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外头白茫茫一片,张采萱还惦记着婉生想要的兔子,吃过早饭,秦肃凛就抓了兔子去了老大夫家中,帮他们杀了剥了皮才回来。

一下雪,路就不好走,只走到老大夫家中还好,这边过去路很宽,而且秦肃凛修过几次,路上很平,只要小心不掉下坎去,就不会有事。

而村里人,有那勤快的,已经在扫雪了。最后这批暖房用的瓦片是谭归送来的,较以前的薄些,对暖房来说不错,但是冬日里下雪就得赶紧扫了,要不然,塌了都是可能的。

张采萱家的屋子,全部都是用一开始那种瓦片,倒是安全一些,不过对面的陈满树闲不住,下雪之后就只有暖房的活计,他做顺手之后,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是空闲的。所以,村里人搭梯子扫雪,他这边也爬上了房顶。

张采萱见了,嘱咐了几句,也没拦着他。

其实陈满树和当初的胡彻有些地方是相似的,都想要保住这份工。当然,这跟张采萱两人的爽快脱不开关系。

比如那契书上写的包吃住,吃的是馒头,管够,有的人家自己都没能顿顿馒头呢。住的是炕床,好些人自己家里都睡不上呢。至于穿,契书上每年两套衣,张采萱虽没给他做,却给了足够的布料给陈满树,让他自己找人做。当然了,有他的未婚妻表妹在,做衣衫肯定能找着人的。和当初胡彻的契书有些不同,胡彻那个,一年还有五两银子,陈满树这个,只包吃住,没有工钱。

张采萱是按契书来的,但是对于陈满树来说,已经很好了。所以,他一刻不敢懈怠,最要紧的是,张采萱两人某种程度上解了他的尴尬,住在这边,比直接住在姑母家中方便。外人不会说闲话。

张采萱两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请来的长工勤快省心,总是件好事的。

隔壁的老大夫家中的房顶,后来买了些那种薄的加进去了的,本来以为赵峻回来,他们家今年有人扫雪,不会有去年那种尴尬,没想到他还没能入冬就离开了。老大夫再一次去了顾家,还是顾书来帮忙扫。

外头下雪,张采萱不出门,也没有人上门来串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两点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看门

张采萱本以为就这么平淡的过一个冬天,却没想到将入腊月的时候, 涂良跑来了。

今年的涂良比起秦肃凛是要忙一些的, 他不光要看着暖房, 家中的家务也要帮着抱琴做, 哪怕外头天寒地冻,出不了门,他也基本上没有空闲。他会跑过来, 张采萱实在诧异。

大冷的天, 涂良的眉眼都是喜气,“秦兄,你们家有没有公鸡?我想要买一只回去。”

秦肃凛看到他如此, 笑着询问,“怎么了?这是有喜事?”

涂良点头,“方才我带抱琴过来让老大夫看了看, 我们很快就会给嫣儿添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秦肃凛脸上笑容越发大,“恭喜。”

涂良很高兴,“我们家的鸡只有几只了,都是留着生蛋的。”

张采萱也很快知道了抱琴有孕的消息, 是真心替她高兴。秦肃凛抓了鸡, 涂良欢喜道:“我回去给你们送粮食来。”

他没说送银子,只说送粮食。真正关系好的人, 是不会让亲近的人吃亏的。

抱琴有了身孕,所以这个冬日里她再想要过来找张采萱说话是不可能了。倒是婉生经常过来。

别看婉生和她爷爷两人没有多少地,家中的暖房也是大半闲置, 用来烘药材,只种了些青菜,但他们祖孙的日子过得却不错,老大夫帮村里人看病,药费都不贵,也是因为如此,一般人不找他讨价还价。祖孙两人有了粮食,有时候会让秦肃凛帮他们换布料回来。

婉生经常都有针线活做,而且布料还不错,不过在村西这边,哪家都差不多。尤其顾家和齐家更是豪富。

当然啦,豪富是对村里人来说的。

外头冰天雪地,对于村里人来说,其实这样还安全些。因为封路之后,外人想要进来就不可能了。所以村口那边已经不要人看守了。

后来村长不放心,干脆每天轮流放一个人去。

这么久过去,村口大门处已经有人用土砖造了个小屋子,里面还有火盆。所以,轮到哪家的时候,带点炭火去,还是很好过的。

真正算起来,秦肃凛根本没去村口守过几次,一是村里人太多,哪怕两个人一起轮,轮到的时候也要一两个月,后来村长还改了规矩,按家中男丁来轮流,那样就更慢了。

张采萱却没想到,到了冬月底的时候,也轮到了秦肃凛,还只有他一个人去看。

其实夏天那个时候,在村口看门不会无聊,村里孩子多,都在村口跑跑闹闹。还有无事的老人也会去晒太阳。再不济,还是两个人一起守呢,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我陪你一起去,带着骄阳,”张采萱笑着道。

秦肃凛摇头,“没必要,太冷了,小心着凉。”

张采萱看向一旁努力爬上椅子的骄阳,笑着问,“骄阳,我们去陪爹爹好不好?”

