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越过去,只是岳家一个有实权和没实权的区别而已。”太子说道,大福晋的阿玛失职无权,大阿哥日后选的继福晋必定要掌实权的人家。“肯定是在明年选秀的秀女中选。”

大阿哥对太子的位子一直都贼心不死,太子就算现在不想跟他直接斗,也挡不住大阿哥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的存在,所以对大阿哥他只有任其蹦跶,然后偶尔给大阿哥踹上一脚,让他更加上火。

太子妃说得对,他现在是真的还没有再想争位的那种执着感,对于与皇阿玛的父子关系该如何把握,尺度分寸他早已拿捏得得心应手,对于未来他根本就不担心,只想着皇阿玛还能活很长时间,这期间他当好孝子,顺带看戏,日子过得轻松开心才是他想要的。

想着,太子说道,“靖妍,你发什么愁呢?说起来你要是对以后有担心的话,孤告诉你一个一解百忧的法子。”

太子妃闻言看着太子,她的确愁历史的惯性,却没有太子想的那么严重,于是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晚上咱们多活动活动,你给孤生出个嫡子来,嫡子嫡孙的份量,保准能在皇阿玛心中一锤定音!”太子肯定地说道,迎面而来的是太子妃的五指罩脸。

“要生你自己生去。”没当过女人的人没资格说这话,太子根本不知道生孩子有多辛苦,只会乐着制造孩子,看着嫡子往外蹦的时候,得意点数炫耀:一个,两个,三个…

孟芝听到大福晋病逝的消息时,她正在照顾生病的岳柱。岳柱太顽皮,因为玩水受寒发热,孟芝急忙让人请了大夫看诊,守着岳柱等他发汗退烧之后,方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大福晋病逝的消息突然传来了,她感慨生命无常,因大福晋病逝,她在庄子里也不能再待下去,要回伯爵府一趟。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与原来的孟芝曾是闺中密友,说来奇怪她们两人的岁数相差有十岁,不知为何却合得来,这是挺难以想象的。伊尔根觉罗氏是个很温柔的人,认识赫舍里孟芝的时候恐怕只是把她当个孩子一般对待,直至赫舍里孟芝长大,二人才有更多的话题熟络起来,等原来的孟芝嫁给隆科多之后,不管大福晋是不是为了帮大阿哥与佟府交好,她对出嫁的原主更为热络,只是在这两年来,大福晋自己病弱,而原主在佟府里过得也不好,因此关系又淡了下来。

但是两人的交情终归是有的,如今大福晋没了,她自然要回京城去为大福晋哀悼一番。

孟芝吩咐明芯给她换了素,又因岳柱还未痊愈,想让岳柱先留在庄子,她先回去一趟,可是岳柱知道后执意不肯,“额娘,我跟您一起回去。”

岳柱知道他额娘要将他留下不仅是因为他病了,还是不想让佟府的人知道他回了伯爵府然后带走他,可是他不想一个人被留在庄子上,虽然这里很好玩,可是额娘不在,他也觉得没意思。

“岳柱,你身体还没好,万一路上颠簸,你又不舒服了怎么办?”孟芝说着,摸了一下岳柱的光脑门,感觉到不热了,才安了心,但是她还是想要劝岳柱留在这里。

“额娘,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岳柱使出了撒娇*,他知道额娘最是疼他的。

孟芝经不住岳柱的撒娇,只能答应,又让方嬷嬷将马车备得舒坦些,给岳柱披了披风,让人将他抱起来,一快上了马车,往京城里去。

路上,马车不紧不慢地行着,孟芝心里存了事,她并不想回城的,怕回去了,额娘会管着她不许她往外跑了。可若是额娘执意要她再嫁,她又怎能不跑。

孟芝并没有再嫁的心思,因为经过佟府的事,她觉得这个时代并没有适合她的人,这里是男权社会,一妻多妾是合法的,她可不想又遇上与隆科多一样的人,再嫁依靠男人还不如自己过得好。

“额娘,看,又是那个人。”

