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是朝堂钦封的正一品贵妃,赐金册金宝,属皇族一列。一个三品淑人构陷正一品的内命妇,就算按大熙律法也是罪无可赦。

这萧大夫人为了给自己保命,这下是要和元贵妃死磕到底了?

坐在上首处的三位大人面色难看起来。

对于这件事,他们三个私下也不是没有商量过。流言闹大,陛下大失颜面,才会下令彻查此事。可是怎么查,查到什么境地,景帝却是没有明说,只能让他们自己琢磨了。

按他们的想法,查到这里就可以停下了。

靖国公府势必要找个替罪羊出来,这萧大夫人就是最好的人选,归咎于妇人不懂事,也就算翻篇了。那边陛下和贵妃都有了面子,这事儿就算船过水无痕。

可萧夫人此举却是狠狠将了贵妃一军不说,也把他们架在了火上烤。

如若照萧大夫人所说的,势必要追其根源,那到时查的可就是是否真有人构陷贵妃。说白点,也就是贵妃是不是如流言里所说的那般。

这可是事关贵妃娘娘的私事,是犯忌讳的事儿,像这种事聪明的人都不会搀和太深,办得好与不好陛下都不会高兴,要不然这三位大人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虽不算凡人,但被搅合进来也是挺令人郁闷的。

“福公公,您看这事儿——”大理寺卿为难之色流于言表。

福顺呵呵了两声,晦暗莫名看了堂下的萧大夫人一眼。

要说这招是这妇人想的,他可真不信。真是高啊,先给自己加了层保命符,还不吃亏的反咬一口。

继续查下去,陛下的面子说不定会不保,是时贵妃定然是完了。不查,此次的三司会审就会成为一场笑话,一场陛下为了遮羞而作的戏,贵妃照样坐实了那些流言,没了清誉。

这些人就如此自信吗?

“咱家这就派人去禀报陛下,三位大人稍等片刻。”福顺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声说了几句,那太监便离去了。

堂下,萧大夫人露出一抹冷笑。

福顺扭过头,刚好看到萧大夫人那抹冷笑。

他几不可查的轻哼了一声,堆着一脸笑开口道:“萧大夫人毕竟是朝堂诰命,这还不知要去多久呢,三位大人可否给个座儿?”

大理寺卿微愣了一下,叫手下给萧大夫人搬了张椅子。

萧大夫人矜持的坐下,对福顺微点一下头。看似有礼,实则眉宇之间难掩高傲神色。

无他,因这福公公的态度似在向她传达一个良好的讯号。

这是一个选择题——

景帝是要自己的面子,还是贵妃。

☆、第165章 4.10

第168章

大理寺公堂上此时静得出奇。

因着这两日这种中场休息的时候实在不少,已有小吏给在座的几位都奉了茶。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那名被福顺派回宫的太监便回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宫人模样的人。

他附在福顺身侧耳语了几句,福顺面色时而皱眉时而舒眉,竟把萧大夫人看得心悬一线,紧张不已。

语罢,那太监便退至一旁了。

大理寺卿开口道:“福公公,不知——”

福顺站起身,先给上首处三位大人做了一个拱手礼,后面带尴尬之色,道:“呵呵,倒是咱家误解圣意了,陛下说了,既然说是要给贵妃娘娘一个清白,自是要彻查到底的。”

说完,他侧首看向萧大夫人,刚好对上萧大夫人脸色的震惊之色。他灿笑了笑,又对上首处道:“这位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人,娘娘因不便前来,便命了身边的宫人暂作代替。贵妃娘娘已将当年之事全数告于她,待会儿需要人证或者对峙什么的都可以用上。”

大理寺卿侧举双手作揖,道一声:“贵妃娘娘英明。”

见陛下如此表现,贵妃如此作为,他的心已经放下,侧首与身侧几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轻松眼神。

与之相反,萧大夫人终于露出来到大理寺后第一个慌乱的表情。

福顺恶劣的冲萧大夫人一笑,“即是如此,那么萧大夫人就该回避了。”

大理寺卿点头称是,命人将萧大夫人请下去,又在福顺的建议下挪了一扇屏风过来,让那名宫人隐于后。

接下来便是继续问话了,首先而来的自然是漩涡之源田氏。

田氏已经被关于大理寺几日了,虽是没有被关于囚房,而是住在一个普通的房间。可不知外面情况如何,又一人被单独关着,自是饱受心理折磨。上来公堂,明显看得出比昨日形容更加憔悴一些。