骄阳这两天说话很有趣,问他要不要,无论是什么东西他都是要的。要是问要不要出去的话,就更要了。还有好不好?他都是好。

比如此时张采萱的问过之后,他脆生生道:“好!”

张采萱顿觉得欣慰,“骄阳都说好了。我们陪你,你一个人在那边不觉得无聊吗?”

秦肃凛无奈,“那多带点柴火,给叫骄阳衣衫多加一件。”

张采萱含笑点头。

秦肃凛去拿炭,张采萱去给骄阳穿衣,收拾好后还披上披风,秦肃凛直接将骄阳裹进了披风中,只留一个小脸在外头。这种抱法,是骄阳以前最不喜欢的,不过现在好不容易能出门,他也顾不得了。

张采萱锁好了他们这边的院子,又跟对面的陈满树说了,两人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里去。

说是看门,其实也没以前严格,夏天的时候夜里都有人,现在就不同了,早上去晚上才回,而且早上都去得晚,吃过了早饭再去,可以说很敷衍了。

与其说是看门,不如说是怕有亲戚过来,村里人不知道。更深一点的想法,好多人隐隐期盼着想谭归过来。

路上满是雪,不过到了村里,哪怕是雪也踩出了一条路。两人走得比方才在村西时快了些,一路越过村子,慢悠悠往村口去。

这种天气,除了扫雪和看暖房,一般都窝在家中,他们去的一路上还碰到了不少人,也会含笑打招呼。

村口的屋子里,满是寒意,当然了,比起外头还是好了许多的,毕竟昨天才烧过炭火。

秦肃凛拿了炭,很快点燃了火盆。屋子里渐渐的温暖起来。张采萱带了馒头,今天就打算烤这个馒头吃了。

好久不吃,其实味道很不错。尤其加上他们带来的酸菜和腌肉炒成的小菜,就连骄阳都吃了不少。

到得午后,骄阳困了,秦肃凛拿了披风将他裹起来抱着,这样也不会冷。张采萱被屋子里的热气一烘,也有点困,正昏昏欲睡打瞌睡呢,就听到外头有人唤秦肃凛。

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柔和地传来,带着温婉的感觉,“秦公子,你在吗?”

张采萱正打瞌睡呢,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清醒了。似笑非笑看向秦肃凛,低声笑问,“哟,这是谁?”

其实是夫妻间的玩笑话,村里的姑娘就张采萱知道的,还真没有谁惦记秦肃凛的,反正她没看到过,也没听说过。有虎妞娘在,真要是有,她不可能不知道。

秦肃凛摇头,一本正经,“不知道,不像是村里人。”

张采萱有些惊讶,她和村里人不熟悉,尤其是年轻的姑娘和小媳妇,因为她们平时大多都在家中干活,不往地里和西山上去,张采萱没什么机会看到她们,不过是不是村里人,她看到后还是会有点印象的。

他们两人在屋里低声说笑,外头的人没听到回复,又问了一声,“秦公子”

张采萱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种天气,大男人都不会想要出门,她一个年轻女子跑来村口做什么?总不至于是想要出村?

“有事吗?”张采萱扬声问。

她可不想出去,外头那么冷。再说,好不容易屋子暖和起来,门一打开,冷风又会进来了。这会儿骄阳还睡着呢。

外头的声音静了下来,半晌才重新响起,“没事,我来看看村口有没有人看着,明天轮到我姨父了,姨父让我过来看看,要是秦公子不在,他今天就过来。”

“不用了,今天轮到我们家,我们肯定会来的。”张采萱语气有些冷淡。

女子紧接着道,“那就好。村口有人总会安全些的。”

屋子里两人都没说话。

半晌,外头再没有声音传来。张采萱低声问,“你认识她?”