孟芝正想着,耳边传来马踏声,就听到岳柱的声音,闻言顺着岳柱的手指望了过去,原来又是仪銮队在操练。

岳柱指着一个骑着浑身赤褐色骏马的男子,孟芝看见发现有些眼熟,就听到岳柱说,“额娘,这个人我见过好几回了呢。他还来打听咱们的庄子。”

“什么时候的事。”孟芝收回视线,让岳柱也不许往外看了,问道岳柱。有人来打听她的庄子,这让她心里生起了防备。

“额娘,是我在庄子外玩的时候遇上的,他每次就远远地望着咱们的庄子,儿子有一回好奇前去,他就问我,咱们是谁家的。”岳柱想了想说道,他自那一回后,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孟芝闻言,心道回了伯爵府就要将这事查一番,免得自家有什么让人惦记了却不自知,反惹了祸来。

突然马车狠狠颠簸了一下,孟芝下意识护住岳柱,身体猛地撞了一下车壁,疼痛地让她的手指都卷缩起来,赶车的车夫治住了马,对车里回道,“大小姐,马车陷坑里去了。”

“坑有多深,不深的话垫土。”孟芝对方嬷嬷道。

方嬷嬷下车,照孟芝的话吩咐了一遍。

“很是不必,我可以帮你们把马车驾起来。”

孟芝坐在车内,突然听到车外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清冽,很是好听,听得孟芝有些好奇,只是她并没有去看那人的面目如何。

只听得方嬷嬷谢过了那人,知道那是仪銮队的,又听得方嬷嬷询问他是城里哪家的公子,巴哈多并没有明言,所以她只得知是一位宗室的贝勒爷。方嬷嬷听了才放心,宗室被封贝勒的人并不多,回了伯爵府自然能知道是哪家的贝勒。岳柱倒没什么忌讳,钻出车一瞧,就喊道:“是你!”

孟芝虽然没看到人,这下也知道要帮忙的是岳柱所说的那个打听她庄子的人。

巴哈多见到岳柱,又被岳柱认了出来,脸上有些红,只是麦色肌肤看不大出来。他没想到会再遇到这辆马车,也没想到会再见到孟芝,视线远远掠过孟芝探出的脸,就跟被烫了一下赶紧移开,本来仪銮队行马极快,他也想快快离开,没想到孟芝的马车陷坑里去了。

鬼使神差地他停了马,主动过来帮忙,他对岳柱轻点了一下头,双手使力就将陷坑里的车轮给抬离了坑,对岳柱道:“好了。”

岳柱看着感慨,“叔叔好大力气。”

巴哈多扯了一下嘴角,又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方嬷嬷给请住了:“贝勒爷,待回了城,伯爵府定会使人登门道谢。”

“不必客气。”巴哈多说了一句,想到方嬷嬷的话,忙问,“你们是哪家伯爵府。”

“京城赫舍里一等伯爵府就是我主家府上。”方嬷嬷回道。

巴哈多猛地停住,京城里姓赫舍里的伯爵府只一家,不就是上峰铭元府上么?那车里的不就是铭元的妹妹?想到此处,巴哈多心里涌上喜意,对着马车的人内道了个别,满脸是笑地翻身上马,策马回城去了。

留下孟芝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只是也不能再耽搁,催车夫赶紧继续前行回城。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卿扔了一颗地雷

文艺青年扔了一颗地雷

通微扔了一颗地雷

肉松扔了一颗火箭炮(我揉了两次眼睛才相信这是个火箭炮,还以为自己早起没睡醒)

O(∩_∩)O谢谢,感谢支持订阅,喜欢这篇文的亲们,我要努力码字,也会努力回复你们的留言,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去看。

第37章

巴哈多知道铭元的妹妹,也知道她和佟府隆科多和离的事闹到了御前裁夺,如今已经和离了,他也还未成亲,自然能够求娶孟芝。巴哈多想到铭元与他交好,若他有意求娶,定会比旁人要容易得多。

回到贝勒府,铭元让下人给他收拾一番,又备了礼就心急地往一等伯爵府去,额德不在,乌拉那拉氏又是夫人,不便随意见外客,而且孟芝的马车已经到了伯爵府,乌拉那拉氏正拉着孟芝要与她说话。

