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一点后，江云谨也就没有解释。
一般情况下，女生这个时候也就会知难而退了。
只是江云谨怎么都没想到，苏佳竟然会出口伤人。
所以才有了最开始顾子衍听到的那句话。
江云谨的初衷也是维护白洛笙，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一层去。
直到现在顾子衍提及，江云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当时的那句话，的确是有些——羞耻。
“这样啊？”顾子衍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的白洛笙。
白洛笙面不改色点头：“是这样。”
虽然他很想跟江云谨多说两句，让他多想一下，但显然时机不对。
江云谨神色无异，白洛笙也很坦荡，顾子衍只能把怀疑又放回了肚子里。
“嗯，我明白了。”顾子衍看向江云谨，语气温和，“那云谨你先回去吧，已经不早了。要我送你吗？”
江云谨摆摆手：“不用，让司机送我回去就好，哥你去忙就行。”
顾子衍也没有强求，正好他还有话想要问白洛笙。
看着江云谨坐上车离开，顾子衍才收回视线，淡淡地瞥了眼旁边的白洛笙。
“好朋友一路拉着手往包厢走？”
白洛笙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顾子衍是从什么时候看见他们的？
难道是从江云谨一进酒吧开始？
不，不对，如果是那时候，那江云谨脖子上的围巾顾子衍也该看见了才对。
但刚刚顾子衍并没有说什么，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顾子衍是在走廊上看见了他们，然后就一路跟着两人。
酒吧环境太过嘈杂，后面不动神色地跟着一个人，的确也很难察觉。
白洛笙额间涌出一滴冷汗，他轻咳了一声：“子衍哥，我……”
“行了。”顾子衍眉心紧蹙着，打断白洛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件事情他本不该插手这么多，谁家的孩子不谈恋爱呢？更何况云谨也成年了，他当时高中的时候，不也同样谈恋爱吗？
可这个对象一旦换成江云谨，他的弟弟，顾子衍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是说不愿意让江云谨谈恋爱，而是害怕江云谨因此受伤。
云谨小时候吃得苦太多，现在就连洗衣服的事情，阮瑶都不舍得让云谨动手。
也不仅仅阮瑶这么想，顾子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恋爱感情这种事情上，他才会考虑得这么多。
最后，就算退一万步说，要是真的要给云谨找一个合适的未婚夫，白洛笙的确是最合适的。
门当户对，顾子衍看着长大的，人品也能放心。最关键的，喜欢云谨，对云谨也算好。
这么一想，顾子衍舒心多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顾子衍才开口：“以后少带云谨来这种地方，还有你既然都说了你喜欢云谨，其他的花花草草也该好好处理一下。”
白洛笙愣了一下，他在心里都已经做好了被顾子衍盘问的准备，不想这件事情顾子衍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白洛笙怎么能不惊讶？
“怎么？”顾子衍眉心皱了一下，“你难不成还准备一边追我弟弟，一边吊着外面的花花草草？”
白洛笙瞬间回神，赶紧道：“怎么会？子衍哥你难道还不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
“呵，”顾子衍冷嗤一声，瞪他，“骗我弟弟签一个月两万合同的人？”
白洛笙抿唇，淡定说：“那时候还不知道是云谨，当时我也经常给他打赏的。合同现在也改了，六万了。”只是越说到后面，白洛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顾子衍哼了一声，换了一个话题：“我只是最后再强调一遍，现在不行，等他高考结束。”
白洛笙眼里全是惊讶：“子衍哥你的意思是……”
顾子衍点了点头。
白洛笙顿时又惊又喜，但这也未免太容易了，让白洛笙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有诈。
事实还真的不是。
在顾子衍看来，云谨就是一个不开窍的，仔细算下来，都已经小半年的时间了，白洛笙也还没有放弃，也足以看出来白洛笙的态度——他是认真想要追江云谨。
一想到这里，顾子衍难免有些同情白洛笙。
努力了半年，白洛笙终于想办法签上手了，而江云谨呢？
君子坦荡荡，他压根就没有品出什么不同寻常。
想到这里，顾子衍嘴角都没忍住弯了弯，和爸还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送景睿回去吧。”顾子衍拍了拍白洛笙的肩膀，“明天还要上学，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白洛笙道。
直到坐上回去的车，白洛笙都还在沉思，怎么顾子衍态度一下子转变得这么快？
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踩？
中途景睿醒了一次，他眯着眼睛，大着舌头，满嘴酒气：“我……早就知道了，你们在一起！哼哼，没告诉其他人，够兄弟吧？”