秦肃凛摇头,“她姨父是谁我都不知道。”

这也正常。张采萱不认识村里的年轻姑娘和小媳妇,秦肃凛就更不认识了。

不过那姑娘说她姨父过来看门,也就是说,她姨父才是村里人,那她就是外头来的了。

当初陈满树他们来时,落水村和李家村的人来了不少,兴许就是那次一起来的。

既然走了,张采萱也没想那么多,兴许她的话是真的呢?只要秦肃凛没那心思,外头的女人再多心思都没用。再说,张采萱不觉得秦肃凛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找什么刺激。两人相处久了,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不会轻易试探。

一整天下来,再没有别的事,也没有人到村里来。

到了午后,天色将晚,两人收拾收拾回家了,剩下一点炭火,张采萱也没有带回家,留给下一个人。

到了这时候,张采萱才想起,现在在村口看门,是按照房子轮的。如今轮到了村西那边。明天算起来应该是老大夫他们,但因为老大夫年纪大了,村长做主让他不用这个时候来,等开了春再补上去。大家对于这个决定都没意见,这是早就说过了的。那么接下来就是齐家。

张采萱一路琢磨,都走到齐家门口了,才道:“齐公子可没有那么大的侄女。”

秦肃凛失笑,“你还在想呢。”

那当然,眼看着有人打秦肃凛的主意,哪怕知道秦肃凛没那心思,她也忍不住会上心。

“应该是住在村里的人。”秦肃凛淡然道。

张采萱看向地上的脚印,这种天气,村西往村里去的人实在是少,这路上今天的脚印就他们夫妻两人的,可再没有别人了。

再说,村里人往村口去,都隐约踩了路的,走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事

无论是谁,如果只在那边村里没事, 要是她往春村西来, 目标就太大了。一个姑娘家, 名声还是要的。

想到这些, 张采萱就放开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秦肃凛没那心思,谁来都没用。

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张采萱始终觉得,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有二心,不关女人的事,是他自己本身想要改变。

自从他们村口看门回来已经两天了, 张采萱先前还觉得那姑娘会不会追到家中来,两天过去了,不见有人到村口来。

这天中午, 村里那边突然传来了妇人尖利的叫骂声,张采萱在村西这边都听得到那妇人开口就是人家祖宗,还有不要脸等,很多不堪入耳。

出事了?

村西这边的人坐不住了, 这样子似乎是出了大事, 秦肃凛立时起身裹上披风,“我看看去。”

看到秦肃凛穿衣的骄阳哪里还忍得住, 自从入冬,他对于穿披风这样的动作尤其注意,扒住他爹的腿不松手, 意思很明显,眼睛湿漉漉的,“爹,我要去。”

秦肃凛无奈,“骄阳乖,我们穿衣衫再去好不好?”

骄阳还是不松手,满脸期待之色不变,笑着道:“好。”手指将秦肃凛的衣衫拽得很紧,一点松开穿衣的意思都没有。

张采萱嘴角勾起,“不行了?”

有时候秦肃凛起身去后院,骄阳想要跟着去他就说让骄阳穿衣,等骄阳这边衣衫穿好,他已经走了,最后要是骄阳不依,他抱着意思意思在门口逛逛就回来了。

秦肃凛失笑,弯腰抱起,又去拿骄阳的衣衫帮他穿了,道:“那就我们都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村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村西这边好多人都往那边去,只是因为路不好走,大家都走得慢。

不提那边的刘家胡家,就是顾家也让顾书去瞧瞧。好久不出门,似乎大家的皮肤都捂白了些。

一直顺着众人去的方向走,才发现吵闹的声音在村口。走的越近,越能听到妇人的叫骂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奇怪的是,村里都没人制止。似乎也没有人劝架。

如果正常情形下,有人这样胡闹,村长早就开始斥责了。村里的妇人,也没有敢顶着村长的斥责继续叫骂的。

虎妞和张采萱走在一起,低声道:“采萱姐姐,出了何事?”

张采萱摇头,“不知道。”

虎妞往前探头看了半晌,“好像是村口,看守大门的那个屋子门口。”

听到这个,张采萱眼皮跳了跳,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他们守门那天的那个女子声音。

张采萱不觉得那个姑娘对秦肃凛有多少感情,要不然肯定忍不住要往村西过来。她要是真有意思,又一直不到村西的话,两个月闭门不出,过后谁还记得谁?

他们走近村口宽敞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口处一个妇人揪着一个纤细的女子不放。

边上的村长媳妇想要拉她,她不管不管伸手一甩,怒气冲冲,又要去抓,“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欺负到老娘头上了啊?你要是真没有吃的,好话说了老娘施舍你一点粮食,他娘的你跑来勾引男人……”

连村长媳妇的面子都不给,显然是气得狠了。

走近了才看到,揪人的那个是平娘,她本就下巴微尖看起来刻薄,此时配上她口中的咒骂,更显得尖酸刻薄。

“别吵了。”全义伸手拉她,满脸寒意,斥道:“丢不丢人?”