接待巴哈多的就是正好在府的铭元,铭元看到巴哈多带着礼,又一脸强忍着激动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个小子已经知道要找的人是他家妹子?不然他想不到巴哈多有什么好激动的事来找他。于是按捺着心底好奇,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问巴哈多,“你这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还带礼过来?往常都不见你这般客气。”

“大人,兄长…我…”巴哈多想说的话太多,一时激动却说得结巴了,好不容易缓了缓,才蹦出了一句话:“我想求娶你的妹妹。”

铭元挑了一下眉头,心道果然被他打听出来了,只是巴哈多这样冒失地上伯爵府,亲自来求娶有些不当,于是说道:“我妹妹虽然和离了,可是也不是你一句话说求娶就能娶了去的。何况你前儿才为了一个只见一面的佳人失魂落魄,今日就过来跟我说要求娶我妹妹,你当我妹妹是什么?”

巴哈多听到铭元话中拒绝之意,忙道,“我是有些莽撞了,我今儿才知道原来那人竟是你妹妹。我会让我姨母替我求亲的,铭元大哥,请你相信我的诚意。”他因为心中太惊喜,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跟佳人无望,哪知道峰回路转,一时激动就急急过来了。

铭元知道巴哈多执着的性子,他能够为了求得一心人,兜兜转转这么些年都没定亲,如今看上了孟芝,又找了孟芝这么久,定会一头栽进去,使人来求娶。

“也不是我想为难你,我妹妹虽然和离了,可是她未必想再嫁,而且你虽无父母在家,你的姨母,郡王福晋也能对你的亲事说上话,她许是不会允你来提亲的。”铭元说道,郡王福晋那么关心巴哈多的亲事,巴哈多条件和家世都不错,何必娶一个和离过的女子。所以他想,就算是他们家同意,妹妹也愿意,郡王福晋也不大可能同意。

巴哈多被说得为难了起来,只是他为难的却不是他的姨母,“我姨母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我喜欢,她必会同意的,只是你妹妹,我会让她知道我以后会对她好的。”

铭元疼他妹妹,肯定会让孟芝自己选择嫁或者不嫁,他要是想要求得心上人,必要打动孟芝才行。

铭元听到巴哈多的话,忍不住笑了出声,“你在我跟前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可不会替你转达,自求多福吧。”

待巴哈多离开之后,铭元才得意地逛去后院,孟芝与乌拉那拉氏正在说大福晋病逝的事,见到铭元过来,又看他脸色轻松,乌拉那拉氏忍不住道:“你这模样,又去哪儿胡逛了?媳妇在院里安胎,你得多去陪她。”

乌拉那拉氏是那一等一的好婆婆,铭元成亲多年,媳妇一直无出,她也不曾为此给媳妇施压,只因她也是成亲六七年后才得了铭元这个儿子,当年她上头有婆婆,婆婆为了子嗣不停地往丈夫房里添人,亏得额德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也尊重嫡妻,才没有庶子生出,等有了嫡子之后,对侍妾更加淡了,乌拉那拉氏那时才觉得日子好过起来。

她本就对媳妇将心比心,媳妇也敬她如亲母,好不容易媳妇有了身子,现在更是如宝贝一样供了起来,督促儿子铭元要对妻子多加体谅爱护。

孟芝在旁听了笑道,“大哥自然是心疼大嫂的,额娘,怪不得大嫂总在我耳边说,额娘是天底下再没有的好婆婆了,如今大嫂一有孕,大哥都靠边站。”

乌拉那拉氏被孟芝说得也笑了,转眼又想到孟芝,“芝儿,你也莫羡慕,额娘日后必定给你挑个好人家。如今你大哥夫妻美满,额娘这心里就记挂着你了。”

孟芝只恨自己一时多嘴,让额娘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额娘,我当真不想那再嫁的事了,就算有那心思,我一个嫁过人又和离的,能有什么好人家让我挑?你怎么不想想,我还有岳柱呢。”

“妹妹,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你当哥哥刚刚为何事回来?”铭元对乌拉那拉氏,孟芝说道,“前边我刚送走一个求娶妹妹的人呢。”

孟芝微皱眉头,而乌拉那拉氏却喜道,直问:“是哪一家的人?”