大理寺卿开始例行问话,田氏照着之前的话一一又说了一遍,一旁有录事急笔奋书再做记录,这些之后都是要记档或是呈于陛下查阅的。

当大理寺卿面带尴尬之色往更深一层问去的时候,田氏却是难以镇定了,苍白面上现了一丝慌乱之色。

虽然这抹情绪很快便被掩过去了,可她在下,自是不知道她这细微情绪已被上首三名大人尽落于眼底。

这三人顿时心安,三司会审以来第一次心情完全放松。

田氏自然不是傻子,她当然清楚这其间的意思。说白了,她非常清楚当初元贵妃到底有没有行龃龉之事。而外面传成什么样子,她更是清楚至极。

像这种似是而非的流言,高明之处就在于它的似是而非与混淆视听。如若没人追究,那么不是屎也是屎了。可要是有人追究,是经不起推敲的。

田氏心神俱乱,慌乱之下选择了非常利于自己一面的说辞,道此事是以下人所办之,经手的也是下人,她只是听下人所报,下了命令,具体详细并不太清楚。

她说这话不是没有考量,五年的时间毕竟不短,当年府里那批下人来来去去也差不多换了个遍。她刻意说了此事是她身边一个叫曲妈妈的人办的,而曲妈妈是她的心腹,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自然知道如今该如何应对。

大理寺卿颔首,又命人把曲妈妈带了上来。

曲妈妈被带了上来。

她的待遇不比田氏,是与众下人婆子关在一起的。不过她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田氏的心腹,对于来龙去脉也是所知甚详,自然和田氏想到一块儿了。这几日她别的没干,而是与当年经手此事的婆子丫鬟统一了口径。

统一什么口径?自是当年被发卖的三大丫鬟都是做了龃龉之事的。

这些人经过五年的时间剩下的并不多,也就是夫人身边的荣妈妈与秀娥还在。还有一些也知道,但只是捕风作影耳闻这事,自身却是不在场的。

上来后,她先是望了望田氏,看了田氏的眼神她就知该如何了。

果不其然,曲妈妈一口咬死了当年三大丫鬟都爬了四少爷的床。按府里规矩本是应该杖毙的,夫人宅心仁厚,命发卖出京。

见曲妈妈果然照自己所想那般说了,田氏顿时松了一口气,用袖子遮面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哭了起来。

田妈妈也不负她心腹之称,与田氏一起嚎哭了起来,说夫人向来宅心仁厚,要不然当初人打死了,可就没如今的贵妃娘娘了。又言语谴责贵妃娘娘忘恩负义,一遭平步青云便忘了旧恩。

整个堂上都是两个妇人的哭声,上首所坐的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左都御史简直有想掩面的冲动,福顺却是面露不屑眼含讥讽。

这时,堂侧一扇屏风后走出来一人,满面怒色与不屑至极。

正是小花身边的春草。

春草先对堂上几人一一行过礼,然后开口怒斥田氏所言不实与田妈妈出言污蔑,并厉声说道:“这位夫人和这位妈妈你们可是想好了,确定事情真是如你们这般所说?”

田氏是见过春草的,知道她是贵妃的贴身宫人。

她没想到贵妃会派身旁的宫人来听审,她心里又怒又急又憋屈,又有一丝畅快。你贵妃终于急了吧,急了也没用,三位大人在这里看着,你就算是贵妃也胁迫不了我。早干什么去了,早听我的建议,不没有如此这么多事了!

“本夫人当然确定自己所言不虚!”

田妈妈跟着在一旁嚎,“这位宫人就算你是贵妃娘娘的亲信,你也不能当堂威胁我们啊,咱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当年夫人饶了贵妃一命,没料想现在贵妃现在反而恩将仇报……”

福顺清清嗓子,开口了,“三位大人,不觉得这老婆子是在故意混淆视听?咱们现在问的是娘娘的旧事,与谁饶了谁,谁恩将仇报可没关系。”

三位大人都点点头,他们也觉得这两人实在太好笑了,尤其是这个仆妇模样的老婆子,上来除了附和田氏的说辞,就是一个劲儿拿着贵妃忘恩说事儿。先不说贵妃此举算不算忘恩,这两人为甚如此他们心里也清楚。

不外乎想混淆视听,顺便拿话压贵妃,又或者说给人听,只差明说如若此次出了事,定然是贵妃刻意报复。

这后宅里的妇人虽然大局观不够,可心眼却不少,句句话里都有刻意埋藏的陷阱,有时竟比男子还难缠啊。

“这位曲婆子,不相干的事不要再言,否则本官就请你下去了。”

曲妈妈的撒泼其实全是强撑的,从福顺开口之时,她便吓得抖若筛糠,此时见大理寺卿也说话了,赶忙趴伏在地不再做声。

春草冷哼一声,不屑道:“也不知谁忘恩,从你第一次入宫胁迫,娘娘就没搭理你,给了你一次又一次机会,这次可是你自己找死,别怨她人!”