白洛笙扶着景睿的手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景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看出来的？”
景睿说完那句话就又昏睡了过去，理都没有理白洛笙。
白洛笙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头发。
他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景睿都看出来了，江云谨竟然还没看出来……
*
顾子衍看着白洛笙上车离开，站在门口吹了会儿风，这才慢吞吞迈着步子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抬眼望去，正是刚刚白洛笙他们那个包厢的人正在往外走。
顾子衍不想再和这些人有什么交集，准备换个方向往包厢走。
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女声——
“白洛笙真的和子衍哥的弟弟在一起了？”
“肯定的啊，你难道刚刚没看到吗？白洛笙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围巾都戴到了江云谨脖子上，这还没有在一起？”
顾子衍身子顿时一僵。
第98章 谣言
江云谨还是到家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白洛笙的围巾戴着回来了。
摸着脖子上柔软的布料, 江云谨拿出手机给白洛笙发了条消息。
“忘记把你围巾还你了, 我明天拿给你吧。”
消息发出去后, 江云谨又觉得不对。
赶紧撤回, 补了一句：“等我洗干净再给你吧。”
毕竟是自己戴过的围巾，就这么还给人家，总归有些不礼貌。
白洛笙早就看到江云谨的消息，就在他准备回的时候，江云谨手快地撤回了。白洛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屏幕, 没有着急回。
果然下一秒，江云谨的新消息又跳了出来。
白洛笙打字：“不用洗……”
思索了一下, 这一行字又被白洛笙删去, 重新换成了一句“不用洗，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你到时候拿给我吧”。
江云谨还想说什么。
白洛笙又发了一句：“到时候拿回去会有阿姨洗的。”
江云谨还想坚持，但转念一想, 这围巾料子这么好，万一自己给洗坏了可不好，干脆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江云谨没有让阿姨送饭过来。
从两个月前，阮瑶就开始让阿姨每天中午给江云谨送餐过来，有的时候不忙了, 她甚至还会亲自送过来。
江云谨不好拒绝，也就只能答应了。
也就偶尔和白洛笙他们一起吃饭，他才会提前跟阿姨说一声，不用送餐过来。
今天中午景睿看见江云谨, 还惊了一下：“云谨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这也不怪他，算起来江云谨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江云谨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今天没有让阿姨送餐。”
景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好像也忘记了一般。
见他没提，江云谨也松口气，这样正好他也不用再找借口想着怎么圆回去。
“想吃什么？”白洛笙把菜单递到江云谨面前。
江云谨说：“都行，对了，我把围巾带过来了。”
说着，他拿起身边的袋子，推到了白洛笙面前。
白洛笙看了眼袋子里叠的整整齐齐的围巾，轻轻嗯了一声。
景睿伸长脖子往袋子里看了看：“这什么？你围巾？”景睿看白洛笙。
白洛笙眼疾手快捂住了袋子，睨了景睿一眼。
景睿翻了一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小气”。
又不是不知道他和江云谨什么关系，至于在他面前都藏着掖着吗？
这些情侣还真有意思，都那种关系了，还喜欢捂着，还要在他面前秀恩爱。
想到这里，景睿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突然更想高宇了。
要是高宇在这里，他也不至于在一对情侣间吃狗粮。
想到高宇，景睿神色黯淡了一瞬。
昨天景睿虽然醉了，但不至于什么都忘了。
说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气也气过了，再想高宇可能也是真的忙，这次回来也就匆匆两天，他要真的再去追究什么，就真的不够朋友了。
所以今天景睿也就没有再问什么，甚至担心高宇多想，他都没有再去找高宇，只是装作不知道。
三人吃完饭，从餐厅离开时遇到了几个同校同学，都是比较陌生的脸庞。
江云谨原本没有在意，但却不小心听到了几人模糊的谈话中，似乎有自己的名字。
“江云谨和……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都一起出来了，肯定是真的吧？”
“手里还提着礼物，一定是这样的！”
江云谨眉心蹙了一瞬，正想仔细听清楚，白洛笙的手臂却从一旁伸了过来，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在想什么？”