铭元看了一下孟芝,才对乌拉那拉氏回道:“额娘,就是我曾提过的巴哈多。”

乌拉那拉氏一听,也不由得往孟芝那望去,孟芝别过视线,看向别处,乌拉那拉氏看她这模样就是不上心的做派,她却不想让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便问铭元,“你前儿不是才说那个巴哈多有看上的人了么,怎么今儿又来求娶你妹妹。何况又不请人提亲,他一个男子大大咧咧地上门,做派莽撞了些。”

铭元听了一哂,三下五除二将巴哈多如何看上孟芝,又如何打听了大半个月才知道看上居然是他的妹妹,如今一知道就急急上门来的事说与乌拉那拉氏听,乌拉那拉氏一听,男方有情,心里就有些乐意。

何况巴哈多是宗室子弟,曾曾祖父是代善,如今传到他这一代,虽已式微,巴哈多的身上还有贝勒爵位,而且他家中父母又早亡,孟芝嫁过去便能当家做主,不必受婆婆刁难。巴哈多自己又有本事,如今在仪銮队当差,不过几年定能升入殿前侍卫,到时候也有四品官位,离御前又近,能得圣上看重,端的是一个好人选。

乌拉那拉氏本之前就听铭元说过巴哈多,觉得他人品忠厚,与女儿合适,也想试探一下孟芝,其实她心里却没有底,因为巴哈多的条件不错,虽然至今未婚,可是也并不乏惦记他亲事的人家,圣上能够在他出母孝之后仍记起他点入仪銮队,明年选秀圣上万一又记起了巴哈多,那么这一个好人选会生生错过。乌拉那拉氏可不想让自己遗憾,就算觉得希望不大,仍想撮合女儿与巴哈多,只是后来孟芝跑了,巴哈多又有心上人了。

不曾想巴哈多看上的那家女子,居然是孟芝。乌拉那拉氏只觉得果真是缘分自有天定,越想越欢喜。

孟芝听了,却没有感动或欣喜之意,按哥哥说的那么打探她庄子的人肯定就是这个巴哈多了,回来时帮了她一把的人也是他,冲着他抬车的那个劲孟芝心里就有抵触。凭巴哈多那把力气,万一家暴起来形势绝对一边倒,她又没有钮钴禄恬儿的战斗力。

她没忍住泼了一盆冷水给母兄,“那人只见了我一面,又不知我性情,必定是因为瞧中外貌才心心念念,左右不过是个只重皮相之人。我本就吃过一回亏,对这等人最是没有好感,更别说嫁了。”

乌拉那拉氏听到孟芝说吃过一回亏,哪里想不到是为什么,当初隆科多可不就是撞见孟芝才一心上门求娶,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的结果?想着她的心也冷了下来,孟芝说得没错,只因一面就惦记求娶的人,万一又是个风流好色的,她的女儿哪里又能再受一次罪。

铭元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对孟芝说道,“妹妹,哥哥不是巴哈多那小子的说客,你若瞧不上他,哥哥再给你找个更好的。”说着,他又忍不住替巴哈多辩了一句,“巴哈多他倒不是风流之人,如今拖到现在没有成亲,虽说是守孝,也有大部分原因是他想找个合心意的人,听说他房里连侍妾都没有呢。”

孟芝听了这句话面无表情,乌拉那拉氏闻言却心道二十出头了连侍妾都没有才奇怪呢,“这巴哈多可是有什么…”隐疾二字没说出口,就被铭元给截了话。

“额娘说什么呢,人家可没毛病。”铭元忙笑着摆摆手,大家子弟再如何,家里还是会准备通晓人事的丫鬟,只是事后怎么解决罢了,像他自己,在成亲前有通房,可在妻子入门前就打发出去了,这是对妻子的尊重。

孟芝看额娘和哥哥谈起来正高兴,她可听不下去了,道了声退,就从乌拉那拉氏房里出去,准备回自己住处为明日吊唁大福晋做好安排。

乾清宫,太子刚听了康熙说了要去出巡热河,到避暑山庄去住一段日子,他本起意要带太子妃一起跟去玩乐的,哪知道康熙还不等他说呢,就先说道:“胤礽,这次你留京监国。”

