着左向天哭的是撕心裂肺。

好半晌过后,当痛失母亲的小女孩和痛失亲妹的大汉终于哭够了后,秦以沫才抬起红肿的像是核桃般大小的眼睛,抽抽噎噎的说到:“爹…爹…对不起,荷而失态了!”

看着女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白羲终是不忍再说什么,只见他对着那大汉说到:“大哥,香兰乃是白某的妻子,失去她,我的伤心绝对不会比你们少一分,但是——这件事情绝对是有隐情的啊!”

“白羲你这个畜生,事到如今居然还要狡辩!!”左向天抬起自己海大的拳头,上前几步就要往白羲身上招呼。

“大哥、大哥…你先听姐夫说完嘛!”那看上去一副公子哥样般的男人一把楼主左向天的腰一个劲儿的直嚷嚷。

“舅舅!”这个时候一个弱弱小小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秦以沫哀哀的看着白羲,轻声说到:“您不妨就先听爹爹是怎么说的,再做结论也不迟啊!”

白羲看着“懂事”的女儿,不由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秦以沫脸色莫测的悄悄低下了头。

左向天听得外甥女都这么说了,就不由的止住身子冷哼一声,大有我看看你能给我耍什么花招的架势。

只见这时的白羲突然才袖口处掏出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左向天。

哼了一声,左向天展开信纸定睛看去,不一会而便勃然大怒的吼道:“我妹妹是被那贱奴害死的?”

白羲沉痛而伤心的点了点头。

秦以沫弯下腰捡起左向天因为激动而失手掉在地上的信纸,她快速的浏览起来,然而越看她越觉得荒谬。

此信乃是曾伺候过左香兰的一个姓赵的奴才所写,信中详细的书写了她因为左香兰曾斥责过她而心生怨恨,便决意利用虞莲儿的年幼无知,哄骗她在左香兰的补药中放入了藏红花,想要害死左香兰以抒其心中怨恨。

“那个贱奴呢?老子要活剥了她的皮!”左向天虎目瞪大,吼声震天的叫道。

“那奴婢因为惧怕我们查出真相,已于昨日吞银自尽了!”白羲沉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年轻男子男子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随即他恨声说道:“真是个该挨千刀的奴才…我可怜的二姐啊!竟生生被这种贱人给害死了!”

秦以沫抬起头看了眼这位唱作俱佳的“轻佻男”,又看了眼满面“痛色”的渣爹,最后再看了看牙齿咬的蹦蹦响的左向天,不由的长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此事又有变数啊!

“这就是香兰之死的实情…”白羲声音嘶哑的说道:“莲儿那孩子虽然确实犯下了此等大错但她毕竟正是天真幼小,不知事儿的时候,全是因为受到奸人诱哄才会…才会…”。

“才会害死你老婆!”秦以沫在心中冷冷的说道。

这个男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相信。

这种漏洞百出、荒唐可笑的“真相”只有天下最傻的2逼才会信以为真。

“让我进去,你们让我进去…”就在这时,满面泪痕的虞心儿突然推开门跑了进来。

只听她如泣如诉的说道:“无论怎么样,香兰姐姐的死都跟莲儿脱不开关心,我身为她的娘却没有教好她,我难辞其咎啊!…白大哥…我这就让你给左家哥哥们一个交代!”

说完这些话后,只见虞心儿提起裙子,猛然间就向着朱红色的房柱上撞去。

“心儿!”只见白羲脸色惨变的大叫一声。

秦以沫心下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会“勇猛”到这种程度。

眼见着这虞心儿就要来个血溅五步,没想到那年轻男子居然抢先一步站在了那朱柱前方,虞心儿整个人一下子就都撞进了他的怀里。

“心儿…心儿…你怎么样了?”离他们距离最远的白羲几步奔了过来,一把从男子怀中抢过虞心儿,急声问道。

“呜呜…白大哥…白大哥…呜呜呜……”虞心儿扑在白羲身上不停的哭着。

看着心上人如此痛苦的样子,白羲的眼中不由自主的就露出了怜惜心疼之色。

只见他一把打横抱起虞心儿,站起身来对着左向天神色鉴坚定的说道:“事情的真相白某已经对大哥言明了,此事与心儿母女无关,就此打住吧!”