白洛笙声音很低，离得近了，湿润的气息打在江云谨的耳侧，存在感强烈，耳侧也有些痒，让人想忽视都做不到。
江云谨动了一下肩膀，想让白洛笙稍微离远点，但又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原因，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手指揉了揉耳根，揉得那小块白皙的皮肤发红，江云谨才说：“没想什么，走吧。”
白洛笙自然地应了一声，却在江云谨转头的那一瞬间，侧头凉凉地扫了那几名学生一眼。
那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冰凉如同街道外的寒风一般冷冽，几名学生顿时一怔，不敢再说什么。
等到人走远了，才有人小声说：“我们……刚刚说的话是不是被听到了？”
有人嘀咕：“听到了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事实，我们又没有说假话。他们自己都离得那么近，不知道检点，怪我们？”
其他人想到了刚刚两人耳语的某样，默了半晌，没有反驳。
*
十二月上旬，九班所有科任老师都结束了新课程，开始步入复习。
这个进程多少有些慢，其他班级早就步入复习阶段。但这种速度，却是科任老师切合班级学生的综合水平，选择的最合适的速度。
九班不比其他班级，学生水平参差不齐，这样不紧不慢的速度，是最适合九班的。
江云谨因为一直在补习的关系，进展稍微要比九班的同学们快一些。
等到月底月考，他名次再一次上升，这次进步比之前还要多得多，竟然到了班级前五，全年级名次在一百左右。
胡月难得不吝啬夸奖，在班会上把江云谨夸了又夸。
江云谨也很高兴，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江云谨的错觉，从这天开始，每次都在校园中，周围总会有目光在他身上驻留。
起初江云谨并没有在意，毕竟因为他是顾子衍弟弟的原因，每次出现在教室以外的地方，那就难免会收到很多打量探究的目光。
江云谨原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心想等他们看够了也就算了。
可江云谨怎么都没料到，注视着他的目光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逐渐增多。
甚至一次课间休息时，还有三五女生组团来了九班教室门外。
有个女生小心指着江云谨的位置，压低声音：“就是他！”
“和白洛笙一样帅！我突然觉得他们好配！”
“我也……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输。”
“……”
女生一旦兴奋起来，音调就算刻意压低也没有多低，江云谨听到白洛笙名字时眉心蹙了一下，怎么还扯上了白洛笙？
江云谨犹豫片刻，没忍住抬眼看了眼窗外。
注意到江云谨的视线，几名女生一惊，推搡着对方，赶紧从窗边跑开了。
江云谨原本想出去问清楚，顿时也歇了心思。
只是几人把他和白洛笙放在一起谈论，还是让江云谨心里生起了一些疑惑和好奇。
这个疑惑一直伴着江云谨长达一周，元旦节来临，原本的三天假，在六中老师和教导主任的努力下，变成了两天。
学生们叫苦不迭，江云谨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对他来说，放假也是学习，甚至还会学得更多。
放假的下午就是大扫除，劳动委员提前安排了值日名单，没有江云谨。
班会结束，江云谨正准备起身回家，却被胡月给叫住了。
胡月脸色有些严肃，带着江云谨进了办公室，江云谨刚坐下还没有一秒，胡月就问他：“云谨，你……对早恋这件事情是怎么看的？”
江云谨表情明显一愣，疑惑从他眼里一闪而过，他以为胡月这次叫他来办公室，是和之前一样关于他的学习方面。江云谨是怎么都没想到，胡月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打量了一下胡月的神色，江云谨抿了抿唇，如实说：“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我暂时没有考虑过恋爱的事情。”
听江云谨说完，胡月拧着的眉心并没有松开。
江云谨也品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没忍住追问：“胡老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胡月咬了咬嘴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江云谨语气很是认真，脸上也没有什么慌乱，看着倒不像论坛说的那样……
难不成论坛是胡诌的？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现在的学生什么爱好没有，就喜欢磕什么cp。
思索半天，胡月问：“你知道我们学校的论坛吗？”
江云谨茫然地摇了摇头。
他倒是知道六中是有论坛的，但江云谨对这些并不关注，平时闲下来有时间的时候，他基本都在直播，也不怎么关注这些。
看着江云谨茫然的表情，胡月彻底松了口气，看来她果然是被骗了。
都怪林老师那笃定的语气，让她也误以为论坛上学生们胡说八道的事情是真的！