自三十六年祭祖之后,康熙就不曾留太子在京监国,每次出巡都会将太子带上,一方面是显示他的宠信,另一方面也不想让太子留京离了他眼,被人挑唆做他不喜的事。至于不喜的事自然是染指皇权一事。

太子被带走,康熙留京的人选多是四阿哥胤禛,只因胤禛办事认真细心,能干又不贪权,事事以圣意为准。

这次康熙要让太子留京,也是对太子这段时间行事让他满意有关,自太子病好之后,更加体谅他这位君父苦心,对从前的荒唐行事多有悔悟,又与索额图渐渐疏远,更加亲近他这个皇阿玛,康熙看在眼里喜在心底,太子懂事了比什么都让他高兴。只是懂事的太子,又太懒了,现在除了康熙让他做的政务,他做完之外,就什么都不管了,整日就想着闲了赏花看戏听曲问诗,一副比信佛的老四还清心寡欲的模样。

康熙让太子当的是储君,可不是贤王,太子这惫懒的性子,若是不好好j□j,不多找事给他做,又怎么能让他改掉?

“皇阿玛,为何要孤留京,四弟这事做惯了,让他留下。孤也想跟皇阿玛的圣驾出巡,自病后,孤倒是想外出闲散一下。”太子想了想说道,皇阿玛为何让他留京,他猜都能猜出来,只是留京这等劳心劳力的事实在不适合现在的他。

“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康熙哪里管太子说什么,决定了的事可不会再改了,何况太子这话分明就又想偷懒。

太子见皇阿玛不肯答应,于是又问道:“皇阿玛,您就没留几个兄弟来帮衬一下儿臣?”

太子打了好主意,要是皇阿玛有让几个弟弟留一两个下来,他到时候可以尽情使唤。哪知道康熙一眼就看出了太子的念头,看了太子一眼,笑道,“胤褆的嫡福晋刚没了,朕倒是准备让他也留下。”

太子一听,忙道,“皇阿玛,大哥如今正伤心着呢,何不趁此机会让他跟去散散心,免得留在京倒是越发抑郁了。”开玩笑,要是让胤褆留下来,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么。“皇阿玛,老三老四也行,老八也不错,弟弟们都能干。”不能干的,专要跟他作对的,留下来干什么,还不如全让皇阿玛带走。

“胤褆是该让他跟朕出去透个气,”康熙本就没打算让大阿哥留下,若是大阿哥与太子都留京,等他避暑回来,整个京城肯定让这两兄弟闹得乌烟瘴气,只是看太子一心想找个人使唤好偷懒的样子,康熙也不准备让他得逞,“让老五留下。”

“…”太子闻言一阵无语,他要五阿哥留下来做什么,老五长大到现在汉文才说得顺,这么多兄弟汉字到现在都写不好的人就是他了,平日处理政务难道还要他念折子给老五听?

被康熙这个皇阿玛摆了一道的太子殿下,无奈只能认了,刚出乾清宫,就遇上了鄂伦岱。鄂伦岱是已故佟国纲的嫡长子,一个粗人,说起来他比皇子们要高一个辈分,因有过节,太子与他互看不顺眼,当然鄂伦岱与谁都说不上要好,甚至与父子兄弟都不和。

起因也是佟国纲宠妾灭妻,佟国纲未死之时,鄂伦岱就跟现在的岳柱一个待遇,身为嫡长子却不受重视,生母早早病逝,而宠妾所出的庶子法海却命好得佟国纲看重。亏得佟国纲死得早,不然鄂伦岱就算是再横的一个人,被孝道压着,也无法像现在这么滋润,脚踢亡父宠妾拳打庶出弟弟,当真是在父亲佟国纲死后出了一口好气。

说起来,太子殿下还曾帮过鄂伦岱一个忙,鄂伦岱虽然极度厌恶他那庶出的弟弟法海,可是法海也是个有才的人,才华满溢又考中进士,康熙自然看重,鄂伦岱除了将法海赶出家门,在仕途上却没法打击他,只因都是佟家人,就算要打压,现在的族长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叔叔佟国维,佟国维不允,他也做不到。

前些年太子却因法海得罪了他,把法海找了个小错给去了职逐出了朝,离起复遥遥无期。

虽然有这么一出,可鄂伦岱也不是个感恩的,因为太子也曾狠狠得罪过他,过节大大小小累计起来,两人见面从来都没有心平气和过。

不过太子现在却不想自降身份与鄂伦岱计较,等鄂伦岱给他见了礼,他抬抬手,然后就准备走,鄂伦岱却开口问道:“太子殿下,隆科多的那赐婚可是你使的坏?”