“你————!”左向天虎目一瞪就要大骂出声。

“舅舅!”这时秦以沫却拉了拉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白羲再也不管屋内众人想法,抱着嘤嘤哭泣不止的虞心儿就向外面大步走去。

“美!太美了!”那年轻男子眼光痴迷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仿佛回味无穷般喃喃自语着:“想不到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绝色的美人儿!”

秦以沫歪了歪头,眼神幽幽的看着这个男子,忽然嘴角一掀,露出了一抹极冷极冷的笑意。

8凤凰与飞佩

“哎呦!我们杨儿可真结实!”左向天巨大的手掌拖着孩子小小的身体,一副喜欢的不行的样子。但大约是他抱的姿势太粗鲁了,白杨小朋友丝毫没有给他舅舅一些面子的想法,立刻大哭了起来。

“这、这、怎么哭上了?我也没使劲儿啊!”左向天手忙脚乱的直嚷嚷。

秦以沫粉唇一抿,上前几步,接过他怀里的孩子,熟门熟练的边摇边哄道:“杨儿不哭,杨儿不哭哦!姐姐在这呢!”

可能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味和声音,白杨小朋友瘪了瘪嫩嫩的粉唇,由嚎啕大哭变成了抽抽搭搭。

“祝妈妈,杨儿可能是饿了!你带他下去吃奶吧!”秦以沫怜爱的擦了擦他小脸上的泪水,轻笑的说道。

“是!小姐”

看着外甥女行为有据的说话办事,左向天不由叹道:“哎…你娘一走,真是苦了你了!”

秦以沫微微一笑,亲手端起一杯热茶递给左向天,柔声说道:“荷儿不苦,娘虽不在了,可我却还有舅舅啊!想是任谁都不敢欺负我的”。

左向天被外甥女不轻不重的小马屁拍的舒服至极,只见他硕大的脑袋一点,大声说道:“是极、是极、舅舅定会好好保护你和杨儿,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你们姐弟二人”。

秦以沫看着胸脯拍的叮当响的左向天,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便宜舅舅虽是心里有他们姐弟但观他之行事,实在说不上是个很有心眼儿的人。怨不得左香兰会用“莽汉”来形容她这个亲哥哥呢!

“舅舅…”秦以沫柔柔的说道:“劳您一路奔波了,该是很辛苦的吧!不知外祖父身体可好?”

左向天长叹一声说道:“自打接到你娘去世了的消息后,你外祖父就病倒了,我也是因为不放心他老人家的身体,才迟迟没有出发,等到他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后才匆匆赶来,唉……没想到连兰儿的头七法式都没赶上啊!”

秦以沫心中悄悄一动,她到是听左香兰提过自己娘家的事。与世代经商的白家不同,左香兰却是出自、父亲左林轶更是学识渊博的饱读之士,其所开设的“鹿鸣书院”被誉为浙州最好的书院,名声响彻天下。

“那…外祖父他现在不要紧了吗?”秦以沫紧张的问道。

“荷儿放心吧!你外祖父只是因为太过哀痛,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病了的,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他身边又有姑母代为照顾,只需好好静养、缓和心情便是”。

这左向天所说的姑母乃是左林轶的嫡亲妹妹,当年她爹娘溺爱与她生怕她嫁出去受了夫家的气便找了个倒插门女婿,于是这位姑奶奶即使成婚这么多年,即使老父老母均已去世,也依然跟着哥哥一块生活。甚至连生的孩子都随了“左姓”。而刚刚那个一脸儿风流相的公子哥,自称是秦以沫二舅舅的轻佻男,便是她的亲儿子。

捋顺了其中的关系后,秦以沫轻轻拍了拍胸口,露出了放松的表情:“外祖父没事儿,那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就是九泉之下的娘也都不会安心的!”

左向天听外甥女又提起了他那苦命的妹妹,脸上不禁就染上了一层悲色,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祭奠你娘,二、是要让害死她的人偿命,可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害死你娘的人居然已经自杀了,唉————”。虽说害死妹妹的帮凶还有一人,但毕竟也只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难不成真的让他这七尺男儿去为难个孩子?

“唉!!!!”

看着一脸郁郁的亲舅舅,秦以沫大大的黑眸轻眨一下,默无生息的没有说一句话,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的,她在心里轻轻的说道:“总有一天………”。

左向天一行在白府整整呆了两个多月,才启程返家,江岸边、秦以沫缓缓的把视线从那逐渐远去的白帆上收回,她对着旁边一脸如释重负的渣爹说道:“爹…荷儿好久没有上街了,想出去逛逛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