胡月表情总算好看了一些，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那就行，你也不用去看了。论坛上有些事情就是空穴来风，老师相信你。这次月考你的成绩也非常不错，要是能继续保持下去，一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江云谨大概明白了，看来是论坛上又出现了和他相关的一些帖子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插话。
胡月很满意江云谨的听劝的态度，她笑着道：“那行，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我这边还有两套数学试卷，你拿回去做，做完了到遇到不会的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江云谨接过试卷，向胡月道谢。
胡月摆摆手，越看江云谨越是满意：“没事，快回去吧。”
江云谨拿着试卷离开办公室，下楼梯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拿出了手机，搜索了六中论坛打开。
一点进去，一个加粗的红色标题瞬间跃入眼帘——
《校草和江云谨在一起石锤图》
江云谨眉心顿时一跳，同时心里也有些生气。
到底是谁在瞎传谣？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就算我跟他在一起了，又怎么样？你还能让我分手不成？”
“白洛笙！”林老师声音中气十足，“你当个人吧！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能低调点吗？那可是胡月的心尖宝，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胡月知道了不得手撕了我！”
江云谨正在下楼，林老师带着白洛笙正在上楼。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白洛笙和江云谨迈出去的脚同时收回。
江云谨：“……”
找到瞎传谣的人了。
白洛笙：“……”
就不该跟着老林来教师楼。
第99章 保持距离
老林说完, 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瞒着胡月了。
反正现在是绝对不能让胡月知道两个孩子在一起的事情了, 更何况这事情还是他们班白洛笙主动的。要是被胡月知道了, 胡月肯定天天找他的麻烦。
白洛笙这么倔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分手的。
可胡月也是一个古板的人，在她看来，学生这个阶段谈恋爱就是会分散注意力。现在江云谨的成绩好不容易上来，要是因为谈恋爱再次下滑……
哎。
老林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他怕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见了胡月都要绕道走了。
走了两步，老林突然察觉到旁边的白洛笙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他往后一瞥, 发现白洛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林顿时瞪大眼睛，低声呵斥道：“快点跟我去办公室跟胡月解释, 我可不管你到底有没有跟江云谨在一起，反正你到了胡月那里都只能跟我说没有！之后你们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 否则等着你们的就是分手！”
白洛笙眉心紧蹙，眼里还闪过了一丝促狭，还是没动。
老林还是第一次在败露搜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一时间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难不成白洛笙这是终于遇到让他害怕的事情了？看来他还真的挺在意这个小对象啊。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 老林眼里满满的全是打趣：“哟，还真怕分手啊？你就这么喜欢人小男生？舍不得呀？”
白洛笙眉心依旧皱着，只是这时候他眼里的促狭已经消失，视线一直注视着某个地方。
老林这才发现白洛笙根本就没有看他, 而是在看他身后。
白洛笙在看谁？
老林疑惑转头，只见在阶梯的最高层站着一名身子颀长的男生，他五官生得很是俊朗，薄唇紧抿着，下颔线收得很紧。这个角度看过去，男生就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小明星一般夺目。
这得亏是老林，要是换成哪个小女生，估计当场就被迷得尖叫，迈不开腿。
老林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再回头看白洛笙。
只见白洛笙就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生。
老林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
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着喜欢江云谨吗？现在看见好看的人挤挪不开眼睛了。
就在老林又准备揶揄白洛笙两句的时候，只见站在台阶上的男生突然往他面前走了过来，等和老林站在了同一台阶时，男生停住了步子。
“林老师你好，我是江云谨。”
老林：“？”
江云谨看了眼白洛笙。
白洛笙朝他笑了笑。