太子闻言,诧异地望着鄂伦岱,“你哪儿听来的?孤要是想使坏,将那成国公的女儿留给你做小不更好,反正以你的人才定能东风压倒西风,也不枉一桩美事。”

就算确实是他使的坏,他也不必认了,想了想,太子又道,“难道隆科多不满皇阿玛的指婚?你今儿过来乾清宫,难不成是要给他求情?”

鄂伦岱脸色不好,他也不想过来,不过是叔父让他来试试,看能不能有回转余地,被太子猜中来意,他却想要否认,却又听太子说道:“鄂伦岱,圣旨已下,难不成你们佟家想让皇阿玛出尔反尔?你可想过成国公府一家子,人家心心念念想着这门亲呢。”

圣旨赐婚,就算是再差的人家也该欢欢喜喜接了圣旨,把人娶回家才是,怎么能够想着让皇阿玛收回旨意呢。简直就是笑话。

太子等不及要看佟府的乐子,于是又说道:“既然赐婚了,就该尽早迎娶,前两年皇阿玛让你侄子舜安颜尚了公主,天大的恩宠,德妃娘娘留了五皇妹两年,如今也到了该嫁的时候了。你也该让你叔叔府上议出个章程来。”

不想娶,太子偏要让你早早娶了。隆科多一个叔叔娶个狠毒继室,而二房侄子舜安颜却尚公主,佟家可不就是要热闹了么。

鄂伦岱听出太子话中之意,脸上也不知是羞还是怒,胀得通红。心想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听叔叔的劝过来,不然也不会遇上太子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混账。

作者有话要说:虫子从没这么勤劳过,求夸奖!

第38章

佟府,佟国维书房。

佟国维听到鄂伦岱让人送回来的消息,气得狠狠地砸碎了一个茶杯,直呼:“太子殿下欺人太甚!”

隆科多见佟国维被气成这样,倒是开口道:“阿玛,不过是一个女人,我娶了就娶了,再如何也不过是多一个赫舍里氏。您也不必如此气愤,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拿她没办法?”

隆科多对圣上的这次赐婚虽然心生不快,但到底没有像佟国维一般,只觉得丢尽佟家脸面,本来他已经离府别居,到时候要么将钮钴禄氏放在府外,要么放在佟府,二人分居,那个钮钴禄氏再如何强悍也拿他没办法。何况他也不是钮钴禄氏之前那个没本事的丈夫,钮钴禄氏动不了他一根寒毛。

“自赐婚来,老夫在外受了多少嘲笑!”佟国维听不下这劝,反倒瞪了一眼隆科多,若不是隆科多自己闹出来的事,何须现在娶一个恶妇。太子殿下存心跟佟家过不去,本不想早日将钮钴禄氏迎进府,不曾想太子居然用五公主下嫁舜安颜的事来暗中逼迫。

一家人叔叔被赐婚娶一个恶妇,侄子却尚了公主,这样强烈的对比,佟府定会成为京城大户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佟国维养尊处优了一辈子,身为康熙的母族当家之人,从不曾丢过这么大脸面,现在却是随时让自己的脸面放在地下让人狠踩,他能够淡定才怪。

“阿玛,咱们必会以牙还牙,太子他会后悔这么对待佟家。”隆科多说道,太子无德,行事嚣张无忌,为了一己之私就能够狠狠打压异己,在朝中早就不得人心。自其它成年的阿哥当差以后,朝中又怎么可能是太子坐大,几位当差的阿哥各有自己的人脉,合起来的势力并不比太子小。