说完,春草便报上几个人名,道这些人都是当年认识娘娘的,大人可一一叫来问话。

大理寺卿拿来锦阳侯府下人名册一一对过,便把至今还在的命人带了上来。

上来的都是些丫鬟婆子,其实也包括已垂垂老矣的荣妈妈和已不是丫鬟打扮的秀娥。

这几人表现的就正常了,其他不是当时在场的都说了些耳闻之语,至于荣妈妈和秀娥自是照着统一口径来的。

此时的口供完全不利于元贵妃,上首的三位大人眉头又皱了起来。

春草一直沉着未出声,就在田氏放松下来之际,她又报上来一个人名,让田氏终于稳不住露出惊疑之色来。

曲妈妈心中叫糟,可那王婆子不与她关在一起,她当时只当关在其他处了。

此时两人只能寄望那王婆子就如当初派人套话时那样,是真的年老糊涂记不清了。可不知为何,田氏心中竟起了一丝压抑不住惊恐,仿佛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大人,此人与娘娘当初从往过密。据娘娘所言,当年她突然被提拔起来,很多人都排挤于她,只有这个年迈的老婆婆对她颇为照顾。当年娘娘被发卖之际,这王婆婆还曾夜里去探过她,帮她打听过被发卖之事,并给了娘娘几两碎银子并两块小饼,让她用于防身。”

大理寺卿颔首,又命人提来王婆子。

很快,老态龙钟的王婆子便被带了上来。

为了回避,春草又避到屏风之后去了。

“这位老婆婆,你可记得五年前,一个叫做小花的小丫头?”

王婆子茫然的看了堂上几名大官一眼,想了想,道:“回大人,老婆子有些印象。”

田氏在一旁尖叫出声,“王婆子,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王婆子被田氏的尖叫吓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得瑟瑟发抖。

“田氏,请注意言辞,要不本官就让人把你请下去了。”大理寺卿说完,又面向王婆子,“这位婆婆你不要害怕,这里坐了几位大人,只要你说了实话是没人敢为难于你的。”

王婆子心有余悸的看了田氏一眼,对大理寺卿嗫嚅道:“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王婆子点点头,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缓缓道来。

听完王婆子所说的话,事情真相终于大白了。

在老迈的王婆子叙述当中,那个叫小花的丫头是个很老实也很低调的小丫头,因为年纪小位置高很多人排挤她,几个大丫鬟也拿她当小丫头使唤。可她不卑不亢干活儿勤快,从不招惹是非,也不往主子跟前儿凑。

无奈当时四少爷夫妻感情不合,田氏准备给儿子选通房,一起的几个大丫鬟便争了起来,仿若是斗鸡似的。那个叫小花的丫头无奈,只能日日装傻躲于小厨房,无奈事情闹大,乔氏悬梁未遂,田氏为了平息儿媳妇的怨气,把一干人等都发卖了出去,其实就有被牵连进去的无辜的小花丫头。

将该说的都说了之后,王婆子睁着浑浊的老眼,茫然问了一句,“大人,您问小花那丫头干啥?可是知她如今在哪儿?当初她被发卖之前,老婆子还去看过她,偷偷塞了点吃的和银子与她……被卖的奴婢都苦得很啊,也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说着,王婆子就掏出帕子抹起老泪来。

大理寺卿面露讪讪,当然不会告诉王婆子,你口里那个小丫头一点都不苦,掉进福窝里了,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

他摆了个官腔,让人把王婆子领了下去。

田氏此时已经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包括田妈妈也是如此。

☆、第166章 4.10

第169章

构陷贵妃之事终于告了一个段落,虽是事情内里详情并没有宣之于众,可光凭景帝连下的几道圣谕便知是如何了。

牵扯进去的三个府上,锦阳侯府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构陷贵妃,藐视皇族,以下犯上,锦阳侯夫人被赐死,锦阳侯被夺爵,一干作伪证的奴婢严重者斩首,从犯发配边关服劳役。城阳伯夫人犯口舌,罚抄写女戒百遍,褫夺诰命之身。母犯错,贤妃有失察之过,被褫夺了贤妃的封号,降为嫔。靖国公府萧大夫人品行不端,以下犯上,本该赐死以儆效尤,念其夫于社稷有功,萧鈈教妻不严,有严重过错,特撤去一切官职归家闭门思过。

自此,所有事情终于画上一个句号。

当然,免不了有好奇人士想找相关人士探听一二,知情之人无不三缄其口,包括这被罚的三个府上,对景帝所下的圣谕也没表现有反驳之意。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来元贵妃真是无辜被人构陷的啊!