老林：“……”
妈的。
白洛笙看向江云谨，认真道：“事情说来话长，我可以解释。”
江云谨其实差不多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有人在论坛散布他和白洛笙在一起的谣言，然后这件事情越传越离谱，传到了胡月的耳朵里。
六中在处理学生早恋这一块儿一向严厉，所以胡月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江云谨，旁敲侧击，就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云谨根本就不清楚这回事，所以胡月也就相信了这只是学生们的谣传。
但让江云谨怎么都想不到的是，这个谣言竟然是从白洛笙这边传出去的。
不，不能这么说。
白洛笙没有传播谣言的理由，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们俩影响都不好。
但要说白洛笙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江云谨不信。
白洛笙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他装作不知道，并且也没有告诉江云谨。
若不是今天江云谨恰好经过，怕是江云谨会被一直瞒在鼓里。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江云谨声音有些冷，说完这句话后，他才察觉到自己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
他有些紧张地抬头，飞快地看了眼白洛笙。
白洛笙嘴角的笑僵了一瞬，很快他又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你知道了？”
江云谨抿了抿唇角，点头，稍微缓和了语气：“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他看向旁边的老林，“是我们一年跟林老师解释清楚。”
老林：“？”
江云谨说：“林老师，我和白洛笙没有在一起，你别听他胡说。”
白洛笙眼神动了一下，半晌他收回了落在江云谨身上的视线，看向老林，点了点头：“嗯，我刚刚骗你的。”
老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听到了什么？
见老林一脸气恼，白洛笙诚恳道歉：“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也就跟你开了玩笑。”
白洛笙说完，视线重新放在了旁边的江云谨身上。
江云谨没有看白洛笙，微微垂下了头。
白洛笙嘴角的弧度慢慢放平。
倒不是白洛笙想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大概是因为太像得到了。所以在知道有人曲解了事实，恰好又是白洛笙所期望的那样，白洛笙就顺应了本心。
冷静下来，白洛笙心底升起了一丝懊恼。
他太着急了。
老林看着白洛笙这认真地表情，半晌才迟疑道：“你……没开玩笑了？”
白洛笙耸肩：“我还有必要开玩笑吗？”
这倒也是。
白洛笙是怎样的人，老林还算了解。这小子开玩笑的时候带着七分真，嘴角时常还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也就只有说正事儿的时候，他才会收起他嘴角漫不经心的笑。
老林看了看旁边的江云谨，又看了看白洛笙，算是信了。
“那行，我们……”
“我不去了。”白洛笙打断老林。
老林瞪大眼睛：“怎么就不去了？”
白洛笙：“我也跟你说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林想了下，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
“况且，”白洛笙看江云谨，“云谨刚从胡老师办公室出来，他也应该跟胡老师说清楚了。”
江云谨抿了抿唇，轻轻点了点头：“是，林老师，我跟胡老师说清楚了。”
老林沉吟片刻，无奈叹了口气，朝两人挥了挥手：“行吧，那你们早点回去吧。我再去找胡老师聊聊。”
“林老师再见。”江云谨说。
白洛笙也朝老林挥了挥手。
等到老林离开，白洛笙微微仰头，看向江云谨，嘴角重新弯了弯：“一起回去？”
江云谨侧在一旁的手稍稍捏紧了些，半晌才摇头：“不了，我妈在校门口等我。”
他先侧身下楼。
白洛笙眼眸黯淡了一瞬，跟在江云谨身后往楼下走。
十二月，天色暗得更快，寒风凛冽，一出教学楼这风就吹得人脸生疼。校园里已经亮起了一盏盏暖黄色的路灯，拉得一前一后的两人影子长长。
江云谨拢了拢衣领，把半张脸埋了进去，看也没看白洛笙，就径直往前走。
白洛笙亦步亦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们走完这一小段路口，到了更宽敞的林荫路时，白洛笙才开口说：“你生我气了。”
江云谨脚步顿了一下，他眉心不自觉地皱紧，半晌才闷声说：“没有。”
“就有。”白洛笙笃定道。
江云谨眉心皱得更紧，每次和白洛笙争辩，他好像也没赢过，江云谨干脆不跟他争了，紧抿着唇继续往前走。
白洛笙认真道：“抱歉，我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江云谨这次停下了步子，咬了咬嘴唇：“我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