太子倒是以为他的地位稳固,不曾想危机已然四伏,“阿玛,太子这般让咱们家不好过,他也太小瞧佟家了。倒不如也使个绊子让太子试一试,看好不好玩。”

佟国维闻言,此言深得他意,望向隆科多,“你有什么主意。”

“阿玛,直郡王刚没了嫡福晋,正是容易受人刺激的时候,若能让他在此时与太子对上,任他们咬到一块,无论最后如何,也会两败俱伤,正合我们的意。”隆科多想了想说道,大阿哥与太子素来不和,就算佟家出手,也不会让人直接怀疑到他们身上,“江南那边,一直都是太子的势力范围,大阿哥想要染指,倒不如咱们帮他一把。”

佟国维沉思不语,“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若是贸然动了,引了圣上关注,倒是不妙。”

隆科多听了,倒觉得阿玛越上了年纪,胆子越小,要想对付太子,不狠厉果断一些,最终吃亏的只会是佟家,正要劝,就听到书房外守门的小厮的声音,过不了一会,就听到敲门声。

佟国维父子不再说话,让那小厮进来,佟国维看了一眼小厮,问道:“什么事,这般急。”

“老爷,三爷,在伯爵府盯着的人来回话,说发现了岳柱少爷了。”小厮将听来的消息回给了佟国维。

佟国维一听,就道:“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还不让人去将岳柱接回来。”说着,心里又忍不住将岳柱这个孙子记上一笔,偷偷溜出府去,害他不能声张,如今一个多月了,回来却一直待在伯爵府,倒是将佟家当成什么了?

隆科多面无表情,突然说道,“接回来也好,他就要有新额娘了,何须在待伯爵府。”伯爵府那边的人恐怕是很想看他笑话,不知道将岳柱交给恶妇教养,孟芝还能笑得出来么。

佟国维听到隆科多这回心转意的话,心里到底是高兴了些,纵然他再生岳柱的气,岳柱也是他嫡亲的孙子,是隆科多唯一的儿子,钮钴禄氏进门之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如果生不出来,岳柱就是三房唯一一根苗了,隆科多还愿认这个儿子,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你想明白了就好,岳柱到底是你儿子。”

隆科多并没有出言反驳,反倒想起了一件事,想了想说道:“阿玛,说起来太子至今还未有嫡子承嗣,虽说有一位庶长子,但对于嫡子嫡支来说,到底是个缺憾。您不想动作太大惹圣上注意,倒不如从此处下手,要知道支持太子的大多都是偏向嫡子承继的大臣,若是那些大臣不满太子无嫡子这一点,倒也能让太子焦头烂额一番,太子妃听闻是不能再生了。”

佟国维眼睛一亮,食指抚了抚胡须,隆科多看他阿玛这样子,分明就是听进去了,想到太子栽跟头,他也有心情笑了。

孟芝才去直郡王府吊唁回来,就看到佟家的人在伯爵府门口,嚷嚷着要接岳柱回去,孟芝见了,对着守门的人就吩咐道:“这几个人再嚷嚷,直接给我打出去。”

说完就进府,将在直郡王府见的人都与乌拉那拉氏说了一遍。孟芝到直郡王府给大福晋哭灵上香,见到妇人多是皇家宗室的,大福晋闺中密友来的却并不多,一是因为有些人嫁了之后随夫婿外放任职,天各一方,一是有比大福晋更加命苦早逝的,因此孟芝遇到的熟人并不多。

“额娘,在直郡王府,有一位去吊唁的郡王福晋对女儿格外热情,倒不知是为何,女儿倒是想不起来咱们家与哪个郡王福晋交好。”孟芝想到今日遇到的事,奇怪地问道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听了,也凝眉细想了一番,突然想到了巴哈多的姨母西平郡王的嫡福晋,心中倒是觉得很可能是她了,却对孟芝说道:“跟咱们家交好的人家多的事,对你好也不必觉得奇怪。”

说着,乌拉那拉氏又问起孟芝,道:“佟家的人今日又来伯爵府要人,没想到佟家居然在伯爵府周围盯人,当真是让人恶心!”