有那么一两个还想借机说事儿的,无不被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并左都御史言语训斥。

案子是他们三个办的,办得也自认公平,自是不容外人说道。再说道下去,又被有心人借机挑事儿,闹大了,那不是说他们三个畏惧帝威,包庇贵妃嘛。

当然之后也是有当日问案情形流传出来的,许多人都知道了始末,包括到了最后田氏还死咬着贵妃不放,被家中奴才中的一名老妪说实话打了脸,也包括萧大夫人的反咬被破了局,之后结案时大闹公堂。

该!怪不得锦阳侯府被惩如此之严重,还有萧大夫人也连累自己夫君丢了差事,原来都是自己作的啊!知情人士纷纷如此议论道。

不过这也是题外话了。

……

晨曦宫

春草正对小花和丁香丁兰几人,讲诉她当堂是如何痛斥锦阳侯夫人是如何的无耻至极并颠倒黑白的。

“……娘娘,你不知那田氏见到王婆婆,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就像死了爹似的……那王婆婆最后的那句问话,把堂上的大人给问懵了不说,差点把奴婢给问笑了。好在就奴婢一人在屏风之后,也没人看见奴婢正在捂嘴笑……”

丁香满脸笑容道:“行了行了,同样的事已经被你说了几日了。你不嫌烦,咱们娘娘也是会烦的。”

春草眨眨眼睛,有点委屈,“娘娘,你会烦吗?”

小花失笑不已,“不会,不会。好了,你去看看二皇子睡醒没有,醒了就让奶娘把他抱过来。”

春草走后,屋内三人相视而笑。

丁兰道:“这春草越来越啰嗦了,早先怎么没看出来她有‘婆婆嘴’这项本事。”

丁兰的表情极其搞怪,把小花又给逗笑了,她笑了两声,清清喉咙,“小心让春草听见,日日念叨你。”

丁香笑了两声,说:“当初奴婢还担心她会怯场的,幸好这丫头还不错,经得起场面。对了,娘娘,王婆婆那边该如何?”

小花沉吟一下,“接进宫眼下是不能了,先找个庄子安置吧。告诉她,本宫现今出宫不易,有了机会便去看她,让她好好养着,就当我给她养老了。这事儿还是让赵大去办,办得隐秘些。”

“是。”

***

锦阳侯府现今是树倒猢狲散,侯爷被夺爵,侯府再是不能住了,得另选地方居住。

潦草办了田氏的丧事,阮家便开始搬家了。

另选的居所自然没有侯府大,府里这么多下人奴婢自是要转卖的转卖,遣散的遣散。

这时,王婆子的侄儿大田又出现了,一分银子未花把他老姑领走了。

阮思义兄弟二人事后知道是王婆子这老虔婆坏了事,无数次想迁怒将她打死。无奈如今王婆子待遇比他们还高,福公公临离开大理寺之前发话了,说这老婆子说了实话,回去之后主家定然饶不了她。

为了不有伤自己的阴德,他专门派了两个太监跟着王婆子,等待她家乡的亲人来接她还乡。并说了,谁要是报复王婆子,就是跟他福公公作对,与贵妃娘娘作对。

事罢,回到锦阳侯府。

锦阳侯将她单独放置一院,还派人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大田来后,便仿佛送瘟神似的将之送走。

旁人夫家遭此大难,定然会伤心欲绝、恐慌不已,唯独四少夫人乔氏与人反应不一样。

得知田氏被赐死,侯爷被撤职夺爵,她当场便在锦绣院正房里大笑出声,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连骂了无数次该,才在身边丫鬟的阻止之下闭了口。

乔氏擦掉了眼角处的泪花,讥讽道:“这阮家也有今天,日后可就该你们把我当祖宗供着了。”

这可真可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

今日的景帝似乎十分高兴。

拉着小花颠龙倒凤了几次,才停下。

小花累得指头都动弹不得了,景帝却是一点都不累的样子,精神奕奕得厉害。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出声,“据说,靖国公脸青了,福顺说,皇太妃砸了一整套茶具。”

这是幸灾乐祸吧,是幸灾乐祸吧?

好吧,确实是幸灾乐祸,自从把靖国公府狠狠的坑了一次后,景帝便学会了什么叫做幸灾乐祸。

他心里并不能明白这是幸灾乐祸,只是他的行为是如此表现的。旁人看不出来,作为日日同床共枕的小花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作为宠妃的她,自是要在陛下幸灾乐祸的时候,跟着幸灾乐祸。这不是性子恶劣,而是一种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