平娘手一甩,生生把毫无防备的全义甩开,他没站稳踉跄一下,平娘不怕他生气不说,还犹自不甘心,连他一起骂,“丢什么人?你们做了丑事都不怕,我怕什么?不丢我的人。”

“拿老娘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来送人,张全义,你倒是够大方啊。”

村长背着手站在一旁,眉心紧皱,显然他也觉得为难。

张采萱转而看向那年轻女子,一身细布衣衫上,手肘和衣摆处还有两处补丁,针脚细密,看得出来是个手巧的。此时正捂着头低泣,头发散乱,手指之间露出来的脸上看得到抓痕,露出几点血珠。

低低的带着哭音的语声从她指缝间传来,“大娘,你误会了……”

平娘怒了,上前伸手就挠,不止如此,她还特意去扯她的颈间的衣衫,“误会个屁,都抱在一起了还说什么误会?滚到床上去是不是也是误会啊?老娘把你这衣衫扯开也是误会了?反正你脸都不要了,还拿衣衫干什么?”

平娘没扯开,那女子似乎有防备,抓住衣领不松手。也可能是平娘收了力道。

“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爹娘怎么教的?是不是从小就教你怎么吊着男人给你好处?”

女子羞愤,“大娘,您要是再这么说,我就只能死……”

平娘打断她,满脸愤怒,“去啊!你去死,死透了我就给你买棺材。这么多人面前我说话算话。”

平娘越说越怒,甚至伸手推她,往那房子的墙上撞。

事实上张采萱他们过来这半天,平娘都只是抓她衣衫,一开始扭着不放也被村长媳妇她们拉开了。此时她狠狠撞那女子,村里人都忍不住了,“别吵了,真闹出人命来就不好了。”

“……他婶,你消消气。”

“平娘,你别有理闹成了没理 ,吃亏的还是你。”

“嫂子,别把人打坏了,那时候真赖着你了。”

众人纷纷劝说,村长媳妇她们再一次围上去拉开了两人,平娘挣扎半天,挣脱不开,眼泪就流了出来,“张全义,我嫁给你二十多年,给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家里家外一把抓,我哪点对不住你,临了了你要弄出这些事情来羞辱我。这个小妖精根本不是好人,你还以为她喜欢你是不是?我早就听说她经常跑到村口这边,专门陪人聊天解闷,你还真以为她有几分真心……”

张采萱听到这里,和秦肃凛对视一眼。

方才那姑娘一开口,张采萱就认出来了,那天就是她跑到村口来问秦肃凛的。这么一看,这姑娘未必就清白,平娘虽不讲道理,这话还是应该有几分可信度。

女子急得直哭,“大娘,您真误会我了,我真没有那心思。都说寡妇难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包括村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孀妇?”

女子不答,捂着脸肩膀颤抖,瘦削的身子不堪重负般微弯,哭声不大,断断续续的,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听了的人都觉得心里堵,难受得慌。

“当家的,你当初走时,为何不带我一起走,留我在这世上被人磋磨……”

方才村长质问的话倒显得他不近人情,真的欺负了她一般。

好些男人已经不忍的别看脸去。实在是有点惨,头发散乱,衣衫不整,鞋子都掉了一只,脸上还有抓痕和泪痕,哭得直不起身子。村里的妇人一哭,都是嚎啕,边哭还要叫骂的。这样哭得楚楚可怜的,几乎看不到。

当然了,好些妇人就是哭,外人也是看不到的。

平娘哭不过她,眼看着在场好多人都开始可怜她了。她气不过,擦一把眼泪,冷笑道,“真要是那么放不下,你怎么不随他去?还在这里和有妇之夫勾勾搭搭,说我冤枉你,你们两人抱在一起是我亲眼所见,你这样不守贞节不要脸的的女人,前几十年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你要是现在死了,我还真高看你一眼。”

村长皱眉,以前虽是这样。但各村早已废了这样的惩罚,如今朝廷可是有律法的,妇人通奸可以去告官,自有衙门来断,可不兴以前那套。

再说了,孙氏不是村里人,只是村里的客人,他们可无权处置。

见平娘不依不饶还要再说,村长斥道:“别说死不死的,大过年的不吉利。”

平娘不服气,被村长眼神沉沉看一眼,瑟缩了下,不敢再说了,不过眼神还不甘心的往孙氏那边怒瞪。

村长也不管她,转而看向孙氏,沉声问,“孙氏,你不是村里人,又是女子,不需要守门,你跑到村口来做什么?”

孙氏理直气壮,擦了下眼泪道:“我来看看今天有没有人,明天轮到我姨父,他跟我说了,如果没人,他就提前一天来。”

张采萱默了下,扫了一眼秦肃凛,真心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姨父到底是哪天呢?前几天张采萱他们来的时候她就说是明天。

而且她这么一说,还把她姨父牵扯出来了。

张采萱不知道她姨父是谁,她甚至没看到过这女子。

村长眼神沉沉的看着她,“我是要去找五叔来问的。”