“我回府的时候看见了,岳柱我是不会交给佟家的人,如今京城的事也了,我明儿就带岳柱回庄子上去。”孟芝说道,“反正我觉得在庄子上修身养性也很不错。”

“可你也不能就一辈子躲在庄子上啊。”乌拉那拉氏闻言急了。孟芝后半辈子的事都还没解决呢,哪里能够让她就那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孤零零地在庄子上过一辈子啊,就算她肯,她和额德都是不能答应的,他们心疼啊。

“额娘,哪里就一辈子躲在庄子上呢?等佟家娶了钮钴禄恬儿,府里鸡飞狗跳没空要人的时候,我再回府里来住,不是省事么?”孟芝说道。

乌拉那拉氏听了才稍放心下来,想了想又问,“那你就真的不想考虑巴哈多贝勒这门亲了?”她到底是惦记着要给孟芝找个好夫婿呢,巴哈多有情有义,自上次亲自过来,知道莽撞之后,行事就更稳妥得当了,懂得讨好额德与铭元,还说通了他的姨母要挑好日子过来提亲.

“额娘,女儿没这个想法。若他再提,您就拒绝了,不要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孟芝认真地对乌拉那拉氏说道。

乌拉那拉氏听得一脸惋惜。

另一边,西平郡王嫡福晋瓜尔佳氏从直郡王府回来,就听到下人说她的侄子巴哈多贝勒过来了。瓜尔佳氏心里一哂,直到巴哈多真是个急性子。

巴哈多本来正在与表哥西平郡王世子铁克林在府里的演武场比箭,听到瓜尔佳氏已经回来了,顾不得比箭,放下弓就要去找他姨母。

瓜尔佳氏才让人将她一身衣物换好,就听到巴哈多在屋外等着了,于是也顾不上喝口茶,就让人领巴哈多进屋。

“巴哈多给姨母请安。”巴哈多给瓜尔佳氏请了个安,行完礼抬起头就是一张笑脸,“姨母,您今日见到她了没有?”

“我要说没有呢那是骗你的。”瓜尔佳氏笑着打趣巴哈多,“我真不曾见你对哪个那么用心过。”

说起来,瓜尔佳氏得知侄子要打听一位姑娘是哪家的人,她也很上心,本来她也有庄子在西山那处,打听起来比巴哈多方便得多,所以得知孟芝是伯爵府赫舍里氏的事要比巴哈多早得多,但是她却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巴哈多。

一是觉得孟芝和离过,她虽然觉得这有些不好,因为凭巴哈多的条件能娶个更好的嫡妻,但到底不会一味嫌弃,二是担心巴哈多知道孟芝成过亲和离过会过于失望,倒不如先瞒着,要是巴哈多自己知道死了心也免得她还好费脑子说服他。

不曾想不用多久巴哈多就来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孟芝是谁了,想要她帮忙去伯爵府提亲。她比巴哈多对这些事情可是懂得多,巴哈多对孟芝上心,行事这般唐突,肯定会给人落下轻浮的印象,因此巴哈多过来的时候被她狠训了一番。

对于孟芝和离过,瓜尔佳氏佩服她坚强,也对佟家的人的凉薄有些鄙视,巴哈多并不是个毛头小子,也不是轻易会说看上一个人的,但是瓜尔佳氏越是知道这样,越是要巴哈多自己再确认自己的心意。

瓜尔佳氏不反对巴哈多要去伯爵府提亲,但是她认为孟芝自第一次婚姻有那样不好的结果,对与再嫁肯定更加慎重,何况伯爵府里孟芝的父兄都疼她,也会为她找个好的,巴哈多不仅要证明他的心意,还得让伯爵夫妇与伯爵世子认同,端的是难。

她要巴哈多认真去了解孟芝的性子,了解她过往的事迹,而不是仅凭一面之缘就认定了她,万一日后成了亲觉得合不来,那不是又是一桩麻烦。所以巴哈多听了她的劝,也有了行事主意,越是认识知道多了孟芝前后和离的事,他越是喜欢她,觉得她是个好女子。

巴哈多本来的阿玛额娘就是伉俪情深,一生一对人,在宗室简直就是独特的存在,巴哈多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自然也想有与他一心一意的妻子,他看上了的人,除非孟芝现在就与别人定亲,否则他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